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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宋师txt下载     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5章 白虎寨

    书房之中本来很是紧张的势态因高崇的一番做作缓和不少。0906s5kf1723g2435m67j86岳少安与卓岩本担心高崇失去一条臂膀,会就此导致他的性情改变,故而自从他回来均异常小心,深怕碰触到他的伤处。因为,受伤之人一般都是敏感的,尤其高崇还被幽禁在汴梁这么长时间。现在高崇的这个样子,倒是和以前的他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才令二人放下心来。

    同时,他们感觉到高崇如此做,也是怕他们担心。三人之间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后,高崇这才打开了话匣子,道:“岳先生,卓岩先前所说已经道出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困境和大理的态度,这与我的想法一般无二,我想岳先生也应该是如此认为的吧?”

    高崇的话虽然啰嗦了一些,但是岳少安知道,三人的认知必须相同,这是一个前题,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谈话便也没有必要了,因此,岳少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高崇得到岳少安肯定的答复,满意一笑,道:“如此一切便都好办了。其实,我用的方法很是笨拙,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笨拙到那段易明一眼便能看出是假的。甚至你们一定会认为是馊主意。”

    岳少安与卓岩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这让高崇很是受用,不由得又挺了挺胸脯,道:“那便是遣使入大理,告诉他们,我们扬言要打大理,其实是为了迷惑皇帝,真正要攻打的其实是大宋。”

    “嗯?”卓岩听罢,满脸鄙夷地瞅了高崇一眼,道:“果然是一个馊主意。”

    岳少安却没有说话,而是低眉沉思起来,想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来,看着高崇,道:“你继续说下去。”

    高崇笑了笑,看了卓岩一眼,道:“还是岳先生识货。”说罢,又神色一正,道:“这事看起来很是荒谬,不过,其中的关键要看我们怎么操作了。首先,出使之人一定要是一个岳先生在意之人,在宋师城有一定的影响力。其次,是与岳先生比较亲近之人,至少是那种可以得到宋师城机密之人……”

    卓岩听到这里,已经觉得此法有可行之处,便点着头,突然插嘴,道:“如此说来,我去较为合适。”

    高崇白了他一眼,道:“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高好吗?以为宋师城除了你就再没别人了?还有我在呢……你这个做弟弟的那里轮的着……”

    “哦?”岳少安抬起眼皮,看了高崇一眼,道:“你的理由。”

    高崇接着,道:“岳先生,我知道,此事乍然看来,好像是卓岩最为合适,可是,仔细想想却是不然。首先,卓岩现在已经是岳先生左膀右臂,宋师城的一干事物离不开他,尤其是大战在即,各方面的情报都要由他统筹调动。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去大理,反而会令段易明觉得不可信。”

    “这是为何?”卓岩不解道。

    “主要是你现在太引人注意了。”高崇自信地道:“只要卓岩一离开,城中必然会有人知晓,短时间内还好,可是出使大理绝对不是数日之功,故而只有我去,最为合适……”刚说到这里,高崇看到卓岩又要抢话,急忙伸手制止了他,才继续道:“原因有两点,其一,我比较附和先前所述的条件。其二,我刚刚回来,且现在没有任何公务,许多人都以为我会待在府里静养,我们也可以对外放出风声。这样,我的离开便没有人了。而对大理那边,这样才显得更为合适,毕竟,做这样的事,越是隐秘,才越发可信。不是吗?”

    “大理那边又不都是傻子,他们明知道我们现在不可能对大宋用兵,怎么可能相信你话呢?”卓岩反驳道。

    “他们那是针对着表面来说。可是,你别忘了,我刚刚从汴梁返回。杨凡能够放我回来,这便是一件很有说服力的事。我们完全可以将此事说成杨凡有意与岳先生和谈,从而达成共同夹击宋地的目的。这样一来,便可信多了。”

    “杨凡与我们宋师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段易明怎么能相信?我们会和杨凡合作?”

    高崇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岳先生与杨凡已经不是两个普通人了。这些看似无可化解的仇恨,若是放在两个势力来看,却不难化解。毕竟,在政事上面,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古往今来,那些为了利益抛开仇恨而紧密合作的例子还少吗?再说,段易明更不就不了解岳先生的为人,若是他真的知道,那么也不会作出放杨凡来攻我宋师城的举动了。故而,那段易明必然会相信的。”

    一直静听着高崇之言,岳少安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和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觉得此事有七成的把握,若是操作得当,甚至能达到八成把握。一次,他对高崇这一想法也深表赞同,当然,最合适的人选也正如高崇所说,他是的选择,此事只有他去,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毕竟,像他这样一个身份合适,而且对汴梁那边的情形了解的人在宋师城再难找出第二个了。然而,这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高崇刚刚回来,岳少安却不忍心让他冒此奇险,毕竟他已经打算对大理用兵,而高崇此去,为了让大理信任,也绝对会在岳少安起兵之后,才能离开。这样一来,便是九死一生,他如何忍心。

    深吸了一口气后,岳少安轻轻摆手,道:“此计断不可用。你们不要再争论了……”

    正在得意的高崇一听此言,当即面色一变,道:“岳先生,这是为什么?您是信不过高崇吗?”

    岳少安还未说话,卓岩却轻轻一拉他的衣袖,道:“岳先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别说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高崇侧身让过了卓岩的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岳先生,你是在可怜高崇吗?我虽然现在身已残,可是我的心不残。难道岳先生已经当我是一个废人看待了吗?倘若如此,那么高崇已经生无可恋,但求一死。”

    “高崇,你这是干什么?”岳少安急忙俯身扶他起来,高崇却坚持着道:“岳先生,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现在能为城中所做的只有这些了。您若是连这一点都拦着,我便真的成了一个废人。如此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我会生不如死的……岳先生……”说着,高崇重重个头磕了下去。

    岳少安本想再说些什么。卓岩却道:“岳先生,我看此事可行。便让高崇去吧,只要我们事先将逃离的之事筹备好。想来只是他一人脱身也不会太难的。”

    岳少安无奈轻叹一声,道:“先起来再说,这像什么样子。此事虽然已经定下,但是,其中细节任需细细商讨过后,才能决定。如此大事,怎可草率……”

    “那岳先生是答应了?”高崇抬起了头。

    “快些滚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和女人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岳少安笑骂着扯了高崇一把。

    高崇嘿嘿一笑,顺势而起,道:“岳先生已经答应了,便不能再返回。那我和卓岩便下去商议具体细节了。”

    岳少安点了点头,对卓岩道:“你可寻几个多智之士把计划完善一下,但一定要是心腹之人,此事决不可有丝毫显露。”

    卓岩点头表示知道,随即退了出去。

    经过此事,岳少安已经把奇袭大理的计划搁置了下来。三日过去,宋师城的所有的军队已经集合了起来,一切整装待发,只等岳少安命令了。然而,岳少安只是将打算攻去大理的消息放了出去,并没有出兵。

    与此同时,高崇与卓岩这边的计划已经完善了起来。在高崇出使大理的同时,另外两拨人马也已经悄然地朝着东川郡和石城郡而去了。

    其中,楚断魂秘密前往东川郡,准备着刺杀守将徐成,而洪猛和章初三却结成了搭档,两人在石城郡又干起了老本行。在那里占山头打家劫舍了。当然,他们如此做只是掩人耳目,现在宋师城和大理还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而且,石城郡是一条近道,故而,许多宋师城的商贾都喜欢走这条道。

    而章初三和洪猛两人便负责在这里截击着过往的商贾,当然,这些商贾却不单单是普通的商贾,大多数均是宋师城秘密派出的士兵化作而成,由此,便能在石城郡境内,很快集结一股奇兵。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还是计划,具体情况,还要在实施的过程中才能见成效。

    三路人马同时出发,楚断魂现在只是潜藏,一切还得等待高崇的消息才能动手。而高崇距离大理颇远,路程不止一日。最先到达的反而是章初三和洪猛了。

    事先卓岩已经安排瞅准的地方,在石梁原城附近,有一股山贼很是猖獗,让洪猛和章初三便以他们为目标,夺了山寨,这样即可以掩人耳目,又省的自己建山头费事。章初三和洪猛领命后便直奔此地而来了。

    说来,这股山贼能留下来,却也并不奇怪,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这一带活动,虽然势力不大,但是因为地处边境,再加上他也只是抢夺一些财物,而且不伤人命,故而,大理国并没有剿灭他们。而宋师城又因对方在大理境内,便更不会多此一举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一直都藏身在这一代的山地中,加之人数不多,只要大军一到,往山里一躲,便藏得严严实实,难寻痕迹了。

    若是想要剿灭他们,必须得派大军不可,然而,大军派出不然劳命伤财,得不偿失,如此,一直到现在,这股山贼都活的很是潇洒,饿了便出来寻一户村庄弄些吃食。这里附近的村庄均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因此,每个村庄都自发得上交着每月的份子钱,倒是省去了他们一番手脚。当家的也明白耗羊毛不能只逮只羊身上耗,因此,对各个村庄的收刮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让将老百姓逼上绝路。

    可是,当家的虽然明白这些,但他手下的人却不一定都明白,而且,这是山贼,自然没有军中的那些军纪,所以,小头目们为了自己发财,有的时候看着哪个村子收成好了,也会变本加厉地收刮一把。

    去年小石村的收成颇好,这些小头目便盯上了小石村,故而,隔三差五的便来一波人。以前小石村在这里是最富足的,主要是因为三贼大当家的有个小妾是小石村村长的女儿,可这小妾却在不久前病故了。这下,山寨里没了人。小石村便被小头目们当成了一块肥肉,今天他来啃一口,明日他又来啃一口。没过一月,就把本来很是富足的小石村折腾的穷困潦倒,极为不堪,有的人家都开始断粮了。

    村长听闻自己的女儿身故,又因阻拦山贼,被毒打一顿,连气带病,再加上伤心,在前不及便一命呜呼了。小石村没有了主心骨,许多年轻力壮的人都争相搬了出去。原来村里百十来户人家,到现在都不足几十户了。

    村长的浑家整日里在村头哭着,哭的人心烦不已,起先也有的人也来却说过,说她即便这般哭,也不能把老头哭回来,日子还是要过的,节哀顺变吧。可是,劝了几次不听,便渐渐的没人劝了。到现在,大家反而把他当成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这一日,小石村中,来了两个顶着秃头的壮年男子。其中一个脑袋份外光亮,也比一般人大了许多的男子,肩上扛着一个用布条包裹的旁人大物,看起来好似一个犁地的犁耙一般,很是奇特。而另一个略微瘦些的秃头男子却是生的有几分机灵,两人满面风尘,一入村口便听到了哭声。

    那大秃头眉头皱起,粗声粗气的道:“这是怎么回事,怎来这里,就看到有人在哭,真他不吉利。待老子去看看……”

    小秃头急忙摆手,道:“咱们有要是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是非想知道的话,回头我去打听一下便是了。”

    “咱们这次是来当山贼的,又不是做官老爷,在乎那么多干吗?”大秃头很是不以为然地道。

    “话不能这么说……哎哎哎,你去那里,快回来……”小秃头正说着话,却见大秃头已经朝着那边行了过去,便急忙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干什么?”大秃头很不满意的回头问道。

    “我说,你忘记了大人的话了,这次出来要听谁的?”

    “当然是听老子的。”

    “什么?”小秃头很是不爽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大秃头这才干咳了一声,道:“好吧,听你的便听你的,那你说眼下怎么办?”

    这两人正是洪猛和章初三,那大秃头自然是章初三,小秃头便是洪猛了。当日两人出来之时,卓岩知道章初三办事冲动,所以,才派了洪猛相随,而且告诉章初三,一切决定以洪猛为主。走之前说的的,可是行在半道上,章初三不干了,说什么帝师说过,聪明决定,没头发的才聪明,自己不应该听洪猛的。洪猛歹说就是没用。

    最后,洪猛一气之下,干脆给自己也剃了一个大秃瓢,这才堵上了章初三这张嘴。

    因此,这一大,两个秃头便招摇撞市地来到了这里。

    洪猛看了看周围,两人已经行了半日,都没遇到人家,此时口渴难耐,便道:“我们先去村里讨碗水喝,顺便了解一下情况。你少说话。免得引起麻烦……”

    “老子知道了。”章初三随意的答应了一声,便大步朝村里行了进去。

    洪猛急忙跟上,两人刚到村口,便看到一个妇人在那里哭个没完。章初三便想过去询问,却被洪猛急忙揪了回来,寻了一个年轻男子,洪猛对章初三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过去笑呵呵地问道:“这为兄弟,那妇人是怎么回事,老远便听到她的哭声了,着实有些好奇。”

    那年轻男子随意瞅了一眼,道:“别去管她,她大概是想用眼泪把山贼淹死,早就听得腻烦了,但是劝也没用……你们是外面来的吧,我劝你们还是干净走吧,这里的人跑还来不及呢,你们还往里闯,真没见过你们这般喜欢找死的……”说着,那男子便扭头打算离去。

    章初三大步上前,一把掐着那男子的后颈便将他提了起来,怒声道:“小子,你说谁找死呢?”

    “放手,放手……”洪猛急忙上前将章初三扯到了身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才扶起掉在地上的男子,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的兄弟,这小子有些憨傻,真是对不住……”

    那男子使劲地咳嗽了几声,骂骂咧咧道:“既然是傻子你不看住点,差点捏死老子。”

    “你说谁是傻子?”章初三猛瞪眼,吓的那人急忙住口不敢再言了。

    洪猛听到那男子先前说到山贼,便对这事上了心,急忙将章初三挡在了后面,伸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男子,道:“切莫见怪,这些权当兄弟我的赔偿了。”

    那男子又些害怕的看了看章初三,这才道:“幸亏还有你是个明白人,你这兄弟啊,快些带回家去吧,不然早晚要出人命的……”

    洪猛深怕他再说出什么惹怒了章初三,到时候自己想拦也拦不住,急忙笑了笑扯开话题,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劳烦兄弟说与我听听,还有那么什么山贼……”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那男子看了两人一眼,道:“连白虎寨都不知道吗?”

    “哦?”一听这话,洪猛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白虎寨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卓岩既然让他们来这里收服这批山贼,怎么会连名字都不知道。在洪猛身后的章初三也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遇到了正事,他也不敢发浑了……

第676章 好重的斧头

    白虎寨中,大当家尚三虎高坐在中央处,这里并没有梁山好汉那种气派的聚义堂,在中央处大当家的座位之前便是一个圆桌,圆桌之上,陈列着酒坛,各种肉食。周围三三两两陪坐着几个人,不断的劝酒。尚三虎右手拦着一个体丰脸俏的女子,左手端着一碗酒,大大咧咧地喊道:“喝,喝……”

    一边说着,尚三虎的大手还一边在那丰腴的身体上抚摸着,嘴角一丝靡笑泛起,显得异常悠闲而安乐。下手处坐着的几人附和着,不时仰头饮上一碗,大块的牛肉扔到嘴里,几乎都不嚼,便咽了进去。充份展现了其喉咙的宽阔度。

    当然,里面的人也不全然是这个样子,还是有一个人比较斯文些的。在不起眼的一角坐着一个面皮白净,唇带薄须的小子,嘴里嚼着一块肉,一直嚼着,不时咽一口,咽下去的也尽皆是唾沫,早已经被他嚼成肉末的牛肉却一点都没咽下去。同时,他的一双眼睛也不停留在酒肉上,而是在尚三虎身旁那个丰腴的女人身上游走着。

    两人趁着尚三虎不注意,便眉来眼去一番,喜得这小子仰头灌上一口酒,使劲地擦去嘴角的残酒,脸上露出了一丝别具意味的一笑,恍似刚刚从那女人肚皮上下来一般,意犹未尽,却分外舒坦……

    这厅堂之上每日如此,众人倒也习以为常。然而,今日却被一个声音破坏了尚三虎的兴致,正在他嘿嘿笑着,又让兄弟们共饮之时,忽地,一个喽喽惶急地跑了上来道:“大当家的,不好了,九当家被人给打了。现在半死不活,刚刚被抬到山寨门口……”

    “什么?”尚三虎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将身旁的女人推了开来,那女人不猝不及防,丰腴的屁股顿时落在了地面之上,一触之下,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恍似一块肥猪肉被大力甩了出去一般声音。那女人眼中瞬间便凝聚了一团水气,眼泪汪汪地望向了尚三虎,可尚三虎此刻那里顾得上她。

    白虎寨本就是一群山野强人聚众之地,这职位全部都是由尚三虎定的,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自然也懒得在这上面费劲,因而,他自己称大当家,剩下的小头目依次是二当家、三当家……到现在一直排到了二十三当家了。这九当家正是他的亲弟弟,当初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但是,被他这个当大哥的带了出来,劫了几票,玩过几个漂亮女人之后,便尝到了甜头,从此便视山贼事业为最高理想,恨不得在这上面得个终身成就奖一般,玩命的努力。平日里也是尚三虎的左膀右臂,现在基本上外面的事都靠给了他,尚三虎整日里便只在山寨之中忙着他的造人运动和喝酒大业了。

    虽说,尚三虎如此努力的造小人,却依旧一事无成,收割别人的人命他在行,自己创造一条人命却是不行了。不过,这人也知足,并不因此事而烦恼,依旧屡败屡战着。

    但是,他对这个兄弟可是真的疼,乍然之下听说他只剩半条命了,当即对身旁的女人便顾不得了。那女人见尚三虎不理她,也不敢矫情地哭泣,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白面汉子,这小子却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看着那幽怨的眼神,骨头都酥了,伸手在桌面上揉了揉,权当作了是那女人的屁股了……

    尚三虎怒火冲冲,浑然不知自己的脑袋正在冒着绿烟,一双眼珠瞪得和鸡蛋似地大吼,道:“是那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子要弄死他。来人呐,拿老子的兵器来……”

    话音落下,一旁的喽喽两个人抬了一柄战斧上来,很吃力地递给了尚三虎。尚三虎单手捏起斧柄,“砰!”的一声,杵在了地上,一副凛然如神的模样。身旁顿时有人高喊了起来:“大当家天神神力,勇不可挡,定能给九当家出这一口恶气……”

    若是平日,尚三虎定然听他们吹嘘一番,拍一拍胸脯,造足了气势再出去。然而,今天是他的亲兄弟出了事,却让他如何耐得住性子,一抬手,道:“都给老子闭嘴,那人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还来不及因拍马屁拍在马腿而伤感,九当家便给人抬了进来,声音凄惨,道:“大哥,那人追来了。你可要给兄弟报仇哇,我的屁股都被他踢成了四瓣了……”说着,还使人将他的裤子撩了起来。果然,那肥硕的屁股上满是淤青,中间出还横裂而开,已然成了四瓣了。

    尚三虎看了一眼那伤处,还未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他扭身一看,只见那女人双手掩面,好似一副“羞死人了”的模样。

    尚三虎虽然心疼兄弟,却也不想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把屁股当脸,光明正大的拿给人看,便摆了摆手道:“好了,为兄自然会给你报仇,你好生下去养着吧。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一挥战斧,威风凛凛地踏步朝着门外而去。然而,他刚刚行出门口,忽觉眼前一暗,一张门扇便扑面而来,朝着他的脑袋砸落而下。

    尚三虎口中一声大喝,战斧挥起,由上至下猛地劈落,那门扇应声分作两半,散落在了两旁。尚三虎掌中战斧上的力道去势不止,“砰——”的一声,将地面的青石击得粉碎,这才收拾怒喝,道:“娘的,哪个孙子?滚出来,尝尝爷爷八十斤的斧头……”

    “哈哈……”一声张狂中带着轻蔑的笑声传了过来:“好重的斧头啊,那爷爷当真要尝尝了……”

    随着声音,只见在下面的台阶处渐渐出现了一大两颗光头,正是章初三和洪猛。刚才的笑声,正是从章初三的口中传出,与此同时。章初三顺手将肩上裹着兵器的布块扯了下去……

    一柄超出尚三虎认知的战斧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看了看自己的斧头,在看看对面那硕大的斧头,只感觉好像人家提着擀面杖,自己提着牙签一般,这种差距顿时让他傻眼在了那里。这这这……他娘的,那还是斧子吗?

    今天是家父的祭日。从昨天到现在都码不出字来。回想起来,《宋师》在刚开不久,家父就重兵去了,到现在刚好是一年时间,一年来兄弟们对墨墨一直都很支持。再这里拜谢了……今天只码出这点,就发上来了,字数少了点,兄弟们莫怪……

第677章 菊花隐隐疼

    章初三磨盘似的斧头显露出来,顿时震慑住了尚三虎,惊得他双眼圆睁,半晌不敢言语。泡吧S8厅堂之中的众人听到外面的一声闷响传来,随即又哑然了下去,都很是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朝外面凑了出去。

    先前和那女人眉来眼去的男子看到众人都朝外而去,眼珠一转,也跟着众人站起身来,只不过,他磨磨蹭蹭,待到别人行到前面之后,自己又折返了回来,朝那女人行了过去。打算将她扶起,趁机在快活一下手指头。

    正待他淫淫笑着向那女人靠过去的时候,忽然,门前的众人一惊慌乱,骤然闪到了两旁,他闻声调头回来一望。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屁股,直奔自己的脸盘飞来。

    大惊失色下,他也顾不得分辨这屁股的主人,便急忙朝一边闪去,然而,那人飞的太快,他躲闪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一张模样破好的脸顿时和那屁股紧紧贴在了一起。而且,屁股的去势不止,带着他的脸直飞而起,一直撞破了后面的桌面,“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之上,木屑乱飞下,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出现在那女人的面前,吓得她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屁股疼痛,跳起来远远地躲在了柱子后面,隔了一会儿,这才探出头来,朝那边望去。

    只见木屑中爬起一人,灰头土脸,衣服上全是酒水肉汤,胸口处一个特大号的脚印呈现在了那里,半天都使得他缓不过气来。待到那人张口噗出一口鲜血,舒畅地轻哼一声,抬起头来之时,那女人这才看清楚,这人原来正是尚三虎。

    方才尚三虎在门前看着章初三那斧头发愣之际,章初三却没闲着,上来便是一脚,从而才导致了眼下的这一幕。

    众人看到尚三虎爬了起来,急忙跑了过来,一个个抬胳膊的扶腿的,将尚三虎清理了一番,这才有人说道:“大当家的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多亏了六当家啊,若不是他……”

    听了这话,尚三虎扭头朝身后望去,只见那白面男子一张脸已经扁平了下去,鼻子和脸已成一个平面,一片血肉模糊,连胡子都扭曲着不成了样子。真是应了那句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这是怎么回事?”尚三虎惊怒交加地问道。

    “是六当家看到大当家有危险,主动跑过去的……”不知是谁冒出了一句。

    众人回想一下方才的情景,当时尚三虎直飞而来的时候,大家都本能的躲了开去,只有这六当家是站在中央处的,而且,在众人顺着尚三虎飞行的轨迹望去是,这六当家刚好打算躲开,正摆出了奔跑的姿势。如此情景,结合刚才那句话。众人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力点头,给六当家证明着。

    尚三虎一听这话,再看众人的表情,感动的热泪盈眶,急忙俯身扶起六当家,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知道救不活了,便亲声道:“兄弟,你有什么话便对我说吧。大哥一定为你办妥……”

    六当家气若游丝,心中恨极,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尚三虎急忙将耳朵凑近了,道:“兄弟,我没听清楚,你再遍……”

    “我、我、操……操……你姥姥……”六当家留下这一句话,便悲愤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双眼睛还圆睁着,死在别人的屁股下面,这让他死不瞑目……

    尚三虎呆呆地抬起了头来,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六当家最后为什么要骂他。其他人也不明白,不过,六当家用生命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不少人听在了耳中的。尚三虎正待询问,忽然,那已经被人用十数张椅子阻挡住的堂门骤然“哗啦!”一声,尽数迸飞而起,散落,躲闪的略微慢者,顿时头破血流,一个个抱头鼠窜。

    章初三与洪猛两人顶着大小秃头踏步而入,目光扫过,众人皆惊,最后,章初三的目光停留在了尚三虎的身上,用手一指,沉声喝道:“你,过来!”

    尚三虎那里敢过去啊。他的屁股虽然摔得够呛,菊花更是差点被六当家的鼻子爆掉,也是疼痛不已,但是,他的脑袋却没坏掉,眼看这人猛地不像人,过去不是找死吗?因而,章初三不喊还好,这一喊之下,他更是急急地朝后退去。同时,尚三虎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自己的弟弟,这个败家玩意,怎地给老子惹下如此一个对头。

    其实,他这算是冤枉了自己的兄弟。这两个人那里是他能招惹来便招惹来的,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不然,请也请不来。

    当日章初三与洪猛在小石村打听清楚来龙去脉后,便住在了小石村中。打算隔日让人带他们来白虎寨,因为这白虎寨地处偏僻,而且多处疑寨,所以,卓岩也没有得到确切的位置所在,只是告诉了两人一个大概的范围。

    他们对此间的地形又不熟悉,便是告诉了他们地方,也不一定找的到。洪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村里人带他们去,然而,村里认识路的也只有村长夫人,但是,这个女人哭起来有一套,真让她带路,却是推拖着,说什么也不去,理由寻了许多,最后,洪猛苦口婆心的劝了半晌,总算了明白了,她不敢……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日洪猛正打算另寻他法之际,恰好尚三虎的弟弟前来寻事,章初三本来打算将他拍死在当场,还好洪猛几时阻拦,这才将屁股打成了四瓣,让他逃了回来,而洪猛和章初三也顺藤摸瓜地跟了上来……

    只可惜尚三虎却不明白这其中的根本此刻恨透了他的兄弟,却又别无他法。章初三看着尚三虎越叫越躲得远,心中不由得恼怒起来,提着磨盘似的大斧便朝着尚三虎行去。

    厅堂之中的众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尚三虎真的急了,怒声吼道:“拦住他,快些拦住他……不然老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在他多年的积威下,终于有两个人鼓起勇气提出兵刃朝着章初三冲了过来,然而,章初三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顺手一划拉,两个人便被远远地抛了出去。

    洪猛看着章初三如此冲过去若是是他那板斧挥下来,尚三虎那里还有命在,他们这一次来是收人家地盘的,又不是收割人命的,留着尚三虎,他手下的这些人还好控制一些,因此,身影一闪,便越过了章初三,瞬间出现在了尚三虎的身后,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尚三虎的脖子上。

    尚三虎面色大变,他一直以为这两人只有那大秃头生猛起来,却没想到这小秃头更是深不可测,连他怎么到自己的身边的都不知道。其实,若是单有洪猛和他两人正面对决的话,洪猛即便取胜也不会这么容易,主要是尚三虎被章初三打怕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章初三的身上,这才让洪猛拣了便宜。

    但是,他现在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反而把洪猛的危险在心中夸大到了比章初三更加厉害的地步,因而,说起话来,也有些结巴起来:“……好汉……饶饶饶命啊……”

    洪猛对着章初三微微一笑,道:“我说老章啊,咱们这是来认兄弟的,你怎么弄的和报仇似的,快收起你的斧头,让三虎兄弟压压惊……”

    章初三双眼一瞪,刚要说话。洪猛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光头,章初三哼了一声,将斧头立在了地上,不说话了……

    尚三虎傻傻地看着两人,一时之间,脑袋成了一堆浆糊,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678章 第一枚子

    白虎寨的厅堂之上,章初三大大咧咧地将斧头立在一旁,揪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0906s5kf1723g2435m67j86一条腿微微抬起,便有人急忙提过去一个凳子让他放腿,章初三也不客气,双腿一翘,便稳稳地放了上去。

    尚三虎被洪猛带着行入了内堂,也不知两人在里面谈些什么,不过,章初三却放心的很,对于洪猛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连几个毛贼也收拾不了,岳少安那里会重用他,将他派出来。章初三本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既然这事洪猛愿意揽着去做,他倒是乐的清闲了。至于这些一畏在他面前献媚的人嘛,根本就不够他打的,他也懒得动手。

    身旁早已经有人将六当家的尸体和一干杂物清理了出去,一张擦的油光可鉴的桌子摆到面前,其光亮程度直追章初三的脑门,不过,对这张桌子章初三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桌子上的酒肉。洪猛在里面忙事,他反倒是吃了起来。

    过了半晌,待洪猛与尚三虎行出来之时,章初三满脸油腻地扭过头来,道:“老洪啊,忙了一天了,你不过来吃点?”

    洪猛白了他一眼,道:“你吃你的便是。”说罢,扭头望向尚三虎,面带笑容,道:“尚凶,请你与大家吧!”

    尚三虎点头称是,走到了中央处,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又扭头看了看章初三,发现章初三正端着酒坛子“汩汩”地灌着酒,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这才高声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白虎寨来了两位英雄,通过洪猛兄弟的一番开导,使我明白了许多,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此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该是咱们带把的爷们儿该过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活就要活出个人样来。所以,我决定将这山寨之主的位置让与这位章大哥,不知各位兄弟有什么意见?”

    众人齐声点头,高呼:“谨遵大哥安排。”若说是完全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这票人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的山,突然来了两个人就要当老大,任谁心里都不平衡。然而,他们都被章初三先前那阵势给吓怕了,那里敢说半个不字,就连自己的老大都静若寒蝉,别人更不敢说什么了。

    眼看着众人的模样,尚三虎正要宣布从今日起这山寨之主便是章初三之时,忽个不和弦的声音想了起来。

    “此事不可……”

    尚三虎心中陡然恼怒起来,娘的,老子现在都混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人出来打岔,若是惹恼了这两位祖宗,你们一跑了事,老子还活不活了?心中想着,双目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正要发火之际,尚三虎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反对之人居然正是章初三本人。只见章初三“砰!”的一声,将酒坛子扔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道:“这种啰啰嗦嗦的事,老子干不了。让老洪干吧……”

    尚三虎以为章初三要学那汉末的曹丕,逼天子禅位还要装腔作势礼让三回,心中只觉得异常羞愧,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要装出一副殷切的模样,笑着说道:“章大哥不必过谦,您德才兼备,有您带领我们,以后定然光宗耀祖,混的风生水起,我尚三虎是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个屁?”章初三脑袋一扭,道:“老子是个粗人,听不得这些弯弯绕,你才和老子认识多久啊,就知道老子德才兼备?老子实话交代到这里,这鸟山寨,老子懒得管……让老洪做,老子不做……”

    尚三虎本以为这马屁拍起来,任谁都会舒坦地承受着,那里见过这种人啊,别人给他戴高帽,他不受便算了,还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不过,尚三虎已经别章初三打怕了,看着他那柄磨盘似的斧头心里就一阵犯怵,那里还敢说什么,他面带难色地望向了洪猛,希望洪猛给他解围。

    洪猛摇了摇头,走到章初三的面前,低声说道:“你的性子便不能收敛一下,以后咱们还要在这里待下去的,你如此难以接近,帝师交给咱们的事,还怎么做?”

    章初三大感不服,道:“就凭他们?有个屁用,俺老章可没这份闲心,要装好人,你去……”

    “……”洪猛无奈,道:“那你不说话总可以吧?”

    “凭啥不让老子说话?”章初三瞪起了眼。

    洪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光头,也有些怒道:“就凭老子被人逼着剃了一个夜壶……”

    一看洪猛的脑袋,章初三乐了出来,嘿嘿笑道:“咱不提这事,不提这事,不说便不说。俺喝俺的酒,你办你的事,需要揍人的时候,叫俺就成……”

    洪猛甩了甩衣袖,瞅了他一眼,这才扭过头来,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三虎兄,他这人就这驴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既然他不愿意,那么这山寨之主,便还由你来吧!”

    乍听之下,尚三虎心中骤然一喜,若是这山寨之主还是自己做,手下又添了这么两员猛将,以后岂不更加风光。不过,他人也不傻,微一考虑,便明白过来,这是洪猛虚让。他急忙抱拳,连称不敢后,才道:“洪兄弟切莫如此说,我尚某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以前这山寨中没什么可看大用之人,我权且做这山寨之主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有两位这样的大才,在下区区之人,怎能再坐主位,既然章大哥不愿意,那么便请洪兄弟屈就吧!”

    洪猛客气了一番,便“勉为其难”地坐在了主位之上。如此,岳少安操盘攻去大理的这盘棋的第一枚子便算了落下了。之后,洪猛和章初三带着这些山贼们沿路打劫,打劫上来的人看似商贾,但车里拉着的货物确全部都是粮草甲胄。而被打劫的人,更是精兵悍将,一开始的时候,山贼们都还惊疑不定,不敢上前,但是,看到每个被打劫者均是皆大欢喜的模样,便欣然而上了。

    不过,如此几次,便是傻子也感觉到这里有问题。尚三虎更是心中不安的厉害,他也看出来洪猛和章初三这两个人不简单。便试探性地像洪猛问起。洪猛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将事情告诉了他,当然岳少安的计划,他不可能完全泄露。只是说宋师城因为大战过后缺少军粮,有意从大理这边打劫一些,但是,又不好和大理闹翻,便派了他们来乔装山贼“借粮”来了。

    尚三虎问得消息后,不单没有气馁,反而欣喜若狂。他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山贼的命了,但是,现在傍上了岳少安这位“大款”,有粗腿,当然是赶紧抱住,到时候,宋师城的“借粮”过后,必然要全员撤回去。那么,他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了。

    不管官职大小,怎么说也不再是贼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因而,尚三虎全力配合了起来。他对此处的地理熟悉,而且为了防备官兵剿灭,在附近各座城中,他都安排了眼线,因而,大理的驻军情况,他异常明了。

    更可贵的是,尚三虎以前被大理的官兵追赶怕了,对那些将军们也是极力的讨好,一直派人送礼联系着,对他们的情况也算是了若指掌了。

    洪猛得知这个消息后,略一分析,便明白了其中大有可做,便急急派人联系上了监察司的人,将消息呈报了回去。卓岩禀告与岳少安后,便针对这些做出了详细的计划,石城郡这边的这步棋,便更显其作用了。

    这边洪猛忙的不亦乐乎,章初三更是活的异常潇洒,在这里没有人管他,他可以随兴饮酒,再也不用怕帝师让人打他屁股了。

    而东川郡中,楚断魂也顺利地接近了徐木的府邸,一切都在暗中布置着……

第679章 追女仔

    东川郡的府城,并不是现代的东川市,在宋代时,东川这个地方还没有城市,当时所谓的东川郡城,正是现代的会泽市。

    楚断魂与洪猛和章初三两人是同时出发的,虽说洪猛他们那边近些,但是,洪猛有章初三拖累着,行进的速度比不上楚断魂,所以,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却是差不多的。

    不过,楚断魂这里也不必洪猛和章初三那边,他们收拾几个山贼很是简单,而楚断魂要接近将军府便比较难了。虽说他被人誉为第一杀手,可他知道,刺杀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为一国重将,徐成本身的武功便不若,而且身边的侍卫更是个个好手,想要直面闯进去将人刺杀,难度非常之大。再加上现在他已经不是被人雇佣的杀手了,他如今的身份使得他肩上的担子很重。若是不能做到一击必杀,那么对宋师城来送,后果便不是单单的刺杀失败这么简单了。

    自从岳少安让萧乐儿将他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之后,楚断魂便已经死心塌地的奉岳少安为主。自从那次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派他出来行如此重任,楚断魂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我才打算先混进将军府弄个身份再说。

    作为一个杀手,刺杀的本领固然要强,但是,演戏的本领也得跟的上去。楚断魂作为杀手中的王者,本身便是一个实力派的演员。他扮什么人,什么身份都很到位。不然,当初也不会潜伏在监察司中那么就都没被人发现了。

    如今他又将当初那个名字用了起来,六子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又久违的名字再次挂在他的身上之时,他俨然便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

    这一次,徐成被调防在这里后,知道自己将久居于此,因而,将家眷们也都迁了过来,段易明同时也赐予了他一座大宅,好让他心安。如此本没有什么,不过,远地迁离,人心必定动摇。那些下人们便有些不想离开故地。但是又担心离开了徐成没有营生可做,这样便给了楚断魂机会。

    他在监察司的情报中,选中了一个人,这人是徐成小儿子的书童。徐成本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跟着他随军征战,现在已经是一员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在他帐下听用。二儿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日里只想着调戏个良家妇女,或者是哄骗个黄毛丫头。故而不得徐成喜爱,这次迁离便没有带着他。徐成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小儿子,小儿子喜欢舞文弄墨,别看徐成征战半生,但他最遗憾的便是小时父亲所逼,没能从文。故而,这小儿子虽不动军事,未能继承他的衣钵,但却因写的一手而最得他喜爱。因此,这次他也把小儿子带了过来。

    不过,小儿子的这个书童,却因在故地有着一位心仪的姑娘,因而不想离开。却又因为离开了徐家他便不名,而不得不跟着来。

    楚断魂便是冲着他这个心思,“无意”中与他结识了。

    两人在结识后,渐渐的便无话不谈起来,楚断魂装作是喜欢上了徐家小姐的一个富家公子,苦于无缘接近而到现在都没能认识徐家小姐。听说徐家举家迁离便跟着跑了过来。两人如此便算是同病相怜,自然相熟的也就快了。

    一番深谈后,在楚断魂有意引导下,这书童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他引荐,把楚断魂推荐给徐三公子做书童,而他自己刚好可以脱身。在说出这个主意后,他还委婉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困境。如此,楚断魂装傻充愣一会儿后,便恍然大悟,慷慨地给了他一笔钱,以促成他的姻缘和自己的目的。颇有些你好我也好的意思。

    书童大喜过望,当即与楚断魂一拍即合。不过,他已经跟了徐三公子多年,就这样离开显然太过突然,引人怀疑,因而,他便决定以家中老母病重为由,让徐三公子放他离开。不过,从故地传信过来也许一些时间,虽是做假,却也不能太假。怎么的也得几天,才好“接到家书”。就这样,楚断魂便在客栈中住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没事的时候,书童便会来与他闲坐。

    这一日外面下着小雨,投宿住店的人特别的多。楚断魂坐在二楼靠近围栏的地方,要了几个小菜,一壶清酒,自酌自饮着。不时朝着楼下看着。

    书童向往常一样,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顺着他的视线,朝楼下望去,只见楼下有几个女子正在用饭,便轻声,道:“别看了,那几个女子虽然生的俊美,但是,你看他的发髻,显然均已成家,嫁作人妇了。看也没有用……”

    楚断魂闷闷不乐地收回了目光,道:“我却没注意这些,你看清楚了,那几个女子都已经成家?”

    “没错!”书童肯定的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自然不会注意这些,我这双眼睛却是不会错的。”

    楚断魂轻叹一声,好似自言自语般道:“成家的女子这般多。为何没有一个是我的娘子呢……”

    书童忍不住笑道:“看你那满脸思春的模样,莫不是又想我家小姐了?”

    “能不想……”说了半句,楚断魂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扭头道:“你小子想套我的话?”

    书童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想便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又能怎样,她整日在府中,我又见不着她!”楚断魂的神情异常凄凉。

    书童举起杯,道:“你便耐心点,我又何尝不想早点回去见她。奈何三少爷异常精明,这事若不做的严密些,如何逃得过他的法眼,到时候被发觉,便不好了。”

    楚断魂点了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可是,这不是心里放不开嘛!好了,不说了,来,喝酒……”

    酒杯轻碰,两人一饮而尽……

    又过了几日,那“送信的时间”刚好到了。书童其实心中也相思的苦,便迫不及待地跑去与三少爷辞行,谎称家母病重,需要即可返回。

    徐三少爷因为与这书童的感情极好,因而,在临行前瞒着他去看望过他的家人,还送去不少银两,乍听这话,心中便疑惑起来,面色一沉,道:“昨日还听父亲提起,今年雨水颇多,滇池溢水,来这里的官道被冲毁。你家里送信的话,若是不走此道,怎么也得五日以后才能到,那信使是飞来了不曾?”

    书童那里知道少爷是在诈他,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便白了,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诺诺不出话来了。

    徐三少爷猛拍桌子,道:“你说也是不说?好,你若不说,我便将此事交给父亲去处理好……”

    书童一听,那还了得,自己怎么地也和少爷相处如此之久,有些感情,再说自己也没有害人之心,想来少爷也不会为难自己,若是交给了老爷,那不死也得扒层皮,故而,便慌忙将事情原原了出来。

    徐三少爷听罢之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隔了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他虽生在将军府中,但从小又爱好诗词,对官场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并没有深入接触,反而是对那些爱情故事很是神往。

    听说自己的姐姐这么招人喜欢,不单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惊奇,还有些高兴,便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何事来着,原来如此,你何不早说。早早的说与我知,我自会让你离去的。”

    书童急忙道:“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说出事情定会惹少爷生气,故而才有所隐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还象征性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好啦。别装了……”徐三少爷的心情貌似很好,捏了捏下巴,道:“我的书童,我自己做的了主,你去收拾一下,尽快回去吧。”

    “少爷,那……那人怎么办?”书童正待离开,又回过头来试探性的问道。

    “好懒你我也主仆多年,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一点的。你便让他来吧,不过,不要告诉他我知道了这些事……”徐三少爷淡淡道。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书童面色大喜,急忙连声道谢。

    待到书童离去后,许三少爷不由得又笑出了声来:“有意思,有点意思……嘿嘿……”

    书童得到了少爷的准许,心中的底气足了许多。楚断魂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早已经给了他一笔银子,故而,他便是现在离开,只让人告诉楚断魂一声,也是可以的。不过,两人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楚断魂一直都很仗义,书童觉得如果还是要将少爷知道的事告诉他为好。便又找到了楚断魂,将徐府中发生的事情都将给了他听。

    楚断魂听罢,如遭雷击,猛地站了起来。这样一来,事情就变的复杂了,自己入府不单要扮作书童,还要想着法子追求徐家小姐了。那徐家小姐若是个温柔娴熟,端庄秀丽的女子,到还。可若是一个彪悍如牛的壮女,那便是苦差事了……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出这一事的话,就会多出许多变数,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书童见他这般模样,还以为他怕徐三少爷从中阻挠,便道:“你放心吧,少爷人很好的,只要你入了他的法眼,他不单不会阻挠,还会帮你的……”

    楚断魂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故作高兴,道:“多谢兄弟了……”只是,这笑容下面,却藏着深深的忧愁,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那徐家小姐是什么样子,当初想这个理由的时候,并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他对那徐家小姐可谓是毫不知情,那里真的见过人家的面。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徐府做这个追女仔兼职书童了……

第680章 风吹屁股凉飕飕

    翌日一早,楚断魂跟着书童来到了将军府。0906s5kf1723g2435m67j86*泡!书。吧*进入府中,他的目光四处张望着,以便熟悉地形。

    书童看在眼里,揪了他一把,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道:“别看了,小姐一般是不会到前院里来的。”

    楚断魂又左右瞅了瞅,面露失望之色,道:“你说的也是。其实我也明白,但这眼睛偏偏不由自己。对了,小姐平日里会陪着将军吗?”

    “嗯嗯。”书童点头,道:“小姐尚武,素来以将军为目标,自然与将军亲近些。”说着,他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不说我差点忘记,小姐和将军在一起的时候,你千万莫要接近。将军一直对小姐疼爱有加,那些王公大臣们家的公子前来提亲,将军都看不上。你出生商贾之家,实难让将军同意,所以,你还是先讨得小姐欢心,姐出面的话,你还有些希望。”

    楚断魂感激地连声道谢。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徐三公子的住处。绕过了一排房屋,书童指着前方的屋子,道:“那里便是三少爷的书房了,他整日都在书房中,此时定然也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楚断魂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书房行了过去。书童上前唤门,但隔了良久,里面还是无人应答,他挠了挠头奇怪,道:“今日少爷不在书房之中,能去那呢?”这时,从一旁来了一个下人,书童急忙唤住了他,询问后,这才得知,三少爷去找小姐了。

    书童一听,面色一变,这个时候少爷去找小姐,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与说他了这事的缘故。他与徐三少爷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情十分了解,这三少爷虽然聪慧过人,但是,性情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有的时候会犯性子,不顾后果的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有趣的事。这次,显然是又引起了他的兴趣。

    书童想着,还未与楚断魂说清楚,便听远处一阵惊叫之声传来。楚断魂顺声而望,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前面奔跑着,后面追着一个比他年纪稍长的女子。那女子手提三次青锋,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剑锋连连斩落。少年身后的衣襟寸寸碎裂,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少年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姐姐饶命啊,小弟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好心来告诉你,你怎能这样,快住手,会出人命的……”

    说话间,少年脚下不稳,踩在了光滑的青石路面上,整个人陡然一滑,双脚瞬间朝前横移了出去,而身体却朝后倒了下去。

    如此一来,追在后面的女子猝不及防,手中的长剑已然伸了出去,再想缩回来,却已来不及了。剑锋直奔那少年的背心刺了过去。

    女子整个人都呆了,惊叫声中闭上了双眼,心中绝望无比。

    而那少年虽看不见身后的情形,但女子的惊叫声与背上的痛楚同时传了上来,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一瞬间,思绪千转,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依旧往后倒着,任凭他以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如此窝囊的死去。

    就在两人都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一只手稳稳地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大力一甩,“噗通!”一声,少年重重地跌落在了前方的青石上。他翻身坐起,揉了揉发疼的脖子,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看着救自己的陌生人,连声道谢……

    书童见状,也急急奔上前来,扶着少年连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伤着没有……”

    楚断魂方才眼见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几乎想都没想便出手相救。此刻,却微微有些后悔,他身在徐府,并不想将自己身怀武艺之事暴露出来。但是,现在怎般说都已经晚了,而且,从书童的话语中,他已经判断了出来,既然这少年便是徐三少,那么他口中的姐姐,也就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得下来了。

    徐三少站稳身子后,便怒气冲冲地上前,道:“我说徐泷儿,你想要我的命啊,那有你这样做姐姐的?”

    那女子正是徐家小姐,不久前徐三少跑去询问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已有情郎,现在被找上了门来。这话问出来,当然讨不得好去,别说徐泷儿对此一无所知,便真的有这回事的,也不可能回答与他。再加上徐泷儿性情较烈,当即提着长剑便要砍了他。

    徐三少当然知道姐姐不会真的杀他,但是被追上了,教训一顿却是在所难免,因而,他径直而逃,恰好迎上了训他不着的楚断魂和书童两人。

    方才书童忙着去扶主子,还没反应过来,此刻他才想起,小姐在追杀小爷时,他与楚断魂距离两人有数丈的距离。楚断魂居然能在千钧之际将少爷救下,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此刻,他越想越觉得楚断魂这个深不可测,骇然之色溢于言表。

    那边姐弟两人还在争吵着,楚断魂看到两人没有注意自己,心下一松,转过头来,看到书童的神色,便明白他在想什么。遂快步行过,来到了他的身旁。

    书童吃惊地指着他,道:“你你你、你……刚刚是、是怎么做到的?”

    楚断魂装作惊险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方才我已经注意到了路滑,所以判定少爷会滑倒,这才能提前做出准备。故而,才救下了少爷,不过,我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你没看到,我都来不及抓少爷的身子,随手一揪,还掐到了少爷的脖子,待会儿还希望他不怪罪才好。”

    书童一听这话,转念一想,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方才发生的一幕。再加上楚断魂抓脖子的举动确实太过无礼,便欣然,道:“放心吧。三少爷性情温和,一般不会与人为难的,何况你是为了救他,他更加不会为难与你的。”他说着,还安慰似地拍了拍楚断魂的肩膀,对于楚断魂方才抓脖子一事,他径直相信了楚断魂的话。浑然不知楚断魂之所以抓徐三少的脖子,并不是因为慌乱,恰恰相反,当时那种情况下,剑尖已经刺中了徐三少的皮肉,弱是抓手臂或者是揪衣服,都会导致徐三少倒下的缓冲之力不能被他完全控制,危险将大大增加,因而,只有抓脖子,才更为稳妥。

    此刻徐三少正怒不可遏,道:“你看看,我背上已经流血了,若不是这位侠士出手……”他说着,往旁边一指,却发现旁边已经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人在,便急忙住口朝这面望来,看到楚断魂和书童在一起。他几步赶了过来,对书童说道:“你怎地这般无礼,你可知道……”

    书童眼见少爷不识得楚断魂,急忙伏在他的耳旁说了几句什么。徐三少听罢,大有深意地将楚断魂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看了一遍,这才扭头对这徐泷儿,道:“今天若不是看在你男人的面子上,我定然不与你干休……”说罢,也不再与楚断魂道谢了,一甩衣袖,对书童,道:“我们走……”只是行走间,一阵微风吹过,忽地感觉到屁股异常凉爽,不由得伸手一摸,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露出了肉来。又愤愤地瞅了徐泷儿一眼,双手捂着衣服破裂处,快速离去了……

    他们两人一走,其他的下人都匆忙而去。平日间徐泷儿发起火来,将下人们都吓怕了,此刻见他被三少爷骂了一肚子火那里还敢在留下来给她当出气筒,一个个比鬼都精明,眨眼间便溜的没影了。

    如此,这里便只剩下了徐泷儿和楚断魂了。

    此刻,楚断魂才有机会细看徐泷儿,一眼望下,只见徐泷儿柳眉杏目,鼻子挺翘,嘴唇不薄不厚,俏脸上不染任何脂粉,却白润细腻,煞是好看,倒是有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意味。

    徐泷儿见眼前这个男子如此盯着她,再加上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顿时抬剑一指,道:“你是什么人?”

    楚断魂被她一问,不禁心下一松,本来他对这位徐小姐是一无所知,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见她发问,便微微一笑,道:“我是男人!小姐应该看的出来,若是小姐还要为在下家世如何,爱好什么的话。那么在下还可以告诉小姐,在下爱好女人,若是还要问在下具体爱慕哪个女人的话,那么在下便之言相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徐泷儿已然大怒,挥剑便朝着他刺了过来,怒声,道:“好个不耻的登徒子,看剑……”

    楚断魂眼见剑刃刺来,却并不着急,身影微闪,脚下轻移,躲避着长剑的攻击,同时嘴巴也不闲着,张口,道:“徐小姐,在下仰慕小姐并无过错,为何刀剑相对呢?若是小姐不欢迎,大可直接下逐客令,在下走便是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徐泷儿手中长剑不停,口中怒道:“留下狗头再走……”

    以楚断魂的身手,徐泷儿那里能伤的到他。他平生阅人无数,方才虽然只是和徐三少短暂的接触,但是通过这几日来书童提及和自己的认知,他已经大概的了解了徐三少的性格,这种人高智商低情商,看热闹不嫌事大。若是自己表现成一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徐三少定然觉得有趣,一定会将他留下来,而且还会制造机会让自己和徐小姐接触,这样的话,自己便可趁机把将军府完全熟悉下来。如果反之,那么徐三少失去了兴趣,对于自己一个初到者,绝对不会太过信任,反而会缩手缩脚,因而,他拿定主意,便是得罪了徐泷儿,也要博得徐三少的好感。原因很简单,即便他真的去追求徐泷儿,这种事那里是一触即就的,必然要下一番工夫。他那里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毫下去。因此,他对徐泷儿便表现的随意多了。听到徐泷儿的话,不禁又笑道:“原来徐小姐喜欢狗头,只可惜今日吃省下的没有带着。改日定当多买一些送与徐小姐……”

    “好贼子——”徐泷儿被气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长剑挥出,招招都奔着要害而去,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楚断魂既然认定了这个想法,自然不会半途而废,眼见徐泷儿如此,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快速伸出,在徐泷儿剑刃及颈的刹那间,以中食二指堪堪夹住了剑刃。神色猛地认真了起来,道:“徐小姐,你可否听在下一言,便是要死囚,也该让说句话吧。”

    徐泷儿揪了两下,那剑刃似乎长在了楚断魂的手上了一般,居然未能挪动分毫,不由得有几分气馁,双眉一凝,道:“说——”

    楚断魂霍然向前又凑了几分,一张脸差一点别和徐泷儿的脸帖在了一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呵呵一笑,道:“徐小姐,在下长这么大,温柔可人的女子见多了。那些女子们见了在下,不是笑脸相迎便是投怀送抱,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你这般对在下。在下发现,在下已经爱上了你——”

    “腾!”徐泷儿的脸颊陡然惩红,直至耳根,一口带着女子香味的唾沫直奔楚断魂唾了过来,恼羞成怒地厉声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找死——”话音未落,她便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那长剑向后扯去。

    楚断魂指间轻轻一扭,“铮——”的一声轻响,那长剑竟然断为了两截……

第681章 惬意的六哥

    半截长剑从楚断魂的指尖滑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面之上。0906s5kf1723g2435m67j86泡吧)徐泷儿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断剑,一时间,眼圈不禁一红,差点落下泪来。这柄剑是父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一直视为珍宝,配在身上已经四年了,寸步不离,便是睡觉也是挂在床头的,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人折断,这让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这段它的人,本领比自己高强的多,自己想为他报仇却也打不过他。在坚强的女子,总有软弱的时候,何况,徐泷儿其实并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她只是性格比较强势而已,遇到挫折的时候,却也很爱哭。但是,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个“无耻之徒”看到自己眼泪,故而,一扭头便朝远处跑去。

    楚断魂本来想惹怒她,可没想到居然把人家姑娘弄哭了,不禁心生歉意,喊道:“徐小姐,我会赔你的。我一定送你一把的剑……”

    “谁稀罕——”远处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徐小姐,我是说真的。家父虽然没有徐将军地位高,但是钱财却是不缺的。定然能送你一把的……这种破剑……”

    “滚——”随着咒骂之声,“呼!”的破风之声传来,剩下的一截断剑直奔楚断魂的面门射了过来。楚断魂侧身一让,伸手抓住了剑柄,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再朝徐泷儿望去,只见她已经拐入了前方岔道,看不着身影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徐三少和书童的身影从一旁的花圃边上露了出来,徐三少一边拍着手,一边缓缓地走了过来。那破烂的衣裳也没有换去,方才他带着书童匆匆而去,本想换了衣服再来,但是又怕错过好戏,故而行了一截,便又悄然地折返了回来,藏身在花圃后面静静地看着。

    方才楚断魂和徐泷儿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看着姐姐受气,徐三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异常兴奋。徐泷儿比徐三少年长,但是却没有两位哥哥年纪大。大哥已经年近三十,又是军中大将,自然不会和他们两个人一般见识,便是见着了,也如同长辈一般,而二哥整日在外厮混,家都不着,想见人都见不到更不用说了。

    故而,兄妹四人,却是他们两人年纪最为接近,也最是亲近。不过,徐三少生性顽皮,又爱好舞文弄墨,因此,相比徐泷儿却显得柔弱了些,经常被揍,但是他又不长记性,非但没有被挫败,反而越挫越勇。徐三少好像以被揍为乐似的,还是长长去逗弄姐姐。

    结果,这一次差点闹出人命,也是那背上的伤只划破了一些皮肉,不会让他觉得太疼的缘故,才过一会儿,便让他抛之脑后了。此刻徐三少再望向楚断魂的眼神,已经带着些许崇拜了,他吃惊地望着楚断魂,道:“你还真是厉害,除了我爹,我从来没见别人能让我姐哭过。你是第一个……”说着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副感叹莫名的神情,似乎恨不得气哭自己姐姐的人是自己一般。

    楚断魂看着如此极品的徐三少不由得的长出了一口气,道:“三少爷莫要调笑了,我这下算是把徐小姐得罪苦了。她以后应当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徐三少听罢,大摇其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动着道:“不不不不……你还不了解那徐泷儿的脾气,我这姐姐啊,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男子多了,她从来没有看上眼的。你这招叫以退为进,用的简直是神乎其神啊,很好,很好……”说着,重重地拍了拍楚断魂的肩膀,语重心长,老气横秋地道:“兄弟,努力吧,我看好你……”

    他这幅样子倒是做的韵味十足,只是他那个头只到楚断魂的肩膀,伸手拍肩的时候,还要将手臂伸到自己的头顶,再加上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便显得异常滑稽了。

    楚断魂有些哭笑不得,将信将疑,道:“果真如此?”

    “然也!”徐三少捏了捏下巴,道:“不过,这其中还有些小问题,你这招以退为进用的虽好,但是,却稍稍有些过火。你不敢弄断那把剑,那是我爹送给她的。她平日间都爱煞了,我想碰一下都不成,现在,她应该恨透你了吧。嗯嗯,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得想个办法……”他一副沉思的模样,思索了半晌后,一摇头,道:“算了,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先把你安顿下来再说。”说罢,他对着书童一招手,道:“你去让下人把我的偏房收拾一下,给、给……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后面这半句,却是对楚断魂说的了。

    楚断魂一阵恶汗,说了半晌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把自己推给他的姐姐,徐泷儿摊上这样的弟弟不知道是福气呢,还是悲哀,不过,却不是他为徐泷儿多想的时候,听到徐三少发问,接口道:“在下姓楚,家中排行老六,别人都叫我楚六,或者六子。三少爷也叫我六子便可以。”

    “那怎么行……”徐三少心里合计着怎么让他搞定自己的姐姐呢,自然不能如此随便,将他的身份压下来,便自以为是地道:“怎么能叫六子,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便叫你六哥吧……去,赶紧让人给六哥收拾屋子……”

    书童有些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楚断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介绍他来做下人的,怎么反而成了三少爷的六哥了呢。不过,在他的映像中,楚断魂本身就是一个富家公子,虽然他平易近人与自己兄弟相称,但是,本身的身份却比自己这个下人要高出许多。故而,微一做想,便也释然了,心中没有什么好介怀的,再加上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还管那么多干吗,想到这里,他便匆匆去忙了。

    如此,楚断魂便算是住了下来。楚断魂虽是杀手,但本身便很博学,诗词歌赋虽比不上他杀人的本领,但也不若,更难得的是,他破童音律,而且见闻广播。与徐三少相处一段时间后,便被徐三少引为知己,这一声“六哥”便更加是真心实意的叫了出来。对于他与自己姐姐的事更加热诚了,而且,徐小姐也不闲着,每日来找楚断魂的晦气,剑都被折断了十几柄,她却驴背屡战,丝毫都不气馁。徐三少没当这个时候,都看得不亦乐乎,这日子似乎也惬意了许多……

    楚断魂这边忙碌着,不断地把消息送往宋师城,因此,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宋师城中均了若指掌,卓岩统筹着各路的情报。抓出重点,附上建议交于岳少安,请他定夺。

    后院之中,岳少安从床上起身,轻轻地在柳如烟那美丽的酮体上抚摸着。外面的侍女轻声禀报卓岩求见。岳少安看了看烛光,无奈地对柳如烟道:“我这学生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打扰他先生的好事。”

    柳如烟轻瞟了他一眼,道:“如今都是一城之主,怎地还是这般无赖,快去吧。卓岩深夜寻你,定有要事。”

    岳少安点了点头,“啪!”轻轻地在柳如烟的翘臀上拍了!如波般的水嫩肌肤轻轻荡起,似晕涟漪,当真诱煞了人。岳少安不舍地看了一眼,扭头下床,径直朝书房而去……

第682章 男子的那个五万万……

    两排胳膊粗细的蜡烛将书房之内照的灯火通明。岳少安稳坐在桌案里面,前方的排椅上,首位坐着卓岩,下面依次坐着几个谋士。这些人都是岳少安的心腹之人,在他们面前说话,岳少安没有什么估计,而岳少安西进大理的三步暗棋,其中也不乏他们的功劳。现在有两步已经渐渐稳妥起来,故而,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笑容,兴奋异常。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却是例外的,那就是刚刚与岳少安表过忠心的金茂。岳少安对他很是看重,但是,他寸功未立便被岳少安推心置腹,心中的感激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听过了卓岩的报告,岳少安点了点头,道:“高崇已经到了大理三天了,那段易明尤自不肯接见,看来,他对咱们宋师城的防范还真是不小,这样下去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这样吧,卓岩,你尽快给让发信,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示弱。明日若是段易明还不接见,那么就带人砸他的宫门。凉他也不敢提前发难。”

    卓岩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提出异意。而坐在卓岩下手的曹子桓却有些沉不住气,道:“帝师,如此万万不可啊。大理对我们宋师城虽然理亏,可是,毕竟大理国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不然,当初太祖和太宗两位皇帝雄才大略,灭国无数,怎么独独留下了大理呢。也许段易明一般情况还不敢和我们公开翻脸。可是砸他的宫门便是对皇室乃至一国的侮辱,到时候,恐怕会让高崇将军身置险境啊。这样一来,对我们宋师城便是万万不利了。”

    在曹子桓下手的几人心中也不甚赞同,不过,他们因为惧怕岳少安又加之卓岩没有反对,因而并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此刻见曹子桓带头,顿时附和起来。均感此举太过冒险。

    岳少安面带笑容地听他们将自己的看法道来,这才道:“段易明此人我甚为了解,他貌似忠厚,实则奸诈异常。而且,我也知道他怎么看我的,他一直认为我这个人脾气暴躁,当初在大理皇宫之时,我便干过一次毁他宫墙的事。如果,此刻我们因为被他们出卖而导致如此损失还对他们和颜悦色,反而会让他生疑。所以,此举也许会让高崇受些委屈,但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子桓能够直言上谏,很是难能可贵,赏金百两,待会儿我会让人送到你的府上去的……”

    曹子桓虽然被岳少安堵上了嘴,心中有些不快,但岳少安如此重赏,显然是肯定了他的才能,故此,他急忙起身行礼,高声道谢。

    岳少安轻轻一摆手,道:“这里是书房,不必如此拘礼。列位有什么话但言无妨……”说罢,他对这卓岩,道:“章初三和洪猛那里,现在有多少人马了?”

    “已经派去了三千精兵。不过,据最近的探报得知,大理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了我们的举动,为防他们发现什么,所以,最近派过去的人手,我已经限制了人数。”

    岳少安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但那章初三勇则勇矣,却智谋不足。洪猛虽办事沉稳,却又缺少军事才能,故而,我们需派一位得力的将军过去。你们觉得谁比较合适?”

    卓岩听罢,第一个站了出来,道:“岳先生,依我看,文成方比较合适,他虽在城中一直担任守城事宜,不过,在带兵上却也颇有韬略。让他去,定然能够胜任。”

    岳少安摇了摇头,道:“就算我们对大理用兵,城中却也得留一个得力之人守城。文成方当初便是我让他参与了整个宋师城的加固,他对此间最为了解,故而,守城者非他莫属。因此,他不能离开。还有其他人吗?”

    “属下推荐牛仁将军!”曹子桓得到岳少安的赏识,心中感激涕零,更是用心效命,因此,岳少安的话音刚落,他便站了起来,行礼,道:“帝师,牛仁将军跟着帝师南征北伐,立功无数,可堪大任。”

    岳少安摇了摇头,道:“牛仁去,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要想攻取大理,石城郡这边固然重要,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去绝对不行。还有他人吗?”

    谋士们起坐,一连推荐了张横、牛青、方宁……等等,十数位大将,却都被岳少安否决了。正当岳少安轻声叹气之时,忽然一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只见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金茂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道:“帝师,末将愿往。帝师对模样如此看重,末将却寸功未立,于心何安,此次还请帝师派末将前往,若是到时候取不下石城郡,甘当军法。”

    岳少安看了看他,刚要说话。曹子桓却率先说道:“帝师,此事万万不可。先不说金将军刚刚归顺我宋师城还不得人心,单是那章初三章将军,和洪猛洪大人两人,都是跟随帝师良久的勇将,若是派金将军前去,那两人如何啃信服,故而,属下以为,金将军不合适去。”

    金茂听了此话,面色涨红,曹子桓的话虽然说的委婉,但他本就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个的金茂,刚刚投靠过来,便想领如此重任,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万一你有不臣之心,那后果谁来负责?他一时只觉得羞愧难当,“砰砰砰……”迈步上前,猛地跪在了岳少安的桌案前,“梆梆梆……”连磕了几个响头,道:“帝师,末将自从决定跟随帝师以来,从无二心。帝师对末将的知遇之恩,末将俺脑涂地难报万一。只求帝师将此事交予末将,末将若是办不成事,不单是末将自刎帐前,便是末将的妻子儿子……”说到这里,他猛咬牙,道:“连同末将的母亲,也请帝师一同处斩,以正视听。”

    “金将军这是什么话,到时候事情办不成,损失的不单单是几条性命这么简单,到时候,我们宋师城几万将士都可能因你而损命,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如何抵的了?金将军未免也将自己看的太重了一些吧。”曹子桓当仁不让,话中带刺的对金茂说道。他是意思很明显,你刚刚投靠过来,你是不是真心实意我们还不清楚,便是帝师信了你,我们也断然不能信你。

    金茂知道宋师城一干旧人绝对不会信任与他,故而,也不去和曹子桓争辩,只是一个劲地磕着头,道:“帝师,末将真心实意,天地可鉴。若是帝师不肯答应,末将便叩死在这里,以报帝师……”

    岳少安知道金茂素来忠义,对母亲更是一片孝心,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母亲被带到宋师城,便被卓岩将他攥来了。故而,听他都用自己的母亲作保,岳少安便知道金茂是铁了心了。而且,岳少安一直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次其实,也有心让他去,只是他毕竟在宋师城的根基尚浅,委此重任,难免会引人非议,故而,才刻意拖问,好让他自己请命。眼下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十分欢喜,不过,面上却不表露什么,只是几步绕过桌案将他扶起,道:“好,金茂,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么,我便命你带两百军士明日一早出发,与章初三、洪猛汇合,至于取石城郡,那里常年驻守两万兵马,而我们最多能给你五千军士,故而,石城郡我会派他人去取。你只要将石梁源取下便可,如果可能的话,把磨弥部所在的滞那甸取下,到时候我们大军倒时,有了落脚之地,便一切都好办了。”

    “是!”金茂感激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帝师信任末将定然不负厚望。”

    岳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金茂,你此去干系重大,我们西征顺利与否,你这里最为重要,一切便摆脱你了!”

    金茂再次行礼,转身退出,筹备离去的事宜去了。

    岳少安既然已经放话,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着金茂离开,曹子桓微微摇了摇头。岳少安权当没有看到,摆手,道:“好了,今日便议到这里吧,诸位幸苦,先回去歇着吧。卓岩留下,其他人可以退下了……”

    众人相继离去,书房之中只剩下了卓岩和岳少安两人。卓岩眉头微微皱起,道:“岳先生,曹子桓一片忠心,方才他反对派金茂去,也明显是为了我们西征考虑,其中并无私心,岳先生怎地对他不予理睬?”

    岳少安呵呵一笑,道:“我知道曹子桓忠心,也知道他颇有才干,但是,他的才干在于出谋划策和内政上,对于相人,用人,他还差的远。因此,我前番鼓励他进言,便是不想让他们这些忠贞之士因为惧怕触怒我而不敢说话。但是,这番冷落他,却也是让他不能事事都来干预,到时候,我不得被他们这群书生烦死?”

    卓岩听罢,了然于胸,听着岳少安说的有趣,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岳先生用人之法连我这个尝试左右的学生都看不破,他们自然也看不破了,这也难怪。”

    岳少安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楚断魂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楚断魂,卓岩忍不住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楚断魂去东川郡的这件事,只有他和岳少安知道,别人是不知晓的,故而,先前并没有提及。此刻岳少安问起,他这才了出来。楚断魂这些日子被徐泷儿每日找茬的事,监察司自然是知晓的,在呈报上来的密函中,也一字不漏地报了上来。

    卓岩说罢,轻声道:“岳先生,我觉得楚断魂如此招惹徐家小姐,很快便会让徐成知晓,若是让徐成提起了警觉却不好办了。我们是不是该让他离那徐泷儿远一些?”

    岳少安听了卓岩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低眉沉思了片刻,这才道:“不。楚断魂与徐泷儿的事,我们既然已经知晓,想来那徐成也定然知道了。若是此刻让楚断魂远离已经迟了,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惹那徐成疑心。你看这样可好,让楚断魂行一次美男计……”

    卓岩听岳少安如此,不由得张口结舌,会儿,才苦笑,道:“这如何使得,虽说楚断魂也算是一表人才,可让他堂堂杀手之王行如此之事,这不是为难他么?”

    岳少安笑道:“我又没有让你明着告诉他,你只要和他说,让他继续装作刻意接近徐泷儿便好。以后的事情,具体怎么发展,也不由我们控制,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只要他在徐府扎下了根,便好办了。既然已经引起了徐成的注意,那么,徐成必然会派人调查他的底细。你尽快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要做到滴水不漏,知道吗?”

    卓岩笑道:“岳先生放心,此事我早已经考虑到了,楚断魂的身份,也早已经弄好。您就放心吧!”

    岳少安点头笑道:“嗯,这样便好,好了,你把事情交代下去后,便也早点休息吧。事情是做不完的,但是,人还是要休息的,别让小美说我这个做先生的不厚道,整日里把你当牛使。快些回去陪陪他吧。”

    卓岩面色一红,尴尬,道:“岳先生见笑了……”

    离开书房,岳少安再次来到了柳如烟的房中,美人依旧裸着身体,一张薄被半盖在身上,香肩美背一览无余,那纤细的臂膀下,半轮被挤压着有些变形的香峰溢出,落在岳少安的眼中,让他不由得的食指大动,忍不住快步跑了过去。以闪电般度将自己那穿好不久的衣服尽数褪去,俯身便爬了上去,手掌揉捏下,香峰更是形状多便,舌尖滑过处,娇声轻吟渐渐响起。

    一直在装睡的柳如烟耐不住他的挑逗,终于热情地回应了起来。嘤咛一声入耳,修长美腿攀附,岳少安尽情地疼爱着娇妻,看着身下香汗淋漓地美人。曾几何时,他所求也只是如此,能有娇妻相伴,能有一个安定衣食无忧的家便好,可是,随着地位的增长,自己却已经如同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要保持现状,却是比登天还难。因而,自从洪玉若与段君竹两位妻子离去之后,他便明白,自己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如今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也会逐渐的土崩瓦解,故而,西征必行,而且必须成功。他心中的压力比山大,也只有在与娇妻承欢时才能忘却一些。

    岳少安看着柳如烟的香颈,深深一吻,抛却了心中诸般烦恼,一心投入伟大的男女之事中,尽职地履行着丈夫的责任,嘿咻中,异常卖力。

    柳如烟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尝人事的懵懂少女,在他身下也是刻意逢迎,美人如画,但那山水却真,清泉漫腿,丝丝滋润,勃壮之物,得到灌溉更是益发挺立,一声声,一串串,喘息声,溅水声,落入两人耳中,更添情趣。

    她满足与娇羞并举,双颊绯红,肌生红晕。他亢奋卖力,战力持久……一夜春色了无边,只怜身边梦中人……

    他的心中装了许多,但是,此刻只她一人。而她的心中所装已经全无,一直也只有他一人……

    喘息声中,岳少安终于歇了下来。柳如烟在他的身下,已经全身无力,双腿软软地从他的背上滑下,秀发如瀑,洒满香枕。他摸了摸她额头的香汗,缓缓地躺到了他的身侧。

    两人良久无言,柳如烟依偎在岳少安的肩侧,轻喘过后,轻声唤道:“少安……”

    “嗯!”岳少安轻嗯了一声。

    “我想要个孩子!”柳如烟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害羞道。

    岳少安微微一愣,道:“呃,刚刚不是给你送去了五万万么?”此时的虽然有亿这个单位,但是,值得却和现代的亿不同。岳少安早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自然,以五万万表示亿。当然,他不会和柳如烟解释这些。

    柳如烟听了,却还是有些不解,道:“五万万什么?”

    “嗯咳……那个……”岳少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到:“据说,男子每次那个出那个,数量有五万万之多,因而,能不能怀上,且要看你能不能那个个……”

    柳如烟听了半晌也不明白,那个是哪个,因此还是疑惑地看着他,而且还露出几分凄楚的声色,道:“雨倩姐姐只是与夫君行房一次,便已经怀有了身孕,我却如此之久不见动静。夫君,你说我不是不,是不是……”

    “别瞎说。”岳少安指尖滑过她的香唇,道:“既然想要,那么夫君便舍命给你好了。我的如烟定然能生出一堆来……”

    “我又不是……不是……猪……怎地还一堆……”柳如烟小声抗议着。

    岳少安哈哈一笑,雄风再振,挺枪而上,再次尽职了办起了光辉无限的嘿咻事业。呻吟声,又一次响起,这一夜,很是不平静……

    第二日,时近中午时分,岳少安双腿发软地刚刚爬起床来。卓岩便再次求见,岳少安无奈,只好挺着发软的双腿,快速来到书房,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不过,听罢卓岩的消息,他却猛地站了起来。原来,今日一早,高崇依照岳少安的吩咐去闯宫门,却与大理皇宫的侍卫大大出手,高崇一怒之下,竟然用岳少安给他带去的小型火炮把大理的宫门给轰了一个窟窿,如此,段易明大怒,居然派人将他抓了起来……

第683章 一日两炮

    岳少安在起先得知消失之时,心中震惊莫名,不过,随后仔细想过,便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他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拿起了侍从刚刚沏好的茶,撩起杯盖,轻轻吹了吹浮茶,小抿一口后,缓缓说道:“段易明这是在试探咱们。这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情报上是不是说他们只抓了高崇一人?”

    卓岩想了想,道:“是这样,只有高崇的贴身侍卫和他本人被扣押了起来。副使罗宏民倒是安然无恙,大理那边还对他以礼相待的。”

    岳少安手指敲击着桌面,脸色平静地望着卓岩,脑中思绪飞转,隔了一会儿,道:“是这样了。你即可传令给罗宏民,告诉他,大理那边若是不放人,不妨再轰他一炮!”

    “这个……”卓岩有些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过火?”

    “哦?”岳少安看了卓岩一眼,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连你都这样认为,想来那罗宏民也会有所顾忌。你在回信中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让他必须这么做,不是给他的建议而是命令……”

    卓岩诧异地看着岳少安,见他目光坚定,便不再多言,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退出去后,便急急地去传信了。

    大理城中,罗宏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了不下百遍,清早他一得到消息,便急忙报告了回去。但是,知道现在,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罗宏民年逾五旬,须发花白,这个时代的人皆不长寿,五旬的年纪,便算是老人了。老头子身体不是很好,平日里都静坐了很少动弹,但是,今日从早到晚,他几乎将这辈子剩下的路全部走了一般。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渐晚之际,这才从宋师城中传来了消息。

    老头子结果那个小布条,恍似接到了救命药丸一般,急不可耐地便打开来,一看之下,他整个便呆立在了当场。帝师这是要干什么?高崇大人是帝师的学生,还是正使一炮轰下去,就把自己轰到了劳力,自己一个副使,而且还是那种一直都籍籍无名之辈,再去轰一炮,那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轰没了?

    罗宏民手握着密函,汗渍渗出将上面的文字都模糊了,还是拿不定主意。本来他这次能随高崇前来,便是因为他办事沉稳,素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才让他来辅助高崇,以免高崇一个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考虑不能太全面。

    然而,岳少安现在的这道命令却让他行那冒险之事。这可让他为难了,罗宏民不时地将那密函再摊开来看上几眼,依旧犹豫不决,沉默了半晌,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若是去,凶险难测,若是不去,却又是抗命。这让他左右为难,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帝师这是在逼迫老实人啊……”说罢,他猛咬牙,转身对随从高声,道:“去,将帝师给咱们带来的雄威炮拖出来……”

    随从吓了一跳,清晨之时,高崇大人也喊了这么一嗓子,结果搬过去就把人家大理皇宫给轰了。这罗老大人要干吗?他心中揣测着,不由得问道:“罗大人,天色已晚,咱们这是干吗去?”

    “救高崇大人。”罗宏民豁出去了,花白的胡须随风而荡,飘然起来,宽大的衣袖甩出,气势十足,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势。

    随从听罢,急忙拦住了他,道:“大人,我们的人和大理那边交涉了一整日了。眼下已经快有眉目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罗宏民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难道不想等吗?这不是帝师他不让等吗?你以为我这么大岁数了喜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他心中虽然不爽,口上却不好点破,悻悻然道:“我们在此有美酒佳肴当然可以等,可高崇大人等的了吗?大人现在还在牢中,若是不早些救出,怎生得了。去,快些让人抬出来,随我去要人。”

    随从不明白一向温和的老大人怎地突然脾气如此暴躁,好似被人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吓人,便不敢再多言,匆匆离去招呼人手,将雄威炮拖了出来。

    罗宏民点齐了人马,将自己此次带来的人尽数带去,只留下几个方便传讯之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大理皇宫而来。

    皇宫门前,那清楚被轰烂的宫门已经换上了新的,新门朱漆殷红虽是晚间,却因火把的光亮而更显靓丽。罗宏民站在宫门前,朗声喊道:“快去呈报大理皇帝陛下,我们奉命前来出使,贵方不单不以礼相待,还扣押我使节大人,分明是藐视我家帝师。快快放了我家大人,如若不然,撕破了面皮,对谁也没有好处……”

    罗宏民这一嗓子吼完,自觉强词夺理的还有几分分寸,对方会不会买账都会先去皇宫之中禀告一声,一旦段易明肯见自己的话,那么,便可以和他们说理了。这炮轰宫门的事,直到现在,他都不想再上演第二次,面对可能引发大理整国愤怒之事,他还真没有勇气就此二话不说轰上一炮。

    守宫门的侍卫眼见这帮人来势汹汹,不禁吓了一跳,清晨之时高崇的那一炮,到现在都让他们记忆犹新。不过,后来皇帝强势地将高崇扣下,还是让他们涨了几分意气,眼见一个老头子在那里大呼小叫,虽说即刻派人进去禀报,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当即便道:“何人胆敢在宫门之前喧哗,不要命了吗?”

    “我等乃是宋师城使节,快快禀告你家皇帝陛下,让他放了我家大人,我等自然离去。”罗宏民扯起嗓子回了一句。

    两帮人在这里便吵了起来,不过,事关绑脚事宜,侍卫们在没有接到命令前,是断然不敢先行动手的。一时间便僵持了下来。入宫禀报段易明的人已经将话传上,段易明此刻正在书房与高崇谈着话,清晨高崇那一番举动,其实已经让段易明相信了他的来意,事情一了,便接见了他。但是,高崇毕竟太过无礼,段易明不能不要面子,因此对外宣传却是将他抓了起来。

    此刻,高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而段易明始终不表态度,这一次,高崇提出和大理要二十万担粮食算是对上次宋师城被围的补偿。二十万担粮食虽然不少,但是对于大理来说,却还是拿的出来的,只不过,段易明现在还在犹豫,若是将粮食给了岳少安,便是承认了上次自己这边出卖他的事。这样一来,自己便理亏了。既舍了粮,又丢了理。这种事怎么说也是有些得不偿失。段易明精明的很,那里能答应下来。

    两人因为此事已经谈了一日,现在均已说累了,便说了一些风土人情的事,缓和着气氛,然而,气氛刚刚缓和了一些,外面便有人匆匆忙忙地跑来禀告,宋师城副使罗宏民又带人大闹皇宫了……

第684章 老实的老大人

    段易明听罢,猛地站了起来。这还了得,岳少安难不成是疯了?怎地和自己的大门过不去,早晨刚刚轰过,现在又让人来轰。以段易明的聪明,自然知道这是出至岳少安的授意,不然,一个的使者,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

    他面色一沉,看着高崇,道:“高大人,你们宋师城三番两次如此,这是何意?莫不是逼朕将你们法办吗?”

    高崇面色平静,伸出单臂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笑着言道:“皇上莫要动怒,他们现在都以为我在您的大牢之中,故而才会如此,待我出去说与他们知晓,便好了。”

    说话间,忽然“轰——”一声闷响从远处传了进来。高崇面色微变,段易明的脸色却已经发青,两人均想到了什么。隔了一会儿,便有人匆匆来报,新换好的宫门再次被轰飞了。

    确实了两人的猜想,段易明对高崇便没有了好脸色,冷声说道:“高大人,这次发生之事,朕需要你们一个交代。”

    “皇上的意思是要砍几颗人头了?”高崇并没有被段易明的气势所慑,坦然地反问道。

    “那么,你以为朕该怎么做?”段易明深吸了一口气,强将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淡淡地问道。

    高崇摇了摇头,道:“此事弄到眼下这个地步,我们这边得确有些失礼。这件事外臣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外臣也知道陛下的难处,陛下虽然宽厚,但是也不能不对臣下有个交代。这个自然明白的,不过,陛下也不要太过介怀,毕竟,我宋师城损失了两位夫人,如今只轰烂了贵国两扇宫门,这便宜你们却是占了去的。以我家帝师的性格,早已经想发兵征讨大理了。若不是群臣苦谏,说这是杨凡的奸计,若是我们征讨大理,那么就使得亲者痛仇者快的话,现在宋师城的倾城之力,已经兵临城下了。我们宋师城的战力想来陛下也是知晓的,当初大宋皇帝十几万兵马都被杀的弃甲而归,难不成大理比大宋的国力还强不成?此次外臣与陛下密议之事,还望陛下尽快定夺。我家帝师还等着消息……”

    段易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怒火使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张脸已经拉下,声音很不友善,道:“岳少安有气,朕还有气呢,朕将侄女嫁与他,他非但没有保护好不说,到头来反倒怪到朕的头上来了。朕难道当真怕他不成?”

    高崇微微施了一礼,笑了笑,道:“皇上自然不怕的,不过,倘若大理与大宋真的开战,那么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从中取利的是何人?想必皇上也是心知肚明。”

    “我大理得不着好处,难道他岳少安便能讨得了好?”段易明冷声说道。

    高崇又微微施礼,道:“我家帝师乃是当时名将,到时候大不了再归顺皇帝,想来他也不会过分为难,不过,大理的命运便可想而知了。外臣言尽于此,陛下如何作想,那便不是外臣能干预得了的了。今日便先告辞,陛下考虑一下吧……”

    高崇说罢,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站在当地满脸怒容的段易明。当初他本想放杨凡过去奇袭宋师城,若是宋师城破,那么岳少安必然不惜代价追杀杨凡,到时候宋氏的几支战力强悍的大军将会因相互征伐而损失殆尽,那么,大理便不用再对宋氏称臣,甚至能够入主中原,完成不世伟业。可是,算盘打的是挺响,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宋师城只是一路残军竟能支撑到岳少安返回。最终不单死了自己的侄女,杨凡还未能抓住岳少安,以至于让他满盘皆输。

    对于大宋那边是因为一开始他支持岳少安已经交恶,对于宋师城这边,又因故意放走杨凡而从盟友变成了敌人。现在岳少安派了高崇来秋后算账,虽说高崇的态度一直不如何好,而且,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但是,眼下这个局面他还是能够接受的。他最怕的便是岳少安不管不顾,引兵直攻大理,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其实,此次岳少安只和他要二十万担粮食,这个条件他是能够答应的。之所以到现在迟迟未能谈下,一来,他先前有些怀疑岳少安诚意,二来,却也不想让自己颜面尽失,想再争取些体面回来。

    只可惜,岳少安当真是有些欺人太甚,自己想要争取的体面还没回来,宫门便被轰了两次,若不是他的涵养好,此刻早已经暴跳如雷了。不过,如今这样的结果也不能无好处,最起码让他感觉到了岳少安得确不想和宋师城开战。

    在他现在看来,岳少安这是和自己赌气,既不能开战,只好搞些破坏了。想到此处,段易明胸中的闷气略微消了一些。轻叹了一声,心道,要粮便给他吧,只要宋师城大宋开战,岳少安这个威胁便不可能再有了。攻宋,笑话,大宋传到如今虽说连年征战下来使得人心不稳,国力亏损,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宋看似积弱,可真的出兵又岂能如此轻易便攻去下来。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么金人和西夏早已经出兵了,还能等得到你岳少安?

    渐渐地,段易明感觉到自己很累了。自从段君竹的死讯传来,段易雄对他也不如以前亲近了。看着自己的兄弟因女儿之死几乎是一夜白头,他的心中也不好受。只是,他自认自己也没有错,自己也是为了大理的江山社稷考虑。能有什么错呢?

    高崇行在去宫门的道路上,长长地吁了口气,岳少安说的没错,段易明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与他这一日交谈下来,若不是在来之前岳少安便交代过他,还真是有些抗不住。不过,高崇回想起自己临走之时段易明的态度,心中便安定了不少。看来,此次应当是不辱使命了。

    思绪间,宫门便已经近在眼前。放眼望去,宫门之前已经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火把照耀的这里亮如白昼。大理皇宫的禁卫军和是侍卫们已经将罗宏民等人尽数围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兵刃已经碰撞到了一起,不过哪一方都不敢率先不伤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损毁宫门还能将势态控制得住,若是双方真的打了起来,那么谁能控制的住局势?倒时候很可能从小规模的打斗引发到双方大军开战。

    高崇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若是再来很可能烧过了头,便断然一声高喝,道:“都给我住手!”

    高崇一嗓子喊下来,吵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向高崇望了过来。大理这方面有些人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清晨炮轰宫门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不过,宋师城这方面的人眼见是高崇,便统统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这个时候,想明白了的段易明怕高崇控制不住大理这方面的人,便也派人前来,将大理这边的人约束了回去。如此,高崇带着罗宏民等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又返回了驿馆,那罪魁祸首的雄威炮也再度被拖了回来。

    回到驿馆,刚才还怒发冲冠,胡子乱乍的罗宏民却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冷汗直冒,方才在宫门之前时,他还不觉如何,现在回想起来,才觉着后怕不已。

    罗宏民如今已是年近半百之人,一直以来都是中规中矩,还从未办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就是小时候也没有像其他的小孩翻墙爬树。今日却直接炮轰皇宫大门,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太刺激了。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承受,隔了会儿,罗宏民气息稍匀一些后,有些担心地看着高崇,道:“高大人,今日此事是不是做的太过出格了?大理能与咱们干休吗?我等出事暂且不说,若是办不成帝师交代下来的事,坏了帝师的大事,那如何是好?”

    高崇看着罗宏民举得有些好笑,不过,老头子今天算是拼了老命了。做这样的事,也真是难为了他,便强忍住了笑意,道:“就此干休,那是不成的。我们怎么也得给段易明留些颜面吧。不然,把人家皇宫大门连轰了两次,大理皇帝忍气吞声的话,对大理这些臣子也不好交代的。”

    罗宏民脸色一变,这种事情,若是给对方一个交代,那怎么也得砍几颗人头了。而且,也不能是随便砍就是随从便算了的,高崇是岳少安的得意门生,待如子侄,自然不会拿他的脑袋来给大理交代。那么,另一个能给交代的人便只剩下自己这个副使了。

    想到此处,罗宏民额头上的冷汗好似突然间收了回去一般,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他不明白高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还是不想放弃希望,忍不住又道:“高大人,帝师下令让我们轰击宫门应该是想给大理一个难堪,我们如此屈就,便折损了宋师城的威严,会不会有违帝师的意思?”

    高崇大摇其头,道:“不会。岳先生的为人我了解,他让我们如此做,只是为了给段易明施加压力。至于那些虚名,岳先生断然不会在意的。”

    罗宏民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声音也有些结巴起来:“高、高大人,那、那你……的、的意思是、是……”

    高崇贴着罗宏民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拍了拍罗宏民的手背,道:“我这不是正要与老大人商议嘛,我的意思是此事唯有委屈老大人您了……”

    “商、商……量?”罗宏民骤然间面如死灰,心中冰凉,此次带来的人,大多都是岳少安的心腹,对高崇自然是唯命是从,要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这商量与通知又有什么区别……

第685章 一席话下

    罗宏民一张老脸全然挂着绝望之色,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听到高崇说出委屈他的话,他的心中已经再无一丝希望。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言道:“高大人说的是,现在也唯有老朽能顶这份罪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老朽都是最合适的人选。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老朽便先为帝师尽忠了吧。只是希望高崇大人代老朽转告帝师一声,让帝师关照一下老朽的家人,老朽便也去的安心了……”

    高崇正要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罗宏民,却猛地听他这一番高谈阔论,慷慨陈词,不由得便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罗宏民看着高崇这幅模样,一时间恼羞成怒,自己都要死了,现在交代一下后事,有这么可笑么?他盯着高崇,不禁看着他这幅笑脸是那么的可憎,恼怒道:“高大人如此发笑是为何意?士可杀不可辱,老朽虽已经决心为帝师尽忠,却也不是随意可以侮辱的。”

    高崇强忍住了笑意,看着老头子的怒容也是如此的可爱,不禁又有些忍耐不住,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再不和老头子解释清楚,恐怕这老大人一怒之下很可能来一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种经典的台词。便拉着老头子的手,摁着肩膀将他又摁回了椅子上,道:“老大人息怒,老大人是宋师城的栋梁,又对岳先生一片忠心,晚生怎敢取笑老大人。只是,老大人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

    高崇说着,命人给罗宏民沏了一杯茶,这才道:“那段易明确实要求过我,让我交几颗人头给他。不过,我并没有答应。我想岳先生也是这个意思。”说到此处,他看到罗宏民似有疑惑,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我先前是说过岳先生不在乎这些虚名,只为切实的利益,不过,这和不会交人头给段易明并不矛盾。我们宋师城的人,尤其是对岳先生有着一颗赤忠之心的人,岳先生一直都视为是宋师城的根本。这和那些利益比起来却要重要的多。所以,岳先生是不会随意牺牲自己人的。我之所以说为了给段易明一个交代要委屈老大人,是因为我打算以不守礼法之罪名将老大人遣送回宋师城。这对于老大人这样重声誉如性命的高士来说,得确是委屈了。但是,事宜从权,还望老大人不要拒绝才好……”

    罗宏民那里会拒绝啊,本来自己以为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只不过是按一个胡乱的罪名,送会宋师城享福去,这待遇简直是天壤云泥之别,心中早已经激动万分。什么声誉重性命,真正和性命比起来,还是命重要啊。何况,这也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只要事情传开,宋师城的人都会当他是英雄,声誉只会更胜从前。至于大理的人,便是没给他按这个罪名,大理的人也不会说他半个好字。无非就是下雨天尿了裤子,反正已经湿透也不在乎这一点水了。再说,其中还有些热乎气呢。

    罗宏民将事情的前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响起自己方才对高崇的态度,不由得老脸一红,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老朽、老朽刚才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高崇大人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之士,老朽羞愧难当,羞愧难当……”

    高崇急忙将罗宏民扶起,让他做下后,才道:“老大人这是为何,你我同为宋师城效力,一颗忠心皆给了岳先生。所做之事自然以公事为先,老大人今日能轰出那一炮来,足见老大人是个有勇有谋之人,不拘泥与这些世俗的条框。像老大人这样的人,回到宋师城后,定然能为城中做出更多的贡献来,放在这里给我做副手,委屈老大人了……”

    罗宏民一阵汗颜,对于高崇他以前并不如何看好。说实在的,当初委任他给高崇做副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愿,在他看来,高崇无非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子,当初在帝师未发迹之前便成了得意门生,然后帝师高就,他便也水涨船高的起来。至始至终,他都觉得高崇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最多也只是个精通逢迎拍马之道的人而已。

    然而,随着这次出使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今日一席话下,罗宏民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的看法。高崇这个人,得确有其才干。他的才能甚至不在卓岩之下,只是性格所致,让他办事不如卓岩沉稳,再加上两人所走的政途截然不同,在宋师城名将倍出下,这才使得他一直都未能让人看出他的才干来。

    此刻,罗宏民算是心服口服了。他之所以能炮轰大理宫门,完全是岳少安逼得,现在却被高崇说成是他自己的有勇有谋有断决力的表现。这让他受之有愧的同时,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高大人过誉了,过誉了……此事全赖帝师指挥得当和高大人在宫中的表现,如若不然,即便我这把老骨头直接丢到宫门上去,段易明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动容……”

    高崇哈哈一笑,道:“老大人切莫夸我。以前岳先生便说过,我这个人有点不沉稳,不像卓岩。一被人夸就有可能飘起来,一旦飘起来,便头昏脑热不知所以,很容易犯错的……”

    罗宏民理解错的高崇的意思,以为他是告诉自己不必因为感谢而拍马屁,便急忙道:“高大人切莫误会。老朽这是平心而论,绝无一丝违心之言……”

    高崇点了点头,笑言道:“老大人是什么人,相处了这么久,我高崇还不明白嘛。只是,咱们这样在人家大理的皇家驿馆中相互夸来夸去,当人家大理皇帝段易明为无物,岂不是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

    “呃……”罗宏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也摸着胡须笑了起来。两人开怀一笑,心中的芥蒂尽去。高崇淡淡几言,便将罗宏民安抚的死心塌地。即便现在岳少安真的需要牺牲他,以罗宏民如此状态也决然不会皱一下眉头了。

    当夜段易明在皇宫之中转辗反侧,对岳少安提出的要求,他已经打算答应了,二十万担粮食给大理换一个崛起的契机,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如此当初他知道,出卖岳少安很可能将自己最疼爱的侄女置于险地,却还是那样做了,现在更没有理由不做。只是,这二十万担粮食如何给,却还要寻个名目的……

第686章 聪明的一招

    翌日一早,大理城告别了连日来风和日丽的天气,从半夜开始便已起风。秋风萧瑟吹过发尖,凉爽中带着几分寒意。高崇站在驿馆门前,看着驾车远去的罗宏民,良久凝望。几颗雨珠洒落,先是断断续续,渐渐地多了起来。秋雨终于来了……

    像这般秋日飘雨的季节,总是让人心中不免有一丝凄凉之感。那一串串由欢乐和痛苦构成的记忆,如同埋在沙中的珍珠,偶尔拨弄开来,在日光下总是会显现出耀眼的光芒,时而美丽,时而诡异。

    高崇望着罗宏民那已经消失在雨中车驾痕迹,有些淡淡地出神。其实他十分羡慕罗宏民,若不是此次大理之行别有目的,他甚至想让自己承担这个罪名回去。虽说作为此处的主事者,他回去和罗宏民回去在别人的眼中会截然不同,但是,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宋师城的那些人,岳少安、卓岩、李青琴……这些人都是他心中最为牵挂的存在。他做梦都想和他们在一起,只可惜他不能。

    甩了甩微微有些湿润的头发,高崇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轻轻摆手,招来随从,道:“走,我们去皇宫!”

    随从看了看他,诧异道:“大人,您就这般去?”

    高崇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淋湿了。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段易明怎么也是一国之君,如果这个样子去见他,终究不妥,随即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更衣后再去吧!”

    一行人来到皇宫,段易明照旧,先是把高崇请到了书房,两人单独谈了起来。关于宋师城这次的目的,有些问题,他还是不想让臣属们知晓。高崇与他都是心知肚明,两人却并不点破。书房之中,高崇依礼坐下,客气了一番后,段易明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昨日之事,高大人想好怎么给朕交代了吗?”

    高崇笑了笑道:“陛下放心,此事的主使者具是副使罗宏民擅作主张,外臣已经将他治罪。”

    段易明脸色一沉,道:“既然祸首已经查出,又是在大理犯案,那么便不劳高大人了。还请高大人将人交出来,我大理依律严办便是。”

    高崇听罢,依旧带着笑容,道:“真是不巧,若是陛下早些说的话,外臣便也将人交于您了。只可惜,昨夜查出之时,我太过气愤,便命人将那罗宏民杖责四十,现在已经送回去交给我家帝师治罪了。”

    段易明早已经知道清晨十分高崇将罗宏民送走之事,也推断出来,他必然让罗宏民定罪,现在听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冷冷一笑,道:“高大人真是好手段,难怪岳少安会派你前来。英雄出少年啊……”

    高崇对段易明的讽刺直接当做了夸奖,坦然受之,谦虚一笑,道:“陛下过誉。宋师城人才济济,便数我高崇最是无用,加之现在少了一条臂膀,已经是个废人,可堪大用的地方,我已经不能胜任了,如此,这出使的事才轮到了我。当真惭愧,惭愧之至……”

    高崇能把讽刺当马屁来听。段易明却是不行,他久居高位,那里听得有人对他如此说话。若不是他素来涵养较好,再加上他一直认为岳少安对他有火又不能开战,故而才令高崇处处为难以便泄愤,这才忍住了没有发怒。对于炮轰宫门之事,既然宋师城已经给了一个交代,虽说这个交代敷衍的成分较多,但是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了。便跳过了这件事,直接说道:“宋师城无端索要二十万担粮食的事,昨日朕已经与众臣商议过了。此事断然不可……”

    高崇面色一变,道:“这么说来,大理是要与我宋师城公然决裂吗?”

    段易明看着高崇激动的神情,心中略微平衡了一些,接着道:“高大人先莫着急,朕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要是不成,不过借嘛,还是可以的。若是宋师城向大理借二十万担粮食,作为友谊之邦,加上岳少安又是我大理的骏马,当然是义不容辞……”

    高崇眉头一皱,道:“借?那陛下打算让我们什么时候还?”

    “这个容后再议,朕的意思是宋师城什么时候有了余粮再还便是,不过,此事还需朝堂议过之后,再行定夺。”段易明说着,摸了摸他那下颚的胡须,神态十分的从容。

    高崇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全想了一遍,这个时便到了考验他的时候,作为使臣,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他只不过是一个传话工具,只有面对困境之时才能显出他的才干。高崇知道岳少安此次对他的期望极高,而且这边的事也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但是,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极大,他不知道这样一来,会给宋师城对大理用兵上带来什么变数。故而,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难以决断了。

    段易明看着他沉思的模样,还道是高崇怕不好与岳少安交代,故而迟迟不能决断。对于自己思考了一夜所想出来的对策能让对方头疼,他也很是满意。只可惜段易明不知道,就是他这自以为聪明的一招,却被动地让岳少安利用了起来,使得大理几乎丢了一半有余。

    只是高崇并没有预料先机的本领,此刻还因答不答应此事而苦思冥想。

    段易明静静地等着他,直到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大理三日一朝的规矩你也是知晓的吧,今日正好有早朝,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是否可以给朕一个答复了呢?”

    高崇咬了咬牙,道:“便按陛下的意思办吧!”

    听到了高崇的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段易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在这一轮的交锋中,他终于占据了上峰。把给粮弄成了借粮,他当然也没指望岳少安归还,但是,如此一来,对他来说,却多出了两个好处,一来,现在宋师城对大理方面,从被迫给粮,变成了债主,这名声上却是好了许多。再者,他不相信会和岳少安就此一劳永逸,永久和平。在他看来与岳少安迟早还是要交战的,那么,到时候自己便有了借口,也就出师有名了。当然,这个机会不一定会用的上,但总好过没有。

    在上早朝前,高崇返出了宫外。这个也是段易明的意思,他不想让群臣看到自己这个皇帝和大理使臣在一起,到时候引起他的误会,以为自己对大理方面很是看重,从而不敢提出异议。

    高崇当然也不在乎这些细节,不过,刚刚行出宫门,便有手下急匆匆的上前禀报,宋师城加急密函刚刚送到。高崇不敢怠慢,急忙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让来人将密函递了上来,摊开来一看,高崇猛惊,只见上面写道,在云粮之时,必须要求从石城郡送出。

    高崇乍看之下,还以为岳少安已经知晓了段易明改送粮为借粮了。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这一次岳少安让他来要粮,显然是势在必得,故而,这石城郡送粮之事,却与借和要这个前提是没有关系的。想到此处,他安心了下来,匆匆上朝去了。

第687章 变招

    朝堂之上,段易明慷之以慨,对于宋师城前来借粮之事表现出了一派大国之气度,顺便顺手推舟地将罗宏民也赦免了。*泡!书。吧*

    朝中众臣虽然还是有些人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不过,也大多能够接受的了了。只有一个五品的文官对在退朝之时轻声叹息着,对他人言道:“岳少安只以一句口头契约便运走我大理二十万担粮食。这批粮食如果用于宋师城之军粮的话,能抵得上一年了。宋师城多强兵悍旅,少的却是军粮器械,如此一来,却是如虎添翼了……”

    虽说现在大理的民风开放,百姓们便是议论皇家之事,只要不太过分,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但是,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像百姓那样随意妄言,话当然不能说的太透。然而,只是这些话,却也让人听出了他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宋师城乃是大理卧榻之边的一只猛虎,现在不单不以棍棒驱虎,却要予虎于食,而且,割的还是自己的肉。如此以己肉养虎,迟早也会被虎反噬。

    其实,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也不单单是他一人,不过,其他人都不愿意说出来,只是他直言罢了。所谓众寂之中低鸣如雷,在众人都不说话的情况下,他突发此言,却是让高崇注意到了他。高崇此次来大理城的第一要务当然是麻痹段易明,顺便取他军粮。除去这个,岳少安倒是没有再交代他什么,但高崇自己却对大理群臣都有留意,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大理的根本,即便以后取下了大理,对这些人也要启用的。宋师城只是重在武力和商道,治世之臣却少之又少,因此,对文臣方面,高崇更加留意。听着此人的话语,高崇便开始留意,知道那人渐渐远去,他便对着身旁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会意,悄悄地跟了上去……

    高崇看了看远处的天色,接过随从递上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朝驿馆而去。方才在朝堂之上,一切均已经谈妥,他提出让石城郡送粮的事,段易明虽略有疑惑,不过,却也没有为难,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件事,以高崇对岳少安计划的了解程度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从石城郡送粮,段易明更是猜想不出来。在段易明看来,地方虽然是岳少安指定的,可人事的调用却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怕岳少安耍出什么花样来。而且,在宋师城与大宋开战之前,他也不打算放高崇离开的,岳少安对这个学生的看重,他自然是明白的,扣押下来,自然是有用的。

    高崇也深深地明白这点,故而,他也并没有扫兴出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安然了下来,而且似乎对大理的一切都很是感兴趣,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整日间游山玩水,大理的各处景点他都逛遍了,没有去的大概只有大理的青楼了。

    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着实的奇怪,因此,那些普通民众们为了增添谈资的合理性,便渐渐地流传出了这样一个说法。说高崇其实是一个太监,在他被杨凡抓到汴梁开封之后,曾受过重刑,以至于某些部位缺乏了本来该有的性能,完成为了一个摆设,所以,他才对青楼不感兴趣,准确的来说,也不是不感兴趣,而去失去的感兴趣的资本。

    这一流言不胫而走,不消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大理,结合上高崇的行为,让人们都深以为然。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的事,现在都成了早有预兆。就连高崇身旁那五大三粗的侍卫们,也被人们瞎想成了是他的“夫君”。这个消息传到高崇手下之人的耳朵之时,他们气愤异常,险些抓几个人杀了以正视听。但是,高崇知道后,却淡淡一笑,不以为如此有什么问题。与之相反的,他甚至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安分了许多,也很少再出门了,但是,越是这样,反倒是更惹人好奇,有许多人甚至来到驿馆门前等着他,想要看一看这个独臂“太监”到底长得是一副什么模样……

    日子如此过着,高崇这里的事情已经暂时的告一段落。当然,岳少安每日都派人与他相互传递着信息,对这边并不会少一份。

    这一日,岳少安与卓岩踱步在宋师府的花园之中,两人闲谈着却也离不开公事。

    “楚断魂这些日子应该很幸福吧?”岳少安说“幸福”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似乎别有深意一般。

    一向不苟言笑的卓岩,在岳少安面前却比较随意的,听着岳少安说的有趣,便笑着,道:“整日里有一女子陪着,确实很幸福,不过,他似乎并不满意现在的幸福,刚昨日还让人问我什么时候动手,似乎不想再在徐成的府邸呆下去了。”

    岳少安笑着回道:“让他安心的待着吧,还没有到时候呢。金茂去了石城郡后,那边情况如何了?”

    说起金茂,卓岩收起了笑容,道:“金茂得确是个人才。原本我有些担心他会和章初三相处不好,毕竟,以前他是皇帝那边的人,对章初三来说,在他帐下听命,这下子定然不服。不过,那金茂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章初三很是老实,虽不能说对他很是信服,却也并不排斥。而且,派过去的将士们在金茂的整顿下,已经颇有成效,现在应该能独当一面了。”

    岳少安点了点头,道:“当初,我便是担心这个,石城郡这边很重要。一开始我决定用金茂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开来,却是用对了。大理那边有消息了么?粮草什么时候运到?”

    “应该是在下月初的时候能够运到。”卓岩算了算日子,轻声回道。

    岳少安双目微闭,想了想后,霍然转头,道:“让你手下的人都动起来,将粮草所经之路查探清楚,告诉金茂,让他准备劫粮。”

    卓岩听罢这话,猛地便是一惊,一直以来,石城郡这边的人马,他和岳少安计划的都是深度隐藏,然后在对大理出兵的时候作为一支奇兵使用。现在岳少安突然让他们劫粮,这就意味着这支奇兵的“奇”字,将大打折扣,这对于整个计划来说,变动不可谓不大。因此,卓岩有些诧异道:“岳先生,这么早让他们暴露出来,这样好吗?”

    岳少安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想过了。即便将他们留到最后再用,也最多将滞那甸取下来,以他们这点兵力,是断然过不了乌蒙山的。所以,还不如现在就给石城郡增添一些烦恼,这样便可以打乱大理那边的布置,对我们来说,更为有利。”

    卓岩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十分赞同岳少安的这一决定,不过,他对岳少安向来都十分尊敬和钦佩,对他的话,并不予以反驳,答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待卓岩离开后,岳少安回到了书房之中,在书房的屏风后面,放置着由朱重一亲手制作的山川地理图。上面现在已经插满了各色的小旗子。岳少安盯着石城郡的方向,缓缓地把代表金茂和章初三这一路人马的棋子向前挪了几分,贴近了乌蒙山。然后,又从宋师城中抽出一面小旗插到了他们的右侧。

    做完这些后,他凝着双眉自己想了想,又从宋师城中抽出了两面小旗,一面插在了最宁府,另一面居然径直插到了乌蒙山的西侧,紧贴石城郡府城边缘。

    这种局势若是形成的话,那么石城郡与最宁府两地便可谓是唾手可得了。然而,是个明白人就知道,若想做到这种局面,简直是不可能。可是岳少安便这样做了,却不知他到底有何妙招。

    放置旗后,岳少安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轻轻地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沙粒,将目光盯在了东川郡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一步能不能做到,便看你的了……”结合上他的目光,不难想象,这个“你”字,便是指的楚断魂……

第688章 棋局

    东川郡,将军府中。

    楚断魂今日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清早起来听着徐三少的酸文就上一壶小酒,酒陪酸文也显得有了几分酸气,而且今日徐三少骚性大发,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读罢也就算了,还自己赋上动人心魄的肉麻情诗,只见他摇头晃脑地吟道:“明月照沟渠,吾居沟暗里,苦心探首闷不已,浊酒入喉屁滋味……”

    听到此处,楚断魂刚刚灌进去半口酒尽数喷了出来,现在这酸诗中不单带着酸味,连屁味也有了。他急忙挥手言道:“我说三少啊,这诗实在是……”

    “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是吧?”徐三少也深表赞同,道:“我也知道,这种诗,也只有动情之人才能吟出味道来,只是这城中却没有让我碰到一个心意的女子,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楚断魂大汗淋漓,一阵腹诽,你整日不出家门,这城虽大,你见过的女子也恐怕只限于那些小丫鬟,这些丫鬟们从小便都熟悉多了,那里省的出情愫来,没有心意的,才算是正常的。楚断魂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半翘着腿,道:“放心吧,以你徐三少的家世文采,总会寻着一门好亲事的,忧愁这个作甚?”

    “六哥啊,这你便有所不知了!”徐三少满脸苦相地做到了楚断魂的身旁,猛拍他的大腿,道:“小弟我忧愁的便是此事啊。我爹早已经看准了王大人家的姑娘,想让我迎娶他过门。若不是此次皇上调我爹来东川郡,我就被我爹给活活的嫁出去了。”

    “是娶过来才对吧?怎么是嫁出去?”楚断魂笑问道。

    “可不是嘛,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娶过来的。但是,这门亲事在我看来,却是将我嫁出去的。你不知道,小弟虽未见过那王姑娘,但是早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王姑娘说是一个姑娘,却生的五大三粗,貌似肥猪,不单体壮能食,而且颇有气力,三五个普通男子都受不得她那双肉掌,一掌下来,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徐三少就好似已经娶到了那位王姑娘一般,说话间脸色都阵阵变幻,恍似那肥壮的王姑娘就要向他扑来一般,声音之中带着几许凄惨,道:“你说,以我这小胳膊、小腿,若是真娶了她,还不似和嫁了一个人似的?别说她动粗了,便是想向别人那般抱着自家娘子温存一番,都得冒着生命危险。小弟平日间根本就不敢去想此事,一想起来,这作诗、吟诗的趣味皆无,当真是苦不堪言,苦不堪言呐……”

    楚断魂听他这般形容着,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道:“世间真有如此奇女?”

    “那可不然?”徐三少大点其头,道:“其实,此种奇女还算不得奇女,小弟曾听闻宋师城的岳少安身旁曾经便有一奇女,身体肥壮,武功奇高,对那岳少安更是一片痴心,只可惜在岳少安赴金营救当今大宋皇帝之时,为了救他死在了上京城外……可敬可佩,可歌可泣,可惜可叹,可怜可……”

    “等等……”楚断魂看着他又酸儒之气发作,如果不打断他,都不知道“可”到什么时候去,便抬手言道:“你说的那个可是龙小凤?”

    “正是!”徐三少感叹道:“六哥也曾听闻过吗?这样的奇女子实在是可惜,岳少安当初没有纳她过门,也着实不智。倘若是我……”

    “如今不就有一桩这样的姻缘吗?听你所述,这王姑娘也算是大理的龙小凤了。”楚断魂听他这般说,不由得调侃道。

    徐三少夸张地将身体后倾了几分,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那王家女子怎么能和龙小凤相比。娶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楚断魂正了正身子,轻描淡写道:“不娶成吗?难道你敢违抗你爹的命令?”

    此言一出,徐三少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软塌塌地落回了椅子上,轻声叹息一声,道:“是啊。我爹那里不好交代啊。若是我还想做他的儿子,就不许得娶她,不然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哦?”楚断魂有些疑惑道:“这是为何?徐将军不是最疼你吗?”

    “我倒是情愿他不疼我。”徐三少低下了头,无奈道:“你知道吗?那王大人在朝中的职权直追宰相大人,和我爹有是一个派系的官员。他为了和王家结下秦晋之好这才非让我娶那王姑娘。你是不知道,别看他平日里宠着我,一旦惹他发起怒来,可是往死里打的,我若是一个女子就好了。可以像姐姐那般自择夫婿,也省的受着闲气……”

    “此话怎讲?”徐三少的话将楚断魂的好奇之心勾了起来,让他忍不住又追问道。

    “我爹常说,女子嫁夫之后,便叫对夫家恪尽职守,一生只能陪着自己家夫君,如此,当然要选一个自己心仪的对象才好。可男子便不同了,娶妻后三妻四妾皆可。如此,这正妻必须要由父母来定。因此,那王家虽然也有公子,而且才貌双全,王家也有意让我姐姐嫁过去,而我姐姐只是摇了摇头,我爹就把我推进这火坑了。”徐三少气馁地抬起头,道:“你说我苦不苦?是不是还不如做一女子?”

    楚断魂摇了摇头道:“徐将军的想法还真的与一般人不同啊。其实我觉得你爹说的倒是十分有理,娶亲之后,若是你不喜欢这王姑娘,大可再纳妾便是,想来以你的家世,对方也不会提出异议的……”

    “你当然会这么说了!”徐三少白了楚断魂一眼,轻哼了一声,道:“我姐虽说性格泼辣了一些,可这样貌恐怕整个大理国都寻不出几个来。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亏我还拿你当兄弟……”

    “我得了便宜?”楚断魂睁大了眼睛,心中十分不爽,若不是卓岩一道密令的话,现在他早已经躲开这个难缠的丫头了。前些日子楚断魂将自己的这边的情况上报回去之后,卓岩便紧接着发来密函让他回避徐泷儿,这着实让他想不通,却也不好抗命。因为这个关系,他连每天早晨练功的事都省了,那徐泷儿每日早茶过后必定前来,让他头疼不已。因而,听闻徐三少说自己得了便宜,他反应极大,站起身来指着门外,道:“我这叫便宜吗?你姐是国色天香,可她又不是用她的笑脸对着我,是用剑啊,我的三少爷,您试试看。我来这里都两月有余了,她有过一日停歇吗?你试试被人每日用剑追杀两个对月,你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说起来你已经折断了我们家将近七十把剑了。”徐三少并没有理会楚断魂的激动,而是若有所思地道:“以前我还从来没见我姐这样过,看来,她真的是看上了你了……”

    楚断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将桌上的酒壶提了起来,便又朝口中灌去。忽地,外面一声娇喝:“楚六,你给我出来。本姑娘看你今日还有本事折断此剑吗?”

    楚断魂“砰!”的一声,将酒壶放在了桌上,一拍额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便到。又来了……唉……”

    看着楚断魂唉声叹气,徐三少却一扫先前的忧愁之容,兴奋地道:“快去啊,听我姐的口气,今日一定是找到了好剑,判断你折不断此剑,你还不出去试试?”

    楚断魂看着把别人不开心的事拿来给自己开心的徐三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她哪日不这般说,还不是一样?”

    “嘿嘿……”徐三少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乐子,他便开心了,鼓吹着道:“你自管去便是了,今天她的口气不同,你听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自傲之气,这种感觉自从你折断她第一把剑开始,我便再也没到过了。今日断然不是以前那种逞凶的话语。我对我姐太了解了,咱们别让她等了,上次我这书房让她差点给毁了,我好不容易修好,你又想害我啊?快走,快走,莫让她进来……”

    “自傲个屁!”楚断魂愤愤地朝外行去。

    徐三少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地,这些时日两人已经相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楚断魂偶尔放一句粗言秽语,他早已经习惯了,也不以为然。

    两人一个悻悻然,一个欣欣然都相继走出了书房之门。院中,徐泷儿手持一把两尺来长的窄刃剑,一身劲装将她的身形完勾勒了出来,的肌肤在碧绿的衣装下更显靓丽,尤其是手中那把剑,剑身呈碧绿之色,轻轻一荡,流光乍然。美人宝剑,相得益彰,端的是惹人眼球,靓丽非常。

    徐三少不由得喝了一声彩,道:“姐啊,你今日简直太美了,连小弟我都挪不开眼珠了,某些人真是艳福不浅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到一边去。”徐泷儿十分不给徐三少面子,张口便骂了一句。不过,徐三少似乎也早已经习惯,听着这话,也不见丝毫气恼,依旧嬉笑着道:“姐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六哥为何来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再这样会把人家吓跑的。”

    徐泷儿不理会与他,径直朝着楚断魂望了过去,只见他一双眼睛果然盯着自己一动不动,联想起徐三少刚才的话,不由得双颊生晕低下了头去。

    楚断魂得确是盯着徐泷儿在看,不过,他看的是徐泷儿手中那把剑,他本就是识剑的行家,看到了好剑自然而然地便流露了欣赏之意……

    过了一会儿,徐泷儿脸上的红晕褪却,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楚断魂道:“今日你若是能再折断此剑,我便真发服你了。”

    楚断魂从剑刃之上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徐泷儿的俏脸,轻声说道:“在下本就没打算让徐小姐服在下,只求徐小姐以后不要再提着剑来追杀在下便是了。”

    徐三少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与以往很是不同,今日应该有一场好戏看了,不由得异常兴奋道:“我看这样好了,折断了剑,姐姐便再寻好剑来,以报断剑之仇,若是折不断,那么姐姐便遂了六哥的心意……”你们看这样可好?徐三少可谓是煞费苦心,为了给楚断魂制造机会,故意说成是折不断剑,便让徐泷儿遂了楚断魂的心意。这剑断不断自然是在楚断魂的控制之下,还不是由他来定的吗?

    徐泷儿自然知道那遂了心意是什么意思,不禁面上窘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猛剑上前一剑便刺向了楚断魂,轻声喝道:“看剑——”

    楚断魂眼见剑刃直奔自己而来,隐隐间还带着轻吟之声,侧身一让,指尖轻轻一弹,击在了剑面之上,碧绿软件“嗡!”的一声轻响,却并没有向以往的剑一般被弹飞了出去,而是倒卷而回,朝着楚断魂的手腕卷了过来。

    楚断魂双眼一亮,高声喝道:“好剑!”随即手臂一缩,再次伸出,顺着剑刃卷过的方向打了出去“叮……”剑尖敲击在了剑面之上,一阵剑吟之声响过,剑身一股大力传下,逼得徐泷儿险些弃剑,一连后退了几步这才站稳了身形,恼怒道:“光凭力气大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别以力取之。”还未待楚断魂回话,她便再度冲了上去……

    这边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正欢,而在将军府的后院一厢房之中,徐成正稳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双眼微闭,听着手下一人回禀着什么。

    待那人说完,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声说道:“他果然不是一个富家公子这么简单。消息确切吗?”

    那人行礼道:“回将军,属下可以肯定。”

    徐成年近五十,却看起来像是不到四十之人,五官轮廓如刀削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刚猛之气,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听到肯定的答复后,轻轻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岳少安空有虚名手下居然连此等人才都收拢不住,以至于让他流落到了大理。”

    “将军说的是。”那人轻轻额首,言道:“据属下探查,此人曾经是岳少安的近身侍卫,最早是大宋皇宫的大内高手,在岳少安得势后被大宋皇帝赐予了岳少安,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是岳少安兵败给了杨凡之后,他因有失职之过,受到宋师城的高层排挤,后流落在外,岳少安回到宋师城后不久,此人的家中发生了大火,一家老小尽皆殒命,从此他便没有再回宋师城了。”

    徐成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岳少安当初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面前,却无能救下,必然会迁怒下属,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残杀属下家人,却做的有些过了。这样的人才,他不用,我用……”

    “将军,只是……”那人欲言又止。

    “什么事,但说无妨。”徐成淡淡了一句。

    “是!”那人恭声,道:“只是最近小姐和此人走的有些近,而且,此人来将军府好似也是为了小姐,如此……”

    “无妨,既有真本事,我徐成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不会介意他的出身的。”

    “可是此人化名楚六,并不以真姓名示人,属下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他自以为是个叛主之人,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他既然叫楚六,我们便当他是楚六好了。对了,我让你给泷儿送去的那把剑,送到了吗?”

    “属下昨日下午已经送给了小姐,小姐见到后,爱不释手。”

    徐成哈哈一笑,道:“此剑哪是我年轻时一高人所增,剑本是极品好剑,只可惜剑身轻了些,不能用于战场厮杀。现在给了泷儿正合她用,我倒要看看,这个楚六能将此剑也折断吗……”

    “此剑其锋利坚韧世间罕见,便是放置不动,也未必能断得了,何况小姐本身武功便是不弱。那楚六不伤在小姐的剑下便算是好的了。折断是万万不能的,将军放心吧……”

    徐成微微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他自以为已经将这个楚六的来历全部了若指掌,却不知这是卓岩费尽心机给他设下的套。自从岳少安回到宋师城后,卓岩便多方打探唐正的下落,但是一直也没有音信。这一次给楚断魂制造假身份的时候,他便将唐正的身份做了一番安排给了楚断魂,而且,还在城中作出了一番假象,将唐正的房屋烧毁,里面的尸体当然不是唐正家人的。唐正的家人现在已经被接到了宋师府中,绝对无人知晓……

    徐成本就是军武出身,擅长的是排兵布阵,阵前对垒,对于这种细致活当然没有监察司专业,因此,在卓岩周密的安排下,徐成的人很顺利地便查处了“楚六的身世”。使得徐成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将这个假唐正当做真楚六来收为己用,如此却一步步地落入到岳少安摆好的棋局里了,假以时日,他便是想要跳出来,也是再无可能了……

第689章 凝聚人心

    秋雨绵绵的天气最是令人烦躁,好似云彩在轻声哭泣一般,雨水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看在感伤人的眼中,不免引来几声轻叹。不过,宋师城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大战的阴影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远去,街道之上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只是清风漫雨的坡山之上却是异常沉闷,行人往来下居然没有丝毫杂乱之音,偶尔有些声音也是低声呜咽之声。坡山这个本以石头和泥土堆积而成的小丘,若是放在往年,下雨的时候断然是没人到此的。因为此处山体不牢,一经雨水浸泡便有塌方,本是危险之地,不过,在英雄冢建到此处后,岳少安便命人将整个坡山整修过了。坡山并不是很大,因此,在周围置放一些山石,移植一些树木花草便可防止塌方,工程量并不是很大,在前不久已然完成。

    行走在白石砌成的阶梯上,岳少安面色肃穆不言,这一次祭奠活动是岳少安亲自组织着,除了巡防的士兵外,其他人都可以自愿参加,如此,在岳少安身后,不单百官随行,而且还有许多士兵和百姓,人群排成了一条长龙不知延伸几许,登高瞭望都看不到尽头。

    现在距离当初大战之时已经半年有余,半年多来,岳少安一直都想前来祭奠一下他们,只是公务繁忙,大理那边又不得他抽身,故而才未能如愿。这一次,对攻去大理的计划,基本已经定下。之后的每一步都要慢慢去走了,一时也急不来,他终于可以抽身来祭奠一番了。

    岳少安当先而行,身后卓岩、文成方、张横、牛仁、曹子桓、朱重一……等文臣武将分四列排开,朝着峰上而去。

    那一块有山石砌成的巨大墓碑上面写着三个并不好看的大字“英雄冢”。三个字是岳少安亲手所书,这一次他特意让朱重一给他做了一支硬笔,故而虽与书法沾不上边,但已然正常了许多。

    岳少安来到石碑前面,抬手让身旁的侍从将雨伞拿开,结过已经点好的香烛亲自插了上去,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在身后的文武官员随即跟着跪了下去,如此一来,下跪的人就好比被风吹过的稻草一般,跪了下来。一时间哭声响起,几里之外都能听的清楚,悲凉的情绪随之蔓延而去,热闹的宋师城恍似被下了禁令一般,顷刻间便沉默了下来……

    祭奠完毕后,岳少安额前的泥印犹在,并不拭去,就如此返回了宋师府,一路之上,他所经之处,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们都由衷地行礼。有的士兵甚至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普通士兵战士,如皇帝般的主子会亲自行大礼。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荣耀,虽然岳少安只是沉默着从他们身旁行过,但此刻额头上的泥印却比洋洋洒洒几万言的豪言壮语更能服人。由此,宋师城因大战埋下的阴霾之气,从这一刻起,已经完消失了……

    事后文臣们为岳少安歌功颂德,大肆抒写各类诗词。待到这些传到岳少安耳朵里后,他却很是不高兴,将文臣们招集了起来,告诉他们不许在给自己写这类挂高帽的东西,真正该歌颂的是那些士兵和宋师城被围困时帮忙守城的百姓们,他们才是宋师城的根本。

    虽然岳少安此举有些人认为帝师这是在故作谦虚,依旧抒写着,不过,更多的人却觉得岳少安是真诚的,尤其是士兵们和百姓们,对他更是信服的厉害。待到一篇篇本来该歌颂“帝师”的改为了歌颂士兵英武和百姓忠勇之时,他们更是觉得给这样的主子卖命,即便战事,也算是值得。

    其实,百姓和士兵们的要求并不多,他们那时守城很多人也是为了自己,因为现在的宋师城已经不是当初刚刚建立之时的宋师城了。许多士兵都已经在这里按了家,而且很多新兵都是直接从城中招募的,所以,保城就是保家。但是,如果将他们自这种保家的情绪升华一下,那么便是忠君了,当然,这个君绝对不是杭州城中那个身披龙袍的皇帝,而是住在宋师府中的宋师——岳少安。

    在这件事时候,卓岩更是调集了监察司的各处秘密人员,大肆的宣扬此事,而且那些秘密人员更是发挥自己的强项,将岳少安传的神乎其神,几乎成一个爱家、爱民、爱兵、高尚、重情重义、仁慈,对坏人却决不手软……总之这样的人似乎只有天上应该有,人间绝对难见着的那种完美类型……

    岳少安对此事自然是知晓的,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弄虚作假,鼓动人心的人。但是,现在他身份已经不同,身在其位,有的时候,该用的手段还是要用的。当然,去祭奠战死的士兵,却是出自他真情实意的,至于后续的手段,岳少安也没有吩咐,但卓岩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将相之才,自然自己该怎么将事情办圆满。

    由此之后,宋师城的人心才算是凝聚到了一起。而卓岩也明白,岳少安如此凝聚军心民心,看来对大理用兵之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此事没过多久,便向各个方面传了出去。首先是大宋的皇帝,他得知消息后,许久无言,那被疾病纠缠的身体到现在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只是那双眼睛还透着睿智的神色。

    当夜,他便将万寒生招进了宫中,两人密谈到半夜,万寒生这才离去,此后,大宋的各路兵马全部做了调动,在宋师城以南的广南西路兵马全部掉回,紧贴在了宋师城北边方向,就连一直驻守在特磨道,以防大理的兵马也抽调而走,只留下了一个行政官员和一干衙役来治理着当地。

    皇帝从这里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岳少安打算用兵了,不过,岳少安具体对谁用兵,他还猜不透。所以,他不会贸然招惹岳少安,却也不得不防,至于宋师城以南的地方,那里本来就与大理的最宁府紧挨着,防的便是大理。但是,不管岳少安对谁用兵,大宋也没有必要在守着这一块地皮了。

    这里是宋师城的后方,当初皇帝之所以没有动用这里的兵力,一来,自己手上已经集结了十几万大军,在他看来,对付岳少安一个的宋师城已经足够了。二来,他还要防备大理突发奇兵前来营救岳少安。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岳少安若是对大宋开战,那么他最有可能的便是先攻去广南西路这一块,以绝后患,若是自己主动撤军的话,那么,防备大理的便该是岳少安自己了,到时候,光是这一块空虚之地,便可留住他至少三万大军,这对自己是有利的。

    而岳少安如果对大理用兵,那么这里便更有必要让开道路,好让岳少安出兵了。至于到时候大理和岳少安谁胜谁败,那么对自己来说,都可以做到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北边的杨凡,皇帝现在还不想动他,因为动他便会伤及自己的根本,从而使得该得利的时候自己却无力为之。但是,不动他的话,只要将宋师城这一块肉刺拔掉,或者将大理版图收拢,到时候杨凡便是真有反意也不敢反了。

    皇帝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杨凡就不敢动,也不敢反,他只能借着抵御金兵的借口来固守汴梁。而皇帝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他相信自己还是能活几年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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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介绍:
千年难遇千年遇,一夜思春一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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