第一六六章 杀一串
一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老岳父在背后出谋划策,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将整个圈套布置完毕。
下午两点时分,莎娜丽娃带着人手亲自登门,将潜藏在帮会内的安全委员会线人布热津斯基拿下,面对着顶在家人脑袋上的枪口,这位隐藏身份过十年的情报员,被迫向柳京传递了假消息,声称晚六点三十分,雅科夫将乘车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事实上,这两辆军车却是由远东军区指挥部出的军资运输车,率队的是军区中校参谋巴特维,此人的真实身份和布热津斯基相同,都是安全委员会秘密情报员,郭守云选中他做“馅”,就是为了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在将大概的计划安排妥当之后,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猜测柳京可能选择的伏击点了,因为无法得到真实准确的情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只能用猜的了。好在的是,他手上可以利用的资源很多,远东军区内由席贾霍夫所领导参谋本部在那摆着呢,十几个作战参谋碰头研究一下,根据柳京所面临的情况以及东向的公路周边地形,要想推算出具体的伏击地点,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就这样,在柳京选中布列亚山口的图波列夫旧镇作为伏击点的时候,远东军区的参谋本部,已经将这一最大可能性呈现在了郭守云的面前。
此后的一切就再没有任何悬念了,当柳京的人手在图波列夫旧镇外围实行地形查探以及伏击准备工作地时候,第二十六摩化旅的一个侦查排。已经悄悄的摸到了他们后方的右翼位置,双方的实际距离,甚至只有短短的六百米。而到六点十五分,当夜幕正式降临的时候,第二十六摩化旅的一个加强排,随同两辆轮式装甲运兵车抵达了预设地点——一切准备就绪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尔法特战小队的确是苏联军中地精英部队,每一个特战队员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尖兵,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绝不是一般地普通士兵可以比拟的。但是。这话说回来,特种兵他也是人,而不是无所不能地神。他们再神勇,也不可能凭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去对抗武装到牙齿的装甲战车。他们地枪法再准,也不可能在火力上,胜过那两挺架设在战车车顶上的三十毫米机关炮。
小规模的战事一接即止。知道中了圈套的柳京,在第一时间下令撤退,他带着幸存下来的六名阿尔法特战队员,沿布列亚山山麓北窜,狼狈不堪的逃入了茫茫的雨夜之中。
郭守云目睹了整场战斗,当柳京的特战小队与军区士兵交火的时候,他和席贾霍夫以及几名军区作战参谋,就身在数百米外的一小片林地里,摩化旅侦察排架设地夜视仪器,可以让他近距离观看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这玩意怎么说呢。反正郭守云觉得这种现场观摩,比看电视上的战争片刺激多了,尤其是那机炮开火时子弹划破夜空地景象。真叫一个精彩,那一道道的光线。“嗖嗖嗖”地不断溜,就跟激光似的。他也是直到今晚才知道,大口径的子弹打在人身上,真的能把胳膊、大腿活生生的炸飞出去。
“老弟,我真想不明白,咱们现在明明可以把这些老鼠全都灭掉,你为什么偏偏放走他们几个?”放下手里那个大号的夜视望远镜,披着一件黑色军用雨披的席贾霍夫,看了一眼正站在旁边吸烟的郭守云,不无牢骚的说道,“让这样的家伙活着,对咱们来说终究是个威胁。你也知道的,今天下午军区指挥部里的电话就不断,下面的人都在问这件事,现在大家身上都不干净,你要是失去了对安全委员会的控制,那今后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手上的烟卷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郭守云咗了半天也没抽到半点烟气。他有些懊恼的用两根手指将烟卷弹飞出去,这才瞟了一眼身边的席贾霍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老大哥啊,这要说领兵打仗,动刀动枪的,兄弟我自然是不如你,可要说这玩心机、耍心眼,嘿嘿,你可就差了一截子了。”
他这么说着,还没把真事说出来呢,就又跑了题。他伸手掀开头上的雨帽,又将那顶有些沉重的钢盔摘下来,拿在手里敲了敲,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绿帽子。”
“你说什么?”席贾霍夫显然没听到他嘟囓什么,随口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郭守云吃吃一笑,一手将自己钢盔递到席贾霍夫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去捋他头上的将军帽,这一边摸索着,还一边说道,“来,老大哥,给我换你那帽子带带,这铁皮玩
沉,我带着感觉不舒服。”
“我说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席贾霍夫一愣,随即无奈的苦笑道。
“什么时候?现在当然应该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啦,”把席贾霍夫的将军帽扣在自己的头上,转手又将绿皮钢盔扣在人家头上,郭守云心满意足的笑道,“老大哥有没有听过中国的京戏,嘿嘿,我知道一段曲目,叫《挑滑车》,里面有一个唱段是这样的: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别说,郭守云这武生昆腔来的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不过很可惜,在席贾霍夫这老毛子武夫面前,他等同于“对牛唱戏”,人家是有听没有懂。
“哎,老大哥啊,有机会呢,你是在应该听听中国的京剧,那里面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啊,”哼唧了两句唱腔,郭守云停下来,他伸手在一脸茫然的席贾霍夫肩头拍了拍,笑道,“就拿我唱的这个《挑滑车》来说,它讲的是一个悍勇的武将,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英勇无比,他在一场战役中大败敌军,而后乘胜追击,一连挑翻了敌人十一辆战车,结果呢,却因为力竭的缘故,被第十二辆战车压死了。嗯,这个英勇的武将名叫高宠,可在我看来,他实在是愚不可及。你想想看,敌人反正已经败了,他们现在军心涣散,一门心思的就是要逃跑,在这种情况下,他何不虚张声势的追赶一番,用一种心理战术来迫使敌人更加混乱?十几辆战车啊,这要拼命的逃起来,嘿嘿,那得碾死多少人啊?”
“哦?你的意思是”这次席贾霍夫有些明白了,他愕然道。
“经过今晚这一场较量,柳京,嘿嘿,已经不再是此前那个理直气壮的安全委员会官员了,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咱们今晚当场毙了他都毫不为过,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在咱们眼里,他和死人又有多大的区别?”郭守云拍拍手,语气闲适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死透的柳京就远没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柳京有价值了。老大哥,你别忘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关系匪浅啊,同时呢,他还是巴卡京的亲信。今晚咱们弄死他,那这一场胜利的意义,也就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对手,而回过头来,乔斯巴耶夫也好,巴卡京也罢,他们大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柳京这么个死人的身上,他们接下来,还可以堂而皇之找咱们的麻烦。而现在呢,咱们偏偏不弄死他,让他活着,让他舒舒服服的活着,不仅如此,今天晚上这事,咱们也先不要向军事法庭申诉,咱们要沉一沉,给他来个静观其变。”
“高!老弟这一手实在是用的老辣,”席贾霍夫显然彻底想通了,他巴掌一拍,兴奋的说道,“我想那样的话,柳京就成了一块烧红的石头,乔斯巴耶夫对他恐怕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大义灭亲?有这么简单吗?”郭守云笑了笑,淡然道,“咱们只要一天不向军事法庭提出申诉,他乔斯巴耶夫就根本没有什么大义灭亲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是身居虎背、进退两难了。我刚才之所以说暂时不要向军事法庭审书,为的就是把他乔斯巴耶夫拉下水,两天,咱们只需要沉上两天就足够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如果乔斯巴耶夫不对柳京采取行动,那咱们就可以告他个同谋罪,别忘了,他可是安全委员会远东局的局长,柳京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能毫不知情?那岂不是把军事法庭的提审官们当成白痴了?而若是他在这两天时间里,对柳京采取了行动,哈哈,那咱们就控他个渎职罪,毕竟咱们的申诉没法出去,他便知情了,这说明他对远东局还是具有完全控制力的。有控制力却不能及时制止部下的罪行,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有道理,”席贾霍夫眼前一亮,他点点头说道,“总而言之,咱们现在就是给他乔斯巴耶夫准备两条死路,他是选左要死,选右同样要死。”
“要死的可不仅仅是乔斯巴耶夫一个人,”郭守云摇头说道,“我那老岳父既然这次动手了,就不可能只看着远东这么一个地方,虽然说这计划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扯的,可他真正的用心,我也多少能揣摩到一些。”
“哦?”席贾霍夫愕然道。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哼哼,现在莫斯科恐怕已经有人在给巴卡京下套了。”郭守云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幽幽的说了一句。
第一六七章 残酷的斗争
给巴卡京设套?”席贾霍夫自然知道巴卡京是什么人准的“激进派打手”,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没少为叶氏冲锋陷阵,因此也倍受叶氏的新任。在白宫掌握主动权之后,叶氏想尽办法搞掉舍巴尔申,推举巴卡京出任安全委员会主席的职务,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而今呢,维克托很显然是要借着搞掉柳京与乔斯巴耶夫的机会,将巴卡京也顺道收拾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维克托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但是仅仅知道这些皮毛之后的席贾霍夫,已经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看这段时间所生的事情,先是白宫方面希望借助安全委员会之手,从远东撬开一个突破口,拿雅科夫说事,继而整掉郭守云,随后再顺藤摸瓜,将维克托一干人扫落马下。而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一干人也借此机会,设下一个大大的圈套,从柳京、乔斯巴耶夫开始算计,由他们牵扯到巴卡京,最终的打击目标,很显然就是叶氏领导的白宫。
目前苏联最具有实权的两伙政治力量,以远东为斗争的战场,彼此磨刀霍霍、枕戈待,可使用的手段,却都是曲折迂回的,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老实说,在此次事件之前,席贾霍夫作为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本身是相当自负的,别看他对郭守云表面上言听计从、俯帖耳,可在心里,他对这个毛都长全的中国年轻人着实有些看不上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吗?”可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席贾霍夫那颗“火热”地心算是凉透了,他意识到,郭守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地方富豪,他在苏联国内也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势力,他的郭氏集团是苏联一个庞大利益集团内的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与他作对的人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阴谋家,也不是一个财大气粗地郭氏集团。
而是一个在苏联政治圈内根深蒂固、触角密布的暗势力,这伙暗势力的能量之大,足以在极短地时间内。就将整个安全委员会掀个天翻地覆。这话说起来或许有些凄凉,但很现实的情况是。席贾霍夫觉得自己这个远东军区地参谋总长,恐怕在人家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吧?
“哦,老弟啊。”心里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席贾霍夫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维克托先生的用意,是要将白宫地势力从安全委员会中彻底清除出去喽?”
“彻底清除?”郭守云歪头想了想,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那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政治这种东西,谁与谁都不是朋友,但是话说回来。到了我老岳父那个地位,他和对手之间恐怕也算不上是死敌了。大家你搞我一次,我算计你一局。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迫使对方在一个局部范围内做出某些让步罢了。难道谁还能奢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那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所以,依我看呢,咱们这次搞掉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莫斯科那边拿到了对巴卡京不利的把柄,那这件事恐怕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谈判了,至于说巴卡京能在他位置上做多久,估计就要看白宫方面可以做出多大的让步了。”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对郭守云的这番推测,席贾霍夫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好啦,我看柳京他们那些人此时应该跑远了,”伸手在席贾霍夫的雨披上拍了拍,郭守云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那个巴特维中校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地运气不要太好。”
“放心吧老弟,我亲自安排的,霍尼宾少校是我的人,由他动手,咱们地巴特维同志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与郭守云并肩走出树林,席贾霍夫正了正头上地钢盔,轻声笑道。
“呵呵,那今晚这一出戏就算是搞大了,”郭守云会意的点点头,笑道,“堂堂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局高官,带着阿尔法特战小队袭击远东军区物资车辆,造成重大伤亡不说,还直接导致一名中校当场死亡。想想看,这样的事情如果通过媒体传扬出去,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至少国防监察委员会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席贾霍夫说道,“自从阿富汗战争中期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咱们国内的军队里还没有校级军官阵亡的例子呢,这可是军界的一大耻辱。更何况咱们军方同安全委员会历来关系不睦,这次安全委员会的公然挑衅,肯定会引来军方反弹的。嗯,如果
动上一些手脚,把事情搞得更热闹一些,估计乐子就
“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做多了反而成了画蛇添足,”摆摆手,郭守云说道。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一片灌木丛,走到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公路上。看到两人过来,一名手里提着配枪的中年少校,从后一辆被打的四处都是枪眼的军车边跑过来,先是向席贾霍夫行了一个军礼,继而笑道:“将军,事情都办妥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被放倒了十二个,剩下的沿山麓向北去了,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没有追击。”
“做的不错,霍尼宾,”席贾霍夫在少校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笑道,“罪证收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能表明这些家伙身份的东西?”
“将军,您看。”霍尼宾少校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右臂,将手中所拿的一串链牌送到了席贾霍夫的面前。
借着前面装甲运兵车上的灯光,郭守云朝那些链牌看了一眼,这种东西他也认识,是阿尔法特战队士兵所佩戴的军牌,与苏军普通士兵的军牌差别不大,这上面有士兵的编号、姓名以及隶属部队的番号,不过由于阿尔法的番号就是“a”,因此牌子上没有数字型的部队编号,仅有一个插剑的“a”字图标。
“很好,”席贾霍夫显然也知道这些牌子是什么,他赞了一声,说道,“抓紧时间把战场清理了,那些匪徒的尸体一定要保存好,回头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嗯,包括他们的装备,都要找可靠地人专门负责保管。”
“是,将军。”霍尼宾少校一挺身,大声回答道。
“霍尼宾少校是吧?”这时候郭守云开口了,他微微错开一步,躲过装甲车车灯直射的位置,用晶亮的一双眼睛,在霍尼宾身上上下打量两眼,这才笑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们这任务执行的不错,不过有一件事我还需要核实一下。就是关于巴特维中校,他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郭先生,”霍尼宾少校站得笔直,目不斜视的说道,“巴特维中校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遇伏身亡了,他身中六枪,最致命的一枪击中了他的眉骨,贯穿脑颅。刚才我已经命令部属收敛了他的尸体,现在就安排在运兵车车厢里。”
“你看,老弟,我就说了嘛,霍尼宾办事你尽可以放心。”席贾霍夫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不错,”郭守云彻底没了心思,他笑道,“霍尼宾少校很能干,难怪老大哥你如此看重他。依我看啊,现在巴特维中校遇难了,他的工作今后还需要有人来做,像霍尼宾少校这样的人才,总放在基层部队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嗯,如果老大哥你没意见的话,回头不妨同廖缅科将军提一提,让他到军区指挥部接任巴特维中校的职务吧。”
“我看老弟这个提议很不错,霍尼宾,你个人有什么意见吗?”席贾霍夫点头说道。
“我服从将军的安排,”霍尼宾少校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他先是大声回答了一句,继而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谢谢先生,谢谢将军。”
“这些客套呢就免啦,个人的前途都是自己挣来的,少校啊,不,应该说是中校同志也同样是如此。”淡然一笑,郭守云说道,“你只要记住一点,对那些诚心为我们办事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军区的几位将军,都不会有任何亏待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呢,你做的不错,不过今后对外”
“先生请放心,今晚参加行动的人,都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的,我们是在例行巡逻任务的时候,碰巧赶上了这场冲突。
有不明身份的暴徒袭击军区的物资车辆,鉴于情况紧急,我命令部队投入战斗,事后经过勘察,才现袭击都持有“a”小队的身份标牌,据我判断,这些人应系冒充。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知,不管由谁问题,我们都只有这一个回答。”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霍尼宾少校便抢着说道。
“好,好得很,”郭守云笑了,他与席贾霍夫交换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色,而后才说道,“霍尼宾中校,今晚大家冒雨执行任务,实在是辛苦的很,我和军区的几位将军,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小奖品,就在那边的车上,你一会去取过来分一分吧。”
“谢谢先生,”霍尼宾自然知道那所谓的“小奖品”是什么
第一六八章 灭门
近凌晨,位于哈巴罗夫斯克市马克思大街七十六号的学校建集体公寓内,仍旧是热闹非凡,在公寓区最东南角的一栋独立小楼的院落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而在人群的最内一层,有一圈黄色的隔离线,圈内大批全副武装的内务部警察与安全委员会秘密警察在执行着隔离任务,他们将小楼的正门入口封锁的严严实实的,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正当院子里吵吵嚷嚷的时候,一身便装的乔斯巴耶夫从小楼的正门处走了出来,他面色铁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眼前这个小院落的主人名叫斯德罗夫,现年刚满三十岁,其公开的身份,是哈巴洛夫斯克几家家艳舞酒吧的老板,而在暗地里,他的身份还有两重,一个原远东帮帮会头目,另一个,则是安全委员会秘密情报机构成员。
就在两个小时前,乔斯巴耶夫才乘坐专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那个时候,捅了大漏子的柳京已经潜回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见面地点,两人碰面之后,乔斯巴耶夫三言两语便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他在安全委员会工作几十年,阴谋诡计之类东西接触不少,因此,要想察知对手的目的所在并不困难。在他看来,这很显然是郭守云所设下的一个环环相扣而又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选择的恶毒圈套。
老实说,从心底里,乔斯巴耶夫有些埋怨自己的老搭档。袭击军车,这固然是一条大罪,但既然是中了别人地圈套,事后,就不应该逃跑啊,如果不跑,将来还有机会向军方解释,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也可以推说是情报上的误差。导致了错误的袭击,这充其量是失职。可现在的问题是,柳京他跑了。这一跑有很多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将来一旦上了军事法庭。那些军控官肯定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的,柳京他无论怎么解释,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话说回来。乔斯巴耶夫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事情已经生了,那再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就毫无意义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挽回,想办法坐实这是一场阴谋地证据,以便将问题的严重性减到最低。
而对于乔斯巴耶夫来说,现在的远东是陌生地,除了自己带来的卫队之外,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势力基础。远东局地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因此,他所能依靠的。只有安全委员会设在这里的那些地下情报组织了。
过去几十年间,安全委员会在远东设立了庞大地地下情报监控网络。就仅拿哈巴罗夫斯克市一地来说,有档可查的秘密情报员就有六十四人之多,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之中,密切监视着整个哈巴罗夫斯克的各个社会阶层。此次前来远东,乔斯巴耶夫唯一的信心就是基于这个情报监控网络之上的,但是布热津斯基的背叛,令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柳京之所以落入别人的圈套,就是因为布热津斯基的背叛,因此,要想把柳京择出来,就必须从布热津斯基以及他所隶属的那个地下帮会身上着手。说来有些凄凉,现在地乔斯巴耶夫已经顾不上对付郭守云了,当然,也更顾不上雅科夫了,更何况事情展到这一步,雅科夫肯定已经离境了,在揪着他不放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同柳京碰头之后,乔斯巴耶夫祝福自己的搭档暂时不要露面,随后,他自己便连夜赶往远东局就任,并当即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半个多小时前,大批地安全委员会秘密警察,在乔斯巴耶夫数名随从的带领下,分成几路同时行动,赶往各个街区联络那些秘密情报员,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十几个人去抄布热津斯基地家。
老实说,在行动之前,乔斯巴耶夫便没有对布热津斯基抱多大的希望,这个家伙出卖了柳京,自己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被人灭口的几率实在大得很,而即使他没有遇害,此刻恐怕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哈巴罗夫斯克了。
后来所生的一切,完美的证明了乔斯巴耶夫的推断,当他赶到布热津斯基家里的时候,唯一能够找到的,仅仅是一个座空荡荡的房子,偌大的五个房间里,竟然连一件最简单的家具乃至一张草纸都没有,咋一看上去,就好像这栋房子里从来都没有住过人一样。而更加诡异的是,四周的邻居竟然不知道这里曾经生过什么,也没看见有人从这里搬东西。
布热津斯基被人间蒸了,那么乔斯巴耶夫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就是另一个与帮会有联系的秘密情报员——斯德罗夫了,这个人之前并没有与柳京直接联系过,因此应该还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这样,乔斯巴耶夫急匆匆的带着人,又赶到了斯德
于马克思大街的寓所,而在这里等着他的,却是一群案现场的内务部警察。斯德罗夫被人干掉了,不仅是他,他的妻子以及一对刚满十岁的双胞胎女儿,全都未能幸免于难。
整个寓所内到处都凌乱不堪,明显是被人细致的搜查过了,而在寓所的客厅里,斯德罗夫的两个小女儿被人用绳子套住脖颈,赤条条的悬挂在客厅天花板的吊扇主轴上,两具娇小的尸体下体血渍密布,明显有被人施暴的痕迹。而斯德罗夫妻子的尸体,则是摆放在餐厅的餐桌上,死眼眶爆裂,面色青紫肿胀、肌肉线条扭曲,**的身体上布满了淤痕,很明显,她是被人轮暴以至于亢奋致死的。至于斯德罗夫的尸体,则是在浴室的浴缸中被现的,老实说,如果不是那具尸体有明显的人形,人们恐怕认不出那是一具人的尸体了。浴室里气的味道很浓,而硕大的浴缸里还残留着浅浅的一层水银,斯德罗夫的尸体就躺在浴缸里,浑身上下的肌肤,透出黄、蓝、红、银等数种颜色,数条殷红的点滴导管连接在尸体上,它们一头扎在胳膊、大腿等几处动脉上,而另一头则连着四五个小塑料桶。像这种杀人的方法乔斯巴耶夫也知道,这是安全委员会内部处决叛徒的众多手法之一,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盛装舞会”,其具体的做法,就是将犯人置于液态水银之中,同时用几根导管刺穿他的动脉。水银是剧毒且易挥的重金属,挥的气态汞能够渗透人的肌肤,直接导致中毒,而水银中毒的人,会血液流加快,导致头晕、出斑疹等等。就像斯德罗夫,他被人放在这样布满水银的浴缸里,随着气进入他的体内,他的血液就会源源不断从几根导管内流出来,而随着血液的流失,他体内的抗毒机能就会逐渐减弱,从而令汞气更容易挥作用。像斯德罗夫尸体上的彩斑,这就是因为血液流失、体温下降,导致气在他体内重新凝结所造成的。
乔斯巴耶夫愤怒到了极点,他设想了一下,斯德罗夫从受刑到最后咽气,至少需要忍受将近一个小时的痛苦煎熬,而在这段时间里,他要一边忍受着非人痛苦的煎熬,一边还要听着自己妻女被人强暴时所出的惨叫——那些凶手还他妈是人不是啦?!
不过,当乔斯巴耶夫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斯德罗夫是被人用安全委员会处理叛徒的手法处决的,那么毫无疑问,他的身份暴露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有些问题就值得思考了,斯德罗夫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虽然他与布热津斯基都是秘密情报员,但是按照规程,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这一重身份,因此,郭守云他们也就不可能从布热津斯基的身上得到这方面的情报。两个单线联系的秘密情报员,先后暴露了身份,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难道说,难道说郭守云已经得到了局里地下情报网络的不,不,这不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乔斯巴耶夫如坠冰窖,他知道,如果这种可能性成为现实的话,那他就彻底完了。
“乔斯巴耶夫同志,其实这也没什么,”当从凶案现场走出来的时候,那位一直陪在乔斯巴耶夫身边的内务部警察上尉别有深意的对他说了一句,“现在远东乱的很,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这凶手也就是杀人的手法有所不同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您,嘿嘿,您初来远东,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今后还是多加小心的好啊。”
“谢谢上尉的提醒,”乔斯巴耶夫一面迈下台阶,一面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的事情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们内务部,哼哼,希望你们能够早日破案,抓住凶手。”
“当然,当然,乔斯巴耶夫同志慢走,我不送了。”上尉站在台阶上,伸手弹掉肩头的一缕灰尘,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老东西,你以为远东是什么地方?”目送乔斯巴耶夫一干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上尉撇撇嘴,不屑一顾的嘟囓一句,而后一转身,重新走回门内。
“他们都走了?”在楼里,一个穿着警察制服、佩戴着下士徽标的警察凑到上尉身边,他朝外张望一眼,低声问道。
“走啦,”上尉关上门,那张原本正气凛然的脸上,露出一丝龌龊的笑容,他扫了一眼仍旧垂挂在客厅内的两具童尸,笑骂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别他妈只知道玩女人不知道擦**,这两个小崽子刚才谁上过了,自己去收拾,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小心自己的狗头。”
第一六九章 权力,杀人不见血的刀
绵的细雨持续不断的下了整整两天,到第三天清晨的是最终停了下来,而在这两天时间里,恰恰就是以郭守云为的远东地方势力,同以乔斯巴耶夫为的莫斯科中央势力斗争的两天。
怎么说呢,这一场序幕式的斗争从表面上看,并不怎么激烈,但是在背地里,那暗潮汹涌之剧烈,却是乎人们想象之外的。
这两天,郭守云连门都没出,他就呆在别墅里,等候着从各个方面来的消息,而从这些消息中,他看出了一点,白宫唆使安全委员会对他下手,只不过是一连串行动的环而已。在列宁格勒、在基辅、在斯大林格勒,甚至是在西伯利亚的叶卡捷琳娜堡,安全委员会都有所行动,一大批地方高级官员因涉及贪腐案件先后被秘密拘捕,而这些人都是属于维克托他们一个派系的。
面对这一系列暴风骤雨般的攻势,维克托一伙人从一开始就采取了相应的反击措施,他们利用克里姆林宫召集苏维埃中央代表会的机会,将一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调查报告呈递到了众多的中央委员面前。这份报告详细记录了过去十年间安全委员会内部的贪污舞弊、以权谋私状况的内幕,从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本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到各个地方分部基层中普遍存在的一系列黑色状况,这份报告中都有详细的记载,而巴卡京以及乔斯巴耶夫、柳京等人,自然也身在其中。尤其令人吃惊的是。这份报告中甚至还专门提到了柳京曾向以色列摩萨德组织出卖机密地一条记录,正是因为他泄露的机密,才使得以色列与八七年在阿根廷成功的除掉了前纳粹成员冯.考科特。至于乔斯巴耶夫,他的问题也不小,他在蒙古任职期间,先后接受贿赂过六十万卢布,他的女儿与七年前留学布鲁塞尔,那高额的费用就是来自于这些贿金。
安全委员会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度独立的国家暴力机构,它直接对苏维埃中央委员会负责。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监察机关来督导它的日常工作,而它地触角。却涉及到了整个国家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久加诺夫在代表会所说的:“依靠一个彻底堕落腐化地机构,去审查国内的贪污**问题。这样地举措可行吗?”
尽管此时的布尔什维克党已经被打翻在地,可那毕竟只是在俄罗斯范围内,而如今苏联加盟共和国的形式还存在。因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苏维埃中央委员会地权威也还有所残留,更何况参加代表会的中央委员们,其本身都是在各加盟共和国担任要职的官员,有些甚至就是各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这一份秘密报告的披露,顿时在会议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对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也有人主张展开更为深入的调查,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力主马上停止安全委员会的日常工作。并对其进行彻底的改造。
如今的苏维埃中央委员会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布尔什维克党牢牢控制下地中央权力机构了,它现在更像是菜市场,这里有买东西的也有卖东西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一场,最终的目地无非就是达成某种交易。而在维克托等人的推动下。经过几个小时的争吵辩论,会议最终作出决定,成立一个由十二名中央委员组成的专项调查组,即日起对安全委员会实施全面调查。
专项调查组的人选,在会议上通过投票选举的方式做出认定,随后,便于前天夜里组织成立,并进驻安全委员会总部。
这个专项小组的成立,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朝着什么人去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它从成立到进驻安全委员会,前后也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此的高效率,岂是以往的类似调查组可以比拟的。更何况它在进驻安全委员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作为该部门主席的巴卡京给收审了。
苏维埃中央委员会代表会的召开,专项调查组的成立,巴卡京的被收审,显然触动了白宫那敏感的神经,就在当天夜里,作为白宫代表的哈斯布拉托夫、波尔托拉宁来到卢比杨卡大街的安全委员会总部,提出要求参与调查组的调查工作。出乎意料的是,作为调查组组长的久加诺夫,对这个有些过分的要求不仅没有拒绝,而且还随机邀请他们参与了对巴卡京的审查。
就这样,由远东起一个阴谋,正式在莫斯科延续上演了。
当夜对巴卡京的审查持续了四个小时,直到天放亮的时候才宣告结束。在审查的过程中,调查组的成员很少涉及巴
身的问题,他们旁敲侧击的对他进行试探,紧抓着他一连串人事调动命令不放。按调查组成员的口气,就好像他这几天任命的部门负责人都有问题一样。
巴卡京是一个性子刚烈的人,他对自己最近所任命的人选,拥有绝对的信心,就像对乔斯巴耶夫和柳京,他就认为这两个人是对国家是绝对忠诚的,他们的品格和性情,都是可靠的,对于这两个人的行为,他巴卡京可以负全部责任。
此时巴卡京还不知道,他所信任的柳京同志已经在远东闯了大祸,谁敢对他的行为负责,那是要一并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巴卡京真正获知远东的情况,是在第二天清晨近五点钟的时候,当他乔斯巴耶夫说起柳京的问题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明白,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审查,其实就是人家给自己设下的圈套。柳京袭击了远东军区的运输军车,当场打死包括一名中校军官在内的十六名军区士兵,这件事情一旦披露出去,就是军方的一大耻辱,其所能带来的轰动效果不言而喻。柳京作为主要当事人,他的责任固然无法推脱,乔斯巴耶夫自然也无法幸免,可是他呢?他这个安全委员会主席就能洗脱责任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他昨天晚上力保柳京与乔斯巴耶夫时所说的那一番话,也足以将他送入深渊了。而现在最糟糕的是,白宫昨晚有人过来了,哈斯布拉托夫、波尔托拉宁,他们两个将会面对什么样的麻烦?如果有人借这件事搞风搞雨,白宫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巴卡京是政客出身,他对政治问题上凶险有很深的认知,针鼻大小的一个漏洞只要被政客抓住,他们就能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更何况现在是柳京把天捅了一个窟窿,那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巴卡京已经不敢多想了,他觉得当前最紧要的,就是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白宫。目前远东军区还没有把军车遇袭的事情曝光出来,更没有人出面追究,那也就是说还有一定的挽回余地,也许在这种情况下,谈判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正如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政坛上没有朋友,也没有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远东的较量说白了就是莫斯科两大权力层的较量,他们谁都不可能置对方于死地,因此,在搏上一个回合之后,谈判就成为了必然。
昨天是平静的一天,按照维克托指示,郭守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军区方面也没有把军车遇袭的案件上报国防监察委员会,而根据远东局内线传来的情报,昨天一天,乔斯巴耶夫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甚至连午餐都没吃。至于柳京,他现在还躲在北郊的革命农场里,这家伙以为那里是安全的,其实郭守云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踪,只是懒得去理回他罢了。
刚才,维克托再次从莫斯科打来电话,这老狐狸显得很开心,他甚至在电话中同郭守云这个得意女婿开了几句玩笑,而对过去两天所生的一切,他却是只字不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老家伙能沉得住气,郭守云可没有那么好的修养,在他几经追问之下,维克托才告诉他,目前同白宫的谈判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巴卡京不会受到这次事件的牵累,但是安全委员会将会在短时间内进行彻底的改组,原有的十几个总局,将会被裁撤掉一大部分,情报机构与秘密警察机构将会被分解,前组成中央情报局,后组成中央安全局,两个部门互相独立,再无任何瓜葛。改组后,巴卡京将出任中央情报局局长的职务,而此前被投入监狱的舍巴尔申将会被无罪释放,并接任中央安全局局长一职。
当然啦,远东军区军车遇袭的事情,是不可能全部瞒下去的,因此,必须有人对这一事件负责,而柳京无疑就是最佳人选。维克托告诉郭守云,目前巴卡京已经准备了一大堆证据,这些证据显示,柳京一直以来都具有双重间谍的身份,至于说他袭击军车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将随着柳京本人的“自杀”而成为一个迷。至于说乔斯巴耶夫,上面现在也有了决定,明天,远东局将会接到莫斯科总局的通知,作为刚刚上任两天的远东局局长,乔斯巴耶夫将会被召回莫斯科接受廉政调查。不过,现在莫斯科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他回去,因此,明天的新闻上,大概会有飞机失事的消息出现了。
第一七零章 红羽回国
你最近的麻烦好像很多啊,”站在别墅区南侧的黑龙孙红羽手里捻着一片刚刚从书上飘落下来的白桦树枯叶,双眼打量着几步外那一艘静静停泊在岸边的双排炮巡江快艇,神态悠闲的对走在她身后的郭守云说道,“怎么样,应付得来吗?”
郭守云笑了笑,一抬脚,将身前岸堤上的一块小石子踢进江水里。他也不去回答孙红羽的问题,却盯着人家手上的那枚枯叶,说道:“红姐,其实我还是觉得你今天这身穿扮比较适合你,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噢,肤如凝脂,白衣胜雪,濯濯然如芙蓉出水,不染点尘。”
“你这个滑头,就这份顾左右而言它的本事,别人谁都比不上。”孙红羽脚踏着江岸上的一块石头,拧过身子瞟了郭守云一眼,面带浅笑的嗔怪道,“再过几分钟,我就要离开这里了,难不成你也不想对我说上半点实话吗?”
“红姐,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郭守云上前一步,和孙红羽并排着站在一起,他抽抽鼻子,嗅了一口红姐身上那如岚似麝的淡雅幽香,随口说道,“对你我又不说实话的时候吗?你说的不错,最近两天我手头上是有些麻烦事,不过谁这一辈子能顺顺当当的啊,要想活着,那就总免不了要时常面对一些这样抑或是那样的困难,而要想活的越好,这种麻烦就越多。
因为总有人会对你地顺畅心怀嫉妒。呵呵,放心吧红姐,小弟我也算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了,自己的处境如何,我清楚的很。现在盼着我死的大有人在,可盼着我活下去地人同样不少,我知道如何去应付的。”
“哎,希望你能应付得来,”孙红羽的目光聚焦在郭守云那张稍具英俊的脸上,片刻之后,才扭过头去,叹息着说了一句。“这次回去,我会尽可能说服上面的人,让他们接受你的合作条件,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我现在没有半点把握。你知道的。不是自己的生意,自己永远都做不开心。这几天我考虑了很多,我真希望能够回到当初地那种合作中去,就是你与我的合作,不参杂任何外部因素,我考虑着。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这头小狐狸总不会跟我如此斤斤计较吧?”
“呵呵,红姐,你可不像是一个喜欢空想的人啊,”郭守云笑了,尽管他把利益之外的事情看地很轻,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当初与红姐和或做生意的那段日子,的确还是充满温馨的。尽管他们两个彼此间也在不间断的勾心斗角。可是那种缠斗都是基于生意上的,不管谁胜谁负,都只是吃点小亏沾点小便宜地差别而已,两人每一次交手,都不可能涉及到生与死的较量。可是而今呢?而今郭守云与每一个对手的较量,可以说都是介于生死之间的,那场面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丈深渊”。生与死的巨大反差,就在一胜一负的区别之间。
“红姐原来的确不是一个喜欢空想的人。可是现在不同了,”孙红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落寞,她悠悠地叹一口气,说道,“一个人终究是一个人,她无论如何的与众不同,无论如何的刚强独立,也不可能影响整个世界,而是要受到这个世界的钳制,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做但是却非做不可的事情。当自己的意愿一天天变的虚幻,变得渺茫而不可琢磨的时候,她除了空想还能做些什么?”
郭守云讶异的瞟了身边地女人一眼,他听出来了,孙红羽对现在中远的工作并不是那么满意,看起来,她出任中远总经理这一职务,恐怕并非是自愿地,而且在这个职务上,她肯定受到的钳制很多。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感受到了郭守云的目光,孙红羽偏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是不是觉得今天的红姐与过去那个红姐迥然不同了?”
“哦,还好吧。”郭守云嘿嘿一笑,说道。
“什么叫‘还好吧’?你个小狐狸,说话永远都是这么不尽不实的,”噗哧一笑,孙红羽伸手搭上了郭守云的肩膀,她凑过头来,伏在郭守云的耳边,低声说道,“小狐狸,你老实回答我,如果有一天红姐甩开所有的包袱,跑来远东投靠你,你会不会收留我?”
“哦?!”郭守云一愣。
“说实话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孙红羽盯着他的眼睛,迫着问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而红姐你也真的甩开了所有的包袱,那我这里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着。在我这里,你至少可以放心一点,那就是绝不会有人逼迫你做你所不喜欢做的事情。”郭守云沉思片刻,而后迎着她的目光,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
记下了。”孙红羽看上去很开心,她用力在郭守云一巴掌,而后猛的一甩头,大声说道,“雨桐,上船!”
“哎,来啦。”原本站在十几步外的谢雨桐闻言跑过来,紧跟在孙红羽的身后跳上快艇。
“郭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开船了?”看到两个女人跳上快艇,那位不知道在岸边等了多久的边防军少尉走过来,对郭守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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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把她们安全送到岛上的边检站。”郭守云点点头说道。
“是,郭先生。”少尉应了一声,反身跳到了快艇上。
片刻工夫,快艇上的马达隆隆动,在掀起了一排水波之后,掉头朝大江下游的方向驶去。
“小狐狸,记住你说的话!”快艇在江面上越行越远,唯有孙红羽的一声高喊,夹杂着快艇马达的鸣响远远的飘过来。
妮娜从岸上走过来,并肩站在郭守云的身边,孙红羽这最后一句话,被她听了个正着。如今,“小狐狸”这个绰号,似乎成了孙红羽对郭守云的专称了,对此,包括尼基塔和拉丽萨,尤其是莎娜丽娃都颇为不满,每次听到这个中国女人如此称呼郭守云,她们都会情不自禁的攒起眉头,在她们看来,随便给“先生”起绰号是大不敬。不过妮娜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中国人的风俗与苏联不同,他们口中的绰号,更多时候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云,你说红姐会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吗?”看着快艇在视线中逐渐变的模糊,妮娜伸手揽住郭守云的腰,轻声说道。
“怎么啦,红姐不来参加,你就不打算嫁给我了?那可不成。”郭守云抚摸着妮娜垂在耳边的一缕长,笑嘻嘻的说道。
“你总也没个正经的时候,”妮娜嗔怪道。
其时,莎娜丽娃和拉丽萨都在岸边上站着,听了妮娜这一句话,二女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彼此都能看懂对方眼中无奈。妮娜的嗔怪似乎正是她们所期盼的东西,这男人“没个正经的时候”?而且还是“总也没个正经的时候”?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上帝的恩赐了。她们感觉郭守云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正经”了,以至于“正经”到让人感觉害怕,对于她们来说,这个男人板起面孔的时候,总令人胆战心惊,而他偶尔的那一两次嬉皮笑脸,却又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因为谁也不知道他那嬉皮笑脸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杀机。
“放心吧,咱们的婚礼还有几天呢,这次红姐回去,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等到正日子的时候,她怎么也会赶过来的。”伸手挽住妮娜的纤腰,郭守云推着她,一边朝岸堤上走,一边说道,“而且不止是她,父亲他也会赶过来的,我已经警告他了,如果到时候他不来的话,我就带着你去莫斯科,把他的老窝给拆了。”
尽管之前一直与父亲的关系不睦,但是听到他将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妮娜的脸上还是展现出一丝欣慰,不过这一丝欣慰并没有保留多长时间,对她来说,父亲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那大哥也应该来的,可是现在
“怎么啦,是不是又在为大哥的事情操心了?”郭守云是什么人啊,妮娜眼中一闪而逝的那一丝担忧,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嗯,”妮娜点点头,轻声说道,“大哥去日本已经两天了吧?也不知道他在那边习惯不习惯。他从来都没有去过日本,而且还不懂日语,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他”
“夫人放心好了,雅科夫先生在日本过的舒心着呢,”莎娜丽娃闻言走过来,她伸手搀扶着妮娜的胳膊,微微一笑说道,“我听下面的人回报,他去大阪的第一天,就在鹤见买了一套价值二百万美元的豪华别墅,昨天,已经带着两个女人住进去了。我听说他现在保养的那两个女人,还是大阪大学的在校学生。我跟着雅科夫先生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只有两个喜好,一个是钱一个是色,而他在日本,似乎什么得到了,夫人还为他担心什么呀。”
“说的也是,”莎娜丽娃的话,把妮娜逗乐了,自己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云,你今天上午还有什么安排吗?”偏过头,妮娜又对郭守云说道。“如果没有的话,那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正好今天人都全了,咱们也热闹热闹。”
“那恐怕不成了,”拉丽萨接口说道,“先生一会儿还要赶去三号储备库,那个穆拉利塔兰还在等他呢。”
第一七一章 莎娜丽娃的构想
哦?那位穆拉利塔兰先生不是喜欢缠着守成的吗,怎到你的头上来了?”想起那个个头矮矮的,面像多少有些滑稽的穆拉利塔兰先生,妮娜就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她认识守云兄弟两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喜欢纠缠守成的人出现,在她看来,守成的性子哪都不错,可就是为人有点木讷,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对什么话题也都不关心,因此和他聊天,本身就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可这几天呢,那位穆拉利塔兰先生似乎同守成有了什么共同的话题,这别墅区,他一天不跑上两次似乎就感觉不舒服,而且每次走的时候,看上去都那么恋恋不舍的。
“因为今天要谈正经的生意了,所以就得你老公亲自出马了。”郭守云嘿嘿一笑,伸手在妮娜滑腻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说道,“这几天那老猴子上蹿下跳的,无非就是在等今天这个机会了。守成这两天被他灌了不少迷汤,稀里糊涂的就把人家当成什么忘年交了,今天再让这傻子去跟人家谈正事,我可不放心,回头没准就被人家捞个大便宜。”
“嗯,那晚上呢?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许是逃避,或许是本身性格如此,反正妮娜对郭守云生意上的事情一向都不关心,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身边这个男人能不能多抽出点时间来陪陪自己。这段时间,先是爷爷在权力场上的失势,紧接着就是就是几位叔伯的自杀。如今又是大哥潜逃出境,别看妮娜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她地心里感还是很重的,她希望郭守云能多在身边呆上一会儿,多跟自己说说话什么的。
“不用等到晚上,”郭守云明白妮娜的心思,他笑了笑,看看手上的腕表说道,“到三点钟,嗯。最多不过三点半,事情应该就能办完了,到时候我就回来。这两天呢,我早就想好了,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能推开的我就尽量推开。咱们趁着婚礼前的这几天啊。好好玩玩,到处转一转。这段时间列宁大街上新开了不少店面。高丽棒子、日本鬼子那边过来的高档香水、时装什么的都有,噢。对啦,莎娜丽娃。你们弄得那些游艺中心在什么地方?我听说市里开了有几家了,怎么每天从基辅大街上过,却从来都没看见过?我还打算这两天带妮娜过去玩玩呢。”
“先生。您和夫人要去地话,在加马斯大街上有一家,是市里环境最好、规模最大的,前天才刚刚开张的,人还不多,但是那里的设备却是最好的,清一色都是任天堂的电子街机。”莎娜丽娃笑道。
这段时间,莎娜丽娃地帮会一直在同日本地几个帮会组织暗中合作,她的所谓业务,在日本拓展地很快。目前日本的黑社会正处在“战国时期”,六年前山口组生内讧,“山广派”离家出走,组成现在地“一和会”,继而同山口组大打出手。这场“山一战争”从六年前开打,到现在双方还没有罢手的趋势,看样子是至死方休了。而与此同时呢,渡边芳与一年前出任山口组组长,其人嗜勇好狠,笃信武力,大力推行全国范围内地武力扩张政策,以恢复山口组“田冈时期”的辉煌。就这么地,像什么“中野会”、“二十日会”、“会津小铁会系”、“五会”等一系列的帮会,全都先后加入了战局,大家伙撸膀子卷袖子地打成了一锅粥。
日本虽说黑社会泛滥,但是政府对枪支的管制却相当严格,因此,原本帮派互斗都是动片刀的,你来我往,寒光爆闪的那叫一个热闹,这节骨眼上,谁要整上把气手枪,估计就算重武器了。而前段时间,莎娜丽娃的帮会同日本的一些小组织建立了联系,这些人采用夹带的方式,向日本国内走运了一批枪械——ak-47,三百到五百美元一支,回头还附赠满弹夹若干,与明晃晃的大片刀相比,这玩意的性价比明显更高。
两周前,“一和会”的两名杀手血洗了山口组设在札幌的堂口,不仅担任“若头”职务的中村彦熊被打成了蜂窝煤,堂内的十四名组织成员也无一幸免,而当时这两名杀手所用的,就是没有任何标记的ak-这一事件不仅在日本造成了轰动,同时,也给莎娜丽娃的帮会带来了更多的商机,如今,她的帮会同日本大大小小十几个黑社会组织建立了初步联系,大家礼尚往来,各求所需,合作的倒也算是愉快。
老实说,从日本人那里,莎娜丽娃也学到了一些东西,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谓
社会的经营之道”。在莎娜丽娃看来,日本的黑手人家不称“党”不论“帮”,却叫这个“会”那个“社”的,而这些社团组构在一起,竟然成了一个“社会”。人家干的不光是打打杀杀的活,也不只是经营“黄赌毒”,人家不管是大的社团还是小的社团,都有一些正当的生意赚钱,而在这其中,娱乐则是最大的一个收入来源。
因此呢,这段时间莎娜丽娃也在构思这方面的事情,她也要让自己的帮会经营一些娱乐事业。小日本的帮会可以投资影视、音乐,现在苏联以及远东这边还没有那个基础,更没有那些资源,所以她只能从小地方做起,一点点的来,而投资电子娱乐项目,就是她所走出的第一步。
当然,莎娜丽娃在这方面动脑筋,除了牟利之外,还有一点更重要的考虑,那就是洗钱的问题。现在帮会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整个远东,帮会每月的各项资金收入,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而这些收入不是黑色的就是灰色的,反正没有一笔钱是干净的,因此,如何想办法将这些钱漂白,就成了她这个帮会头目所必须解决的问题了。眼下,帮会的收入都是直接打入远东商业银行的,并在那里经过一系列的进出转贷漂洗,莎娜丽娃知道,这种方式很不保险,说不定哪天就会把郭守云给害了,所以,她必须想一个办法尽早解决这个问题。而纵观时下所有流行的洗钱方式,娱乐性项目的投入,显然是最佳的选择。
目前,莎娜丽娃的这些想法还没有同郭守云提过,她是有些担心,担心这个男人会怀疑她的目的,毕竟帮会的资金走远东商业银行,也是他把握帮会的一个主要方式。在莎娜丽娃的眼里,郭守云别的地方都挺好,可就是疑心太重,他看人的眼光,似乎都是三七开的,三分认可,七分猜疑,如果说还有谁能得到他十分的信任,那恐怕就是守成了。而对妮娜莎娜丽娃觉得,这个女人比自己更可怜,对她,郭守云是一分坦诚,九分欺瞒。一个女人,如果整天活在一堆堆的谎言里,就连自己最亲近的男人在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
就在莎娜丽娃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四个人已经一前一后的走回了别墅的院落,而在院内的小停车场上,郭守云专用的那辆伏尔加轿车静静的停靠在那里,任劳任怨的司机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水晶杯,正依靠在车身上无聊的仰望着天空呆。
“好啦,你们都上去吧,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在通往小停车场的甬路边站住脚,郭守云拉着妮娜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记住提前收拾一下,我三点半以前肯定回来,咱们到时候出去兜风。”
“你自己去?不带上拉丽萨了吗?”妮娜愕然道。
“不用,让她们在家陪着你说说话吧。”郭守云笑道,“这又不是去动物园看猴子,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几个女人相顾无言,自己男人这张嘴真是够损的。
和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又调笑了几句,郭守云这才上车,直奔哈巴罗夫斯克第三军需储备库而去。
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四个军火库,每个都有各自不同的功能,在此之前,郭守云对这方面的情况已经做了了解,按照军区的意见,穆拉利塔兰要参观军火库,只有一号库和三号库可以开放。至于其他两个,二号库是高技术库,而四号库是特种军需库,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两个库显然不合适开放。
三号库距离哈巴罗夫斯克市区很远,足有近四十公里的距离,是在去往共青城的半路上,那里有一个方圆十几平方千米的军事管辖区,远东军区下辖的一个战略火箭兵独立团就驻扎在那里,至于说负责当地警备的,则是两个独立步兵连以及一个特种直升机大队。
当郭守云赶到三号库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而穆拉利塔兰和尼古拉耶夫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作为导弹基地的军事管辖区,戒备森严,两米高的铁丝网围绕在基地的周围,写满警示的挂牌随处可见,而在紧紧闭合的铁丝网大门前,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住了穆拉利塔兰一行人的车子——军区的通知只说是郭守云要来,而没有提及别的什么,因此,门口上的警卫不给他们的放行。
第一七二章 三号库
哎呀,郭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当看到郭守云的坐在储备库大门前的时候,小个子的穆拉利塔兰,便急不可耐的凑上来,他扶着车身,隔着车窗同坐在里面的郭守云说道,“我与尼古拉耶夫先生已经在这里等”
“咳咳”穆拉利塔兰这话还没说完呢,尼古拉耶夫已经凑了过来,他出两声剧烈的干咳,打断了穆拉利塔兰的抱怨,而后笑容满面的对郭守云说道,“郭先生,您来啦。”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送走了两位重要的客人,所以过来的晚了点,两位早就到了?”郭守云也不下车,他坐在轿车后座上,笑道。尽管他嘴里说的是抱歉的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尼古拉耶夫摇头笑道,“更何况郭先生公务繁忙,这早一点晚一点的来,我们可以理解。”
穆拉利塔兰在一边听着,心里感觉有些气闷:这个尼古拉耶夫睁着眼的说瞎话,两人明明在这喝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凉风,他现在竟然还说什么刚来一会儿。
“嗯,那就好,”郭守云并不关心车外两个人来了多长时间,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走。今天下午他可是同妮娜约好了,要在三点半之前赶回去的。
“来,两位上车吧,咱们赶紧进去,估计瓦列里上校该等的不耐烦了。”伸手拍拍车门。郭守云笑道。
郭守云口中的瓦列里上校,就是三号储备库的负责人,这个人并不常到军区去,郭守云同他也就见过两次面,说起来,倒是守成和他地关系不错。两人之间经常来往。在守成的众多收藏中,一门肩扛式反坦火箭弹射器,以及一门五十毫米单兵迫击炮就是从这里搞到的。
“哦,好的。”听郭守云这么说了,穆拉利塔兰倒也不客气,他伸手拉开车门,一头钻进了车里。
看着穆拉利塔兰的举动,尼古拉耶夫险些没张口骂娘,这小子也太他妈不懂礼数了。上车能从这边上吗?多走两步,从另一边上车会死啊?这可倒好。他从这边钻进去,那不明摆着是让郭守云给他挪地吗。
其实也难怪尼古拉耶夫这么气恼,在苏联官场上,这可是一大禁忌,有很多颇具才华且得到上司认可的年轻人。就是因为不懂得这个礼数,不经意间触犯了上司地忌讳,最终落得个凄凉的下场。就象现在。郭守云在车里是靠右侧车门坐的,而穆拉利塔兰从右边上车,郭守云就势必朝左挪一挪,把位置给他让出来,一个“挪地”,一个“让座”,这其中隐含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果郭守云是个世故地人,估计这一下就要翻脸了,至少心里会不高兴。
不过幸好的是,郭守云虽然知道这方面的讲究,本人却并不在意。他看到穆拉利塔兰从自己这边上来了,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失笑一声,便朝里面挪了过去。与此相对的,倒是前面的司机不高兴了,他回头狠狠的瞪了穆拉利塔兰一眼,而后嘴里嘟嘟囓囓地说了一句什么。
司机是用高加索方音骂了一句“不懂礼数的死猴子”,这话郭守云听明白了,尼古拉耶夫也听明白了,就是穆拉利塔兰没听明白,这“死猴子”连正规地俄语都听不利索,哪能听懂高加索的方音啊。
“郭先生,你别介意,”尼古拉耶夫坐上了前座,他随手关上车门,就扭过头来对郭守云说道。“他”
“没事,没事,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不等尼古拉耶夫把话解释清楚,郭守云已经笑道,他伸手在司机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骂道,“偏你那么话多,赶紧开车。”
车子再次动起来,径直朝军事管辖区的正门驶去。
这会功夫,门前的卫兵已经将大门敞开,而原本停在门内地一辆军用吉普车也动起来,它行驶在伏尔加轿车的前面,显然是带路的
“穆拉利塔兰先生,”当车子行驶在军事管辖区内地水泥路上时,郭守云伸手在穆拉利塔兰的腿上拍了拍,笑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这里就是咱们远东军区的三号储备库。其实按照严格规定来讲呢,这里是绝对禁止外人进入的,因为它不仅是一个军需储备库,同时也是咱们国内设在远东的一个战略火箭兵基地,也就是国外常说的导弹基地。哎,替你向军区方面要这个通行证可着实费了我一番唇舌,现在呢,你也进来了,不过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还得提醒你一下。”
“先生请讲。”穆拉利塔兰看着车窗外,心不在焉的说道。此时,车子正驶过一片草地,在路面外的草坡上,并排设立着一行防空高炮,一根根颀长的炮管,透过伪装草网指向天空。那是100米的高射炮,穆拉利塔兰看的很清楚,而令他备感
是,这些高射炮显然缺乏必要的维护保养,有些炮身了。
“一会儿呢,你可以去库区参观,这里分门别类的,有十六个库区,从字号到字号库区,你都可以随便参观,但是从字库区到库区,我们是不能允许你进入的,对于这一点,希望你能够谅解。”郭守云掏出一副地图,随意的看了一眼,说道。
“哦?郭先生,你拿的这可是储备库的地图吗?能不能借我过目一下?”穆拉利塔兰回过头来,瞟了一眼郭守云手上的地图,兴致勃勃的说道。
“很抱歉,穆拉利塔兰先生,”郭守云将地图重新折起来,随手揣进口袋里,笑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储备库地图,而是整个军事区的构造详图,所以是不能给你过目的。”
“太遗憾了,”穆拉利塔兰耸耸肩,不无惋惜地说道。
“呵呵,没什么好遗憾的。其实这次先生能带您进来,已经是打破常规了,”尼古拉耶夫扭过头来说道,“您要相信。军区的那些将军们可不像郭先生这么好说话,所以说,这次您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郭先生的厚意了。”
“啊,对,对,”得到了尼古拉耶夫的暗示。穆拉利塔兰回过身来,他一边连声地应和着。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方一长的两个红色锦盒,递到郭守云的面前说道,“郭先生,上次说过了,为了您和妮娜小姐的婚事。我们特别准备了两份礼物。因为科隆伦坡那边地情势又有些紧张,因此时间上有些耽搁,东西昨天才送到。嗯,希望先生能够喜欢。”
“哦?穆拉利塔兰先生太客气了,一切都是为了生意而已,怎么好再劳动你破费。”郭守云也不推辞,他将两个锦盒接过来,随口说了一句,就看也不看的将盒子放进了口袋。
“应该的,应该的,”穆拉利塔兰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中国人怎么这样啊?接了别人的礼物看也不看,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本来他计划的挺好地,这两份礼物很贵重,如果郭守云喜欢的话呢,他还可以进一步提出些要求之类地,可是现在现在啥都不好说了。
说话间,车子驶到了一片密集的建筑区,这里显然是军事区的士兵营房区域,在一些房屋的前面,还有一群群的军容散乱地士兵围坐在一起打扑克,要不就是扎堆喝酒。
就在驶进应营房区的时候,前面的吉普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上尉军装地人从车上跳下来,一路朝郭守云的坐车跑过来。
“郭先生,”跑到郭守云的车前,上尉站在司机的窗口,朝里面说道,“您也要去库区吗?刚才上校同志吩咐过了,他说您要是不去库区的话,就到他那去,他准备了一些上等的酒菜,说是要和您好好喝两杯。”
“哦,我就不去库区了,”郭守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上校人在哪呢?”
“上校正在他的办公室呢,刚才他已经出去迎过两次了,可是先生还没到,”上尉说道,“如果先生不去库区的话,那我陪他们去就可以了,让他们坐我的车。”
“嗯,这样也好,”郭守云点点头,对身边的穆拉利塔兰说道,“那我看就这样办吧,穆拉利塔兰先生,你们两个换一下车,让上尉同志陪你们过去转转。到两点吧,两点之前,你们必须回来,中间几个小时的时间了,你们可以尽情的看,尽情的转。至于午餐,我一会儿安排人给你们送过去。”
“这午餐我看还是”尼古拉耶夫犹豫了一下,他想说同郭守云一起用午餐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而在***里,进餐时间可是拉拢关系的最佳时机。
“这样好,这样好。”可是在这当口,穆拉利塔兰先表示了赞同。他对什么共进午餐之类的事情毫不关心,他只想多转转多看看,如果可能的话,午餐都省了才好呢。
“那就这样安排吧,”郭守云摆摆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而当他说这话的时候,穆拉利塔兰已经急不可耐的钻出车去,如今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相信,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进入远东军区储备库的军火买家。
等到尼古拉耶夫和穆拉利塔兰先后钻出车之后,郭守云轻声一笑,将那两个锦盒拿到眼前。他掀开那个方形的盒子看了看,里面躺了一块炫黑色表壳、奶白色皮质表带的腕表——宝玑腕表89奢侈版
对腕表这东西,尤其是奢侈版的,郭守云并不怎么喜欢,这东西抄起来几万、十几万美元,戴在手上太打眼了,而他现在真正喜欢的,是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那里,两块硕大的宝石,正静静的躺在猩红的绸缎上。
第一七三章 又一个色鬼
为三号储备库的最高长官,瓦列里上校的办公、居住营房区,而是在距离营房区将近有千多米的一栋独立小别墅内。别墅是单层建筑,因为这里是导弹基地,管辖区的内围还设有远东一个最大的雷达基站,所以这一带根本就不允许出现单层以上的建筑。
按照上尉的指示,瓦列里上校的别墅就在营区北侧,而在那个方向上,有两个高高耸立的雷达竖塔,顺着水泥路面北行,朝着雷达竖塔的方向走上一段,就能看到一动红色的小房子,而那就是郭守云的目的地了。
坐在车里,郭守云把玩着手上那支腕表,这东西他打算一会儿拿去送人了,就送给瓦列里上校。说起来,上校这个职务在军区里算不上什么,面面俱到一点总没有错,今后同几个军需库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的是,有很多时候说不得还需要人家的帮衬。这款手表价值几何郭守云并不十分清楚,但好在的是它是名牌,而且是奢侈品。别以为老毛子国家现在很穷,这些官员们就不识货了,他们在对待这种东西的时候,往往眼光都高明的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怕手上的东西打眼,也不怕有人在背后说三到四。
车子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继续行驶了几分钟时间,在绕过了一排混凝土隔离墙之后,一栋建立在草坪花圃中间的红色小房子,豁然出现在眼前,而在房子前面的木质回廊上,还站着一位身穿薄纱裙的性感褐女郎。
“喝。这军营里怎么还有女人?而且还穿的这么火爆。”隔着车窗,郭守云朝那女郎瞄了一眼,随口笑道。
“先生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瓦列里上校可是典型地好色如命,”前面的司机转动方向盘,将车拐进岔路。一边踩下刹车,一边头也不回的笑道,“我前两天还听守成先生说起过,这位上校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三天一换。过去他那点薪水估计都不够这上面用的。”
“嘿嘿,他倒是挺新鲜的,”郭守云乐了,他已经和瓦列里接触地时候,还真不知道这位上校活的这么潇洒。
“谁说不是啊,”司机将车停在岔路边。扭头说道,“不光这样。他还是基辅大街的常客呢,这不嘛,昨天晚上我还在芭芙拉舞场看到他呢,他”
司机说到这听了下来,估计他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
“你这臭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郭守云拿着手里的表盒在司机后脑勺上敲了一记,笑骂道,“我每周开给你地薪水。你是不是也都用到那种地方去了?”
“哪有,”这司机是郭守云的专用司机,两人的关系向来不错,因此这说话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他钻出车,替郭守云拉开车门,同时讪笑道,“我到那只是去看看,根本也不需要多少消费,更何况,嘿嘿,更何况都是免费的。”
“小心哪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郭守云钻出车,顺手在司机地肩膀上捶了一拳,笑骂道,“滚蛋吧,爱去哪去哪,记得两点之前回来接我,晚一分钟小心我拆了你的骨头。”
“好嘞,先生尽管放心,两点之前我肯定回来。”司机嬉笑着应了一声。
同司机聊了这么两句地工夫,原本站在木质回廊上女人已经将瓦列里上校喊了出来,当看到郭守云的时候,这位身材修长但是却留了一脸络腮胡子的上校,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哎呀,郭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我这一上午都出去迎你两次了,”好色归好色,瓦列里上校从性子上来说,还是有着那么一份军人特有的豪爽,他隔着很远便大声嚷嚷道。
“迎了我两次还让人家尼古拉耶夫同志在门口喝凉风,”郭守云迎上去,与上校握着手说道。
“尼古拉耶夫?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先生你的面子上,我这门口都不让他站,”瓦列里上校眨巴眨巴眼,哼了一声说道,“要说涉及到咱们军方地事情,我最感觉厌恶的,就是军贸局那些人,过去跟咱们它是什么态度?好家伙,一个个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现在好了,落难了,想起抱咱们地大腿来了,哪有那么容易?”
“好啦,好啦,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咱们两边是在合作,既然是合作嘛,那一些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办的妥帖一点,”郭守云在上校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他知道一直以来军方同军贸局之间都有很深的矛盾,这里面无非就是涉及到一些利益分配上的问题,因为积弊已久,估计并不容易化解,更何况他作为中间人,也并不打算化解这种矛盾,相反,这种矛盾越深、越尖锐,对他来说才更好。
“哎,郭先生,你这
,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随和了,还有守成兄弟也是列里上校一边拥着郭守云朝房里走,一边念叨着,“或许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一种性子,不管对谁,办什么事,都讲究留三分情面,不直爽也不痛快。就那咱们的生意来说,这种事”
“呵呵,生意的事一会儿再说,”郭守云大感头疼,毫无疑问,这位上校同志性格很直爽,很痛快,说什么话都直来直去的。对这样的人呢,往好里说,那就是没心机,可靠,而朝坏的方面考虑,那就是愚蠢,没大脑。“咱们的生意”是什么生意?那是军火生意,像这种事情,能当着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说起吗?
“我说瓦列里兄弟,我现怎么每次见到你,你身边都有一个不同的女人啊?”郭守云岔开话题,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薄纱女郎。好家伙,这女郎穿的叫一个性感啊,刚才离得远还没看出来,如今走进了才看清楚,感情她那薄如无物的纱裙里什么都没穿,那一抹淡淡的黑纱下面,山山水水的什么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哦,你说她?”瓦列里扭头瞅了一眼黑纱女郎,嘻嘻笑道,“这是斯威特拉娜,我昨晚刚认识的,嘿嘿,长相不错吧?跟你说,这妞在床上的工夫更好,今天要不是你过来,我到现在估计还没起床呢。”
“嗯,不错,不错,”郭守云上前一步,在女人身上上下瞄了一眼,还煞有介事的伸手在人家胸前那挺硕的**上捏了捏,这才咂咂嘴,笑道,“不过这身行头穿着可有些寒碜,冷不冷?我说上校,不是我说你,人都领回来了,这秋装你多少得给人家置备一份吧?这大冷天的”
面对郭守云的调笑,这女人倒也不介意,她殷红的嘴唇轻轻一抿,蓝白分明的大眼珠微微一挑,那动作,那表情,倒也有颇有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不过她这种表情上的挑逗显然对郭守云完全无效,人家对她这种女人半点兴趣都欠奉了。
“咳咳”瓦列里稍稍感觉有几分尴尬,他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说走嘴。郭守云做这种军火生意,可是给了军区很多好处的,别说是军区内的那些将军们了,就连他这个“库管”也得到了不少的实惠。可这话说回来了,这门生意绝不是那么好沾的,因此保密也就成了极为重要的一环。
“那个斯威特拉娜,你去卧室里呆一会儿,我和郭先生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谈,”干咳一声,瓦列里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推搡着送进了房门。
“喏,这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在房子里的客厅内,郭守云自顾自的一**坐在沙上,先是老神在在的翘起二郎腿,继而将手上拎着的那块宝玑扔在茶几上,微笑道。
“哦,名款啊,这东西价格不菲吧?”瓦列里也不客气,他将手表拿起来,放在手腕上试了试,随口说道,“不过这表链我不太喜欢,嗯,应该”
“不要?不要算了。”郭守云更不客气,他不等上校把话说完,便抢着说道。
“虽然表链我不太喜欢,不过应该还可以将就,”瓦列里嘿嘿一笑,改口说道。
“将就?”郭守云抬抬胳膊,露出自己手上那块腕表,说道,“看到没有,我自己现在戴的才是雷达,你这块是别人刚送我的,我还没捂热呢,你给我来个将就?”
“嘿嘿,我知道先生不会在乎这些的,”瓦列里也不当真,他笑道。
“你只要把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我就不在乎了。”郭守云瞟了上校一眼,说道。
“那还用说,先生交办的事,我怎么会耽搁。”瓦列里将腕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将胸脯一拍,大大咧咧的说道,“你等着,我给你拿东西去。”
一句话说完,瓦列里也不等郭守云的回应,便快步走进了客厅左侧的偏门。片刻工夫之后,他再一次走出来,手上却抱了厚厚的一摞账本。
“这是我昨天让下面人赶制出来的,十六个库区,一百四十九个库房,能核实的都核实了,至于那些报废后回收的,以及必要欠缺保养而造成损毁的,现在也都列在里面了,”将账本放在郭守云的面前,瓦列里一**坐在他身边,一边打量着自己手上的腕表,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就按先生所说的,只要你需要拉走的东西,随时可以过来拉,能用的你取走,回头我把那些报废的再填进库里,三下五除二,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第一七四章 从业先要立牌坊
哎,老兄,这世上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一个办别去做。”郭守云随手从那些账本抽出来一个份,翻开紫红色的硬皮,同时说道,“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语,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可能也知道了,昨天从莫斯科来了一位上校,就是昨晚军区酒会上露过一面的那个人。”
“先生是说那个莫毕斯上校?”瓦列里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腕表上收回来,看着郭守云问道,“他不是来军区述职的吗?听说还是一个闲职,拿钱多却又不干活的那种。”
“是嘛,有那样的闲职我安排妮娜去做好了,还省的便宜了一个外人。”郭守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随意抽出一支,甩手扔到瓦列里的怀里,又给自己取了一支,叼进嘴里。
“哦,先生的意思是说”瓦列里抢着拿了火机,凑到郭守云面前替他把烟点了,同时试探着问道。
“你所说的这位闲职上校,就是那边,”郭守云说着“那边”,用夹着烟卷的两个手指头朝西指了指,“那边打过来盯着咱们的,什么样的生意可以做,什么样的生意不可做,都得通过人家的认可才行。”
“什么!通过他们的认可,那还有什么搞头啊?”瓦列里大为泄气。这几天听说郭守云要搞军火生意,远东十几个储备库的负责人心思都活泛了,现而今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家讲究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这部队是啥都不靠。带兵的将领们说地好听了是个官,说得不好听了,那狗屁都不是。军区财政穷的叮当响,有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使,这要想揩点油什么的根本就摸不着门了。而像瓦列里这样的军官,他们过去舒心的日子过惯了。这手头一少了进项,别提多别扭了。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军需储备库的负责人,瓦列里一干人难免就会把心思动到自己地一亩三分地上。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动心思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手底下出去的无非就是一些枪枪弹弹的东西,而且大宗地他们也做不来,所以到手的利润寒碜的很。尤其是瓦列里这个三号库,他这里是战略火箭兵的储备库。在苏联的军事建制中,炮兵与战略火箭兵是一个梯队的。常规炮兵就是所谓地短程、中程战略火箭兵,而导弹部队就是中远程战略火箭兵,顾名思义,他这储备库里基本都是大家伙,最次一级的。也是单兵反坦配备。话说这些东西私下卖给谁啊?黑手党再狠,恐怕也不至于开着自行火炮去厮杀吧?
因此,前段时间一听说郭守云要做军火生意。包括瓦列里在内,十几个储备库地负责人就全都坐不住了,目前各库里的那些东西都堆得满满的,不管是大家伙还是小玩意,都有很多由于缺乏必要的维修保养,已经开始变得老化锈蚀了。这些东西堆放着就是破铜烂铁,只有拿到战场或是送上货架才有价值。更何况过去一年六次的储备库清查工作已经停了将近三年了,库管机制一片混乱,库存物资有多少可以用,有多少已经作废了,全都由他们这些负责人说了算,设想在这种情况下,谁地肠子能不变的花花绿绿了?
这做坏事和做好事不一样,好事有人挑头,后面不一定有人跟着,可这坏事一旦有人出头了,那家伙,绝对是人人望风景从啊。更何况瓦列里等人都很清楚,郭氏兄弟俩一向出手大方,人家是做大买卖的人,手指缝里流点好处,都够人潇洒一阵子地了。所以说,考虑到自己的“钱途”问题,瓦列里也希望郭守云能够赶紧把这大生意提上日程,甚至最好是今天定下来,明天就能出货,明天晚上就能分红。
可是而今而今看起来情况有些不妙,莫斯科知道这些事情了,他们要介入,这事还有什么搞头啊?莫斯科盯着做,那和以前军贸局自己做有什么分别?
眼巴巴的瞅着郭守云,瓦列里的表情有些滑稽,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穿了一身新衣服的小孩子,还没等着出来显摆呢就一头扎进了烂泥塘。
“所以说我也很难啊,”不也想也能猜到这位好色上校的心思,郭守云耸耸肩,说道,“你看看,这生意现在还没开始做呢,我就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利益了。军贸局的那一份不能少,毕竟咱们打着人家的旗号呢;军区的一份也不能少,没道理供货的到最后空手而回不是?那可不是经商之道啊;再,你们几位负责储备库的兄弟也得有一份,我当初考虑着,大家都承担风险呢,做生意讲究一个高风险、高回报不是,所以你们那一份也不能少啊。哎,这左算右算的,本来我这
获不多了,可如今莫斯科有找上门来了,看样子,这成,他们的一份也不能少啊。可这样所下来,你想想,我这操扯着忙了一番,到最后就落个空欢喜,我图什么啊?”
瓦列里听的有些明白了,感情莫斯科那边不是来监察的,而是来抢肉吃的,而郭守云今天这一通抱怨,也不是说他不想干这笔买卖了,而是他嫌忙活一番之后,所能得到收益太少了。
听着郭守云这话,瓦列里就在这估算,军区分的那一份估计少不了,至少武器采购的成本价,军区方面要收回去,不然将来库存亏空太大,而军区又拿不出相应的款子另行采购,那就要热闹了。成本价能占贸易份额的多少?百分之五十?这最低了吧?而在这个基础上再上调百分之十到十五,估计军区的需求才能得到满足。这也就是说,在折掉了军区的所需之后,整场贸易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就没了,剩下的军贸局、郭氏兄弟、莫斯科,再加上他们这些在下面做小动作的,就只能分到百分之三十了。这其中莫斯科要多少?军贸局要多少?他们恐怕只拿到百分之十是不会满足的,至于说自己这些人还好说,能有个三四分的好处,那就不是小数目了,可是这七扣八扣的,郭氏兄弟最后也就只能落个零头了,像这样的生意他们还会感兴趣?
别看瓦列里表面上直爽的很,其实他的小心思也不少,肚子里那副算盘拨拉的响着呢。不过可惜的是,他对军火贸易这一行不摸门,人家懂行的,那肚子里的算盘都是分档的,可他这不分,整两颗“五”珠和五颗“一”珠放一起打,十成的利润怎么算都是七成,所以算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还有三成的利润被谁吃掉了。
而郭守云呢,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今天亲自到储备库来,不是为了来忽悠穆拉利塔兰的,而是为了忽悠这位好色上校的,俗话说“县官不如县管”,“县官”只管吃饭,至于说这粥里加多少放多少水,他们并不关心,而真正能涉足到这里面的,还是这些“县管”。不说别的,就拿弹药来说,卖出十箱改成五箱,高爆弹改成常规弹,这一里一外的很容易从他们这里动手脚,可是回头利润却是翻了倍的。
和这些个爱钱的老毛子军官打交道,郭守云有的是经验,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要打算做妓女,第一步不是浓妆艳抹,也不是装扮清凉,而是应该先把贞洁牌坊立起来,只有这牌坊立起来了,才有人会着慌,才会有人花大价钱、出血本。
三言两语把话点出来,郭守云咂咂嘴,不再多说了,他拿着那个账本,从头到尾的掀了一遍,貌似看的很认真、很投入,可实际上呢,他狗屁都没看懂,上面那些东西认识他,他却是谁也不认识。
“郭先生个,冒昧的问一句,莫斯科那帮混蛋究竟要多少?”在郭守云翻看账本的时候,瓦列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来回的挪了几次**,就像身下坐了几颗钉子似的。好不容易等到郭守云翻完了,他才咗咗牙花子,试探着问道。
“多少?嘿嘿,你不会想知道的,”斜着眼瞟了上校一眼,郭守云摇摇头,叹息着说了一句。而后,他又伸手入怀,从口袋里取出一份单据,递到瓦列里的面前。
“看看吧,这是我前天才打过去的一笔钱,就在中央银行里出去的,目的地是莫斯科,你再看看几个收款人是谁。”拿着那份维克托所要的,总额五千万的汇款单据,郭守云一脸的心疼。
如果说瓦列里开始还有所怀疑的话,那这份单据的出现,已经让他彻底相信了郭守云的胡扯。央行的单据是不可能作假的,而那些收款人的身份也摆在那了,哪个抄起来都是莫斯科够分量的大人物,只不过,只不过这些人的胃口也太大了,生意还没做呢,五千万就勒索走了。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自己找来的麻烦。”将单据拿回来,重新揣进口袋,郭守云苦笑道,“而且这生意现在还没做呢,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下面会怎么那个,我真是无法想象啊。”
“那,那先生,你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瓦列里舔舔嘴唇,有些干涩的问道。
“退堂鼓现在再打已经有点晚了,”郭守云摇头叹息道,“我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怎么减少一些损失了。”
“这倒好办,如果先生不怕过于冒险的话,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看。”瓦列里上校咬咬牙,说道。
第一七五章 天才克拉拉
哦?”郭守云来了兴致,他知道,自己刚才这一番话了,身边这位英明神武且富有同情心的上校要大慈悲了。zui1u当然,出于利益目的的考虑,这位上校肯定不会把他应得的那份让出来的,因此,他的心思只能动到储备库的身上。
“反正先生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像你说的,已经没有什么退堂鼓打了。”瓦列里显然下定了决心,他叼着烟卷,狠狠的吸了一口,而后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先生不妨把眼光放到小处,咱们尽量合计一下,怎么才能从这笔生意中捞到更多的好处。之前,先生只是把注意打在了库存清单账目上,而这方面可以动手脚的地方的确不少,可是那仅限于小部件的武器装备,可我这三号库原本就是战略火箭兵的储备库,十六个库区,随便淘出点东西来,都是上吨位的,因此我考虑着,先生恐怕还没有把注意打到这方面来呢吧?”
“你说的不错,大家伙毕竟太打眼了,”郭守云往前欠了欠身子,他听出来了,瓦列里所谓的新办法并不仅仅是在账目上动手脚,他很可能要涉及到一个自己所未知的领域,“咱们在生意达成之后,毕竟还是要起运的,那个莫毕斯上校,咱们可以在谈生意的过程中甩开他,但是出货的时候,他至少要简单查看一下的。在那种情况下,大家伙是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的。”
“那就是了,”瓦列里咧着嘴嘿嘿一笑,说道,“大个的家伙要想逃避眼线那是很困难地。不过郭先生有没有想过来一招瞒天过海呢?”
“瞒天过海?呵呵,上校还懂得三十六计?”郭守云心头一动,嘴上却失声笑道。
郭守云现在还有心情说笑,可是瓦列里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他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自己应得的那份好处。一笔生意捞个十几二十万的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痛痛快快的挥霍一段时间了。zui1u
“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一趟技术维护库?我可是为你导演一场颇具观赏性的魔术表演。”瓦列里伸手将那些账本推到一边,同时说道,“至于这些东西。我想先生现在已经没必要去看了,毕竟账目清单永远都是人做出来地,多一样东西和多十样东西根本没什么区别。”
郭守云心里乐了,他知道瓦列里这话包含着什么意思,储备库的账目清单成了没必要去看的东西,那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其中的用意是不言自明地。
“魔术?呵呵,我的上校。那些外国人看重的可是咱们手上的真材实料,我想魔术这东西,他们恐怕不会感兴趣吧?”郭守云笑道。
“先生看过之后自然就明白了。”瓦列里将烟头狠狠的掐灭在桌前的烟缸里,一挺身,从沙上站起来。而后一边朝客厅一角地电话桌走着,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技术维护库就在西边不远。
五六百米地距离而已,我先去把人手找好,一会儿咱们步行过去。”
“怎么,还有魔术师?”郭守云调侃一句,跟着从沙上站起身来。
在他说这话的工夫,瓦列里已经拨通了电话。
“克拉拉中士吗?我是瓦列里,你马上召集你的人手,到技术维护库待命,顺便开一辆嘎斯66过去。”对着电话,瓦列里下达着命令。
“克拉拉中士?”郭守云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意外,因此,当瓦列里放下电话,簇拥着他朝外走的时候,他问道,“怎么,瓦列里,你这军营里还有女兵的吗?我记得储备库一个守则上好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配属女兵地。”
“哦,克拉拉是个特例,”瓦列里随口说道,“她这个中士的身份都是不在部队编制内的,至于说她这个军衔是如何配上去地,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在四年前来这里任职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zui1u嗯,怎么说呢,你就把她看成一个囚犯好了,她的身世背景有严重问题。”
“囚犯?!”郭守云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觉,储备库里关着囚犯,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嗯,特殊的囚犯,在管辖区里,她有各种自由,甚至有自己的独立营房,还有薪水,可就是一点,她不能走出管辖区半步。”走在小别墅外的水泥路上,瓦列里耸耸肩说道。
“不过她可是个天才,”走出几步之后,瓦列里又说道,“moh-50防步兵定向雷,她的拆解记录是二十七秒六,盲拆记录是四十九秒半,而国内在这方面的好手,即便是平拆也需要近四十秒的时间,盲拆嘿嘿,还没人敢拿自己的小命去搏。而且最让人羡慕的是,她不仅能拆雷,凡是可以拆的东西,她都可以拆,
小,拆完之后还能再给你拼装回去,前后严丝合缝,差别。守成前段时间从这里取走了一门缩微版单兵迫击炮,那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口径五十毫米,备弹全重不足二十四千克,一个人可以背着两门到处跑,你说她算不算天才?”
“呵呵,这么说这个人还真有点意思,”郭守云对单兵迫击炮没什么概念,所以说,他对这个所谓的“天才”也并不感兴趣。
几百米的距离,走起来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和瓦列里上校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技术维护库。
老毛子所谓的技术维护库,其实就是修理车间,三个联成一体的大型仓库经过一部分改建,就成了所谓的技术维护库。这维护库看上去简单的很,但是周围所停靠的那些物件,却是令人头皮麻。只见在这占地面积不过六七百平米的库房周边,零零散散的停靠着不下二十余辆各式战车、自行火炮,什么有履带的没履带;四轮的六轮的;单炮管的集联炮管的样样都有。不过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老化了,有些车体的身上,都被锈蚀出了一个个的孔洞,看了这些东西,郭守云心里只有想法,那就是“大锅饭”害死人啊。
而当郭守云两人到了维护库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了,十六名身材高大的士兵站成一排,静静的等候在维护库门口,而与这些士兵不同的是,在库门的角落里还蹲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郭守云琢磨着,这位大概就是那个被称作天才的克拉拉中士了。
这位克拉拉中士看上去怎么说呢,很有个性吧。她留了一个小平头,淡金色的短覆盖在她的头上,咋一看上去有些滑稽。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可是她身上就穿了一件黑色的挎带背心,下身却是一条米黄色的苏军制式短裤,而尤其令人不敢恭维的是,她的脚上却偏偏穿了一双高筒的制式冬季大军靴,这样的一身穿扮,真是要多另类有多另类。
“都过来,今天有活让你们干了,”同郭守云站在距离维护库门口大约十几米的地方,瓦列里拍拍手,大声说道。
郭守云看到,一直蹲在门角处的克拉拉中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的身材很高,足有一米七以上了,至于体型,虽然不能说是健壮,但是却绝对充满了力感。在紧身黑色挎带背心以及制式短裤的衬托下,她从胸到腰再到臀部,足够出两道近乎完美的型曲线,阔胸、蛇腰、怒臀,没一处不能吸引人的眼球。尤其她那身肌肤,并不是普通白人的奶白色,而是明显的粟色,如果在中国看到这样的女人,郭守云更愿意相信她是南美人种——活脱脱一个古巴美人嘛。
一个这样的女人身在军营,而瓦列里本身又是一个好色如命的家伙,他却似乎对这个克拉拉中士毫无兴趣,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奇怪。
“克拉拉中士,这位是郭先生克拉拉走到近前的时候,瓦列里笑着说道。
“废话少说,还是以前的规矩,什么活给什么报酬,少了我不干。”不等瓦列里把话说完,克拉拉中士已经不耐烦了,她瞟了一眼身穿笔挺西装的郭守云,面无表情的说道,“至于这位郭先生,我没兴趣知道他是谁。”
“哦?”瓦列里碰了个硬钉子,似乎也并不介意,他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递到克拉拉的面前,说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说吧,干什么?”克拉拉将烟接过去,随手塞进胸前那一道令人看着心跳的乳沟里,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
“现在是十点四十二份,给你八分钟准备时间,从十点五十开始,一个半个小时内列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火箭炮炮车说道,“这辆Bm-21改装成嘎斯66,,
“嗯?!”郭守云一听就愣了,他瞅瞅那辆架满了集联炮管的火箭炮炮车,再看看维护库门口停放的那辆嘎斯66卡车,心说这吧?这玩意有可改性吗?
“这不公平,”出乎郭守云意料之外的是,克拉拉中士看了一眼那辆报废的炮车,稍加思索便说道,“这活我需要两包烟。”
“以前都是一包的,”瓦列里一句颇为不满的话,险些让郭守云一头栽倒在地上,感情这伙人家以前就干过,而技术性代价就是他娘的一包烟。
第一七六章 天才的拼
可这次你找了一个旁观,”郭守云开始明白为什么拉中士的主意了,这家伙明显就是一个男人婆,而且还是非常不好惹的那种男人婆,对于这一点,从她的一言一行上就能看的出来。此刻,这女人已经把那包烟拆开了,她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同时顺手朝郭守云指了指,说道,“这个什么郭先生,我不管他是什么人,要想在这里呆着,就把他应给的那一份拿出来。”
列里把眼一瞪,看那架势就要火。
“好啦,好啦,”郭守云伸手挡在瓦列里的面前,同时一边将口袋里的烟掏出来,一边笑道,“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只不过我这包已经拆了,不过只抽了两支,克拉拉中士,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能不能先容我欠着,过后我自然会加倍奉还。”
克拉拉中士也不客气,她伸手将烟接过来,仔细的查看一眼,而后就像刚才一样,将烟塞进领口,一转身,大跨步的朝维护库里走去。
“还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一个半小时完不了任务,所有人下个月的福利全部取消!”等到克拉拉中士的身影消失在库门内之后,瓦列里似乎还没有从恼怒中恢复过来,他看了一眼那十几个杵在不远处的士兵,脖子一梗,大声吼道。
别看瓦列里的话在克拉拉中士那里不起作用,但是在这些普通的士兵那里,这一嗓子却立刻收到了实效,他们一哄而散。麻利的窜进了维护库,只是一会工夫,大量的器械就被他们从库里搬了出来。
“已经三分钟了!”看着克拉拉不紧不慢地拽着一条钢索维护库里走出来,瓦列里看了一眼手上那块崭新的腕表,冷冷的说道。
克拉拉也不理他,她将手中沉重的钢索拖拽着。挂到那辆炮车车尾的火炮制动盘上,而后停下来,将那十几个士兵召集到一起,碰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她又借了一个打火机,给自己把烟点上,美美的抽了将近五分钟。
“先生,要不咱们先回去喝两杯,等过上半个小时再来吧。”看到克拉拉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瓦列里显然也没什么办法。他耸耸肩,看了郭守云一眼。说道。
“不,不,不,我对这位克拉拉中士很感兴趣,嗯。有性格,”郭守云抱着双肩,饶有兴致的看着倚在炮车上抽烟的克拉拉。心不在焉的说道,“老实说,我刚才还对你布置地那个所谓任务颇有疑虑,如今我倒是有七分相信了。嗯,有意思,有意思。”
“那好吧,既然先生不觉得这个女人太过无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瓦列里抽抽嘴角,闷声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克拉拉中士那边已经开始有了动作,这些大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工程机械手,就这么十七个人,还分两面开工,一伙人在对付那辆原装的嘎斯66动手。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得,没用十几分钟地时间,四十联的火箭炮炮架,就被整个端了下来,什么制动盘、后膛助推组构、旋转架托、脱火装置等等,一系列地火箭炮组构机件全都被拆了下来,零零散散的放了一地。
而在拆掉了这些东西之后,那辆原本炮车,赫然就变成了一部有些形的嘎斯卡车,而与一般嘎斯卡车稍有不同的是,它没有后面那一串的拖车横板,咋一看上去,有点像没有配备集装箱地集装箱卡车。同样是在这段时间里,那些对嘎斯66下手的士兵也有了“收获”车的整个后斗都拆了下来,而且把车斗全部切割,分成了四面挡板以及一块硕大地钢板底托。
在前面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郭守云还没看出什么门道,他猜不出这些大兵将用什么样的办法,将那四十联火箭弹射器组装成卡车的配件,再,那个足有一平米大小的旋转托架,以及那个平板的制动盘,他们将要安放在什么位置。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克拉拉中士那一群士兵在工作进度上的延伸,戏剧性的一幕逐渐呈现在郭守云的面前,而这一幕的出现,将会在今后近十年的时间里无数次的重现,它以大宗武器走私化作民用机械出口的形式,蒙骗过了国际刑警组织的无数干探、精英。
天才考虑问题的角度往往也是很简单的,而克拉拉中士在整个改装的过程中,其实就是玩了一个大型的拼图游戏。四十根颀长的火箭弹导向管,被她逐一的拆卸下来,其中十六根,用火箭弹射器原有的两根固定金属条以平铺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固定成一个圆管构成的平板,而平板的下方,则是制动盘拧合成的底托,整个平板
,则包覆了一层薄薄的铁皮。随后,他们将被切割右三面车斗围框,简单的焊接在这个平板的外接铁皮上,就这样,一个全新但是却稍显简陋的车斗出现了。
到了这一步,郭守云的脑子里就已经豁然开朗了,他干走私好多年,“夹带”这个概念,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了,只不过他已经所做的,充其量就是夹带一些“毛毛雨”的违禁品,像眼前这种大家伙,他从来都没有转过夹带的念头,如今这咋一接触,还真有些不适应。
再之后的过程似乎就没有丝毫悬念了,旋转托架被潜藏在了备用轮胎的上方,成为了连接车体与备用胎之间的磨合物,四四方方的脱火装置,被伪装成备用邮箱,后膛助推机构体积小,随处可藏,而剩余的二十几根导向管,大部分被伪装成遮雨棚托架,少数的三四根,则被固定在车底下方,咋一看上去,就像是大马力驱动牵引杆。
从头到尾,一小时十分钟不到,克拉拉中士带着她的十几个人,完成了这一项看似无法完成的任务,也许是为了逼真起见,他们在完成了基本的拼装工作之后,还重新对车体进行了简单的喷漆,而当这一项工作做完之后,再次出现在郭守云面前的,已经不是那部以火力凶猛著称的Bm-21火箭炮炮车了,而是一辆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嘎斯66普通军用卡车。
“这玩意能开得起来吗?”当一切工作就绪之后,郭守云走到“新车”的旁边,他伸手在刚刚喷了一层墨绿色新漆的车身上摸了摸,不无怀疑的问道。
“呵呵,开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持久,而且要想从海关验检站开出去,也根本不可能,”瓦列里跟过来,站在他身后,笑道,“知道这玩意多重吗?整整四十八吨,只要从海关验检站一过,那里的地秤马上就能现问题。不过好在的是,咱们的生意不用过海关验检站那一关,只要能够蒙过那位莫毕斯上校的眼睛就万事大吉了。”
说到这里,瓦列里压低声音,他凑到郭守云的耳边说道:“先生你想想,一辆嘎斯66,,一Bm-21,则高达一百七十万卢布。现在我这里的库存,一共是五十六部,其中近二十部因缺乏必要保养,已经处在了裁汰期。这也就是说,咱们仅仅在这一项上的回旋余地就有上千万卢布了,足以弥补先生的损失。更何况,你也应该清楚,火箭射器这种东西,关键的技术在弹而不在射器,按照这种改装的方法,咱们至少还可以夹带十六枚固体火箭弹。而像火箭弹这种东西,我这里有的是,虚假账目也好做,大不了报备一个实弹演习的消耗,这么一来,先生的损失又可以得到一部分弥补了。”
瓦列里的话不可能不令郭守云心动,只不过他听在耳朵里,也记在了心上,但是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的上校啊,你的想法很好啊,可是这玩意风险太大了,”装出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郭守云说道,“一旦暴露出去,那可是不小的罪名。你让我仔细考虑考虑,然后再给你个答复吧。”
“没风险哪来的高利润啊,”对郭守云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瓦列里说道,“更何况先生现在有莫斯科做靠山,你想想,如果没有这个因素,我也不敢在这方面动脑筋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啦,”郭守云心中冷笑,嘴上却岔开了话题,他也不去回答瓦列里的话,自顾自的走到那个克拉拉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弯腿蹲在地上,微微一笑说道,“克拉拉中士是吧?回头我欠你的烟会补上的,不过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改装的这东西,能跑的动吗?”
克拉拉大大咧咧的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个烟头,她也不在乎自己胸前已经严重走光了,只是爱答不理的瞟了郭守云一眼,随口说道:“要我拉着你跑上一圈吗?”
“呵呵,那倒不必了,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小,坐在一堆炮管上四处转的勇气,我实在欠奉。”郭守云笑了笑说道,“不过你说的话我相信,你说它能跑它就能跑了,瓦列里上校说你是个天才,嘿嘿,如今看来,他没说错。”
“天才?哼哼,”克拉拉屈指一弹,将烟头抛飞出去,同时嘲弄般的说道,“郭先生是吧?我不知道你对天才是如何界定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如果让你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二十八年都守着这一片巴掌大的地方,半步都不能走出去的话,那你也会成为我这种天才的。”
第一七七章 麻烦回来了
如郭守云所承诺的那样,当他从储备库赶回到别墅的还不到下午三点半,而在赶回来的路上,他都一直在考虑瓦列里上校所提出的那个建议——对一部分可以改装的中、大型武器装备,可以事先动上一些手脚,将它们改头换面一下,然后再进行走运。醉露书院
老实说,在郭守云看来,这个办法大为可行,就像克拉拉中士那样,她带人改装一部四十联的Bm-21火箭炮炮车只需要不到一小时三十分钟,而这种改装还是可以回朔的,也就是说他们还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将改装后的火箭炮炮车改换回去。加了这一道工序之后,武器运输过程中,他们大可以在货轮进入外海之后,再将经过改装的武器装备改装回来。这一道工序本身的成本微乎其微,但是所能带来的利润却是相当惊人的,郭守云不可能不动心。
由瓦列里上校的这个提议,郭守云也想到了那个克拉拉中士,这个有着迷人外表,但是却僵硬的如同铁板一样的男人婆,除了有着一种过人的“天才技术”之外,还有着令人百思不解的神秘身份。就像瓦列里所说的,这个女人从小就被软禁在军事管制区里,整整二十八年,她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步,毫不客气的说,她从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经失去了同外界联系的一切权力。
的确,以前的苏联政府真的相当**,这里号称是世界上政治犯最多的一个国家,但是即便是一个再**的地方,也不可能将政治犯的名头按在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身上,因此,可以肯定的说,克拉拉中士所遭受的软禁待遇,肯定来自于她的先辈。那这样一来,一个令人疑惑从而想要刨根问底地问题。就出现了,克拉拉的先辈是什么人?他们牵涉到了什么样的政治事件中,以至于苏联政府还将罪责专注到了他们的后人身上。
二十八年,如今是一九九一年了,而由此回朔二十八年。正好是六十年代初期,也就是赫鲁晓夫当政时期,那个年代生的事情太多了,郭守云不可能从年代上推断出什么有意义地东西,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一点。醉露书院那就是苏联政府对克拉拉的软禁,应该不是简单的为了政治迫害那么简单。他们是有一个秘密想要掩盖下去。这个秘密会是什么?郭守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像是揣了一只小老鼠,抓啊挠啊的,奇痒难耐。他琢磨着,应该找个机会从维克托那里探探口风,这老家伙知道的东西不少。他肯定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样地猫腻。
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郭守云乘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先生,这不是里尔克先生地车吗?他回来了?”在车子刚刚拐进别墅院落地时候。前面的司机“咦”了一声,说道。
“嗯?谁?”郭守云下意识的随口问了一句,随即朝前车窗望去。
可不是,就在院内的停车场上,几辆车静静的停靠在一起,这其中除了家中几个女人地坐车之外,还有守成的一辆黑色嘎斯吉普,以及一辆白色的伏尔加轿车,而这辆白色地伏尔加轿车,正是里尔克的坐车。
“里尔克先生啊,那不是他的车吗?”司机重复了一句。
“噢,是吧,”郭守云笑道,不过他这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他出去有一个多月了吧?算算也该回来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去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什么收获,”司机将车驶进停车场,一边踩下刹车,一边笑道,“嘿嘿,希望他能做成几笔大生意,到时候先生可应该给我封个大大的红包了。”
“封你个大大的红包,好让你再去那些女人身上挥霍吗?”郭守云暂时抛开心中那一份隐忧,他伸手在司机的后脑勺上屈指一弹,笑骂道。
“嘿嘿,”司机将车停到郭守云专用的车位上,嘿嘿的一阵儿鬼笑。
“就知道‘嘿嘿’,谁和你比大牙吗?”郭守云伸手又要去弹人家的后脑勺,却被司机抢先一步逃出车去。
“今天下午别再出去鬼混了,”从司机拉开的车门里钻出来,郭守云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说道,“一会儿我要和妮娜她们出去转转,你小子要会小情人,等晚上再说吧。醉露书院”
“喛,知道了先生,我中午就和她说好了,今天下午不过去了。”司机条件反射般的说道。
“嗯?真的有小情人了?”郭守云走出去两步,听到这话又停下来,他回过头来,瞅了自己的司机一眼,笑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嘿嘿,认识一周多了,她是咱们市国立艺术学院的学生。”司机挠挠后脑勺说道。
“可以啊,”郭守云抬腿在司机的**上踢了一脚,随口说道,“哪天带来让我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你们就找时间把事定下来吧,正好这里的房子还空的很,你们自己也挑上一套,就算是我送你们的礼物了。”
“哪有那么快,才刚刚认识的。”司机嘿嘿笑道,“不过先生要想见她的话,我就把她带过来。”
“嗯,就明天下午找个时间吧,不过先说好,要是我看不上的话,你小子瞧早就给我换一个。”
把脸一板,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喛,我听先生的。”司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别在这杵着了,中午没吃饭吧?自己去里面找些吃的。”郭守云最后说了一句,转身朝别墅正门走去。
“不了,我先把车洗洗,”司机在后面回了一声。
“哎,”迈步朝别墅走着,郭守云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自己的司机都有小情人了,守成也老大不小了,他要想找个女朋友什么的,自己总不能拦着吧?可他和菲尔娜之间这个事真让郭守云感觉头疼。如果是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其他人,他都能板起面孔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是对守成,他还真不好那么做。
这个菲尔娜,现在已经成了郭守云的心病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上这个女人。他希望守成能够变的精明甚至奸猾,但是却不希望他给自己找一个精明奸猾的弟媳。这种心态出自何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郭守云对自己这个弟弟太重视了,他不希望有人参与其间,对他们兄弟间的那份感情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带着满腹地心事。郭守云走进别墅。此刻,别墅的大厅里很热闹。一家人全都在呢。妮娜揽着维克多,与莎娜丽娃以及拉丽萨、尼基塔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上,而穿了一身笔挺西装,看上去精神奕奕的里尔克,则正坐在酒柜边喝着一杯意大利葡萄酒。至于客厅左侧的那面更衣镜边上。守成正在试穿一件带毛领地黑色大衣,穿着一身白色女士西装的菲尔娜,则在给他抻扯着大衣下摆上的皱褶。
“呦呵。今天这人都到齐了啊,”郭守云站在入口的回廊转弯处,面带微笑的说道,“里尔克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地?”
“先生回来啦,”直到郭守云开口说道,客厅里的人才察觉到他地出现。尼基塔先轻唤一声,而后习惯性站起身,就要过来给郭守云换鞋子、脱外套。不过才走出两步,她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现妮娜也已经站起身来了。
“我一个小时前才下地飞机,”就在尼基塔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里尔克从酒柜边站起来,一边朝门口走,一边笑道,“守云,这才一个月不见,你好像胖了不少啊。”
“他整天能吃能睡的,还能瘦的了吗?”妮娜先是有意无意的瞟了尼基塔一眼,而后打趣似地说了一句,就又那么施施然的坐回到沙上,重新将一脸傻笑的维克多揽进了怀里。
“我这还不是被你们惯出来地,”郭守云呵呵一笑,转而对里尔克说道,“怎么样,这次去中东呆了这么长时间,过的还习惯吗?”
“还可以,”里尔克走过来,和郭守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笑容满面的说道,“不过我这次可是为了公事,呵呵,这过的习惯不习惯,总是次要的。”
“先生,”菲尔娜这时候也转过身来,她看着郭守云,轻声问候道。
“嗯,”郭守云朝菲尔娜望了一眼,脸上笑容显得如此真诚,“真看不出来,咱们的菲尔娜穿上这身行头,还真有那么一股子都市女性的味道了,嗯,不错,不错。我看啊,以后要让妮娜多跟你学学这方面的本事,省的她整天一出门,除了军装就是军装的。”
“呵呵,这次菲尔娜回来,还真是给嫂子带了不少的礼物,只不过嫂子看上去不怎么喜欢。”守成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随手递给菲尔娜,笑道。
“噢?为什么?”郭守云愕然道。
“太艳了,我穿不出去。”妮娜指着面前茶几上那堆放的满满腾腾的一堆东西,涩然笑道。
“要我说啊,姐姐这种思想该转变一下了,”趁着众人说话的工夫,尼基塔摆脱了尴尬,她走过来,踢郭守云取过拖鞋,又为他将外套脱下来,笑道,“咱们女人嘛,那青春无非也就是十年不到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咱们自然应该是什么好看穿什么,什么青春穿什么。”
“是啊,”拉丽萨也说道,“这次菲尔娜回来,不仅给姐姐和守成带了礼物,咱们每个人都有。先生,你看,这是你的,我看了看,这件大衣你穿上,肯定合身,你要不要试试?”
“哦?我也有份?”郭守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先放着吧,我先和里尔克先生谈点正事。”
一句话说完,郭守云看也不看那件浅灰色的毛料大衣,伸手揽住里尔克的肩膀,簇拥着他朝酒柜的方向走去。
郭守云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至少没有表现出对菲尔娜的任何反感,因此,很难有人察觉到他的那一丝不快。但是对于莎娜丽娃来说,她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猛地将手从面前的一件紫色晚礼服上抽回来,莎娜丽娃先是困惑的朝郭守云看了一眼,继而微微侧过头,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沙另一头的菲尔娜,在那一刻,一抹淡淡的杀机从她眼角一闪而逝。
第一七八章 里尔克的担忧
怎么样,里尔克,这次去中东有什么收获?”拉着里柜边的圆椅上重新坐下,郭守云顺手拿过那瓶看上去刚刚起开的意大利葡萄酒,为里尔克面前的杯子里斟满鲜红的葡萄酒,同时笑道。醉露书院
“哎,怎么说呢,”里尔克见郭守云为自己斟酒,慌忙伸手将杯子拿起来,双手托举着,同时说道,“这次过去,满以为那边的局势能够稳定下来了,可谁知远不是那么回事,大的战争是结束了,可是那里的小规模冲突却是持续不断。巴勒斯坦人的炸弹袭击,真主党的火箭弹轰炸,搞得以色列到处乌烟瘴气,尤其是东北部的几个主要城市,整天空袭警报响个不停,现在要同他们做大笔的生意,看样子还是困难重重啊。”
“呵呵,没关系,这毕竟只是暂时的,说实话,我很看好中东那片地方,所以近期没有收获,将来必定还是会有的。”郭守云直觉的认为里尔克这次是空手而回了,因此他宽慰道。
“不过这一次中东之行,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收获,”里尔克端起酒杯,朝郭守云微一示意,“这次我通过一个中间人,与以色列的商贸部门达成一项采购合同,他们打算从咱们这里购入一批原木。合同分成三期来做,第一期的采购量为七十万立方,现在总数五亿美元的订金,随后就会拨付到咱们集团的帐面上,下一步,就看咱们能不能在年底之前交货了。”
“七十万立方?!”郭守云吓了一跳,他放下手中刚刚端起来的酒杯,讶然道,“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好你个奸猾的老头,竟然在我的面前卖关子。”
“难道你在我面前卖关子的时候还少吗?”里尔克老神在在的端着酒杯,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笑道,“我这充其量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罢了。”
“有你的,”郭守云佯怒道。
“好啦。先不说笑了,”里尔克放下杯子,伸手揽住郭守云地肩膀,压低声音说道,“这一笔木材生意的确很大,以色列商务部那边开出的价码也不低,不过他们给出地期限却也相当仓促。按照合同,咱们的第一批原木,必须在圣诞节之前交付。如今已经到了九月份,再扣去半个月的运程,这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去筹集货源。守云,在这方面。你有把握吗?”
“这事简单的很,”郭守云抚摸着面前的吧台,信心十足的说道。醉露书院“远东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这里别的或许谈不少多。但是这大片大片地丛林,却是比比皆是。回头呢。我再跟波克金还有毕瑟夫将军联系一下,让他们出人手去给咱们伐木,这佣金咱们按人头支付,他们现在闲的慌,手里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就是没钱,所以,像这种合作,他们恐怕巴不得多来几回呢。”
“既然先生说没有问题,那我就放心了。”里尔克显然就担心一个能不能定期交货地问题,毕竟这是集团第一次同以色列官方做生意,能不能定期交货涉及到一个集团的信义度问题,他作为集团中东部门地负责人,不能不从长远的利益方面来考虑。
“守云,你和里尔克先生有事情能不能到晚上再谈?”在郭守云与里尔克的交谈告一段落地时候,坐在沙前地妮娜开口说道,“现在就要四点了,咱们要出去地话,就该抓紧时间了。”
“好啦,好啦,你们先去换衣服,咱们马上就走。”郭守云随口应了一声。
“怎么,你和妮娜要出去?”里尔克看了一眼纷纷站起身,朝厅侧走廊行去的诸女,问道。
“嗯,妮娜这段时间总是闷在家里,而且你也知道地,前段时间莫斯科的形势很糟糕,谢苗老将军也受到了牵累,所以我打算今天带着她们出去转转,也好让妮娜散散心。”郭守云看着妮娜的身影消失在厅侧回廊,叹口气对里尔克说道。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妮娜这孩子今天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里尔克点点头,颇为认同的说道,“不过这哈巴罗夫斯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转的地方,依我看啊,你不妨抽时间带她出国去玩玩,也许暂时性的远离这个国家,效果会更好一点。”
“哥,你们出去我就不跟着了,我和菲尔娜去公司一趟。”守成这时候和菲尔娜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他一边换着鞋子,一边招呼道。
“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咱们人都起了,今晚正好聚一聚。”郭守云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强自笑道。
“好嘞,我知道了。”守成应了一声,和菲尔娜有说有笑的走出门去。
“也最近也有带着妮娜出国转转的打算,不过集团最近的事情很多,还是往后推一推吧。醉露书院”郭守云将桌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继续对里尔克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大概会选在同妮娜成婚之后,找时间出去转一转,散散心。”
里尔克一脸忧郁的盯着门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郭守云的话,他也没有听见。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郭守云伸手在走神的里尔克面前比划着,笑道。
“啊?哦,没什么。”里尔克回过神来,他看了郭守云一眼,似乎犹豫着有什么话是不是该说出来。
“怎么,有心事?不好对我说?”郭守云看出眼前这个犹太老头有着很大的心事,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瞒不过任何人。
“心事是有一点,也不是不好对你说,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里尔克苦笑一声,叹口气说道。
“那就从头说起,”郭守云笑了,他拿起酒瓶,替里尔克的杯子里斟了些酒,同时笑道,“在我眼里,你就是长辈,咱们之间就是一种叔侄关系。你老在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里尔克瞟了郭守云一眼,犹豫片刻之后。试探着问道,“守云,
尔娜和守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哦,挺好的,”郭守云若无其事的笑道,“他们的关系展的很快啊,我现在甚至考虑着,是不是找个什么时间给他们办喜事了。呵呵,当然。我这个弟弟有些不成气,你老不会觉得他和菲尔娜不般配吧?”
“你说到哪去了,”里尔克摇头苦笑。“守成这孩子怎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吗?说实话。我当初倒是盼着菲尔娜能嫁给他呢,我相信如果那样的话,菲尔娜这一辈子。也就算是找到真正地幸福归宿了。不过这次去中东的这段日子里。我反复考虑了几次守云。我没拿你当外人,这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说的对与不对,你都别往心里去。”
“瞧你说地,我这心眼有那么小吗?”郭守云失笑道。
“这和心眼小不小的没什么关系,而是关乎大局的事情,我不得不慎重。”里尔克摇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我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自认为看待问题的眼光还是比较独到的。说句实在话,如果菲尔娜的性子和守成相同,或说守成的性子和你相同,抑或是你和守成的性子相同,我相信他们之间地结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菲尔娜个性好强,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而守成的性情又那么随和,如果他们结合在一起,我决不会担心自己地女儿会吃了什么亏。可问题是,守云你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可以放开手将让菲尔娜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能放开守成吗?所以考虑到这些,我现在很为难啊,我担心他们之间地关系,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影响到集团的展大局。”
里尔克这一番话说地有点模棱两可,他既没有说反对菲尔娜与守成之间地交往,也没有提出赞成这个态度,但是从这一番话中,郭守云却听出来好几层意思。
里尔克这个犹太老头很精明,他显然看出了郭守云对自己地女儿并不认同,他今天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方面点明一点,那就是如若守成与菲尔娜的结合不可避免,那将来这小两口之间地关系上,肯定是后居于支配地位,在这方面,老头希望郭守云能够认识清楚。而另一方面呢,老头也是在丢包袱,他很疼爱自己的女儿,而按照犹太人的风俗,子女的婚姻是他们自己做主的,所以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不同意,也不好出面干涉,这言外之意,就是郭守云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尽快想办法掐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别让他们进一步展下去了。至于说这最后一点,那就是里尔克在提醒郭守云,他对守成抓的太死了,守成性格上的最大缺点,就是过于随和,甚至有一点逆来顺受的意思,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性格,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郭守云的存在。人都是自主意识的,自主意识强的人,会有逆反的心态,而自主意识弱一点的,也同样会有泥菩萨火的时候。而守成自小到大都跟在郭守云**后面跑,大哥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即便是本身不认同的事,他充其量也就是牢骚,最后还是按部就班的去做,长此以往的情况下,他上哪去找好强这一说啊?
诚然,里尔克这番看似开诚布公的话,也藏了一些小心眼,郭守云能感觉的出来,可是他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气愤,与此相反,对于这个犹太老头能够如此坦诚与自己探讨这个问题,他感觉很舒心,至少,这个老头对集团的权力没有太大野心。
同时呢,郭守云也在考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真的对守云抓的太死了?老实说,这种说法他不能接受。想想这段时间,守成干什么事情自己去过问了?没有吧?他去加拿大,和东婷联手干了一笔注定赔钱的买卖,自己不是什么都没说?他把别墅区当成军火囤积库,整天摆弄那些枪啊炮啊的,自己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他有事没事的跑去各个储备库,像鼹鼠似的翻箱倒柜,踢腾他喜欢的玩意,这事自己不是也从来都没过问?还有就是,他与菲尔娜之间的关系,自己明明不赞同,可是不也从来没有明确反对过?难道这样也叫对他抓得死?
郭守云在心里这么一条一条的罗列着,试图用最有力的证据,来推翻里尔克的论调,可是在罗列了一番之后,他猛然意识到,这样的罗列并不是在推翻人家的论调,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人家的看法——原来守成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事,做了什么事,他这个做大哥的竟然全都了如指掌。他认为守成可以做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干预,而若是他认为不可以做的,比如和菲尔娜展关系这件事,他就要设法去阻止。如果说这样还不叫抓得死,那还需要如何?
“这段时间呢,我打算再去一趟中东,”在郭守云一脸思索的时候,里尔克保持了沉默,直到客厅回廊里再次传来妮娜等人说笑声的时候,他才说道,“如果守云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打算还是带着菲尔娜过去,今后,让她负责以色列那边的业务”
“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郭守云想了想,笑道,“你放心吧,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开通,守成的事情他自己完全有权决定,更何况还是感情这种事,咱们无缘无故的插手,只能起到反效果,所以呢,我还是觉得顺其自然要好一点。”
里尔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老实说,他对郭守云的这种说法并不十分赞成,而且他也真的担心自己那个好强的女儿,她的好强遇上守成还没什么,但是遇上了疑心偏重而且对守成紧抓不放的郭守云,那将来极有可能是一种灾难。他决定有机会要旁敲侧击的给女儿一些提醒,以免将来真的生不测。
第一七九章 守成选妃?
如里尔克所说的,哈巴罗夫斯克市内的确没有什么好这里的经济相对来说还比较落后,而且历来它还是一个重工业城市,市区内除了一些赌场和酒吧、艳舞歌厅可以算作娱乐之处外,像什么游乐场、公园之类的地方,可以说是一处都没有。醉露书院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要带着自己的几个女人去转转,自然只能转市内最繁华的那几条大街了,而在这其中,列宁大街和加马斯大街,就算是他们的必去之处了。
“先生,您是不是对菲尔娜有些看法?”坐在郭守云那辆伏尔加轿车的前座上,莎娜丽娃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这一次出来,莎娜丽娃故意接口有事情与郭守云商谈,挤到了郭守云的这辆车上,而她的目的,就是询问一下自己刚才的那一点猜测。老实说,她和菲尔娜接触的机会不多,在她心目中,这个年轻漂亮的犹太姑娘还不错,识大体、会做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和守成之间的关系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来或许还会成为了郭氏兄弟的一家人。
可是刚才在别墅里的那一幕,令莎娜丽娃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她看得出来,郭守云对这个女人很不认同,至少也是怀着很深的戒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莎娜丽娃是一个冷血的女人,尤其是对那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她更是冷血的透彻。她出身安全委员会的秘密警察机构,对过去那种受人操纵、任人摆布的生活,她是深恶痛绝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如今的生活备感珍惜,与此同时呢,她还知道。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郭守云带给她的,没有这个男人。她也将会变得一无所有。
从这方面看,如今的莎娜丽娃就像是隐藏在郭守云背后地一头獒犬,她虎视眈眈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旦现风吹草动,她就会竖起耳朵、展露出雪亮地獠牙,随时准备着窜出去,一口叼住敌人的脖子,并将对方撕个粉碎。醉露书院
莎娜丽娃对菲尔娜有些好感是不错,可是这份好感影响不了什么。别说是她,即便是对拉丽萨和尼基塔,一旦有一天她们对郭守云的存在构成了威胁。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狠下杀手。因此,刚才在察觉到异常之后。她先想到的,就是应不应该想办法除掉菲尔娜。
“看法倒是没有,”郭守云逗弄着身边的维克多。随口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和守成之间的关系展的有点快。”
“我看这倒没什么。”妮娜自然不会明白郭守云的顾虑,她拍开男人拧在维克多小脸蛋上地大手。笑道,“守成的年纪也不小了,转过年,眼看着就奔三十了吧?他和菲尔娜如果能够走到一起的话,那还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是感觉菲尔娜和守成不太合适,”郭守云缩回手,又朝盯着他嘻嘻直笑地维克多做了个鬼脸,这才说道,“你也知道的,守成就是个典型地慢性子,除了他那些铁皮块子,他什么都不关心,也什么都不在乎。而菲尔娜呢,她性子好强,什么事都想着过人一头,你想想,让他们两个处在一起,那将来的生活,守成还不知道要多吃亏呢。”
郭守云没有说出他的深一层顾虑,只是用这个接口来打妮娜。
“这倒也是,”妮娜歪头想了想,认同道,“不过他们之间地关系,毕竟在那摆着了,你这个做大哥地,恐怕不好直接说什么吧?再,守成和你不一样,他感情专一,如果他真地对菲尔娜动了真心,那你这个做哥哥再出面反对,那对他可能会是造成打击的。”
“是啊,所以我才为这件事头疼啊。醉露书院”郭守云揉了揉眼角,叹口气说道。
妮娜会相信郭守云地话,可莎娜丽娃却不会完全相信,她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反对菲尔娜和守成之间的交往,绝不可能仅仅是担心守成将来吃亏,他肯定还有更深的一层顾虑。
“先生,夫人,其实你们也没有必要对这件事过分担忧,”想了想,莎娜丽娃笑道,“依我看,现在守成和菲尔娜的关系的确进展很快,但是这种快,还没有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哦?你又有什么看法?”郭守云眉头一扬,随口问道。听郭守云这么问,妮娜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关注的神色。
“其实在我看来,守成和菲尔娜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仅仅是处在起步阶段,而他们之间关系的展,完全是菲尔娜一手在把握着,说白了,就是她在刻意的接近守成。”莎娜丽娃说道,“这一方面呢,守成的性子随
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面对菲尔娜的刻意接近,我想他是无从拒绝,因此才会被动的接受这份感情。而另一方面呢,就像夫人所说的,守成的年纪也不小了,处在他这种情况下的男人,恐怕身边早就女人成群了,因此,虽然说他很懂得克制自己,可是面对菲尔娜那样一个女人的追求,他终究免不了会有些心动的。这两个方面一起生作用,才会有了他与菲尔娜之间关系的突飞猛进,所以我觉得,他们这种关系虽然看似亲密,可实际上却没有牢固的基础,要想从中破坏也并不困难。”
“噢?看不出来,你还对感情这事有这么深的理解呢,”郭守云明显来了兴趣,他笑了笑,向前伏过身子,凑到莎娜丽娃的肩膀旁边问道,“不过对这东西,我可是不感兴趣,我只对你说的那个‘从中破坏’比较很好奇,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就知道你对感情这东西不感兴趣。”莎娜丽娃和妮娜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
“这个说来也很简单。”莎娜丽娃笑了笑,说道,“依我看啊,现在菲尔娜之所以能够和守成打得这么热络,完全是因为守成身边能够接触到女孩子的情况不多。先生想想看,现在守成出入都有保镖随从,集团里能够解除到他的人,或说是他能够接触到的人,全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在这些人里,除了菲尔娜,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在家里,那就更不必说了,整个偌大的别墅区,除了菲尔娜之外,同样没有一个适合他的女孩子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守成每日里能接触到的女人,除了菲尔娜还是菲尔娜,她在感情上没有竞争对手,再加上本人也很精明,这与守成关系的飞展,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嗯?!”莎娜丽娃这一番话,真是犹如醍醐灌顶,令郭守云的眼前豁然开朗。里尔克没说错,他自己是对守成抓的太死了,弟弟身边的随从是他安排的,集团里那些高层人员也是他安排的,可他当初在安排这些人手的时候,愣是没有考虑找一两个女人进来,因此,这问题说到底,还是出在他郭守云自己的身上。
“这话说得有道理,有道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用力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郭守云瞅瞅莎娜丽娃,再瞅瞅自己身边的妮娜,连声笑道,“嗯,这个想法很好,好得很。我看这样,这件事啊,莎娜丽娃不行,你不合适,你整个就是一匪徒,估计能让你看上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我可不希望将来守成的身边,随时睡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我看这事还是交给尼基塔和拉丽萨去做吧,嗯,找几个漂亮点的女人,安排到守成的身边,我就不信了,远东地方这么大,还挑不出两个能吸引守成的女人来。”
“我是匪徒?”莎娜丽娃翻翻白眼,如今刚当面直斥她为“匪徒”的人,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只是他说这话也不经大脑,自己是个匪徒,可不也睡在他身边了?更何况自己挑选出来的女人才应该是最合适的,因为她们至少有一点符合标准,那就是听话。
“先生,其实我这身边就有个不错的女孩子,”莎娜丽娃想了想,终究还是想要出面去办这件事,毕竟这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按照郭守云的说法,这明摆着就是打算给守成选妻子了,而选出来的这个女人,将来不仅是守成的妻子,还是郭守云的弟媳,这可是一个举重若轻的人物。莎娜丽娃考虑着,即使自己不做打算,尼基塔和拉丽萨未必就没有想法。
“你身边还有不错的女孩子?”郭守云显然对莎娜丽娃的说法不屑一顾,他撇撇嘴说道,“拉倒吧,守成可是个很传统的人,你别给我找两个整天没事叼着个烟卷,袒胸露乳,**后面还别一把匕的荡妇过去。”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些无聊了?”妮娜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笑道,“这事你们考虑过守成的想法吗?更何况,这样找出来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与咱们门当户对?”
“什么门当户对,”郭守云显然拿定了主意,他大手一挥,不以为然的说道,“我郭守云从来就没考虑过什么门当户对的事,况且我也有自知之明,咱说白了,就是一个走私贩,充其量就是个生意做大了的走私贩,所以咱也没那么多讲究。嗯,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得赶紧安排”
第一八零章 俄罗斯方块
不论莎娜丽娃的提议最后能不能行得通,至少郭守云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作为一个性情较为淡漠的人,他并不十分重视感情这个东西,因此,他也不了解感情问题,因此,在他看来,一个在容貌上胜过菲尔娜的女人,应该更容易获得守成的认同。醉露书院
而对于妮娜来说呢,她虽然不认同郭守云的做法,但是也不打算给他泼凉水,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自从当初在哈尔滨回国之后,她还从来没有机会与郭守云一同出来逛过街呢,因此,她希望今天能够高高兴兴的,不要有任何的烦恼。
一行六辆车子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过谢列士娃大街,挺进到列宁大街的主干道,在这里,郭守云和几个女人下了车,沿着街边落满黄叶的便道一路走过去。
正如郭守云所说的,如今的列宁大街较之前繁华了许多,街边的商店鳞次栉比、五花八门,什么标注着日文字符的日本服饰专卖店、小家电商场;悬挂了韩式招牌的饰品店、菜馆;甚至还有一家意大利的披萨店和一家从美国来的麦当劳快餐店。不要以为这年头的苏联老百姓手里没有钱,在布尔什维克党党政时期,普通老百姓的手里存款还是很富裕的,这列宁大街上往来的车流如龙,络绎不绝,而街边的店面也生意兴旺,客流富足——当然啦,这样的景象还能够持续多久,现在已经不好说了。
从列宁大街南口开始逛,郭守云一行人显得兴致勃勃,他们几乎是遇店就进,有门就闯,这一遭走下来,收获最丰的应该算是维克多了,几个保镖手上的玩具、零食之类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属于她的。最离谱的是。这小丫头眼里没有什么买东西付账的概念,什么东西她看上了,唯一的举动就是上手去抢。醉露书院拿了就走,就像在麦当劳里出来的时候,她看上了人家门口地那个小丑招牌,伸手扯了就要抱走,这洋相出的,险些没让郭守云笑岔了气。
一行人在列宁大街上逛了将近一个小时,临近五点的时候,这才意犹未尽地罢了手,随后。妮娜兴致勃勃的提议再去莎娜丽娃所说的那个游艺场转转,然后等到六七点钟的时候再回去。
郭守云知道,妮娜这段时间是在家里憋闷坏了。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自己索性就由着她好了。
就这么的。一行人重新上了车,“杀气腾腾”的直接奔北而去。
妮娜今天算是玩的很高兴了,可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们一行人从列宁大街离开。不知道有多少人松了一口气。就在她们沿着列宁大街四处乱转的时候。内务部出动了不下三十名精干便衣,他们混杂在人流之中。严密地监视着郭守云一行人周围的动静。而除此之外,莎娜丽娃的帮会则出动了更多地人手,他们唯恐有人趁这个机会捣乱。眼下郭守云身边的实力派人物几乎到场大半,这要是有谁趁机送来一枚炸弹,那远东就不止要来一场地震那么简单了,郭氏集团地核心没了、“喉舌”掉了、官僚机构失控了、杀人的利器也折戟了,单剩下里尔克和守成,他们哪能挑的起大梁啊。
幸好地是,哈巴罗夫斯克是郭氏集团地本部所在,郭氏兄弟两对这里地掌控最为坚实,不管什么人,要想跑到这里对他们下手,事后又不漏丝毫马脚,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帮会开设在加马斯大街上地游艺场是在大街偏南的位置,就像之前莎娜丽娃所说的,这家游艺场是帮会目前最大、最正规的一家游艺娱乐场所,游艺场为四层的临街建筑,门前还有一个偌大的停车场。醉露书院
按照莎娜丽娃的介绍,游艺场的一层,是纯粹以街机为主的游乐场所,目前国际流行的七十二种日式街机游戏,这里全都有,数百平的大厅里,分十八排、十一列,摆放了数百台各式各样的电玩街机,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赌博专用的所谓老虎机。二楼目前规划的是台球室,只不过现在球桌和相应的用具还没有到位,因此基本还是空着的。三楼就是一个赌窝,不过这个赌窝并不对普通人开放,而从正面的楼梯,也到不了上面,从而言之,那是为有钱人准备的地方,他们要上楼,就必须走楼后的电梯。至于四楼,那就是贵宾休息室和监控室并存的地方。当然,现在这些大都还处在建设阶段,唯一正式对外营业的,就只有一楼了。
今天为了给郭守云他们腾地方,一楼的游艺厅没有营业,全场除了十几名身穿黑
、白西裤的服务生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人了,对郭守云感觉有些失望,玩这东西就要热闹嘛,到处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他记得前世还上初中的时候,国内就有很多这样的游戏厅,一块钱十个币,可以玩好多游戏,说起来那时候他也算是此中高手了,和别人对打赌币,他可是输的时候很少——初中就开始赌博,这估计就是骗材天分的一种表现。境没有什么要求,包括莎娜丽娃在内,几个女人都是第一次出手玩这东西,几个人先是这摸索摸索,那倒腾倒腾的转了一会儿,而后就围在一台“疯狂摔跤战”的机子前面大呼小叫起来。
这款游戏郭守云以前也玩过,而且玩的很精,不过现在的他充其量算是个理论高手了,要说实战,估计还真就不怎么成了。当然啦,要想对付眼前几个“臭手”,他的技术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几个女人啥都不会,被摔倒在地都不会滚,就那么躺在地上挨剋,至于什么大招,那就更谈不上了。
和几个女人凑趣打了一会儿,郭守云便觉的索然无味了,他将位置让出来,自顾自的走到对面一台机子前面去玩俄罗斯方块了——说起来,还是这种经典的老游戏有玩头。在他背后,几个女人聚在一块,时不时的出一阵儿尖叫,这场面,要是让远东各州的官员们看见,估计能把眼珠子崩出来。尤其是莎娜丽娃,她那好不淑女的形象最让人无法忍受,也许在现实中她杀人不眨眼,可是一旦上了这游戏,她那技术臭的令人无法忍受,四个人对打,她往往都是拖后腿的,而且每次被灭之后,都把机器砸的当当作响。
“变,再变,放这儿,放这”郭守云正打到第七关上,一只小手从他背后伸过来,指着屏幕大声说道。在的技术显然过于落伍了,第七关他终究是没能过去,随着一阵儿滴滴的音乐声响起,一个“game=.
“敢说我笨,”回手在妮娜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又顺手将她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郭守云笑道,“怎么不跟她们玩了,跑我这来干什么?”
“让给维克多了,”妮娜捻起一枚硬币,重新开动游戏,一边熟练的操纵着一个方块落下,一边说道。
“是不是输给人家了?”郭守云取笑道。
“哪啊,是莎娜丽娃玩的太臭了,十几局,她连一次都没赢过。”看得出来,妮娜对俄罗斯方块这游戏相当熟悉,她玩的度很快,按键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
“呀喝,可以啊,”郭守云伏在妮娜后背上,看着她打了一会儿,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这小女人已经过了第七关。
“那当然,”妮娜心不在焉的说道,“这里别的游戏我不敢说,就这Tetrs你.::.可是第六个接触到的。”
“呵呵,没想到我的妮娜也会吹牛了。”郭守云笑道。
“谁跟你吹牛了,”妮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第一次玩就是在莫斯科的计算机中心,那时候,帕基特诺夫叔叔才刚刚设计出来不久,你看你看,就这方块上用的颜色,还是听取了我的建议之后才弄上去的呢。”
“刚刚设计出来不久?”郭守云愕然,俄罗斯方块他玩的不少,不过迄今为止,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方块游戏,为什么会叫俄罗斯方块,要按妮娜的说法,看来这款游戏还真就是俄罗斯开的。帕基特诺夫,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不过既然能够设计出俄罗斯方块这种如此流行的游戏,那估计这小子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与暴雪的十五精英比起来,他能算是第几流的游戏设计师。
要说到游戏,郭守云唯一知道的就是暴雪,因为他前世所钟爱的几款游戏,都是出自这个公司,什么暗黑破坏神,什么魔兽争霸,什么星际争霸。不过话说回来,目前的暴雪还在干啥呢?郭守云咂咂嘴,他们应该正四处哭着喊着的求人投资呢。
“有机会的话,把这个很有前途的暴雪买下来,也未尝不是个乐事。”看着屏幕上一块块飞下落的方块,这么一个念头在郭守云的脑子里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