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风云再起
莎娜丽娃很有做悍匪的天赋,打劫计划有条不紊,整利落,看样子无论是军贸局那边,抑或是军区方面,都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在从宾馆去往远东军区司令部的路上,郭守云都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只不过,这件事参与的人太多,算上里勾外联的,还有那些参与行动的秘密警察,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也不知道莎娜丽娃将会如何堵住他们的嘴。”
不过这些问题毕竟不是郭守云应该去考虑的,现在整个帮会已经交到了莎娜丽娃的手中,这个奸诈狡猾、野心勃勃的女人,自然应该去想办法摆平所有的一切。
女人,女人,这女人要是有了野心,那可真是比男人还要难于控制,心里琢磨着莎娜丽娃的野心,郭守云的脑子里慕忽间又想起了那个菲尔娜,要真说起来,里尔克老头的这个女儿还真是让人头疼,她心机深埋,却一门心思的去亲近守成,这样的女人真是讨厌至极。
心里琢磨着这些关于女人的问题,郭守云的座车缓缓的驶入了远东军区司令部的大门。作为苏联最大一个军区的最高层将领办公地点,远东军区司令部内外的警备自然是异常森严,在拉着电网的红色高墙内,荷枪实弹的士兵随处可见。
车子在经过大门前的士兵检查之后,一路开上了司令部内的广场甬路,而后在绿荫环绕的甬路上七拐八拐的穿行几分钟,最终来到了那栋橙黄色地指挥部大楼前。
远远看到郭守云的座车开过来,早有两名负责接待的士官跑上来。他们为郭守云拉开车门,而后引领着他进入指挥部大楼,直奔会议室所在的二楼走去。
要说起来,郭守云来这远东军区司令部的次数并不多,但是由于他同军区地关系密切。尤其是这一个多月来,郭氏集团的资金始终源源不断地流向军区。为军区解决了困难最大的军费问题,因此,他在这远东军区司令部内也成了名人,无论是熟识的还是面生的,反正那些在司令部内任职的军官们都知道他这么号人,而且见了面也都忘不了客气的打声招呼。
好不容易在两名士官地带领下来到会议室。这甫一进门,郭守云就吓了一跳。好家伙。此刻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可真算得上是精英云集了,穿着土黄色军服地各级军官,穿着深褐色制服的内务部官员,穿着蓝色制服的安全委员会官员。毫不客气地说,远东所有暴力机构的官员已经全数到场了,数数人头。差不多得有六十来号人,大家以一张椭圆形的长桌为中心,在会议室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坐了个满满堂堂。
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郭守云的目光在会场上扫了一眼,他现雅科夫等人已经都在座了,一屋子人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呢,因此他站在门口上,也没有几个人察觉。
“嘿呦,今天特列季亚克同志这是唱哪出啊?”伸手在会议室的门上敲了敲,郭守云笑道,“怎么把大家伙的召集过来了,难不成这远东要天塌地陷了?”
郭守云说话的声音很大,会议室里的人都能听个清清楚楚,这一下大家伙才注意到他郭大财主到场了。
“郭先生,”如今的郭守云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在莫斯科关系网密布,是谢苗老将军的孙女婿,同时呢囊中多金,在座的几乎每个人都从他那里得过好处,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因此就在郭守云话声落地的同时,一屋子的人呼啦啦的全站了起来,看那架势,就好像郭守云已经成了远东军、警、国家安全三方的最高领导人一样。
“呵呵,大家都坐,都坐,”郭守云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而后自顾自的挑了一把椅子,拽在手里,笑眯眯地说道,“难得大家伙的今天举这么齐,特列季亚克同志要请吃饭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中午可是应该少吃点,毕竟像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尽管郭守云说得这句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在场的众人还是很配合的出一阵儿轻笑,捧场嘛,所谓的捧场无非也就是这样了。
“守云老弟,到我这来,”看到郭守云拽着把椅子在会议室里找地方坐,坐在长桌右侧的雅科夫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有空位子,正好咱们老哥两个还能聊聊。”
郭守云瞅了瞅,不成,雅科夫那边的位子实在过于打眼,紧挨着会议桌,从目前的情况看,桌边的座位基本上都是为少将、上校以上军官准备的,他郭守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即便是背后的权力再大,恐怕也不好坐到那样的位置上去,不然的话,难免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而且更为重要的
科夫身后那一圈基本上全都是穿着蓝色制服的,换句俨然就是安全委员会的地盘,他要去那里坐了,岂不等于是向到场的人宣布他同安全委员会走的更近一些吗。这人的心思太复杂,联想的能力也级强,所以郭守云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多考虑些问题。
“还是算了吧,”拎着椅子,郭守云走到会议室最前面的角落里,而后将椅子往那一放,回头对雅科夫笑道,“今天特列季亚克同志把大家召集过来还不知道要商议什么大事呢,我充其量也就是有资格列席会议的,所以我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坐着听听算了。”
“哎,郭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天特列季亚克将军召集这次会议,可是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坐在雅科夫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道。这中年人穿着一身深褐色的制服,肩膀上佩戴着三金星的红底肩章,仅从这一身行头上看,也知道他是内务部的高级官员了。
“噢,怎么说?”郭守云装模作样的一撩眼皮,笑咪咪的说道。
“先生还不知道呢吧,”中年人抚摸着自己那光洁溜溜的肥胖下巴,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两天咱们这边可是出大事了,今天这次会议啊,就是为了商讨近期远东各州戒严的问题。很明显,这戒严令一下,先生的生意恐怕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因此呢,今天这次会把先生请来,就是为了看看先生的意思,最好是能找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保证了先生的生意不受影响,又能保证咱们各方面的调查能够顺利进行。”
“哦?戒严?”郭守云眉头一攒,继续着他装傻充愣的表演,“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至于要搞到戒严这么严重?”
“的确出了大事,而且还是惊破天的大事,”郭守云这句话刚问完,一个苍老但是却遒劲有力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紧接着,人随声到,一身将军常服的特列季亚克大将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将军”
“特列季亚克同志”
尽管会议室里的众人并不完全属于军队系统,可毕竟特列季亚克大将的身份摆在那里,因此,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下起立打一声招呼是非常必要的。
“大家都坐,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讲究,”特列季亚克大将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面色严肃的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而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将诸位都请过来的原因,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特列季亚克大将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先是下意识的瞟了郭守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到十点这一个时间段里,一批由布拉戈维申斯克军需储备库输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边贸口岸的军火物资,在哈巴罗夫斯克以西不到百公里的库尔巴斯托克地区遭不明身份的匪徒劫持。负责押运物资的十二名军贸局士兵全数遇难,整整五个车皮的军火物资不翼而飞。”
尽管在座的各方大员们早就知道了这条消息,但是此时再听特列季亚克说起,仍旧有人禁不住在下面窃窃私语。可不是嘛,这抢劫军火物资可不是一件小事,别说在远东,即便是在整个苏联的历史上,这一类的大案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且不说这件案子的影响也多么恶劣,单单是那一大批被劫走的军火,如果它流失到社会上,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公然打劫军方的运输专列,抢劫军火,杀害军人,各位,像这一类的恶**件,自从咱们苏维埃共和国建立以来,整整数年的时间里,还从来都没有生过。”特列季亚克大将语气阴沉的说道,“所以,这件事情自生之后,无论是军区还是军贸总局,抑或是克里姆林宫方面,都是高度重视的。按照国防部、内务部、安全委员会三方的决定,咱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这一事件的真相,并追回丢失的军火物资。”
特列季亚克大将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在会场上巡视一眼,最终才再次落到郭守云的身上。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经过三部门的领导同志磋商,决定在远东各主要城市、边贸口岸,实行一定范围内的戒严管制,直到追查出这一批军火物资的下落为止。”
特列季亚克大将的口吻听起来不容质疑,而在他的这番话中,郭守云却察觉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意味,他敏感的嗅到一点迹象,那就是这次远东军区所起的戒严,似乎并非仅仅是为了追查那些军火物资的下落。
第七十七章 突变将至
守云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仅仅是为了追回那批火,远东军区确实没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先说,那些被劫的军火数量并不是很大,至少在特列季亚克这样的一方军事长眼里,那区区的几千支步枪根本算不上什么;其次,这些军火严格来说,并不是属于军队的,同远东军区更是没半点关系,它们是军贸局手中的出口物资,无论是被劫了还是成功的卖出去了,远东军区都得不到半点好处;再次,那就是对案情的侦查问题了。毫无疑问,像这种耸人听闻的大案,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小人物做下的,至少不会同普普通通的远东老百姓扯上任何关系。因此,要想把这只幕后的黑手揪出来,那只需要从远东势力庞大的黑道帮会身上着手,应该就能得到足够的线索。尤为重要的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远东出了军火被劫持这一类的案子,无论是军区还是安全委员会,抑或是内务部,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降低影响,以免在民众中引起慌乱,而后才应该去考虑抓捕罪犯、追缴赃物等问题。可现如今呢,国防部、安全委员会、内务部三大暴力机关部门,没有先去考虑这些常识性的问题,而是迫不及待的要在远东实施大范围内的戒严,如果说这里面没有藏着什么猫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有了这一层的考虑,再联系一下目前苏联国内的政治形势,这有些呼之欲出的真相似乎就能够一目了然了。
眼下苏联国内的政治形势可谓是走到风口浪尖了,叶氏地一纸“清党令”。将主流派与传统派逼上了绝路,显而易见,在主流派与传统派内,一体的大小官员无一不是苏维埃党员,苏联传统的一党制政权模式。令那些非布尔什维克的党外人士根本没有机会晋身高位。如今呢,以叶氏为的激进派控制了共和国联盟中最大地一个加盟共和国——俄罗斯。他们要在全俄政府、军队部门内实行清党,改变以往那种苏维埃直接掌控军队与政府的政治模式,继而代之以所谓全民选举地议会制政治模式。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这个野心家所推行的政策变为现实,那么毫无疑问,主流派与传统派的地方根基将会被清扫一空。他们将会彻底失去对整个俄罗斯的影响力。
任何的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对已经濒临绝境地传统派来说。他们现在手中掌握着苏联国家的大部分暴力机构,同时权力地主要来源又是苏维埃中央,如果说面对着叶氏的清党令,他们仍旧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当尘埃落定之后。他们将会失去自己手中所有能够用来反击的王牌。
传统派要想反击,他们显然不能像激进派那样,单纯的依靠动群众、组织演讲。然后靠走所谓地基层路线一步步展开行动了,同激进派的那些“民主精英”相比,他们具备更加有力的反击工具——军队、警察以及安全委员会地秘密特工,如果这三大暴力工具能够很好的运作起来,那激进派之前所做得一切准备工作,将会变得毫无作用。
不过这话说回来了,传统派要想令自己所控制的暴力机构运作起来,不拿出充足的借口也是不行的,现在的苏联已经比不得从前了,军队不是想出动就能出动的,秘密警察也不是想抓谁就能抓谁的,他们的一切行动都需要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至少需要在最大限度上减轻民众的反对情绪。
恰恰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哈巴罗夫斯克远郊的一场军列抢劫案生了,这一宗苏联历史上前所未见的大案,给操控着三大暴力机构的传统派官僚们找到了能够采取行动的借口,他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在远东率先铺开计划,破坏叶氏企图在短期内操控整个俄罗斯的全盘计划。
就这样,一份督促远东军区、远东安全委员会分部、内务部远东局实行联合戒严的命令从莫斯科到了哈巴罗夫斯克,因为按照惯例,戒严局面属于国家安全的非常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俄罗斯政府作为一个加盟共和国的政府,是不能实行人事变更的,除非这项人事变更命令得到了苏维埃中央委员会的认可。
一场旨在给远东帮制造麻烦的阴谋,却给传统派的反击制造了机会,这一点郭守云之前绝对没有想到,相信莎娜丽娃更加想不到。戒严,倘若这戒严令真的贯彻下来,那郭守云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过了,莎娜丽娃的日子自然是更加不好过了。设想一下,既然特列季亚克所说的戒严,是打着清查被劫军火的幌子提出来的,那么毫无疑问,下一步远东各州势必就要加大对往来车辆,尤其是货物的清查,另外,那些形形色色的地下组织,也将会受到三大暴力机构的强力弹压,到那时,郭守云的生意将会大受影响不说,莎娜丽娃刚刚接手的阿穆尔州帮会的日子,自然将会更加难熬。
“这回莎娜丽娃的计划可是有些失算了,”在特列季亚克布置戒严任务的时候,郭守云始终在旁边沉默不语,他感觉头疼啊,头疼的很。
作为远东军区级别最高的指挥官,特列季亚克大将在戒严行动任务的布置方面安排的很细致,诸如:海关货物进出的盘查,公路沿线的检查关卡设立,各个城市货物囤积仓库的清理,有案底嫌疑人的排查等等等等,他几乎都考虑到了,尤其是军方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同安全委员会、内务部的协作问题,他更是拿出了一整套近乎完备的方案。毫无疑问,如果按照他的这一套方案推行下去,那么自今而后,整个远东将会被这三大强力部门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远东的几个州将会被经营的如铁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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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以往,特列季亚克要想让安全委员会与内务部如此配合,显然是不太可能地,不过如今不同了,一方面因为三部门的莫斯科总部都了话。地方上不得不依命令执行,另一方面。包括雅科夫在内,远东的安全委员会、内务部官员们也感受到了危机,他们如果不想被激进派早早的扫地出门,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军方地行动。
“守云,”在布置好了戒严的任务之后,特列季亚克扭过头来。看了满脸不愉地郭守云一眼,微微笑道。“是不是对这次的戒严心存疑虑啊?担心影响到你的生意?”
“呵呵,将军说笑了,”郭守云说话很虚伪,他摇摇头说道,“这今后一段时间的戒严。肯定会影响到我的生意,不过现在在咱们远东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尤其是那一大批军火下落不明。这不管是谁,恐怕心里都不会觉得踏实,所以说对你们地安排,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将军无需考虑那么多,咱们公事公办就可以了。这个货仓清检、进出口货物地盘查方面,凡是涉及到我们郭氏集团的,我们绝对会主动配合,不会让在座的各位感到丝毫为难的。”
“守云能这么想就好了,”特列季亚克点点头,微笑道,“之前上面的几位同志还担心你地工作不好做呢,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你能想着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作为老朋友,我们相信你绝对不会同这次的劫掠军列案件有关,所以呢,这戒严行动自然也要先考虑你地利益问题。”
“哦?”郭守云心中暗喜,他知道,特列季亚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针对郭氏集团的“绿灯”就要亮起来了。
“呵呵,你也看到了,今天咱们在座的都不是外人,”特列季亚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浓茶,而后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这才继续说道,“相信即便是我不说,他们也会对你的生意多加照顾的,所以说呢,你今后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你的那些生意该怎么做尽管照旧去做,嗯,甚至可以考虑扩大一些规模。哎,说来惭愧,虽然说前一段时间你划拨到军区的那笔资金我们已经省吃俭用了,可是这部队的日子仍旧是过得入不敷出,亏空的项目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而今后这戒严行动一旦展开,各方面的开销肯定会与日俱增,这如果有可能的话,守云你还要多出一把力气,为我们多解决一点难处啊。”
“将军太客气了,”郭守云笑了笑,心中了然,特列季亚克这是希望他多给军区方面拨付些款子,以便进一步充实部队的“钱袋子”。老实说,这笔钱他乐意给,钱是王八蛋,花了可以再去赚,可是要想用钱买来军队的保驾护航,那可是不太容易。
“现在这远东可不太平,远东帮在这边闹的越来越凶,治安状况也是每况愈下,这回又出了这么一起抢夺军火的案子,我这生意之所以能够太太平平的做下来,自然也是多承将军以及在座的各位帮衬,”郭守云说道,“所以说,做为回报,我为大家伙的捐助一些资金也是理所当然的。嗯,我看那不如这样吧,反正这段时间集团帐面上的资金比较充裕,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我回头就把今后两个月的合作款项预先打到军区的账户上,想必这样一来也能多少位将军解决一些问题了。”
“嗯,那样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特列季亚克将军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年头军队离不开钱啊,部队的任何一次行动都需要钱,如果没有钱的话,即便自己手上有雄师百万,也是屁用都没有,而且好不好的就会酿出兵变来。现在自己身边有了郭守云这么个“后勤补给官”,有很多问题就好处理多了。
不过这话说回来,作为远东军区的一级指挥官,特列季亚克自然也知道人家钱不可能是白给的,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军队从人家郭守云的手里拿了大笔的军费,回头自然也要替人家做些事情。“远东帮”,这个名字特列季亚克以前也听说过,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种乌合之众汇集起来的所谓黑手党,不过今天军区的财神提到了这个名字,那看样子这个“远东帮”同“财神”之间应该是有了利益上的冲突,否则郭守云也不可能专门把这个名字提出来。
“远东帮”,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趁着这次戒严的机会,不妨就拿它来开开刀,这一方面可以让“财神”满意,另一方面呢,也可以给整个戒严计划找一个舆论上的突破口。毕竟现在军列抢劫案还没有任何线索,而大范围的戒严令颁布下来,也最好有一个打击的对象,在这种一举两得选择面前,特列季亚克很容易找出一条最好的路子来走。
说不得,如今这什么“远东帮”也只能拿来做一个替罪羊了。
看着特列季亚克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郭守云心满意足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直白,稍稍提个醒就成了,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着远东帮如何最终覆灭了。
第七十八章 严阵以待
月里骤然到来的一段阴雨天气,并没有为幅员辽阔的有的宁静,与此相反,随着阴雨的一天天延续以及天气的持续闷热,尤其是苏联国内局势的持续恶化,这片远离莫斯科的苏联国土似乎变成了焦躁不安的活火山,一场规模更大、声势更加惊人的大变动,已然瞧瞧掩至。
以库尔巴斯托克军列抢劫案为诱因,远东军区、安全委员会、内务部三大强力部门,从七月中旬开始在远东各州实行大范围内的戒严,从布拉戈维申斯克到哈巴罗夫斯克,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阿纳德尔,从共青城到卡巴罗夫斯基,内务部下属的治安总局调拨大量警力,在远东各个大中型城市内执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街道巡逻任务,大肆缉捕远东帮帮会成员;安全委员会的秘密警察,以抓捕、监控所谓的国家安全破坏分子为由,侦缉四出,查封有黑手党背景的舞厅、赌场、私人俱乐部,清查、冻结远东帮的所有银行账户,搜捕潜藏起来的帮会头目;公路、铁路、航运码头等交通要地,全部被军方控制,往来运输的货柜、集装箱,甚至是小型的运输车辆,都必须经过军方关卡的检查,否则一律不允许通行。
如此缜密而完备的行动,很快受到了时效,短短两周多的时间内,规模庞大、势力号称遍及远东各地的远东帮,造成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帮会上下百余名大小头目先后被捕,帮会产业被政府查抄没收,帮会资金被银行冻结。数万帮众要嘛被捕入狱,要嘛作鸟兽散。称霸远东数年,号称远东第一大黑手党组织的远东帮,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灰飞湮灭,三大强力机构用活生生的现实向所有人证明:这世界上没有打不掉地黑恶势力。关键就看有没有人管了。
针对远东军区、安全委员会与内务部三部门在远东全境所采取的大规模戒严行动,由郭氏集团所控制的大量的新闻机构。无一例外的给予了正面地评价,报纸、电视、广播中每日里播放的,都是某某部门与某某部门联合行动,一举打掉了盘踞某某城市多年地黑手党组织,而后就是关于这些组织的为恶情况,再之后就是民众给予的正面评价等等。总而言之。按照这些新闻机构所做出的评价,这段时间以来所执行的戒严行动。俨然就成了远东民众翘企盼、众望所归的利民行动,只要这场行动能够顺利地执行下,那远东的黑恶势力就能够被彻底铲除,老百姓就能获得平安稳定地生活了。
可是这新闻播报是一回事,现实中的真实情况则显然是另一回事。
就在这一场空前规模的戒严行动中。民众原本所拥有的游行、集会权力被暂时取消了;大批激进派政府官员因牵涉黑手党的行贿受贿案件而落马,并最终被投进监狱;大批打着帮会幌子收取保护费地流氓地痞虽然被逮捕,但是小商人们每月所应缴纳的保护费却丝毫没有减少。因为在远东帮被击垮之后,另一个外来的黑手党组织很快填充进来;远东帮被查封、没收地那些舞厅、赌场、私人俱乐部也没有关张多久便重新开门营业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产业换了个新主人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戒严,摧毁了原本实力强大的远东帮,打击了远东的激进派力量,可是话说回来,远东的普通民众,却没有从中得到丝毫的利益,真正在这一场行动中获利的,是以传统派为的政治力量,当然,获利最多的却是以郭氏兄弟为的整个郭氏集团。
趁着戒严的大好时机,莎娜丽娃所领导的阿穆尔州帮会组织迅向远东全境蔓延,虽然说远东帮原有的大笔银行资金被军方、安全委员会以及内务部瓜分,但是那些原本由远东帮所经营的舞厅、赌场、私人俱乐部,以及那些可供收取保护费的市场、店铺,却最终落到了莎娜丽娃的手里。在很多情况下,都是安全委员会前脚去查抄舞厅、赌场,莎娜丽娃后脚跟着去接受地盘,安全委员会的人卷走所有的现金、烟酒,而莎娜丽娃的人则接收全部产业。一个新兴帮会同国家暴力机构联合起来黑吃黑的合作,可谓是展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周时间里,莎娜丽娃所掌控的阿穆尔州帮会飞展,帮会资产犹如滚雪球般的急膨胀,如此迅猛的展度,不仅令那些帮会大小头目们兴奋的做梦都能笑醒,甚至连莎娜丽娃本人都感觉有些
外,她很清楚,挤掉了远东帮这个最大的障碍,再取大的一笔资产,那么她手中所控制的这个帮会,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构建起一个远东最为庞大的“黑色帝国”,而在这个地下帝国中,她将拥有她所渴望的一切。
同莎娜丽娃的兴奋相比,尼基塔这段时间以来同样也在体会着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转折,作为郭守云的代言人,她这段时间俨然成为了远东新闻界的宠儿,为了能够尽快把远东各州的苏维埃新闻机构拿到手中,她在经过郭守云的同意之后,先后同各个苏维埃机关报、机关电视台、机关电台签定了一揽子的并购协议,按照这些并购协议,这些新闻机构将会6续退出国家新闻总局,汇聚到郭氏集团的名下,并最终组构成为一个全新的“远东传媒集团”。就像郭守云所设想的那样,一旦这个传媒集团正式建立起来,那么郭氏集团将会全面控制住远东地区的舆论导向,而对于整个集团来说,这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万金不易的财富,为了拿下这笔财富,郭守云可以不惜血本。
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在这段时间里,郭氏集团帐户资金的流进流出,那就真的像是流水一般。远东军区所需要的巨额军费需要从集团的账面上划拨,仅仅是这一项开支,那就足以将一个家底殷实的级企业活生生的压垮了,而除此之外,郭守云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要拿下那些大大小小的新闻机构需要钱,虽然说莫斯科新闻总局在这方面出让了很大的利益,可是那毕竟不等于白送。尤为重要的是,随着身边权力俱乐部的一步步膨胀,各方面需要打通的关节越来越多,这花费在行贿方面的资金也是愈渐增多,就像一句俗语中所说的那样:一个亿万富翁的诞生,往往能够造就一群千万富翁。同样的,一个像郭守云这样的投机巨头出现,往往也能造就出一大群的**官员。在目前苏联国内政治大环境的影响下,**官员的胆子大的惊天,他们的眼里只有钱,只要有钱,那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同时呢,这些官员的胃口似乎也在日渐增大,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几十万卢布的贿金现在已经不被他们看在眼里了,他们所需要的要比这个多得多。在郭守云看来,这些巴望着从他口袋里掏取更多金钱的官员们大概已经对这个国家彻底失望了,他们恨不得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全部作价拍卖,而后带着这些贿金直接逃往国外,开始他们全新的生活。
这些人的心思是如此的明确,而且他们伸手索贿的方式也是如此的直接,而与此相比,郭守云给出的答复,也是同样的明确——“只要你敢伸手要,我就敢给,前提是,你必须给我充足的回报。”
的确,对于如今的郭守云来说,他已经不在乎掏出大笔的金钱来行贿了,远东商业银行的成立,令他具备了另一条疯狂敛财的渠道,利用这一条渠道,他利用虚设贷款企业、虚报抵押资本账目、虚报贷款金额等一系列手段,接连不断的从央行手中套取贷款,近乎疯狂的盗窃苏联国库。一笔笔数额巨大的贷款,被他用虚开的账目从央行里骗取出来,而后同一大群围聚在他周围的**官僚们瓜分殆尽,而反过来呢,这些尝到了甜头的**官僚,又罗织起一柄巨大的保护伞,为郭守云这个贪婪的蛀虫“遮风挡雨”,如此一来,一个规模庞大的窃国利益群体形成了,而且随着时局的展,这个利益群体还如同滚雪球一般,在迅的膨胀、壮大。
**的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腐蚀性,一个人的**原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它就会如同杂草一般飞蔓延,侵蚀大片大片的良田,最终,当荒草密布、荆棘丛生的时候,任何人再想来动它,就是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了。
郭守云是一颗毒瘤,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承认,而远东这片局势动荡的土地上,他这颗毒瘤找了最佳的生存土壤,经过半年多的滋生蔓延,他这颗毒瘤展壮大了,一个紧紧凝合在一起的利益群体以他为中心建立起来了,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己所能将这个利益群体牢牢控制住,因为他知道,伴随着七月份的逝去、八月份的到来,一场更加猛烈的暴风雨马上就要到来了。
第七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续了将近一个月之久的阴雨天气终于过去,普照大地光,再次出现在远东的上空。
位于哈巴罗夫斯克市丘比扬斯克大街四十二号的一栋四层独立建筑内,郭守云负手站立在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前,炯炯的双目,透过明净的玻璃窗,静静的俯视着窗外楼下那分外喧闹的街道。
丘比扬斯克大街是哈巴罗夫斯克市内较为僻静的一条大街,同时也是政府驻地所在的主街道,从郭守云所在的这栋楼东行,大约一百多米之外,就是哈巴罗夫斯克治安总局的所在地,而治安总局的对面,便是央行哈巴罗夫斯克总行的驻地。除此之外,这条街道上的建筑,便大都是些政府公寓之类的东西,至于说偶尔出现的一两家商铺,也仅仅是为区内住户所服务的小型商铺。很明显,像这样一条街道,若是出现了喧嚣热闹的场面,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这两天,面对哈巴罗夫斯克市内愈演愈烈的群众游行示威活动,为了保证政府官员的住处、政府机关部门不受冲击,远东军区方面调动兵力进驻市区,牢牢封锁了市区内几个主要的行政区域,而丘比扬斯克大街就是其中之一。
从郭守云所站的窗口望出去,可以将街道上的一切看个清清楚楚,在大街这一街区的两侧入口处,军队设立起来的钢丝隔离网高高耸立,网墙内全副武装的苏军士兵以停靠的装甲车为掩护,严阵以待,谨慎戒备。而在隔离网外,手持防暴盾牌、头戴钢盔的治安警察紧紧依靠在一起。组构出两道密不透风地人墙,将潮水一般的示威民众堵在街道外侧,阻止他们朝隔离网靠近。
“打倒布尔什维克!打倒苏维埃!”
“打倒总书记!打倒总统!”
各种各样的**口号,在隔离带外的示威人群中此起彼伏,而伴随着这些呼声。大量的砖头、石块、酒瓶、垃圾袋,如同暴雨一般朝防暴警察地队伍中砸落。其间甚至还混杂着一些剧烈燃烧的莫洛托夫汽油弹。尽管佩戴着钢盔,手里还持有钢化玻璃板铸就地防暴盾,但是随着冲突的加剧,仍旧不时有警察被砸的血流满面、哀号不止。
当然,防暴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示威民众愈演愈烈的攻击倾向。只要现场指挥官员口中的哨声一响,一番针尖对麦芒地反击瞬即便会展开。烟雾弹、催泪瓦斯。一枚接一枚的投射到对面地人群中,六七杆高压水枪一齐喷射,铺天盖地的哀嚎、咳嗽声顷刻间响彻街道,几秒钟前还耀武扬威的示威,迅即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这两天里。郭守云对这种市民同军警之间的冲突已经看地麻木了,他们这种你来我往的暴力冲突闹剧,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七八次。据说这两天市内的几家医院已经住满了伤员,至于说那些在冲突中丧命地可怜虫,更是不计其数。
“哼,全都是一群蠢货!不知所谓的可怜虫!”眼看着窗外街道上新一轮的冲突再次爆,郭守云撇撇嘴,冷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的确,在郭守云的眼中,这些高举条幅、呼喊口号的示威平民,压根就是脑子里积水偏偏还自以为是的白痴,他们指责自己面前的军警是布尔什维克的走狗,是独裁手中的刀剑,可他们自己是什么呢?他们不同样也是激进派的走狗,是**势力手中的刀剑。而且同有薪水可拿的军警相比,他们这种注定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走狗”、“刀剑”似乎更加廉价,以至于廉价到一钱不值。
抱着一个啃了大半块的红苹果,小维克多蹲在郭守云的脚边,一脸惶恐的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暴力街景,在她所看的地方,两名防暴警察正扛着一杆高压水枪冲击人群,濯白的水柱从枪口中迸射出来,无情的冲刷在对面的人群中,高压水龙的冲击力将一个手持木棒的年轻人冲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街道边的钢铁护栏上
这一幕显然令曾经饱受虐待的维克多联想到了什么,她蹲在地上挪蹭两步,缩头缩脑的钻到了郭守云的两腿间,而后紧紧抓住他的一条裤管,再也不敢朝窗外张望了。
“怎么啦,维克多?”郭守云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藏在自己两腿间的小姑娘,一脸疑惑的问道。
克多抬起头来,看了郭守云一眼,继而有扭过头去,朝窗外瞟了一眼。尽管她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那份惶恐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了。
“哦?”下意识的朝窗外看了一眼,郭守云很快
来,他知道窗外那一幕暴力冲突,肯定是令维克多回那段不堪的生活。
“原来我的小维克多是害怕了啊,”弯腰拉住维克多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郭守云微微用力,揽住小姑娘的细腰,将她抱紧自己的怀里——这段日子小维克多显然长了不少肉,她这小身子也变重了不少,现在郭守云抱着她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
“害怕咱们就不看了,”抱着小姑娘,郭守云笑道,“咱们去看米老鼠和唐老鸭,嘿嘿,昨天我又给你搞到两盒新带子,保证是你没看过的。”
别看维克多在年龄上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可是她的心智未开,智力可以说是仍旧停留在十岁以前的水平段上,因此对她来说,像什么《鼹鼠的故事》、《恐龙特级克塞号》、《米老鼠和唐老鸭》之类的儿童剧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小姑娘除了吃之外没有别的喜好,出于疼爱的缘故,郭守云也不愿意让她整天无聊的枯坐,因此,这段时间他倒是搞来不少这类的影带,这种儿童剧**看来颇有些无聊,但是给孩子们启智还是很不错的。
要说目前苏联国内的电视节目堪称枯燥无味,像迪斯尼的动画片,日本的科幻小制作,香港、好莱坞的影视剧,苏联国内的电视上根本就看不到,这里能看到的除了新闻之外,就大都是些苏联自己制作的电视剧,爱国教育电影了。一周前,莎娜丽娃通过“地下渠道”,不经意间搞到了四集装成的恐龙特级克塞号科幻剧,只不过是纯日语版的,她送来给小维克多尝鲜。小姑娘当时虽然听不懂录像中说的是什么,但是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小姑娘虽然整日里懵懵懂懂的,表现的像是一个弱智儿童,但是谁都知道,她是郭守云的宝贝,所以,这小姑娘自然也成了各方争相讨好的对象。为了让维克多看的过瘾,莎娜丽娃随后不惜大费周章,一下搞来了五十二集的全套剧集盒带,而尼基塔也不甘人后,她把这些盒带拿去传媒集团,专门安排人做了俄语配音,转手再拿回来给小姑娘看着玩。
就这么的,一直纠缠在郭守云身边的维克多,现在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消遣方式,五十二集的俄语版恐龙特级克塞号,让她连一周都没用就看了一遍,随后,十几盘带子她就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就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厌烦似的。
要说这孩子们的欣赏观都是差不多的,尼基塔琢磨着,既然维克多喜欢看这种东西,那普通的孩子自然也喜欢看,作为一种尝试,她将制作好的俄文版恐龙特级克塞号,送到了传媒集团名下的哈巴罗夫斯克地方电视台做了一下试播。谁知道这一个试播不要紧,一直以来都死气沉沉的哈巴罗夫斯克电视台竟然收视率大增,这一个意外的收获,令尼基塔大为惊喜,她由此开始为自己的传媒集团下属电视台定下基调,即偏离单一的官方宣传路线,改走大众路线。
这年头苏联国内乱成了一锅粥,法制状况一片混沌,因此,什么版权问题根本就难以列入国家法规的考虑范围,而这也为尼基塔的电视台转型打造了良好的基础。不过是好莱坞的大片,还是动画儿童剧,只要集团能够拿到影带,稍经加工,立刻就能在各个电视台上映。唯一遗憾的是,目前的远东除了郭氏集团之外,基本就没有多少私营企业,所以电视台根本无法通过插播广告的办法获得盈利,不过幸好的是,郭守云原本也没打算依靠传媒集团盈利,这种新闻媒介只是他需要掌握的工具罢了。
现在,远东各州隶属于郭氏传媒的电视台,每天晚上一过八点,就开始上映各式各样的海外译制片,这种新颖、大众化的电视节目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风靡了整个远东,其影响力之大,甚至令各州政府部门都大为关注,因为伴随着这种电视节目的风行,远东的局势出现了一个很搞笑的局面:白天各个城市示威游行不绝,成千上万的市民走上街头同戒严中的军警大肆冲突,而一到晚上,尤其是八点过后,参与游行的民众数量就大幅缩水——大伙全都收工回家看电视去了。
同样是随着这种电视节目的持续播出,作为最大播映赞助商的远东商业银行开始在远东扩大影响力,节目间插播的广告,连篇累牍的向公众灌输一种观念——“高利率、低风险,远东商业银行才是您储蓄存款的最佳选择。”
第八十章 “8.19”前夜
着小家伙走回到客厅的沙前,给她打开电视、录像画面中出现了迪士尼动画片头的时候,郭守云才算是真正的闲下来,对于维克多来说,电视画面中出现的那些“老鼠”、“鸭子”,显然有着很大的诱惑力,至少比街上那些拿着各式武器凶残搏斗的人类要可爱的多。因此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她的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在了电视上,窗外街道上的那一片混乱,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像维克多这么好打该多好啊?”看着小姑娘乐不可支的样子,再听听她不时出的银铃般笑声,郭守云咗牙满足,那像他这种心怀鬼胎的奸商、野心家,自然也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了。
“咿呀!”
就在郭守云满脑子瞎琢磨的时候,客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紧接着,穿了一袭素白色短裙套装的尼基塔,手里拿着一卷文件,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先生,明天行的报纸新闻版排版稿样出来了,”脚下的高跟鞋敲打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出“嘟嘟”的脆响,尼基塔娉娉婷婷的走到沙前。她一**坐在郭守云身边的沙扶手上,先是将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交叠在一起,这才将手中的那卷文稿递到郭守云的面前,笑道,“你看看吧,还有什么需要删改的地方。我好抓紧时间把它修改了。”
尽管现在远东传媒是操控在尼基塔手中的,但是郭守云对新闻播报这一块抓地还是很严,不管是报纸、广播还是电视节目,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刊载、播报,什么样的东西不能对外宣传。他都要亲自过问,尤其是在新闻这一块。他盯得更是非常紧。就像每天报纸的新闻版块,他都要求报纸草样出来之后,必须由他亲自过目审查,他觉得能够刊载的新闻消息,集团下属地各个报纸才能刊登,而他觉得不能刊载的那一部分。就必须删减更换掉。
“嗯,”郭守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伸手将那卷报纸排版底稿拿过来,展开之后细细的浏览一番之后,他指着样稿左下角处的一则方块新闻说道,“这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尼基塔探头瞅了一眼,只见那则消息是转的军方通令。其大概的意思是:苏军各地方驻军内地苏维埃监察委员会、各武装部队内的苏维埃特别委员会联合出呼吁,号召各地驻军及武装部队中地布尔什维克党党员加强团结,提高警惕。随时准备保卫国家,保卫苏维埃人民政权,保卫共和国联盟。
“哦,这是今天上午远东军区新闻办公室过来的,”尼基塔的记性很好,她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他们什么意思?你没有仔细问一下吗?”郭守云皱眉问道。
“我问了,”尼基塔将小手按在郭守云的肩膀上,随口回答道,“他们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只是军队例行地一次舆论宣传,像这样的活动,以往军队也经常搞,而这次则是国防部那边下的通令,所以希望各地方媒体给予配合。我觉得既然不是什么重要地新闻,那就没有必要占据太显眼的位置,所以就把它圈在了这个角上。”
“不是什么重要的新闻?!”郭守云心里感觉好笑,暗自琢磨道,“尼基塔啊尼基塔,这回你恐怕是看走眼了,这则军区里出来的消息,哪里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舆论宣传通报啊,这分明就是一份战前军事动员令啊,看看这上面寥寥数语说得什么,布尔什维克党党员加强团结,保卫苏维埃人民政权,保卫共和国联盟,像这样的口号,如果放在一年以前,那自然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如果放在今天这种环境下,那就很有问题了。”
今天是八月十六号,这在郭守云所熟知的历史中,可是一个相当敏感的日子,如果这段历史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的话,那么两天之后,那场曾经震惊全世界的大事件就会如期爆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军方的任何一种表态都不可能是什么所谓“不重要的新闻”,因为那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句话之下,都可能掩藏着一片惊涛骇浪。
当然,尽管自己心里清楚即将生的一切,但是郭守云并不打算对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多做解释,他手里拿着新闻版版稿底样,沉吟片刻之后,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浏览下去。
翻到底样的新闻第二版,又一个则大篇幅的新闻跃入了郭守云的眼睑。说实话,这一则消息应该不能称之为新闻了,因为它所反映的,是
月前,也就是七月底所生的一些事情,其主要内容二十三日各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莫斯科新奥加廖沃总统别墅签订《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条约的相关报道,与以往那些报道稍有不同的是,这篇报道列出了该项条约草案的具体内容。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郭守云皱眉问道。要知道,有关《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条约的草案内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属于新闻管制内容范围内的,说白了,那就是有关方面不允许对外泄露的东西,而今,它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了传媒集团下属报刊的新闻版草样上,郭守云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噢,这是雅科夫同志打过招呼的,”尼基塔耸耸肩,说道,“整份稿件都是他送过来的,而且还反复叮嘱,千万不要做任何修改,这不,我也没有让人给他改动过,就这么原稿定下来了。怎么啦,先生,这有问题吗?”
郭守云没有直接回答她,他耐着性子,将整份底稿从前往后翻了一遍,直到看完最后一篇内容之后,他才嘘一口气,指着底稿上那篇寥寥数语的军方通报,说道:“尼基塔,你安排一下,把这份军区的通报,更换到版的报栏上去。”
他说着,用手在底稿最上方的页眉上一点。
“嗯,就这个位置吧,用红色彩字,尽量做得醒目一点。”
“还有,”翻到底稿的第二版,他又指着雅科夫送来的那则稿子说道,“把这个换到头版头条的位置上去,嗯,我看不如用彩版吧,尽量把明天的报纸弄得特殊一点,至少要能够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为什么?”尼基塔一脸的困惑,她将底稿拿过去,仔细看了看郭守云所圈出来的那两则消息,随口问道,“先生,难道这两条消息里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好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郭守云伸手在女人裸露的大腿上拍了拍,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好,那我就按先生所说的去安排了。”尼基塔颇为知趣,她见郭守云不想细说,也就不去问了。
“去吧,去吧,”郭守云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看着尼基塔诱人的身姿消失在房间门口,郭守云沉沉的叹息一声,仰身躺进了沙里。
就在郭守云出这一声叹息的同时,数千公里之外的莫斯科,身为国防部长的亚佐夫,也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只不过同郭守云的叹息相比,亚佐夫的叹息声显得更加无奈,更加彷徨,更加举棋不定。
今天上午九点,就在亚佐夫刚刚处理完一份日常文件的时候,他的老朋友,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就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克留奇科夫告诉他,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同他当面商谈,并邀请他在午饭之后的一点钟前往卢比杨卡大街安全委员会总部。老实说,从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亚佐夫的心里就始终平静不下来,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午一点钟,当亚佐夫如约赶到安全委员会总部的时候,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在克留奇科夫的私人办公室里,前来履约的并不仅仅是亚佐夫一个人,布尔什维克党中央书记舍宁、最高苏维埃中央书记巴克拉诺夫、总统办公厅主任博尔金、内务部长普戈、总理巴甫洛夫、6军总司令瓦列尼科夫、阿恰洛夫、格鲁什科等人悉数到场。在这次短暂的碰头会议中,克留奇科夫向到场的所有人揭露出一个惊天的秘闻:克里姆林宫已经同激进派代表叶氏达成妥协,他们将在二十号之后,强行对苏联高层各个部门实行整顿,而按照他们的整顿计划,苏联中央的一系列强力部门,包括安全委员会,将会被逐一裁撤,在座的所有人都会被罢黜官职,扫地出门。
面对这一状况,克留奇科夫认为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的话,像他们这些致力于维护苏维埃政权的传统派人物,将无异于坐以待毙,因此,他决定动用安全委员会的全部力量,于近两日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紧急状态,解除克里姆林宫一干领导人的职务,逮捕、清剿以叶氏为的激进派成员。
“山雨欲来风满楼,”面对克留奇科夫所提出的计划,在场众人要嘛默许,要嘛直接赞成,他们都知道,局势展到这种地步,自己已经再无退路了——一场震惊全世界的政变最终酝酿成型。
第八十一章 灵光一现
突突突”伴随着轰鸣的马达声,一架米—24武装直停落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安全委员会总部的临时停机坪上,尘土飞扬中,两名身穿迷彩军服、肩背短管折叠枪托型ak74击步枪的士兵率先从机舱内跳出来,而紧跟着他们从机舱内钻出来的,则是穿了一身蓝色安全委员会春季制服的拉丽萨。
此时的拉丽萨看上去有些焦急,她甚至顾不上归拢一下被气流吹乱的长,就那么一路小跑的奔向正站在停机坪外沿处的尼基塔。
“拉丽萨,这才几天没见,你看上去可是丰满了不少。”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奔到近前,尼基塔笑容满面的展开双臂,送给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同时不无调侃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拉丽萨将尼基塔从自己怀里推开,紧攒着眉头说道,“先生在哪呢?赶紧带我去见他。”
“哦?怎么啦,出什么大事了?”尼基塔愕然道。
“维克托要同先生见面,”拉丽萨迈步朝不远处的一辆军车走去,同时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什么?!”尼基塔吃了一惊,说实话,她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听到维克托这个名字,可是而今这个名字不但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而且他还要同郭守云见面。
“他要做什么?”尼基塔感觉这段时间生活的很愉快,自己所跟随的那个男人虽然有些冷血,但是对她却也不错,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希望郭守云再同维克托有任何的交集。几乎是下意识地,尼基塔问道。
“不用担心,”拉丽萨自然能够体会到自己姐妹的心思,她站在车边,一手扶着车门。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次维克托是打算同先生寻求合作的。赶紧上车吧。现在维克托人在叶卡捷琳娜堡,如果先生有意向要同他合作化,那今天咱们还有一段路程要赶呢。”
“哦?”尽管拉丽萨这么说了,但是尼基塔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一份慌乱,不过她并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紧跟在拉丽萨地身后上了车。
片刻之后。在三辆载满士兵的军车护卫下,车队驶离安全委员会地总部机关。直奔丘比扬斯克大街的方向而去。
位于丘比扬斯克大街四十二号的私人公寓内,郭守云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内,悠闲的看着今天刚刚出版行的《消息报》。报纸上,一则由原苏维埃中央政治局委员、布尔什维克党中央书记、克里姆林宫总统顾问雅科夫列夫所布地声明,引起了这位远东头号大奸商的注意。
在这份刊登于《消息报》地声明中。雅科夫列夫宣布他将于即日起退出布尔什维克党,转而开始着手筹备组建“俄罗斯自由党”。说起来,这一段时间苏联政府高官宣布退出布尔什维克党的声明可谓是此起彼伏。虽然说雅科夫列夫原先在党内的职务很高,但是他的**声明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惊奇,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不甘寂寞地老头除了宣布**之外,还对外披露了一个惊人消息。他宣称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层,正在瞧瞧的酝酿一起政变,因此他希望社会各界能够提高警惕。
作为布尔什维克党地灵魂人物之一,雅科夫列夫的这一番警告显然颇具可信度,只不过在郭守云看来,这一份警告实在来的太晚了,今天已经是十七号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真正致力于动政变的高官们,现在应该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两天,只需要再过两天,这场政变就将最终到来了。
老实说,面对这场历史中无可避免而现实中又即将到来的政变,郭守云还没有想出具体的应对办法,他现在抱定的主意就是观望,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根据他的认知,这场被史学界称之为“最诡异的政变”,最终的结果是以失败收场的,而之所以称之为“最诡异的政变”,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政变的起几乎控制着苏联国家全部的强力部门,军队、警察、特务从一开始就完全操控在政变起的手中。而在政变起的第一天,全苏联十几个军区、十几个加盟共和国几乎全都是站在政变起一方的,而苏联的大部分民众似乎也对这场政变漠不关心。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整个国际社会都普遍认为苏联的这场政变将会成功了。就在这个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政变顺利的开局仅仅维系了一天,随着激进派代表人物叶氏的登高一呼,以及那份《告俄罗斯人民书》的布,整个苏联的风向就如同是变戏法一般的生了突变,大批原本支持政变的军方要员转变了立场,各个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也开始出面谴
的起,尤其是开进莫斯科执行戒严任务的那些卫队,更是公然投向了激进派。
难道说叶氏的演讲就这么有号召力?激进派就那么有人缘?那些西方国家的谴责,就真的能够影响到苏联军方的决定?抑或是那些军队的将领,就真的那么害怕出现流血冲突?如果放在前世,郭守云或许会相信这些所谓历史学、专家们的分析,但是现如今,凭着在苏联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感触,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在如今的郭守云看来,这场即将到来的政变背后,肯定隐藏着一系列的阴谋,而在搞清楚这些阴谋之前,他还不打算作出任何动作,否则的话,他这个刚刚在远东站稳脚跟的豪商,说不定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牺牲品。
“呼!”
放下手中的报纸,郭守云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人间大炮二级准备”
身边的维克多仍旧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的恐龙特级克塞号,在这小姑娘的心里,也许格德密斯企图毁灭地球的计划才是最为邪恶的,而格吾通过人间大炮转化为克赛则是最神奇最难以想象的,当然,剧情中那种正义最终能够战胜邪恶的道理,似乎也是最令人欣慰的。不过这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儿童剧始终就是儿童剧,这些东西没事的时候拿来看看、想想,充其量也就是幼稚,倘若按照故事中所宣扬的那种观念去对待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愚蠢了。
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郭守云伸手在维克多蓄起长的小脑袋上轻轻的弹了一个脑犇,小姑娘受了惊吓,缩着脖子扭过头来,先是一脸困惑的看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继而“嘻”的一声轻笑,嗖的一下窜起身子,一头扎进了郭守云的怀里。
“呵呵”小姑娘的身子轻柔绵软,腻在自己的怀里感觉暖暖的、绵绵的,很舒服,尤其是那对刚刚育起来的小蓓蕾,顶在胸侧的肋骨上,来回来去的揉蹭着,令郭守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惬意啊!
郭守云闭着眼睛半躺在沙里,后脑勺枕在松软的沙扶手上,一只作祟的大手穿过维克多的腋窝,猥琐的抚揉着小姑娘刚刚育起来,如同馒头包大小的嫩乳,恍惚的心神却在一瞬间又回到了目前纷乱的政治局势上。
任何的政治纷争都不可能是简单的权力争夺,权力说到底都是经济利益的分配工具,它就像是一个算盘,谁能够握住的算珠,谁就能够博得更多的经济利益,因此,政治的纷争归根结底还是经济利益的争夺,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生变化。
布尔什维克党在苏联存在了九十余年,执政七十多年,目前在全国拥有党员一千七百余万,像这样一个政党,其内部的势力纠葛必然是复杂中带有一定的规律性,同样的,其内部的利益分配也是复杂中带着一定的规律性,而从外部来看呢,整个的布尔什维克党,却又一个统一的利益群体,他们通过一系列的章程、组织结构,将这个庞大的利益群体凝合在一起,主导着整个苏联的权力结构和利益分配。因此,从这方面讲,无论是党魁还是党内各方面的负责人,他们所拥有的权威绝不是与生俱来抑或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下面的宝座要想继续坐下去,就必须迎合党内大部分人的喜好,否则,他们的座位就坐不稳,手中的权力也得不到保障。
戈氏上台,引领苏联国家进行所谓民主的、人道的体制改革,改革嘛,既然要“改”那就必定会“动”,而这一个“动”,就势必会打破原有的利益非配结构,从而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而戈氏的改革动作搞得很大,他可以说是从根本上触动了整个国家领导层的根本利益,因此,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戈氏的所谓改革,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他最终的结果除了引火烧身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收获。
现在,布尔什维克党内的一批当权派、党内权力“金字塔”结构中的第二大利益层要搞政变,要将戈氏从头号政权宝座上掀下来,那么毫无疑问,戈氏的权力终结期已经算是正式到来了。而历史上的现实是,这场政变最终虽然打垮了戈氏,但是政变的起,也就是在那权力金字塔中占据第二层的代表人物们,同样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那这说明了什么?什么人在这些政变的背后捅了刀子?谁又有机会捅下这一刀?
躺在沙上,郭守云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 伸向党产的黑手
尼基塔和拉丽萨走进客厅的时候,郭守云正揽着维克上,一双大睁着的眼睛,直愣愣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似的。
“先生,”和拉丽萨一前一后的走到沙前,尼基塔小声说道,“拉丽萨来了。”
“唔,”郭守云回过神来,他扶着维克多的后背,将小姑娘从他怀里扶起来坐好,而后微微拧过头去,看了一眼正站在沙侧面的拉丽萨,笑道,“宝贝儿,怎么样,这一路过来还算顺利吗?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拉丽萨微微一笑,她俯下身子,在男人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先生太没有良心了,”伸手在郭守云的脸颊上轻柔的抚摸着,拉丽萨着嫩红的小嘴,娇嗔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您也不知道先好好的安慰人家一下,这一刚说一句话,就是什么打听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嘿嘿,你个小狐狸精,”一把抓住拉丽萨柔软的小手,拽着她坐到自己怀里,郭守云一面在她饱满的胸前用力揉捏着,一面笑道,“竟然敢挑先生的礼,我看你是又皮痒了。你要安慰是吗?那好,先生这就好好的安慰安慰你。”
感受着男人施加在自己胸前的握力,拉丽萨喘息着出两声呻吟,一只小手却探头探脑的伸进了男人的睡衣下摆,悄无声息的抚上了那个将她变为女人的罪魁祸。
郭守云在自己的住处穿地很随便,他的睡衣下精赤一片,寸缕未着。因此拉丽萨那只暖热绵软的小手,直接就将他的要害攒住了。老实说,这些日子没见,他很真的挺想念怀中这个女人,尤其怀念同她欢好时那种舒爽到骨子里地快感。
随着女人那只小手的温柔抚摸。郭守云感觉自己身子里有一团火气正在缓缓地爬升。
“咳!”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旁观的尼基塔出了一声咳嗽。她双臂抱胸,看着粉面微红的拉丽萨,语气酸酸的说道,“我说拉丽萨,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刚才见了我就一脸风风火火的,跟你多说那么两句话。你就拿事态紧急来搪塞我。现在怎么啦,维克托要约见先生的事情又不着急啦?”
“维克托要见我?”还没等拉丽萨作出反应。郭守云便愕然道。作为准岳父,维克托即便是在自己同妮娜地订婚典礼上都没有露过面,而今呢,他却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要同自己会面,如果说这其中没有包含什么古怪的话。那就真地是活见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抓住拉丽萨伸到自己两腿间的小手,郭守云皱眉问道,“他为什么想要见我。现在人又在哪?”
似乎有些责怪尼基塔坏了自己的好事,拉丽萨先是狠狠瞪了自己的姐妹一眼,而后才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不用担心,维克托并没有来远东,他现在人在叶卡捷琳娜堡。至于说他约您见面地目的,则是希望能够同您合作,干一笔大生意。”
“哦,跟我合作?还干一笔大生意?”郭守云坐直了身子,他从拉丽萨这两句话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我做地好像一直都是大生意,就是不知道我这位老岳父有什么新的打算。”
“这具体的内情我也不了解,那老狐狸显然不太信任我,”拉丽萨耸耸肩,状似无奈的说道,“他是在我准备离开莫斯科之前找上门来的。”
拉丽萨说着,将维克托在莫斯科同她接触的一番详情说了出来。
就在昨天晚上,身为苏联政府总理的巴甫洛夫,在莫斯科东郊的私人别墅里举办了一场酒会,其目的是为了庆祝他的二儿子回国,作为郭守云派驻在莫斯科的交际人,拉丽萨自然也接到了一份邀请函,而根据郭守云之前的指示,她还专门为这次酒会准备了一份厚礼。因为是巴甫洛夫的私人酒会,因此当时到场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家主的一些亲属之外,其他的就大多是巴甫洛夫的故交好友了,而在这些人中就包括了副总统亚纳耶夫以及一干军界、安全委员会的官员。
宴会从八点钟开始,大概进行了四十多钟之后,也就是刚刚进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维克托便带着两名随从赶到了别墅,随后,他同作为东道的巴甫洛夫,以及前来表示庆贺的副总统亚纳耶夫,密谈了几分钟,巴甫洛夫与亚纳耶夫便先后退场了。许是出自一种本能,拉丽萨当时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头,但是因为心底里长期以来所积存的畏惧,她不
向留下来的维克托打听消息。
不过还是那句话,该来的躲不过,拉丽萨越是躲躲闪闪的唯恐同维克托照面,人家越是抓着她不放。
在整场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维克托找上门来,这位一向以来都心狠手辣的克格勃“二档头”,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兜***,他开门见山的告诉拉丽萨,他第二天将要赶赴叶卡捷琳娜堡,并邀请正准备去往的远东拉丽萨与他同行。
就这么地,拉丽萨在转过来的第二天清晨,同维克托登上了飞往叶卡捷琳娜堡的专机。
在飞机飞行途中,维克托提出他要同郭守云会面,并商谈某些“事关未来”的重要合作问题。这老东西一向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口中所说的合作究竟是哪方面的,拉丽萨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不过这老东西在几个小时的飞行途中,曾经数次感慨布尔什维克党的没落,他还意有所指的谈到布尔什维克党的财产问题,按他的说法,作为苏联几十年来的唯一执政党,布尔什维克党名下的资产庞大的惊人,仅仅是各个账户内的资金,就过一百二十亿卢布,另外,还有五千余万可自由兑换的外汇以及数以亿计的国外援助项目,而其它的像什么假日宾馆啦、疗养院啦、出版机构啦、新闻机构啦更是多的不可计数。
拉丽萨很聪明,她从维克托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门道,这老东西似乎笃定布尔什维克党已经覆灭在即了,而他现在最感慨的,就是这一大笔的党内资产,也将会随着布尔什维克党的覆灭而被各方势力瓜分,因此,拉丽萨认为维克托所需要商谈的合作,应该就是关于转移资产这方面的,他是打算同郭守云合作,窃取布尔什维克党几十年来所积存的财富。
试想,面对如此大笔的“生意”,拉丽萨怎么敢怠慢,所以,她在叶卡捷琳娜堡没有停留,直接搭乘一架维克托安排的直升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哈巴罗夫斯克。
什么叫怦然心动啊,什么叫利欲熏心啊,要明白这两个词反映在人心中的真实感受,那完全可以询问现在的郭守云。
上百亿卢布的帐户资金;大把大把的外汇、债券;遍布苏联各大城市、旅游景区的固定资产。这些东西放在眼前,谁能不心动啊?面对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谁敢说自己还能保持平常心?尤为重要的是,这一大笔财富都是党产,党产啊!党产最大的弊端,就在于它是从不在国家财务机关内部留存底帐的,就拿布尔什维克党来说,他们党内的这一笔财富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党内那些数一数二的头头们才知道。以往,为了避免遭受外界的攻讦,党内资产,尤其是帐户内的资金,大都是秘密设立并由专人负责管理的,就郭守云所知,目前布尔什维克党的资产底帐,主要掌握在少数几个人手里,比如说舍宁,比如说巴克拉诺夫,再比如说克鲁齐纳。换句话,也就是布尔什维克党究竟有多少资产,银行账户是什么,固定资产的产权证明等等等等,全都分别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而负责对这些人的廉洁实施监管的,就是安全委员会。
现在,布尔什维克党覆灭在即,身为安全委员会第二总局局长的维克托,立刻就把心思动到了这笔党产的身上,而且他还对党内的资产状况了解的如此清楚,那显而易见,这家伙本身肯定就是神秘的党产监委会成员之一。那么他要想成功的窃取这部分布尔什维克党党内资产,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毫无疑问,第一步,必须要搞定资产的管理人,第二步,要搞掉所有了解党产内幕的人,第三,搞垮布尔什维克党,这三部分缺一不可。
如果放在以往,郭守云铁定会对老岳父的这一野心嗤之以鼻,可是而今呢,他绝对相信这一野心有很大的成功机率,他甚至可以肯定,现在把心思动到党产身上的人,绝不仅仅只有维克托一个人,他们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群体,这个群体结合在一起,足以在目前的情况下将布尔什维克党最高领导层整个掀翻。
想明白这一切,再结合那即将到来的政变,绕是郭守云本身胆大包天,仍旧忍不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知道,随着自己同维克托合作的展开,历史上事件轰轰烈烈开始却在瞬间便宣告失败的幕后真相,将会真实而彻底的展露在他面前。
第八十三章 名门豪宅
对巨额资产的诱惑,郭守云不仅心动,而且还决定立动,按照他的猜测,维克托以及他周围那些窥伺布尔什维克党党产的“鳄鱼”们,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对这笔资产的前期分配工作,而要想真正的加入这一场瓜分盛宴,他这个准女婿势必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承担一部分他所必须承担的责任。金钱惑人心啊,对于郭守云这种为了金钱可以无所畏惧的商人来说,面对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他哪里还会去考虑什么代价、责任,他唯一在考虑的,就是怎么在这场瓜分盛宴中多抢占两份吃食。
因此,在听完了拉丽萨的汇报之后,郭守云仅仅思考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便毅然决定赶赴叶卡捷琳娜堡,同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岳父会上一会。
苏联国土面积过大,这个问题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从哈巴罗夫斯克到叶卡捷琳娜堡,足足有一千二百多公里的路程,这如果坐火车过去,好不好的就要把一整天时间都扔到路上。不过幸好的是现在还有飞机可坐,而且还是性能完备的军用直升机,有它代步,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就肯定能够抵达目的地了。
安排拉丽萨在自己的住处休息,郭守云在尼基塔陪同下赶到安全委员会的驻地,就这么会工夫,那架由维克托安排的米加油、更换备用油箱的工作,看样子,狡猾的老头从一开始就笃定郭守云会前去履约了。
“就像守成当初所说的,也许公司真地应该配上两架这玩意。”在有两名士兵搀扶着登入机舱的那一瞬间,郭守云暗自琢磨,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为公司购买直升机的想法,虽然说这东西平日里不太实用,可是遇上紧急情况。它绝对是用来代步的最佳工具。
郭守云所搭乘的这架米-24,+&1t;._.机。巡航时二百五十公里,最大时三百四十公里,按照这样的航,从哈巴罗夫斯克赶到叶卡捷琳娜堡也就是几个小时地时间,不过对于晕机状况严重的郭守云来说,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难熬至极。为了能够减轻晕机的痛苦。他从登上飞机那一刻起,就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这次会面上。尽可能多考虑一些同维克托合作的问题。
很明显,维克托这个老狐狸选择同他郭守云合作,绝非是没有理由地,从目前远东的局势来看,郭守云地郭氏集团俨然已经处在了然的地位上。特列季亚克虽然把持着远东军区的军务大权,但是过半数的军费,却需要依靠郭氏集团提供。换句话说。没有了郭氏集团的存在,规模庞大地远东军区还能不能顺利运转下去,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再,抛开远东军区这一块不谈,郭氏集团目前在远东各州,尤其是阿穆尔州与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影响力大地惊人,在金钱攻势的作用下,大批的政府官员被网罗到一起,或明或暗的纳入了郭氏兄弟的利益网络。如果再加上郭氏集团控制下的金融系统、新闻机构,那毫不客气地说,一旦布尔什维克党垮台,那在整个远东就再没有那个组织、机构能够在影响力上同郭氏集团抗衡了。
远东毕竟属于苏联的边远地区,从这里到莫斯科,足足有八千多公里,几乎饶过了赤道总长度的五分之一,所谓“天高皇帝远”,相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莫斯科权力核心的影响力,已经很难直接触及到远东社会的各个层面了,正因为如此,在郭氏集团崛起之前,远东基本上就处在一个权力争夺的真空界面上,无论是志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党统治的激进派,还是像维克托这种心怀鬼胎的野心家,都无法将自己的“触手”有效地渗透到这片地区。现在,郭氏集团已经崛起了,郭氏兄弟在远东地位已经基本稳固了,因此,如果维克托想要将他的计划推行到远东,那就先应该考虑的,自然就是同郭守云合作。
这将是一场各取所需、对大家都有利的合作。郭守云心中笃定,他已经明白维克托找上他的真正原因了。
从上午近十一点钟由哈巴罗夫斯克起飞,到下午近五点钟抵达叶卡捷琳娜堡,米-24穿越一千二百多.]L不过直升机最终的听落点并不是叶卡捷琳娜堡的市区,而是市区东郊外的一栋临河别墅。
当双腿软的郭守云,由两名士兵搀扶着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一名看上去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安全委员会年轻上校,快步迎了上来,他笑容满面的同郭
了握手,同时说道:“郭先生,维克托同志估计您会赶到,我当时还有所怀疑,呵呵,如今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先生不仅来了,而且比维克托同志的估计还要提前一个小时。”
“岳父宣召,我这个做女婿的怎么敢不来?”郭守云甩甩头,尽力甩脱晕机所带来的浑噩,同时笑道,“上校同志看上去很陌生,您是”
“噢,先生可以叫我普拉霍诺夫,我是维克托同志的护卫官,”上校看上去很热情,他拉着郭守云的胳膊说道。
“普拉霍诺夫同志,很高兴认识你,”郭守云客套道。
“其实我早就想结识先生了,只不过这一阶段维克托同志公务繁忙,我整天随侍他身边,所以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普拉霍诺夫亲热的说道,“不过现在好了,相信这一段时间维克托同志能够清闲下来了,哦,只顾着同先生说话了,咱们进去吧,维克托同志还在等着同您见面呢。”
郭守云笑了笑,对普拉霍诺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上校应该是维克托的亲信,这小子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等于是在替维克托做解释。老东西这么长时间都不跟自己这个女婿见面,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这要是不给个说法,见面自然会有几分尴尬。
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从庭院内的私人停机坪过来,还要穿过一个小型的喷泉花园,而后,再通过一条绿荫环绕的甬路,继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傍依在宽大游泳池岸侧的网球场,隔着这个网球场,可以看到泳池对面的一栋纯白色欧式双层小别墅。
这一路行来,郭守云唯一的感觉就是此地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牵着猎犬的守卫几乎随处可见,不过在通过了甬路之后,那种紧张戒备的气氛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派旖旎浪漫的氛围。无论是那宽敝的泳池里,还是看上去异常正规的网球场内,衣罩暴露、身材婀娜的性感美女可以用云集来形容。
“哼哼,”走在网球场边的黄土小路上,郭守云看着场内两个穿着素白色短裙的金女人,揉揉鼻子,不无艳羡的说道,“普拉霍诺夫同志,这里这份产业是谁的?”
“自然是维克托同志的,”普拉霍诺夫微微一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难道先生没有听雅科夫同志提起过吗?他在西西伯利亚任职的时候,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
“噢,嘿嘿,看来我的老岳父,还有那位大舅子都是很懂得享受的人啊,”郭守云嘿嘿一笑,不无调侃的说道。
“哦,”普拉霍诺夫顺着郭守云的目光看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他指了指那些正在泳池边嬉戏的女人,语气暧昧的笑道,“先生是说这些小妞吗?呵呵,那您可是误会了,她们都是维克托同志为来访的贵客准备的。叶卡捷琳娜堡这地方荒僻,根本没有什么太好的消遣地方,所以这来访的客人如果小住一段时间的话,难免会感觉无聊,所以呵呵,这也是一种必要的应酬。先生这次过来如果能停留两天的话,那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为您安排。”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口味比较挑剔,老岳父收集的这些‘外卖’我可受用不起。”郭守云一听就没了兴趣,他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如果真有需要的话,他也看不上这些不知被多少男人受用过的货色,尤其是维克托所看重的那些所谓贵客,哪个抄起来不得是五六十岁、半截身子埋黄土的老头子。一想到这些女人被某个浑身布满老年斑、褶皱四起的老头子压在身下辗转呻吟,郭守云就有一种恶心欲呕的感觉。
普拉霍诺夫也听出了郭守云语气中的厌恶,他讪讪一笑,没有再接口。
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网球场边的黄土小路,踏上了别墅前那一大片砌着混凝土方砖的平台,最终来到了别墅的正门。
“郭先生,维克托同志就在客厅里,您稍等片刻,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在别墅的门前,普拉霍诺夫停下脚步,他朝门内张望了一眼,而后转身对郭守云说道。
“通报什么?我见老岳父还用通报吗?”郭守云已经看到了正坐在客厅沙上的维克托,他撩撩眼皮,随口说了一句,而后就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伸手,推门走了进去,只留下一脸愕然的普拉霍诺夫杵在门前。
第八十四章 翁婿密谋
大的客厅里只有维克托一个人,当郭守云闯进门内的坐在沙上低头看报纸,对于有人不敲门就闯进来,这个位高权重的老头显然很不高兴,他带着一脸的怒色,猛地抬起头来。
“啊,这个地方真不错,”对老头的那张臭脸视而不见,郭守云踩着脚下那绵软的地毯,一面四处打量着,一面笑眯眯的说道,“上一次去莫斯科的时候,我和雅科夫也路过这叶卡捷琳娜堡,可他却没跟我谈起过这处好地方,不然的话,我说什么也要过来小住些日子。”
“守云啊,”维克托自然不可能不认识眼前这个中国年轻人,他脸上的怒容几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却是足以令任何人感觉亲近的慈蔼。
“怎么这么快就干过啦,我还以为你要晚两个小时才能到呢,”将膝上的报纸合起来,随手扔在一边,维克托也不起身,就那么指了指对面的沙,笑道,“来,过来坐,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来杯茶吧,”郭守云不急不缓的走到沙前,扭头看了一眼兀自站在门前的普拉霍诺夫,说道,“稍稍放点糖,不要太多。噢,还有,最好再给我准备点吃的,哎,我这一接到您老的邀请,连必要的准备都来不及做就急匆匆赶过来了,这不,不仅没顾得上给您老准备份见面礼,我这午饭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都是一家人了,没有那么多讲究,”维克托一脸的笑容,两处眯成一线的眼角上全都是褶子。“想吃点什么。我让普拉霍诺夫去给你准备。”
“随意吧,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郭守云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维克托点点头,而后朝站在门口地普拉霍诺夫使了个眼色,年轻的上校心领神会。一转身走出门去。
“守云啊,”等到普拉霍诺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维克托双手揉搓着满布皱纹的眼角,叹口气说道,“这是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吧?早听说妮娜的心上人是个年轻英俊地中国小伙子,我一直都想见见,可就是这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哎。就连你跟妮娜地订婚礼,我都没顾得上参加。怎么样,心里没记恨我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岳父吧?”
“嘿,这有什么可记恨的,”郭守云翘起二郎腿,用两根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敲击着。嘿嘿一笑道,“您老公务繁忙,跟妮娜订婚那会。我就听说您正身在列宁格勒,现在这时局不太平,您老干的又是那么份受累地工作。嘿嘿,我能理解,能理解。”
“这就好,这就好啊,”维克托一副老怀大开的样子,“如果妮娜也能像你这么开通就好了,这孩子,哎,不说也罢。”
“不说最好,”郭守云心道,他现在唯一关心地,就是维克托那个所谓合作的事情,至于说他同妮娜之间的关系,郭守云才没有心思去理会呢。不过这个老头显然很喜欢吊人胃口,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可就是不把话题往正路上引。
“守云啊,最近这段时间远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东拉西扯地闲聊几句之后,维克托终于把话题引到了远东的问题上,他半眯着眼睛,貌似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听说特列季亚克将军在那边搞了半个多月地戒严,远东几个州的气氛都很紧张啊,你的生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怎么的,听起来这老狐狸对特列季亚克很不满意啊,”郭守云心头一颤,他听出来维克托这番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本来嘛,远东的戒严并不是特列季亚克一个人的意思,这是苏联高层的决定,国防部、安全委员会、内务部,全都参与其中,否则的话,雅科夫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听从远东军区的指挥?而维克托作为安全委员会第二总局的局长,又是雅科夫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呢?
“哎,戒严嘛,像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来说,总是会有一定影响的,”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郭守云嘴上回答的却丝毫不慢,因为摸不清维克托的用意,他的回答也显得模棱两可,“不过特列季亚克将军对我还算照顾,各方面的限制也相对少一点,所以我这边虽然有一定的损失,倒也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也是损失嘛,”维克托仍旧是那么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附身掀开桌上的雪茄盒,拿出一杆雪茄递给郭守云,同时说道,“现在国内的形势已经这么复杂了,莫斯科都快成了战场,所以这地方上的稳定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毕竟我们这些搞政治的先要考虑的并不是个人得失,而应该是人民的利益嘛。就像现
东,明明社会秩序比较稳定,这有些同志却偏偏要在戒严,又是军队又是警察的,把个社会氛围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普通民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这还成什么样子?”
“哦?是,是,是,”郭守云嬉笑道,他现在可以肯定,维克托对特列季亚克肯定是非常不满了,只是这老头明明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坏蛋,现在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某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特列季亚克的头上,嘿嘿,这就是政客,真正的政客。
“特列季亚克将军这段时间的做法的确有些出格,”郭守云摸清了方向,自然就知道如何顺着维克托的口吻接茬了,他毫不犹豫的表明了观点,在将6沉的特列季亚克后背上,重重的踩了一脚,“您老想想看,像我这种能够享受到特殊照顾的商人,也免不了在远东这段时间的戒严中遭受损失,由此可见,那些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普通商人,那损失岂不是更大了?所以我考虑,如果可能话,莫斯科方面最好能够尽快作出一些督促工作,结束远东目前这种过分紧张的气氛。”
“你的这个想法不错,只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有些不太现实,”维克托赞誉的看了郭守云一眼,而后皱眉说道。
“噢,这我可就有点不明白了。”郭守云装模作样的说道,他自然知道这种想法不现实,可是这种话他却不能去说,而是要引着维克托说出来,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顺其自然的了解到维克托找他来见面的真实目的。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维克托从沙上站起身来,他叼着一支雪茄,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两步,说道,“现在莫斯科大部分手中握有实权的同志,也和特列季亚克同志抱着同样的心思,他们看不清局势的展,顽固、守旧,死死抱着那些陈腐的观念不放,甚至天真的认为手里掌握着军队,掌握着一些暴力部门,就能够将自己手中的权力牢牢抓住。所以他们才搞出这种所谓戒严的把戏,希望能够借此压制自己的政敌,打击那些同他们信仰不同的人,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莫斯科方面怎么可能出面弹压特列季亚克这样的人呢?”
“哦,那依您老的意思,这个问题看来短期内就没有办法解决了?”郭守云心领神会的追问道。
“话也不能那么说,”维克托摇摇头,面色严肃的说道,“现在像特列季亚克将军这样自私自利、看不清形势的人虽然有,但是却也不多,只不过他们现在大权在握,那些对他们做法不认同甚至是心存反感的人还不敢站出来说话罢了。就拿远东来说吧,在那里,特列季亚克同志也不可能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凝成铁板一块吧,比如说毕瑟夫将军,他对特列季亚克同志就很是不满嘛,而像他这样的人,我相信在远东军区内部还有很多,如果这些人能够联合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必要的诱因,那说不定就能逼迫特列季亚克同志接受多数意见,走回正途了。”
维克托的话令郭守云心跳加,这老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特列季亚克将军是国防部的忠实追随,如果国防部联合内务部、安全委员会动政变,那么这位远东军区的第一号当家人,自然会站在政变的一方,如此一来,政变就能很容易的掌握住远东的局势。而今呢,维克托摆明了就是要分化政变的力量,那么特列季亚克手中的军权,就必须被剥夺掉,而他找郭守云前来合作,其根本目的也应该就在这一点上。把远东军区那些手握一定权力,并且能够为自己所控制的将领笼络到一起,而后再一个“必要的诱因”出现时,逼迫特列季亚克接受多数意见,听听维克托所说的这一番话,他明显是希望郭守云在莫斯科政变生之后,在远东军区内,也策划一起针对特列季亚克的兵变啊。
“这个老狐狸真是不把我这个女婿当自己人看啊,这一锤子买卖如果搞不好,可是要把脑袋送掉的。”看着维克托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老脸,郭守云心中大为不忿。要自下而上剥夺一名军区司令员的兵权,这绝对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差事,不说别的,如果事机不密走漏了消息,那身为封疆大吏的特列季亚克,完全有权力不经审判,直接就把他郭守云这么个小商人拖出去毙了,而事后无论是莫斯科的政变成功与否,都没有人能以此为罪名去谴责特列季亚克。所以说,这件事真的不好办。
第八十五章 昂贵的鱼子酱
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机遇总是孕育在危机之中的,这事,往往就是有多少危机就有多大的机遇,要不怎么会有“否极泰来”这么一句话成语呢。
郭守云琢磨着,如果他真的加入维克托的计划,并在远东军区内将这一场夺权的兵变策划成功了,那么毋庸置疑,当政变危机过去之后,所有参与兵变的将领将会得到叶氏的重用,而他这个兵变起人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到那时,他在远东军区的身份,将不再是一个区区的出资人,他将成为军区高层背后真正具有影响力的决策。不仅如此,如果他加入了维克托的这一项冒险计划,那等待着他的,还有大笔大笔的布尔什维克党党内资产。
一头是舍身丢命的巨大风险,一头是权财双赢的巨大诱惑,在这种艰难的选择面前,郭守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面对眉头紧皱、一语不的郭守云,维克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笑。他相信自己这位精明的女婿肯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小伙子现在之所以沉默不语,就是在考虑一个何去何从的问题。
“毕竟还是太年轻啊,需要多磨练一段时间。”两根指头捏着粗硕的雪茄烟,维克托悠闲的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心里却在冷漠的想着。
的确,郭守云此时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从他在哈巴罗夫斯克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这一场合作就等于正式开启了。他要嘛老老实实的加入这一项计划,要嘛就永远也别想回到远东。在如此混乱的时局下,一架军用直升机突然坠毁,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过多地追查。
“维克托同志,”就在郭守云兀自沉思的时候,普拉霍诺夫推门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前说道,“郭先生的午餐准备好了。需要送进吗?”
“嗯,拿进来,拿进来,”维克托顷刻间换上那副和蔼的笑容,同时伸手指着沙间的埃桌,连声说道。“就放在那吧。”
普拉霍诺夫闻言一愣,他知道维克托这个人很在乎礼节。他从不允许别人在同他谈话地时候吃东西,即便是身为他儿子的雅科夫也不例外。而今难不成他对这位姓郭地女婿真的高看一眼?
尽管揣了一肚子的疑问,但是普拉霍诺夫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转过身去,朝紧跟在身后几名窈窕女郎摆了摆手。顷刻间。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如同翻飞地蝴蝶一般,井然有序的走进客厅。将一桌丰盛地午餐,摆在了郭守云面前的矮桌上。
“这么丰盛?”抛开脑子里揪成一团的思绪,郭守云展颜一笑,随手拿起摆在面前的刀叉,交错在一起磨蹭两下,说道,“普拉霍诺夫同志真是太客气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普拉霍诺夫笑道。
“好啦,这里没你们地事了,都出去吧,”朝普拉霍诺夫和那些侍女打了个手势,维克托说道。
“是,维克托同志,”普拉霍诺夫恭敬的答应一声,而后带着几名侍女退出门去。
“哎,这顿迟来的午餐固然是丰盛,可是我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下口了。”等到普拉霍诺夫一干人消失在门外之后,郭守云拿着刀叉,意有所指地皱眉说道,“您老要不多少给我点指点?”
“呵呵,”维克托轻笑两声,他缓步走到矮桌前,伸手指了指放在桌子正中央的一盘鱼子酱,说道,“常常这鱼子酱吧,这可是我刚刚从阿斯特拉罕搞到的,今年最新鲜的鱼子酱。你看看,这一粒粒饱满的鱼卵,大小均等,色泽黑而亮,好不粘连,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哦?”郭守云觑了一眼自己的老岳父,这老头说得似乎津津有味,看他那样子,就好像这鱼子酱也大有可谈一般。难不成老头在说废话?郭守云可不会这么考虑,他相信自己这位老岳父又在玩那种语言上的迂回侧击了。
用手中的叉子轻轻抹起一点酱子,放在口中尝了尝,郭守云回味般的说道:“嗯,的确不错,很新鲜,滋味鲜而不腥,纯而不腻,堪称是上品中的上品。”
“呵呵,要说在咱们国内,恐怕唯有阿斯特拉罕的鱼子酱才是真正的上品,”一**坐在沙上,维克托将手中的雪茄放在桌沿上,而后一边抚摸着下巴,一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郭守云貌似颇感兴趣的说道。
“其实这制作鱼子酱的过程,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大同小异,”维克托兴致盎然的说道,“制作工人先要从鱼膛中挖出鱼子囊,小心翼翼的把鱼子,同粘连的组织分离开,冲洗干净之后,再加上适量的细粒食盐腌制。嘿嘿,
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加盐,盐是好东西,它鱼子的黏性,不使这一颗一颗鱼子重新粘合到一起,同时呢,还能保鲜,防止这些脱离了组织的鱼子腐坏变质。嗯,这鱼子酱的制作过程,大概也就是如此了。至于说为什么阿斯特拉罕的鱼子酱最是上品,这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因为阿斯特拉罕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啊,它处在伏尔加河河口三角洲的内围,每年潮汛期,朔流而上前往伏尔加河内河产卵的鱼,有很大一部分会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偏离伏尔加河中下游的潮涌,风平浪静、水波不惊,对于鱼来说,这里可是栖身产卵的最佳选择。”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郭守云还不明白维克托的用意,那他就太愚蠢了,很显然,这老头用桌上的鱼子酱做了一番暗喻,在他的暗指中,阿斯特拉罕的伏尔加河河口三角洲,其实就是指的远东,那里远离风口浪尖,是一个相对来说风平浪静的地方。而潮汛期显然就是指的即将到来的那场政变,这场政变一旦爆,大批“鱼”就会从深藏的“外海”窜入“河道”,兴风作浪。而对于郭守云这种制酱工人来说,这却是个制作上品鱼子酱以谋取暴利的最佳时机。汛期的到来,意味鱼要产卵,而在这个事情,也就是它们体内那些鱼子最为成熟的时期,毫无疑问,成熟的鱼子是不稳定的,它们一个个都寻摸着要脱离母体,构建自我,而在这个时候,制酱工人只要添加一些外力,就能够很容易的将它们从鱼体内剥离出来,一粒粒的打散,而后呢,再以“细粒的食盐”为工具,将这些鱼子收为己用,从而制作出一份精美的鱼子酱。
鱼指什么,鱼子指什么,食盐又指代的什么,郭守云都非常清楚,他也不得不承认,按照维克托的这个假喻,这一场制作鱼子酱的过程,的确是大有可为。
就像维克托所说的,“食盐”是好东西,而且是人人都喜欢,人人都脱离不开的好东西。在远东打拼了几个月的时间,郭守云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大批的“食盐”,因此,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在潮汛期到来的时候,调拨出足够的“食盐”使用。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这个制酱工人野心很大,他不仅想要制作出上品的鱼子酱,还想要拿到更多的“食盐”以备不时之需,因此呢,他就需要那些试图从他这里订制“鱼子酱”的客户,拿出更多的代价来。
“您老的这个解说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制作这么一份鱼子酱,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郭守云摆弄着手中的刀叉,嘿嘿一笑说道,“不过就我所知,这段时间由于国内市场的困境,上等的精细食盐好像价格浮动很大,而这也就意味着制酱成本的提升,嘿嘿,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守规矩的制酱工人,会耍上一两手偷工减料的勾当,比如说把精制细盐改换成粗盐,甚至是没有经过提渣的晶盐,那样一来,咱们恐怕就吃不到上好的鱼子酱了。”
“哈哈哈”维克托放声大笑,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笑道,“守云啊,你这是多虑了,要知道阿斯特拉罕一共有十二家鱼子酱工厂,而这些工厂则都是国有产业,他们制酱所需要的每一种原材料,都有专门的机构提供,所以说,无论国内的情况如何不景气,这按质按量提供的精制食盐也绝不会出现短缺的情况。”
维克托说着,猛地从沙上站起身来,他快步走到客厅一角的衣架边,从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内取出一纸信封,然后走回到郭守云的身边,将信封递到他手里,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如果你管理着一家鱼子酱工厂,面对如此完备的后勤保证,你还会担心什么食盐的问题吗?”
郭守云心领神会,他拆开信封,将里面那厚厚的一沓票据抽出来,细细的查看一番之后,脸上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这些保证的话,那我自然不会担心食盐的问题了,”郭守云随手将信封揣进口袋里,同时眨巴着眼睛说道,“不过这话说回来,难道就没有人担心某位制酱工人会中饱私囊,以”
挥手打断郭守云的话头,维克托眯缝着眼睛,一脸淡漠的说道:“守云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像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担心,不过我却不以为然,这中饱私囊的事情虽然一时干着痛快,但是过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以你的聪明头脑,难道还会看不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吗?”
第八十六章 天赐良机
维克托的别墅出来,郭守云重新登上直升机的时候,了傍晚七点钟,他稍微的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来时的度,等他返回到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恐怕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了,也就是十八号的凌晨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时间段,如果按照历史的演进过程,从十八号的凌晨向后推不到三十个小时,苏联这个曾经在国际历史上创作了诸多奇迹的社会主义国家联盟,将会遭受它分崩离析前的最后一次沉重打击,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会随着几十小时之后的那几声钟鸣从天而降。
幸运啊,郭守云心中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亲眼见证一个国家的消亡,像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更何况作为一个身处风暴边缘的投机分子,他还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旁观,他将要在苏维埃这堵围墙坍塌的过程中,用力的踹上一脚。
想想吧,今天这里将要生的一切,将会成为人类社会史上最大的一个谜团,苏联这个红色帝国的分崩离析,将会给无数的史学家带来一连串永远都看不透、摸不清的谜团,而作为这一事件中的参与,郭守云可以说是了解了一切,他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琢磨着,将来有机会是不是改写一本回忆录什么的,将今天他所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甚至是亲手所做的一切,统统披露出来,到那时,他觉得自己即便是一无所有了,恐怕也能靠着这些稿费过上纸碎金的好日子了。
马力强劲的直升机。在黝黑空旷的西伯利亚平原上急飞驰,透过车窗朝外张望,在肉眼可及地地方,竟然看不到半点***。
郭守云摸摸手上的口袋,还好。带着烟呢。他将烟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揪三根出来。先是将一根叼进嘴里,而后将剩余的两根分给坐在他对面的两名士兵。
“谢谢先生,我不会,”两名士兵中那位佩戴着下士肩标的,抢着说道。开玩笑,在直升机上抽烟。这可是违反军纪地,他郭守云在这里抽烟没人敢说话。这要换成他们这些当兵的,那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都不会?”郭守云愕然道。
“是,都不会。”下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一脸诚恳地说道。
守云也没多想,他一个黑心的商人,怎么可能懂得军队的纪律。更何况即便懂得他也不可能去遵守,军队的纪律,嘿嘿,他违反的还少吗?尤其是现在,他正准备着挑唆一干将领去夺取特列季亚克将军的兵权,要论违反军纪,还有比这个更严重地吗?
轻巧的吐了一个眼圈,郭守云随手将两支烟卷放到身边地座椅上,继而扭头看向窗外,继续他刚才没有完成的思索。
很显然,对于郭守云来说,今后的两天,在准确的说,是五十几个小时里,他将会非常忙碌。至少来说,他要在远东军区内部找到足够的依靠力量,如果没有那些手握兵权地人做内应,要想将特列季亚克将军轰下台,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说,他现在需要好好筹措一下,看看远东军区内有哪些手握实权的人是可以拉拢的,哎,这个问题很让人头疼啊,毕瑟夫?这老东西可以算是一个,苏西霍夫?伊万诺夫?他们可以算上,毕竟这两个人早就被他拉上了贼船。至于说剩下地那些人,说不得,只能加紧试探了。不过有利的一点是,远东军区内部大大小小的将领,基本上都拿过集团的好处,他们受贿的证据,郭守云手里可谓是抓了满把,他相信,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再加上现在的时局为助推剂,要想搞定这些早已被腐化的将领,并不十分困难。
不过仅仅把军区方面搞定显然还不够,这可是决定郭氏集团今后命运的关键时刻,所以现在能动用的力量,全都要动用上。
郭守云琢磨着,莫斯科权力核心所策划的这场政变一旦失败,那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中央、地方权力结构的大洗牌,而他要想真正将远东各州掌握在手里,现在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仅如此,随着布尔什维克党的垮台,很多相应的机构、部门都将被裁撤,比如说安全委员会。在郭守云的记忆中,苏联在政变之后,继之而起的叶氏政府完全不信任这个网络庞大的间谍机构,他们随后所搞的一系列政府机构改革,将这个在苏联屹立了七十余年的神秘组织搞垮了。而安全委员会的垮台,也直接将大批接受过良好训练,堪称精英的特工,抛进了失业
军,从而为黑手党的崛起奠定了优良的人才基础。
现在郭守云踌躇满志,他要将整个远东完全纳入自己的麾下,那么自今而后,他的对手肯定就少不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为自己,为守成,为集团几名重要的人物,组建一个能力过硬的保镖队伍,而那些有苏联政府一手培养起来的特工,无疑就是最佳的选择。同时呢,莎娜丽娃所掌控的帮会,也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只收录一些地痞、混混之类的乌合之众了,今后帮会是要朝国际化的方向展的,所以这精英人才的招募就变的相当重要了。嗯,莎娜丽娃本身就是安全委员会成员,想来她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说来有些好笑,苏联这个红色帝国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了,生活在这里的国民全都把自己的国家当成了囚笼,在他们眼里,苏联到处都是垃圾,没有一样应该保留的东西,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感觉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他们甚至以自己是个红色国度中的一员为耻辱,只有像美国那样到处充满了自由与民主的过度,才是人人向往的人间天堂。而同样是这个国家,同样是这片土地,在郭守云的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好东西,且不说那些丰富到足以令全世界流口水的矿产资源,也不说全世界排行第一的土地面积,就单说现在最遭人憎恶的那些存在:贪官污吏?好东西啊,没有他们的存在,哪里会出现适合郭守云生存的土壤;漏洞百出的经济制度?好东西啊,没有这些漏洞,别人还怎么投机倒把啊;一竭不振、极度匮乏的商品市场?这更是好东西了,郭守云的第一桶金,就是由它带来的;动荡的社会与风波不止的政坛?嘿嘿,郭守云最喜欢这些东西了,他现在巴不得这天下更乱一点呢。
郭守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在什么样的世道下,他这种人才能够活的更舒服。在前世,他只不过是骗了一点小钱而已,就最终被判了个死刑,而且还是立即执行,连个死缓都没捞上,而现在呢?现在他所作下的恶事如果放在国内,恐怕早就被枪毙一百次了,可他不仅活的相当滋润,而且在不久之后,他还能过得更加出彩。所以对他来说,乱世才能找到最好的生存机会。
看看现在,这更大的变乱就要出现了,而在动乱前夜,他的口袋里就已经揣进了布尔什维克党在远东所拥有的庞大产业:数以亿记的卢布存款;十几家高档疗养院;包括西诺在内的二十余家假日宾馆;符拉迪沃斯托克、萨哈林等地十几处刚刚建好,还没来得及分配入住的政府住宅等等等等,只要莫斯科那些身居高位的可怜虫动了政变,并最终宣告失败,那这一笔数目惊人的党产,将在几天之内就转归郭氏名下。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能这么赚钱啊?
想想都觉得讽刺,郭守云记得前世看过不少所谓的专家分析,有人言之凿凿的宣称,在苏联的政变中,真正的赢家是以叶氏为的激进派,因为他们最终击垮了布尔什维克党,赢得了俄罗斯的大权。也有人说,美国才是这场政变中最大的赢家,因为他们最终击败了对峙几十年的老对手。当初郭守云还对这些分析大为赞同,甚至是深感佩服,而今呢,他只想说这些分析都是狗屁,叶氏只不过是一群阴谋家推出来接屎盆子的可怜虫,而美国人只不过是这些阴谋家实施阴谋的强大外援,至于这场政变真正的赢家,那绝对应该算是维克托这种身居幕后,但是却自始至终操纵一切的老狐狸。正是无数个维克托这样的“天才”联合在一起,最终推翻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布尔什维克政权,同样也是他们联合在一起,将布尔什维克党的党产瓜分一空,仍旧是他们的联合,将类似克留奇科夫、亚纳耶夫、亚佐夫这样的布尔什维克党精英送进了监狱,郭守云相信,在若干年之后,他们这些人还有能力将他们自己亲手送上台的叶氏,从总统宝座、民族英雄的神坛上掀翻下来,再把另一个强力人物推到台前。
“高坐揽云台,笑看兵戈起。”郭守云将手中的烟头扔在脚下,又狠狠踏上去一脚。他就要回到远东了,而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这片俄罗斯最东方的区域,就将成为他的“揽云台”,他要虎踞在此,笑看老毛子们在西边那片地面上你死我活的拼个痛快。
第八十七章 非常四十八小时(1)
先生,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站在郭守云的身边着一杯咖啡,一面用小银匙在杯子里轻轻的搅拌着,一面轻声说道,“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您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您这身子会受不了的。”
斜倚着阳台上的围栏,郭守云将目光从楼下的街道上收回来,他瞟了尼基塔一眼,随手接过她手中的咖啡,轻抿一口之后,叹口气说道:“我睡不着啊。对咱们来说,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了,我想莫斯科那边现在已经开始运作了,远东军区也应该接到了消息。”
说到这里,郭守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继续说道:“现在是五点四十分,也不知道莎娜丽娃和拉丽萨那边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尼基塔默然点头。
前天郭守云从叶卡捷琳娜堡赶回之后,就夜召集自己所信任的几名集团核心人物开会,在这次小会上,他将莫斯科即将生的政变,以及集团在这场政变中所要采取的行动,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老实说,对于尼基塔、拉丽萨以及莎娜丽娃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过于耸人听闻,过于令人难以置信,如果这番话不是郭守云说出来的,那她们恐怕只会拿来当笑话听了。
在小会结束之后,整个集团开始按照郭守云布置全面运转起来。就在昨天,拉丽萨离开哈巴罗夫斯克,秘密前往比罗比詹面见毕瑟夫,按照郭守云的推测,这位远东军区的中将同志。必然对军区内部的头头脑脑们相当熟悉,什么样地人可以用金钱来收买,什么样的人必须用权力来诱惑,谁谁谁有什么弱点,谁谁谁的命门何在等等。既然要搞大动作,那么这些基本的情况郭守云就必须先摸清楚。
在拉丽萨采取行动的同时。莎娜丽娃也没闲着,她按照郭守云地吩咐,先同镇守阿穆尔州的苏西霍夫、伊万诺夫两位少将接了头,正如郭守云所预料地那样,这两位同集团长期合作的将军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有些犹豫,而且最终给出的答复也有些模棱两可。但是郭守云相信,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两位将军肯定会选择站在自己一方的。
尼基塔这两天在负责同政府官员打交道,老实说,同这些脑满肠肥的官僚们共事,远比同军方地将领打交道困难,这些家伙一个个奸猾似鬼。绝对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而且他们一个个地嗅觉都很灵敏,这两天气氛的紧张。他们肯定能够感受到,所以说郭守云也没打算尼基塔能够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成绩,对他来说,现在这些远东的政府官员都是墙头草,大局未定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看上去处变不惊似地,只要这大局一定下来,他们立马就会风起景从,一边倒的靠过来。
几番布置之下,成果在一点点的显现。
昨天下午,拉丽萨从比罗比詹赶回哈巴罗夫斯克,她带来了毕瑟夫中将所提供地一大串名单,根据这份名单,再结合自己平时所接触到的那些远东军区将领,郭守云和他身边的几个女人迅整理出了一份联络名单,名单中包括远东军区总参谋长席贾霍夫、政治委员廖缅科在内,一共有十二名主要将领,这些人都是需要第一时间搞定的。
既然能够被郭守云列入收买名单内,那这些将领或多或少的就有一些个人问题。老实说,在经过了戈氏对军队的两年所谓改革之后,如今苏军的将领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四射、热血沸腾了,尤其是二线的将领,信仰的丧失令他们的思想早已陷入混乱,所以说,除非像特列季亚克那样的“死忠党员”,谁不想着多为自己捞点好处啊。
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郭守云回手将空杯子递给尼基塔,而后先是舒展双臂,用力的抻了抻酸涩麻的筋骨,随后,又在因困乏而麻木的脸颊上用力揉搓两把,那混沌的脑子,顿时感觉一阵儿清明。就像老话所说的,这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就拿如今的郭守云来说,他这几个月来过得一直都是悠闲舒适的生活,像熬夜这种事情他可是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了,而今,这一熬就是两天多,他不还是挺过来了?
再次看看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整。
“尼基塔,去把电视打开,”郭守云看了一眼阳台外的街道,头也不回的说道,“给我调到中央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现在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了
“是,先生,”尼基塔端着杯子,趿拉着小拖鞋,一路小跑的赶到电视机的旁边,按开了开关。
片刻之后,电视中传来了激昂的音乐声,这乐曲相信每一个苏联人都很熟悉,它正是苏联的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
郭守云皱了皱眉头,他扭头朝电视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电视屏幕上播放的,还是一段段的莫斯科街景,此时闪现出来的,正好是莫斯科河的河上风光——预想中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新闻节目没有插播,难道说事情有了变化?
“先生?!”尼基塔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看着郭守云,有些惶惑的轻声唤道。
“怎么回事?难道这历史真的生了变化?”郭守云心跳如雷,他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又看看了大厅对角的那一面古铜色落地钟,已经六点过两分了,为什么这政变的消息还没有播放出来?
在郭守云心惊的时候,阳台外的街道上突然隐约传来一阵儿马达轻响,这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清晨听起来格外刺耳。
愕然转头,郭守云朝马达声传来的街道东侧望去,只见在街道的拐角处,一辆绿色的装甲车正好从街口的那栋小楼侧面转过来,一名站在装甲车内,仅有半截身子露在顶舱外的苏军士兵,正摆弄着车顶上的机枪,看上去面色紧张。
装甲车很快从街角拐过来,紧跟在它后面的,是一辆挂蓬的绿色军用吉普车,而紧跟在吉普车后面拐过街角的,又是一辆装甲车,郭守云看着这些径直奔向自己楼下的装甲车队,忽然间有一种头皮麻的感觉,一、二、三仅是装甲车就有六辆。现在莫斯科那边的政变没有动静,而军队却开到了自己的楼下道说维克托的预谋出问题了?抑或是自己策划的计划走漏了消息?
颀长的装甲车车队很快开到了郭守云的楼下,随着马达声的息止,一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装甲车的车厢里钻出来,迅在楼前布置起了警戒区域。
“苏西霍夫将军?!”郭守云没有理会那些忙碌的士兵,他的目光紧紧盯在那辆绿色的吉普车上,因此,当那扇车门打开,苏西霍夫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轻呼道。
“先生!开始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守在电视机前的尼基塔也出一声惊呼。
猛地回过头去,郭守云迫不及待的朝电视屏幕看过去。
此时,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莫斯科中央电视台一号新闻播报大厅,也许是紧急插播的缘故,女主持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慌乱,她拿着手里的新闻稿,愣愣的在镜头前坐了几秒钟,而后才像是突然回了魂一般,张口宣读今晨这一次紧急新闻的重要内容。
“由于戈尔巴乔夫同志因健康原因无法继续履行总统职责,经最高苏维埃中央委员会紧急会议决定,更具我国宪法一百二十七条规定,副总统亚纳耶夫同志,将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代行总统职权”
虚惊一场,这该来的一切最终还是来了,当主持人宣读了亚纳耶夫的一番紧急命令之后,郭守云心里悬起的那块大石,总算是稳稳的落了下去,他深深的嘘一口气,而后缓步走到客厅的沙前,身疲力竭的瘫坐在松软的沙里。老实说,这一场虚惊来的快,去得也快,刺激是真够刺激的,可郭守云却由衷的希望这种事情以后再也别出现了,亏得他体格还算不错,如果换上一个有心脏病的,恐怕当场就能吓死。
如今政变已经爆,那所有的事情就好办了,且不管苏西霍夫在这个时候带兵过来是为了什么,至少郭守云觉得不可能是转为抓他而来,这些当兵的也不是傻子,在局势没有明朗化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采取行动的。
“尼基塔,苏西霍夫将军来了,”坐在沙里,郭守云无力的摆摆手,说道,“你去外面迎一下。”
“是,先生,”尼基塔点头答应一声,而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吱呀!”
就在尼基塔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风风火火的苏西霍夫一头闯了进来,还没等站稳脚,他便大声嚷嚷道:“守云,赶紧准备准备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八十八章 非常四十八小时(2)
着苏西霍夫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郭守云刚刚放下不提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刚才那一份不好的预感并没有那么简单。
“出什么事了,将军?”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平静,郭守云从沙里站起身来,说道。
“现在来不及细说了,”苏西霍夫瞟了一眼正在播报着新闻的电视,摇头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有什么话咱们在路上说。”
听苏西霍夫的口吻这么焦急,郭守云也不再多问,他知道眼前这位将军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不然的话,他根本用不着跟自己这么罗嗦,楼下那些士兵一拥而上,自己和尼基塔除了乖乖的束手就擒之外,压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也顾不上收拾什么东西了,郭守云和尼基塔当即下楼,在苏西霍夫的陪同下,登上了那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
未几,吉普车开动起来,在数辆装甲车的护卫下,滚起一路的烟尘,径直朝哈巴罗夫斯克西郊的方向驶去。
“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车上,郭守云通过吉普车的前窗玻璃,看了一眼前方疾驰中还保持着高度警惕的装甲车,皱眉问道,“还有,你什么时候来到哈巴罗夫斯克的,怎么提前连个消息都没有透出来?”
“哎,我昨天晚上就已经过来了,”苏西霍夫看上去愁容满面,他伸手在军装的口袋上摸索两把,看样子是想找支烟出来,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郭守云猜到他的心思。抢先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守云啊,你说地不错,这莫斯科是真的出大乱子了,”就着尼基塔打着的火机。将手上的烟点燃,苏西霍夫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说道,“昨天下午,也就是莎娜丽娃从我们那里离开之后不久,军区的命令就传达过来,按照这项命令,军区所有下属部队地一级指挥员、政治委员。都要在今天凌晨四点之前赶到军区指挥部。我和伊万诺夫同志当时就感觉情况不妙,再加上莎娜丽娃之前同我们所说的那些。这一次军区地紧急集合命令究竟为的什么,自然也就瞒不过我们了。不过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这军区的命令下来了,我们这些二级部队的指挥人员自然要服从命令。所以当下我和伊万诺夫同志商量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他乘直升机先行一步,而我则在师部里做了一些安排,随后带着这些人连夜赶了过来。哎。在这个时候,总是身边多带上一些人才让人感觉放心啊。”
苏西霍夫说到这里,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烟,顷刻间,浓浓的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开来,搞到人人眼前都是烟雾缭绕地。
郭守云听得仔细,看来自己的蚕食政策收效很大,至少苏西霍夫和伊万诺夫两人已经算是同特列季亚克将军离心了,这一点,从他们接到命令之后地种种做法就能看得出来,尤其是苏西霍夫,他来军区参加会议,都带着全副武装的一支装甲部队过来,这摆明了就是准备在势头不妙的时候拿来跑路用的。受几个月前格鲁吉亚独立事件的影响,如今远东军区地这些地方部队,有一个集团军算一个集团军,有一个独立师算一个独立师,全都成了不怎么听招呼的地方军阀,老实说,特列季亚克能把局面维持到现在这种状况,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如果放在平时,受他的权威影响,像苏西霍夫这样地二级部队将领,或许还会显得恭顺一些,可是一旦出现漏子,比如这次的兵变事件,那老将军是不是还能牢牢的把握住整个军区就很难说了。
“特列季亚克将军实在是过于专断了,”苏西霍夫吸了一口烟之后,继续说道,“在今天凌晨四点的军区特别会议上,他先是宣布了国防部关于单方面解除戈尔巴乔夫同志总统职务的决定,继而又不顾大部分同志的反对,决定配合莫斯科方面的行动,在今后六个月的时间内,对整个远东地区实行严格的军事管制,在哈巴罗夫斯克、布拉戈维申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等主要城市,实行无限期的宵禁。守云啊,最初在听了莎娜丽娃转达的计划之后,我和伊万诺夫同志还有些犹豫,毕竟特列季亚克同志在整个远东军区威望甚高,于公于私,我们这些二级部队的将领都不应该生出什么以下犯上、篡兵夺权的想法,可是现如今哎,政变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列季亚克同志如此不计后果的草率行事,让我们这些人也无法自处了,所以我们如果采取什么不恰当的手段,那也是被逼无奈的。”
郭
意的点点头,他明白,这次特列季亚克将军最大的失他对布尔什维克党实在是过于忠诚了,因此,在得到了苏维埃中央关于政变的通知之后,他没有同自己手下的将领做最基本的沟通,便毫不犹豫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实话,这种做法绝对是鲁莽的,是不明智的。要知道,在如今的政局环境下,类似于苏西霍夫这样的二级部队将领,他们需要的不是激进而是稳妥,因此,在面对类似于政变这种大事件的时候,他们所考虑的并不是在第一时间表明立场,而是小心翼翼的察看风向,等到局势进一步明朗化的时候,他们才会最终作出决定。现在,特列季亚克将军用强硬手段逼迫这些人就范,那结果自然会引来强力的反弹。而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郭守云又以掌握着巨大财源的“地主”身份站出来,暗中布置起了推翻特列季亚克的计划,这样一来,远东军区大批的二级部队将领在态度上,自然会更加暧昧。
“今天凌晨的这次会议,毕瑟夫他们参加了吗?”郭守云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一抹烟气,随口问道。
“毕瑟夫?嘿嘿,自从格鲁吉亚事件之后,军区哪一次的会议他参加过?”苏西霍夫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还是他们明智啊,四十五集和二十九集都没有派人参加,哪怕是一个小小通讯员都没有来,不仅如此,从马加丹方向过来的两个装甲师,以及从比罗比詹方向迂回向东的一个摩托化整编师、一个装甲师,正在向哈巴罗夫斯克州外围地区靠拢,尽管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表明意图,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毕瑟夫他们这是意在牵制布瑟耶夫的部队,同时,还能有效的威胁军区直属第二空师。哼哼,现在估计特列季亚克将军也很头疼,家门口的这两颗钉子撬不掉,他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这是要开战啊?!”郭守云听得吃了一惊,他是希望远东这边乱一点的好,可这个乱也得有点限度,如果轰轰烈烈的打起仗来,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咱们能够从这哈巴罗夫斯克逃出去,那这战就开不起来!”苏西霍夫将烟头用力甩出窗外,同时咬牙说道,“如果咱们逃不出去,那就什么都说不准了。”
“咱们?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郭守云困惑的问道。
“不仅有关系,而且还是大有的关系,”苏西霍夫苦笑一声说道,“守云啊,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同毕瑟夫他们在暗中所做的那些交易,已经被特列季亚克察觉了,今天凌晨的会议上,他下的另一个决定,就是要把你严密的监控起来。”
“什么?!”郭守云大吃一惊,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苏西霍夫会显得那么慌张。
“幸亏的是廖缅科同志接下了扣押你的任务,他在散会的时候通知我,让我抓紧时间把你带走,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苏西霍夫继续说道,“现在军区已经基本失控了,特列季亚克将军这次态度很强硬,他下达命令,让考科斯同志的部队从共青城一线北上,压制二十九集的进攻态势;命令波克金调动两个师又一个旅西出符拉迪沃斯托克,沿远东铁路干线向西推进,威慑毕瑟夫的挺进前沿;至于我和伊万诺夫同志,则需要率部向东推进,从后方牵制毕瑟夫的兵力。从他的布置你也能看出来了,他这是要一举拔掉四十五、二十九这两颗钉子啊。”
郭守云愕然无语,他真摸不清特列季亚克的意图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在远东搞一场内战?
“现在考科斯的意思还不明确,但是波克金同志一个小时前刚和我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苏西霍夫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我听得出来,他这个将军是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他希望你能够资助他一笔钱,让他带上家人去瑞士定居,如果你能够给他办妥一切手续,同时支付给他这个数,那他就会全力支持你。”
苏西霍夫说着,对郭守云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千万?”郭守云不假思索的说道,“将军尽可以回复他,只要他能站到我这一边,这笔钱我给了!”
苏西霍夫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波克金哪是要什么两千万啊,人家要二百万而已看来这个年轻人如今真是富得流油了。舔舔嘴唇,苏西霍夫忽然间也有了和波克金同样的念头。
第八十九章 我就要在这!
实也难怪郭守云会如此的激动,要知道在远东军区内夫的第四十五集团军之外,就要数波克金兵强马壮了,而且他的驻防地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北包括萨哈林在内的广大沿海地区,远东军区的四支岸基中远程导弹防御部队有三支控制在波克金的手中,同时,他还掌握着苏军设在北方四岛上的外岛边防部队,以及萨哈林地区的一个苏军航空师。
现在,这位在苏联从军近四十年的老中将,打算拿一笔钱带着家人流亡瑞士了,那且不说他在这个关头表态能够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支持,单说他逃亡后远东军区所空出来的这一层职务空缺,相信就足以令任何人垂涎三尺了,郭守云觉得,如果能够巧妙周旋一下,他未尝不能将自己所信任的一两名军官推到这样的职位空缺上去。
通过今天这一起事件,郭守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年头只单纯做一个为军队提供资金的商人还不够,自己还必须通过种种手段,将实实在在的军权抓在手里,否则一旦生事端,他这个小商人可就太危险了。
“既然守云你不在乎花上那么一笔钱,这一切就好说多了,”从举棋不定的犹豫中回过神来,苏西霍夫点头说道,“现在咱们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抓紧时间逃离哈巴罗夫斯克,只要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地头上,马上就可以联系波克金同志。如今军区内部情况复杂得很,我想大部分人也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所以在这其中,你才是最为关键的部分。只要你没有被特列季亚克所控制,那像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多一个选择,至不济也能考虑着学习一下波克金,嗯,我想特列季亚克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把你控制起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看来我现在成了香饽饽了,”郭守云依靠在车座上。自嘲般地说了一句。他知道,对于远东军区那些怀有异心的将军们来说,他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绝对不是什么香饽饽,真正的香饽饽是他手里的钱,不过是谁,要想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都需要搞到一笔钱,而在远东。只有他郭守云有能力满足大家的需求。
“呵呵,那也只有等我们逃出哈巴罗夫斯克之后,你才能算是香饽饽,”苏西霍夫笑了笑,随手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我们这是到哪了?”郭守云扭头朝车窗外看了看。此时车队早已出了哈巴罗夫斯克市区,正沿着一条不算宽阔地泊油路飞快的向西疾驰,泊油路的两侧全都是大片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白桦丛林。郭守云进出哈巴罗夫斯克的次数不少。可是这条路他却从来都没有走过。
“着什么急啊,现在离咱们的地方还远着呢,”苏西霍夫现在倒显得很冷静,他朝窗外看了看,说道,“现在咱们刚过布杰姆耶斯科,从这里到哈巴罗夫斯克州地边境至少还有二百五十公里,而这一路上,咱们随时可能被军区的人追上。”
“哦?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将军?”尼基塔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她插嘴说道,“这里可是军区指挥本部地控制区,两百五十公里,咱们这样走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特列季亚克的人堵上。”
“呵呵,尼基塔,你太多虑了,我相信将军肯定另有安排,”同尼基塔相比,郭守云倒是显得非常镇定,他微微一笑说道。
苏西霍夫颇为赞赏的看了郭守云一眼,他伸手拍了拍坐在吉普车前座上的士兵,说道:“把地图给我拿过来。”
“我的确是提前做了一些安排,”趁着士兵取地图地工夫,苏西霍夫继续说道,“就像尼基塔所说的,如果没有更具体的安排,咱们要从军区总指地控制区内跑出去,那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特列季亚克大概已经察觉到咱们逃走了,那么接下来的一番围追堵截应该也快到来了。”
这么说着,苏西霍夫展开了地图。这是一份远东地区的地区性地形图,郭守云凑过来在地图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绘制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红、蓝、橙、褐等颜色斑驳的交错在一起,其间还标注了大量的俄文地名以及数字符号。
“你们看,”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苏西霍夫说道,“现在咱们正好处在这个位置,前面十五公里处,是赫尔莫辛独立空降旅的检查站,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接到了军区的命令,要想从他们的防区内通过,除了硬闯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因此,对咱们来说,如果不想跟这支老牌的快反应部队交火的话
好还是选择绕过赫尔莫辛,从霍斯卡纳林区偷偷的摸那里也属于独立空降旅的防区,但毕竟属于外围,如果乔纳瓦琴科够聪明的话,他应该会对咱们绕路而行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郭守云看到苏西霍夫所指的那一片区域标注着鲜明的绿色,而在绿色的中心位置,有一个标明了“赫尔莫辛”字样的粉红色圆圈区域,尽管对军事地图不是很明白,但他也能猜到,这个赫尔莫辛的周围地区,应该属于丛林地带,而那个粉红色的圆圈,则应该是代表着独立空降旅的驻地。
“如果能够顺利通过赫尔莫辛地区,那么咱们就算是基本安全了,”苏西霍夫用两根手指在地图上弹了弹,继续说道,“赫尔莫辛向西三十公里,就是考托洛夫,嘿嘿,那里虽然仍旧是军区总指的控制范围,但是莎娜丽娃的人已经在那里站稳了脚跟,而且在来此之前,我也在那里安排了接应的人手。按照我的计划,在抵达考托洛夫之后,我们就可以换乘直升机,直接返回布拉戈维申斯克,不过伊万诺夫同志的意思却是打算让你先去比罗比詹,然后直接在那里同波克金取得联系。”
“你的意思呢?”话说到这里,苏西霍夫将地图平摊在膝盖上,然后看着郭守云问道。
“苏西霍夫同志,”还没等郭守云作出答复,坐在车前座的士兵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伊万诺夫同志已经回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他要与您通话。”
“噢,感谢上帝!”听到伊万诺夫已经回到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消息,苏西霍夫显然大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说道,“赶快接过来!”
士兵动作很快,他转身跪坐在前面的座椅上,将手中的一部军用卫星电话递了过来。
趁着苏西霍夫接电话的工夫,郭守云抓紧机会考虑刚才那个问题。他知道目前的局势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不论是按照苏西霍夫的安排去布拉戈维申斯克,还是按照伊万诺夫的建议去比罗比詹,他都可以获得相对安全的保障,可是话说回来,这两个安全的选择真的对他最为有利吗?郭守云的回答是“否!”
当然,如果他只是想平安的度过这一场危机,那去这两个地方显然都不错,有了苏西霍夫抑或是毕瑟夫这些手握军权的将领庇护,相信短时间内,即便是特列季亚克也拿他没有办法。可是那样一来,在处理危机的过程中,他的任何一手行动,也都将会处在苏西霍夫抑或是毕瑟夫的监控之下,说的更直白一点,那就是无论他在应对这场危机中作出了什么样的成绩,别人也会自然而然的将功劳划归到毕瑟夫抑或是苏西霍夫的身上。本来嘛,应对一群统兵的军方将领,谁会相信一个商人能够作出多么了不起的表现?
现在郭守云已经卷入了危机,而利用这一场危机,他想在远东真正树立起自己的威信,那么从一个很现实的角度来考虑,他就不能总是为了应付一方军阀的围捕,而去寻求另一方军阀的庇护,那是懦弱的表现,是能力低下的表现。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摆脱军方的影响,纯粹从一个商人的角度体现自己,他必须让毕瑟夫、伊万诺夫、波克金这样的人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郭守云即便是不借助军队的力量,也能同特列季亚克这样的人斗上一场,并最终将他击倒在地。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这些手握兵权的家伙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远东这片地面上,他郭守云无所畏惧,如果他放手一搏,不管对手多么强大,都从他的手里讨不到任何便宜。
他要震慑,他要立威,他要把自己的小命豁出去,好好的搏上一把。
“廖缅科同志被解除了军内职务,”苏西霍夫完成了通话,他将卫星电话递还给前面的士兵,语调忧郁的说道,“特列季亚克已经在军区范围内布了紧急状态令,看样子他是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了。我们也不能再犹豫了,波克金必须马上争取过来,只要毕瑟夫的侧翼不造受威胁,那咱们就有足够的资本同特列季亚克谈判。守云,你想好了没有,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郭守云平静的笑了笑,伸手在地图上一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就去这里,考托洛夫,我倒要看看,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的特列季亚克将军,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第九十章 筹谋
罗比詹第四十五集团军军部的指挥室里,面色铁青的手中的一份情报记录用力摔在桌子上。随着“啪”的一声震响,记录简报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个乳白色的带盖茶杯上,杯子在桌面上滴溜溜打了一个转,最终滚到了地上,“呯”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简直是胡闹!乱弹琴!”看样子一个茶杯的报销仍旧没有息止毕瑟夫的怒气,他伸开大手,将铺着红绸的桌子拍的“砰砰”作响,怒不可遏的大声吼道,“考托洛夫,那是什么地方?!那里距离哈巴罗夫斯克只有不到七十公里,军区有四个直属直升机大队,随便派出哪个,也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就能赶到那。我看守云他是昏了头,他留在那里和直接送死有什么区别?!还有苏西霍夫,亏他整天吃人家的、拿人家的,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不知道站出来阻止!”
偌大的指挥室里坐满了四十五集的高层军官,面对毕瑟夫中将的怒火,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将军表演暴跳如雷的绝技。
“父亲,守云的性格我很清楚,”坐在指挥室左侧角落里的约里宁这时候站起来说道,“既然他打定主意要留在考托洛夫,那想来苏西霍夫的劝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现在事情已经展到这个地步了,我想如果军区方面打算采取行动的话,咱们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不过我考虑着,特列季亚克即便是有心对付守云,应该也不会采取什么太过激的手段。毕竟他还要卖给蟹苗老将军一些面子,所以咱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尤其是波克金那边怎么去对付。这个老东西,一听说守云留在考托洛夫地消息之后。竟然再也不同咱们联系了,不仅如此。他的一个步兵师还加快了向西推进的度,如果他们再不停下来,那眼看着就要直接对咱们的右翼构成威胁了。”
“波克金,哼,那个老狐狸,不用去理会他。”毕瑟夫毕竟是统兵一方的大将,他很快从暴怒地情绪中冷静下来。而在冷静下来的一瞬间,他也就明白了郭守云地用意,以及波克金此时的真实打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的这一番举动纯粹就是在演戏。”
“演戏?”这个问题想来不仅约里宁想不明白。就连在场的大多数将领都想不明白。“演什么戏,演给谁看?”
“自然是演好戏,至于说演给谁看。哼哼,波克金自然有自己所看的上眼地观众,”毕瑟夫语气冷漠的说道。
指挥室里地众人都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他们以为毕瑟夫的意思是波克金在演戏给特列季亚克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毕瑟夫的意思并非如此,在他看来,波克金这是在演戏给郭守云看呢。
不得不说,毕瑟夫地眼光很准,作为早有意图要移居国外的波克金,他的这一番做作还就是做给郭守云看地,现在,他的那一个步兵师正在快向西开进,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距离考托洛夫不到八十公里的小城索比扬斯克,按照波克金的计划,当他的部队进入到指定位置之后,也就是他正式表明立场的时候了。
同毕瑟夫的暴怒相比,波克金对郭守云冒险停留在考托洛夫的做法倒是颇为赞赏,在他看来,这个囊中多金的年轻人不仅有野心,而且还很有胆魄。毫无疑问,目前远东军区内部的这场对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的对抗势必要分出一个孰强孰弱的结果来,也就是说,要嘛特列季亚克强势镇压那些不听命令的军区将领,要嘛就是反对特列季亚克的军区将领联合起来将他推翻,除此之外,再无第三条路可以选。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郭守云这个大财神,俨然就成为了各方争夺的焦点,因为他的倾向,能够直接影响到一些中间力量的最终决定,比如说伊万诺夫,再比如说他波克金。而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作为一个焦点,如果他跑到比罗比詹去,接受了毕瑟夫的保护,那么毫无疑问,在这场规模空前的内讧中,毕瑟夫就将大出风头,他甚至可以借着郭守云这个焦点,一举成为远东军区说话最有分量的人物。同样的道理,如果郭守云跑到他波克金这边来,那他一样可以借势而起。
而现如今,郭守云最精明之处就在于,他谁也不去投靠,就那么老神在在的呆在了考
,从而也将风暴的中心牵引到了那里。波克金可以列季亚克不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除掉这个威胁,那么这个年轻人大出风头的时间恐怕马上就要到来了,他的手里有新闻媒体、有远东各州的政府关系网络,有大把大把的金钱,在远东军区出现内讧的情况下,他要想搞点风雨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当然,在波克金的眼中,郭守云这一做法的最高明之处,就在于借势而起。现在军区总指方面要控制他,而以毕瑟夫为的一方则要千方百计的拉拢他,除此之外,还有一大部分观风看景的人物在等着他作表率,这样一来,郭守云在将考托洛夫变为风暴核心的同时,也将自己抬到了一个然的地位,军区里一干人拼个你死我活,到最后却把光彩全都添加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到那时,如果莫斯科的政变有了成功的迹象,这个年轻人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投向军区,从而成为维护政变、拥立中央的功臣,而如果莫斯科的政变不成功,那么他更是可以顺理成章的做一个维护民主、不畏强权的斗士。冒上一番风险,却能保证一个双赢的结局,这样的一个决定,实在是高明之至。
正是因为看清了郭守云的打算,所以波克金才最终下定了决心,他将手下的步兵师加紧西调,其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向郭守云示好,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向军区总指施压,他相信,随着他的行动全面展开,毕瑟夫那个老狐狸肯定也会有所行动,而伊万诺夫那边自然也不会干坐着。到时候三方一会和,相信那些墙头草就该站出来表态了,而对于特列季亚克来说,只要不是糊涂透顶,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了。
不过话说回来,步兵师要想推进到索比扬斯克至少还需要九个小时的时间,这也就是说,郭守云要想赢得最后的胜利,至少需要顶住军区方面近十个小时的压力,而在这段时间里会生些什么,谁都不好预测,为了自己能够和家人到瑞士过上幸福的后半辈子,波克金也只有替自己的财神多做两次祈祷了。
“在我们祖国和我国各族人民命运面临严峻危急的时刻,我们向你们出呼吁!我们伟大的祖国面临致命的危险!由戈尔巴乔夫起并开始的改革政策,原想作为保障国家迅展和使社会生活民主化的手段,却因种种原因已走入死胡同。失去信仰、冷漠和绝望取代了最初的热情和希望有些人手中握有权力,却不把权力用于关心每位公民和全社会的安全和幸福,而是把它用来谋求与人民格格不入的利益,用作无原则的自我肯定的手段权力危机对经济产生了灾难性影响。以混乱的、自的方式滑向市场引了利己主义——地区的、部门的、集团的和个人的利己主义的大爆。法律战和鼓励离心倾向导致了几十年形成的统一的国民经济机制的破坏。其结果是绝大多数苏联人生活水平锐降,投机倒把和影子经济猖撅”
电视中,由亚纳耶夫亲自宣读的《告苏联人民书》绵长而沉重,字里行间,无处不渗透着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对目前苏联国家状况的担忧以及他们为挽救这个国家所作出的最后努力。老实说,这一份《告苏联人民书》听起来很感人,而且它所反映的问题也很深刻,几乎是彻底道破了整个苏联目前所面临的重重问题。不过这些东西听在郭守云的耳朵里,却感觉分外的刺耳,什么失去信仰啊、冷漠啊、利己主义啊、投机倒把啊等等等等,这些好像都是在指名道姓的谴责他一样。他甚至感觉,如果让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控制了大局,那像他这种人,紧接着就要倒霉了。不过幸好,这些家伙现在已经不太可能成功了,至少在历史上他们就没有成功,他们的这份《告苏联公民书》弄得不错,认识问题也很深刻,不过这些都来的太晚了,他们现在干什么都来不及了。
在考托洛夫的市政府办公楼里,郭守云坐在原本属于市长同志的皮质软椅上,老神在在的看完了这一个整点的中央电视台新闻布,那由哈巴罗夫斯克一路奔逃而来的疲惫,似乎也消失了很多。那么接下来,似乎就应该到了采取行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