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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宋师txt下载     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90章 比武招亲

    北面的杨凡接到消息的时间比皇帝略晚一些,在姚方回来之后,他自以为自己对岳少安十分了解,知道岳少安现在必定不回来攻打他,再说,再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杀了岳少安两个女人。岳少安当初之所以会如此气愤,这里面参杂着许多的原因,绝对不单单是死了两个女子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岳少安的面前杀了他的女人,这让他颜面扫地,故而才会作出那种过激的反应。

    现在自己不单送给了他女人,而且还将十万担粮食送与了他,这种连同面子和里子都还给了他的举动,必然会让他抛弃仇恨的。

    杨凡这样想着,心中安定不少。但是,对于岳少安的举动,他还是有些捉摸不定,急派探子赴宋师城打探情况,而且一边调正防务,一边还是皇帝上书示好,争取从各个方面做好准备。

    而大理皇帝段易明得知消息之时,也同时得知了大宋皇帝调兵遣将的事,再加上监察司的刻意调整和泄漏,摆在段易明案头的便是各处动向全部都有了。

    经过分析,加之先前与高崇谈判的先入主见,段易明很果断地将大宋调防和杨凡调防的事认为成了岳少安对大宋起兵的先照。不由得心情大好,不过,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大宋和杨凡那边的消息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大理的情报部门并不十分发达,能办出如此效率之高的事,也让他心中没底,对消息的准确性产生了些许怀疑。便又派自己的心腹前去探查了……

    段易明的举动自然瞒不过监察司的耳目,事实上,自从岳少安决定对大理用兵之时,卓岩便将对大理这边情报当做监察司的第一要务,即便是大理皇宫大内,段易明身边的当红太监,都有买通者。故而,岳少安这边自然不怕他去求证,毕竟透露给他的消息都是真实的。

    段易明这边忙碌着。身在大理境内的楚断魂这几日却是头疼无比,当日与徐泷儿交手,他不禁升起了爱剑之意,故而初初留手不忍折断,那曾晓得徐泷儿得势不让人,大有一雪前耻之意,出招中一招快是一招,这让楚断魂不由得的心头火起,连进几步,手掌在徐泷儿的手腕一磕,便将她的剑夺了过来。

    随后,楚断魂将剑反手甩还给了徐泷儿,冷声说道:“如此好剑徐小姐应该爱惜,怎地这般咄咄逼人?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再过来了。”

    徐泷儿脸色难看至极,厉声道:“楚六,你别以为你不折断剑,本姑娘便会对你另眼相看,有本事你便折断了它。”说着,再次递剑而上,直奔楚断魂刺来。其实通过这些日子每日缠斗,徐泷儿对楚断魂已经有了几分好感。楚断魂本身长相不难看,而且身材高大,又博学多才,相处这么久,徐泷儿对他有好感也熟人之常情。本来徐三少提议折不断剑便让徐泷儿随了他的心愿,徐泷儿见又刻意留手,心中还有些暗喜,然而,这一切都让他那句“不要再来过来”给破坏掉了。

    在徐泷儿相逼之下,楚断魂勃然而怒,右手猛地捏紧腰间系扣骤然抽出了一把通体乳白的薄刃软件,两剑相交一阵火花四溅,待到停下之时,两柄软件已经完缠绕在了一起。徐泷儿臂膀用力,将自己的剑蓦然抽回,只听几声脆鸣,那碧绿色的软件居然寸寸断裂,而楚断魂手中的剑却是完好无损,轻声低吟着,好似在骄傲的鸣叫一般。

    徐泷儿再一次哭着离去了,但是,这一次与第一次不同,从这一天起,徐泷儿便再也没来找过楚断魂。起先的一两天楚断魂还觉得清静了不少,浑身为之一松,但是,日子久了,便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的他又恢复了每日清晨练剑的习惯,但是,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自己好似丢了些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徐三少看着他这幅样子,微微摇头,轻声叹道:“唉,你这是何苦呢?自作自受,我姐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日你若是说几句好话,我看呐,现在你们就应该练那鸳鸯戏水剑了……”

    楚断魂眉头一皱,道:“你今日很清闲吗?不用背诗了?”

    “你你已经用你这张臭脸对了我几天了?”徐三少没好气地道:“大好的诗性也给你搅和没了。我说你这个人也真怪,哄女人嘛,说句好话又不会掉一块肉,你说你,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楚断魂一剑将身旁的花枝斩飞了出去,一扭头,道:“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哎哎……你快停下……”徐三少几步跑上前来,挡在了他的身前,心疼地将地上的残花拣了起来,道:“我的六哥哎,你心情不好也不要用我的花出气好吧?他们可没有招惹你。”

    楚断魂闷闷不乐地收回了剑,这些天他也反思过了,确定自己对徐泷儿已有爱慕之意,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任务是要刺杀徐成,他便将这件心思强压了回去。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误了徐泷儿一生,到时候自己一出手,那么不管是和徐泷儿,还是和徐三少都成了杀父仇人。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种情况是不可调和的……

    楚断魂正想着,忽然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道:“三少爷,三少爷,不好了……”

    徐三少抬起了头,微微蹙眉,道:“慌什么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丫鬟几步上前喘息了一声,道:“三少爷,将军在比武场设下了擂台,给小姐择婿了。军中将领大多都已经前来,只要是三十五岁以下者,还未娶亲者皆可啊……”

    “什么时候的事?”徐三少猛愣,感觉自己的爹是不是疯了,堂堂上将,怎地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还弄了个比武招亲?中间不会搞个什么胸口碎大石的即兴节目吧?

    “已经比了十日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到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两人,待会儿就要比试了。”

    “什么?”徐三少这次真的傻了,自己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他急忙就往比武场跑去,跑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鞋丢了一只在后面,便又返身而回,怒声道:“这么大的事,我怎点都不知晓?”

    “是小姐让将军下了命令,不许让你知晓。奴婢看到小姐整日以泪洗面,这才忍不住偷偷跑来的。三少爷,您快去吧,现在去阻止兴趣还来得及……”

    “来得及个屁!”徐三少有些怒了,大声喝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是小姐自己……”丫鬟的话语中已经带了些许哭腔。

    徐三少猛地折返了回来,匆匆穿上了鞋子,狠狠地盯着楚断魂道:“楚六,你去不去?”

    楚断魂怔怔出神,一眼不发……

    徐三少咬了咬牙没有理会与他,快步朝着远去跑了出去……

第691章 那一剑的风情

    比武场中,两员武将厮杀的正欢,两人都是那种生的比较粗旷之人。泡吧人使用刀,一人使一杆槊,战马驰骋中,相互之间你来我往,兵刃碰撞之声犹如深山寺庙中的钟声一般,远远传来,震得耳膜发麻。徐三少匆匆而来,看着场中的两人灰头土脸,其中一个胡子就如同钢针般根根扎在脸上,瞪起眼来,那眼眶里能放进去一颗鸡蛋,好不吓人。而另一个相对这个好了一些,面上倒也没有蓄胡须,可那一对小眼睛大嘴,怎么看怎么别扭。

    瞅着场中这两人,徐三少的汗就下来了,心中不禁替他的姐姐担心起来,姐啊,你就是看不上楚六也不用这般做贱自己吧。这两位长得已经超出了你弟弟我的想象力啊,你给我找个这样的姐夫,我做梦都能吓醒。不过,你应该从此连梦都不用做了,有这样的人躺在身边还能睡得着?

    徐三少紧赶慢赶,等到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战在了一处,他想要阻拦已经是不成了。现在的希望就是自己那稳坐在高处的老爹了。他也不耽搁,快步便跑到了高台之上,一路上也不理会给他行礼之人。那些人虽不知今日三少爷怎地如此反常,不过,见他如此急色,想来有要事,便没有往心里去。

    徐三少来到徐成身旁之时,刚要说话,徐成却缓缓地转过了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徐三少知道这是老爹在责怪他没有按照老爹说的那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果然,他还未说话,徐成便开口了,只见他虎眉微蹙,道:“身为男儿,便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这般毛毛躁躁如何能成大事?”

    若是平日,徐三少自然是恭听着教诲,可是现在,泰山崩不崩干他屁事。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做梦,哦……不,自己姐姐的终身幸福的大事,那里还能表现出平日里的涵养来。故而,他并未理会老爹的教训,而是急切道:“爹啊,您怎么能给姐姐比武招亲呢。这、这不是要毁了她吗?”

    徐成面色一沉,道:“我军中将士个个英雄,怎地便毁了你姐姐一生了?叫你断文识字,却没让你沾染那些书生义气,我便是草莽出身,你怎看轻他们?”

    徐三少知道老爹初初都呵护着部下,这才使得军心如铁。可他现在却不做理会,又道:“可是即便他们个个是英雄,也得我姐姐喜欢不是?”

    “你又不是泷儿怎地知道他就不喜欢?”徐成沉着脸道。

    “您看她的样子像是喜欢么?”徐三少气恼地伸手一只,只见站在不远处的徐泷儿面脸凄楚之色,眸中隐隐含泪,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喜不喜欢。

    而徐成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淡然道:“要做我徐家之人,便得言出必行。泷儿虽是女子,却也是徐家的种,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即使不愿意,也是他自己的事。怪不得别人,你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吗?若是这样,你便不必多言了。”

    徐三少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徐成的目光制止住了。他不由得朝站在父亲右侧的大哥往了过去。然而,他这位大哥的性情粗狂而自负,对于这些男女之事向来都不看重,而且他常年在军中,自己那副架势与场中两人的气质也差不少许,自然不会觉得两人有什么不妥。接触到他的眼神后,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自动过滤了过去。

    徐三少面露失望之色,又朝场中望去,只见两人越战越勇,若是其中一个落败的话,此事便已经成定居,到时候即便姐姐不愿意出言反对,恐怕老爹都会将她真的嫁出去的。一时间,他心中生出了几分无力之感,一连苦涩,却不知该怎办才好了。

    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来到了他的身旁,轻声唤了一句:“三少爷……”

    徐三少扭头一看,只见先前站在老爹左侧的谋士宋程甫朝自己走了过来。徐三少对此人并不陌生,宋程甫是徐成手下第一智囊,徐成一直待他都兄弟一般。平日里徐三少对他也很是尊敬,眼见是他,不由得的双眼一亮,以此人的智谋兴许能够帮得到自己。便微微施礼,道:“宋先生,有何指教?”

    宋程甫行的近了些,才道:“指教倒是不敢当,不过,三少爷。老夫曾听闻小姐是为了和你的好友楚六赌气这才要比武招亲,而且据说那楚六也是智勇皆备,你何不请那楚六前来比武?”

    徐三少听罢,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暗,苦笑一声,道:“宋先生有所不知,那楚六和我姐姐是一个脾气。两人闹成这般光景我原也想不到。现在姐姐明显是给他难看,他如何肯来?”

    宋程甫捏着胡须微微一笑,道:“不试试,怎能知道?”

    “不瞒宋先生,先前那丫鬟前去传话之时,他也在身旁,若是要来的话,他现在早已经到了。”说着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了一声。

    宋程甫听罢,眉头一抬,道:“倘若如此的话,这事便不好办了。”

    “先生快教教我,我不能看着姐姐把自己一声就此毁掉啊。”徐三少有些急切道。

    “这个……”宋程甫想了想,轻轻一招手,道:“三少爷请随我来……”说罢,率先朝着徐成身后一处僻静之地行去。徐三少急忙追了上去。

    待到两人停下,宋程甫朝两旁望了望眼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压低了嗓音,道:“三少爷,现在你去求将军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既然那楚六不来,那么,你只能求让小姐自己收回成命了。不然的话,将军纵使不愿意,也不能失信于众将的。”

    “可是以我爹那性子,即便姐姐反悔了。他能答应吗?”徐三少有些心中没底道。

    宋程甫轻声笑道:“此事便要看闹到什么地步了,若是小姐到时候抵死不从,那么即便将军不同意。难道身为将军的部下,他们会行此逼死小姐之举吗?再说,将军可是十分疼爱小姐的,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毁去自己一生呢?”

    “我爹他真的会同意?”徐三少有些惊疑不定。

    宋程甫伏在徐三少的耳朵上又道:“你以为你们怎么会九天都没有得到消息,到了第十天便有人去送信了?那是因为前九天在三少爷的院外将军早已经派人守的水泄不通。直到今日方才撤去……”

    “啊——”徐三少猛惊:“有此等事?我怎点也不知晓?”

    宋程甫道:“三少爷平日间便不出门这几日书房之中突然多了那么多孤本,自然更不会出门了。而那楚六这几日又失魂落魄,整日只顾练剑,侍候你们两人的下人又被刻意绝了信息,你们怎能知晓?”

    “我说我爹怎么突然给我送来这么多,原来……”

    “嘘……”看着吃惊地瞪大双眼的徐三少,宋程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三少爷,此事断然不可为外人知晓,知道吗?包括你那好友楚六……”

    “莫非是我爹早已经知道了姐姐和楚六的事,是故意如此逼楚六出来吗?”徐三少心中惊骇莫名。

    宋程甫点了点头,道:“人在情急之下才会作出他做想做的事来。若是给他时间考虑的话,或许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便会有了利弊关系在内了。所以……三少爷,你明白了吗?”

    徐三少重重地嗯了一声,却有惊声道:“可是,若那楚六不来,我姐姐怎么办?我们两个是同时得到消息的,我现在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那里有他的影子。若是他当真不来,我姐姐难道就要嫁给比武胜者了吗?”

    宋程甫轻声一叹,道:“所以,三少爷现在才应该去找小姐,劝一劝她……”

    “多谢先生。”徐三少深施了一礼。

    宋程甫微一摆手,道:“三少爷快去吧,迟则生变……”

    徐三少不再客气,疾步朝着徐泷儿跑了过去。来到她身边,当即便怒气冲冲地道:“徐泷儿,你疯了不成?”

    徐泷儿微微一惊,扭头看清是自己的弟弟,便又转过了头去,不做理会。

    徐三少真的有些生气了,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赌气,若是那场中有一个人胜了,你想不嫁都不成了……”

    徐泷儿不说话。

    徐三少又道:“我的傻姐姐,你当真打算嫁给他们其中一个吗?那你这一声便毁了……”

    “大不了一死便是!”徐泷儿终于开口了,但是出言便是如此决绝之语。

    徐三少怒道:“死死死,一个死字就什么都有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徐三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场中一阵哗然之声,让他和徐泷儿两人都不由的朝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场中激战的两人到现在已经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其中一持刀那人的兵器已经被另一人打飞了出去,胜负也就是在顷刻之间便见分晓了。

    “姐姐,快做决断吧。迟了就晚了……”徐三少的话很明白,在没有结果的时候反悔毕竟不是针对的某个人,若是等出了结果,那么此事便有针对个人之嫌,便不好办了。他说着扭头朝徐泷儿望了过去……

    “苍啷——”

    一道寒光伴着一声利剑出鞘的声响,徐泷儿却是手持长剑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一道樱红之色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徐三少整个人都吓傻了,他本想教自己的姐姐装作寻死腻活以便蒙混过去。可自己的话还没说出来啊,而且姐姐这架势那里是装的,分明就是真的,他的脑子根本就来不及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便牢牢地抓住了剑刃,大声叫道:“姐姐,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场中持槊的那人一槊砸下,另一人称手的兵器已经没了,手中此刻正提着一把佩剑,剑刃碰那槊便如同是腊做的一般,瞬间断做了几截。还在那人似乎不愿下杀手,砸断了佩剑之后,却径直砸向了战马,而没有砸人。

    战马被击中之后,悲鸣一声,便软软地朝地面之上倒了下去。徐泷儿眼中一阵绝望,双眼一闭,剑虽被徐三少握着,她的脖子却是由自己控制的,脖子向前一推,便朝剑刃上划去……

    就在此刻,徐三少大声叫了起来:“姐姐,快看啊,快看……六哥来了,六哥来了……”

    徐泷儿霍然睁开了双眼,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利箭一般骤然从远处飞落至了场中,一把乳白色的软剑在空中轻轻一荡,便是一阵轻吟之声,他的出现,完全的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徐泷儿心中一喜,握在剑上的手微微一松,眼眶中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去。整个人软软地摔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那一道细细的伤口正缓缓地渗着丝丝鲜血……

第692章 变道

    那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场中之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包括场中的两人,偌大的一个比武场只省下了战马的悲鸣声,伴着款款下落的身影和剑鸣声,着实吸引人的眼球。

    场中之人虽部寂静了下来,但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被惊呆了,对那突如其来的人影,惊为天人;有的却是在发愣,不知道那里跑出来这么一个愣头青。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场中那持槊的男子,只见他面上那如钢针般倒扎着的胡须全部倒竖而起,鸡蛋眼再度瞪起,单看那臂膀上的肌肉就知道这位仁兄是以为力量型的选手。事实上刚才的交战中,他也是如此表现的,槊本是一种长矛,用法是以刺、挑、削……等为主,而这位仁兄在方才交战之中却是一路用砸的,硬生生地将一匹战马砸爬了下去,其力量可见一斑。

    本来他已经取胜,眼看着就能抱着将军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入洞房了。却没突然冒出的这厮给打乱了局面,这让他很是恼怒。扯起嗓子便是一声大喝:“呔!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楚断魂的出现如此引人瞩目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作为一个杀手,他从来都不喜欢抛头露面,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方才随着徐三少之后来到这里之时,他也是决定静观其变,不予出手的。可是眼见那鸡蛋眼马上便要取胜,心中不知怎团怒火不由控制地便升腾了起来,当下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就冲了出来。

    此刻骑虎难下,再想撤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没有了退路,他反而坦然了。对于他来说,没有退路的环境其实并不陌生,反而很是熟悉。从他随师傅学艺之时,便经历过无数次没有退路的事,这种情况早已经习惯了。

    相比起以前的种种,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听着对方发问,他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我是来揍人的。”

    “懒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鸡蛋眼听了这话,就好似在已经怒火中烧的胸腹中又添了瓢火油一般,怒火更加旺盛了起来,将手中那粗壮的大槊一甩,槊头上的铁环“嘩楞楞……”一阵响动,其气势十足,恍似一槊下去,便能将眼前的人拍成两半一般。

    楚断魂看着他,作为职业习惯,他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对方这杆槊与常见的那种木杆铁头不同,这槊整个都是黑黝黝的,阵阵发凉,显然连槊杆都是精铁打造,再看那如同小孩胳膊般粗细的槊杆和比一般槊大上许多槊头,便知道此人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力气绝对小不了……

    不过,楚断魂在来次之前已经和章初三教过了手,若论力气,恐怕这天下能比得上章初三的没几人,那几百斤的斧头都能如臂使指。眼前这杆大槊撑死也就百十来斤,面对这样的对手,楚断魂的力气便是不如,却也不会如同对上章初三时被整个拍飞出去。

    不过,他的黑色单刃剑太过惹眼,早已经被他妥善的藏了起来,现在用的却是早年间得到的一把软剑,此剑虽锋利无比,也算是剑中绝品,只可惜本身没有重量,且不是楚断魂最称手的兵刃。故而,他的战力也要打上几分折扣的。不过楚断魂在第一次随岳少安返宋师城之时,曾与柳伯南同乘一车,多日相处。柳伯南虽然在无名榜上排名第十,但是若单论软剑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的第一。与柳伯南相处的时日虽短,楚断魂却也受益匪浅,再加之他本身用的便是剑,一通百通,现在在软剑的上的功夫却也不差。

    故而,面对着面前的壮汉,楚断魂显得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一幕落在徐成的眼中,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对楚六的信息十分了解,对于他的长相身手也都让手下之人仔细探查过。但是见到本人,这还是第一次,别人也许看不出楚断魂那一身杀气的恐怖,但是,他却明白,虽说这里大多都是战场厮杀的悍将,杀人也不在少数,这倒是并算不得什么,不过,令徐成吃惊的是,那人刚出场时是一身的杀气,现在反而全部内敛,整个人平静如斯,竟是隐隐还透着几分书生气息。这种人,他生平仅见,对于自己的决定不由得又肯定了几分,嘴角处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容。

    “将军,这楚六恐怕不是乌将军的对手啊。”在徐成身旁的宋程甫有些担心道。

    “哦?”徐成扭头向他望了过来:“何以见得?”

    宋程甫伸手一指,道:“您看,乌将军手中的槊最起码也有百十多斤重,而他手中只有一柄软剑,这重槊对软剑,如此怎能抵挡?再说,根据我们的情报,他追随岳少安之时一直都是用刀的,此刻使剑,兵刃又不称手,加上乌将军是将军帐下数一数二的猛将,这楚六空难取胜啊……”

    徐成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依我看,却不见得。你忘记他先前是那里出身了?乃是大宋皇宫,宋氏大内的侍卫们都管用刀,他使刀却不见得剑术就会差,再说,你忘记了岳少安和柳伯南是好友吗?柳伯南乃是用剑的好手,他既然身为岳少安的贴身侍卫,学得一手软剑之术也并不奇怪。”

    宋程甫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而此刻场中却已经是剑拔弩张,楚断魂软剑在手,眼皮微抬,静立在当场,没有一丝欲要出手的意思。而那鸡蛋眼的乌将军却已是忍耐不住,口中一声大喝,手中之槊犹如出水蛟龙一般,径直奔着楚断魂的前胸刺来。

    这人虽然生的粗旷,出手却并不想外表那般,他有些看不清楚楚断魂的底细,故而,这一招看似凶猛,其中却藏着变招之术,不求有功,只求试探。

    楚断魂侧身一让,手中的软剑轻轻一甩,“嗡……”轻吟传出,剑如灵蛇,颤动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乌将军刺了过去。这一招看似轻松,却是极度危险,因为楚断魂硬着槊尖而去,发力、躲避、刺剑,无一不得拿捏到妙处,稍有不慎便会被那大槊穿胸而过。

    他光以自己的判断便敢如此出招,虽说艺高人胆大,可若是他的判断有误,或者乌将军真如他外表那边一往无前地刺来不留后手的话,他这样激进是断然躲不开那一槊了。

    不过,眼下的结果,显然没有如果。楚断魂的判断是分毫不差的,而那乌将军此刻再想全力出手已然晚了。因为楚断魂已经让过了他的槊头,剑刃几乎削到了他的手指。乌将军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猛将,眼见楚断魂近前,猛咬牙,右腿猛踢马腹,战马吃痛,嘶叫的同时,将身体骤然左移了几寸,如此堪堪躲过了楚断魂的惊魂一剑……

    不过,这也让乌将军惊出了一声冷汗,刚才若是稍稍慢上一点,自己的右手便要变成粪铲了,手指将被削去……

    此刻两人错身而过,楚断魂变成了背对着他,他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出手再不收力,槊尖如虹直奔楚断魂的背心刺出,楚断魂听得身后风声,也不转身,脚下猛踏地面,整个人瞬间跃起了三尺由于,将这致命一击躲了过去……

    然而,危险却不是就此结束,乌将军将一刺不中,便马上改刺为挑,槊头倒撩而起,朝着楚断魂,拦腰挑去。楚断魂早已经防着这一招,身形骤然在空中旋转了起来,差之毫厘般地让过了这一击。只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挑不中后,乌将军大喝一声,双臂猛使力使槊为棍骤然砸落了下来。其威势竟是比先前那一刺一挑都凌厉了许多。看来,这砸才是他的得意之招……

    “呼!!”

    槊杆砸下之时,带着阵阵破空之声。楚断魂现在身在空中无处借力,任谁都不由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就连对他很是有信心的徐成也不由得产生的动摇。

    而楚断魂却一直在等着他这招,前番交手的几招都是为了引他的全力一击。此刻对决便已经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那乌将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砸之下,倘若如此还不奏效的话,那么他将会在这一招后短暂的出现一段后力不济的空档。这个空档虽然短暂,可是足够让楚断魂做很多事情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一击之下,突然,乌将军从心底生出一种上当的感觉,因为还在空中的楚断魂居然对着他笑了,这让他不禁微微一呆。不过,掌中的槊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大力的砸了下去。

    槊刃与软剑终于碰撞到了一起,却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耳闻的金属摩擦之声。楚断魂一只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捏着剑尖,将剑支成了弯弓的形状,滑过了槊刃。与此同时,借力而起,再度超过空中跃起三尺有余,同时双手一松,软剑便如同流星一般骤然飞了出去。

    “啪!”

    剑面击在了战马的头上,剑刃将战马的眼睛刺得鲜血淋漓之后,却巧妙地又朝着楚断魂飞了回来。而那战马因为吃痛,猛地长嘶一声,前脚离地而起,整个马身如同人一般站立了起来。乌将军本就一招用老,有些脱力,如此一来,再男控制住战马。那厚壮的身体“噗通!”一声,便爬在了地上。

    楚断魂右臂伸出,衣袖轻挥下,便握住了剑柄,手腕轻抖,软剑再次发出如同龙吟般的轻鸣,随着声响,他的身影徐徐落下,正好踩在了那槊头之上,软剑的剑尖却已经指在了乌将军的脖子上……

    乌将军等着鸡蛋般的眼睛,眸中满是不甘之色,不过,他却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既然输了便输了,到不会说出什么“我还没有准备好”的胡话来。

    看着他撇过了头去,楚断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缓缓地收回了软剑,剑影一闪,便又插回到了腰带自上。

    知道这个时候,方才被乌将军砸倒战马的那人才将被马身压住的腿抽了出来。他看着两人怔怔发愣,这一切说起来虽长,但是真实情况却直如电光火石一般,只是短短的瞬间便结束了……

    徐成长身而起,双掌轻轻拍了起来,喊了一声,道:“好!”

    徐成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欢呼声骤然响起,声音飘出远震数里,每个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虽然不认识楚断魂,但是大多都是发自内心地赞扬着,便是那些与乌将军交好的人也因徐成的率先叫好而喊起了好来。

    楚断魂轻轻一报拳,道:“承让……”说罢大步朝着比武场边行去,在那里,徐三少正焦急地朝着他使劲地挥着手。

    楚断魂本打算与徐三少打一声招呼便离开,忽地看到徐三少怀中的徐泷儿,不禁便是一呆,急忙快步跑了过去。来到近前一看,徐泷儿脖子上那道刺目的殷红血迹份外地惊心。他不由得方寸大乱,惊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你还说。”徐三少怒道:“若不是你,姐姐能自杀吗?她若是有了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徐三少的嗓门极高,顿时将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方才被场中情景吸引住目光的宋程甫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教小姐寻死的是他,若是小姐真有个什么好歹,自己这里也脱不了干系。他来不及与徐成细说,便高声唤着医官,同时让人赶紧地将徐泷儿送回了房中……

    楚断魂怔怔地望着一干人将徐泷儿抬走,整个人呆呆地立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三少本来已经跟着人跑了出去,扭头一看,他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回头怒喝道:“楚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还杵在那干吗?赶紧过来……”

    楚断魂听闻徐三少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咬了咬牙,猛足追了上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山道之上,将山石洗的异常白净。岳少安给金茂下达了劫粮的命令后,金茂便早已经准备好,埋伏在了事先探查好的路线之上。他们已经在这里静等了十日有余,但是运粮队却迟迟不来,斥候已经派出了不下百人,方圆百里的地方搜寻没有发现之后,便又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了三百多里,不过,范围阔达,效率便相对慢了下来。

    从昨夜淋雨到现在,金茂都没有一点消息,心中不禁疑云重重,不知那里出了问题。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第一波斥候终于返了回来。金茂急忙将他叫了过来,急切都问道:“可有消息?”

    “回、回将军……”斥候气息都没有喘匀便行礼回禀,金茂急忙扶住了他,示意他不必多礼,赶紧说正事,斥候点了点头,继续道:“属下带了四个兄弟一直像西南方行出了两百七十多里,这才发现了大理的运粮队。不过,他们所行的路线却和咱们事先得知的不一样……”

    “你们在那里见着他们,他们又是从那里个方向而行?”金茂问出之后,又怕斥候口说有误,便唤人拿了一张地图来,摊开了让斥候指给他看,待斥候确认了地方之后,金茂眉头紧张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双眼猛地盯在了地图之上,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沉关岭——”

    洪猛在他一旁也在苦苦思索着,听到他的话音之后,大点其头,道:“不错,是沉关岭。走沉关岭行袂谷,便可直达柳县,然后转而到达宋师城。没想到他们会走这条路,当真是让人想不啊。可大理对我们放出风声说是从这边走,难不成他们已经开始在防备我们了?”

    金茂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若是对我们有了防备,大理怎会还派人送粮,至于我们现在的兵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若是说运粮队怕了以前的白虎寨,那更是个笑话……依我看,这运粮管定然是个谨慎之人,他故布疑阵,只是想让粮食安全送达罢了。”

    “若是果真如此,倒无大碍。”洪猛点了点头,道:“那沉关岭是道路狭窄,两旁多山石怪木倒是比这里适合行着劫道之事。我们距离沉关岭只有一人的路程,而运粮队带着辎重自然会行慢许多。我们现在赶过去却是绰绰有余了。”

    “不。”金茂又摇头,道:“洪将军,你这么说却是大错特错了。我们赶去沉关岭是要比对方快上一些,可你别忘了,我们的斥候返回之时,他们也在行进,所以,他们与我们相差的时间最多不会多过半日,而且我们对沉关岭也只是一个大概的了解,具体怎么排兵布阵,还得去看过才知晓,故而,我们的时间其实很紧啊……”

    洪猛听罢,自己又仔细一想,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道:“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我和你先去那边探查一番,让章将军带军随后而来,这样便可节省不少时间了。”金茂想了想道。

    “老子不带兵!”然而,金茂的话音刚落,章初三便来了这么一嗓子:“让老洪带兵好了,老金啊,你便带俺老章去吧。在这里带着他们赶路,还不烦出个鸟来……”

    金茂眼见章初三如此,知道他这人的性子不劝半晌绝难回头,自己现在最缺少的便是时间,那里能和他耗嘴皮子。不过,洪猛却是不能留下,因为洪猛的轻身功夫比较好,勘察地形的时候,一些险要的地方却要依靠与他,故而,他必须是带着的。金茂目光从众人扫过,最后落在了与尚三虎站在一起的一个青年将领身上,这人将刘文才,是从宋师城调过来的,以前只是一个押官,被金茂提拔成了指挥使。

    金茂对他也做过多方考察,知道这人是一个将才,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喊道:“刘文才……”

    刘文才急忙上前行礼。

    金茂高声说道:“我和章将军、洪将军先去勘察地形,你带着大军随后赶来,急着,路上不可耽搁,越来越好!”

    “是——”刘文才高声地答应了一声,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金茂交代好了这边的事,便和章初三、洪猛三人急冲冲地朝着沉关岭奔去……

第694章 密计

    沉关岭,地处石城郡中部偏南,落蒙山左翼。段易明虽与高崇谈判之时答应了他要从石城郡出粮,不过,事实上显然不是如此行动的。这些也在岳少安的意料之内,自然不会揪着此事不放。这次突改运粮路线虽使得金茂手忙脚乱,却也别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金茂、洪猛、章初三,三人带着几个亲卫用了半日时间终于赶到了沉关岭。一入岭前,便是一片平坦之地,分两条道路,一条通沉关岭的小道,另一条却是绕过了沉关岭的大路。小道虽然难行些,但是胜在近。大路虽无险,却是方圆五十里都是一马平川,不适合队伍藏匿形迹,而且从那边走便得南下饶道最宁府,出了大理境内也不能直达宋师城管辖之地,还得行过一段大宋的地界才能转而到达宋师城。

    金茂早在来之前便对两跳道路都做过了了解,故而,他断定那运粮队绝对不会行此路。

    三人策马而上,径直朝着沉关岭深处行去,来到领下,那一条蜿蜒崎岖,只能通过一车之地的道路便出现在了眼前。

    金茂左右看了看此地大多都是泥土沙石之路,大队人马行过必然留下痕迹。这让他好不头疼,从先前的运粮队的举动,他便判定出对方的运粮管是一个谨慎之人,若是让他发现了大队人马的足迹,那么,他绝对不会朝着这里行进了。一时间,金茂烦心不已,原以为此事不会再出波折,却没想到这一场小雨让一切都变得又困难了起来。

    望着险峻的沉关岭,金茂停了下来。洪猛也看出了他的顾虑,不由得也低下了头去,露出思索之色。还是没心没肺的人活的比较快意,憨直的章初三便没有什么烦恼,眼瞅着沉关岭比他占山之时的青山都不逞多让,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回头一看两人都停了下来,便扯起嗓子道:“嗨,你们两个怎么不走了?”

    正在苦思对策的金茂没工夫理会他,洪猛白了他一眼,道:“咱们是来查看地形的,又不是游山玩水的,你叫唤个甚?”

    “怎么?”章初三牛眼一睁,道:“查看地形不得上去查看啊,你们站在这里能看出个屁来?”

    能看出屁,那是神人……洪猛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有心与他争执几句,想了想后,却又忍住了没说。正在这时,忽然一块碎石从一旁的高处直飞而下,“嗖!”的一声,便正中金茂的头顶,“梆——”石子和头盔之间的金属碰撞之声远远传出,在山间回荡几许,这才隐去……

    章初三猛地抬起了头,只见头顶处几丈高的地方爬着一个小孩,哈哈大乐着,又是一块石头扔了下来,这一次却是直奔章初三而来。章初三大手一挥将石子打开,怒声骂道:“那里来的野崽子,来人啊,给老子上去把他砍咯……”

    金茂正在苦思冥想,被这一石子砸下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忙抬手,道:“慢!”

    章初三可以不鸟金茂这个主将,那是因为他资格老,但是随从们却将品阶分的很清楚,听到金茂的话音便急忙停了下来。

    章初三有些不满,道:“老金,你这是什么意思?”

    “章将军,此子杀不得。”

    “为何?”章初三瞪着眼睛,道:“老子什么人没杀过,怎么年纪小便可以肆意妄为吗?即便不杀他,也得教训一下,要不然这小子下次再碰到人还不往人头上拉屎屙尿啊?”

    “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此子有妙用啊……”

    “妙用个鸟……”章初三甩了甩膀子大大咧咧地道:“身为主将,被一个孩童砸了脑袋。让兄弟脸上如何能有光彩?这般下去,哪天被人取了脑袋也不知道吧……”

    章初三的话说的有些过分,若是平日,洪猛早已经站出来堵他的嘴了。不过,眼下这情景洪猛自己看了也觉得金茂做的有些窝囊,便没有开口劝阻。

    金茂听着章初三的污言秽语,也不生气,只是轻声笑了笑,道:“章将军却莫生气,得到这一仗立下了公,小弟便将珍藏的几坛好酒送与你可好?”

    “此言当真?”提起了酒,章初三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早在金茂接令打算来此之前,便已经对章初三和洪猛的性格有所了解了。他也知道自己在宋师城没有什么资历,想要让这两位猛将听自己号令,光凭岳少安给的一道兵符却是不行,也许洪猛还可以口服心不服地听他调遣。但是这位章将军可是军中出了名个猛人,在宋师城只听岳少安一人的话,下面的将领中,也就张横和牛仁这种最初便追随着岳少安从低层一直爬上的猛将可以管得了他。至于其他人,那可是一点都使唤不动他。

    因此,在章初三的身上他更是下足了功夫,知道章初三好酒,临行前使人出了血本买来了几坛好酒,刚来之时便送了章初三一坛,还有几坛一直在那里放着,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今天便用上了。

    将章初三的情绪安抚了下来。金茂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兵符,回头递给了亲卫,说道:“你急速回去告诉刘文才,让他只带三千不足前来,每人身上备足三天的口粮,一应辎重和马匹全都留下,就近找一处隐蔽之地安营,由孔冰带领。”

    “是!”亲卫答应一声,郑重地接过了兵符便快速离去。

    交代好了这些后,金茂这才松了口气,道:“好了章将军,咱们上去看看那个顽童吧!”

    “有什么好看的,老子上去便砍了他!”章初三一催身下的战马便疾步而去。

    金茂急忙追了上去,道:“章将军,章大哥,待会儿见着那顽童你切莫发火,算是小弟求你了……”

    “那有个鸟意思,看着他还生气,老子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怎么成,你还是去吧。”金茂劝慰道。

    “说不去便不去,又不是打仗,又什么成不成的……”

    “好!”金茂干脆地答应了一声,道:“那便将军留守此地,我和洪将军前去……”说罢,对着洪猛招了招手,两人下了战马便径直朝着上面攀去,竟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章初三怔怔地愣在了那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边的洪猛却已经笑了起来,一边攀爬一边对金茂说道:“将军如此戏弄老章,待会儿他反应过来,怕是要多要你两坛子酒了。”

    金茂苦笑了一声,道:“章将军这脾气我是压不住的,若不激他一激,他如何能够老实地呆在下面,倘若真的让他上去,那顽童便不让他杀了。也决计讨不得好去,我的计划便无法实施了……”

    “将军有何计划?口否告知?”洪猛听他这般,心中却有些好奇,不由得问出了声来。

    金茂神秘一笑,道:“这只是一个小手段,取的便是一个隐字,若是说出来,便不好使了。洪将军且容小弟卖个关子,我保证,不出两日,将军必然得知。”

    “好吧!”洪猛无奈一笑,两人带着两个亲卫说着话便攀了上去。此处距离地面三丈多高,是一处很平摊的地方,大约有数十仗方圆,旁边是一处茅屋,看样子是猎户们狩猎用的住所。在边上站着一个十多岁的顽童,听到金茂几人攀爬的声响,转头朝他们望了过来。

    那顽童似乎并不怎么害怕生人,看着几人朝自己行来,竟是率先张口问道:“你们是上来报仇的吗?不过先了,方才我打你的时候,你戴着帽子,你要先将那个帽子给我,你才能打回来。”

    金茂摇了摇头,脸上堆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方才你那一石子砸的我很舒服,兼职太舒坦了,我是上来谢你的……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爹去打猎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顽童摸了摸脑袋,道:“我爹常骂我傻,我觉得你比我更傻,那有被石头打了还舒服的?”

    “这个世上的傻人多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傻。不信的话,下次有人来你再试试,肯定还有更傻的,你将屎拉在他的头上,他就更高兴了。这不,今天我被砸的太高兴了,这个你就拿去吧!”金茂说着,将一锭金子放在了顽童的手中。

    顽童将金子凑在眼前仔细瞅了半晌,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金茂一愣,探手又掏出一锭银子,道:“那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这么大块?”顽童吃了一惊。

    “你爹几时回来啊?”金茂缓声问道。

    “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不知道几时回来。”顽童摸着银子爱不释手,下意识地回答道。

    金茂点了点头,道:“好了,谢过了你,我也该走了。过两日兴许我的朋友还会打此路过,他比我还傻许多……嘿嘿……”

    “嗯嗯,知道啦……他也会给这么大块银子吗?”

    “那要看你扔下去的是什么了……”金茂的声音渐渐远去。

    待到顽童反应过来之时,金茂早已经消失不见,顽童乐呵呵地朝屋中跑去,跑到了门口才响起家里并没有人,不由得神情一暗,又提了几块石子朝边上行了过来。只是此刻山下已然没有了人,石子扔下,只能击在地面之上,扔了几块,他便没有了兴趣,悻悻然地坐在了地上,又把玩起了手中的银子……

第695章 女子的心急……

    沉关岭西边的密林里行出来几个人,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身是泥。其中一个大光头使劲地唾了两口唾沫骂道:“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山上怎么会有泥坑,而且还看不出来,那口泥水差点没呛死老子。”

    另一个小光头抹了一把脸,道:“娘的,你还有脸说,你掉下去便掉下去吧。我们想办法把你拉上来就是了,你拽我干什么?这下可好,你没呛死,我差点被你害死……”

    “好了好了,两位将军便少句吧,看时辰刘文才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将他们截到这里来,不然一旦他们到了岭前便不好弄了。”

    这几人正是金茂、洪猛、章初三和几个亲卫,他们在沉关岭上查看地形,却弄了个灰头土脸,不单满身是泥,就连战马就丢在了一边。不过,他们却没有时间整理。

    洪猛看着几人狼狈的模样,道:“现在没有战马,你们几个便留在这里吧,刘文才那里,我去通知,我脚力快些……”

    “好!劳烦洪将军了……”金茂拱了拱手,打了一个官腔,这是现在他满身黑泥,整个人就像一个猴子似的,这一拱手活像耍猴艺人手中的猴子,怎么看怎么别扭。洪猛急着去拦刘文才,还没有细看便转身而去。但是这一幕落在章初三的眼中,却将他逗乐了,哈哈大笑间,章初三的大口张开,却更为可笑,他不单全身黑泥,连牙齿都是黑的,只有头顶一圈还是那么的亮堂,配合上他那体形,虽不似金茂那般像只猴子,却像一个头顶脱毛的大猩猩。一时间,金茂也被他逗乐了,几人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

    跑出去老远的洪猛听到身后几人的笑声,不知故里,眉头不由得皱起,眉毛上几块微微有些干了的泥巴顿时掉了下来……

    宋师城中,岳少安从萧乐儿的房间中行了出来。周龙萱还是老样子,清丽的容貌,一尘不染的肌肤,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眸却依旧无神,空洞着,名医遍访,到现在都还是老样子。萧乐儿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这样拖着了。每次看到周龙萱他都心生愧疚,只希望她快些好起来,哪怕是到时候她不原谅自己,要为父兄报仇,自己也认了。只可惜,天随人愿这种事情是很难发生的,天意弄人他倒是深有体会……

    萧乐儿现在清瘦了许多,洪玉若的死到现在都让他难以释怀,岳少安从进屋到出来,她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岳少安自己却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只是临走之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虽然感觉到萧乐儿眼神微微躲闪,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离去,轻轻地推上了屋门。

    行至后院门口,岳少安长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大理那边的安排已然就绪,但是关键时刻现在才到来,容不得出一点疏忽,一个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故而,他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就是自己的情绪也尽量调整的很平静,这样才去处理公事。

    调整好了情绪,岳少安正待去议事厅,忽然,一个身影从门侧闪了出来。岳少安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却是郭霜怡,这小丫头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孩了,早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而且经历了上次的事,她现在的性情也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挥舞着小拳头的小师妹了……

    她站在岳少安的身前,双目望着他,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岳少安也回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感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便轻咳了一声,道:“霜儿,你找我有事?”

    郭霜怡小手握了握,道:“岳少安,你是不是讨厌我?怕见到我?”

    岳少安有些诧异道:“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自从回来也不来看我,我与师傅的放假只隔着一堵墙,师傅那里你已经去了多次,我这里,你怎次也没有来?”郭霜怡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这让岳少安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影响中,郭霜怡是从来都不哭的。现在怎么会这般,他向前走了几步,道:“霜儿,这你就错怪我了。主要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霜儿了,若是我再经常出入你的闺房,这对你不好……”

    “我都没有在意,你怕什么?”郭霜怡抬起了头来,眼中一层薄薄的水雾忍了回去,道:“岳少安,你以为从我进入宋师府,来到你的后院后,我还能嫁别人吗?”说罢,她转身跑了出去……

    岳少安呆呆地立在了后院门口,缓缓转过头来,刚好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心中不由得的有些茫然。这小丫头今日是怎么了?郭霜怡从小在萧香剑派长大,在她身边的都是女子,因而男女之防,和女子本该有的矜持在她的身上表现的极少。

    岳少安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郭霜怡现在已经快双十年华了,这个放在他出生的那个年代还算是个小姑娘,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却已经是老姑娘了。岳少安因为前世的记忆让他的观念始终是和这个时代长大的人有一些区别,尽而使得他一直都疏忽了这一点。此时想来,郭霜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住在了自己的后院,就算自己和她之间没什么,别人也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了。这样一来,谁还敢娶她?看来,这件事得抽个时间处理一下了,他摇了摇头朝门外走了出去……

    此刻的郭霜怡扑在了阮怜心的怀中哭个没完,阮怜梦站在一旁皱着眉头,道:“我说霜儿,怜心让你去刺激相公,你怎地把自己刺激了。哭得我头都大了……”

    “怜、怜梦……姐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本来怜心姐姐让我去说,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是说完之后,自己就心酸的厉害……”

    阮怜心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哭就哭吧,相公这个人便是这样,他看是聪明,对于感情的事却常被聪明所误,抓个理总是别不过来。玉若姐姐和君竹妹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你若不主动一些怕是他今生都不会主动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郭霜怡抬起了泪眼。

    如此,这般,这般……三个女人悄声地合计了起来……

第696章 揉胸之法

    第696章揉胸之法

    时间]2011-07-2222:18:59[字数]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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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一声惊雷响过,屋中的几人同时侧目,盯着那个医官。医官被吓了一跳,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道:“小姐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加之受到了些许惊吓,故而才会昏迷过去,她脖子上的伤并无大碍,老朽的金疮药是祖传的,对外伤有奇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对小姐的容颜无损的……”

    徐三少怒了,猛地几步走到医官面前,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道:“你每日都这般说,到现在我耳朵都听的木了,可是我姐姐怎地还不苏醒,你个庸医若是治不了就直说,若是耽误了我姐姐,看我不砍了你……”

    “三少爷啊,老朽都说了,老朽查看过,小姐真的已无大碍……可是,她自己不醒,这和老朽没有关系啊,老朽……”

    徐三少早就听的不耐烦了,抬起了脚掌贴在了医官的屁股上,使劲一蹬,口中同时顺出一句:“你可以滚了……”

    可怜的“老朽”便被一脚踢出了门去,脑袋撞在了门框上,起了老大一个包,祖传的金疮药看来又用了涌出,但愿不会留下疤痕吧……

    徐三少踢完了人,转而回来瞪了楚断魂一眼,来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徐泷儿,脸色暗淡了下来。楚断魂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他早已经给徐泷儿把过脉了。脉象平稳健康,应该早已经能醒过来了,只是这丫头装着不醒罢了。

    果然,徐泷儿不时地悄悄抬起眼皮看上一眼,便又赶紧地合了上去。

    徐三少提着头,满脸伤心之色自然是看不到的,而这一幕却没有逃过楚断魂的眼睛,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三少,让我试试吧,我应该能医醒她的。”

    “真的?”徐三少听了这话,面色好了许多。

    楚断魂戏谑笑,道:“放心吧,比武场上我赢了。她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对她我敢开玩笑吗?”

    徐三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子。

    楚断魂慢不走了上去,看着徐泷儿,道:“其实那个医官说的对,她现在的身体已无大碍,之所以不醒,是因为胸中憋了一口气,只要把这口气顺出来,便会醒了……”

    “哦?”徐三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楚断魂给他的印象便是无所不精的一个奇人,故而对他的话毫不怀疑,急忙问道:“那要如何顺出来?”

    “这个嘛,实在是不好办!”楚断魂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道:“若是找一侍女来做,又怕她不得其法,将这口气给顺到别处去,那么即便是醒了也会留下旧疾。可若是我亲自做,或者是让医官来做,又有些不妥……”

    “到底是何方法?你且说出来听听,有何不妥之处?”徐三少有些急切道。

    楚断魂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其实倒也不难,就是双手按着她的胸脯,慢慢揉捏,将气血揉顺之后,再口对口地讲她胸中之气吸出来。方法虽然简单,单关键却是揉和吸之间的配合,若是稍有不慎,让郁气入脑,那便麻烦了,可能导致醒来之后也神智不清……”

    “那你还不赶紧做?”徐三少催促道。

    “呃?”楚断魂一愣,诧异道:“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呃。这样做妥当吗?”

    “如何不妥,反正你都已经要娶我姐了,再说,这是治病救人,你一个习武之人,怎地比我还拘泥这些?”徐三少揪着楚断魂,将他拽到床边,道:“赶紧地动手吧,我姐能平安醒来,重过一切……”

    “这样不好吧?”楚断魂有些为难。

    “快动手……”徐三少真的急了:“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好吧!”楚断魂摩拳擦掌地朝着徐泷儿靠了过去,一双手捏着“咯咯咯……”阵轻响,缓缓地,慢慢地,朝着徐泷儿的胸脯上靠了过去……

    在门外揉着脑袋的医官听了屋中两人的对话,不由得一阵不屑,轻声唾了一口唾沫,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一亲芳泽什么无耻的谎言都说的出来,老朽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如此医法,当真是无耻至极,荒谬至极……”说着,脑门上又是一阵痛楚,便闭上了嘴巴,又去揉自己的脑门了……

    床上的徐泷儿听着两人的对话,秀眉不似皱上一下,待到楚断魂的手快要碰触到她的胸口之时,她的双眼猛地整了起来,一声尖叫传出,刺入床前楚断魂和徐三少的耳膜之中,让两人的脑袋嗡嗡直响。

    楚断魂急忙退后。徐三少大吃一惊:“姐姐,原来你……”

    “哈哈……”楚断魂一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道:“怎样,很是有效吧?”

    徐三少本是聪明人,如此怎地看不出事情的缘由,听楚断魂这么,转念一想,便将那尚未出口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勉强地点了点头,道:“果、果然有奇效……”

    “徐小姐,您的身体无碍,在下便放心了。”楚断魂轻轻一拱手,显得彬彬有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徐三少看着楚断魂这幅做作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方才他戏弄自己时的神情,忍不住道:“六哥,你不是说要引出胸中郁气才可以吗?怎地,也没见你如何动作,我姐便醒了?”

    “我是没如何动作!”楚断魂撩了撩头发道:“不过,你方才也见识到了徐小姐口中郁气发出时的景象,是多么的气势恢宏……”

    “你是意思是,我姐刚才那一声大叫?”

    “然也!”

    “姐姐,六哥如此尽心竭力,费尽心机地给你医治,你是不是该谢谢人家?”徐三少鄙夷地瞅了楚断魂一眼。

    徐小姐差点没气出肺病来,狠狠地瞪着楚断魂,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谢谢!你可以滚了——”

    楚断魂额头上一阵冷汗,这姐弟两骂人怎么都是一个味……

    此刻门外正要离去的医官听到屋中的对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奇术?他的心中有些没底了,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心中摸摸地将楚断魂方才之言记了下来。决定以后如果碰到如此病症之人,便对症而治,试试这个方法……可怜的医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以后的行医生涯中,为此差点没让人家把腿打折……

    徐三少看着楚断魂满脸的窘态,刚才遭他戏弄之气也一扫而空,哈哈大笑着道:“六哥,让姐姐休息吧。我们先走吧。哦,对了,我姐是让你滚,不是走……这个要怎么滚,你要不要示范一下,让小弟瞻仰一番?”

    “滚——”

    楚断魂飞起一脚朝徐三少的屁股上踢去,徐三少扭头便跑,楚断魂奋力追去,屋外传来了徐三少公鸭般的笑声……

    屋中的徐泷儿怒容之中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来……

第697章 新鲜的粪便

    第697鲜的粪便

    时间]2011-07-2223:45:59[字数]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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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过去了,监察司的密保呈上,写的十分详细,甚至连金茂等人在查看地形时不慎掉入泥坑的事都报了上来。岳少安看过之后,又响起章初三和洪猛的光头,不禁笑言道:“他们这是想做罗汉塑金身吗?”

    “三位将军亲身涉险,可谓是尽职尽责。”卓岩轻叹一声,说道:“不过,大理突改路线,显然是有所防备,恐怕他们这一次劫粮有些困难啊。”

    岳少安轻轻一摆手,道:“无妨,成不成功只要劫了便好。”说罢,他猛地站起了身来,目光朝着厅中其他人扫了过去,看到牛仁之时,高声喊道:“牛仁听令。”

    牛仁跨步而出,躬身行礼,道:“末将在。”

    “命你带两万人马,南下攻最宁府,途径大宋之地时如遇阻隔便战,无阻便行,不可扰民,不可懈怠,限你一月内兵进会宁府,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末将遵命。”

    下过命令,岳少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几步行到牛仁耳边轻声说道:“老牛,攻下最宁府后,你不必坚守,只要在城中留下一队人马虚张声势便可,其余人马尽数带着绕道而过,直攻石城郡。”

    “是!岳大哥放心!”牛仁重重地点了点头。

    牛仁离去,岳少安再度转身站到了帅椅前,高声说道:“张横听令。”

    “末将在。”

    “给你一万人马,限你十日内攻入石城郡城下。我会派人通知金茂接应你的。”

    “是!”

    “与金茂汇合后,你可将那二十万担粮食留下你部所需一月供应,其他的派人送会城来。”

    “是!”

    张横领命而去,岳少安做了下来。轻轻敲击着桌面,想了想后,摆手道:“其他诸将各归其位,做好行军准备。”

    “是!”

    众将朝门外而去,岳少安对着卓岩一招手,道:“让牛青和文成方留下。”

    两人得到领命后,折返了回来,岳少安先是看着文成方,道:“成方,这一次守城之事,还得交与你来办。我宋师城夹在各方势力中间,一旦开战,宋师城前又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故而,不管是大宋还是与我们交战的大理,都有可能取我们后路。到时候城中便危险了,因而守城着必须要一个可靠善战之人。我观诸将,唯你能胜此任。只要你将宋师城守上三月,便是此次西征的第一功。”

    文成方郑重地跪了下来,道:“帝师放心,文成方人在,宋师城在,你是文成方不在,宋师城任在。”

    “好!”岳少安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你需要的各种守城之物,皆可去朱重一处去领。”

    “是!”文成方领命离去。

    岳少安又将牛青唤到身前,道:“牛青,你现在坐好准备,待到牛仁和张横在石城郡下汇合之后,你便打着我的旗号,直取东川郡。”

    “是!”牛青满脸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吧!”

    待到厅中空空又只剩下了岳少安卓岩两人之时,岳少安这才面上露出几分担心之色,道:“金茂那里有消息了吗?”

    卓岩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昨夜送来了沉关岭的布兵图,岳先生是否要过目?”

    “算了!”岳少安轻叹一声,道:“不管兵力布置如何,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时间去更改了。看了还兴许不合心意,徒增烦恼。金茂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现在便等他的消息吧。”

    卓岩点了点头,对于岳少安这一点,他也很是认同,金茂在外,对于当地的情况绝对要比原来宋师城的岳少安要了解的多,而且,光看地图,本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排兵布阵不单和地形有关,而且和当时的天气,当地的居民等等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故而,想要隔着如此距离遥控对阵的将领无疑是不智的。岳少安对这一点看的很是明白。

    不过,卓岩也知道,对于金茂那边劫粮的成功与否对宋师城来说影响很大,并不像他刚刚所说那般,方才岳少安之所以那般说,是怕金茂万一劫粮不成,动摇了军心……他不禁也为金茂担心了起来……

    此刻,金茂过的并不好,沉关岭这边,不时便下点小雨,山岭上道路难行的厉害,金茂又不得不让人埋伏在这上面,因而,一天下来,三千士兵都几乎和他们几个主将差不多了,满身是泥,黑糊糊地,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夜间,倒是方便的很,只要不笑,几乎都看不出是人来。

    金茂带着洪猛亲自在靠近沉关岭到口附近等着,已经在这里静伏了半日了。但是,运粮队迟迟不来,眼看着天色渐晚,金茂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一旦天黑下来,估计以那运粮管的谨慎,断然不会行路了,那么如果等到明日的话,这三千的兄弟便得在林中静付一夜,此间又潮湿异常,一夜下来,战力不然大打折扣。到时候事情便难办了。

    正当他心中担心不已之时,忽地外面几骑远远而来,潮湿的地面上,马蹄上并不是很重,但是,每一声落在地面之上,都好像踏在了金茂的心里一般,让他不由得的紧张了起来。

    那几骑人马显然是斥候之类的人,只见他们行到沉关岭前便停了下来,举目朝四面望着。金茂急忙打了个手势,让众人低下头去。

    岭下的几人正如金茂推测的那般是被运粮官派来探查道路的,不过,这几人却不是普通的斥候,为首的那人正是这次运粮官詹飞的胞弟,名叫詹青。

    此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一向办事还算沉稳,而且深得詹飞的信任,这一次,詹飞对沉关岭看的很重,故而,特意派了他来。

    詹青缓慢地催着马朝沉关岭里面行去,一边走,还一边注意着四周围的动向。

    在他身前的几个人已经行的颇远,不一会儿催马跑了回来,道:“启禀大人,发现了几个马蹄印朝着前方而去,看似半月天前的,不过最近小雨连绵,冲刷着道路,可能判断并不准确。”

    詹青点了点头,追问道:“到底是几匹吗?说清楚点。”

    “看样子像六匹,不过,其中有一匹马的蹄印特别清晰,好似相隔时间不远,应和另外五人不是一起的。”

    “嗯!知道了。”詹青点了点头,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这条道路平日里虽然行人不多,但是,却也不是一条废道,有行人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再加之先后有两波人马行过,明没有什么异常。

    任这詹青再聪明,也想不到其实这六匹马是一起行过的,只是章初三的兵刃太过沉重,他的战马自然留下的蹄印便比其他战马更深一些,加上雨水冲刷了痕迹,故而才让对方判断失误。

    就在詹青打算再朝里面行一段路查看情形之时,忽然,从头顶“啪啪啪……”地掉下一堆粘粘糊糊的东西,正好落在了他的头顶,他伸手一摸,差点没有吐出来,自己的脑袋上居然全部都是粪便。抬头望去,只见在头顶一处岩石凸起之地,一个浑圆的屁股真对着下面,敢情这屎还是新鲜的。

    詹青生平爱洁,便是探路到此,身上的衣服也不像其他人那边沾染灰尘,怎能忍受得了被人当头拉屎这种待遇。就是普通人被这样拉一脑袋的屎也受不了,何况是他。

    当即,詹青暴怒起来,几乎失去了理智,大声喝道:“射死他——”

    “嗖嗖嗖……”

    一连几劲箭飞出,直射向了那个白嫩的屁股。一声痛呼,便随着风声,上面的人中箭倒了下来,“啪!”一声闷响砸在了地面之上。

    几人急忙跑上去查看,只见那人已死。几丈高的掉下来,便是先前没被箭射死,现在也摔死了。仔细查看过尸体之后,几人便跑过来和詹青报告:“回大人,是个男童!”

    詹青此刻那里管得了是不是孩童,伸手一指,道:“上去看看有没有余党。”

    几人又攀爬了上去将一间草屋翻了个遍,这才又跑了回来,道:“大人,看来此处是猎户所居之所,那孩童也应该是猎户的孩子,方才只是顽皮……”

    詹青再也没有了探查道路的兴趣,一摆手,道:“走……”带着人寻找水源洗脑袋去了……

    金茂在旁边看着,深深地吁了口气。而洪猛却是双眼发直,吃惊地看着金茂,他终于明白金茂当日所谓是何意了……

第698章 血染沉关岭

    第698章血染沉关岭

    时间]2011-07-2323:50:48[字数]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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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斥候离去,金茂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令道:“告诉兄弟们,吃饱喝足,做好准备,待会儿很可能就要有仗打了。”

    传令兵匆匆离去。洪猛一言不看了看金茂,对身旁的亲兵,道:“带几个人去将那尸体收了,好生安葬了吧!”

    “且慢!”还未待洪猛的亲兵动作,金茂便急忙出言阻止。

    洪猛眼皮一抬,有些不满,道:“金将军,那孩童是因我们而死,现在安葬他难道也不应该吗?”

    金茂轻声叹息,道:“小弟知道洪将军心中不忍,那孩童的死得确是我事先安排所致,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打仗那里能不死人的,死他一个便能换回我们兄弟几百甚至上千条性命,小弟这般做,也是情非得已,还望洪将军能够理解。”

    “理解?”洪猛咬了咬牙,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和打仗有屁关系?我们征战沙场,该流血牺牲自然不该有何怨言,可这一切不该让他来承担,他这一生才刚刚开始……”

    “洪将军!”金茂也有些生气,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后,又强压着怒气,缓声,道:“若是没有这个孩童的死,很可能我们准备了两日的伏军便会被发现,到时候运粮队不从这里走,我们便得和他们正门交锋了。那运粮队也有五千人,但是他们一路上行路极缓,而我们却被他们牵着鼻子奔走与山间,你想想,若是我们和他们交战在一处,对方以逸待劳,我们待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将粮食夺过来。如此不单是你我失职之罪,更有可能会破坏了帝师的计划……为将者,怎可心慈手软。洪将军,慈不掌兵啊……你现在派人将尸体收殓的话,运粮队到时不见尸首,必然会有所警觉,很可能便会因此而坏了大事。那么,那个孩童便白死了……”

    洪猛重重拳捣在了面前的山石之上,冷声说道:“好吧,你是主将,你说了算。不过,在下只是帝师跟前的一个跟班,并不打算做独挡一方的将帅,所以,此事恕洪某不敢苟同,战事过后,还望金将军能将那孩童的尸体入殓……”

    “这个自然……”金茂点了点头。

    洪猛再不句话,脸上闷闷不乐,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茂也不在理会与他,两人政见不和,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调和的,不过,双方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吵架,心照不宣地各忙各的去了。

    山间的凉风袭来,带着丝丝水气,吹在发潮的衣服上多少有些寒意。看了看天色,金茂知道,今日必须有个结果,若是今日对方不止步不行,他也要主动出击了,不然,一夜过去,这阴潮之气也受不了,来日再想战,便更加困难了。

    大约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终于渐渐地听到远处传来了声响,金茂急忙压了压手,示意不可发出响动。

    沉关岭下,运粮车缓缓而来,却没有径直行入岭中道路上,而是在岭前停了下来。金茂等人在上面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

    詹飞立马在前,左右巡视了一番,道:“詹青,你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异动吗?”

    “大哥,这你还信不过吗?若是有大队人马行过,那个小崽子如此可恶早已经被杀了,还能轮的到他在我的头上拉屎吗?想起这事来,便晦气……”说着詹青还使劲地甩了甩他那湿漉漉的脑袋,水滴溅得到处都是,连距离他不愿的詹飞也沾了光,被甩了满脸。

    詹飞眉头一皱,道:“好了,好了。在将士们面前你便不能安分点,这像什么样子。”

    詹青抹了抹头发没有回答。詹飞朝前面望了望,喊道:“来人,到前面将那孩童的尸体拖过来我看看。”

    不一会儿,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被抬了过来。詹飞看了看,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道:“好了,抬下去埋了吧!”说罢,又抬头朝前方仔细看了看后,高声下令:“出发……”

    队伍缓缓而动,朝着沉关岭中间的道路上行去。

    詹青催马上前,与詹飞并行在了一起,道:“大哥,此地道路狭窄不好行走,怎地不等白天再行动?”

    詹飞摇了摇头,道:“既然此间没有异动,那么还是抓紧之间过去才好。恐防夜长梦多,过了这沉关岭,前面便好些了,到时候再歇不迟。再说,此地太过潮湿,粮草也不能耽搁太久,若是再出些毛病,给那岳少安又有了寻事的借口……”

    “真不知道皇上惧怕那岳少安干吗,这名义上是借粮,其实谁不知道是送粮,那岳少安当真会还吗?”詹青满脸不屑地加重了语气,道:“这事恐怕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吧……”

    “住口!”詹飞面色一沉,道:“皇上如何做,难得还要你我去教不成?咱们甚为臣子,安心办好自己的事便是了。其他的事不要管,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看你反倒是像个三岁的孩童……”

    被大哥一顿训斥下,詹青别过了头去,使劲地唾了几口唾沫,不觉间又有些反胃,似乎脑袋上还有阵阵臭气传出,让他忍不住又干呕了几声,恍似一个怀孕的妇人一般。

    詹飞虽然又蹙起了眉头,这次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一催马,向前而去,指挥队伍去了。

    进入岭中,道路便的狭窄,车队只能一辆辆的通过,故而,蜿蜒的山道上运粮队恍如一条长龙一般,徐徐而进,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运粮队中火把亮起,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金茂一直忍耐着,直到最后一辆粮车进入山道,这才对洪猛,道:“洪将军,通知我们的骑兵吧!”

    洪猛轻哼了一声,转身而去。金茂无奈摇了摇头,不过,他知道洪猛谁人看不惯自己所为,却也绝不会将如此大事当做儿戏,故而很是放心。只是,与洪猛的关系想要修好,看来不那么容易了。

    大战在即,也容不得金茂想太多,看着洪猛离去,他扭过了头来,掰开了杂草,将沾满了泥泞的火炮口露了出来,这一次,岳少安给他带来了五十架火炮,但是因为此处不好运输,他只带了十架上来,这还是拆开了分批运上山来的。

    金茂对宋师城的火器只有耳闻,并未亲自使用过。以前,他还不以为然,认为猎户打猎用的东西在战场上那里有什么作用,那些宋军的炮他也是知道的,除了嗓门大些,基本上杀伤力还不如弓箭,因为射程太近了,而且砸开了也像烟火,里面参杂了毒物的浓烟炮还有些作用,最起码能印象对方的视线,但是在大风的天气下,便不见效果了。但是,自从上一次和牛青交战,让牛青一通乱轰,大败而归后,这才让他明白了宋师城的厉害之处。

    因此这一次,他也很期待手中的火炮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

    随着金茂一声令下,十架火炮同时点燃了引线,火星闪烁,伴着“嗤嗤……”之声,十架火炮都发出震天般的鸣响,但是,飞出的炮弹却只有九颗,炮弹没有飞出去的那一架,正是章初三亲自操作的。

    这小子平日里大大咧咧,这个时候还是大大咧咧,太过粗心。本来每一门炮,都有接受过训练的士兵来操作的,但是,今日章初三突发奇想,居然想自己试试。然而,他并为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点燃引线之前,居然没有取出炮口前为了伪装的杂草。当然,这个倒是影响不大,但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连炮口的方向都没做调整,这样一来便出问题了,炮弹飞出去后,径直打向了他们身前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轰然炸响下,浓烟四起,章初三咳嗽着从浓烟中跑了出来,全身上下连同刚换的衣服和光亮的大秃头都成了黑色,只有一双眼睛被烟呛成了红色。

    旁边扶着开炮的士兵也跟着跑了出来,口中还喃喃着道:“章将军,小的刚才正要提醒您来着,您的手也太快了……”

    两人这边说着话,领下已经乱作了一团。虽说少了一颗炮弹,但是,这九颗同样够詹飞喝一壶的,九颗炮弹分不同的方向砸向了地面,击中粮车的,更是直接将粮车轰了个粉碎。便是击在道路上的,也将泥土路轰出一个个深坑,一时半会儿粮车是断然不能通过了。再加上大理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一轰之下,都有些发懵。

    金茂指挥着队伍朝领下冲去,喊杀声满山遍野都是。此刻天色已暗,处了天空中还有些亮光之外,整个沉关岭都笼罩在了暮色之中。

    岭上冲下去的士兵们一个个因为泥泞的关系,身上都显得有些黑,而岭上的树木在夜色下,也呈现着黑色,如此,领下的大理士兵更是慌乱不堪,变得草木皆兵,不知道山上到底埋伏了多少军队。就连詹飞也慌了,一把将跟在他身后的詹青揪了过来,怒声,道:“你不是说里面一切正常吗?操你姥姥的,你他娘的到底仔细探查过了没有?老子……”詹飞一阵臭骂,此刻他也不去管詹青的姥姥便是自己的姥姥,詹青的娘便是自己的娘,他若是做了詹青的老子,那么自己的娘都应该喊他一声夫君……

    詹青此刻也慌乱了,诺诺,看着岭上到处都是人,说不出一句话来,憋了半晌,才喃喃了一句:“大哥,咱们撤吧……”

    詹飞一把将詹青扔到了一旁,探手提起了自己的兵器,高声喊道:“兄弟们,这些只是一些山贼肖小,杀光他们……”

    他这一声喊出,因为山体扩音的缘故,传得甚远,慌乱的大理兵听到主将的喊声,顿时好了一些……

    然而,这句话不单是大理兵听到了,就连山上的士兵们也听在了耳中。正在咳嗽的章初三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大怒,猛地扭过了身子,怒声骂道:“爷爷是肖小,那你是什么,下面的龟孙子听着,老子这便下去砍了尔等狗头——”

    章初三这一嗓子出来,直接盖过了詹飞的音量,隔着老远,都被他震的脑袋嗡嗡响。这还不算,在他脚下不远处的山体忽然间便是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倒了下去……

    “轰隆隆……”声响中,山石滚落而下,径直朝着詹飞和詹青的位置砸了过去。詹飞大吃一惊,急忙躲避,然而,山道就那么宽,那里还有躲避的地方,顷刻间,便将他埋了进去……

    如此,主将生死不明,大理兵顿时混乱不堪。詹飞说的肖小,方才他们还真信了一点,可是现在,却是一点都不信了,有什么样的肖小能一嗓子将山都震塌一块,这几乎都不是人了,那里还敢应战。随后,宋师城的士兵一阵箭雨下去,更是惨叫连连,军心当然无存,大理的士兵只顾自己逃命,那里还管的了其他,宋师城的士兵冲下山去,简直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血淋淋的场面,上演在了沉关岭的山道上……

第699章 凯旋

    第699章凯旋

    时间]2011-07-2403:12:19[字数]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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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初三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呆呆地摸了摸脑门,当乌黑的大掌离去之时,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光亮的手印。一旁的士兵们也被惊呆了,过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章初三自言自语道:“当初听说帝师可以引动天雷,俺这算不算是撼动了地土呢?”

    “将军,应、应该不算……”一个士兵小声说道:“方才小的便看到那被炮轰过的地方好似有些摇晃,就像要塌了一般,正想提醒大家,不过浓烟四起,大家为了躲避烟雾便都跑开了,便用不着小的提醒了。此时果然塌了下去……”

    “要你小子废话!”章初三很是郁闷,道:“老子知道这种引动天地之威的事情也只有帝师那种神人才做的到。你让老子幻象一下不成吗……”

    “是是是……小的多嘴……”士兵急忙赔罪道。

    “好了,好了……”章初三一甩手,道:“都给老子杀敌去,功劳都快让金茂那小子拿完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们忙乎了半天,屁都没捞着,那怎么成,不能便宜了金茂……杀啊——”

    章初三前半句还在数唠金茂,后半句便猛地下令了,这让士兵们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将军冲了下去,他们下意识地便跟着冲了下去。

    山道之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大理兵已经完弃下了粮车,匆匆地朝着岭外跑,当然也有许多人慌不折路朝着岭上爬的,但是,这些人都被守在上面的宋师城士兵一刀一个,如果砍瓜切菜般地收割了下去。

    甚至有的大理兵自己都往枪头上撞,这次金茂带着的人中,并不是全部由宋师城的人组成,还有些是白虎寨收编的山贼。带上他们,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人,对地形比较熟悉,会有许多便利之处。然而,一旦开战,这些人和宋师城士兵们之间的差距却突显了出来,宋师城的士兵大多都是久经沙场下来的精兵,无论是在阵型配合上,还是单兵作战上,都要比他们成熟的多。

    反观白虎寨收编来的这些,却一个个大汗淋漓,畏惧不前,别看他们平日里面对大些百姓好像一个个能吃人一般,在真正的战场上,以前的胆气被惊得一点都没有了。

    金茂之前也想到了这点,故而并没有安排他们进攻,只上让他们守着上山的道路,以免被人夺路而去。当然,金茂也不敢完靠他们,在他们的身旁都安排了宋师城的精兵守卫着,如此,由宋师城的精兵和这些山贼们一起守着,山贼的底气也略微足了些,尤其是当他们手握着长枪站在那里发愣之际,都有敌军自己撞上枪头被刺死的之时,便完鼓舞气了他们的斗志……

    喊杀声中,终于有一部分大理兵冲出了包围圈,从山道口冲了出去。然而,还未等他们庆幸之时,便看到一队约莫一千人的骑兵等候在了那里。

    不一会儿山道中的步兵又追杀了出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之下,许多大理兵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在了地上,缴械投降了……

    待到天明之时,金茂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自己这边只战死了三十多人,伤百余人,而大理这边死伤过半,俘虏两千余人,这个战绩足以让金茂自豪了。但是,更让他欣喜的是,那运粮官詹飞居然没死,只是被砸晕了过去,被人抛出来后,发现断了一条腿,不过,这人也算是一条汉子,断腿处骨头都刺出来了,却一声不吭,硬忍着痛楚。被人带到金茂面前之时,依旧冷眼看着他。

    金茂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只见此人三十多岁,面色微黄,几缕微须随风轻飘,倒是显出了几分傲骨。金茂看着此人如此硬气,心中生出几分相惜之意,轻声说道:“早已经想见詹将军尊颜,今日方才如愿,实是相见恨晚呐……”

    “呵呵……”詹飞凄凉的笑了两声,道:“岳少安真是大手笔啊,借粮,呵呵……用我们大理的粮来养他的军,在反攻我们大理,果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金茂并不否认,到了这个时候,结合上自己的兵力和火器装备,詹飞猜出自己的来历也不奇怪。故而,他微微一笑,道:“詹将军是个聪明人,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家帝师得确是要对大理用兵,大理险些害我宋师城与万劫不复之地,此仇如何不报?至于手段嘛,你我都是带兵之人,该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没什么好与不好,只有成与败……”

    “是啊……”詹飞轻叹一声,道:“只叹陛下不能识破奸计,恐怕这一次大理要万劫不复了……”

    金茂看着詹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此次兵败非将军之过,主要是将军跟错了主子,段易明虽非暴君,却也并非明主,将军若是有意为帝师效力,在下愿做引荐之人,不知……”

    “手下败将,不敢言勇,今日之败,都是我冒进之过,赖陛下何事。将军不必再言,詹飞只求一死……”

    金茂轻叹了一声,道:“将詹青带上来!”

    詹青带上之时,虽然满身泥污,却是毫发未损,只有脸上有些许皮肉蹭破,整个人倒是活蹦乱跳的。出现这样的结局,倒不是他的命有多大,主要是因为詹飞在临危之时还是放不下他这个弟弟,一把提着将他扔到了粮车低下,自己这才朝粮车下钻去,这样耽搁之下,才导致了那条断腿。

    詹青一上来,便哭喊着,道:“不要杀我大哥,要杀杀我吧……”

    詹飞面色一沉,怒声道:“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詹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詹青泣声道:“大哥,是兄弟没用,总是拖累你,这次若不是我,你怎会轻易上当,都是我没有探查仔细,才酿此大祸……”

    詹飞脸色铁青,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唯有死尔,哭个甚,闭上你的嘴……”

    金茂在一旁看着兄弟两人,眉毛一抬,便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去将詹青大人好生安置,不可怠慢。为詹将军治伤……”说罢,悄声对安置詹飞和詹青两兄弟的人道:“不可让两人见面,明白吧?”

    那人点了点头,下去之后。金茂这才高声说道,“收拾粮车,修补道路,半日后启程……”

第699章 杀手的洞房之夜

    金茂在处理好眼前之事的第一时间便向宋师城传回了消息。岳少安看过密报后,猛拍桌面,道:“好!金茂果然不负所望。”

    卓岩等人齐声道贺,岳少安面带笑容地摆了摆手,道:“这只是第一步,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以后的路还长,诸位切不可懈怠。”

    众人齐声称是,随即,岳少安便给牛青下令,让他兵出东川郡,三路大军同时挺进大理。进取大理的序幕终于拉开了……

    交代好了一切,天色已晚,岳少安纠集了一干能臣一起吃了顿晚饭,便朝后院而去。

    匆匆行路间,微带着几分酒意,走在后院的路上,清风吹来,浑身一凉,酒意似乎去了几分。岳少安甩了甩头,寻了一张石凳坐了下来。酸疼的胳膊伏在一旁的桌上,显得有些无力,正待起身继续回行之际,忽对小拳头轻轻地在他肩上催打了起来。

    岳少安微微一愣,侧目望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郭霜怡的一张俏脸……

    风依旧轻轻吹着,与岳少安一样走着桃花运的楚断魂今日却是身披大红袍正被徐三少灌着酒。新婚之夜本该高兴,可楚断魂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当天比武过后,徐成便亲自点了他和徐泷儿的婚事,原本楚断魂不打算答应,但是徐泷儿这般刚烈的格却让他不敢推却了,当日她自己提出来的比武招亲,都能抹脖子。若是被人当众拒婚,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如此,楚断魂便想先答应下来,然后请示岳少安在未成婚之前便动手将徐成刺杀,随即自己尽快离去,便也算是脱离了这里的烦恼。

    可惜世事总是难料,卓岩在回信中只说了几个字,大意是婚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刺杀暂且搁置,现在还不是时机。这样一来,便将楚断魂置入了两难境地。今日婚期已至,他实在难以推脱,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逃婚,就此离开,可是如此所为,刺杀徐成就几乎不可能能了。他还没自信到能够单枪匹马地创过将军府的侍卫而将徐成刺于剑下。那么,第二个选择,便只能成婚了……

    喜宴上宾客齐聚,一杯杯的美酒灌进了他的口中,让他有些口干舌燥,头脑发晕,他知道自己再喝下去必然要醉了。因此,又喝了徐三少敬上的三杯之后,便装作不胜酒力一头倒在了桌上……

    徐三少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主动替他挡下了不少酒,唤来了两个丫鬟将他送入了房中。

    跌跌撞撞地行入屋中,楚断魂便打算将装醉进行到底,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泷儿。两个丫鬟将他放在一旁的桌椅上,便退了出去,本来送新郎是有赏钱的,可是看着姑爷这幅模样,估计也没戏了,所以,丫鬟也很识趣,不过,明天一早的喜钱却是少不的。

    红盖头下的徐泷儿等了半晌不见楚断魂的动静,便自己将盖头撩了起来,抬眼望了过去。一看之下,徐泷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俏丽的容颜,今日又经过精心的打扮装饰,异常的迷人,可惜本该欣赏的人却爬在桌上口水流的满桌都是,这让她一张俏脸不禁生出了几分怨妇的神色。

    吃力地将楚断魂抬到了床上,褪去鞋袜,她缓缓地将手朝着楚断魂的腰带摸了过去。小手触及身体,楚断魂不由得一怔,还未待他想好该如何做,便觉腰间一松,腰带被徐泷儿抽了出去。紧接着,“苍啷……”一声轻响,楚断魂一直配在腰带上的软剑便被抽出了鞘外……

    寒光闪烁,软剑一声轻吟,径直朝着楚断魂的脖子刺了过去。

    楚断魂想也没想,下意识地便伸手将剑刃夹在了指尖,不由得怒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徐泷儿俏脸含怒,道:“我让你装死……”说着,手腕一翻,将软剑又抽了回来,再度朝着他刺去。

    楚断魂急忙跳将起来,翻身跃过徐泷儿,落在了地上。忽地裤子一松,掉了下来,他急忙双手,道:“我的姑奶奶,今日是洞房啊,你还要比剑?”

    徐泷儿一言不发,依旧一剑剑地刺了过去。楚断魂手提着裤子躲避着,模样异常狼狈,如此几次,眼见徐泷儿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一时忍不住也心头火起,猛地向前一跃,干脆放开了裤子双手各捏着徐泷儿的一只手腕,微微一用力,软剑便掉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两人的身子也一起倒在了床上。徐泷儿双腿微分,楚断魂爬在中间,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和起伏的胸脯,他身上另一把“软剑”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坚硬了起来……

    徐泷儿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身子一软,俏脸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两人现在已经是夫妻,她不打算反抗,可是毕竟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距离一个男子如此之近,近的几乎便快没有了距离……

    徐夫人虽然吃斋念佛很少过问家中之事,但是,在昨夜特意将女儿叫过去陪着她睡,将一切洞房之夜该做的事都告诉了她,因此,此刻徐泷儿已经懂得那是什么了。

    楚断魂箭在弦上,却不敢就次发出去。一旦与徐泷儿行了夫妻之实,那么,他的心理负担便更加的重了,对于刺杀徐成就更多了一种负罪感,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做为一个正常男人,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能收的回来,那么将需要很大的毅力。当然楚断魂从来都不缺乏毅力,可是徐泷儿那副任君采摘的模样着实诱人,而且,两人的名分现在已经定下,不管他做什么都不算越礼了。

    正当楚断魂咬了咬牙,打算强忍着心中的冲动离开之时,忽地,徐泷儿的一对玉臂却主动地勾在了他的脖子上。这对温软的双臂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楚断魂的胸膛几乎炸裂开来,此刻酒意上涌,人虽未醉,却是人醉人,让他如何还能忍住。看着那娇艳欲滴的香唇,情不自禁地便吻了上去……

第700章 生米做成熟饭

    被浪翻滚,红丝飘飞,洞房中的两人就如同当初比武一般,将整个洞房弄得杂乱不堪。只是此刻双方的角色互换了过来,楚断魂成了持剑者,而徐泷儿变作了夹剑者。

    里面的动静开始颇大,过了良久,才渐渐了下来。徐三少伏在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道:“果然厉害,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剑断还是没断……”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心满意足地悠悠而去,不觉间又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低吟两句……

    一夜过去,翌日一早,秋风吹过,楚断魂的房中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夜,他算是抛开了一切想法,安心地睡去了。而远在宋师城的岳少安却没有他这么舒坦,早晨醒来,身旁一个俏丽的玉人安静地睡着在一边,满脸凄楚之色,让他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依稀记着昨夜酒醉,郭霜怡先是给他催着胳膊,随即便扶他回房,可早晨醒来,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一个以粉色为主体,走可爱布置路线的闺房中。

    这个房间他并不熟悉,由此可见,并不是几位娇妻的,想到此处,岳少安心下一惊,急忙朝那被被子遮住的玉人望去,撩起被子,一张美丽而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一看之下,霍然愣在了当场,只见那熟悉的弯眉翘鼻,薄唇微张,竟是昨夜给他摧肩的郭霜怡。

    岳少安伸手一摸,自己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体某处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一时间,他头大如斗,起身胡乱地穿起了衣服便朝门口走去,行出两步,却又止步不前,折返而回。来到床边,伸手欲要将熟睡的郭霜怡推醒,却发现如果两人现在四目相对,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岳少安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主动,随说当初也被那小寡妇强来了一次,可是那小寡妇在他的心里本没有什么份量,也构不成如何重的心理负担,可郭霜怡却不同。这么多年来,当初的小丫头一直伴着他长成了大姑娘,任谁都不能将身边如此一人轻易地忽视掉。

    想了想,他还是未能将郭霜怡唤醒,轻轻地转身,行出了房门……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郭霜怡拍了拍胸口坐起身来,看着手指上的伤口,俏脸猛红,从一旁揪起一块细纱将手指裹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她轻咬薄唇,起身将衣服草草穿好,也来不及洗漱便出门而去,急匆匆地奔向了阮氏姐妹的房中。“啪啪啪……”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过后,阮怜心缓缓地推开了门,看到郭霜怡头发扎乱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

    郭霜怡刚刚恢复的脸色猛地又是一红,轻声道:“怜梦姐姐在吗?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行入屋中,阮怜心紧了紧身上的薄纱衣,道:“你找姐姐有事吗?昨日她回自己的房中睡去了。”

    阮怜心与阮怜梦两姐妹因是双生,姐妹感情又好,故而经常同屋而居,让郭霜怡都忽略了其实她们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房间的,昨夜之行,她本是听了阮怜梦随口一句“相公这人啊,什么时候生米做成熟饭,他便死心了……”。虽说阮怜梦,说者无心,而郭霜怡却听者有意,昨夜岳少安被她扶回房中后,便熟睡了过去,那里还能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来。

    郭霜怡等到半夜,便鬼使神差地脱了两人的衣服,可她一来太过娇羞,二来也不懂男女之事,以为就这样脱光了抱在一起睡上一夜便算是行了夫妻之实。可是,说她不懂,却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像女子第一夜该有落红一事,她还是知晓的,可快到清晨了也没有发现什么落红,便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滴了一些鲜血到岳少安的身上……

    她听闻阮怜梦不在,便拉着阮怜心做在了床边,将事情的经过与阮怜心说了一遍。阮怜心听罢,先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随即嘴角一阵抽搐,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在阮怜心的笑声中,郭霜怡突然哭出了声来,这突来的反应,让阮怜心不由得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刚才还彪悍如斯的模样,现在却哭的异常委屈起来。她急忙收住了笑声,拉起了郭霜怡的手,道:“霜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郭霜怡摇了摇头,其实,昨夜她自己所做的事,现在想起,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已。本来心中不安的厉害,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却没想到居然惹得阮怜心如此大笑。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羞愧难当,一时间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此刻阮怜心问起,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阮怜心好生安慰一会儿,郭霜怡这才止住了哭声,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阮怜心这才道:“我没有笑你的意思了,只是方才你说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装作落红,这肯定是不行的,相公他是过来人,那里看不出这里面的名堂啊……”

    郭霜怡抹了抹眼泪,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啊?”

    “这个……”阮怜心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她了,虽说她心中明白落红之血因为被稀释了的关系,要淡很多,鲜血根本不可能相同,但是,这话让她如何说的出口,如此,吱吱呜呜,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郭霜怡本想再追问,忽地看到阮怜心不好意思的神情,猛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地什么羞人的话都能问出口,一张俏脸又红了起来。

    阮怜心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既然你已经与相公同床而眠,虽说没有什么夫妻之实,相公定然也不能再让你嫁别人了。过两天待相公忙完公事,我便找雨倩姐姐给你做主……”

    郭霜怡羞红着脸,不敢答言。

    道,待那先生来了之后,他的噩梦才即将开始……

第701章 狠心的娘

    凉风阵阵,岳少安一个人在后院溜达着,此时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因饮酒而使得略微有些生疼的脑门也好了许多。行路间,他总觉得裤裆里有些不适,回想起那一滩血迹,此刻心中不禁一阵诧异,之前因为当时的气氛比较紧张,让他没有仔细考虑这点,现在想来,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难不成是尿血了?岳少安一时还没有想到是郭霜怡弄上来的血迹,匆匆回到房中,让下人准备好了洗澡水便一头扎了进去,仔细研究一会儿,发现这血迹根本就是后来弄上去的,绝对不是自己的。随即苦笑出声,他也不知道郭霜怡从那里弄来的鲜血,不过,想来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下了心来。

    这一日依旧在忙碌中度过,晚间,岳少安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今日并未再饮酒,甚至饭都没有吃,便回到了房中。刚刚回去不久,殷雨倩便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放上桌来,一碟碟小菜从里面取出,摆好了酒杯碗筷,殷雨倩这才开口道:“今日劳累一日,听她们说你尚未进食便回来了。”

    “呵呵……”岳少安微微一笑,道:“她们都成了你的心腹了,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不然一举一动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想出去偷个腥都难了。”

    “我那里管得了你。”殷雨倩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再说她们也只能帮我看看你穿好了没有,用过膳没有,再深入些的事情,她们那里探听的到,便是知道也不敢告诉我的……你若是有责怪之意的话,以后我便不管了……”

    “嘿嘿……”岳少安嬉皮笑脸地拉住了殷雨倩的手,道:“为夫这不是和你说着玩吗?我知道老婆是关心我,那里能够责怪。”

    殷雨倩回了他一个笑容,将手抽了回来,道:“知道你喜欢喝如烟酿的酒,这是特意从她那里拿来的。至于这几个小菜嘛,我也是刚学不久,不一定合你的口味,你便将就着用些吧。”

    岳少安这才注意到了桌上的小菜,仔细看去,只见几菜做的异常精致,就连菜的形状都是经过雕刻而成的,显然是极为用心的。不由得心中一暖,道:“娇妻亲手做的菜,那里能有不好吃的道理。这世界美味大多数人都是尝过的,可是雨倩夫人的厨艺却只有岳少安一人才有口福,正好今日饿了,定要多吃些才好……”

    殷雨倩坐到了他的身旁,听着他温柔的语气,抿嘴一笑,道:“只要你喜欢,以后每日做给你吃。只是怕你不用两天便吃腻了!”

    “怎么可能吃腻?想当初年纪小时,家里穷的厉害,母亲总是把粗粮变着法的做给我吃,每每想起都恍似便在昨日一般。可惜自从母亲不在后,便再也没有人给我做饭吃了。”说起母亲,岳少安的脸上露出几分酸楚之色,不过,随即便被笑容代替,又道:“我从不曾想过现在能有这般福气,有你们几个之后,我便知足了。这一生也只求能将这种日子平平安安地过下去便好了。”

    殷雨倩点了点头,岳少安对于母亲很少提起,只是偶尔被气氛感染才会提及一点,以前殷雨倩也曾问过他,但是,他也只是断断续续说上一点,很少细说,也从来不说母亲是怎么身故的。殷雨倩将这一切理解成了婆婆可能是被J人所害,或者死的比较凄惨故而夫君才不愿意提亲。因此,为了怕触及岳少安的伤心事,她便再也不问了。此刻听他说的幸楚,心中一软,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做给你吃的。”

    “那可不行!”岳少安大摇其头,道:“即便我舍得用你,也舍不得用我们的孩子不是……”说着伸手摸了摸她那微微凸起的小腹,道:“你已经有了身孕,以后不可再做这些。”

    “嗯!”殷雨倩心中甜蜜,将头轻轻一点,嗯了一声。

    岳少安搂紧了她的肩膀,在额头深深吻后,笑着,道:“好了,我们吃饭吧。让我尝尝老婆的手艺如何……”

    殷雨倩拿起筷子给他夹着菜,道:“夫君打算怎么处理你和霜儿的事?”

    岳少安刚刚倒进口中一杯酒,还未咽下,便听她猛起了此事,差点将一口酒喷了出去,好不容易忍了回来,却也呛得他不咳嗽。

    殷雨倩急忙摧起他的后背,道:“怎么了?放心,我虽然不想让更多的人和我分享自己的夫君,但是却也识得大体,霜儿早年便跟在你的身旁,这么多年一直未嫁,心中怎般想,我怎地会不明白。你娶了她我是同意的,起先没有和你提,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也有此意,便让她过门吧,给一个名分,总好过你现在这般,传出去别人都知道你帝师有风流之名,倒是没什么,说不得还让那些文人们写成赞誉之词。可是,你也总该为我们女子想想,这对霜儿却不似你那般了。你让她以后还怎般做人?”

    “这个,咳咳咳……”岳少安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说了,只能借着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殷雨倩见他这般躲闪,不由得问道。

    “没没、没……有……”岳少安急忙摆手,道:“此事我会处理的,只是现在军务繁忙,大理那边的事,你也是知道了。大军已经派了出去,现在我那里能分身他顾,再说,若是在这个时候娶亲的话,影响也不好,毕竟大军开拔,将士用命,而我却才想着给自己娶老婆,这让将士们会怎么想?”

    殷雨倩听他这般,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有此顾虑,那我便不再多言,总之,你心中牵挂着点此事便好。对了,霜儿那里,你也抽空去看看,别让她误会你是个吃完就走的人。”

    “我会刷碗的……”岳少安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急忙哈哈一笑,借着开玩笑,将话题转移开来,道:“最近小安如何了?”

    殷雨倩已经很少见他如此窘迫了,心中不忍再为难他,便展颜一笑,道:“他还不是整日舞枪弄棒的,给他请来先生让他识文断字,他却总是不理不睬,先生们也是没有办法。一个个都请辞了……”

    “这小子如此的浑吗?”岳少安眉头微皱,道:“请来的先生也是无用,一个小孩子不听话都管不了吗?”

    殷雨倩道:“你那儿子,动辄挥舞着棍棒敢打先生,谁能管得了他。你以为他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有你帝师之名,先生们那里敢对他说句硬话。”

    岳少安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疏忽了,回头我会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先生的。”

    “嗯!”殷雨倩又道:“你是该抽时间管管他了,不过,现在你公务繁忙这一块我和凝儿会帮你看好的,现在便由凝儿与我轮流教他。已经乖巧了许多了……”

    岳少安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可操劳过多,先让凝儿带着吧,我会尽快给他找个先生。对了,天色晚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不然我一时忍不住想去探望咱们的孩子便不好了……”

    “呸——”殷雨倩轻唾了一口,道:“你又没个正经了。等你吃完,我便去……”

    娇妻相伴,一顿温馨的晚饭用过。岳少安亲自将殷雨倩送回了屋中,便朝顾香凝的房间行了过来。

    刚刚过来,还没有进门,便见门前不远处的石台上,岳小安正奋笔疾书,嘴里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岳少安看着有趣,轻轻迈步行了过去,一拍小家伙的头,道:“你说什么呢?”

    小家伙吓了一跳,急忙侧头望来,看清楚是岳少安后,这才甜甜地唤了一声:“爹爹……”随即嘴巴一撅,道:“爹爹,孩儿真怀疑我是不是娘亲生的。”

    “哦?”岳少安诧异,道:“何出此言?”

    “您看……”说着小家伙将手伸了出来,只见小手掌上一条红印,有的地方甚至肿了起来。小家伙很是布不满,道:“孩儿若是娘亲生的,她怎地会如此狠心,让我抄什么诗经,我只是说了句想睡了,便被打了不说,还罚多抄十遍,天底下那里有这么狠心的娘啊,我肯定是娘捡来的……”

    看着小家伙满脸不忿的样子,岳少安不禁失笑,道:“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呢。你是爹爹当初在酒馆喝酒,喝够了十坛子,人家当礼物送来的……”

    “啊——”小家伙陡然睁大了双眼,随即反应了过来,道:“爹爹骗人……”

    “哈哈……”岳少安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头,道:“好了,别发牢S了,咱家后院的事啊,都是你娘和几个姨娘做主的,爹爹也管不了,以后听些话便是,别惹你娘生气,回头爹给你找个先生,你便能脱离你娘的苦海了……”

    “真的?”小家伙的双眼一亮。

    “当然是真的。”岳少安用力地点了点头。

    岳小安听了父亲的话,十分的兴奋,书写起来,好似也快了许多。只可惜小家伙不知

第702章 狠心的娘

    深秋的天气,天高地阔,点将台前,众将云集。岳少安高立其上,目光扫过,士兵们高声呼喊,气势极为雄壮。时至今日,大理境内已经进入两支大军。

    第三路军直逼东川郡,岳少安对外宣称这支军是由他率领,实则是牛青为主将,而第四路军虽宣称是由牛青带领的接应队伍,实则是由岳少安亲率,径直绕过石城郡朝最宁府而去,接应着牛仁的部队。

    在岳少安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出城。在监察司和官府衙门刻意宣传下,宋师城的百姓对这次大战极为有信心,自从皇帝进攻宋师城之后,虽然让宋师城损失不小,却也帮助宋师城凝聚了人心,现在宋师城的百姓只知道有帝师,不知道有皇帝了。在他们看来,岳少安才是他们的主子,大宋的皇帝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宋师城,此刻虽未立国,却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完全的独立起来。这种独立不单单是从军政上的独立,而是从内部民心也已经独立。因此,岳少安现在也已经不是单单的一方诸侯,而是一个可以掌控杀伐的一方帝王,当然,现在还缺少这一个名。

    有实而无名,这也是岳少安计划的一部分,在攻下大理之前,他不能再和皇帝交战,因此,自己是宋臣这个名头还得挂着。他的免死金牌虽让他当钱使了,可这个名分在这个时候,却要比那免死金牌重要的多。尤其是在这个名分极重的时代。

    大宋朝廷的那些酸儒大臣们,他们更是极重朝廷之民,作为天朝上国,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换取一个虚名,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

    岳少安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打算一鼓作气攻下大理。

    在岳少安秘密朝着最宁府开进之时,大理皇帝段易明也终于弄清楚了状况,惊慌之下,他大骂岳少安背信弃义,公告天下,捉拿宋师城使臣高崇。

    可是,当大理的人冲进驿馆之时,高崇早已经不知去向,正个驿馆除了几个老弱残兵,其他人都不翼而飞了。这个时候,人们才想到了当日在驿馆门前发生的那一幕。

    一群百信好奇这个“无能”的使臣,总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结果这使得高崇“恼羞成怒”派出一队亲卫追打百姓。此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当时有人上奏要求段易明严惩高崇,可惜那个时候段易明以为宋师城是真心实意要与他修好,对大宋出兵的。岳少安的态度更是强硬的厉害,这让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崇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他便已经高兴不已了,那里还会自己去找麻烦,故而,此事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现在距离那次事件已经一月有余,若是高崇在那个时候自己扮作亲卫逃离的话,那现在都已经返回宋师城了,还抓了屁。段易明懊悔不已,急忙着急文臣武将共商对策。大理国上下都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同时,段易明派人严厉的斥责岳少安言而无信,无理出兵。

    这早已经在岳少安的意料之中,临行前,他便将这些事情交给了卓岩。卓岩按照岳少安的原话回复了回去。大意是,之前宋师城和大理国结盟,但是大理率先背信弃义,让宋师城损兵折将不说,还将岳少安陷入危险境地,更恨的是让两位夫人惨死。

    段易明因为自己的私利不单损害了宋师城,更是狠心让自己的侄女惨死,这种人心肠只歹毒简直到了天人共愤的地步。就是如此,宋师城还是不愿和大理开战,而是依旧言归于好,但是,与大理借粮之时,大理又一次背弃信义,私自改道而行,致使宋师城的接应队伍未能与之汇合,而导致粮草被劫,当宋师城的大军去剿灭劫粮贼人之时,大理军居然不管不顾,不听宋师城方面的解释而率先对宋师城出兵,这才使得宋师城人不可忍,无须再忍,出兵也是情非得已,大理所逼。

    宋师城对大理用兵,只寻段易明一人之罪,与百姓无关,若是段易明可以心胸宽广,为了百姓免受战乱而将自己的狗头交出来的话,那么大理即可退兵……

    洋洋洒洒千行之言,不单是对大理使臣的回复,而且还广为散步,不消几日,大理的百姓也一个个全部知道了此事,一时间人心惶惶,举家迁移者比比皆是。段易明知道此事后,更是差点没气的吐血。

    岳少安接应粮草的兵马无疑指的便是张横的队伍,可是,他们得确是接应粮草,却和剿灭山贼扯不上半点关系。在张横进入大理之时,金茂已经攻下了一座城池,当时双方正在交战,张横借着剿匪的名义冲了进去,却和金茂兵合一处杀的大理军几乎片甲不留,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逃出了城去,可待他们将消息传回,宋师城的大军已经一连攻克几城,直逼石城郡城下,好在石城郡依山而建,有险可守,而金茂在大理发展内线,贿赂官员等手段还没有深入到这里,这才使得宋师城大军被停滞在了这里。

    段易明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岳少安会如此摆他一道,这比他当初对岳少安所做的更加狠厉百倍,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岳少安居然会在石城郡打响第一仗,这和他当初估计的东川郡几乎是截然相反,虽说东川郡与石城郡紧紧相连,可是东川郡没有门户可守,整个郡均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险要处,进攻东川郡要比攻克石城郡难上百倍。

    然而,现在石城郡已经大半落入了岳少安之手,而岳少安可以依靠有利地形在此处广设伏兵,让东川郡的救援队伍更不就不可能攻得进来,这样就使得石城郡成了孤军,要救援也只能从最宁府方面派军,再不然,便得调大理城的守军了。

    段易明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于此同时,最宁府也开始告急,战报一道道送达,却没有一道是捷报,全部都是败报。

第703章 重色轻友之辈

    东川郡城中,徐府正在处在喜庆的气氛之中,距离楚断魂和徐泷儿的成婚之日,到现在刚好半月。新婚使得整个徐府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然而,这种祥和之气却在今日戛然而止。

    一大早,徐成刚刚起床,便收到了军中急报,宋师城的大军长驱直入,已经连破几道防线,现在正在朝着东川郡城而来。徐成霍然而起,刚刚在前不久,皇上还下旨减去不少东川郡的军饷供应,让他将守军重做调整,以节省开支,可此事刚刚过去不久,就在他将驻防在边境的守军刚刚撤去,重新调整了布防后,便出了此等事,这怎能让他不惊。

    就在徐成刚刚稳定了情绪,忽地,又传来了朝廷密令,让他想办法派军去支援东川郡,从后面攻击宋师城的敌军,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徐成看罢密令,久久未能说话,长吁了一口气,颓然坐回了椅子上,道:“朝廷的密令这是要将我们东川郡置于险地啊。”

    “将军的意思是不发兵?”宋程甫面带担忧之色,皱起了眉头。

    徐成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你说我们现在能发兵吗?据探报回禀,进入东川郡的宋师城军,是由岳少安亲自率领的。岳少安久负盛名,必不是虚士,我们东川郡现在便是全力以赴都有些吃力,如何能够分的出兵来?”

    “可是将军,这是圣旨啊。我们怎能违抗?”宋程甫摇了摇头,轻声一叹,道:“就算您丢了东川郡,到时候形势如此,想来别人也难说什么,而且大战在即,朝廷也必不会为难与你,可是,若是抗旨。这可是杀头之罪啊……一个是失职,一个是抗旨。这两罪,孰重孰轻,您难道分不清楚吗?”

    徐成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只能奉旨了。”宋程甫想了想,道:“将军可先派一员勇将,带五千人马前去救援石城郡,同时将我们这边的情况上报朝廷,请求发兵援救。现在属下也只能想出如此之对策了。”

    徐成闭着双目,苦思良久,叹了口气,道:“好吧,便依你之见而行。只是派何人前去呢?楚六,你看行吗?”

    宋程甫面上神色有些怪异,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徐成眼见他此般模样,催促着道。

    “此事……属下不什么意见……”

    徐成有些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什么顾忌,在说,你我相交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宋程甫这才点点头,道:“楚六是将军的女婿,且智勇双全,让他带兵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此去援救石城郡,很可能是功亏一篑,并不是什么肥差,若是派他前往,一来,他在军中并无什么战功,二来若是初担大任就损兵折将,那么,此后他的前途也就毁了。再者,他就在中原,对石城郡的地形并不熟悉,这样带起兵来,必然是事倍功半,况且军中将士不一定服他。所以,以属下的意思,还是让他跟在将军身边,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将军的声誉都有好处。”

    徐成听罢,略一思索后,道:“你说的对。那依你看,让谁去比较合适?”

    “我!”宋程甫躬身道:“让我引一直军在外,若是将军这边军情告急,也可顺势回援。而且,我这些年来,跟着将军东征西战,皇上也是知晓的,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皇上也不会过分为难。若是其他将领,兵败之后,却不一定能够顶得住,这脖子上的脑袋便有危险了……”

    徐成面色微微一变,道:“未出师前,便如此妄自菲薄,如何能够成事,还是让别人去吧。”

    宋程甫苦笑一声,道:“属下知道将军是为了我好,才如此说话,其实,你我都应该知道,这一战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石城郡丢不丢先不说,我们从东川郡入石城郡的地界便多是山险之地,宋师城那边不消多派人手,只需在险要处留下三千兵马,我们便断难进入得了石城郡,这一仗的胜算十不足一……”

    徐成面带难色,隔了良久,才缓缓地道:“你已经决定了?”

    “将军请下令!”宋程甫深深施了一礼,再不说话。

    徐成看着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宋程甫听令!”

    “属下在!”

    “命你带五千精兵火速入石城郡救援,不得有误。”

    “是!”

    宋程甫领命离去后,徐成恍似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望着屋顶,久久不言……

    徐府的别院,这里是楚断魂和徐泷儿成亲后,徐成分给他们的住处。半月的夫妻,已经让徐泷儿变得娇柔温柔,眉目含春,俨然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妇人。

    自从洞房之日起,楚断魂的软剑便送与了她,而且还将软剑的剑法传授与她,两人每日清晨起来都要练剑,只是现在练起剑来,翩翩而舞,恍似两只花丛中的蝴蝶一般,在也不似当初那种剑拔弩张的模样了。

    楚断魂每日在练剑之后,都会出府而去,为徐泷儿置办一些民间小吃,或者是衣服收拾之类的东西,今日依旧如是,徐三少一脸艳羡之色爬在一旁看着楚断魂和徐泷儿两人练剑,不时调侃几句:“我说六哥啊,自从娶了我姐,你这人啊,再也不像是一个武人了,比我还文人的厉害。这一手剑耍起来,简直就成了花拳绣腿,还那里有昔日的气势啊……”

    楚断魂不理会他。徐泷儿却秀眉一挑,道:“怎地,你是想领教一下舞剑的气势吗?”说着,手提软剑便朝着他行去。

    徐三少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您这是说那里的话,现在的好,现在的好……”看着徐泷儿止住了脚步,这才抹了抹汗,道:“我说姐姐,你都做了人家的夫人,便不能改改你这脾气吗,怎地还是动不动便舞刀弄剑的,我的衣服可都快被你斩没了,再这么下去,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弟弟便该光着屁股出来了……”

    徐泷儿与楚断魂同时笑出了声来。楚断魂收起了剑,道:“好了,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我先出去一趟,你陪着你姐……”

    “嗯嗯,好!”徐三少大点其头,道:“回来时记得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

    “忘不了你!”楚断魂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徐府别院。

    依照惯例,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他便返了回来,手中提着两人需要的东西,面上带着笑容,一切都显得并无异样,不过,反常的是,今日他却没有陪着两人在外面说话,而是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径直回房去了。

    徐泷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眉头微微一蹙,转身对徐三少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他……”

    徐三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待到徐泷儿也回到屋中后,才摇头晃脑地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走,还喃喃地道:“一个是有了夫君忘了弟弟,一个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这两人都是重色轻友之辈啊……”

第704章 杀

    楚断魂回到屋中后,从后背揪出了黑色单刃剑,顺势藏在床底,便迈步行至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低下头来。

    恰在此时,徐泷儿推门而入,看着他的模样,缓缓踱步而来,悄声问道:“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寻医官来看看?”

    楚断魂轻轻摆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感到有些疲倦,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徐泷儿抿了抿嘴,低眉略作思索后,慢慢地走到了楚断魂的身旁坐下,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会好受些的。”

    楚断魂抬头望向了徐泷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徐泷儿幽幽地看着他,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心中有什么事便说与我听好吗?让我和你一起来承担!”

    楚断魂看着徐泷儿美丽的脸庞,耳边听着她闻声细语,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起来,就在方才,他行出府门之后,在街上随意的看着,来到一家卖首饰的店铺挑选着。而这个时候,又一女子也随后行入,看着楚断魂手上的一个镯子,猛地抢了过去,道:“这个镯子真是好看,让与我好吗?”

    楚断魂微微摇头。那女子很是懊恼,道:“我出四倍的价钱。”

    楚断魂依旧摇着头。那女友又道:“四倍再加四两银子。”

    楚断魂再次摇头。女子再次追问道:“我再加四两呢?”

    在楚断魂第四次摇头之后,女子不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镯子还到了楚断魂的手中。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了。不过,那女子每次加价所说的话语,和楚断魂摇头的动作,都是监察司的暗语,而且,在女子还镯子的时候,手指轻轻在楚断魂的拇指上捏了一下,悄悄地塞到他手中一个小纸团。

    待到那女子离去后,他又胡乱地转了一圈,便摊开了纸团,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计划有变,劫持,必要时可执行原计划!”

    若是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这几个字,定然会是一头雾水,不过,楚断魂却是明白的。因为此次他来东川郡的目地并不是娶老婆的,为的就是杀人,而此刻虽然将杀人改成了劫持,但命令终究还是下了。这也代表着他和徐泷儿夫妻之间的缘分也就此便要断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对徐泷儿动了真情,每每想起自己所来的目的是要刺杀她的父亲,便心中难受不已,因此,平日间,他尽量不去想这些,以便让自己的良心稍安,可是,此刻却容不得他不去想了。

    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楚断魂也只能将一切苦水自己吞到肚子里去。对于计划的改变,他也很是感激岳少安,在他看来,帝师是知道他在此成婚,故而才改变了初衷,尽而不想难为于他。

    现在徐泷儿问起他心中之事,他又如何能够说的出口。无奈下,只能苦笑一声,道:“今日出去,听闻有人说宋师城的大军已经快到郡城了。城中的百姓都担心不已,因而,我也有些担心岳父大人。他现在一定顶着极大的压力吧。我想去探望一番,却又不知此刻方不方便。”

    徐泷儿面色微微一缓,随即又是一紧,道:“此事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楚断魂握紧了她的手。

    徐泷儿目含柔情望着他,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爹爹久经沙场,什么阵仗没见过,定然有办法的。不过,你既然担心,那我们去看看爹爹吧。”

    “好!”楚断魂露出了一个笑容,将她揽在了怀中。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待出行之时,楚断魂却忽地又响起了什么,转身来到了床边,撩起床垫,从里面取出了黑布包裹的黑色单刃剑。

    徐泷儿有些发愣地望着他,道:“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剑来?”

    “自从我打算将软剑送你之后,便找人打造了这把剑,今日方才造好。我方才出去之时顺便取了回来,本来打算明日练剑之时再给你看的,现在要去看岳父便带着吧,若是岳父需我为国效力,我便持此剑上阵杀敌去!”楚断魂虽然在说此话之时,心中满含苦涩,但是,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已经让他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演技,自然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而徐泷儿听着他的话语,更是心中甜蜜如斯,柔情蜜意间,纵使有破绽可寻,她也捕捉不到了。

    两人行出房去,徐泷儿唤来了丫鬟,想叫上徐三少一起去,却被楚断魂阻止,道:“还是算了吧,弟弟他是个文人,这些上阵杀敌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让他知道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知的好。”

    徐泷儿一听,也觉得有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两人径直朝着徐成的住处行去。却不知道,在他们刚前脚离去,一个人呆坐无聊的徐三少便随后来到了他们这里,询问之下,知道两人去了父亲那里,便也尾随而来。

    楚断魂一路上,握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已经决定此次去见徐成,一有机会而便动手了。因为上面的命令已下,便说明事情刻不容缓,若是晚一步动手,被徐成去到军中,他便再难将人劫持出来,到时候,很可能要迫不得已将徐成刺杀了。

    两人来到徐成的住处后,徐成并不在房中,而是出去调兵遣将了。一直等了半日,徐成才一脸疲惫地回来。此刻本已经在此的徐三少却因为在途中发现了一个下人在偷看春.宫图,他这个书迷看到什么书都好奇想上去看两眼,发现了下人偷偷摸摸地举动,以为是什么,便悄悄地跑了过去,将那书索要了过来。

    一看之下,果然是“”,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原本还以为要被折罚下人眼见三少爷如此,不禁目瞪口呆。徐三少看到精彩处,有不懂的地方,便将下人唤了过来,让他讲解,如此,一主一仆两人躲在树荫下,龌蹉地看着春.宫图,竟是让徐三少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地……

    这边,楚断魂和徐泷儿看到徐成回来,便急忙迎了上去,徐泷儿看着父亲满脸疲惫之色,心疼地上前扶着他坐下,道:“爹爹,累坏了吧。”

    徐成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你们两个几时过来的?”

    “哦,刚到没多久!”楚断魂抢先一步回答罢,来到了徐成身边,说道:“岳父大人,宋师城出兵的事,小婿已经知晓。小婿想请命参军,为岳父大人分忧……”

    徐成看着他,道:“你有此心便好,此事还需再做计议,也不急在一时,回头再说。你们两人还未用午饭吧,今日便一起吃吧。”吩咐下人准备饭菜后,徐成便眉头紧锁,不再言语了。

    楚断魂与徐泷儿对望一眼,楚断魂又压低了声音,道:“岳父可是为了宋师城出兵之事心烦?”

    徐成点了点头。

    “也许,小婿能够让宋师城的大军退去……”楚断魂轻微的声音传入徐成的耳中,忽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猛然一震,道:“你说什么?”

    楚断魂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又道:“岳父有所不知,小婿对岳少安有所了解,也许能有办法让他退兵……”

    楚断魂左右望了望,道:“此地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所。”

    徐成长身而起,道:“走,我们去书房!”

    说罢,两人径直朝书房而去。

    徐泷儿看着两人神秘的样子,大眼睛眨了眨,等了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书房之中,两人分别坐下后,徐成便迫不及待,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他对楚断魂的话,却是深信不疑。因为,在他之前命人调查楚断魂的身份后,便以为他就是不知所踪的唐正,因此,他说他对岳少安了解,徐成并无半点怀疑。

    楚断魂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岳父,那岳少安用兵向来喜欢以奇制胜,我们若是稳扎稳打的话,很难将他击败,因此,我们也要出一路奇兵……”

    “如何出法?”徐成显然是被他的话所吸引,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楚断魂伸手一直面前不远处的地图,道:“岳父,你看这里!”

    徐成顺势望去。

    就在徐成转头的瞬间,楚断魂手中的黑色单刃剑霍然而动,电光火石般地朝着徐成的脖子砍了过去……

    “啪!”

    一声闷响过后,徐成吃惊地转过头来,然而,还未待他发出响动,楚断魂便快速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捏着一颗药丸,轻轻一弹,便落入到了徐成的口中,随即,以膝定徐成的后背,双手环在掰住他的下巴,徐成嗓子里“咯咯咯……”出几声轻响,便双手一软,晕了过去。

    楚断魂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看着萎靡下去的徐成,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他抱起,抗在了肩上,便朝窗户边上行去。

    就在此时,忽地“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大开,徐泷儿双眼圆睁,面脸不可置信之色,望着楚断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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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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