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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艳墨     宋师txt下载     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8章 不反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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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帐中,岳少安缓步行进,烛光下,一个清丽的身影坐在桌旁,一袭长裙裹身,冰霜的气质,绝美的容颜,让人看了怦然心动,说实话,若单论相貌的话,柳如烟在众女中算是翘楚,只是她的性子太过高傲,却让岳少安和她的关系始终不能如其他人那么亲近。

    她睫毛微微闪动,轻抬眼眸,看着走进来的他,多日不见,他依旧英俊如斯,只是那经常带有戏虐般的微笑却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彷如多出了几分杀伐之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恍如变了许多。

    “如烟,你怎么来了?”岳少安慢步上前,与她隔桌而桌:“杭州据此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何故还要长途奔波呢?”

    “自你离开杭州后,我便回了京师,这次爹爹说要来审理你的案子,我就也想来看看。”柳如烟淡雅的举起玉腕,蘸了蘸面上的雨水潮气,虽然动作随意,但是陪着她绝美的容颜,玲珑的身段,又加之灯下观美,却让岳少安看的一阵出神。她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们前几日便到了,爹爹说要在民间先查访一下,所以,并未惊动地方官府和驻军,我这几日,也听到了一些你的消息,据说竹兰坡之战,你受了重伤,现在好些了么?”

    岳少安听着她关心自己,心中暖暖的,虽然柳如烟一直对自己都是半冷半热,但自己何尝又为她做过些什么呢?他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已然无妨了,只是那一仗虽然胜了,但是死了好多兄弟,每每想及此处都心有不安呐。”

    “有战事,就必然有伤亡,你也无需太过自责。”她轻身站起,玉指捏着酒杯,给他斟了一杯就,递到他的面前:“外面下雨,我看你的衣服都湿了,喝一杯去去寒气。”

    岳少安接过酒杯后,她复又缓缓坐了回去,面色略带一丝忧色道:“那你战况,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做的很好!”说罢,她美眸望着岳少安又道:“只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你本来在京杭书院中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一来这里,便差点”

    “好了,如烟,你不用说了,我理解你想说什么。”岳少安仰头将杯中的酒尽饮口中:“这里没有你的错,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你的话。在我从杭州离开之时,我便说过,你们都是奇女子,现在的岳少安根本就不配拥有你们,凝儿便是我自以为是的惩罚”

    说罢,岳少安提过酒壶,将酒杯加满,一连干了三杯,才放下了酒杯,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柳如烟才轻声道:“你,真的变了许多”

    “有么?”岳少安淡笑一声:“我是没有变的,变的是经历而已”

    “也许是吧”柳如烟站起身来,看着岳少安,轻声道:“我该走了。”

    “好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岳少安也站起来道。

    “嗯!”柳如烟点了点头,朝外行去。

    岳少安将她送了出来,拿了给她,又吩咐人将她送至柳宗严的那边,安排营帐。就在两人道别,岳少安正要返回之时,柳如烟却突然喊住了他:“岳少安。”

    “嗯?”岳少安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没有了”她转过身躯,忽然又回过头来:“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似乎,对我们的婚约不反感了”说罢,她迈步进入了帐中。只将留下了发着愣的岳少安一人呆在那里。

    “呵呵”岳少安轻声笑了笑,摇了摇头,吩咐卫兵严加守卫之后,自己便朝回路行去。

    陪在他身旁的卫兵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都头,属下斗胆想问一句,那位小姐,真的是您的”

    岳少安一回头,那卫兵急忙住口,怔怔的看着都头,后悔自己多嘴,万一都头生气了怎么办,但他心中的震憾却是相当的大,第一次见着阮氏姐妹,他就惊为天人,觉的自己平日见着的女子和她们比起来简直就没法看了。

    但是今日见着柳如烟,却更是让他吃惊,他一直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看的人儿,比起阮氏姐妹来,却也胜出了几分,更别说那些庸脂俗粉了。

    岳少安也看出了他的窘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我们有婚约的”

    “啊”得到了确切的回答,轻啊了一声,心中发誓,自己一定也要努力,等自己成了都头也要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雨声只到第二日清楚才渐渐停下,太阳升起之时,到处挂着晶莹的雨滴,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反射着一道道美丽的光线。

    岳少安打了个哈欠,行出大帐,朝着柳宗严所在的帐中行去,到了之后,柳宗严已经起来了,也正欲寻他,便让他进入帐中,对他道:“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也查的清楚了,这次皇上让我可以全权断绝此事,你认为我该如何判你?”

    岳少安淡笑道:“严先生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便不多言了,说吧,您需要什么,我去安排。”

    柳宗严点了点头,岳少安的聪明让他很是满意:“我来之时带的人手不够,你让你的人去通知各营的指挥使和都头、军头来这里,我有话说。”

    “嗯!”岳少安点了点头,对外面喊道:“去把张军头叫来。”

    “是!”卫兵答应一声,便急急的上去了。

    不一会儿,张横就赶了过来,先见过了钦差大人,才对岳少安道:“都头,你找我?”

    “嗯!”岳少安道:“张大哥,钦差大人让各营的都头和军头还有指挥使全都过来,他有话说。”

    张横一愣,看了看岳少安又望了望钦差,心中明白,是死是活便看这次了,重重的点头道:“是,我这便去办。”

    张横走后,岳少安和柳宗严,简单的吃了些早饭,让柳如烟一起来,柳如烟却推脱说身体不适,岳少安本欲去看看她,但是待会柳宗严就要宣布判决了,自己此时不好离开,所以,也只能等事情过后,再说了。

    随后,各营的人陆续来到,柳宗严高坐在大帐之中的方桌之后,看着众人道:“这几日,我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查证清楚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想钦差查证的结果是什么。柳宗严看着下面的人,面色一沉,冷哼的一声,众人急忙都不敢在出声,静静的等着钦差大人说话。

    “竹兰坡之战,你们想必都知晓其中的缘由,和经过。都指挥使,开州守将陈光,滥用职权,私通贼寇,理应处斩,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便权且再议。先说说你们几个指挥使。”柳宗严沉声道:“刘通、张岱、马旻,莫汉昌。”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全都出列,站在了中央,等候钦差训话。

    “莫汉昌,你甚为指挥使,居然在排兵布阵之时存有思念,以致使岳少安孤军深入,随说这其中有陈光通敌在先,但是也不能遮掩你的错误。本官这次出行之时,皇上便已交代要以严治军,现在将你革职,你可有怨言?”

    莫汉昌双眼微闭,咬了咬牙,行礼道:“下官无有怨言。”

    “嗯,那便好,你退下吧。”柳宗严摆了摆手,又道:“刘通、张岱、马旻,你们三人身为指挥使,但是在一营征战之时,却袖手旁观,不做援救,你们可知罪?”

    “钦差大人!”三人跪下道:“我们实是不知啊,并不是不想去救。”

    “哼”柳宗严双眼一瞪道:“实是不知?那竹兰坡距离你们的守地只有二十里的路程,五六百的流寇作乱,你们居然没有一点消息?这指挥使是怎么做的?我看你们也别做指挥使了,三人都降职为都头,便如此吧。”

    三人相互对望着,一个个苦着脸,觉的心中委屈的厉害,都是陈光的决定,自己敢去救援吗?但是,看着钦差满面怒容的模样,却也一个个不敢还嘴,只能如此了。

    “岳少安。”柳宗严猛然提高声音道。

    “在!”岳少安上前行礼。

    柳宗严沉声道:“你杀陈光虽是为民除害,但是国有国法,却不该你行私刑,你可知错?”这先前四人用的是“知罪”到的岳少安这里却成了“知错”,虽然,听着好像只是说法不同,但在有心人的耳中,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了。

    不等岳少安说话,柳宗严又接着道:“还有那五营指挥使王梁,虽然帮着陈光做了不少恶事,但也理当国法治罪,却也不该你擅自动手。不过,据查证,是陈光与王梁欲要加害于你,你形势所逼,而不得不自卫还击,所以,就不于追究了,但军中此风不可惯行,现在罚俸禄三月,以儆效尤,你可信服?”

    岳少安抱拳道:“但凭钦差定夺,岳少安没有异议。”

    “嗯!”柳宗严点了点头。

    帐中的众人面面相觑,岳少安的命看来是保住了,只是这开州守将一职,却不知道是谁了

第209章 守将大人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之时,柳宗严却一扶桌面,站了起来,跟着他的动作,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柳宗严缓步来到岳少安身旁,一对深邃的双目紧紧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岳少安毫不退缩。柳宗严沉着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岳少安却面带着微笑,看不出有一丝的紧张,但其他人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张横想起昨夜卓岩说过的话,不由得为岳少安担忧起来。

    两人对视了良久,柳宗严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几步回到桌后,低沉的声音从喉中发出,却带着威慑力:“岳少安听封。”

    “在!”岳少安急忙行礼。

    “现命你代理开州守将一职,总理开州防务,三月内要扫清流寇,你可能做到?”柳宗严又将目光投在了岳少安的身上。

    岳少安一愣,被柳宗严盯着看了这么久,他虽然知道柳宗严一定是在试他,但是却没想到会罩这么一定大帽子下来,不过,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有官干吗不当,他淡淡一笑:“没有问题,保证荡平贼寇,还我开州一片清明。”

    “嗯!”柳宗严点了点头:“那便这样吧,你们各自都回自己的营地去吧,接下来的事,让岳守将处理便好!”说罢,柳宗严摆了摆手,众人有高兴的有叹息的,神情各异,不足而一,但岳少安手下的人却个个兴高采烈,张横更是高兴的恨不得上去抱着柳宗严狠狠的亲上几口。

    待柳宗严离去后,众人一拥而上,齐集岳少安的身旁,抓胳膊,抓腿的,就抬了起来。

    “哎,哎!你们干什么”岳少安喊着,但是此时却没有人理会他。

    “一、二、三起”随着张横的喊声,岳少安被高高的抛飞了起来。

    “守将”

    “守将”

    “守将”

    大帐之内,一片欢声笑语,柳宗严正往自己的帐中行去,听着声音,只是微微回头淡望一眼,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进入帐中,柳宗严行到桌旁坐了下来。

    “爹爹!”柳如烟随后进来,轻声唤道。

    “如烟。”柳宗严抬头看了女儿一眼:“你让我将这守将给岳少安,觉的他能胜任么?他来到军中,也不过几月而已。”

    “谢谢爹爹。”柳如烟轻声道:“我相信他。”

    “哦?如烟,以前你不是不怎么看好岳少安么?”柳宗严哦了一声,抬眉道:“现在那来的如此信心?”

    “他这次给我的感觉不同。”柳如烟在父亲身旁坐了下来:“我想他一定行的。”

    “嗯!”柳宗严点头道:“岳少安的确是有些能力,至少,他能让跟着他的人死心塌地的拥护他,这一点,是许多在军中待了多年的老将都做不到的啊。”

    “嗯!”柳如烟也俏首轻点道:“所以,我才让爹爹给他一次机会。”

    “好吧,我们便一起拭目以待,看看他有何作为吧!”柳宗严说着,目光朝外面望了出去,那欢畅淋漓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时至傍晚,岳少安营中大欢,但柳宗严却说事情已经办完,不方便在留在营中,决定去客栈住,其实地方衙门也是可以住的,但是柳宗严为人清淡,不愿去衙门,岳少安也知他不喜喧闹,便将他送出营地后,又加派了人手保护。

    而柳如烟却决定今日留在营中,岳少安自然欢喜,这次柳如烟来到这里,对他的态度亲近了许多,他正想寻个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她愿意留下,自然是好。

    因为柳如烟在,岳少安别取消了原先和军士们一起哄闹一夜的计划,他在大帐中摆了一桌酒席,安排阮氏姐妹和龙小凤,卓岩、高崇几人陪着,今天是为了自己庆祝大家才如此欢畅的,自己怎么也得去喝上几杯才行,不然,让兄弟们如何想呢。

    “如烟,我去招呼一下兄弟们,你先吃些东西,我一会儿便来。”岳少安和柳如烟柔声说着,俨然像是已经成了亲的夫妻一般。

    “嗯!”柳如烟点点头,轻嗯一声,便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待岳少安离去后,帐中便热闹了,阮氏姐妹同时看着柳如烟,阮怜心惊讶与柳如烟的容貌,看着她的面容吃惊不已。

    而阮怜梦却又是另一种心境,她本来对自己的容貌非常的自信,先前虽然见过岳少安对那顾家小姐的痴情,但是心想岳郎也许只是因为是个情种,不忍忘却旧日红颜,那顾小姐的容貌未必就比的上自己,但是现在见着柳如烟,却让她深深的感觉到了危机感,这个长的比自己还好看的女子,总是一副淡漠的神情,而且观岳郎对她的态度也甚是关心,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觉的不舒服。

    “柳小姐!”高崇率先开口道:“我听传闻说您与岳先生有婚约,这是真的么?”

    柳如烟眼波为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哦!您看我,都望了介绍自己了。”高崇挠了挠头道:“我是京杭书院君兰学堂的学子,我叫高崇,是跟着岳先生一起来的。”说着,他又指了指高崇和龙小凤道:“他们俩个也是,他叫卓岩,她是龙小凤。”

    “哦!”柳如烟对三人微微额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高崇见没有了下文,急道:“您说说啊,那传闻是真的么?”

    他再次问出,其他人也跟着好奇了起来,阮怜梦更是紧张的看着柳如烟,先前的危机感更加的强烈了,这个女子比自己长的好看还不说,如果和岳郎先前便有了婚约的话,那么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在期待和害怕的目光中,柳如烟点了点头,表情承认,高崇哈哈大笑着,我就说嘛,一定是真的,他急忙斟酒添菜,举起杯道:“师娘,我敬您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还没成亲呢,怎么能叫师娘?”柳如烟没有说话,阮怜梦却扭头看着高崇怒道:“人家还是未嫁的女子,如何能这般叫的?”

    高崇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位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又不是叫她师娘,不过,很快他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吃醋了,嗯嗯!一定是吃醋了。

    “怜梦姑娘不必介意,高崇他这人便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卓岩举起杯,又对柳如烟道:“柳小姐,高崇不动礼数,还望您不要见怪,您既然和岳先生有了婚约,我们定然和尊敬岳先生一样尊敬您,我也敬您一杯。”说罢,卓岩端起杯,喝了干净。

    柳如烟点了点头,也举起酒杯轻掩了一小口。

    阮怜梦却怎么看,都觉的柳如烟是那么的不顺眼,但是却又那边发作,想说卓岩几句,但是,卓岩却非高崇那般的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却让她难以见缝插针,只能是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不再作声。

    阮怜心的性格温顺,便是看着柳如烟比自己好看,也没觉的有什么不快,端着酒杯道:“柳姐姐,我叫阮怜心,这是我姐姐,叫阮怜梦。我们是公子的丫鬟”

    “怜心,谁是丫”阮怜梦本想反驳妹妹,但是,想到自己和岳郎的关系还不能公开,不然不知道怎么和妹妹交代,便忍了忍又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叫柳如烟!”柳如烟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温顺的女子,竟是破天荒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龙小凤却在一旁看着几人,默不作声,只顾着低头吃饭,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帐中阮怜梦的火药味十足,柳如烟却面色淡漠不作理会。而帐外,此时却是欢笑阵阵,张横与老牛两人正憋红着脸,圆睁双眼掰着手腕,老黑站在一旁嘿嘿憨笑着。

    “老黑,你上去试试?”岳少安用胳膊碰了碰老黑的手臂道。

    老黑摆着手道:“不行的。都头哦不、不对,是守将大人,我可掰不过两位大人。”

    “老黑也有不行的时候,哈哈!”岳少安大笑着道,引起其他军士一阵的笑声,正在此时,高崇却急忙跑了过来,伏在岳少安耳旁道:“岳先生,你快去看看吧,小凤又和怜梦姑娘闹将起来了。”

    “啊?”岳少安一拍额头,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扭头对众人道:“兄弟们,你们先喝着,今夜欢畅,但是大家控制住点,都不要喝醉,明日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是,守将大人!”众人齐声高喊道。

    岳少安笑着摆了摆手,便跟着高崇朝帐中行去。

    回到帐中一看,龙小凤和阮怜梦又练起了“瞪眼神功”相互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让着谁,阮怜心在一旁劝阻着,而柳如烟却淡淡的看着。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岳少安分开两女道:“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你们可不能给我把气氛弄坏了,不然我可真要生气了。”

    龙小凤又狠狠的瞪了阮怜梦一眼,瞥过了头去。阮怜梦却冷哼一声,回过头来,望着岳少安,面色顿时变的温顺了许多。

    “如烟,怎么样,吃着还习惯么?”岳少安轻声问道。

    “嗯!”柳如烟点了点头,美眸看着他,面色的淡漠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阮怜梦看着两人的模样,小拳一紧,贝齿紧咬住了下唇。

    

第210章 事务繁忙

    

    清酒飘香,味却带着苦涩,不善饮酒的阮怜梦一连干了几杯,脸色通红,带着醉意放下酒杯,晃晃然站起,苦笑一声:“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们慢饮。”

    “怜梦?”岳少安轻唤一声,她却犹如未觉,扭头行出帐外,两行眼泪映在了面颊之上。

    岳少安想要追去,却又看了看身旁的柳如烟觉着不妥,不安的望了账门一眼,对阮怜心道:“怜心妹妹,你去看看。”

    “嗯!”其实不待岳少安说,阮怜心已经站了起来,听到他的话音,轻点其首,转而追了出去。

    柳如烟美眸轻眺,见两女一前一后的相继而去,回头看了岳少安一眼,抿抿薄唇,没有说话。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岳少安大感无奈,多情自有情来磨,他现在是很有感触。

    阮怜梦疾步而行,落出众人的视线后,轻跑了起来,小手捂着面颊,那救的味道辣在口中,却苦到了心里,一向坚强的她,动了情,反而脆弱了起来,听到柳如烟与岳少安已有婚约之后,她就心中不是滋味,但还是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失态,可见到两人的神情后,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姐姐!”阮怜心在后面追赶着:“等等我啊,你怎么了?”

    阮怜梦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回过头来:“怜心,你怎么出来了?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你去陪他们罢!”

    “姐姐?”阮怜心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如何看不出来她哭过,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哭了?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和龙小凤吵架有些气恼,再加上身子有些不舒服,怜心,你不用管我的,我回帐中休息一会儿便好了。”阮怜梦瞥过头去,不敢与妹妹对视,怕忍不住再哭出来。

    “姐姐,不用瞒我了,你以前和小凤姐手都经常动的,也没见你哭过,再说,我还不了解你的性格么?你何曾会为了这种事哭泣。”阮怜心轻叹一声道:“姐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公子?”

    “啊”阮怜梦显出一丝慌乱,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性格温顺的妹妹会突然问出这种话来,这一惊之下,顿时让她脸色更红,也顾不得想岳少安与柳如烟的事了,尴尬着道:“我、我那里有”

    “姐姐?”阮怜心不去反驳她,却紧盯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骗人。

    阮怜梦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着妹妹,却是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站起身来,轻声道:“休息去吧!”说罢,径直朝着营帐行去,始终没有回答出来。

    帐中,高崇和卓岩看着这幅情景,也是面露尴尬,高崇想劝上几句,却被卓岩揪着袖子拉住了。卓岩拉着龙小凤和高崇站起来,道:“岳先生,柳小姐,我们先去休息了。”

    “嗯!”岳少安点了点头,此时的心情,却也让他无心再饮。三人离去后,柳如烟淡淡望着岳少安:“那两个女子似乎都”

    “如烟啊,你这些天奔走的一定乏了,多吃些吧!”岳少安急忙扯开话题,现在的气氛下,说这个事,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柳如烟移开目光,没再追问他那件事,只是淡淡一笑:“你似乎没变”

    这句话说的意外深长,说的岳少安一阵汗颜:“如烟,你是怨我么?”

    柳如烟轻笑一声:“嗯,你怎么想便怎么想罢。”

    “伯南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吧?”岳少安每次和柳如烟说话,都觉的自己调侃的本领无从发挥,只能转移话题了。

    好在柳如烟也不想难为他,便没有再纠缠那个话题,转而道:“他还好,我也许久没去杭州了,只是听他出回来的消息,似乎也要参军。”

    “哦!”岳少安双眼一亮:“他怎么可以学我呢?”

    “谁学你了?”柳如烟淡淡道:“兄长他从小就酷爱学武,虽然他的文采也是不错的,不过大多是爹爹在他小的时候逼着学的,现在进入军中,应该能一展他的所长了吧!”

    岳少安点点头:“嗯,很是期待啊,有一天如果能和他并肩作战。那是多么惬意的事!”

    “好了,我该走了!”柳如烟站起身道:“爹爹还在客栈等我呢。”

    “天色这么晚了,你还是就住在军营吧?”岳少安挽留道。

    柳如烟轻轻摇头:“不了,你事务繁忙,还是不给你添乱了。”

    这“事务繁忙”四字,岳少安怎么听怎么觉着像是在说阮怜梦的事,他无奈的摊了摊手,道:“那好吧。”说罢,两人并肩出了帐外,岳少安让凡叔将马车架来后,亲自将柳如烟送回了客栈。

    两人分别时,岳少安看着她道:“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师?”

    柳如烟道:“明日吧。”

    “如此着急?”岳少安有些不舍的道:“怎地不多住些时日?”

    柳如烟双眸望着远方道:“爹爹朝中还有事,近日边陲吃紧,好像金国欲要兴兵攻我大宋,这次为了你的事来,已经是耽误了不少时日,不过,这次也是为了平息流寇内乱,好一致对外用兵,不然,你以为光是你岳少安的名字便值得爹爹跑这么远么?”

    “原来如此。”岳少安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你爹给了我三月的期限,我一定在一月之内将此间的事情处理稳妥。”

    “当真?陈光在此多年都没办到的事,你有把握一月办好么?”柳如烟回过头来,看着他道。

    岳少安笑着道:“怎地?你对我没有信心?”

    “嗯”柳如烟低下了头,思索一会儿,抬起头道:“我信你!”

    岳少安重重的说道:“好!”就因为“我信你”这三个字,他突然豪气陡升,看着她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有一天披着得胜铠将你娶过门的。”

    柳如烟微微一顿,随即面色一红,低声道:“我等着”说罢,她转身行如了客栈。

    望着她的背影,岳少安长长的出看口气,跨上了马车,对凡叔道:“凡叔,我们回去。”

    马车使回营地,岳少安想起先前阮怜梦的神情,有些担心她,便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朝着她的住处行了过来。

    还未到近前,岳少安便借着月光看到阮氏姐妹的帐前一个人影在了门口,眸望圆月,淡色长裙及地,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出一丝凉意,美丽的脸庞上泪珠反射着月光,泛起点点清光。

    阮怜梦站在那里,良久,她轻叹一声,抹了抹泪痕,低下了头去,忽然,一双手由身后揽住了她的纤腰。

    “谁?”阮怜梦身子一紧,猛的反手一拽,脚下一踢,那人便直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哎哟怜梦,是我啊”岳少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急忙痛呼着道。

    “啊岳郎?”阮怜梦连忙跑了过来,扶起他道:“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出现了?”

    “这不是想给你的惊喜嘛哎哟”岳少安咧着嘴道:“怜梦啊,屁股都摔成几瓣了,快给我揉揉。”

    “那里疼?”阮怜梦急忙小手伸过去给他揉着,关心的问道。

    “都疼,都疼啊”岳少安痛呼着,嘴角却露出一丝窃笑。阮怜梦一抬眼,刚好将他这个笑容收入了眼中,猛地一咬嘴唇,一巴掌拍了下去。

    岳少安刚要呼痛,却见她美眸中又浸满了泪水,忍不住搂着她道:“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不要碰我”阮怜梦一扭身,躲开了他搂过来的手臂道:“不是陪着柳大小姐么?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岳少安往前迈了一步,又伸出了手来,想要搂住她,可阮怜梦本来便一身好武功,若是不想让他搂住,他怎能搂的住,一闪之下,岳少安顿时扑了个空,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哎哟疼疼疼”

    “怎么了?”阮怜梦急忙过来扶住他道:“那里疼?”

    “这里”岳少安指着屁股道。

    “还疼么?”阮怜梦小手放了上去,轻轻揉着,问道。

    “不疼了,小梦梦,乖乖的,不要生气了好么?”岳少安顺势搂住她的香肩,捏着小脸道:“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

    “谁稀罕”阮怜梦娇嗔道。

    “你不稀罕我,可是我稀罕你,稀罕的紧呢!”岳少安在她脸上狠狠的一吻道:“不生气了,好吧?”

    阮怜梦面色一红:“没羞”

    “早说过了,羞又不能当饭吃,嘿嘿,走吧,和相公回帐中去。”岳少安嘿嘿笑着,搂着她朝自己的帐中行去,屁股似乎也不疼了。

    “不去”

    “乖乖地走吧,不然我可要用强了。”岳少安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

    “我看你是还想被摔一次。”阮怜梦白了他一眼道。

    “那我叫怜心妹妹出来帮忙。”岳少安一扭头:“怜心妹”

    “要死啊”阮怜梦急忙捂住他的嘴道:“怜心都睡了,你这样喊,将她吵起来怎么办?让她看见了,我还怎么见人。”

    “那你听话,我便不喊了”岳少安坏笑着与阮怜梦缓步行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后,帐门处,阮怜心使劲的抿着嘴,看着他们的背影,小手紧紧的握着,许久才缓缓的松开

第211章 官兵来了

    

    第二日,岳少安送走了柳如烟父女后,就招集众人,因为时日尚短,他也没有什么得力的人选,所以,各营的指挥使都恢复了原职,这让四人喜出望外,都向岳少安表示一定竭尽所能,全力效忠。

    至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这点岳少安也懒的去研究了,心中怎么想便随他们吧,岳少安只要求他们一点那就是听话。

    其他三营的指挥使都被钦差革了职,得岳少安器重,自然是没话说,即便还不能死心塌地,但也能做到唯命是从了。

    而莫汉昌却在先前算计过岳少安,虽然两人已经和好,但是那个时候岳少安只是一个都头,现在都成了守将,莫汉昌本以为他会落尽下石,却没想到岳少安非但没有计较之前的事,还对他很是信任,这让莫汉昌觉的岳少安这个人值得交,也值得尊重,而且岳少安要扫灭流寇,这是他多年的冤枉,所以,办起事来就更加的尽心尽力了。

    至于五营,岳少安却让张横去做了指挥使。在上次岳少安对付陈光之时,五营的官员连同王梁一起被岳少安杀了,现在营中连个都头也没有。

    张横过去后,安插起自己的人来方便多,没几天,便将整个五营搞的有声有色,连老黑也沾了光,从十将直接升做了都头。

    牛仁这里,岳少安却没有给他多大的好处,他还管理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人马,岳少安将他们一百多人再从军中挑了些,总共凑足一百二十人,给自己组了一个亲兵队,而队长却正是牛仁,官职为都头,牛仁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整顿好一切后,岳少安便让各营加紧备战,同时派出斥候打探流寇余孽王满的消息,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岳少安对柳宗严说大话之时,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王满那边还没能打探清楚,这让他不由得心急了起来。

    这一日,岳少安正招集了各营的指挥使,商量着如何解决面前的困境。忽然,斥候回报,说是找到了王满的踪迹。

    原来王满此时正在据此三十多里外的山棉镇洗劫。岳少安一听,大怒道:“好个王满,居然敢如此猖獗。各位说说,现在该如何处置?”

    “将军!”莫汉昌双拳一抱,率先道:“请将军让我带了一营的人马前去,我定然不辱使命,生擒那王满。”

    张岱一听,这莫汉昌是想抢头功啊,岳守将年纪轻轻又是新官上任,这头一阵若是打的出彩的话,定然会夺得他的欢心,以后的日子一定更加的好过,怎么能让莫汉昌将这功劳抢了去,他心中想着,也抱拳道:“守将大人,张岱只带本部一半的兵马便可,大人,让我去吧!”

    吆喝?刘通和马旻一看这情形,敢情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自己怎能落与人后,他们两个也急忙抱拳道:“守将大人,属下也请命前往。”

    岳少安抬眼看着四人,默不作声,只是手指轻轻敲打的桌面,看的四人面面相觑,不只岳守将是何种意思。

    岳少安缓声道:“这王顺和王满在此盘踞多年,按说应当存了些家当,前些时日竹兰坡一战,王顺的流寇死伤惨重,按理来说王满应该蛰伏一段时日才对,这么快便有了动静,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张岱一抱拳道:“守将大人,依属下看,这王满定然是因为您杀了他哥,怀恨在心,所以,才在得知您升做守将后,心中气愤不过,从而屠杀百姓出气,这一来,可以给他们增添财物,二来,便是对您的挑衅,由此看来,不可谓不猖獗,依属下之见,应当予以痛击,让其知道我军的厉害,守将大人的威风。”

    刘通道:“嗯!张岱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觉的贼寇此举,应当是他们老巢不稳,缺了供给,守将大人只想到了他们盘踞多年,却是没有考虑他们是贼寇,贼寇得来的东西大多是抢夺而来,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懂的珍惜,做不到合理调度,应当已经挥霍一空,现下缺了供给,才冒险出来的。”

    马旻也附和道:“是啊,守将大人,不可错过如此良机,一定要予以痛击,方显我军之威。”

    岳少安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横道:“张大哥,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提出来,大家商议一下。”

    张横本来刚做了指挥使,不想与那四人争功,所以,一直也没有发现,现在听岳少安问起,便抱拳道:“守将大人,我的意思是,王满可能另有诡计,上次我们追杀王顺残兵之时,曾追到一段山谷之前,那山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想他们的老巢一定就在那里,我们战可以,但是得小心应付,觉不可大意啊。”

    “嗯!”岳少安点了点头,张横的说法,和他心中想的一样,不过,莫汉昌还没有发言,他也不好就此决断,便看着莫汉昌道:“莫指挥使,你说说你的如何看待此事的?”

    “启禀将军!”莫汉昌抱拳道:“属下以为,此战必须得行,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要清除流寇,不管艰难不艰难,我们都是要战的,先去战上一阵,也好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嗯!”岳少安捏着下巴道:“那你们以为谁去更合适呢?”

    “我”

    “我”

    “我”

    “我”

    除了张横,其他四人都喊了起来,岳少安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随即眉头微蹙,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就让张岱去吧!”

    张岱一听,面色一喜:“多谢守将大人!张岱先前说了,只带一半兵马便可,我现在就去轻点人数,大人便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嗯!”岳少安点点头,又道:“张指挥使,你此去,有几点一定要注意。”

    “守将大人,请吩咐。”张岱抱拳道:“属下一定听从。”

    “第一,你可以多杀贼寇,但是记住穷寇莫追,尤其是当他们逃会山谷之中后,一定不能擅自进入,你可以先派人打探一番,然后回禀我,我们一同前去。”岳少安顿了一下又道:“第二嘛,便是不可伤及百姓,也不可抢夺百姓财物,从贼寇手中抢夺到的东西,若是百姓之物,应当归还。所有人敢骚扰百姓,定斩不饶,你可记下了?”

    “属下记下了。”张岱道:“大人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那么属下这便去了。”

    岳少安轻轻一笑:“嗯,你去吧!我等你的捷报。”

    “承大人吉言,张岱一定不辱使命。”张岱笑道:“若是那王满来了的话,我便顺便将他的头砍来显得都头。”

    “嗯!”岳少安点了点头。

    张岱转身行出了帐外,其他三人具是面露失望之色。岳少安看着他们的神情,也不理会,缓声道:“你们也去休息吧。但是不要离开营地,得会儿,还有事与你们商议。”

    “是!”三人一抱拳,退了出去,至于张横,他算是岳少安亲信,当然得陪着她。所以,并未同他们一起离去。

    待三人走去,岳少安才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卓岩道:“卓岩,方才我见你似乎有话要说,现在这里没有了外人,你说说看。”

    卓岩上前道:“岳先生,我看此事有蹊跷,那王满未必是单纯的为了抢夺财物,先前想提醒您,但是您似乎已经看了出来,我便没有多言。”

    “嗯!”岳少安看着卓岩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已经吩咐过张岱了,应该不会什么披露了。是实是非,我们等等便能见分晓了。”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而那边张岱却已经招集起了自己的兵士,他点好了一半人马,自己站在前方高台上大喝道:“兄弟们,今日便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大家都要好好的表现一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岳守将有交代,我们去杀流寇之时,不可以骚扰百姓,若是那个敢不听话,老子第一个就砍了他,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洪亮的回答声响彻天际。

    张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出发”谁着他的话音刚过,三百人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直奔绵山镇而去了。

    队伍一路疾行,三十里路,正常行军的话用不了两个时辰便能赶到,不过张岱怕流寇们跑了,所以,速度更加快了起来,从开州城到绵山镇,总共都没花一个时辰。

    来到绵山镇,张岱放眼一看,只见处处一片火海,还有女子的嚎哭,尖叫,和男子的咒骂声,和奸笑声。整个绵山镇都是惨然之色,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个流寇正撕扯着一个女子的衣服,那个女子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上身衣服已然破碎,白花花的胸脯裸露了出来。

    女子哭喊着,求饶,那流寇却笑的越发的厉害了,手下更是使劲的抓着女子的双峰,用力揉捏着,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女子白色的嫩肉,被他捏的彷如要爆掉一般,然而,他犹如不觉,那女子叫的越惨,似乎越能刺激他邪恶的快感。

    张岱看在眼中,双眼血红的圆睁起来,大骂道:“畜生,他娘的,兄弟们,给老子砍了这帮畜生”他口中喊着,一马当先,疾冲过去,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飞了出来。

    那流寇的脖子上鲜血狂喷而出,洒满了女子的胸口,那白色的嫩肉瞬间变的鲜红,女子吓的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看着指挥使如此神勇,手下的兵丁一个个,也挥舞着军刀狂冲而上。

    流寇们终于发现不妙,大声呼喊了起来:“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第212章 悲击人心的大礼

    

    “这帮孙子,娘的,给老子统统杀光。”张岱看着地上一个个裸露着身体的女子,其中不乏年幼的孩童,她们大多已经死了,有的甚至下体还插着木棒之类的东西,惨不忍睹,任何有血性的男人,看了如此残忍的禽兽行为都会忍不住有杀人的冲动。

    “杀啊!”军士们被指挥使调动起了杀意,一个个双眼圆睁,高举单刀,喊杀声震彻云霄,然而,流寇们却并不与他们正面交锋,看着官兵冲过来,便扭头就跑,实在躲不开的时候,才举起兵器招架一番,一有机会就溜之大吉。

    但流寇越是这样,却越激起了张岱的恨意,他一马当先不断的冲杀着,顷刻间,鲜血便洒满了铠甲,一柄大刀更是顺着刀尖,不断的滴着樱红的血液。

    一个面容清秀,却带着阵阵阴狠的青年男子站在远处,目光阴冷的望着战场,淡淡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么?”

    “是!都安装您的吩咐安排好了。”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连忙答应道。

    那青年正是贼首王满,他回头看了中年一眼:“李封,你跟我们兄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吧?”

    “少主放心,李封明白该怎么做。”李封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就让兄弟们撤出来?”

    “再等等,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出去呢!”王满面无表情的道。

    李封听着却是全身打了一个哆嗦,那所谓的大礼,连他想着都有些浑身发麻,不过,当着王满的面,他却不敢表现出去,只能低下了头,尽量的不和他有眼神上的接触。

    王满斜睨着瞅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异样,却没有说什么,在王满看来,这些人都是利用的工具,只要听话,能给自己办事,至于他们害怕什么,或者是良心会不会谴责,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然而战场上,张岱正慢慢的接近着那份大礼。官兵所到之处,流寇四下潜逃,冲至一处屋前,张岱忽然停下了马,前面一座屋子之中,婴儿的哭啼声异常的惨痛,一个女子悲鸣的声音更是让人揪心。

    张岱闻声,让人过去将那屋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时自己也下了马。一个兵丁上前,将屋门一拽,哗啦一下,整个屋子前面都坍塌了下来,那兵士急忙躲开,众人朝里面一看,却全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一个女子被砍去了双手双脚,正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朝前面爬去,在她的前方,几块石头架着一口锅,锅里盛满了水,水中一个婴儿,正哭喊着,而在锅下木炭烧的正旺,锅中热气腾腾,显然那水已经滚烫了。

    “救救我的孩子”那女子哭喊着,但众人俱都愣在了那里,竟是没有一个人动弹,还是张岱率先反应了过来,他怒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就在此时,那女子已经贴到了近前,用头使劲的撞在了架着锅的石头上,石头倾斜,上面的锅霍然扣下,锅里滚烫的水浇灌而下,全都洒在了女子的身上,她正盯着孩子的双眼顿时被热水淋了上去,女子惨嚎一声,却又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嘴里不断的喊着孩子,但是双眼已经看不见了。

    众人冲上前去,一查看,一个兵士站起身,对着张岱道:“孩子已经救不活了,这位母亲,我看性命也是难保。”

    听着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张岱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扭过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让她少受些罪吧,送她上路。”

    军士们也是看着揪心,一人上前,提着刀,双眼一闭,插进了女子的胸膛。张岱双手紧握着刀,那钢铁打造的刀杆,彷如到快让他捏出一个手印来一般:“王满王满王满”张岱厉声喊着:“我日你祖宗,老子不活剐了你,便枉为人”

    “指挥使大人”

    “走,去宰了那个混蛋。”张岱提刀上马,疾冲了出去。后面的兵丁急忙跟上。

    站在山坡上的王满看着镇里一道浓烟冒起,冷笑一声:“看来大礼他们已经收到了,我们撤。”说罢,他翻身上马,朝山坡下行去。

    张岱一路追赶流寇,那些流寇们却都乘了马匹,竟是追他不上,而且每匹马后面还全都用绳子拴着一个人,战马撒开四蹄狂奔着向前,后面拴着的人便被拖行着,没跑出多远,身上便已经被地面磨的一片血肉模糊,惨叫声听的人揪心断肠。

    张岱看着如此惨状,不忍再追,让自己的人放慢了速度,然而,那些流寇门儿见他们离的远了,便下马将后面栓着的人砍腿的,割耳朵的,然后将砍下来的腿和耳朵朝着官兵扔了过来。

    张岱怒吼一声,又冲了过来,流寇急忙再次上马,口中呼啸着,又朝远处跳去。就这样,一直追出几十里地,张岱也没能追到人,路上的残肢断臂,和尸体却添了不少。

    流寇仿佛刻意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快,流寇也快,他们慢下来,流寇也慢了下来,如果是在平日,张岱一定会发觉出这看似普通的追击却是流寇们诱敌深入的办法,但是,现在被仇恨和怒火冲昏的头脑的他,早就将岳少安交代的话忘在了脑后,拍码一路狂奔,后面的骑兵和步兵拉开了长长的距离都未发觉。

    王满看在眼中,那张阴冷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一抬手,示意停下,然后对李封道:“李封,宋军后面的人好像没有跟上,让兄弟们战上一场,等等后面的人。”

    “是!”李封领命下去交代了一声。流寇们早就本撵的憋屈了,一听到命令,呼啸着便冲了上去。

    张岱双眼圆睁,手握大刀,脖子上的青筋和血管暴起,他张开大口:“杀啊”一声怒吼下,率先横刀疾马,直冲而上。

    迎面而来的一个流寇挺起长枪直刺而来,张岱大刀一挥,咔嚓一声,枪杆便断为了两截,他顺势将刀刃横斩向前,那流寇顿时惨叫一声,便被拦腰斩为了两段。

    张岱马不停蹄,大刀又将左翼一人脑袋劈为了两半,鲜血狂喷,喷洒的张岱满脸都是。这时,右边一杆长枪却偷袭而至,一枪刺中了张岱的大腿。

    张岱猛然回过头,手握住枪尖,大吼一声,将枪拔了出来,双目血红的盯着那人,又是一声大吼,那人眼观张岱神勇,满脸鲜血,手持大刀,受伤之下,居然更加刺激了他,整个人恍如煞神一般,只吓的心胆俱裂,扔下枪杆就欲逃跑,张岱那容他这么轻易便溜掉,反手将那长枪枪尖冲外,手臂一使力就掷了出去。

    “噗”

    “啊”

    流寇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已然被穿了个透心凉。

    “兄弟们,给我杀,杀光这群婊子养的!”张岱大吼着,又冲上向前,看着不远处那个面容英俊,却露着阴狠气息的年轻人应该像是头领,他提刀便欲冲将过去,却被后来涌上的流寇挡住了。

    “少主,我们快些走吧。此地危险啊,若是被宋军杀过来就不好了。”李封看着张岱,急忙道。

    “此人倒是一员猛将!”王满点了点头,冷笑道:“若是将他致残送给岳少安,应该会让他心疼一阵子吧!”

    “少主,走吧!”李封看着王满不急不闹的模样,大为着急。

    “不忙!”王满淡淡道:“再等等。”

    张岱被阻冲不到前面去,急的哇哇大叫:“兄弟们,杀贼擒王,先强那个穿白衣的拿下。”

    虽然他这样吼着,但是这般官兵们却是自顾不暇那能腾出手来冲上前去,张岱手了的骑兵就五十多人,但这边的流寇却有一百多,且全是骑兵,他后面的两百多步兵和弓箭手还没能跟过来,官兵已经处与了弱势,五十多骑兵,已经死伤大半。

    剩下的,也全都落入了敌人的包围,被围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正在这危机时刻,后面的步兵终于跟了上来,一阵箭雨射来,流寇顿时便有十数人落马,随后冲上的人,见没死的,便补上一刀,就这样战局有扭转了过来。

    一般的流寇,战力本来不强,因为他们缺少装备和训练,但是这队流寇显然不一把,在相同人数下,官兵还不一定拿的下他们,显然这是王满的精锐。

    “少主,我们该走了!”李封看着战场上,自己的人已经节节败退,不由得催促道。

    王满看了一眼李封,点了点头道:“我们撤。”

    “兄弟们,撤!”随着李封大喊一声,流寇又扔下了几具尸体,再次逃窜了起来。

    “娘的,这帮混蛋,兄弟们,给我追”王满气得大刀一挥,又急追而上。烈日当空,鲜血反射着诡异的红光,清风一吹,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涌来,留下了几个救治伤员的官兵,其他的都跟着张岱直追了过去

第213章 山谷尘烟

    

    青草幽幽,山石环绕,一条山谷横在道前,山谷之中,尘烟滚滚,看不清楚里面有的情形。张岱横刀在马背上,放眼一望,一道密集的马蹄印记直通谷中,山谷的两旁怪石林立,一看便是一处险恶要地。

    “指挥使,我们还是退兵吧,临行之前,守将大人有交代,穷寇莫追,此间看来易守难攻,我想,还是禀报了守将大人,让他定夺吧!”眼望着山谷,张岱手下的一个都头言道。

    张岱皱着每天,凝望前方,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忽然,谷中传阵阵大笑,接着便听见流寇齐声大喊着。

    “官兵,官兵,关门是兵,一入战团,每战必完哈哈”

    听着喊声,张岱咬牙切齿,那都头看着他的模样,心下一惊:“指挥使大人,这是王满的激将之法,您可不能上当啊。”

    这边张岱犹豫着,而在山谷的上方,王满却冷眼看着这一切。

    “少主,那宋军的将领,会上当么?”李封在一旁疑惑的问道。

    “不怕他不上当。”王满冷笑道:“等着看就是了,如此莽夫,即便是勇猛又如何,擒他易如反掌。”

    “官兵,官兵,关门是兵,一入战团,每战必完快回家哄孩子去吧还打什么仗,一个个都是窝囊废哈哈”流寇们呐喊声不断。

    张岱眉头紧蹙,双手紧握着,关节咯咯作响,脖子血管鼓起,呼吸粗沉,显然已经是怒不可遏。

    “指挥使大人!不能上当啊,我们退兵吧!”那都头一个劲的劝着张岱。

    “好了,我自有定夺。”张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正打算忍着气退兵之时,忽然,谷中传来了阵阵惨呼。

    “救命啊”

    “大人呐,救救我们”

    “是百姓!”张岱猛的一抬眼道。

    “指挥使”

    “不必说了,甚为开州守军就是保护百姓的,怎能见百姓蒙难,而不管?”张岱猛然一瞪眼道。

    “可是”

    “兄弟们,跟我冲杀进去,搭救百姓,斩杀贼寇”张岱大刀一挥,率先疾冲而上。

    “莽夫”王满看这下面冲杀过来到官兵,冷冷笑着,那英俊的面容,此时看着却是那么的可怕。

    “唉”张岱手下的都头本想拦住他,可是见他已经冲进去了,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拉住身旁的一个兵士道:“此次进去怕是要中敌人的埋伏了,你待会儿,留个心眼儿,观察好地形,如果看到形势不秒的话,你就先冲出去,将这里的情形禀报给守将大人。”

    “都头,那你呢?”那兵丁急道。

    “我跟着指挥使大人多年,几日力荐无功,也只能陪着他共生死了。”都头叹息了一声,看着前面已经进入谷中,淹没在尘烟中的张岱,拍马赶了上去

    大帐中,岳少安正等着消息,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觉的有些不方心,便对张横道:“张大哥,你带五营的人去接应一下吧,张岱这么久还没传回来消息,我有些担心。”

    “是!”张横领命之后,看着岳少安眉间布满了愁云,便安慰道:“岳兄弟,你方心吧,张岱也是征战多年,军中摸爬滚打一路拼本事升到指挥使这个位置上的,他打仗还是有些本领的,对付几个流寇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岳少安点点头:“如此甚好,但是这王满行事我总觉的有些怪异,所以,凡是还是多留个心眼,小心无大错,还是去看看的好。”

    “嗯!”张横抱拳道:“我这便去。”说罢,他行出大帐,清点兵马,直奔绵山镇去了。

    “高崇、卓岩。”岳少安又对着二人喊道。

    “岳先生,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卓岩接口道。

    “你们两个去营外看着点,一有人回来,马上带来见我。”岳少安揉了揉额头道:“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的心中不安,彷如要出大事似的。”

    “岳先生不必过分担心,我们这便去。”卓岩说着,便拉起高崇朝帐外行了出去。

    岳少安坐在桌前,双手揉着额头,双眼微闭,想静上一静,但越是这样,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让他怎么也静不下来。

    “岳郎,还在为打仗的事心烦么?”一双小手,轻轻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脖子,淡淡清香入鼻,他反手抓住那细腻嫩滑,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道:“怜梦,你怎么来了?这里现在正在商议战事之所,你先回内帐去吧,处理完战事,我便去寻你。”

    阮怜梦小口伏在他的耳边道:“岳郎,我知道你怕让军士们看见,放心了,我看人都走了才出来的。”

    “不是这样的。”岳少安捏着她的手道:“身为主将,我得以身作则,怎能人前一样,人后一样。”

    “我只是看你发愁,有些担心。”阮怜梦柔声道:“我想军士们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好了!”岳少安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乖乖回去吧,我没事的!”

    阮怜梦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小手抽了出来,缓步行到内帐帐门前,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微一笑,便也回了一个微笑,转而进入了内帐。

    待阮怜梦进入内帐之后,又隔了一会儿,高崇和卓岩带着一个兵士行了进来,道:“岳先生,这个是三营的兄弟,他刚从绵山镇带着负伤的兄弟回来。”

    “哦!”岳少安双眼一亮,看着那兵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兵士一看守将大人亲自问话,心中紧张不已,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道:“启禀守将大人,我叫王思。”

    “起来说话。”岳少安急道:“绵山镇的战事如何?张岱可在返回的途中?”

    “禀守将大人,张指挥使并无返回,他去掩杀流寇了。”王思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掩杀流寇?”岳少安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接着问道:“那流寇多少人马,如何装备?战事可艰苦?”

    “流寇人马不多,大约百十多人,只是他们都是骑兵,而且不与我们硬战,且战且逃,战事倒是不算艰苦,只是苦了百姓,指挥使大人怜百姓之苦,要为他们报仇,带着人一路追击而去了。我们几个是照顾伤病才提前回来的。”

    “什么?”岳少安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说张岱去追了?”

    “是!”王思不知道守将大人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吓的“噗通”一下,又跪了下来。

    岳少安圆睁着双眼道:“那张岱怎能不听我的将令,擅作主张?临行之前,我就和他说过,穷寇莫追,唉你们怎的不劝阻他?”

    王思跪着道:“启禀守将大人,不是我不想劝,实是因我只是个小小的十将,怎能劝得的动指挥使大人,再说,那些百姓太惨了,指挥使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什么了百姓啊”

    “你且说说,百姓如何了?”岳少安安奈了一下心情,坐了下来,沉声道。

    “太惨了、太惨了、太惨了”王思一连说了三了“太惨了”之后,才将绵山镇的事与岳少安娓娓道来

    岳少安听着王思讲述,双拳紧握着,他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因太过气愤而骂娘,听王思说罢之后,良久,岳少安才平息住了心中的怒火,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道:“高崇,你去将张横追回来,卓岩,通知各营的指挥使速来大帐议事。”

    两人领命而去,岳少安在帐中来回巡了数圈,才想起王思还跪在下面,便道:“你起来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去吧。”

    “是!”王思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岳少安看着王思离去,双拳猛然捏紧,心中叹息,看来,张岱此去凶多吉少啊,但愿他不会贸然而进,中了对方的埋伏吧。

    他正想着,莫汉昌、马旻、刘通,三人走进大帐,一起行礼。

    “你们坐下!”岳少安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让三人落座后,又道:“张岱去追击流寇,我方才听他手下的兵丁带回来的消息,怕他是中了贼寇的诱敌之计,你们谁以前会过王满?对此人有所了解么?”

    三人面面相觑,都表示不知,马旻道:“守将大人,之前都是王顺带人与我们交战,而且以前陈光把持军政之时,更是很少对贼寇用兵,只有贼寇到了开洲城,才出兵将其赶走,所以,对这个王满,所知甚少哇。”

    “嗯。”岳少安皱着眉头,思索一气道:“那贼寇的老巢,你们可知在那里?”

    “好似在一座山谷之中。”莫汉昌道:“昔年我成追击过王顺,但被他逃进了那山谷,我观地形易守难攻,怕一时不测中了埋伏,便想先探寻一下再做打算,但当时陈光急招我回来,最后,此事就只能作罢了”

    “岳先生,张大哥回来了。”高崇突然从帐外行了进来高声喊道,在他身旁一身青铜铠甲的张横手握铁棍,立在一旁。

    

第214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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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哥!”岳少安踏前一步道:“你带着你的人,现在就赶到那天你们追击贼寇到过的山谷,如果张岱还没进去的话,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进去。”

    “是!”张横一抱拳,转身便走。

    “等等!”岳少安叫住他道:“张大哥,你到了之后,一定不能进去,如果张岱已经进去的话,就在就谷口接应,方便救援,你先去,我随后便到!”

    “是!”张横点点头,便带着自己的人直奔山谷而去

    山谷中,张岱直冲而进,谷口处的流寇拉着百姓便逃,张岱大怒,大刀一挥,怒骂道:“贼子焉敢如此,站住。”

    但流寇只恨老娘少给生了两条腿,他越喊只会跑的更快,那能听他的,有的流寇还还嘴道:“他娘的,老子就跑,有种你别追。”

    官兵由张岱带领着,蜂拥而入,很快便全部进入了谷中。路口进去,众人抬头一望,只见两旁全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能并行四辆马车的路,而且越往上,山谷越窄,越往深入,能见度越低,若是换作平日的话,张岱此时一定会下令停止追击的,可现在他却像疯了一般,不停的追击着。

    前面逃跑的流寇,也没命的逃,追出几箭地的时候,谷中的雾气越来越浓,流寇几个闪身,便消失了,张岱又带人追击了一段,却犹自不见人影,再往前行,周围距离稍远便相互看不清了。

    “啊”一声惨叫划破浓雾传来,听着张岱浑身一怔,接着,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官兵就乱了起来,纷纷挥刀乱砍,看着身边的刀光便冲了过去,两人打了一气,才发现是自己人,被误伤的更是为数众多。

    张岱的汗顺着额角就落了下来,他大吼道:“背靠背防御,放慢速度,小心贼寇偷袭。都别慌乱。”

    有了命令,官兵们的情绪慢慢的平缓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军士,逐渐的都慌而不乱的缓慢向前移动的,惨叫声也渐渐少了下来,直到最后,流寇见偷袭不成,便褪去了。

    张岱在前面开路,就在快要穿过浓雾之时,忽然,头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官兵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上面是石头。”

    话音刚过,山谷上方贴着岩壁一块块巨石砸了下来,惨叫声顿时有响了起来,刚刚整理好的队形,再次乱作了一团。

    “都别慌,快走!”张岱大喊着向前面冲着,但是此时他的话却没有了先前的效应,后面的人都往外退去,前面的朝里面冲来,一顿乱石之后,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分成了两队,跟着张岱往里冲的大多是骑兵,他们速度快,伤亡的少。而后面的步兵为了逃命,只能退了回去,可是谷口早已经被流寇拦截住了。

    官兵为了活命也不管拦截的流寇比他们人多,提着刀就冲杀了上去,一番血战后,扔下一堆尸体,十几个官兵硬是冲杀了出去。

    但流寇们那能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走脱,不等王满下令,就追杀了出去

    向谷中深处冲去的张岱,当真的窝囊之极,没见着一个敌人,自己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再往里面行了一段路,浓雾渐渐稀薄,他清点了一下人马,只剩下四十多人,而且其中有一半还带着伤。

    张岱面色惨然,现在想退出去是不可能了,别说后面还堵着一堆的石头,便是没有石头,恐怕也是回不去了,如若在回去的话,上面又扔几块乱石下来,估计剩下的这些人也要死在这里。

    既然已经没了退路,张岱咬了咬牙道:“兄弟们,是我无能,带着你们被困在了这里,但是,我们便是死也不能让贼寇好过,我们纵使是死,也要杀他个够本!”

    “指挥使,您说吧,怎么做,我们听您的!”

    张岱沉眉道:“我们现在唯一的生机,便是冲杀进去,将那王满擒住,不然,贼寇占了地利,毫无胜算。”

    “那便杀他娘的!”

    “好!兄弟们,我们杀!”张岱喊着,便向前冲去,后面的人紧跟而上。

    冲出一段路后,便见着山谷已经到了尽头,一条长长的台阶直通山顶,张岱一怔,随即面露喜色道:“兄弟们,有路了,跟着我杀上去!”说罢,他提马朝着台阶冲了上去。

    “哈哈哈”一声大笑过后,台阶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大笑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乖乖受死吧!”说着,他身后推来一辆宽大的马车,车上用皮带固定着滚木,贼寇手起刀落,皮带断裂,滚木顺着台阶而下,朝着张岱便冲了过来。

    张岱大惊,眼见一根滚木已经到了近前,这东西如果砸到马腿上,战马绝对不能幸免,他情急之下,猛然一提缰绳,口中大喝道:“起!”话音刚落,战马双蹄猛然跃起,滚木顺着马腿下方滑落,堪堪躲了过去,但是张岱身后的人却遭了殃,滚木所过之处,顿时倒了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张岱抹了一把冷汗,回头一望,便是一阵的肉疼,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兵啊,眼看着一个个死去,任谁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对方却不给他难过的机会。

    “不错,还有两下子!”上方流寇中为首之人冷笑着:“拿刀来。”说罢,他亲自走到另几辆拉着滚木的马车旁连着几刀斩下,“轰隆”声中,滚木呼啸而下,并排着冲了下来。

    张岱急忙再次提马,但是多过了第一、第二,但第三根却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只听“咔嚓”一声,马腿应声而折,张岱重心不稳,顿时栽倒了下去。

    他后背着地,双腿冲着台阶上方,还没落稳,最后一根滚木刚好滚了下来,磕着张岱的膝盖便飞了起来,张岱惨叫一声,膝盖骨都被磕碎了,豆大的汗珠由额头丝丝渗出。

    “指挥使大人”剩余的官兵想上前救援,但流寇们比他们的速度更快,两旁岩壁上,垂下两条绳索,绳索之上,滑下几人,急冲了过去,手中的铁爪一下子就搭在了张岱的肩膀上,反手一捏,铁爪爪尖深深的刺进了肉里。

    几人一挥手,岩壁上的人会意,抓着连在铁爪上的绳索的另一头,使劲望两旁一拉。

    “啊”张岱惨叫着,整个人便被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之中,官兵大急,几欲冲上,但一阵箭雨迎面而来。

    “噗”

    “噗”

    “噗”

    随着箭尖刺入肉中的声音,鲜血飞溅,剩余的官兵一个个倒了下去。

    “混蛋你们这帮孙子”张岱破口大骂,两行男子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这全都是自己的错啊,都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守将将令,也不听下属劝阻,以致有此大败,如今悔之晚矣,自己丢了性命便也罢了,只恨还连累了如此多的兄弟。

    王满缓步而来,英俊的面容,白色长衫,不染一丝尘土,阴狠的气息让周围的流寇忍不住都低下了头。

    “怎么样了?都死了么?”王满淡淡的道。

    “启禀少主,谷中的全部都已经清除,抓了十几个活的,其他的都死了。领头的这人,因为少主交代过,所以,留了一条命在。”李封答道。

    “嗯!”王满点点头:“那人叫什么名字?”

    “据活捉的官兵交代,他叫张岱,是岳少安手下第三营的指挥使,先前出行之时,岳少安曾交代过他,让他不要追击,但是,他还是追来了。”

    “哦!”王满微一抬眼:“这么说来,这岳少安还算有点见识,不过,他识人不明,派了个莽夫来,却也不过如此。”

    “呵呵”李封轻声一笑道:“碰到少主的手段,便是那岳少安亲来怕也被会被引来,到也不是他莽撞,而是少主太多厉害而已。”

    “李封,你跟随我多年,应当知我秉性,这般恭维的话以后少说,知道么?”王满突然回头,冷冷的盯了李封一眼。

    李封额头见汗:“少主教训的是,不过老奴却也不是故意奉承,句句都是心中实言,还望少主宽恕。”

    “嗯!”王满轻嗯了一声道:“将那人带上来见我。”

    “是,少主。”李封急忙答应一声,下去交代手下去办理了。

    待李封交代完毕,王满又问道:“逃出去的官兵如何了?”

    李封道:“禀少主,已经派人去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能铲除。”

    两人正说着话,张岱被带了上来,两个流寇将他往地下一扔,口中喝道:“跪下”

    张岱的膝盖骨已碎裂,如何能跪的住,膝盖一挨地,疼的他险些昏死过去,但他不愿在贼首面前示弱,硬是忍着不啃一声,只是脖子憋红着,牙齿因忍痛紧咬下,齿缝都渗出了血水,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狂泻如雨,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混着樱红的鲜血,看在眼中更是别样的渗人。

    张岱跌倒在地,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影,只见一个相貌英俊的有些像女人的年轻男子淡眼望着他,那男子一身白衣,身上透着阴狠的气息,虽然样貌英俊,但看在眼中,带给人的感觉却是浑身的不舒服。

    “你便是张岱?”王满淡淡的道:“你还算有些骨气,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你不适合独自带兵,若是岳少安亲来,让你在帐前冲杀,便也算是人尽其才,让你来这里,唉”

    张岱强忍着痛楚道:“你可是王满?”

    “王满?”王满突然大笑一声道:“算是吧,我是有这么一个名字。岳少安能以一百多残兵拖住王顺,从而转败为胜,也算是有些手段,只可惜王顺和你一样,也是个莽夫,胜一个莽夫也没什么,我倒是想会一会他。”

    “王顺?”张岱吃惊道:“王顺不是你哥么?”

    “呵呵,他配么?”王满眼神猛地凌厉了起来:“王顺只过不是我的一个手下而已,放出风声说他是我哥,也只是为了迷惑你们,看你现在的样子,显然,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岱双眼圆睁,紧盯着王满:“王顺为贼多年,一直都是这的首领,怎么能成了你的手下?”

    “王顺?”王满冷声道:“你以为凭他能让陈光这么多年在开州无所作为,虽然陈光也只是个普通角色,但是对付王顺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岱脑中一团乱麻:“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满冷冷扫了他一眼:“凭你,也配知道”

    张横正个营的人马全都调动了出来,五营以前是陈光的心腹,无论是装备单兵素质,还是人手都要比其他四英的多,本来编制上,一个营应当只能配备五百人,但是五营却将近九百多人,这全都托了陈光的福,让张横拣了个现成的便宜。

    九百多人一路狂奔,急速赶来,荡起阵阵尘土,张横手拿铁棍,身披铜甲,坐下黑色战马,行在最前方。

    正行着,前方一匹快马奔来,张横一瞧,便认了出来,正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便挥手示意停下。快马到了近前,马上之人下马行礼道:“启禀指挥使,前方五里处,三英的兄弟正被贼寇追杀,请大人定夺。”

    张横双眉一凝:“再探!”

    “是!”斥候领命上马,再次折返了回去。

    张横面色一凛,回身大喊道:“兄弟们,三营的兄弟蒙难,我们速速前去营救,都给我加把劲,打了胜仗,我让守将大人给兄弟庆功!”说罢,张横挥鞭击马,疾行了出去。

    身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五营的人马快速的朝前方冲去。

    五里的路程,双方又是相向而行,很快便看到了三营还剩下十几个人的残兵奔逃着,身后流寇们不断掩杀,便是这十几个人,也还在减少着。

    “杀!”张横大棒一挥,大喊着朝着流寇冲去,身后九百多人的喊杀声震彻云霄。流寇们一看,这么多人,光是喊声便让人心惊胆颤,那还有战心,急忙狂奔而回,逃命去了。

    可张横岂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五营的兵马刚刚赶来,一路虽然行的快,但是好在路程不算太远,此时相对已经和三营恶战过的流寇来说,也算是以逸待劳,再加之他们新到,锐气正胜,冲杀起来速度极快。

    很快,五营的人马便追上的流寇,一路掩杀,五十多人,只逃回去了几人,这还是张横故意放水,他是想让这几人回去通风报信,好让王满知道官兵的厉害,如果王满忙着准备对付他们的话,也许张岱那里的压力就会小些,生机也大了许多。

    不过,这都是张横的一厢情愿,张岱此时,正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身体,膝盖骨碎裂,已经成了残废,即便王满不杀他,将他放回去,下半辈子,他也只能在椅子上生活了,这双腿,再也不可能下地走路。

    而精神上的折磨更甚,打了半天,兄弟们都死光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和谁打仗,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弄不清楚,这让他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王满,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娘的,老子问你话呢?你听到了没有?”张岱圆睁的双眼对着王满厉声骂道。

    但王满却面色冰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那眼神是那么的可憎,即便眼神中是轻蔑,也会让张岱比现在好受一些,但那双眼却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如此的淡漠,被无视的感觉,让张岱几乎发狂。

    他紧握着拳头,想要爬起,可是双腿此时已经不听使唤,挣扎了几下,依旧没能起来,他猛地狠狠骂道:“我日你祖宗,你给老子回过头来。混蛋”

    “住口”王满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李封却忍不住上前一脚揣在了王满的嘴上:“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说着,李封有狠狠的在张岱胸口躲了几脚。

    “住手!”王满冷声道:“现在这个人还不能死。还有,在我面前,不要自作聪明。”

    “是!”李封一口唾沫唾在了张岱的脸上,才让到了一旁。毕恭毕敬的给王满行了一礼道:“老奴知错。”

    “噗”张岱一口鲜血喷出,几颗断牙也随着鲜血跌落在了地上。

    “小心!”张岱斜睨了李封一眼,眼中尽是轻蔑之色,冷哼一声道:“今日落在了你这个狗奴才的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你和你主子一样,定然会被我军活刮了,哈哈小人,贼寇哈哈”

    李封咬着牙,扭头盯着张岱,但是这次没有王满的吩咐,却没敢动弹。

    “这人的笑声太难听了,想办法让他闭嘴。”王满留下了一句话,便迈步走了。

    李封如同获了圣旨一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紧盯着张岱,冷哼一声,对手下人道:“将他的舌头割掉。”

    “是!”几个流寇上去,两个抓手的,一个摁背的,还有一个抱头的,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人,双手掰开了张岱的嘴,另一个手中拿了一个钩子,伸进张岱的口中,用钩子一钩,一拉,张岱的舌头便被拉了出来,然后手起刀落,一条鲜红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

    几人放开张岱,任他疼的在地上翻滚,只是冷眼旁观着,面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第215章 少安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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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岱双手掩口,在地上翻滚一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一张张恶心的笑脸,仰口,“噗”鲜血喷出。

    正大笑的几人,顿时满脸腥气,有的不急闭口,口中也溅入了鲜血,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几人气急败坏的将张岱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我让你喷”一人抬脚剁在张岱的脸上,口中骂骂咧咧,下脚不断:“他娘的,你再喷啊,再给老子喷一口看看”

    “都给我住手!”李封冷哼一声:“少主有交代,要活的,谁要给我打死了,我让他偿命。”

    “嘿嘿李头,您莫生气,兄弟们下手有分寸的。”那人跺的正欢,被李封呵斥,急忙行了过来,面上赔笑道:“也不知道少主要他干吗,一个废人而已,依我看,杀了便是了,留着浪费咱们粮食。”

    李封冷眼一瞧:“少主的决定,也是你能过问的么?”

    “是是是”那人急忙退了下去。

    “给我看好了,把伤治一治,别死了。”李封说罢,看了张岱一眼,只见他整张脸血肉模糊,都快认不出面容来了,鼻子都塌陷了下去,身上也满是脚印,禁不住眉头微皱,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

    这边,张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五营的人马,却已经来到了谷口。

    流寇派出一队人马与官兵对峙着,两相都是面色肃然,双手紧握兵刃,只等首领一下令,便要冲杀过去。

    张横铜棍一举,五营的人马全都做好的冲杀的准备。“杀!”张横一声历喝,铜棍的一头直指流寇,官兵刚刚打了一场,都觉没有过瘾,气势正胜,有了命令,呐喊着直冲上前。

    站在谷顶的王满冷眼看着谷口前,抬手做了个向前的手势,李封会意,吩咐下去,令旗一举,流寇的头领也是大喝一声:“杀!”

    官兵和流寇的交接处,刹那间兵刃碰撞声,马鸣声,喊杀声,惨叫声,俱都响彻起来,尘烟滚滚,鲜血飞溅,流寇的兵马要远远少于五营的人马,再加之他们多是骑兵,机动能力强,但缺乏远程攻击。

    张横看出了这点,铜棍一挥,官兵后退,刻意和流寇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五营后面的二百弓箭手,一起放箭,箭雨狂泻而下,流寇死伤大半,急忙勒马。

    张横见状,铜棍又向前一指,官兵再次冲上,流寇已是大半负伤,这次对持的局面却不存在了,顿时成了一边倒的局势,张横瞅准流寇中的头领,挥舞着铜棍冲杀了,过去。

    那头领见对方冲来,举起大刀直奔张横的头顶砍来,张横双手握棍,反向迎上,“当!!”一声兵刃碰撞之声过后,两马交错,那头领双手一阵发麻,险些没能拿的住刀。

    他急忙勒马回头,放眼一望,不由得的愣了一下,只见先前张横所乘的马上居然没有了人影,刚才那宋将被我劈死了?诶,按说不会呀,震的手都疼,怎么可能呢,莫不成他的脑袋比我的大刀还硬?

    他这一愣声的工夫,忽听,脚下一声大喝,原来张横在两马交错之时,便弃马落地,尾追上来,他本就擅长步战,这样一来,如鱼得水,更是得心应手了,却弄糊涂了这个流寇的头领。

    听着大喝之声,那头领猛然反应了过来,但是已经迟了,张横铜棍“呼”就横扫而至,“咔嚓”战马悲鸣一声,双腿断裂,流寇头领随即落马,还来不及起身,便被张横一棍砸落,脑浆崩裂而亡。

    张横上前一步,单手提着那人的尸体,来到战马前,翻身上马,将那尸体用铜棍挑起高举过头:“兄弟们,贼寇的头领已经死了,给我杀啊”

    官兵听到指挥使的喊声,精神为之一振,士气更甚,流寇却是胆战心惊,吓的丢盔卸甲,抱头鼠蹿,朝谷中逃去。

    谷顶的李封看在眼中,轻声问道:“少主,既然是诱敌深入,何故如此惨烈,损失这么多人马呢?佯败不就好了?”

    王满淡淡的道:“先前宋兵吃了大亏,若是佯败,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还会上当么?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消灭宋兵,损失这点人马又有什么。”

    王满说罢,冷眼看着下方,官兵一路追杀着流寇冲入了谷中,禁不住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李封看在眼中,急忙低下了头。

    张横正杀着兴起,忽然,猛的一惊,怎么进入谷中来了,他想阻止,但是前面的人马已经追入颇深的一段路程,想起张岱逃回来的残兵所描述的情形,顿时额头便见冷汗,他急忙下令道:“撤,快撤!兄弟们,不要追了!”

    虽然阻拦住了后面冲上来的人马,但是前面进入谷中的却来不及撤退了。王满见宋兵有撤退的驱使,眉头一皱,冷声道:“杀!”

    李封急忙让手下高举令旗,谷顶乱石齐下,谷中刹那间惨叫连连,听的张横心头不断的肉疼,不过所幸进去的人不算多,不致损失过重。但即便这样,伤亡也已经过百了。

    张横将人马退至谷外,自责的看着伤病,一拍脑门道:“唉,他娘的,都是我大意了,守将大人来的时候,千叮万嘱,唉”

    “指挥使,您也无需自责,还好,我们进去的人不多,此地甚是诡异啊。我想,我们还是等守将大人来了,再做定夺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张横叹了口气,放眼朝谷中望去,里面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尸体,他摇了摇头道:“先照看好受伤的兄弟,一切等守将大人来了,再做打算。”

    “是!”

    王满在谷上看的真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宋兵看来是不打算再战了。”

    “嗯,看这架势是的,难不成他们想困死我们?”李封笑道:“我们的供给之物至少还能维持一年,便和他们这样耗着,也无妨。”

    “哼”王满冷哼一声道:“耗着?你以为我真是来当山贼的么?”

    李封面露惶恐道:“老奴失言,请少主息怒。”

    王满深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本来在给我几月的时日,必然能说服陈光投靠我们,居然半道又杀出个岳少安来。”

    “少主不必忧虑。”李封道:“如今已然大胜,虽然官兵人数还多,为伤及根本,但那岳少安也不过是仗着官兵人多,才能一时与少主僵持,等他亲来,定然不是少主的对手。”

    王满目光一凝:“岳少安能在未战之前,便料到我的诱敌之计,此人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不可大意啊,先前小胜,只是他用人不明所致,不过,你想想,他接替陈光的位置才多久,定然还没有培养出来自己的人,这一点,却也不能证明什么。”

    李封点头道:“照这么说,少主对这个岳少安很是看重。他真的能想少主说的这般厉害么?”

    王满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又恢复了漠然的样子,淡淡道:“但愿不要被我言中吧!”

    岳少安整顿了人马,留下莫汉昌的一营守着营地,二营和四营的人马齐集,将营帐,辎重载上了车,又带足半月的粮草,看一切准备妥当了,才让刘通和马旻先带了人马赶去。自己却来到了莫汉昌的营帐。

    刚行到外面,便听里面议论着。

    韩林怒气冲冲的道:“指挥使大人,这岳少安是什么意思嘛?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记仇啊?怎么其他营的人都去了,唯独我们一营不让动,留在这里守家?他难道不知道,我们他娘的为了打这帮贼寇都憋了多久了么?”

    “韩林,注意你的言词。”莫汉昌沉声道:“守将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属下的,服从命令便是,那里这么牢骚?”

    “莫大哥,你怎么现在变作这般模样了?”韩林圆睁双眼道:“我韩林跟着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熊过,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让岳少安那个小子给唬住了?便是他当了守将又怎样?难道你心中就不憋屈?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唉。”莫汉昌叹息了一声道:“别说了,韩林,我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我们兄弟为了打贼寇受了多少委屈,我不知道么?眼看现在守军齐出,我如何不想亲自去战场,可总的来说,现在岳守将比陈光强了不知多少倍,最起码,他会去主动攻打贼寇。我们上次做的是有些过分,差点害的人家丢了性命,没有报复我们便算是好的了,如何还能要求这般的多。”

    “那不是陈光害的么?当日我们便是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多赔上百十多条人命?”韩林愤愤道:“再说了,前些时日不是已经去和他陪过不是了么?这一当了守将,转眼便不认人了?”

    岳少安在外面听着,不由得听下了脚步,打算等他们说完了再进去,站在门口的卫兵本来面冲里,侧耳听着帐中的议论声,猛然一回头,看到了岳少安,急忙行李道:“参加守将大人。”

    “守将?”帐中众人具是一惊,随即没有人敢说话了。

    莫汉昌亲自带着人行出了帐外,见着岳少安都躬身行礼,韩林和个别的都头明显的脸色比较难看,所行之礼也敷衍了事。

    岳少安却也不计较,轻声道:“莫指挥所,我找你有事,我们帐中谈吧,让几位都头先在帐外候一会儿罢。”

    “是!”莫汉昌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将军请!”

    岳少安迈步行入了帐中,韩林几人面色有些愤然,但碍于现在身份悬殊,却是没人敢说什么,莫汉昌待岳少安进去后,和几人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们不要生事,随后也行了进去。

    “莫大哥。”待莫汉昌进来后,岳少安一回头,突然叫道。

    莫汉昌一愣,岳少安如果直呼他的名字的话,他倒不奇怪,最起码现在人家是顶头上司,便是直呼其名也是正常的,但这声莫大哥,却是让他有些大脑短路。

    “莫大哥?”岳少安见莫汉昌发愣,有喊了一声:“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呃,可以,可以!”莫汉昌急忙连声道:“将军如此却是让莫某有些受宠若惊了。”

    “莫大哥,不必过谦。”岳少安轻声道:“我知道,我这样安排,让一营守营,定然有许多兄弟不服。”

    莫汉昌道:“将军无需为此担忧,有我在,没人敢不听号令。”

    “嗯!这点,我相信。我知道莫大哥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但是我知道,在你心里一定也很不舒服吧!”莫汉昌刚要说话,岳少安一抬手道:“莫大哥不必否认,这一点,我是了解的。”

    说罢,他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如此安排却也有我的苦衷,希望莫大哥能够理解。我是从一营成长起来的,这里,我最了解一营,几个指挥使抛去张横,我最熟悉的人也是你,张横因为五营的人马是王梁带出来的,我怕留他守营,遇到突发事情,他镇不住手下的人。其他几个指挥使,我又不太了解,所以,只能让莫大哥,你来守营地了,我知道你办事稳妥,现在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莫汉昌盯着岳少安的眼睛,见他话语真诚,没有一丝做作,便先信了八分,便点头道:“将军放心,我定然守好营地,保护好开州城。”

    “嗯!”岳少安拍了拍莫汉昌的肩头道:“莫大哥,我观这战局,这个王满不简单啊,张岱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这番一去,他定然在外留有人马等着奇袭开州,好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据我分析,来的人一定不会太多,因为人多的话容易暴露,他奇袭的目的不容易达成,但是这些人一定是精锐,我们营地是进入开州内城的最后一道屏障,绝对不能有失,莫大哥,这里便交给你了!”

    “嗯!”莫汉昌重重的点了点头。

    岳少安也点了点头道:“我把三营剩下的人马全都拨给你,再给你一百弓箭手,这里便交给你了,切记,守营第一,杀敌第二,即便是需要掩杀逃窜的贼寇,弓箭手也绝对不能跟去,一定要确保营地不能丢失。”

    莫汉昌一抱拳:“多谢将军信任,莫汉昌定然不辱使命。”

    “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岳少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便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将军慢行。”

    “嗯!”

    岳少安离开莫汉昌的营帐后,韩林几人进入帐中,恼怒的道:“这岳少安好大的谱,居然还将我们撵了出去。”

    “好了,一个个别发牢骚了。”莫汉昌淡笑道:“仗有你们打的。”

    “真的?”韩林看着莫汉昌急道:“这么说,岳少安同意我们去了?”

    莫汉昌摇了摇头。见韩林面色一暗,便不在卖关子,直言道:“守将大人刚才是来给我们送兵来了”之后,将岳少安的意思,大概的和几人说了一番。

    韩林听罢,面色一喜道:“岳少安这小子这事做的还行,不亏是我们一营上来的。”

    “韩都头,刚才是谁骂岳守将骂的最凶来着?”

    “那不是一时着急么?”

    “哈哈你啊”

    岳少安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牛仁已经将一切准备的停当,只定他一声令下,便能上路了。岳少安先将给莫汉昌留好的人马派过去后,便和对牛仁道:“老牛,我们走。”

    牛仁现在是岳少安的亲兵队长,手下掌管着一百二十八人,个个装备精良,胯下骏马,背上弯弓,手中战刀,而且他们平日里训练要比普通的军事严厉的多,用牛仁的话来说,要做守将的亲兵,就的有亲兵的样子,即便是以前山头的兄弟,只要是不合格,牛仁都一副六亲不认样子,改换的换,改打的打,最后总算早就出来这么一队人马来。

    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轮战力,就是碰上一般兵士五六百人,也不在话下,作为他们的队长,牛仁虽然现在只是个都头,却要比一般的都头身份高多了,就是几个指挥使,都给他三分的面子。这让他感觉比那个时候做山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所以,对于岳少安牛仁现在不单是因为以前对自己有恩,而且打心底里对他十分的钦佩,跟在他的身边,是死心塌地,这辈子再也不打算离开了。

    岳少安前面行着,总觉的那里有些不对劲,他想了一气才感觉出来那里不对景了,自从打算行军之后,便没见着阮氏姐妹和龙小凤。

    他禁不住扭头对这牛仁道:“老牛,怜梦,怜心和小凤她们几个呢?”

    “这、这个”牛仁吱吱呜呜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下意识的朝身后瞟了一眼。

    岳少安疑惑的一回头,霍然发现,在队伍的后面,两个瘦小的兵士,和一个胖胖人影行在最后,三人都穿着官兵的服饰,看起来不伦不类,禁不住怒道:“你们,给我过来。”

第216章 假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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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小凤身子猛地一怔,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阮怜心看了姐姐一眼,见她双拳紧握着,显得有些紧张,便咬了咬唇,率先行了过去,怯生生的道:“公、公子”

    “还有你们两个,快些过来!”岳少安指着龙小凤和阮怜梦道。

    两女无奈,慢慢走了过去。岳少安看着三人的衣着,三套衣服的大小基本相同,一看便是情急之下寻来的,龙小凤穿在身上显得异常的紧,整个人恍如要憋破衣衫蹦出来一般。

    而阮氏姐妹穿在身上却是宽松的厉害,岳少安怒气冲冲的盯着三人道:“谁让你们来的?不是让你们待在营地中么?”

    “我、我们自己要来的”阮怜梦悄悄的抬眼看了看他,而阮怜心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彷如只要说句语气稍重的话,便要掉下泪来一般。龙小凤却干脆将头低了下去,一言不发。

    看着三女,岳少安倍感头疼,骂又骂不得,打又不能打,现在让他们回去吧,距离营地又远了,时值流寇作乱,自己又不放心,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了,去车上坐去吧!等去了战场安下营来,就都给我待在营中不许乱跑,谁再给我添乱,一定不轻饶。”

    “啊!”龙小凤抬起头来,没想到岳先生这么轻易就饶过他们了,顿时面色一喜道:“岳先生不生气了?”

    岳少安一瞪眼:“谁说我不生气了?我都快让你们气死了,现在只有拉辎重的车,将就的坐吧,也好让你们知道,行军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哦!”龙小凤低下头急忙朝跑到后面,寻了一辆载物不多的车坐了上去。

    阮怜心抿了抿嘴道:“谢谢公子。”而阮怜梦却是对着岳少安吐了吐舌头,两姐妹才来到后面也寻了一辆车坐了上去。

    岳少安带着众人正朝着谷口赶去,刘通和马旻却已经到了。

    马旻坐下一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生的异常高大,他身材魁梧,面色白净,手握一杆银枪,却也是威风凛凛,远远看去,当真是一员虎将。

    在他身边的刘通,也使得枪,但是形象上比起马旻来却要差的多了,他生的面黄肌瘦,脸色发黄,看着一副病态,和马旻往一起一靠,怎么看,怎么像个跟班的。

    两人来到谷前与张横汇合后,便催马前来见张横,想询问一下战况。

    张横本是个都头,刚被岳少安提上来,鉴于以前见到两人都是行礼的,便习惯性的给二人行了一礼才并排行到谷口前,说起战事来。

    三人的举动全都落入了谷顶上方哨岗的眼中,急忙跑去和李封报告了情况。李封听罢,不敢耽误,急急的来到王满身旁道:“少主,岳少安来了。”

    “哦!”王满正手捏着茶杯饮茶,双眼微闭,似乎在感受着香茶的气息,一听这话,双眼便是一两,猛睁了起来,放下了手中茶杯道:“在那里?”

    李封道:“便在谷口前,先前那个与我们对战的宋将正陪他说着话,似乎是在叙说谷中地形。”

    “好!”王满一副桌子,站起身来道:“我们便去看看。”

    “嗯!”李封点了点头,先前引路道:“少主这边走!”

    王满跟在他的身后,来到谷口的上方像下望去,看着下面的三人,问道:“哪个是岳少安?”

    李封一指马旻道:“那人便是。”

    王满疑惑道:“确定是他?”

    李封肯定的的点头道:“不会错的,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岳少安喜乘白马,擅使长枪,且生的面色白净,纵观宋军之中,便只有他最附和这些信息了,而且,刚才哨兵来报,说是先前的那个宋将见着他行礼,以那个宋将所带的兵马来看,至少是个指挥使,能上他行礼的,在开州也只有岳少安这个守将了。”

    “嗯!”王满打消了心中的疑惑,双眼紧盯着马旻,冷笑着:“岳少安,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如我这山谷。”说罢,他摆手道:“去,将那擒来的宋将送还给他们。”

    李封心中一急,道:“少主,那宋将到过山谷的尽头,这样放他回去,岂不是给岳少安等于把谷中的情形都告诉了岳少安了么?”

    “无妨!”王满摆手道:“若是岳少安真有些本事的话,得到这些信息也是迟早的事,若是他没有能耐,那纵使告诉他,他亦是攻不进来的。”说着,他又冷笑一声,面露阴狠之色道:“而且,我就是让他攻我们山谷,这样,外面的暗棋才好用啊。”

    “是!”李封点头道:“老奴明白了,这便去安排。”

    王满摆手道:“嗯!去吧!”

    李封离开后,安排人将张岱绑在了马上,让人将马牵至谷口,一个流寇在马屁股上狠狠的砍了一刀,大笑道:“官兵们,快来收人啦,这位兄弟在这里好一番的享受,都乐不思蜀了,哈哈”

    战马吃痛,撒开了腿就朝着官兵冲了过来,张横怕伤了马上的张岱,急忙让人闪开,自己疾步冲了上去,一拽马的缰绳,想要将马停下,但却没拉住,自己反而被那战马拖行了出去。

    马旻和刘通见状,连忙上前,三人合力将马制住后,解开绳索,将张岱放了下来,三人一看张岱的模样,心头具是一惊,马旻俯下身去,扶着张岱,摇晃着他的身体,道:“张兄,你怎么样了?”

    张岱微微睁开眼睛,刚一张口,便是一股鲜血。看这满口是血的张岱,嘴里除了血,便空空荡荡的,舌头已然没有了,马旻怒道:“这帮贼子,老子绝对饶不了他们。”说罢,将张岱交与刘通,翻身上马,银枪一挥道:“兄弟们,都给杀,活剐了这帮混蛋。”

    眼看马旻便要冲出去,张横慌忙起身大喝道:“都给我停下。”喊着,拦住了马旻道:“不能进去,张岱指挥使和我就是前车之鉴呐,守将大人千叮万嘱,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现在还是先给张岱指挥使治伤要紧啊。”

    马旻双眼圆睁,机会都快瞪出眼眶了,他紧盯着前方,脸色铁青着,手中的枪杆紧了又紧,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来,跳下马来,对兵士怒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军医呢,军医死到那里去了?”

    其实军医在第一时间就往来跑了,但是从后面过来,总的需要一些时间,就在马旻气急败坏的呼喊声中,军医跑了过来,却被马旻一脚踢翻在地,怒道:“今天若是张岱兄弟有了三长两短,我就宰了你,快些医治。”

    “是是是”军医慌忙答应着,额头阵阵冷汗都顾不上擦就为张岱检查起了伤势。

    马旻尤自不憋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骂咧咧,不断吼叫着,若不是张横在一旁劝阻着,他便又要朝谷中冲去。

    “哈哈”王满在谷顶看着这一切,放声大笑了起来。

    “少主何故发笑?”李封愣愣的看着王满,一直都没见王满如此大笑过,不由得疑惑道。

    王满收住了笑声道:“我笑那岳少安徒有其表,却原来也是个莽夫,看来,先前他能料到我的诱敌之策,应当并不是他本人了。”

    “哦!”李封奇道:“那依少主看,那人是谁?”

    王满道:“据我观察,下面三人中,就那个先前和我们打过一场的,使铜棍那人还算有些头脑,其他的都是莽夫,十有**便是此人所料出来的,不过,先前他居然能中了我们的计,虽然觉擦的及时退了出去,不过由此可见,此人也是一般,只是比那些莽夫略微强了一些。这场仗,不难打了!”

    “少主英明!”李封赔笑道。

    王满眉头微蹙,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李封自知失言,急忙转身离开了。

    王满看了一眼下面气急败坏的马旻,摇了摇头,轻叹道:“本以为有个对手,却没想到又是莽夫。”说罢,便再也没了兴致,转身朝里面行去。

    岳少安一路奔行中,三女倒是乖巧了很多,再没给添什么麻烦,但军中所用的辎重都是他这里带着,所以,还是慢了些,待他来到之时,马旻骂累了,正做在一旁发闷火,若不是张横拦着,军医都让他给处死了。

    岳少安吩咐人去安营后,便派人将张横、马旻和刘通三人叫了过来,问清楚现在的状况后,他眉头紧皱,让三人先安抚好军士,今日暂且不战。

    自己便来到张岱这边,张岱正昏睡着,看着张岱的惨痛模样,岳少安心里也不是滋味,过了半晌,张岱醒了过来,看到岳少安在身旁坐着,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

    岳少安按住他的肩膀道:“张指挥使,幸苦你了。你且休息,如此重伤,便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唉,这也怪我啊”

    张岱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舌头已经被割取,那能说的出来,想起自己以后便成了废人,不禁心中一悲两汉热泪打眼眶涌了出来。

    “好好休息吧!”岳少安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道:“别多想了,快些养好伤,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说罢,岳少安站起身来,道:“营中琐事繁杂,我先去处理,这山谷易守难攻,还的费一番时日,好想对策。我晚点,再来看你!”

    岳少安刚欲离开,张岱却一把将他的手握紧了,吼中发着“唔唔”之声,令一只手,不断比划着。

    岳少安看在眼中,面色一喜:“张指挥使想到了对策?”说着,他对外面喊道:“快拿笔墨来。”

    门外的兵丁将忙将文房四宝呈上,岳少安摊开了纸,亲自研磨,将笔蘸好了墨后,交给张岱,张岱拿着笔,手腕不断颤抖着,岳少安将他扶的半坐了起来。

    张岱剧烈的咳嗽了一气,岳少安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张岱咳出一口血后,才呼吸平缓了一些,回过头感激的看了岳少安一眼,便将笔尖落在了纸上

    起先岳少安以为张岱是在写字,仔细一看,才发觉他是在画画,岳少安盯着纸上逐渐形成的画,越看越是激动,那正是谷中的情形啊。

    待张岱画完,又咳嗽了一气,蘸了蘸笔墨,示意岳少安将画拿开,然后在令一张纸上写起了字:谷中中段浓雾弥漫,贼寇熟悉地形,潜藏雾中偷袭,同时要小心谷顶之落石守将大人切记不可小看台阶之滚木王满身份成谜,属下无能至终也未能探明

    岳少安双手拿着两张纸,激动的手臂都有些颤抖:“张兄,你带回来的这些消息太珍贵了,有了这些,可以换回多少兄弟的命啊。”岳少安将纸放在了桌面上,握着张岱的手道:“谢谢,谢谢”

    张岱拍了拍岳少安的手背示意他去忙吧,岳少安点了点头道:“张兄,你好好养着伤,我去给你报仇。”

    “唔唔”张岱吼中又发出一阵声音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睡眼一闭,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放开了岳少安的手。

    岳少安喊门口的兵士进来道:“好好照顾张指挥使,所是出了什么叉子唯你们是问,绝不轻饶。”

    “是是是”兵士们急忙答应着。

    岳少安又回头看了张岱一眼,见张岱双目紧闭着似乎睡了,便转身行了出去。

    待岳少安出来,营帐都已经搭建好了,正个营地周围都用木头制起了围墙,岳少安行入大帐中,让人叫张横他们三人叫来,把图摊开给他们看。

    三人看吧图和文字,俱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由的头疼了起来,马旻更是深深的后怕,若是今天自己没被张横拦住的话,这样冲进去,估计下场应该会和张岱一样吧!

    岳少安沉声道:“你们怎么看,可有破敌之法?”

    三人皱着眉头都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刘通抬头道:“守将大人,您看如此可行否,我们派人夜袭,悄悄的进去,您看这里不是标着有绳索通向谷顶么,我们只要上了谷顶,便好办了。”

    “不成,不成”未等岳少安说话,张横便接口道:“我们能想到,敌人一定也能想到,那些贼寇如此韩勇,怎能不派人夜间把守,那绳索更是一定平日都在谷顶的,只有在用的时候,才会垂下来,怎能傻到留给我们用。”

    “嗯!张横兄弟说的对!”马旻道:“关键是谷中还有浓雾,若是我们贸然进去,身在雾中,视线不明上面投下山石来,躲都不知道往那里躲啊。”

    “老牛,你以前经常在山林中混迹,应当对这方面有一些看法,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岳少安看着牛仁道。

    牛仁捏着下巴想了一下道:“除了这山谷,就没有其他地方可走了么?”

    张横道:“我都已经探查过了,除了这山谷,其他都都很陡峭,而且岩壁坚硬,也难以攀爬,实是上不去啊。”

    “我们赶制云梯怎么样?”牛仁又道:“用攻城的方法攻山应当也是可行的吧?”

    “山壁太高,周围又没有合适的木材,若要赶制云梯的话,还的到别处去运送材料,这样一来,便耗日持久,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啊!”岳少安地叹一声道:“今日便议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休息,不过今夜要让军士们和衣而睡,多留个心眼,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今日贼寇见我们出来此地,趁着还不稳妥之际,定然来劫营,你们都做好准备,争取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众人躬身行礼,都行了出去。

    岳少安满面愁云,漫步行入了内账,一进账门,便见一个身穿官兵服的俏丽女子坐在里面,岳少安微微一愣:“怜梦?你怎么来了?”

    “公子,我、我是怜心”阮怜心面色一红,低下了头去,心中却是一阵的失落。

    “哦,怜心妹妹啊。”岳少安一拍脑门,姐妹两个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一般来岳少安帐中的都是阮怜梦,加之他今日为了战事心中烦闷,所以,也没仔细看,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阮怜梦,却没想到认错了人。他尴尬的一笑:“怜心妹妹,今天脑子有点乱,你别介意呃。”

    “不会的。”阮怜心抿了抿嘴,接过他脱下的外衣,简单清理了一下尘土后,挂在一旁,倒了一杯睡递了过来道:“公子,为何事心烦,可以和怜心说说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打仗的事,和你说了,徒增烦恼而已。”岳少安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怎么忍心让怜心妹妹跟着我心烦呢!”

    阮怜心俏脸染霞,低首小声道:“怜心不怕的。”

    “唉!”岳少安举起水杯喝了一口道:“攻山,现在只有山谷一条路,但是山谷的两旁顶上,都有贼寇把守”

    “用投石机将他们打下来不行么?”阮怜心轻声道。

    “投石机准度有限,扔出去的石头到了谷顶很难对人造成伤亡的。”岳少安握了握拳道:“娘的,若是有两门大炮就好了。”

第217章 起来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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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炮?”阮怜心疑惑的看着岳少安。

    “嗯!”岳少安挠了挠头道:“有那玩意在的话,这个山头,就和兔子窝一样,轰他个口子下来,就好办了。”

    “兔子窝咯咯”阮怜心小手掩口,轻声一笑道:“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物来,我以前见过有的猎人用土雷炸兔子窝的,虽然威力没公子说的那么大,不过,若那山头真是兔子窝的话,倒是能炸开”

    阮怜心本来见岳少安愁眉不展,想和他开个玩笑,让他开心一下,但是说完之后,岳少安却低眉沉思起来。

    阮怜心以为是自己的话又让他不开心了,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柔声道:“公子,是怜心说错什么话了么?”

    岳少安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阮怜心只好乖巧的坐在一旁,正在她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忽然,岳少安猛地抱住了她,“波!!”在她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怜心妹妹,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哈哈”

    阮怜心面色一红,羞得将头低到了胸口处,唯唯诺诺道:“什、什么大忙啊怜心什么都没做”

    “来人。”岳少安大笑着行出内帐喊道:“把张横、刘通、马旻、牛仁都给我叫来,快”

    “是!”卫兵见守将大人如此的着急,不敢怠慢,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四人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守将大人,何事,如此着急?”刘通上前道。

    岳少安没有回答刘通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营中的投石车可带来了?”

    “嗯!”牛仁上前道:“带来二十架。”

    “差不多了。”岳少安道:“刘通,你准备带人回去,在城中购置火油,火药,铁钉,火棉等物,待会儿,我让军需官给你列个清单出来,记住,时间紧迫,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能赶回。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将张岱送到城中去,让他好生的静养,多派些人服侍他。”

    “是!”刘通领命下去准备。

    刘通走后,岳少安又道:“张横,你让你的人想办法赶制几架云梯出来,数量不需要多,主要是扰敌和突袭之用。”

    “是!”张横正要离去,岳少安又叫住他道:“还有,军中装物的马车腾出五十辆来,我有大用。”

    “是!”

    “马旻!”

    “在!”

    “今夜,你便佯攻山谷,不要你做出什么战绩,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做到,今夜一定不能让山上的贼寇睡安稳了。”

    “这简单。”马旻笑着道:“守将大人,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擂鼓,火箭,这些东西应该肯定能让他们睡个好觉了,哈哈”

    “嗯!”岳少安拍了拍马旻的肩膀道:“你只想怎么能他们睡不好,营中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放开手了干,就是首功一件了!”

    “是!我这就去办。”马旻说着便要出去。

    岳少安笑道:“不急,晚上再说。你先让兄弟们休息好,这一夜,可不能睡觉的。”

    “好,我这便让他们先补个觉!”马旻大笑着道:“守将大人,那我先去了。”

    “嗯!”岳少安点头道:“今日行军定然疲乏了,那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守将大人关心。”马旻抱拳行礼,向外行去,心中觉的畅快了许多,今日心中的闷气,晚上可以发泄一番了,想想就觉的痛快。

    待马旻离去后,岳少安叫过牛仁道:“老牛,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检查投石机可否正常使用,再者就是通知下去,让军士们今夜就寝的时候,都把耳朵塞上,嗯,还有,同时要加强营中的戒备,我们也不能不防对方来劫营。”

    牛仁道:“我这就去办。”

    “等等,老牛!”

    “岳大哥,还有什么事吩咐。”牛仁回头道。

    岳少安拿过笔墨,写了一张清单交到牛仁手里道:“老牛,你把这个交给军需官。”

    “好,那我去了!”

    “去吧!”岳少安摆手示意牛仁离去后。自己觉的浑身一阵的轻松。心头的巨石也已经放了下来。

    秋风吹过,一缕薄云布满天空,挡住了洒落而下的月光,周围都黑漆漆一片,只有谷前火把明亮,恍如白昼。

    夜深时份,王满正刚刚睡下,忽听外面擂鼓震天,喊杀声大起,急忙起身,出来查看,众贼寇也是慌乱的从睡梦中惊醒,相继跑了出来。

    但刚刚跑带谷口的上方,擂鼓和喊杀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流寇们先是慌乱,再是莫名其妙,仔细瞅了瞅,似乎官兵没有攻过来的意思,便一个个打着哈欠,但是返回去。

    可他们还没走多远,马旻却冷笑一声,下令道:“放箭!”

    一排排火箭齐放,还站在谷顶边上,没有防备的流寇顿时中间,叫喊着急忙后退。同时官兵们的喊杀声又起,对着谷口冲了上来。流寇们一个个拿起武器严正以待,有的已经举起了石头,准备着只要官兵一过来,便往下扔。

    但等了半天,也没见官兵冲上来,反而退了回去。正当他们打将石头放下的时候,官兵们却又呐喊着冲上前来,如此几次,流寇也不傻,自然看的出来,官兵是在佯攻,便都放下了石头,静观着。

    官兵这么折腾了几次,也都累了,便退回了营寨,眼看着官兵行了回去,流寇扯开嗓子大骂着,但官兵俱都不做理会,骂了一气,流寇们觉着骂累了,再说,被骂的对象像是石头一样,也不还嘴,实在无趣。

    王满吩咐守夜之人好好的留意官兵动向,之后,自己就回去继续睡觉,剩下的流寇也陆续的回到了住处,可被官兵这么一闹,再躺下来反而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

    官兵的大营中,岳少安笑着行了出来,来到马旻这里,笑道:“兄弟们幸苦了。”

    “多谢守将大人关心,那里有什么幸苦!”马旻也笑道:“兄弟们早就恨死这帮贼寇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教训他们,刚才还真他娘的爽快啊。”

    “哈哈是啊,守将大人,看着那帮贼寇们气急败坏的喊骂,还真是舒坦,从来没因为挨骂这样舒坦过”

    “哈哈”众人大笑着,对岳少安很是亲近,以前的陈光什么时候和他们说笑过,几年都不露一次面,就是露面不是训人,便是骂人,黑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给他戴了绿帽子。

    “哈哈”岳少安也大笑着道:“来啊,抬上来。”随着他的话音,几口大锅抬了上来,里面煮着满满的牛肉,隔着老远都闻到了肉香味。

    灭了陈光后,他的财产都没收了回来,这几天陈光没少克扣军饷,再加上,他在开州一手遮天,贪、抢、夺,无所不用,积攒下了大笔的财富,他自己花不完,却便宜了岳少安,现在这开州守军可是肥的很。

    “兄弟们,吃饱了,再去给贼寇们催催梦,喊他们起来尿尿,别尿到床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岳少安话锋一转道:“肉管够,但是酒却不能喝,这几日谁都不能饮酒,自己带着的也不成,记住了么?”

    “记住了!”

    “好!”岳少安大声道:“重复一遍!”

    众人齐声道:“只吃肉,不饮酒!”

    “哈哈!”岳少安笑道:“就是这样,想喝酒,就狠狠的打贼寇,灭了贼寇,酒肉管够!”

    “守将大人,这可是您说的啊。”

    “这个自然,我决不食言。好了,你们吃吧,我在去看看其他兄弟。”岳少安笑着摆了摆手。来到马旻身旁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再来一次,然后天明之前一个时辰,再来一次,这样就够了!”

    马旻抱拳道:“好!守将大人请放心,比然办的稳稳当当的!”

    岳少安拍了拍马旻的肩膀,又朝后营走去,后营中,刘通已经置办好了岳少安交代的物品。见岳少安行来,颇感意外,上前道:“守将大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岳少安摆摆手道:“无妨,我不困,清单上的东西都置办好了么?”

    刘通抱拳道:“都已经置办好了,就是买那些坛子的时候麻烦了点,货商那里的数量不够,还好我让兄弟们去百姓家里又收购了些,百姓一听我们是打流寇用的,都很是高兴,都夸守将大人是个清官,好官,比那陈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刘通啊,你怎么也学会了给人带高帽了?呵呵”岳少安笑着用手指指了指刘通开玩笑道。

    刘通嘻嘻一笑道:“守将大人,百姓都说您是好官,您可不能冤枉我啊,那就成了虐待下属的坏官了。”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岳少安笑了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火油都分装好了么?”

    刘通面色一正:“正在分装,守将大人放心,给我两个时辰,一定弄好!”

    岳少安点点头:“嗯!记得火药的引线一定要控制好长短。”

    刘通拍着胸脯道:“为了这个,还专门找回来一个常年弄这些的老猎人,您就放心吧,我用项上人头担保,若是弄不好,您把我的脑袋凝下来,下酒吃。”

    “还是算了!”岳少安摇头笑道:“就你这脑袋太瘦,下酒估计不够,你最好把王满的脑袋给我带回来下酒。”

    刘通笑道:“那便王满的,哈哈”

    “呵呵那你忙吧,我去张横那里看看!”岳少安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待岳少安走后,刘通大声道:“都给我加把劲,速度点,干完了吃肉!”

    “好勒”

    岳少安来到张横这边的时候,张横正督促着加紧赶制云梯,虽然云梯制作起来简单,但是因为取材不方便,因而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始制作。

    “张大哥,幸苦了!”岳少安走过来道。

    “岳兄弟,和我还如此见外么?”张横道:“这明日一站,你有几成胜算呢?”

    “八成。”岳少安道:“张大哥,我打算今夜便开战!”

    “哦?”张横一愣,道:“今夜?”

    “对!在天明之前攻山。”岳少安郑重的点点头道:“待会儿,你带我通知一下刘通和马旻,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张横答应着,但还是有些疑惑道:“怎么今夜就攻山呢?”

    岳少安道:“我想过了,今夜是最好的时机,贼寇被我们这么一扰,多次之后,他们定然疲惫,我们今夜出击正好,若是天亮之后的话,一来对方的视线范围阔大,云梯的作用就不如现在大了,二来,我们白日我们进谷的困难也会大起来的。”

    “嗯!”张横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岳少安摇头道:“不急,等制好了云梯再去。我先前没有和他们说,也就是怕你的云梯一时赶制不出来,所以,才让你去通知。”

    张横道:“那好,我让他们加把劲,赶制出来再去。”

    “嗯!那便这样吧!通知完毕后,让他们一起来大帐见我。”

    “是!”

    岳少安回到帐中,阮怜梦却也跟了过来:“岳郎,怎地深夜还外出呢?”

    “哦,怜梦!”岳少安伸手揽住他的纤腰,将他抱坐到腿上道:“大战在即,我怎能睡的着。你呢,你怎么也不睡?”

    阮怜梦面色一红道:“今天你那么凶我道你还在生气,来看看”

    “呵呵”岳少安轻声一笑道:“我哪有时间生气啊。”

    “对了,我知道你好酒,给你烫了壶酒。”阮怜梦小手捧出一个酒壶,嫣然一笑,递到了他的眼前。

    岳少安双眼一亮,接过了酒壶:“还是娘子了解我。”

    阮怜梦俏脸又是一红,低下了头。

    “不成!”岳少安猛然摇头道。

    阮怜梦一惊,抬起头道:“怎么了?”

    “今日不能饮酒,我已经下令了,不灭贼寇,不许饮酒,身为主将,我不能带头破例啊!”岳少安说着,满脸愁苦的将酒壶放在了一旁。

    看着岳少安的表情,阮怜梦噘起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那来呢,看你的样子,馋坏了你”

    “呵呵!怎么能说不拿呢,娘子深夜送酒,虽然不能喝,但是这份心意我却是感受的到的。”岳少安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好了,小梦梦去睡觉吧,相公还有许多事要做!”

    “嗯!”阮怜梦心中一甜,站起身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酒壶行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岳少安笑了笑,取过纸笔,写起作战计划来,满满写了三大张纸后,他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笔一扔,骂道:“我日,这毛笔写字还真他娘的累!”

    正在他发牢骚之际,卫兵喊道:“守将大人,三位指挥使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随着话音,张横,马旻和刘通行了进来,一起行礼道:“参见指挥使大人!”

    岳少安招了招手道:“你们来的正好!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么?”

    “都已经完备,就等守将大人一声令下了。”

    “这个你们那下去看看!”岳少安将桌上的三张纸分别递给了三人。

    三人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马旻越看,双眼越亮:“秒哇,守将大人,这是您想出来的?”

    岳少安淡笑着道:“你们看可行么?”

    “太可行了!”刘通双眼盯在纸上道:“这样一来,想打败仗都难啊!”

    “好了,你们也别自己夸自己了。”岳少安笑道:“王满这个人不简单啊,我们也不可大意,要小心行事。”

    “是!”三人同声道。

    岳少安面色一正道:“刘通!”

    “在!”

    “你待会去找牛仁,将投石机都带上,在攻山之前,先将火油给他们送上去。”

    “是!”

    “马旻。”

    “在!”

    “你待会最后一次佯攻过后,然后隔上小半个时辰,见山上火起之时,便带上四营的人马从谷中攻入,我给你再加五十匹战马,你将腾出来的马车都装好的土,一起带进去。”

    “是!”

    “张横!”

    “在!”

    “你也一样,以山上起火为号,架了云梯,找一处适合的位置上山,记住,让军士们都带上绳索,只要一上山就把绳索垂下来,好接应其他人。”

    “是!”

    “其他细节,我就不说了,纸上面都写明白了,你们都记下就好!”

    “守将大人放心!”三人令命,正打算出去安排,牛仁却走了进来。

    “走!”牛仁一边行着,一边一脚踢进来一个人来。

    牛仁大笑着道:“岳大哥,这人带了五十多个人,正打算防火烧我们的粮草,让我一锅端了!这厮全身都是黑的,差点没发现他,还好岳大哥提前吩咐过,我让人盯的紧,不然就让他们得手了。”

    “好!老牛幸苦了。”岳少安抬眼一观,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身穿黑色劲装,连脸上也用黑布蒙的严实。他盯着看了许久,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王满给我们送情报来了!老牛那些人的衣服还在么?”

    牛仁一愣,不过还是道:“都在!”

    “那便好!”岳少安笑道:“我还正愁从那里架云梯呢”

第218章 浓烟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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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寇们,起来尿尿了。这么大人再尿床就不好了!哈哈”马旻带着人在谷口狂喊着,笑声不断,擂鼓震天。

    “他娘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这帮官兵,嚎丧呢?”一个流寇猛然揭起被子,翻身坐起,大怒着骂道。

    “好了,好了!官兵就是不想让咱们睡好觉,他们仗着人多,轮番的这样吵,是想累垮咱们,别理他就是了。”在他身旁的一人,从一旁摸出两个棉球递给他道:“给,用这个把耳朵堵上就睡安稳了。”

    “拿来的?”先前那人伸手接了过来,捏了捏先堵着一个耳朵:“哎,还真的挺好用啊。”

    “你傻啊,你没有被子?从里面揪一些出来便是了。”说罢,他堵住自己的耳朵便扭过头睡去了。

    其他流寇看见之后,纷纷效仿,都从被子中揪了棉球,堵住耳朵,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任凭官兵怎么吵,都不印象他们睡觉了。

    马旻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人折返回来,正好,岳少安已经将人马齐集,见马旻回来,便道:“马旻,怎么样了?”

    马旻摇摇头道:“这次视乎没什么效果,前几次贼寇们还会探出头开看看,喊了半晌也没人理会了。”

    “好!”岳少安哈哈一笑道:“马旻,你做的很好,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最好在咱们攻山的时候,他们也不理会才好。”

    说罢,岳少安面色一凛,转头看向刘通,道:“刘通,这次便看你的了,出发吧。”

    “是!”刘通抱拳领命,带着二营的人马朝山谷行去,岳少安要求他们不许点火把,以免被敌人发现,加之他们携带的器具颇多,所以,行动起来,慢了许多。

    看着刘通行出营地之外,岳少安才收回目光,来到张横身旁,悄声道:“张大哥,我先前与你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张横道:“嗯!岳兄弟请放心,都已经记下。”

    “这样便好!”岳少安点点头:“张大哥,攻山不易人多,你便只带五百人去便可,记住,前后队一定要配合好了!以营中火起为号,你的人一定要快。”

    张横点头道:“好,那你现在便去让他们准备出发!”

    张横走后,岳少安又来到牛仁身旁:“老牛,粮草可已经转移了地方?”

    牛仁拍着胸口道:“都安排好了,岳大哥,我老牛办事,你就放心吧!”

    “嗯!”岳少安道:“这样便好,老牛,你现在便去点火,然后让兄弟们装的卖力点。”

    “好嘞!”牛仁笑着朝后面行去。

    将一切安排就绪后,岳少安带着剩余的兵马同马旻朝谷口而去,谷口火把明亮,只是谷中却幽黑异常,彷如整个谷中都灌满了黑色的墨水一般,没有一丝光亮传出。

    营中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牛仁的亲卫队,和岳少安拨给他的一百弓箭手负责守营。阮怜梦站在帐前,双眼盯着山谷方向,目光中神色幽幽,担心挂满之色面颊,小手紧了松开,反复不断,不时,贝齿便咬起下唇,又滑落开去。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阮怜心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你说,那山谷如此凶险,他会不会有事?”阮怜梦没有回答妹妹的话,而是双目含雾,看着她轻声问道。

    “公子不会有事的,姐姐,你不用担心了,他是军中主将,怎么会出事呢!”阮怜心拉着姐姐的手道:“果然姐姐也是担心公子啊”

    “嗯”阮怜梦下意识的轻嗯了一声,却猛然发现有些不对,急忙道:“怜心,我”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忽然,营中火光大起,官兵大声呼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有人来劫营了”接着,就乱做了一团。

    阮怜梦大惊,急忙拉住一个官兵问道:“怎么回事?”

    “这”那个官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阮怜梦急道。

    “你下去吧!”牛仁走了过来,对那个官兵摆摆手道,那人如获大赦,急忙跑开了。

    “牛仁,到底怎么回事?”阮怜梦面色一寒道。

    “两位姑娘,这是岳大哥的计划,营中无事,你们便待在帐中便好。”牛仁知道这两个女子与岳少安关系不一般,所以对她们说话的时候,也很是客气。

    “劫营的人呢?”龙小凤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一便跑着,一边吼道:“谁敢劫岳先生的营,看我不三拳揍的他”

    “小凤姐啊你怎么跑的这么快”高崇和卓岩在身后追着,来到近前喘着气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岳先生有交代,今天让你待在帐中,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如果真的有事,我们会叫你的。”

    阮怜梦盯着牛仁道:“牛仁,到底是何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先前那军士不说便罢了,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

    “牛仁,你到是说啊!”龙小凤难得的和阮怜梦站在了同一阵线。

    看着龙小凤,牛仁一阵的头疼,无奈道:“劫营是假,这是岳大哥迷惑贼寇的策略。”

    “这么说,失火也是故意为之了?”阮怜梦道。

    “嗯!三位姑娘,你们便回去休息吧,这是军中之事,我也不便与你们说的太多,具体的事,等岳大哥回来,你们问他便好!”牛仁点点头道:“我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牛仁说罢,便转身离去,任凭龙小凤在后面喊着他们的名字,也不做理会。

    “我们去看看!”龙小凤见牛仁不再理她们,一赌气,便要跟上去。

    “龙小凤。”卓岩眉头一皱上前道:“岳先生现在正和流寇激战,你便不要给他添乱了。”

    “卓岩,你”龙小凤怒视了过来。

    “小凤姐姐,好了,公子既然有了安排,肯定能打赢的,我们也不用担心,走吧,和我们姐妹一起进去等公子回来吧!”阮怜心见状,过来拉住龙小凤的手臂,将她往帐中拉去,但龙小凤还是坚持着不走,阮怜梦又道:“小凤姐姐,莫非你还不相信公子么?”

    “我当然相信岳先生的。”龙小凤扭过头道。

    阮怜心嫣然一笑道:“那便好了,既然相信公子,就是对他有信心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呢?我们进去罢,等他回来便是!”

    龙小凤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阮怜梦,却见她双眸盯着远处谷口的放心,神色幽幽,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杀啊”营地外,张横带着自己手下的五百多人,喊杀着:“抓住纵横的贼寇,别让他们跑了。”

    前面一里之外,五十个身穿黑衣,黑布蒙脸的人疯狂的奔跑着。

    奔跑至崖下,黑衣人大喊道:“快些放绳子,被发现了。”

    崖顶有人弹出头来:“成功了么?”

    “废话,你不会自己看么?”黑衣人急道:“快些放绳子,上去再说。”

    崖顶之人却道:“口令!”

    黑衣人大怒:“口你娘个令,官兵都追来了,娘的,你想让老子兄弟们都给官兵做刀下之鬼么?”

    “杀啊,快些,别让他们跑了”张横大声呼喊着,急奔而来。

    崖顶之人,看着手举火把的官兵,犹豫了一下,下令道:“让他们上来。”

    “是!”随着话音,一排排软梯放了下来,贴着崖壁有十多条,总共五十人,平均下来,每条软梯上也只有五人,所以,黑衣人攀爬的速度极快。

    但是官兵的速度也不慢,虽然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官兵是平地上跑,他们是爬岩壁,这样速度就差开了。

    就在最后一个黑衣人上了崖顶之后,先前那人大喊道:“快拉上来。”

    但他的话音刚落,张横却已经抓住了一条软梯,他见拉上来是不可能了,只好一咬牙道:“快砍断,不能让官兵上来。”

    一个黑衣人抽出腰间的单刀,冷哼一声道:“马上就砍断。”随着他的话音,手起刀落,“噗”先前还在大喊的那人双眼紧盯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黑衣人将脸上的黑布扯掉,大喊道:“兄弟们,杀!在指挥使他们上来之前,一定不能让贼寇断了绳索。”

    五十个黑衣人同时扯去面上黑布,单刀一抽,和贼寇拼杀了起来,贼寇的人数本来就不多,所以守在这的也就五十多人,官兵的突然袭击下,顿时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也顾不上去砍那软梯,除了几个拼死顽抗的,其余的已经四下奔逃,寻找救兵去了。

    官兵掩后追杀,张横在下面已经搭起了云梯,加上十多条软梯,官兵攀岩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崖上的官兵越来越多,顽抗的几人也是信心全无,拔腿便朝谷口上方跑去,因为那里的守卫比较多,但是,他们还没跑过去,便见天空一个个奇异之物飞舞而下。

    因为天黑,那物看不真切,只能从上面看到一闪一闪,反射着谷口的火光,谷顶的贼寇们也是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听一连串的“啪啪啪”坛罐破裂之声。

    接着,液体四溅,躲闪不急的贼寇更有被砸到脑袋上的,当场便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什么东西?”贼寇都被吓闷了,一个个圆睁着双眼。其中一个头目伸手从碎片上摸了一些液体放在鼻尖一闻,不由的皱眉道:“火油?”

    “看,又来了!”随着话音,又一排坛罐击落了下来。

    “官兵想干什么?”贼寇的头目紧盯着满地的火油,心中疑惑不已,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喊道:“不好,快跑。”

    就在他的话刚刚说完,又一排坛罐飞落了下来,不过这次却不是火油,而是装满了火药的坛罐,这些坛罐外面都用厚厚的棉布抱着,所以,这么高落下来,也未成碎裂,不过却都是点燃了引线的。

    一个贼寇好奇,拿起一个看着,只见上面一个小火苗,发出“兹兹”的响声,他一愣:“是炮仗么?”

    “轰”一声闷响,坛罐炸裂,里面的铁钉和碎石随着火药的冲击力四下飞溅,那贼寇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地面上的火油,被火药跌落的明火一燃,“轰”的一下便烧了起来,遍地火光串起,一条条火蛇冒起一人来高,来不急逃跑的贼寇顿时被蔓延在了火海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在人的耳中无比的惨烈。

    看着谷顶的两旁都燃起大火,岳少安一挥手:“放马”

    官兵牵出十多匹马来,马后的车身上拉着一些熏烟草,而且这些草还不是普通的熏烟草,是经过特制的,一经点燃,却是干冒烟,不着火,而且烟雾极大,熏人口鼻,只催眼泪,让人不能睁眼。

    官兵点燃了熏烟草,又在马尾巴上浇了火油,一起点燃,战马吃痛,撒开四蹄朝谷中奔去,马车的车轮岳少安已经吩咐人做了改动,将原先圆形的车轮砍去了一些,所以,马车奔驰起来颠簸的厉害,车上的熏烟草一路跌落,满谷的浓烟直冲谷顶,呛的流寇们两面撤离,靠近不了谷边。

    马旻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禁不住皱起眉头,疑惑道:“守将大人,为何要在谷中点这些熏烟草,这样固然能令谷上的贼寇不能往谷中丢石,但是我们的人也没法进去啊。”

    岳少安淡淡一笑道:“马指挥使,不要着急,往下看。”说罢,岳少安又是一声大喝:“放马”

    又是几十匹战马前冲,直如谷中,而且每匹战马的身上都绑着两坛子火油,潭底有孔,随着战马的奔跑,火油不断洒落,沿路在一直洒到谷底深处。

    最后又是几辆马车,这次的马车和上次的不同,因为这次是“火车”整个车身都浇满了火油,被点燃了的车。

    待几十匹战马都冲了进去,谷底便成了一片火海,和谷顶的大火相互呼应着。马旻看着一头雾水,这不是更给自己添堵么?对于岳少安的做法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但是又不好再问,只是心中觉是憋的难受。

    马旻的反应,岳少安看在了眼中,轻声笑道:“马指挥使还有什么疑问,便问就是。”

    “咳”马旻咳嗽了一声才道:“守将大人,这又是烟,又是火的,我们怎么进去呢?”

    岳少安伸手一指:“你看现在还有烟么?”

    马旻抬眼一看,只见随着谷底的火势,那巡演草的烟径直朝谷顶蹿去,谷中竟然没有了烟雾。他吃惊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就当是火给它烧上去的就是了!哈哈”岳少安大笑着道。至于这之中的物理学原理,他却懒的和马旻解释了,就是和他说出来,他也不一定听的明白,此刻时间紧迫,也不是废着唇舌的时候。

    看着火势小了些,岳少安又喊道:“军需官。”

    军需官跑了过来,行礼道:“守将大人!”

    岳少安问道:“让你给他们发的水都发下去了么?”

    军需官躬身道:“都按照守将大人的吩咐,全都发了下去。”

    “好!”岳少安点头道:“那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

    军需官退下后,岳少安朗声道:“兄弟们,用你们手中的水,把衣服都打湿了,我们如山谷,杀贼寇。”

    “入山谷,杀贼寇!”官兵大声喊着,“哗哗”的水声响起,每个人的身上都浇了个湿透。

    “杀!”岳少安一声零下。

    官兵呐喊着朝谷中冲了进去,谷中的火势本来就已经小了,现在每个人都淋湿的衣服,并不感觉如何灼热,径直冲谷中深处冲了进去。

    两旁的谷顶,刘通这边的投石机还不断的投射着火油坛罐,火势越发的大了起来,而且,不时扔上去的土雷,也让贼寇们方不甚防。

    而,一边,张横正带着人马和贼寇展开着肉搏战,若非张横让人和刘通这边打了号令,他们也可能被无伤了。

    看到张横已经成功的攻上了山,刘通的重点便集中在了山谷的另一侧,火油的不断投射下,火势通天,整个谷顶都是一片海,远远望去,彷如是山石着了火一般。

    浓烟,火海,贼寇的惨叫声,成为了唯一的声色画卷,一袭夜风吹来,却恍如带着阵阵热浪,仔细一嗅,似乎还夹杂着烤人肉的味道。

    岳少安的三路兵马一起攻山,而营地中,阮怜梦远远的看着满山的火海,紧张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因为用力过度,关节都泛起了惨白色,恍如骨头就要显露出来一般。

    而在她的身后,阮怜心咬着薄唇,默默的和盯着同一个地方,龙小凤、高崇、卓岩、牛仁,同样和他们两人一样,担心着同一个人,虽然姿态各不相同,但是心情却是相差无多

第219章 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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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满被喊杀声惊醒,迈步行出门外,正好李封也急忙跑来禀告:“少主,不好了,宋军已经攻上山了。”

    “怎么回事?现在情形如何?细细说来。”王满双目凝视着远处的大火,眉头紧蹙起来。

    “老奴不知,只是见到满山的大火和宋兵的喊杀声,便来请少主定夺。”李封急道:“少主啊,快快拿个主意吧,如果不行的话,您就赶紧撤离吧,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头,丢了便丢了,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啊。”

    “废物!”王满冷冷哼了一声,道:“这那是一个山头的事!”

    “是是是老奴一时口误,请少主恕罪!”李封急忙行礼道:“老奴的意思是,官兵既然已经攻了上来,没了天险据守,我们这点人马,指定不是宋军的对手,为了少主的安全,还是请少主快些准备离开吧!”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些酣睡着的流寇也被李封派去的人都喊了起来,听闻外面的喊杀声,一个个大惊失色,慌乱不已,情急下,衣服裤子都分不清楚了。

    一流寇两手伸进袖子中后,弄了半晌,也找不到领口,使劲撕扯,“呲啦”扯开了一条口子,糊弄的穿在了身上,切不断的叫骂:“他娘的,越是着急,这衣服都和老子作对,凭白的就短了这么一块。”

    “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他娘的傻啊,把裤子当衣服穿,能不短么?”另一个流寇裤子穿上了一条腿,正骂着他,那边却有人寻不着裤子,过来抢夺,两人抢夺一起都恼怒了起来,现在慌乱逃命,那还顾的上往日同一个屋檐下的情意,谁都不让着谁,这样,衣服没穿成,两人却大了起来,顿时更加的乱了起来。

    听着吵闹声,王满面色一沉:“李封,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尽快查明情况,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将他们组织起来,即便是输,也不能任由官兵宰割。”

    “是!少主!”李封转身要走。

    王满叫住他道:“回来!”

    “少主还有何吩咐?”李封回过身来,躬身道。

    “如果有慌乱不听号令者,就地处决。”王满冷冷的道。

    李封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一凛道:“是!我明白了。”说罢,便急忙朝着慌乱的流寇那里跑去了。

    “岳少安有点意思”王满看着远处的火光,面上依旧平淡的很,丝毫没有一点危险将至而该有的慌乱之情,右手捏了捏左手拇指上带着的扳指,淡淡的道:“看来那日岳少安是和在装傻充愣,故意让我轻敌啊,这人果然不可小觑。”

    与此同时,岳少安已经带人冲到了谷底深处的尽头,看着那条和张岱画中描述一样的台阶下,先前赶进来的马匹已经被滚木砸断了腿,倒在地上悲鸣着。

    岳少安点了点头,多亏了张岱的消息,不然这段路,却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他举目凝视上方,只见台阶的顶端,横悬着几辆车,车上满载滚木,防守的流寇面色凝重的手持单刀,紧着着官兵。

    “把车推上前来。”岳少安一招手,道:“攻上去。”

    前面的官兵两旁让开,从他们让开的路上推上来十多辆装满了泥土的车,车身极重,十多个人推着,一步步朝着台阶推了上去。

    上面的流寇头目,一看官兵要发动了攻击,急忙喝令道:“放滚木!快放。”

    满载滚木的马车旁,流寇们钢刀砍下,固定滚木的皮带触刃即断,“哗啦啦”滚木应声而下,直冲了过来。

    “轰”

    一声闷响过后,滚木顶在了土车上,车身一震,便随即稳了下来,随后而上的官兵,一起动手,将前面卡着的滚木搬离,横斜在了一旁。

    推着“土车”的军士再次向前,将车身往上挪去。

    流寇的头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顿时慌了:“放放放快放,把他们砸下去。”

    “哗啦”滚木一起放下。

    “轰轰轰”

    闷响不断,“土车”终于顶不住滚木的冲击朝台阶下滑落了下去。

    “哈哈!”流寇的头目面色一喜,大笑着道:“就是这样,再放,再放!”

    “哗啦”之声不断响起。

    岳少安手势先前,横着一指,事先早已经得过命令的官兵会意,后面的“土车”相继上前,几辆车并行堆积下,硬是顶住了滚木的下冲之势。

    流寇头目将看在眼中,大吃一惊,大喝道:“他娘的给老子放啊,在放!快放”说着,自己跑过去,让人将后面预备的滚木都推了过来,刀影急闪,滚木全都放了下去。

    岳少安在下面却是让人不断的将“土车”顶上去,就这样,一个不断放,一个不断的顶。到最后,流寇们全都傻眼了,不算很长的台阶上,布满了滚木,堆积而起,后面的滚木再也没办法放下去了。

    “冲”岳少安一声令下,官兵蜂拥而上。

    流寇的头目一看这个阵仗,自己首先吓傻了,不过,他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大喊道:“杀,杀了他娘的官兵。”

    喊罢,其他流寇冲了上去,他却一转身跑了,不过,流寇中倒也不全是愣头青,也有聪明的,留了个心眼儿,回头一看领头的跑了,那自己还卖什么命,便也转身便跑。

    这样一来,有了带头的,其他顿作鸟兽散去,官兵一路冲杀,跑的慢的做了刀下之鬼,跑的快的却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跑,带动着原本想战的流寇们也不敢战了。

    李封正组织了人做最后的抵抗,但所谓兵败如山倒,在官兵的气势下,流寇早已经没有了战心,内心的恐惧,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流寇们终于知道了,别人追杀的滋味,那些被他们杀死的百姓们当时的感觉,他们所是亲身体验了。

    李封眼看大局不稳,急忙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可当他去寻王满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屋空,又转了两圈,依然不见王满的人影,他一咬牙,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然而,当他来到那条应急用的锁链旁边时,却发现,那铁质的锁链居然被人斩断了。

    耳边听着远处喊杀声渐近,李封急忙寻找绳索,想系在一旁的大树上,然后下去。

    这时,忽然,从树上落下了一个人影,一把揪住他,将他拖出了老远。

    李封一抬头:“你怎么来了?少主呢?”

    来人没有回答,李封情急之下,也不做理会,急忙道:“宋军杀上来了,我们快下山吧!”

    来人道:“你此事下去,刚好会被宋军赶过来,那么少主撤离的路线便会被宋军掌握,到时候少主就有危险了。所以,你不能走,我也不能走。”

    “你说什么屁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封怒道:“快些跟我走吧。”说着,李封又要寻找下山的地方。

    “站住,不然我杀了你!”来人面色一寒,冷冷盯着李封。

    李封心头一震:“那铁索是你砍断的?”

    未及来人回答,官兵已经冲了上来,李封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摇头叹息一声,朝官兵行了过去。

    这人本欲跳崖,却见李封投降,眉头一皱,也朝着官兵行去。

    天色大亮,谷顶的火焰也已经灭去,滚烫的岩石上,晨风吹过,尤自带着热浪和一股焦味儿。

    岳少安站在山顶上,环顾四周,清点人马,刘通的人无一人伤亡,张横所带领的五营,五百人还剩四百七十多人,伤五十多人。

    伤亡最大的反而是岳少安所带的人马,不过这也难怪,所以的贼寇主力几乎都是他们打的,正在岳少安安抚受伤的军士,让人收敛战死的人的尸体的时候,忽然,一个军头跑了过来。

    “启禀守将大人,我们抓到一个人,经过贼寇们的辨认,说他是王满的亲随,这里的二号人物,请守将大人定夺,该如何处置?”

    “哦!”岳少安站起身来,双眼一亮道:“人在那里?将他带上来。”

    “是!”军头跑下去,不一会儿,推着李封走了过来。

    “快点吆喝,见到守将大人还不跪下”两个官兵上来便在李封的腿弯给了两脚。

    “噗通!”李封跪倒在地,膝盖撞在了地面的石头上,疼的他直咧嘴,双目却紧盯着岳少安道:“你是岳少安?”

    岳少安疑惑道:“你还见过其他岳少安?”

    “那他呢?”李封用手一指,马旻道。

    “这是四营的马旻指挥使。”岳少安淡淡一笑道。

    “错了,错了”李封喃喃着,脸色很是难看。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岳少安双目一凝,定着他道。

    “哼”李封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哦!”岳少安捏着下巴:“还有写骨气嘛!”说罢,他转身对那军头道:“你查查,他叫什么?”

    “禀告守将大人,属下已经查过,此人姓李单名一个封字,一年前,王满突然出现,对外宣称是王顺的兄弟,他就是那时由王满带过来的。”

    “嗯!”岳少安点点头道:“还有其他信息么?”

    “回禀守将大人,那些普通的贼寇,所知也不是很多,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岳少安略做沉思,便抬起头道:“好,你幸苦了,你是几营的人?”

    “回禀守将大人,属下乃是五营,张横指挥使手下的军头。”

    “好,你擒贼有功,回头我与你们指挥使说,让他重重赏你!”

    “多谢守将大人,多谢守将大人”

    岳少安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面色一寒:“来人。”

    “在!”

    岳少安冷笑一声:“刚才我为了他几个问题?”

    被问的军士不知道守将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仰起头大声喊道:“回禀守将大人,一个!”

    “嗯!”岳少安指着李封道:“也就是说,我问的问题,他只有一个没回答,是吧!”

    “是”

    岳少安双目紧盯着李封道:“一个没有回答,便给我打断他一条腿,你们先打,打完了我再问。”

    李封的身体倏然一紧,不过还是咬着要没有说话,几个军士上来,一个揪腿一个抱着身子,一个手拿木棒,一棒就照着李封的膝盖侧面砸了下去。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啊”李封惨叫一声,脸色一下字变做惨白。

    “好了!”岳少安道:“放开他吧,我还有话问他。”

    官兵退下,李封跌倒在地,双手捂着膝盖,疼的额头只冒冷汗,浑身都颤抖着。

    岳少安寒着脸道:“我再问你,王满到底是什么人?他那里去了?”

    “不、知、道”李封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骨头还挺硬!”岳少安冷笑道:“马旻,听说你手下有一个研究酷刑的行家,叫他上来,给这位李封先生量身定制一套。”

    马旻一愣,随即明白了岳少安的意思,笑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这小子说不定现在正在用顽劣的贼寇们练手呢,我亲自去喊他来,怕别人喊他,延误时间。”

    “好的!”岳少安点头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是!”马旻离去后,找了一个能言善辩,头脑灵活的过来道:“守将大人,此人叫张浪,您说的那个人,便是他了。”

    “嗯!”岳少安看了看张浪,见他身的尖嘴猴腮,眼睛偏小,滴溜溜乱转,便满意的一笑道:“张浪,此人颇为难缠,你看怎么才能让他说话呢?”

    张浪过去自己的打量了李封一阵,回过身来,一抱拳:“回禀守将大人,属下最近研究出来一种酷刑,只是怕这位忍受不住,咬舌自尽的话,就不好了!”

    “这好办!”岳少安道:“先将他的牙齿打光就是了,这样不就可以反之他咬舌自尽了?”

    张浪点点头道:“守将大人说的极是。那属下便先说这刑罚说上一遍,守将大人看看可行的话,我们再行刑,您看如何?”

    岳少安抬手失意他继续。

    张浪围着李封转了两圈后才道:“对待这样的人,用这种断腿之刑是不行的,以属下之建,应该先将他绑好,固定在地面上,然后打落牙齿,用小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的慢慢割,只到他全身的皮肉全都翻出小口。”

    “这样会不是因为失血而死呢?”岳少安煞有其事的问道。

    “不会!”张浪道:“这个割的时候,要将技巧的,要把他的身体慢慢的割开,而且只割表皮不能伤的太深,之后,将他放入大瓮之中,瓮中加盐,让其浸上半个时辰,捞出用清水洗净,在抓蚂蚁等虫物,放在其身体表层,以其肉皮为食,再等上半个时辰,待虫物食饱离去后。将其双脚砍去,让郎中好好医治三日,在把砍去的双腿,做成香肉,逼其食之,再后”

    “够了,够了”

    张浪越说,李封的脸色越白,他是绝对相信岳少安会作出来这样的事的,因为刚才就因为一句话没有回答他,便果断的打断了他一条腿,如此心狠手辣,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李封喘着气道:“我说,我说”

    岳少安看了看张浪,满意的一笑,张浪也即使闭上了嘴,退到一旁,岳少安看着李封道:“王满从那里跑了?他的身份,都一一说出来,如有半点隐瞒,你应该知道结果的。”

    “咕”李封咽了一口唾沫,道:“少主,哦,不,王满他从后山跑了,至于他的身份,你一定想不到,他就是”

    “啊”正当李封说到关键时刻之时,忽然后面冲上来一人,此人武功颇高,几人都拦不住他,他大喊着,便朝岳少安冲过来,李封回头一瞧,面色一喜,原来正是先前阻止他逃跑的那人,见他冲过来,以为是来救自己。

    但官兵却不是这样想了,一看这个人就是一个刺客,急忙大喊着:“保护守将大人,保护守将大人”

    混乱中,官兵都集中在了岳少安的身旁,将他围在中间,丝毫不敢放松。

    这样一来,却没人顾及李封了,待那刺客冲到李封身旁时,只见他冷笑一声,那笑容甚为得意,岳少安看在眼中,心底猛地一惊,大声道:“拦住他。”

    可是当他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那人右手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截树枝,径直刺入了李封的眼中,李封还没来的急惨叫便“噗通”身体朝后跌倒在地,显然是已经死了。

    “抓活的。”岳少安大感后悔,这人明显是来杀人灭口的,自己居然大意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过,这个人既然能杀人灭口,他必然就知道些什么,所以,岳少安才下令活捉。

    但是那人却不给他机会,只见他快速的躲过,身旁一官兵的单刀,接着横在脖子上一拉,“噗”那人面上尤自带着那种得意的笑容,倒了下去

    岳少安看在眼中,大感可惜,叹了口气,道:“在他身上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然后将他埋了吧”

    

第220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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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山谷的野外中,几匹马奔驰而过,几人中,为首之人相貌英俊,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身白衣飘然,正是王满,浑身衣服整洁异常,并不似打了败仗的人,反而像是游山玩水的少年公子一般,在他身侧,几个衣着普通的人紧紧跟随,这几人虽然着装普通,但个个面色肃然,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

    “少主,宋地太过危险,我们还是离开吧!”

    “不急,我再等一个消息,这岳少安对阵确实不简单,居然用了疑兵之计,我都被他骗过了。”王满淡淡一笑,嘴角上翘之时,眼角上边的弯眉微微下垂,高挑的鼻梁配合上如同女子般俊美的脸,却没有显出女子的柔媚气息,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异常的阴冷,他收起笑容,面色一凛道:“我要看看他到底能将事情料到哪一步,看他配不配做我的对手。”

    王满身后,一个头发略显花白,年纪偏大的人催马上前,轻声道:“少主,那岳少安当真有少主说的这般厉害?”

    王满侧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带了些许欣赏,和看着李封那种不以为意的眼神大步相同,他声音平缓的道:“至少,现在在我碰到的宋军将领中,他还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只是,到底怎么样,现在还下不了定论。”

    “少主可是在等哈鲁慈的消息?”

    “哈哈”王满哈哈一笑道:“万先生总是能猜到我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万先生能猜到多远呢?”说罢,王满的眼神猛然锐利了起来。

    “我那里能猜到少主的心思,只是少主方才已经将话说明了,固而顺着想了下来。”万先生面带微笑,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伸手摸了摸唇下几缕稀疏的花白胡须道:“若是少主不提前面的话,万某是怎么也猜不到的。”

    王满盯着他良久,嘴角缓缓翘起,淡淡一笑道:“万先生过谦了,以万先生这样眼光长远的人,便是猜到也没什么,宋氏天下早晚是我们的,万先生能提早看出来这点,从而弃暗投明,光凭这一点,便胜却了许多自以为高明的人氏啊。”

    “多谢少主夸奖。”万先生抱拳道:“万某无德无能,能让少主赏识,当真是三生有幸,不过万某才疏学浅,也只能给少主做做幕僚,分分忧愁便是了,却是不能堪起大用的。”

    万先生这一番话,说的即是高明,看似恭维之言,却实是在表自己的忠心,王满听罢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万先生不必过谦,只要万先生能忠心不二,凭你的学识,绝对是能堪大用的。”

    “承蒙少主赏识。”万先生躬身道:“只是少主让办的事,却没能办成,实在是愧对少主啊。”

    “哦!”王满眉间一凝:“怎地,那图没能到手?”

    “是!”万先生躬身道:“朱家之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男孩,原本此子应当是能躲来的,却半路又杀出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给抢了去。”

    “只接说,人现在在那里?”王满摆了摆手道。

    “人现在已经被柳宗严带走,实是不好下手了。”万先生凝眉道:“不过,据探子回报,说那孩子是被岳少安送到柳宗严手里的。却也不知,是不是此处这个岳少安。”

    “柳宗严?”王满沉思一会儿道:“他们知道那孩子身上的东西么?”

    万先生道:“应当还不知道,因为,那姓朱的死之前曾交代,东西虽然在孩子身上,可那孩子并不知晓那是什么,而且他们也未曾对他说过。”

    “嗯!”王满点了点头:“岳少安,你在杭州见着的那个岳少安可是面色白净,手使银枪的么?”

    万先生躬身道:“回少主,万某并未亲眼不知少主说的那人是不是他,不过,据手下之人交代,那岳少安得确是面色白净,相貌不俗,只是当日他是书生打扮,却不知道使用的什么兵器。”

    王满回忆起当日他在谷顶见到的“岳少安”,虽然算不上很是英俊,不过身材魁梧,却也有几分气势,他便会意为了万先生口中的“相貌不俗”了,点了点头道:“那应当便是他了,岳少安到此也就几月的时间,这样看来,和你在杭州与他接触的时间上相吻合,而且样貌特征也相似,应当不会有第二个岳少安了。”

    说着,王满冷冷一笑:“看来,我和这个岳少安还真算的上有缘啊,他居然坏了我两次大事。”

    万先生道:“少主不必多虑,这里毕竟是宋地,少主在次行事多有不便,才让那岳少安有机可乘,日后,在战场上见着他,再决雌雄也就是了。”

    “嗯!”王满看了看远处,面色一冷道:“哈鲁慈怎么还不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少主暂且再等上一会儿,也许战事耽误,也未可知。”

    “哦!来了!”王满突然盯着远处道。

    几人顺着王满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一骑,快速的朝着这边奔来,战马跑的极快,后面荡起一道长长的尘土。

    不一会儿,便到了近前,战马上一个长相粗旷的男子,一跃下马,伸手一拽缰绳,战马因为跑的太快,来不及停下,将前蹄高高立了起来。

    那男子单膝跪地道:“哈鲁慈见过少主。”

    “怎么样,战事如何?”王满抬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哈鲁慈站起身来,粗旷的眉毛紧锁着,大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咬牙道:“请少主责罚我吧,开州城没能攻进去,还没到城前,便被留在开州的守军拦了下来,他们只守营,不出战,怎么也攻不进去。”

    “我知晓了!”王满道:“此事怪不得你,看来岳少安得确是个很好的对手。”他说着,轻声一笑道:“但愿,在战场上还能碰到他。”

    待王满说完后,哈鲁慈又道:“再后来,岳少安带兵返回,我只好让他们先顶着,我就来通禀少主了,少主轻速速撤离,我再回去,能杀几个是几个。”

    “好了,你和我一起走吧。”王满摆手道:“上马。”

    “可是少主,我那里还有”

    “反正都是宋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也好,带着那些人也不好出宋境,就留在那里吧!”王满说着,扭头看了看万先生,见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淡淡一笑道:“上马,我们回去。”

    “是!”哈鲁慈,翻身上马,便跟着王满像远处离去。

    开州城前,莫汉昌正带着人阻挡着流寇的攻击,岳少安给他留下的弓箭手顶了大用,若不是弓箭手的一阵阵箭雨,他还正怀疑能不能能守得住,流寇的数量,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有五百多人。

    “放箭”岳少安留下的这些弓箭手都由老黑带领着,老黑虽然平时为人憨厚有时候还略显木讷,不过打起仗来却不含糊,岳少安的命令他更是死守着。

    先前流寇只来了百十多人,攻不下营寨便佯装诈败,韩林催出老黑和他一同去追,却被老黑拒绝了,即便是让韩林骂做窝囊废,老黑虽然生气,但依旧是那句话:“守将大人有令,弓箭兵必须待在营地之中,不可出营半步。”

    最后,韩林带人去追,却中了埋伏,险些丧命,折了许多人马才逃了回来,却是老黑的弓箭兵救了他。韩林面色无光,现在看着老黑,都觉的抬不起头来,老黑却不作理会,依旧带着弓箭兵坚守营地,在一排排箭雨下,坚守到了现在。

    岳少安已经带着人马折返了回来,流寇们见官兵势大,又因为没了头领,顿时乱作了一团,先生哈鲁慈走的时候,只吩咐他们继续攻营,却没交代现在的状况下该怎么办,想跑已经晚了,官兵四面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聪明的流寇,早已经放下了武器准备投降,而那些还想顽抗的却被“就地正法”了。这一仗打下来,以官兵全胜而告终。

    晚间,岳少安吩咐下去,将俘获的流寇充军到各地,以免集中到一起再起事端。

    令岳少安欣喜的是,这次剿灭流寇后,从山上缴获不少财物,居然够守军三年的军饷还有余,不过,这也证明了这段时间内,流寇祸害了多少百姓,陈光当真是该杀。

    但也有令他头疼的事,因为山上不单有财物,还有许多被流寇强抢的民女,一部分亲人还在的已经送还了回去,但是大部分的却已经没有了家,亲人都已经被流寇杀光了,岳少安只能暂且在军营中单独给他们设立了一处营地,先安置下来再说

    明月高悬,秋风掠过,吹在身上阵阵苏爽,庆功宴上,官兵们划拳喝酒,一个个神采奕奕,已经有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守将大人。”马旻举杯来到岳少安身旁道:“我算是服了,这仗打的痛快啊,那些点子,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尤其是那个用火烧烟,我是怎么想也不明白,不过自己试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太他娘的神奇了。”

    “没啥,哈哈”岳少安也举起杯笑道:“这是我小时候玩火玩出来的经验。”

    “守将大人,那火油扔的真是痛快啊,我还不知道火药居然能这样玩呢。”刘通也笑道:“若是没有这个办法,兄弟们指不定要死多少呢。”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吹捧了,守将大人居功至伟,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咱们兄弟们,也是很出力的嘛,哈哈”

    刘通的脑袋一偏:“张横,你这就不对了”

    “张兄弟是逗着你玩的”马旻打断刘通道:“好了,别的话不说了,我们一起敬守将大人一杯如何?”

    “好”

    “叮”酒杯相撞,众人仰头饮入。

    席间众人都是甚为开心,唯独牛仁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岳少安来到他的身旁,低声问道:“老牛,怎么了?为何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呵呵”牛仁笑了笑道:“岳大哥不必多想,我没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岳少安道:“休要瞒我,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真的没事!”牛仁微一低头,蹙起双眉道:“岳大哥,只是大家都冲锋陷阵,杀敌立功,唯独我们亲兵队却毫无建树,所以”

    “所以,你以为这庆功宴,是给他们庆功,不是给你们么?”岳少安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切勿如此想,其实这次的胜利,你们起了大作用的,若不是你们擒了那劫营的贼寇,张横也不可能那么顺利便上了山顶,若不是你们带着辎重,刘通的投石机还不一定能在那个时候用的上,若不是你们在守着营地,我也不能如此放心的冲入山谷之中”

    “岳大哥,我”

    岳少安一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又道:“有这么多若不是,你还觉的这庆功宴没有你们的份么?”

    牛仁先是沉思一阵,随即面色慢慢的缓和了起来,笑了笑道:“岳大哥,我明白了。”

    岳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了,就好!”

    之后,岳少安来到一旁的木台上,让人端来三碗酒,高声道:“兄弟们”

    嬉笑的官兵,顿时静了下来,岳少安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端起酒碗,朗声又道:“兄弟们,这次剿灭贼寇,大家功不可没,在座的人,都是好样的”

    一阵哄闹叫好声过后,岳少安又道:“有很多兄弟却战死了。”下面鸦雀无声,众人都看这守将大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他们的死却是荣耀的,为了百姓,他们付出了生命,这些人都值得我们记住,所以,这第一碗酒要敬他们。”岳少安将碗中的酒洒在了地面上,又拿起了第二碗。

    “这一碗,要敬那些受伤的兄弟,今日他们虽然不能来同我们一起庆功,但是我们同样也不能忘了他们,这一碗,我替他们喝了。”说罢,岳少安仰头,喝了进去。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忽然一笑,道:“这第三碗,便是我敬诸位的。来,我们同饮如何?”

    “好”随着叫好声,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

    饮罢之后,岳少安又回到座位上,和牛仁、张横他们说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老黑却和韩林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老黑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韩林却面有愧色,先前他说老黑是窝囊废,却是大大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先怎么也发哦那放松不下来,看喝老黑,他是食难下咽。

    反过来老黑却如同什么也不记的一般,还不段的催促他道:“韩都头,你倒是吃啊。”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众人才散去,岳少安回到内帐之后,阮怜梦悄悄的行了进来,见他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帐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禁不住行了过去,轻轻伏在了他的胸口道:“岳郎,仗已经打完了,何事心烦啊?可否与我说说?”

    岳少安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触手温软,柔若无骨,还有一阵阵香气传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情好了许多,忍不住轻轻在她的香唇上一吻道:“也不是什么心烦的事,只是死了这么多人,心中觉的有些不忍。”

    “岳郎”阮怜梦看着他,美眸显出无限的柔情,柔道:“你身在军中,这些事是难免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你,你是用火烧死了不少人,可是他们杀百姓的时候,何曾拿他们当人看了,我认为我的岳郎做的对。”

    岳少安将她搂的紧了紧道:“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忍啊”

    阮怜梦将头在她的胸口蹭了蹭道:“岳郎,你若是觉的在军中不开心的话,便辞官不做也罢.”

    岳少安轻轻将她鬓角的秀发撩到耳后,摸着她的耳朵道:“我若是辞官不做便什么也不是了。”

    “即便岳郎一文不名,岳郎也还是怜梦的岳郎,我才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阮怜梦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目光中的真情流露,让岳少安一阵的感动,将她搂的更紧了。

    “那样的话,我又如何保护你们,我不能这样自私的。”说起这话,岳少安不由得的心中发酸,凝儿的悲剧不能在出现在她们的身上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只是但心你不开心。”阮怜梦心中一甜,紧贴着他的胸口,轻声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岳少安看着她道:“现在营中有许多女子,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养在军中终究不个办法,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阮怜梦嫣然一笑:“岳郎将他们都娶了如何?”

    岳少安双眼一亮,故作欣喜道:“好哇!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你敢!”阮怜梦撅起嘴,怒视着他道。

    “嘿嘿开玩笑的”岳少安嘿嘿一笑,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阮怜梦本就知道他在说笑,方才也只是见他不开心,而故作这般说的,见他心情好了些,便道:“岳郎,你看这样成不?”

    “如何?”

    阮怜梦道:“将她们招集起来,然后在城中贴出告示,看有谁愿意娶她们,或者是收容他们,至于条件嘛,可以让她们自己决定。”

    “嗯嗯!”岳少安捏着下巴道:“让我想想。”

    隔了一会儿,他面露微笑道:“不错,是个好主意,不过,军中的兄弟们,有好多,也是光棍一条的,可以让他们选在军中选选看。”

    “嗯,这些还是你决定,我只是提些建议而已。”

    “好,那边这么定了。”岳少安嘿嘿一笑:“小梦梦,头疼的事没了,我们是不是该研究一下我们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阮怜梦疑惑道。

    “相公和娘子的问题啊。”岳少安坏笑着,将手探入了她的胸前,阮怜梦身体一惊,慌乱的叫了一声,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口。听了一会儿,好像外面没什么动静,才娇嗔的瞥了他一眼:“讨厌”

    “娘子,老衲已经做了许久的和尚了,便让我还俗吧”岳少安说着,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一声轻吟,春色幔帐,抵着秋日的清风

    

第221章 老黑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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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岳少安将牛仁叫至议事大帐中,按照昨天的想法,将那批没有归宿的女子招集起来,然后先让军中的兄弟们先选。

    当然,至于人家愿不愿意,要多少彩礼,这完全由女子自己定的。

    听岳少安交代完后,牛仁嘿嘿一笑道:“还是岳大哥好,为兄弟们着想。”

    “老牛,好像你还没娶亲吧?”岳少安笑道:“这次一定要给你选一个。”

    “呃”牛仁一愣,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还不想成家,我老牛一定要衣锦还乡,然后再讨婆娘。”

    “哦,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了?”岳少安吃惊道。

    老牛难得的面色一红道:“小时,村东头有个姑娘,可俊了,本来他爹和我爹是世交,已经定了亲的,只可惜后来我爹死了,他爹却做了县令,我们这亲事也就”说着牛仁叹了口气道:“我不怨她,这不是她的意思,都是他爹逼的,她说他等我出人头地来娶她,可我却做了山贼,没脸回去见她,只到碰到了岳大哥。”

    岳少安拍了拍牛仁肩膀道:“兄弟,放心吧,你会娶到她的。”

    “嘿嘿。”牛仁笑了笑道:“我信岳大哥的话。”

    “那好了,去安排吧!”岳少安道:“你有了心仪的姑娘,可是也不能耽误了其他兄弟不是,哈哈”

    “哈哈”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牛仁道:“老黑这小子不错,只可惜木讷的厉害,等他自己讨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讨到,我这便给他去讨一个去。”说着,牛仁行出了帐外。

    牛仁走了不大工夫,阮怜心提着饭菜行了进来:“公子,该吃早饭了。”

    “怜心妹妹!”岳少安笑着道:“你叫我一声,我自去,便是了,还劳烦你送来。”

    “怜心反正也没什么事,便提着来了,公子军务繁忙,便不必来回的跑了。”阮怜心轻声说着,脸色却是不大好看,双眼微带红肿,比起前些时日憔悴了许多。

    由于她刻意的低着头,岳少安也没有仔细留意,所以,并未看到她有何奇怪之处,他笑着用鼻子嗅了嗅饭菜道:“好香啊,怜心妹妹真是个好姑娘啊,若是谁娶了你便有福了。”岳少安和阮怜心说着话,行入了内帐。

    阮怜心将饭菜放在桌上,神情有些不自然道:“公子是讨厌怜心了么?”

    “嗯?”岳少安一愣:“何处此言?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公子若是不讨厌怜心的话”阮怜心小手捏着衣襟,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双眼发红,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着转:“却为何为何说怜心嫁人的事”

    这小丫头的反应也太大了吧,一句戏言,怎地如此当真?岳少安看着阮怜心,道:“怜心妹妹,我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阮怜心眼泪顺着面颊就流了下来,这些日子,她早已经知道了姐姐是公子在一起的事了,只是这种事,她虽然心中知道,可自己却不愿意去相信,直到昨夜她夜里睡不着,想来看看岳少安,给他盖盖被子也是好的,她进去的时候,怕吵到岳少安便让卫兵不要通报,自己走了进去,结果,还没进入内帐,便听到里面的响动,她偷偷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是一幕让她哭了整夜的情景

    岳少安并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和她开了那样的玩笑,所以,才致使她如此的激动,阮怜心突然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呜呜公子是不是不要怜心了”

    “怜心妹妹,这是怎么了?”岳少安慌忙过来将她抱在了怀中道:“怜心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我那有不要你,只是句说笑的话,你切不可当真啊”

    阮怜心将头伏在他的肩膀上道:“怜心不嫁人,怜心要服侍公子一辈子呜呜”

    “好好你不愿意嫁人,没人会逼你的。”岳少安哄着阮怜心,拍打着她的后背,哪知一项温顺的阮怜心,倔强起来,却是强烈的多,怎么哄,依旧哭个不停,让岳少安一阵的手忙脚乱,却是无可奈何。

    “怜心不嫁人”

    “不嫁,不嫁”岳少安抱着她道:“谁敢娶你,我就派一个营的人马灭了他,让你嫁人我还舍不得呢,要是嫁也是嫁我!”

    “真的?”阮怜梦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他。

    岳少安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真的!”

    阮怜心突然展演一笑,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环在了他的腰间。

    “岳兄弟啊,你快来看看,外面可热闹了,哈哈老黑那小子笑死我了”张横笑着,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岳少安和阮怜心抱在一起时,愣了一下,急忙退了出去,口中还一个紧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阮怜心轻呼一声,急忙离开了他的怀中,面色羞红,绯红直入耳根,加之脸上的泪珠未看,看起来,直如雨后的樱桃,煞是可爱。

    岳少安轻轻捧起她的小脸,为她擦干了眼泪,又在她的额头声吻了吻道:“张大哥张我一定有事,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许使性子,再哭了,好么?”

    “嗯!”阮怜心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嗯!”

    正当岳少安要迈步出去之时,忽然,阮怜心怯生生的道:“公子,等等”

    “怎么了?”岳少安回过头来。

    阮怜心小手抬起,葱白般的玉指在他胸前一点,便又羞的低下了头去。

    岳少安低头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原来胸口的衣服,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只好换了件衣服,又捏了捏她的小脸,才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便见不远处大家兴奋的叫喊着,他来到张横身旁道:“张大哥,找我什么事?”

    张横神秘的看着他道:“岳兄弟,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我实是不知啊,你可不能怨我啊”

    “张大哥,你想到那里去了。”岳少安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笑道:“快说吧,什么事?”

    “嘿嘿,不怪我就好!”张横笑道:“你看台上,老黑还真是抢手啊。”

    “哦!”岳少安抬头一看,只见几个女子拽着老黑,一个个争着说自己怎么怎么的好,让老黑娶她。老黑的脸色发紫,却是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老黑的脸怎么了?”岳少安奇道。

    “哈哈”张横哈哈大笑道:“羞的呗,他生的黑,这脸一羞红,不就是那个颜色了么?”

    “呃”岳少安一愣,随即“噗哧”便是一笑:“哈哈老黑艳福不浅啊。”

    台上的老黑被几个女子撕扯着,却是空有一身力气不知道该怎么施展,这些女子,推也不是迎也不是,左右为难。

    岳少安看了一气,觉的不应该再让他们折腾老黑这个老实人了,便笑着上前和那几个女子道:“好了,都放手吧,让老黑自己选。”

    “管你什么”话还没有说完,那几个女子便忽然双眼一亮,紧紧的盯着岳少安,只见岳少安皮肤白皙,相貌英俊,这还不算,一看他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个当官了,禁不住都盯着他看了过来。

    这种群女人,不乏早先被流寇们买上去的,她们本就是青楼出生,又加在流寇群里混的时间久了,早已经失去了女人本来有的矜持。

    看着几个女子的模样,下面的军士也开始起哄起来:“守将大人,您也挑几个吧”

    “守将大人?”那些女子更是一双眼珠子都欲要跳出来,步步朝着岳少安逼了过来。

    岳少安一见这阵势,还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他便是哈哈一笑道:“我便不挑了,我家有悍妇哇,前些时日纳了个妾,愣是被打跑了,还说下次敢纳妾的话,就打断她们的腿,然后扔出家门去。”

    官兵们知道守将大人为人喜开玩笑,便是哈哈大笑,没当回事,但那几个女子却是给吓住了,警惕的看着岳少安。

    岳少安拍着老黑的肩膀道:“老黑,蛮受欢迎的嘛。”

    老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岳少安笑着道:“看准哪个了?我去帮你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守将大人,我、我”

    “吞吞吐吐的,这是怎么了?”岳少安道:“咱们在竹兰坡和流寇拼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是男子汉就给我挺直了腰杆。”

    老黑立马抬头挺胸站直了身子。

    “哪个,说!”

    “她”老黑用手一指角落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看起来十**岁,样子有些怯懦,低着头,悄悄的撩起眼睛看着老黑。老黑被她这样看着却是不知怎地,心里中一酸,扭过头道:“我还是让她做我妹子吧!”

    “哦!”岳少安看着老黑道:“你不是要找媳妇的么?”说罢,他叫过牛仁道:“老牛,这个女孩的身世知道么?”

    “我让他们审问过贼寇们,查过女孩的身世,我去看看,岳大哥稍等。”牛仁说着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手中多了一本小册子,他看着册子正要大声的念出来。

    岳少安却抬手拦住了他,将他叫到身旁,道:“老牛,低声念给我听,别伤着她们。”

    “还是岳大哥想的周到。”牛仁点了点头,低声念道:“张莫兰,绵山镇人,家中亲人在流寇洗劫中被杀,现在孤身一人,因为模样好看,随意流寇打算将她卖到妓院,因而并未被破身。”

    

第222章 家中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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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少安听牛仁念罢,点了点头,回头对老黑道:“你的眼光不错,这是个好姑娘,我给你问问看。”

    老黑拦着岳少安道:“守将大人,还、还是做妹子吧,我怕吓着她。”

    “我知道分寸。”岳少安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等着就是了。”说罢,径直朝着张莫兰行去。

    张莫兰看着岳少安走来,身子一紧,急忙低下了头,岳少安来到她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老黑在远处听不真切,只是见到守将大人笑着和那姑娘说着,不时还用手指指着他,而那个姑娘也不时的看看他,还点点头,老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同意在竹兰坡拼杀时他都没有一丝紧张,现在却紧张的一双大手捏紧了放松,放松后又捏紧,来回反复着。

    “老黑,这是怎么了?手痒啊?”牛仁嘿嘿笑着,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怎么一个小姑娘就把我们老黑兄弟吓成这样了?”

    老黑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看的牛仁一阵失笑,这黑汉还真有几分可爱之处。

    隔了一会儿,岳少安带着张莫兰行了过来,盯着老黑道:“我与人家姑娘说了,姑娘愿意给你做妹子。”

    “哦!”老黑略带一丝失望,不过随即憨憨的笑了起来,道:“做妹子好做妹子好”

    “嗯!”岳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姑娘姓张,名莫兰,你可不许欺负莫兰妹妹,不然我便叫人打你板子。”

    “不欺负,不欺负”老黑挠了挠头,看着张莫兰道:“莫、莫兰妹子我、我是个粗人,也不怎么会照顾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

    “嗯!”张莫兰面色一红,点点头,轻唤了一声:“老黑哥!”

    “老黑,好了,你带着莫兰妹妹先去安顿一下住处,要好好表现,我很看好你!”岳少安笑着对老黑眨了眨眼睛。

    老黑憨憨的答应了一声,便带着张莫兰走了,却也不知道他明不明岳少安话中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是要看缘分的,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便看老黑自己吧,毕竟,岳少安也不能强逼着人家姑娘嫁给他。

    老黑虽然没有选到老婆,反而选了个妹子回去,但其他官兵却不以为如此,都说是老黑走了桃花运,最漂亮的妞让他给选了去了,大感遗憾和嫉妒下,他们的目光都盯着在剩下的女子身上。

    岳少安忙完老黑的事,正打算离去,这时,一个女子却行了过来,咬了咬嘴唇,猛地抬起头,盯着岳少安道:“守将大人,我愿意给你做妾。”

    “呃”岳少安一愣,吃惊的回过头来,官兵们已经哄闹成了一片,叫好声不断。

    岳少安尴尬的道:“姑娘,我不是已经说了,我”

    “我不怕。”那女子秀眉一凝道:“我相信我能和夫人相处好的。”

    “守将大人,要了吧。”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娶了吧!”

    “对对,守将大人纳妾的话,咱们应该又有酒喝了吧。”

    龙小凤、卓岩和高崇三人站在远处看着,高崇一脸窃笑的对卓岩道:“岳先生还真是有艳福啊,这姑娘都自己送上门来。”

    卓岩还未说话,龙小凤却气恼道:“那女子好不要脸,哪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的。”

    “小凤姐,人家喜欢岳先生,不抓住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便是大胆些,我觉的也没什么啊。”高崇一脸不以为然的道:“再说了,我看那姑娘长的挺水灵的,你看那鼻子,眼睛,嘴唇,身段,那样不好啊,嗯,就是瘦了点,若是小凤姐你把你的身上的肉给她匀上些许,就更完美了”

    高崇说的真是高兴,卓岩却不断的揪着他的衣袖,高崇一扭头道:“卓岩,你拉我干什么?”

    “你的死期快到了”卓岩猛地推开了几步,一脸同情的看着高崇。高崇这才发现身后彷如有阵阵杀气涌来,禁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龙小凤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高崇,你的意思是,我很胖是吗?”

    “不不不”高崇急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凤姐,你别误会,你很瘦,很苗条,一点也不肥”说着,急忙朝远处跑去。

    “高崇,你给你我站住,看我不揍扁你!”龙小凤脚下发力,猛然追了上去。

    “岳先生,救命啊”高崇张着大嘴,疯狂的朝着岳少安的方向跑去,但他那里跑的过龙小凤,还没跑出多远,只觉的屁股一痛,整个人便飞了起来。

    “啊”高崇大喊着。“砰!!”摔落在地,来了一个结实的“猪啃泥”,顿时便跌了个灰头土脸。但是他还来不及爬起,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便被拎了起来。

    岳少安听着叫声急忙赶了过来,看着被龙小凤拎着脖子的高崇,急忙道:“龙小凤,怎么了?”

    “岳先生,高崇他骂我。”龙小凤把高崇往旁边一摔,叉着腰道:“不信,你问卓岩。”

    “我那里有骂你啊,小凤姐,天地良心,你可不能瞎说啊,卓岩,你快给我作证。”高崇揉着发疼的屁股,看着卓岩道。

    同时,龙小凤的目光也盯在了卓岩的身上,卓岩尴尬的耸了耸肩膀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卓岩你”高崇怒视着卓岩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高崇,怎么可以欺负人家姑娘呢?”岳少安盯着高崇道。

    “岳先生,我冤枉啊。”高崇满脸苦色道:“我欺负的了她么?”

    “好了,龙小凤,你先回去吧,高崇,我会收拾他的。”岳少安摆摆手道。

    龙小凤心中一甜,冲着高崇得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高崇啊,你怎么总是招惹龙小凤?”岳少安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

    高崇无奈道:“我那有啊,我只是说将她的肉给那个姑娘匀上些许,这样,她就翻脸了。”

    “打不过人家,还这么嚣张,你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罪受么?”卓岩在一旁插嘴道:“你不知道在书院的时候,就没有人敢说龙小凤胖的么?”

    “没受伤吧?”岳少安上下看了看高崇问道。

    “最多有点淤青吧,龙小凤还不至于下杀手。”高崇哭笑不得的道。

    “嗯!去军医那里寻些跌打药,自己擦上。”岳少安对于他们这些打闹之事,也颇感无奈,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记住,要想嚣张,就得学会自己疗伤!”

    卓岩窃笑着,拉起高崇寻军医去了。

    得岳少安回过头来,再看那位要做妾的姑娘时,那姑娘却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牛仁哈哈大笑道:“岳大哥,她一定是把你那位学子当做了家中的猛虎了”

    “哈哈”岳少安也笑道:“这么说,他们这一闹,还给我剩了不少事。走吧,让兄弟们先选,你陪我喝一杯去。”

    “好!”

    两人笑着朝帐中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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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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