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非礼
聂书瑶恨铁不成钢,这人在糊涂时,是什么话都会信的,这分明是那画眉的脱身之计,若是能让李大能拉几个垫背的话,她笑得就更欢了。
转身看向吴锋,“不知吴世子可曾封锁德胜楼?”
吴锋虽不知今天的计划,却也按宋云飞的话去做了,说道:“姑娘放心吧,今天进德胜楼的人,没我的命令一个也跑不了。”
说着便有人前来回报,“世子爷,德胜楼的各个出口已经封锁。”
“嗯,没我的命令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走。”吴锋挥手道。
“是!”这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聂书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甚好,我想那位画眉姑娘应该还在德胜楼。”
“画眉?”在场不明白的人齐声反问。
聂书瑶走到李大能的尸体前,看到他的胸口中插着一把小匕首,就是这匕首要了李大能的命。只是这刀上面还沾着一些菜汁跟其它什么,一时间聂书瑶也不能肯定那是什么。反正是如萍动得手,匕首上面还沾了什么,就让衙门里的忤作来分辨吧。
而他的手背之上明显着有着几道深深的抓痕,这抓痕刚刚结疤,只这一点基本就可以认定他就是杀害齐文斋的凶手,再加上如意客栈之事,若是就这么定案也是可行的。
只是像李大能这样的粗人,能有这般缜密的心思布下如此大的局吗?连文化人齐文成都被利用了,还有眼前的这位如萍,若是说一切都是李大能做的,那他被如萍刺杀也是自己导演的?
“如萍。你能认定李大能就是杀害齐文斋的凶手?”聂书瑶问道。
如萍冷笑道:“是,就是他害死了齐二公子。如萍终于为齐二公子报仇了!”
聂书瑶再次反问:“谁告诉你他就是凶手的?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在二楼?”
“我……我猜到的!”如萍眼神闪烁道。
“撒谎!你是不想活了,可你想过长生班的兄弟姐妹吗?想过你的师兄吗?想过德胜楼会因你的行为再次被查封吗?”
聂书瑶一连几问,让如萍头痛欲裂,大吼道:“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肆意一回?”
“不行!”聂书瑶冷笑道:“你也知道杀人偿命呀,可你知道自己杀错人了吗?你为齐文斋复仇的心我们能理解。可你杀了李大能只能让那个幕后人偷着笑。而齐家也不会感激你的。”
“不,不可能!齐家答应过我的,只要让真正的凶手死。我就可以跟齐二公子一起走!”如萍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说。
“怎么回事?”聂书瑶上前一步,再次拉起蹲在地上哭的如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收到某种纸条了吧?你去过齐家?”
“哼!”如萍扭头不再说话。
聂书瑶一时语塞。心更塞,这个笨丫头!
谢有笙更是感到心痛。心中叹息:如萍真没救了,师父,我该怎么办?
凤无崖也是心痛不已,说道:“如萍。你只是为救庞大小姐失手伤了人而已,相信知府大人定能明断。”
“哼!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们在如意客栈多管闲事,齐二公子也不会被害!”如萍倒打一耙。让经历如意客栈之人都随之一愣。
聂书瑶怒道:“如萍,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在如意客栈若不揪出那几个土匪的话。会死更多的人?齐文斋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何况齐文斋的死跟我们这些人没有半点关系!倒是你,到现在都还为那唆使你做这蠢事的画眉开脱,我觉得齐文斋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你知道什么!”如萍再次吼道。
聂书瑶没搭理她,看向宋云飞几人道:“这里发生了命案还是请人去报官吧,另外,还麻烦宋大哥派人请齐文成来一趟,就说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如萍跟我来!”
随后,聂书瑶便拉着如萍往无人的雅间走去。庞玉娟撇撇嘴,知道自己又输了,凤无崖确实不是凶手,带着春柳也跟了上。
剩下的人看向聂天熙,聂天熙便暂时代替了聂书瑶的位置,说道:“楞子哥,我看还是你去趟齐家吧,小青哥就麻烦去知府衙门一趟了。”
楞子跟皱着眉的宋青看了一下宋云飞,后者点头,又得到了吴锋的许可,两人这才出了德胜楼。
聂天熙又道:“接下来,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麻烦吴世子叫人先在这里搭个简单的棚,围起来吧,省得吓坏了客人。”
吴锋点头道:“嗯,聂公子说得是。”
随之,便有胆大的店小二上前用几把椅子将尸体围了起来,再在上面蒙上一层布,这棚也就搭起来了。
再然后,几人决定先一步找出藏在德胜楼内的画眉。
“我觉得画眉虽然是一女子,但也极有可能化妆,希望几位大哥开动脑筋,想出应对之法,我们分头行动吧。”聂天熙建议道。
“好!”一行人齐声应道,连吴锋也被他们这种氛围带动了,可是宋云飞却让他旁听聂书瑶的问案,这样会更有意思。
一楼,逐一盘查开始了。
聂书瑶却在雨芹的帮助下将如萍连拉带拽的拖到了二楼的雅间,庞玉娟三人也厚着脸皮进来了。同时吴锋跟谢有笙、凤无崖也跟了进来。
将吴锋让到首位上后,聂书瑶便说起了画眉。
“如萍,画眉是此次案件的幕后操控者,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你要明白,没有画眉,齐文斋不会死,李大能也不会死。当然你也不会死。谁都知道杀人偿命,如果你不懂本朝的律法,我可以让沈状师给你仔细讲讲!”
如萍根本就听不进去,冷哼道:“我不识字!”
“沈状师!”聂书瑶喊了一声,雨芹马上跑去叫了。
沈心录过来以后,聂书瑶道:“沈状师麻烦你将如萍所说的一切都记下来,这都是呈堂供证。”
“好!”沈心录从随身布包里取出纸笔。正襟危坐。审案的气氛便来了。
聂书瑶再问:“知府大人未到,诸位就是见证人。虽说如萍也是受害者,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李大能也是事实。小女子只想知道,画眉都跟你说了什么?”
如萍心中一慌,问道:“我杀了人就不能跟齐二公子合葬了吗?”
“……。”众人一头黑线,这女人傻了吧。
“合葬?你跟齐文斋是什么关系?非夫妻可不能合葬啊。”聂书瑶反问。
如萍道:“齐家老太太已经答应如萍了。只要手刃杀害齐二公子的凶手,就让如萍以齐二公子的侍妾的名份合葬。”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唏嘘。这女子……。
聂书瑶摇头道:“如萍,可你杀错人了。那个给你递纸条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说齐家老太太要是知道这个的话,还会同意吗?”
“不。不可能!”如萍失魂落魄道。
聂书瑶道:“说说那个画眉给了你怎样的纸条,她长什么样?什么时候给的,如果能将她揪出来的话说不定齐老太太还是同意你跟齐二合葬的。”
“聂姑娘。我师妹她不会……。”谢有笙急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无崖打断了,说道:“谢师兄。聂姑娘的话是对的,如萍今日杀了人,怎么都是一死,不如就成全她吧。”
“是啊,是啊,大师兄就成全我吧。”如萍也马上说道。
“你……你们!”谢有笙心中有一股郁气,憋得他难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看了好久的吴锋也说道:“有笙,如萍既然这么想,那就成全他们吧。”
场面一时静默,庞玉娟也在摇头叹息,自语道:“那个齐二真有那么好?”
聂书瑶道:“说吧,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找到画眉。她可是个危险的人物,这次的目标是凤无崖,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谢班主,也有可能是我,或者是宋大哥他们。不揪出她来,我心不安!”
如萍道:“好,但你答应我一定要让我跟齐二公子合葬。”
聂书瑶撇撇嘴,她还真不能答应。
吴锋摸着下饶有兴趣地说:“好,本世子答应了。”
聂书瑶看了他一眼,再次撇嘴,反正自己没答应。
如萍这才从袖袋中取出一张字条,同时拿出来的还有写得密密麻麻的两张纸。
字条上面写的是,今日下手,那在如萍身后送菜的新人小二就是凶手。
而那两张纸上却是写的如意客栈发生的事,只不过,颠倒了是非,将丁大壮说成了一个普通车夫,是凤无崖跟聂书瑶他们推断错了,而那无良县令季长风则是判了糊涂案,这才让李大能决定私自执行审判,齐二才因此丧命。
看完这些后,聂书瑶冷笑连连,“你不会真信了吧?”
如萍心虚不已,低头不语。
“唉!”聂书瑶长叹,“是非如何,还是抓住画眉再说吧。”
推理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所有的目标都指向那神秘的画眉,特别是李大能被灭口之后。
聂书瑶突然想起一句话,“女人天生就会玩阴谋”,真是这样吗?
“非.礼啊——”
正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女高音打破了众人的沉思,雅间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聂书瑶自语,“非.礼?这罪名可不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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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诬蔑与清白
紧接着,就又传来了女子的哭腔跟一些人的指责声。
聂书瑶知道她不能在这里坐着了,说不定这里面就有画眉,起身冲着吴锋施礼道:“还请吴世子派人看着如萍,在下先下去看看。”
吴锋对身边的小厮道:“你们留在这里。”
谢有笙也道:“我也留下吧。”
他留下是想单独劝劝如萍,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么沉沦下去。
凤无崖却跟着聂书瑶下去了,一同跟来的还有爱看热闹的庞玉娟,吴锋。
庞玉娟跟吴锋两人似乎也不大对头,两人单独会面之时都是鼻孔里出气的。
聂书瑶心道:“这些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人还真是奇怪。”
这里是明朝不假,但某些规则只适用于贫民,若是一般的老百姓像庞玉娟如此行动的话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连聂书瑶也只有籍男装来跟他们商讨,女子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可庞玉娟不一样,基本上她呆过的地方都知道她是庞巡抚的女儿,像有伤风化的这类话还真没人敢当面对她讲,这就是权利带来的便利。
当然,此明朝也非彼明朝,女子受的禁锢也少了一些。
聂书瑶如此想着,便来到了宽敞的后院,这里几乎聚集了德胜楼内所有人。
“怎么回事?”推开后门,聂书瑶问道。
可迎面看到的却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撕扯着宋云飞,连扯边哭道:“你这个登徒子,我跟你拼了!”
宋云飞对这女子是打也不是推也不是,只好冷着脸用手挡着她的攻击。
若是以他以前的性子。这样的女子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是这样的话,就会被书瑶认为是坏人,也就只好这样招架了。
可听到聂书瑶的声音后,宋云飞心中咯噔一下,忙扭头答道:“书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上去的那样。这女人……。”
“嘶拉”一声。趁宋云飞一个不注意,女子将他的胸前的衣衫撕破了,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
宋云飞脸面一变。看到聂书瑶也走了过来,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那女子,厉声道:“贱人。竟敢撕破小爷的衣裳,不想活了吗?”
女子大叫一声。跌坐在地,抱着小肚子痛苦不已。
聂书瑶上前一步道:“宋云飞,你怎么可以欺负人?”
“书、书瑶,我……。”宋云飞拉着被扯破的衣服。觉得郁闷不已,辩解道:“我没欺负人,是这贱人故意的。”
他现在是恨死这女子了。竟然被书瑶看到他如此一幕,误会可就大了。而且愣子跟宋青都不在。若是在的话,这女子怎能近身。
聂书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是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上前扶起倒地女子,柔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一直在哭,发髻也乱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看不大清脸面,呜咽道:“他,他非礼我,我不活了。呜呜……。”
“姑娘先不要哭,在下觉得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个清楚吧,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聂书瑶笑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难道他非礼我也算是误会?。你是谁,不要碰我!”这女子也是个泼辣的,一下推开聂书瑶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衣领被撕开的地方。
聂书瑶一愣,自己还穿着男装呀,怪不得。
这时有自诩为正义人士的人,说道:“就是,我们亲眼所见,哪里有误会?”
“这位公子也太过分了,前面刚刚发生了命案,这位就在后院调.戏女店小二,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不是我说,就这女人的姿色也太差了点。”说话的这位一定是在说反话。
宋云飞听到后,哈哈一笑,“这位兄台说得没错,就凭她?还非礼呢,看着就恶心。”
随之,后院看热闹的人嗡嗡地议论了起来。
聂书瑶一看这样不行,说道:“相关之人留下,其它的人都散了吧。”
吴锋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店掌柜道:“没听到聂公子说的话吗?执行吧。”
“是,是,公子。”店掌柜便连作揖带陪不是,将一干人等请进了后院的客房喝茶去了。
最后只留了证人跟聂书瑶一行人。
聂天熙跟江毅还有沈心录走到宋云飞面前,每个人都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宋云飞可不认为这是在安慰他,瞪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是这女人诬蔑我的清白。等知府大人来后,一定请他主持公道。”
他一说出这话,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不少年长者纷纷摇头,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男人向女人讨要清白的。
聂书瑶却是微微一笑,这家伙还真敢说。
谁知就这微微一笑,让宋云飞抓到了,忙上前小声道:“书瑶你可要相信我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没有非礼这女人。”
聂书瑶给了他一个白眼,“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
她没有听宋云飞的辩解,再次来到女子面前道:“敢问姑娘芳名?你也听到了一会知府大人就要来了,不如姑娘让知府大人给你主持公道吧。”
“我叫花儿,知府大人真的会还我清白吗?”花儿抬头,希冀道。
聂书瑶道:“这个……。”
沈心录接话道:“花儿姑娘,据在下所知,知府大人很忙的。不如花儿姑娘先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吧,这位公子是怎么非礼你的?让我们大家伙先来为你主持一下公道。实不相瞒,在下是状师,姑娘若是需要在下为你辩解的话,在下也是可以答应的。”
“状师?那打一场官司要多少银子啊。”花儿抹着眼泪问。
“这个,看官司的大小。”
“请不起!”
……
聂书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宋云飞真的是不小心扯破了人家的衣衫,那也是不对的,这事最好私了。
吴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言道:“姑娘想要多少银子?”
花儿闻言又再次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不要银子,清白都没了,要银子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宋云飞更来气。出口耻笑道:“难道你要因此赖上我不成?告诉你。小爷可没想找一个你这样的妾,还没我身边的丫鬟漂亮呢,就你也配!”
“你……。我跟你拼了。”花儿气得浑身颤抖,猛地爬起来就往宋云飞身上扑。
聂书瑶抢先一步用做样子的折扇挡住她,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打打闹闹可不能解决问题呀。”
说着狠狠地瞥了一眼宋云飞,这家伙就是一无赖。说不定这事真是他做的呢。想到第一次见宋云飞时的情景,再看眼前姑娘哭的可怜样,说宋云飞没错,她还真说不出口。
“书瑶。你不相信我吗?”
宋云飞看到她的眼神,突然觉得心痛。他以前是经常做这类坏事,可纵是以前也是洁身自爱的。何况这个花儿真连侍候他的丫鬟都不如。可现在学好了,说的话怎么反而没人信了呢?
聂书瑶看他这样也觉得一上来就怀疑他。有点武断了,扭头道:“听过‘狼来了’这个故事吗?”
“没有。”宋云飞摇头道,看聂书瑶跟他讲话了,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些。
“改天讲给你听。”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让那些围在边上的“证人”们面面相觑,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再看哭得一塌糊涂的花儿,他们觉得这事可能真是误会。
聂书瑶跟宋云飞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眼神,相互看了看,不大明白这种情绪上的转化。
这时,吴锋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宋兄,你身上有多少银两?”
“只有五百两银票。”宋云飞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递给聂书瑶。
吴锋也掏出五百两银票给了聂书瑶,道:“这事聂公子处理吧,请尽快解决。知府大人可就快到了,别忘了一楼大厅还有一具尸体在那呢。”
他不想将事情闹大,能用钱解决的根本就不算事儿,看那女子的衣着只不过是本店的女小二服饰,这年头未婚女子抛头露面可真不多,家中一定不富裕。
聂书瑶也知道他们的担忧,接过银票,嘴角一抽,一千两呀,当真比她赢庞玉娟还容易。
“姑娘你看,晴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公子也没把你怎样吧,这一千两你先拿着,以后不要再抛头露面出来做事了。”她将银票硬塞给花儿,花儿推了两下便紧紧攥在了手里。
为此,聂书瑶松了一口气,接了银票就好。又冲着在场的众人道:“诸位,这事就到这里了,事关女子的名节,还希望诸位不要外传呀。”
众人也知道德胜楼的后台,纷纷拱手说一定保密。
花儿拿了银票,转身低头对着店掌柜道:“多谢掌柜的这几日的照顾,是花儿没那个福气。”
她给店掌柜行了一礼,哭着就往外跑,自始至终没对聂书瑶等人说一句话,看上一眼。
来到大门前被人拦住后才大叫道:“放我离开,难道你们毁我清白还不够吗?是不是想把我送到青.楼去啊?”
听到这话的一些人都看向了吴锋,吴锋沉声道:“放她走。”
花儿走了,但聂书瑶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看着宋云飞道:“宋大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可是凤无崖却比他更早地说话了,“掌柜的,这叫花儿的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做女小二的。”
“三天前,就是德胜楼被解封的那一天。”
“三天前?不对!”聂书瑶猛地清醒,原来如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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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逃脱
三天前不正是德胜楼命案发生的第二天吗?当天下午吴锋从朐县赶来后,知府才撕了德胜楼的封条。
因为命案,店内的女小二几乎吓坏了,下午就有几个来辞了工作。不得以店掌柜才又写出了招聘女小二的告示。
如果花儿就在那时被招来的话,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难道这花儿不怕吗?并非所有女子都跟聂书瑶她们一样不怕死人的啊。
或者说,这花儿就是画眉!
想到这里,聂书瑶急忙说道:“快,快追回那个花儿,她很可能就是画眉!”
“什么?”众人惊道。
聂书瑶道:“先抓住那个花儿再说,相信我!”
宋云飞跟聂天熙是最相信她的人,闻言马上点头,快速地冲了出去。
江毅虽然慢了一拍却是后来者居上,是最先离开德胜楼的人。
可当他们出门后,却没发现那个花儿的影子,只有江毅眼尖,看到了那女小二衣服的一角快速地隐入了人群中。
“果然如此。”江毅嘟囔一句也融入了人群中。
可宋云飞跟聂天熙出来后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两人互看一眼,聂天熙道:“宋大哥,我们分头找,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好!”
两人兵分两路也融入人群中,这时大牛也跟了出来,看到聂天熙的背影后也跟了上去。
还留在后院的聂书瑶却是自责连连,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在她看来,画眉的顺利逃脱都是自己不相信宋云飞造成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相信宋云飞的,谁让他往日的劣迹太多呢。正好楞子跟宋青也不在宋云飞身边。就没人给他作证了,被人诬蔑也是有迹可寻的,都怪他看上去就像个小恶霸。
“咳!”吴锋咳嗽一声道:“聂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整个事件,似乎就只有他跟一众看热闹的“证人”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女店小二成了画眉了。
聂书瑶冲他拱手后,再朝着四周之人拱了拱手。道:“哪位可以说说这位花儿姑娘的衣服是怎么破的?”
“这……。”
众人面面相觑。能在德胜楼听曲喝酒的人脑子都不笨,从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来看,这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因此也没有愿意出来说说。
其实聂书瑶已经嘴下留情了,只说衣服是怎么破的,又没讲宋云飞是怎么调.戏花儿的,可还是没人愿意开口。
最后聂书瑶看向店掌柜。店掌柜在吴锋严厉的目光下,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宋云飞在后院挨个查问时。问到刚刚从厨房出来的花儿。这花儿刚刚端着个盘子准备吃饭,被宋云飞拦住后还端着盘子不放,回答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
宋云飞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夺过盘子就给扔了出去。这才惹得花儿扑上去抓宋云飞。
可宋云飞也不是吃素的,对于不打女人这一点用他的话来说那就得看人。这个花儿无疑是惹了他,于是就用力推了花了一下。可不知为什么花儿的衣服在宋云飞推过后就撕裂了。这才有了后来那一幕。
“盘子?”聂书瑶自语,马上看向地面。在那些人群边上确实看到了一个摔碎的瓷盘。
她急忙走了过去,众人紧跟其后,至于先前帮花儿说话的那些人则是乖乖地闭嘴了,他们并非是帮花儿,只是同情弱小者是人之常情;还有一些人却是故意起哄,这属于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聂书瑶看了一眼碎盘子,又冲着吴锋拱拱手,“请世子暂时将这些贵客带到别处歇息吧,等知府大人一来,大家也能早点回去了。”
“好,吴掌柜,你来安排。”
吴锋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店掌柜作揖做到底,眼见那背也比平时弯了不少,还是有两人不走,就是留在这里。
“世子,您看……。”德胜楼的吴掌柜从来没这么累过,作了近十年的掌柜了,就在这几天内连发两大命案,他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要不是看到吴中候世子也在的份上,也想辞了掌柜回家养老去了。世风日下呀,随便招个人怎么就……,唉!
吴锋却将这个皮球踢给了聂书瑶,笑道:“聂公子拿注意吧。”
聂书瑶看了一眼正瞪着自己的庞玉娟跟春柳,果断地无视,这两人想来是赶也赶不走的。不过,怎么少了一人?
“江婉儿呢?”
庞玉娟撇嘴道:“去追他师兄了。真是的,也不摆正自己的身份,她可是我的人。”
聂书瑶微微蹙眉,江婉儿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不给人添乱算是很给面子了。
再看向最后两位还厚着脸皮留在这里的人,聂书瑶觉得这位老者面熟,拱手道:“这位老丈是?”
老人家哈哈笑道:“姑娘不记得老夫了?”
“姑娘?”聂书瑶反问一声,却知道这个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仔细打量一下,试着问道:“您可是徐老?”
徐老捋着胡子笑得满脸花,拉着身边的小年轻道:“正是老夫。吴县令没说错呀,在你们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推理,今天老头子可是来对地方了。”
聂书瑶摸摸鼻子,心道:“是有命案吧,这老头子可真是爱凑热闹啊,还有那吴县令,真是会做人!”
可嘴上却是笑道:“原来是徐老呀,有徐老这样的推理迷来一同探查,可比什么都强。”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敢拼敢闯的劲儿。听说,你家兄弟这次中了秀才?”徐老笑道,在他眼里的聂书瑶可不能当成普通女子来看,虽然他是古板的士大夫,却因为推理对聂书瑶有颇多的赞赏。
聂书瑶忙道:“劳徐老惦记。我家天熙侥幸得了个禀生。”
“好,好!”徐老赞道,聂天熙可是他们学院的学生啊,将来若在官场有一番作为的话,他们这些教书匠们可也有不少好处呢。
聂书瑶知道适可而止,为熙儿作势也要点到就好,过了就不美了。将画眉一事大概地跟徐老说了一遍。两人便一起来到那摔碎了的盘子边上。
这瓷盘很大。里面装的是鱼,跟此前如萍端的菜是一样的。只是这盘子好像质量不错,虽然看上去是碎了。却没有四分五裂。
聂书瑶首先拿出银针来试了一下毒,银针上面很快出现一点黑,说道:“吴世子,厨房里的菜今天是不能要了。雅间里的也都试一下毒吧。”
“吴掌柜你去安排!”吴锋又是一句话,让额头冒汗的吴掌柜又再度提起了心。带着几个店小二就去了。
徐老的眉头也深深皱起,“这盘子有古怪呀。”
聂书瑶道:“雨芹给我弄个树枝。”
雨芹很快就从厨房拿了根烧火棍过来,聂书瑶便用此将盘子翻了过来,后面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
“原来如此!”聂书瑶笑道。
用树枝拨弄了一下匕首。发觉匕首用某种胶黏在了上面,不用力的话还拿不下来。正因为是这些胶这盘子才没有四分五裂。
“这是……。”徐老问道。
聂书瑶道:“我想那可能是鱼胶之类的东西吧,如此看来。那位花儿姑娘就是画眉,也是挑唆如萍下手杀李大能的人。更是谋划了齐文斋之死的人。还好,宋大哥将盘子扔了,要不然说不定这里还会有人死于非命。”
徐老捋着胡子在认真地推理,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明白,可也不想拉下脸来问这姑娘,只好装装样子了。
聂书瑶转身看向吴锋道:“吴世子,请派人保护好这个碎盘子,待知府大人来时请忤作过来看一下吧。或许对于这个画眉只能发海捕公文了。”
这海捕公文就是后世的通缉令。聂书瑶不认为,江毅他们能抓到画眉,这是个很聪明的女子。
聂书瑶将这些杂事交待完后,宋青也带着齐文成来了。
“你们跟我去二楼。”聂书瑶还有话要问如萍。
再说追捕画眉的几人,宋云飞跟聂天熙几乎走了大半个府城,也没见人影,两人只好又回了德胜楼。
而江毅却是紧紧盯住了人群中的那一片衣角,无论画眉如何的躲避都不能逃脱他的眼睛。
最后画眉进入一个错综复杂的小巷子,江毅也跟了上去,眼看着她推开一间普通民房后再也没出来。
江毅刚想拍门之时,被江婉儿阻止了,“毅师兄,你不能进这屋子。”
“为什么?”江毅皱眉问。
江婉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原因,只道:“就是不能进。”
江毅冷面一寒,道:“小师妹,这画眉可不是好人。如果放她离去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害呢,你可不要是非不分啊,我们江湖人讲的是……。”
“哎呀,好了好了,毅师兄,我说还不行吗?”江婉儿捂着耳朵不想听他的说教。
“讲!”
江婉儿红着脸道:“这里住着的是一个窑姐儿,这一条街上的住家基本上都是,都是暗.娼!”
“什么?”江毅看看这普通的大门,普通的宅院,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种地方,最后一咬牙道:“如此更不能放这个画眉离开了。”
说着便抬脚踹门。
“唉,师兄……。”
江毅速度太快以致于江婉儿一愣神的功夫就冲到了堂屋门前,同样一脚踢开了房门。
可是他在屋里只看到了两具相互叠在一起的身子,以及白花花的大腿,当然还有一声尖锐的叫声。
“啊——,抓贼啊!”(未完待续)
ps:2.14到了,亲们,情.人.节要快乐呀!
第173章 情为何物
江婉儿也赶了过来,抬头一看,顿时闭上了眼睛,“哎呀,师兄!”
语气中带着责备,也不知道是在责备谁。
江毅也觉得这画面污了他的眼,忙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暗器扔了出去,那滚在一起的男女顿时闭上了嘴。
随之,江毅快步上前将这两人用棉被盖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了,睁眼吧。”
他用手中的小石块点了那两人的穴道,只是面对两个赤身的人怎么询问呢。
江婉儿睁开眼道:“师兄,这问话的事交给我吧,不过,你得把那男的给扔出去。”说完她再次闭眼。
江毅点头照做,将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用床单裹了直接扔到了院子里。解了他的穴道,问:“刚才那个女人呢?”
那男人一问三不知,跪在地上直磕头,“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做这事呀,以后真的不敢了。”
江毅看他那胆小的样子也不像知道内情的人,便再次锁了他的穴道,站在院子里等江婉儿。
没过多时,屋内同样发出阵阵求饶声后,江婉儿出来了。
她拉着江毅就走,边走边道:“有点线索了,不过,那个画眉已经从后门跑了。”
江毅一脚踢开那男人的穴道后,两人便快速离开了小院。
过了好一会,那裹在床单里的男人才敢冒头,待看到那恶人不在时,又冲进了屋内。随之,屋里传来了阵阵讨价还价的声音。
出了这个小胡同,江毅问道:“画眉在哪里?”
江婉儿嘟着嘴唔了好久。才道:“毅师兄,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卖力?”
江毅深吸一口气,看着江婉儿认真地说:“小师妹,师父让我们下山历练为的是什么?”
“积累江湖经验啦。”江婉儿不以为然道。
江毅道:“积累江湖经验固然没错,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更是我辈江湖儿女要做的。”
江婉儿哼道:“难道帮那个聂书瑶就是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了吗?她还不是利用你们这些人的帮助赢庞玉娟的银子,她这样赚银子可真是省事呀!”
“小师妹!”江毅严肃地看了她一眼道:“聂姑娘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就拿此案来说吧。那画眉杀了齐文斋是为了害凤无崖。同时也是想让如意客栈中出手的人都有牵扯,她差一点就成功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怎能放过?”
江婉儿撅着嘴,委屈道:“知道了,聂书瑶真的那么厉害吗?若是没有师兄帮她的话还不跟我们一样。”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江毅对江婉儿的小心思当然明白。只是他背负太多,不想卷入男女之间的情感中。从来就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师妹。
江婉儿看到江毅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心中也很过意不去,忙道:“师兄,我说还不行吗?那个女人就是画眉以前在青.楼里认识的姐妹。赎身后就买了这样一个院子想着从良。画眉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帮着从后门走了。”
“就这些吗?画眉以前是在……。”
江婉儿撇撇嘴道:“在,听说是小桃红手下的人。”
“小桃红!”江毅再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先回德胜楼吧,此事你不要声张。”
“知道了。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婉儿扭捏地跟在江毅身后,极不情愿地往德胜楼走去。
德胜楼的某个雅间内,如今坐了不少人。
聂天熙跟宋云飞没找到人也回来了,吴锋也在。还有那看热闹兼学习的庞玉娟主仆,当然还少不了当事人如萍跟齐文成,更有刚刚出现的徐老二人,等等。
一行人都坐着,宛若开会一般。
聂书瑶看了一下准备妥当的沈心录,问道:“如萍,你对画眉了解多少?”
如萍摇头,“她不是叫花儿吗?是她给我的字条,说这是有人让她递给我。”
“你不是不识字吗?”聂书瑶马上反问。
如萍平静地说:“识字不多,刚好认得那字条上的字。”
聂书瑶看她虽然做下如此“大事”,竟然还能平静地说话,实在是佩服,不过佩服之余更是感到心痛,这位怕是早就想死了。
如此油盐不进的如萍,聂书瑶也没有办法,看向齐文成道:“齐大公子,不知你家老太太跟如萍姑娘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让如萍敢于冒着杀头的危险刺死了李大能。”
“这……。”
齐文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可不能随便讲话啊。谁知道祖母跟这个如萍说了什么呢,反正他是不知道。
“齐大少爷?”聂书瑶再次问道。
齐文成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在下并不知晓啊,原来害了我二弟的凶手已经被如萍姑娘手刃了呀,当真是佩服!”
聂书瑶没说话,如萍听到后却是急忙道:“齐大少爷,那我跟齐二公子合葬一事……。”
“如萍!”谢有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好说歹说,这如萍就是不听,竟然堂而皇之的问合葬?真真是丢人!
“这……。”齐文成又哑然了。
聂书瑶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如萍你能配合我们抓住罪魁祸首画眉的话,我想齐大少爷是很愿意说服齐老太太的。”
“真的吗?”如萍看向她,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齐文成说道:“当然,我想有如萍姑娘陪伴,我二弟在下面也会开心的。”
“嗯嗯,你们问吧。”如萍开心地点头。
“如萍,不要犯傻!”谢有笙再次劝告。
如萍笑道:“大师兄,凤师兄,如萍真的没有犯傻,请师兄成全!”
说着便郑重地给他们磕了一个头,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聂书瑶。
聂书瑶心中发苦,轻声道:“值得吗?你可知齐文斋喜欢的只是画中人罢了,那并不是你。”
如萍摇头道:“值得!因为如萍喜欢齐二公子,这就足够了。万幸自己长得跟画中人有些像,就让齐二公子把我当成画中人吧,如萍愿意。”
聂书瑶无法理解她的这种观点,爱一个人当真可以为其生为其死吗?她觉得一切都没有自由来得珍贵。
不为有名话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
“唉!”最后聂书瑶只能深深地叹息,在这个封建社会谈自由,那才是不可思议呢。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管不了那么多,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如萍,你对画眉还有哪些没有说的。”
如萍便跟画眉对她说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萍在命案的第二天晚上就住在了德胜楼后院的下人房中,用厨房帮工加女小二的身份有意地接近如萍,待取得了如萍的信任后,这才蛊惑她去齐家以愿意杀死凶手为名跟他们谈条件。
如萍便提出了合葬,疼爱孙子的齐老太太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她这才在画眉的帮助下布置了起来。
在得知凤无崖即将释放后,她们先是在二楼的栏杆上做了手脚,又在她端上去的菜中下了砒霜。
画眉是想毒死所有人,可如萍只想杀了害齐文斋的凶手,其它人她倒是不想将其怎样。还在盘子底下用胶黏了一把小匕首,走路很慢地上了二楼。
她知道在她身后上菜的那位店小二就是凶手,这才在这之前跟聂书瑶夺起了盘子。至于李大能为什么会在她之后上菜,这是画眉的安排。
听完这些后,聂书瑶问:“原来那匕首上面的也是胶啊。你为什么相信李大能就是凶手?没想过会错吗?”
如萍道:“我听到过画眉跟李大能的谈话,李大能当时打了画眉,还说若是再赚不到银子就将画眉再卖到青.楼去。说他赎出了画眉已经报了恩,以后的事就不属于恩情了。”
“还有吗?”聂书瑶再问。
至于其它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心中正在分析此案呢。特别是徐老,拉着聂天熙让他跟自己说说这案子的前因后果。
如萍从袖袋中抽出一块绣帕道:“这个算吗?”
聂书瑶上前一步,用两只筷子夹过绣帕看了又看,道:“算!”
这帕子正是当日跟丁大壮一下埋葬的鸳鸯绣帕,其上的画眉二字清晰可见,只是原本的白底也成了暗红了,隐约有一股血腥味。
“真是难为画眉了。”聂书瑶自语,有了这块绣帕画眉跑不了。
如萍道:“昨天我无意中路过画眉的房间,听到她在哭时看到的这块帕子,只是她好像不愿意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推门进去时,她匆匆藏了起来。就在刚才她给我那盘菜时,偷偷顺过来的。”
她说得很自然,一点也没顺手牵羊的觉悟。
“顺?”聂书瑶自语,瞥了一眼谢有笙跟凤无崖,发现他们两个的脸面也不怎么好看,顿时明白了不少。
“知府大人到!”
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下来的德胜楼。聂书瑶知道接下来的事用不着自己出手了,便嘱咐了聂天熙跟沈心录一些事情,跟宋云飞几人留在了雅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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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诱
如萍被吴锋的人带了下去,临行前切切地恳求聂书瑶帮她说服齐家。
聂书瑶为了安她的心,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个头。冲着一脸为难之色的齐文成道:“齐大少爷,你怎么看?”
齐文成道:“姑娘这不是为难在下吗?这诱.使良家女殉葬之名我们齐家可担不起啊。”
“呵!良家女?一个戏子怎能称良家女?”聂书瑶还未回答之际,庞玉娟阴阳怪调的冷笑起来。
“这……话虽如此,可是我们齐家也是诗礼之家,这恐怕不妥。”齐文成还是不同意。
聂书瑶起身咳嗽一声,阻止了庞玉娟还想说下去的念头,“咳,庞大小姐,这案子你可是输了呀。银票呢?”
再次伸手向她要银票,脸上的笑却是让庞玉娟抓狂,她觉得那是胜利者的嘲笑。
“哼!案子还没定下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庞玉娟嘴硬道。
“啧啧!”聂书瑶取笑道:“庞大小姐原来是敢说不敢做的人呀,我看错人了。”
庞玉娟最受不得激,特别是聂书瑶的激,当下就甩出四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道:“我庞玉娟别的没有,银子从来不缺。”
聂书瑶忙接过银票,笑道:“哎呀,两千两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哼!”庞玉娟也心疼,父亲给她留的银子确实不多了呀。
春柳也在一边直皱眉,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别说两千两了就是二十两现银她也拿不出来。
“小姐,又花了两千两,回去庞管家会不会……。”春柳拿出庞管家来。是想让庞玉娟收回银票,她真不想聂书瑶赢这么多银子。
庞玉娟道:“我是大小姐,他只不过是我们庞家的奴才罢了。没了银子再向父亲要就是了!不过,你赢了又如何,如萍可是真的杀了人,就算她不给齐二陪葬,也会死的。哼!”
想到这里。庞玉娟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聂书瑶再厉害也没法救如萍了。
“走,去看看知府大人审案。如萍杀人时我可也是证人呢,而且她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说到最后。庞玉娟咬起了牙,想到当时的情景,到这时她还后怕。
目送庞玉娟离去,聂书瑶关上了房门。说道:“齐大少爷,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齐文成知道这位姑娘足智多谋。想来这交易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宋云飞起身道:“书瑶,你还想救如萍吗?我看算了吧,一心求死之人救了也是白救。”
“那也得试试呀,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花季少女死吧。”聂书瑶无奈道。其实庞玉娟说得对,如萍就算不想求死,也难逃一死。哪怕是知府不定她的罪。她的未来也不是光明一片。
齐文成道:“请姑娘说说看。”
聂书瑶看了一眼宋云飞,两人又坐了下来。说道:“不知齐家的主要收入来自哪方面?”
“姑娘是想跟齐某做生意吗?”齐文成饶有兴趣地问。
聂书瑶笑道:“我们聂家在朐县也有一点生意,说不定还能真能跟齐家合作呢。”
“我们齐家虽有不少的土地,但最赚钱的生意却是几家大的丝绸布庄,还有一家文房四宝的铺子。”齐文成说道。
他在刘家的地位仅次于齐文斋,家里的生意全归他管,只是齐文斋是秀才,这才让一心想让家里出个当官的父亲过于溺爱了。
“这样啊,不知齐大少爷有没有听说过格子布?至于文房方面吗,正好我们聂氏也有新发明,铅笔听说过吗?”聂书瑶笑道,一听是这些,她心里低气很足。
齐文成蹙眉道:“略有耳闻,难道姑娘是想……。”
“没错,如果齐家想要进格子布来卖的话,我会给你个优惠价;至于铅笔吗,这可是个新鲜物件,本来我们聂氏不打算批发给别人卖的,但齐家若是想卖这东西,我也可以给个优惠价,保证能让齐家赚个好彩头。”
齐文成思索片刻道:“姑娘来自朐县吧,这个容我再想想如何?”
聂书瑶马上答道:“没问题。”
“那么请姑娘说说你的要求吧。”齐文成对聂书瑶的提议还是心动了,若是要求不苛刻的话,答应下来也无妨。
聂书瑶道:“这个很简单,就是一个名份的事。甚至你们齐家可以不对外宣布,只要少数人知道就行。听说一个侍妾在后宅也占不了多大的地儿不是吗?能给如萍一个在齐家的小院子吗?
让她暂时成为齐文斋的待妾,然后请齐大公子再说服你们家老太太,让如萍伺候她为齐文斋尽孝,这样的话,或许能打消她殉葬的念头。毕竟她还年轻,有些事钻了牛角尖这也是正常的,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
齐文成深吸一口气,为难地说:“其实她要一个侍妾的名份并不难,说服祖母也不是很难,只是你能保证她在杀了人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吗?我想知府大人不会答应的。”
“唉!”聂书瑶长叹一声道:“听说为亲人复仇跟谋杀不同,复仇的量刑比较有人情味,这事能不能成还得靠沈状师。若是不能成的话,咱们的交易就一笔勾消。”
“希望吧。”齐文成道,心中为这个回答有了那么一丝失落,他可是听说过格子布的呀。
“不过,还是想请齐大公子现在代表齐家在知府大人及如萍面前,说出她是齐二侍妾的身份,这样沈状师才能为她辩解呀。”聂书瑶又道。
齐文成起身道:“好,这有何难。”
随之便离开了。
他一走,聂书瑶又嘱咐了雨芹,让她把自己的意思尽数告诉沈状师,让他为如萍做无罪辩护。
雨芹记住后。也下了楼。
雅间内就只剩下聂书瑶跟宋云飞和他的两个小厮了,宋云飞看着皱着眉头的聂书瑶真想伸手拂平她的眉心的皱纹,只是他不敢,他怕被聂书瑶赶了出去。
“书瑶,不要太伤神了。你对如萍已经够仁义的了,现在只能听天命。”思索再三,他才说出这么句安慰的话。
聂书瑶看着他点了点头。不大好意思地说:“宋大哥。刚才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若不是我先入为主的将你当成了调.戏画眉的无赖的话,画眉那么蹩脚的演技还是骗不过我的。那她也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跑了。还骗了你一千两银子呢,真是对不住啊!”
“不不不!”宋云飞接连说出三个不来,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若是能让书瑶将自己记在心里。骗一千两有什么关系,若是书瑶高兴的话。天天扔银子他也愿意。
“宋大哥,你别说了。这事真是我不对,以后我在这种事上再也不怀疑你了。”聂书瑶抬头道,随之冲他一笑。“宋大哥说你家丫鬟都比画眉漂亮,我信,所以我信你说的那话。”
“啊?不是这样的。”宋云飞一听变味了。忙辩解道:“我家的丫鬟我也是不看她们一眼的,侍候我起居的就只有楞子。”
“少爷……。”楞子为此很不好意思。他做的可是小丫鬟们做的活。
聂书瑶很哥们地拍拍他的肩道:“这个不必跟我讲,我明白的。”
“真不是啊。”宋云飞欲哭无泪,若是因此被书瑶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聂书瑶没有多想,再次挑起那块绣帕,说起了正事。
“我们想个办法让画眉自投罗网吧。”
“这是个好注意。”江毅的话突兀地响在雅间内。
门被轻轻推开,江毅跟江婉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就这开门的功夫,隐约听到沈心录为如萍辩解的声音。
“江大哥,你们回来了。”聂书瑶马上起身迎了上去。
宋云飞撇撇嘴,瞪了江毅两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他的两个小厮为此装作没看见,时间一长,对于他们主子的这种行为都见惯不怪了。
江毅对此视而不见,直言道:“画眉逃了。”
聂书瑶对此早有所料,说道:“那我们就再让她乖乖地回来吧。”
江婉儿看她那么自信的样子就感觉特别扎眼,上前一步扯着江毅的衣袖道:“毅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回空鸣山吧,没有我们,这位聂姑娘也能让画眉乖乖回来呢。”
聂书瑶为此嘴角一弯,道:“哎呀,不知道德胜楼的大厨在烧什么菜,怎么闻着这么酸呢。”
“什么菜?我怎么没闻到。”江婉儿反问道。
“呵呵……。”宋云飞却是听出来了,当即哈哈大笑。
“你……,哼!”江婉儿气急,终于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了,跺了跺脚转身就出了雅间。
江毅苦笑道:“书瑶就不要取笑师妹了,她还是个孩子呢。”
殊不知,江婉儿的年纪比聂书瑶可还大了不少呢!
聂书瑶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没那回事。现在咱们说说画眉的事吧。”
她将这块绣帕的事再次跟几人说了一遍,江毅也将追捕画眉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聂书瑶总结道:“你们说,再来一次寻物启示如何?”
几人思索片刻,异口同声道:“好!”
聂书瑶又道:“不过,张贴的重点要放在花街柳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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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落网
次日,府城的人都在传一则凄美的故事。
这故事是这样的,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里,有一对男女,叫大壮跟小眉。他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等年纪一到就能成亲了。可是故事中的小眉有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在一次赌局中将家中的女儿为赌注输给了别人。
小眉被要债之人拉走之时,她的青梅竹马大壮正在深山中打猎,运气很不错的猎到了一对白狐,想拿这对白狐作为聘礼娶小眉。
可惜在他登门之时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小眉被她父亲当成赌注卖了,任他想尽办法也不知道卖哪了。
就这样大壮拎着一对白狐出了山,从此这个山村中人再也没听到那对青梅竹马的任何音迅。有人说,他们可能死在外面了吧,死了后就能在地下团聚了。
可几年后的一天,大壮在一家青.楼里再次见到了青梅竹马的小眉,可此时却已物是人非。
大壮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小眉则成了青.楼里的姐儿;两人原本是羞于面对对方的,可此时的身份却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于是,便顺理成章的结合在了一起。
只是土匪终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大壮不愿刚刚找到日夜思念的姑娘就这么丢了脑袋,不得不散尽了财产才脱离土匪队伍。
可那小眉却还身在青.楼,得拿银子赎出来才是。因此大壮便想到了以往的伙伴,想再捞一把赎出小眉就过普通人的日子。
他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换成了银子,包下了小眉,让她不再受到侮辱,只身一人踏上了捞金之旅。
这便有了无名客栈血案。幸好当时住店之人中有奇人异士,要不然或许还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大壮害了无辜车夫,虽然得到了财物,却仍没逃脱“报应”二字,可他是聪明的。将银子给了一位同样不是好东西的李大,救他脱离官差的手,让他先拿着银子去赎小眉。
李大确实赎出了小眉。却没等到大壮等人。小眉觉得事情不对。成了自由身后,便诱骗李大带她去寻大壮。
两人化妆来到无名客栈知道了四名土匪被杀之事,小眉心知不妙。便多方打听到土匪的埋骨之地,顺利地挖出了大壮的尸身。
小眉伤心欲绝,看到自己送给他的鸳鸯绣帕血迹斑斑,更是立下誓言。要为大壮复仇。
可复仇之路怎么走,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从哪里开始走呢?小眉想到了李大。这个同样心狠手辣的人。
于是,便答应李大,等她复仇过后就嫁他为妻,同时将这些年存下的银子。以及大壮留给小眉的一切都给李大。
李大早就想占有小眉了,便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小眉为了安他的心,想先为他办件事。李大就想到了让自己成为逃犯的罪魁祸首。只要小眉能帮着他杀了那人,他便能成为小眉手中的刀。任她使唤。
半月以后,府城的酒楼中出了一桩奇怪的命案,死者是位秀才,各种证据都指向根本不可能杀人的那位,这让知府大人雷霆震怒,誓要找出真凶。
在多方的协助之下,锁定了李大跟小眉二人,可就在官府正要出击之时,小眉又混进了酒楼挑唆秀才的未婚妻,杀了李大以报秀才被害之仇。
而掌控幕后一切的小眉却是连蒙带骗的离开了封锁的酒楼,为此杀李大的姑娘成了凶手。
故事的最后也让人唏嘘,最初被害的车夫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他一死,家中孤儿寡母生活得极惨,只差举家去要饭了。
而雇佣车夫的那位赶考秀才也是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赔给了车夫,名落孙山不说,心中一直都有一块心病,以后逢考必败,郁郁寡欢。
而在府城中的第二位死者更是家中的嫡子,未婚妻子没过门就守了寡,家中祖母气得差点过世,父母高堂白发人送黑发人。秀才的未婚妻却服毒自尽,以全自己跟秀才的一场未果的姻缘。
而最后,李大却成了真凶,虽死却受到世人唾骂!
至于那位逃脱了的小眉,则是重回青.楼藏身,最后被那些恩客们折磨至死,一张草席卷起扔到了乱葬岗,真真是死后连个棺材都没混上。
在故事的最后还有一行字,发人深思。
“孰对?孰错?源于心中的恨何时休?唯有还挂在城外十里地外土地庙前的鸳鸯绣帕,在风中无声地诉说着答案!”
府城的内,白天非常安静,在一处装修异常华丽的厢房内,翠红正在低声念着这个故事。
翠红放下手中的宣纸,摇头叹息,“唉!谁对谁错呢?若我是那小眉的话,若许也会这么做吧。可是两人好不容易相聚了,为什么还要做那掉脑袋的事呢?那死去的车夫还有那秀才多可怜啊,他们才是最最无辜的。
还有那位秀才的未婚妻,翠红真佩服她的勇气。不过话说回来了,若是我也有这样实心实意对我好的人的话,说不定也会跟小眉一样呢。”
说完,翠红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画眉,再次叹气,“画眉,咱们也是多年的姐妹了,你既然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往这火坑里跳呢。”
画眉轻轻抬头,脸上泪水一片,哽咽道:“翠红姐,画眉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说着快速擦干眼泪,给了翠红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
“唉,别说了。咱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呀,没想到你那良人竟是这等没良心的。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吧,等咱们的大东家来了后,我将你介绍给她,说不定大东家看你身世如此可怜的份上,不再让你接客了呢。不过。若是做丫鬟的话,你能吃得了苦吗?”翠红问道。
画眉重重地点头,“能,能!画眉也是苦出身,画眉不想成为故事中的小眉,最后被折磨而死。”
“是呀,谁也不想啊。”翠红幽幽道。
画眉再次垂眸。她没想到自己视为生命的绣帕竟然遗失了。而得到绣帕的人却是她的仇人,还写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
可这故事里的小眉就是她呀,那无辜死的人固然可怜。可是她跟丁大壮就不可怜了吗?
被一张破草席卷着扔到乱葬岗?这是自己最后的结局吗?
“不,决不!”画眉眼中闪过一丝恨,如此恨怎能消?大壮的仇人们还活得好好的呢。
她心中更恨李大能,这个受了丁大壮恩惠的杂种。竟然敢把手伸向自己,让他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了。
多年的青.楼生活让原本单纯的画眉变得睚眦必报。没有两面三刀的手段是在青.楼混不下去的。
“城外十里地外的土地庙吗?”画眉闭目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中的恨意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谨慎。
她骗了翠红。说是被赎出去后,又被那人当成赌注卖给别人了,从而找了借口逃了出来。翠红虽然也在青.楼中呆了不少年。却没有画眉的心机,她有的只是一张漂亮脸蛋罢了。
牡丹园中。一大早,众人再次聚在一起开会。
沈心录看着手中启事上的故事,啧啧直叹,“聂姑娘,我发现你真的可以去写话本了,这样的故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聂书瑶笑道:“这可不单单是编出来的,里面的故事有六成真。就算画眉跟丁大壮以前不是这种关系,画眉看过后也会慢慢地将自己带进去的,她能为丁大壮复仇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简单。而后面能不能顺利地让她自投罗网,也要看这份感情能不能持续了。”
宋云飞皱眉道:“书瑶,你在赌啊,这多不靠谱。”
跟聂书瑶在一起的时间一长,也学会了不少现代词,从此“不靠谱”时常被他挂在嘴边。
聂书瑶瞪了他一眼道:“不是还有江大哥吗?相信江大哥道上的朋友早就盯住了吧。”
江毅点头,道:“没错,我有几位道上的朋友经常去,里面有没有画眉,让他们打听一下最合适不过了。只是……那画眉长什么样?”
聂书瑶撇撇嘴,“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在里是不是还叫画眉。总之,从今天开始,咱们轮流盯住城外的土地庙。我觉得画眉那么聪明肯定会让人打头阵的,这绣帕可是一定得放上去呀。”
众人齐点头,特别是身上有功夫的跃跃欲试,宋云飞道:“这事交给我们吧。”
聂书瑶道:“也说不定画眉今晚就会来取呢,今晚我也去。”
最后,决定了江毅、宋云飞、聂书瑶打头阵,其它人好好休息,轮着来。
晚间,月朗星稀,刚入夏季天气并不热,各种虫鸣唧唧,让这落寞的土地庙添了几分生气。
聂书瑶跟宋云飞扮成乞丐,弄了很多干草铺在破庙内,他们藏在干草中,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绣帕就挂在破旧的神龛边上的竹竿上,破旧的大门被风一吹“咣当咣当”响,那绣帕也随着风在飘,着实有些诡异。
今晚已有好几拨前来看绣帕的人了,他们是看到那故事才特意来看的,看过后却是摇头不语,很少有人敢去碰那帕子,因为沾过人命的帕子不是谁都敢拿的。
就算是有人敢碰,最后也被江毅的石子打得落荒而逃,说不定明日府城又会传出一些鬼怪故事来。
“咳!咳!”
就在聂书瑶将要睡着之时,听到了一声急躁的咳嗽声,随之便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祖父,你没事吧?我们进庙里休息一下吧,你这身子真的不能在夜间赶路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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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成全
听到这话,聂书瑶看了一下同样藏在干草中的宋云飞,两人同时点头,又再次将干草扒拉到了头上。
至于江毅吗,自然是成了梁上君子,此时正蹲在土地庙里的大梁上呢。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老者说话的声音,“好好,咱们就到土地公的庙里歇歇吧。”
随之庙前破大门被人推开,聂书瑶跟宋云飞藏在干草中一动不动,但眼神却是落在了进来的两人身上。
那是一名拄着拐杖,须发皆白的老者跟一名穿着陈旧的少女,少女看上去有十六、七岁,衣着虽差却掩饰不住发育完全的身姿。
老者来到土地公的破旧泥像面前躬了躬身,道:“小老儿跟孙女实在是走不动了,借土地公的宝地过个夜,还请土地公见谅,见谅!”
他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实在像是一个终年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老头子。跟土地公说完这些后,就在少女的扶持下扯了把干草坐了下来,这才将背在身上的二胡放下。从这二胡看,这祖孙倆是卖唱的。
聂书瑶却不认为他们是普通卖唱人,那老者先前虽然咳的厉害,却是在进入土地庙后再也没咳过,也没喝过水。她可不信这是神明相助;再看那名少女,从扶老者坐下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那块绣帕上。
在干草后面的聂书瑶嘴角一弯,心道:“画眉你终于出现了啊,没想到你对丁大壮的情意如此深厚,真是小看你了。”
“祖父,你看那里有个绣得很漂亮的帕子。”她指着绣帕。说道。
鸳鸯绣帕在从破旧的门外透过的一丝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妖艳,月光将那点点暗红的血渍遮掩住了,只看到羽毛亮丽的一对鸳鸯在戏水,有着空灵的美。
老者说道:“这恐怕就是府城里人人在传的那块绣帕吧,原来那故事是真的。”
少女扭头看了一下老者,笑道:“真的又怎样?反正这里也没人。不如将这帕子给我来用。省得放在这里吓人!”
“哎。这东西沾过死人,不详呀。”老者伸手阻止。
可那少女恍若没听见一样,折断竹竿就将帕子拿在了手中。轻轻的抚摩。
“你……,唉!”老者重重地叹息。
过了一会儿,老者似乎觉得不妥,艰难的起身。收拾行囊,拉着少女就走。边走边道:“你这个闺女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好衣裳,好绣活。那故事府城里都传遍了,要是有人知道你拿走了绣帕。还指不定冤枉咱们什么呢,还是趁黑赶路吧。”
少女没有反驳,低眉顺目道:“是。祖父。”
两人相互扶持着往门外走去,他们虽然嘴上说得好。却都没提将绣帕归还一说。
“两位,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这么走了吗?”
快行至大门时,聂书瑶的声音响起。
那祖孙二人心虚地转身,少女结巴道:“你、你是人是鬼?”
聂书瑶跟宋云飞从干草中走来,笑道:“画眉,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画眉?画眉是谁?我叫红儿,跟着爷爷出来卖唱的。”少女辩解道。
聂书瑶道:“如果不是画眉,怎会将一个跟死人埋了几天的,带着血的帕子郑重地收在怀里呢?”
“我……。”
聂书瑶看向老者道:“还有你?你真的是老人家吗?你可知这是帮杀了两个人的凶手脱罪呀,你就不怕知府大人的板子吗?还是想跟罪犯同罪?”
“什么?杀人?”老者似乎吓了一大跳,急急地抽出被画眉抓住的胳膊,似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而后退的速度完全就不是行将就木的老者能做的出来的。
聂书瑶看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画眉,还想抵赖吗?”
画眉一改低眉顺目的样子,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聂书瑶这才正面观看画眉,长相并非绝色,却也是那种很耐看的女子,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媚态,就这媚态加上她.诱.人的身材让她跟绝色美女也有着一拼之力。
“赌,赌你跟丁大壮的感情有没有那么深。万幸,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聂书瑶直接道。
“哼!运气可不会时时在你那边。”画眉冷笑,快速地从随身包裹里扔出一物。
这东西竟然是石灰,让聂书瑶跟宋云飞急忙捂嘴闭目,心中却震惊画眉的手段,一个小女子竟然有如此手段,还是小瞧她了。
“哈哈!你们等着我的报复吧。”
画眉的声音刚刚响起,随之便听到一声闷哼,继而又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江毅的声音响在聂书瑶的耳畔,“书瑶,你没事吧,石灰已经吹走了,你试着睁开眼睛。”
聂书瑶的脸面本来就没有碰到石灰,闻言慢慢睁开了双目,看到了倒地的画眉。还有挡在她面前的宋云飞,“啊,宋大哥,你没事吧。”
宋云飞笑道:“没事,这下三滥还不能把我怎样。”
他身上也就是背后沾了一些石灰,头上还戴了顶宽大的破帽子,脸面上也是很干净的。
聂书瑶嘴角露出两个梨涡,笑道,“谢谢你啊。”
要不是宋云飞及时用身体为她挡住了石灰,说不定她今天就要用油洗澡了呢,想想就可怕。
“嘿嘿,有什么好怕的。”宋云飞心中无比欢喜,就差抓着聂书瑶的手了。
江毅咳嗽一声道:“他们怎么办?”
聂书瑶看了一眼同样中招倒地的老者,说道:“怕夜长梦多,先喂他们点安眠药,等天亮就送他们去府衙吧。”
次日天蒙蒙亮,三人准备回府城。
可是在谁提着画眉这件事上。宋云飞跟江毅起了争执,他们谁也不想扛着画眉,特别是在聂书瑶的面前扛着一女子,那影响多不好啊。
最后还是聂书瑶出了注意,拍醒那名假扮老者的人,让他来背着画眉不就好了。
这人还真不是老者,天一亮就看清了他化的妆。其实他是个子矮小的中年人。如此就更好办了。背一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就这样,三人换了身装扮重回府城。
江毅跟宋云飞将人送去府衙,聂书瑶则直接回了牡丹园。
回来她先跟沈心录做了详细的商谈。让沈心录以凤无崖跟如萍的状师身份起诉画眉,从而达到真正为凤无崖洗清嫌疑,为如萍减罪的目的。
沈心录也觉得此计可行,便回到锦鲤居跟聂天熙商量着怎么写状纸。
而聂书瑶则是沐浴、补觉。这个案子至此算是落幕了,至于后面各人的命运如何。就只能听天命了。
齐家。齐文成从堂屋出来后脸色就特别难看,因为他的父母跟年迈的祖母给了他一个不好完成的任务。
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能顺利成为家主,若完不成,疼爱他兄弟的父母跟祖母情愿将家主位让给其它叔伯也不给他。
齐文成为此咬牙切齿。恨道:“真是偏心的没边了,我也是你们的儿子!”
可是,他不得不照他们的话去做。身为齐家嫡系,他不能让家业落在庶支身上。狠狠甩甩头。带着贴身小厮去了府衙,跟聂书瑶的约定也抛在了脑后。
严知府最近很烦,今天刚刚接收了那位送来的真正凶手,又遇到吴世子前来施压,稀疏的胡子都被他无意中揪下不少,尽管如此,他还是得面对不断给他施压的人。
“大人,齐大少爷又来了。”老管家前来禀报,小心翼翼生怕知府大人一个火气上来殃及池鱼。
“唉!让他进来吧。”严知府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
齐文成昨天已经来过,严知府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这次他也没报什么希望。可进来就看到严知府的笑脸,让他心中惶惶然,生怕知府大人这是要敲打他,忙给严知府行礼。
严知府抢先道:“齐大公子来得正好,若是你能说服如萍让她自愿的话,本官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
其实严知府是有私心的,与其让吴中候世子将人活生生地带走,不如交给齐家来处置,毕竟齐家是想让如萍为齐文斋陪葬,这也不失为正法的一种方式,说不定还能博得民众的不少好感。反正官字两个口,怎么说还不都随自己。
“多谢大人成全。”齐文成恭敬地将礼物奉上。
身在大牢中的如萍看到齐文成开心的笑了,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出了牢门。
三天后是德胜楼命案审理的日子,聂书瑶一行人准备妥当,他们都想去看沈心录打官司的样子。可还未走到门前,永伯带着一封信走了过来。将信递到聂书瑶手上,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聂书瑶撇撇嘴,小声道:“哼,臭老头。”
打开信后,看了两行字便觉得心痛无比,这是如萍写给她的绝笔信。
“聂姑娘,谢谢你替如萍为齐二公子抓到了仇人。虽然如萍没有亲自手刃那画眉,却也刺死其中一个凶手,这让如萍已经有脸下去见齐二公子了。蒙齐老太太怜悯,如萍真的成了公子的侍妾,这是如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不要为如萍感到惋惜,这路是如萍选的,觉得很甜。
如萍是一个孤儿,自懂事起就吃不饱穿不暖,后来被师父收养这才能吃上一顿热饭。师兄跟师父对如萍也是很严格,却从来没好好对如萍笑过,唯有齐二公子没嫌弃我只是个戏子,他对如萍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温柔。齐二公子的死是如萍造成的,唯有一死,如萍才能心安!
谢谢聂姑娘的成全,希望聂姑娘不要怪如萍的任性,也请姑娘安慰我的两位师兄,如此,如萍便没有留恋的了。”
聂书瑶泪流满面,嘴上却骂道:“任性妄为的女子不值得救!”
看向宅院中的红花绿树,她仿佛看到穿着嫁衣的如萍倒在喜房之中,嘴角流着血,脸上却带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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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作者16号没赶上车,只晚了两分钟呀,只好重新买了张17号晚上的车票,这下到家得年三十下午了。唉,只好拎着包从火车站又爬了回来,累得腿抽筋呀腿抽筋。可是,晚上还是忍着难受写了一章,却不知怎么的给误删了,看着空无一字的章节,真想砸了电脑。回家的路上有谁比我倒霉吗?总之,昨天作者犯迷糊了,才不说去火车站时坐地铁坐反方向了呢。这章定在18号发,顺便的话,亲们看到这章时作者已经快到家了。祝我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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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长大了
看过信后,聂书瑶对去府衙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去了。
“姐,你怎么了?”聂天熙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同,问道。
聂书瑶便将信给他们看。
等一行人看过此信后,脸上都有着怪异的表情,除了年长一些的沈心录跟江毅外,这些人都不理解如萍的行为。
聂书瑶觉得很不舒服,这案子好不容易可以结了,可如萍还是任性的自作主张,就这么去了。让她很失落,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地跟如萍谈谈,若是跟如萍来一次长谈的话,结局也许不会是这样的。
“唉!你们去吧,这次的堂审我不去了。沈状师对案情已经十分了解,加上如萍也死了,这辩论的重点就该作一下调整,尽量按启事上说的故事来吧。当然我还是要摘出来的,实在要说明的话,就把我换成熙儿。”
聂书瑶嘱咐过后,拉着雨芹直接回了牡丹园。
“雨芹、五娘,我们今天就不去了,这次就让二炮来赶车吧。”
回到牡丹园,她重新换回女装躺在床上休息,为什么这么难受呢?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雨芹,我好像病了,你摸摸我有没有发烧。”聂书瑶懒散地说。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上次在外面着凉了?”雨芹一听这话忙跑过去摸她的额头,说道:“早就说让小姐带棉被过去了,天虽然热了,可在野外过夜还是会着凉的。”
聂书瑶看她着急的样子,噗嗤一笑,“好好。下次一定听雨芹的话。”
不过,她心中却不这么想,这可不是去游玩的,谁见过乞丐盖一件崭新的被子的?不过,似乎可以在野外过夜这事上做点文章,比如帐篷,比如睡袋。
雨芹摸了半天。皱眉道:“小姐。不热呀。要不咱们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聂书瑶知道自己没病,只是感觉特别累,心累身子更累。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如萍这样死了好可惜。”
“唉,小姐,人各有命。这是她的命。咱们也管不着呀。”雨芹劝道。
“是啊,人各有命。雨芹你去给我弄点姜汤喝吧。若是着凉的话也有点用。”
“好的,小姐什么都不要想,反正凤公子咱们也救出来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雨芹说完便麻利地去了厨房。
聂书瑶看着她离开的背景再次轻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雨芹才多大,就什么都会做了。
喝完姜汤。聂书瑶睡了一会,便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雨芹。熙儿他们还不回来吗?”
雨芹正在边上做针线,回道:“少爷他们走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呢,没那么快回来。说不定一堂审不完,午后还要接着审呢。小姐,要吃午饭吗?”
聂书瑶抬头看了看天,正午了,可她还是没有一点胃口,但还是吃了点东西,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了。
饭后,无聊地在牡丹园中走了走,便想到锦鲤居的藏书,带着雨芹去了聂天熙的临时书房。
其实这也是这宅子原主人的书房,里面藏书确实不少,保存的也好。
来到此处,跟管理这里的丹华说了声,就进入那个满是书架的房间挑选起来。
这里的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很是详尽,但聂书瑶并不想看这类书,更不说是那科举用的四书五经了,她想看的是人物传记,或是记录风土人情之类的书。
拥有两世记忆的她,可还没忘记前世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呢,这些知识在这里够用了。唯有传记才能勾起她的兴趣,要是有关于各个大城的典故的话也可以。
藏书室不小,里面的每本书都纤尘不染,可见丹华的用心。
聂书瑶不认为在这里能找到什么好看的书,只是随手拿了一本记录关于徐州府自建城以来发生的大事的书。
她抱着这本书坐在了水榭的凉亭里就看了起来,此凉亭建在湖边,不时有成群的锦鲤游过来,景色十分地美。
这书用一张老旧的牛皮纸作封面,翻开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人耳目一新,那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从字上似乎还能嗅出脂粉味。
上面记载了府城的变迁,初时徐州只是一个州,属古九州之一,但在明孝宗继位初期来了一次大改造,面积扩大后直接升为徐州府了。
这改造也改的很有意思,西城的房屋差不多全都推倒重建了,上面说不但地上重建了,连地下也挖了不少水道,用以处理生活污水。
看着看着,聂书瑶觉得现在借住的这家宅院似乎也是在大改造中建成的,里面隐约提了一下西城的房屋。
在西城,这里有几个大家族,他们联合起来将一些贫民安置在了南城,同时买下了他们的房屋,建起了自己的祖宅。别看西城不小,总得来说,住的人家不是很多,治安也是最好的一处地方。
上面提到了一家名为“仁泰”的一处宅子,里面的格局那是参照公主府的品格修建的,当时还得到第一任知府的大力支持。
看到这里聂书瑶觉得很不可思议,自语道:“公主府?难道徐州曾经是某位公主的封地吗?”
但仔细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徐州自古以来都是军事要地,兵家必争之地,明朝皇帝可是都很重视这个地方的,均在徐州驻扎重兵,是不可能成为某位皇亲的封地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不知道这无名的宅院是谁的,但看这宅子的格局应该不是小人物住的。
再接着往下看,但是翻过那一页就没记录了,只留了一个署名——仁泰。
“仁泰?好奇怪的名字。”
据聂书瑶了解,在明宪宗时有位仁和长公主。好像没有仁泰公主呀。
聂书瑶趴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游得欢快的鱼儿,思索着明宪宗时候的事情,身体也感觉好受多了。心想,这还真是心情不佳引起的。
“姐姐,我们回来了。”
没多久,便听到了聂天熙快跑过来的脚步声。
聂书瑶起身笑道:“熙儿,你们都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聂天熙跑到他的边上坐下道:“还算……顺利。”
“怎么回事?”听他口气聂书瑶就觉得还有波折。
沈心录叹气道:“是在下做的不够好。”
看他们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聂书瑶又问:“什么事啊?”
众人都不好意思先开口,唯有宋云飞直言道:“那个画眉想见你最后一面,见过面后就签字画押。”
“为什么?我跟她没什么好见的。”
聂书瑶本能的不想见画眉。案子一了,她跟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交集,怕麻烦。自己在朐县的麻烦事还少吗。
聂天熙接着道:“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严知府却想不动大刑就能结案那是最好的。所以就……就同意了。”
“唉!”聂书瑶轻叹,“在这里可真没有人权啊。一会带我去见她吧,就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几人歇息过后,五娘驾车载着她跟沈心录去了府衙。
几人来到了关押画眉的大牢。但是在大牢前站着早已等在那里的书记员,写好的供词就在边上。就等着画眉签字画押了。
画眉看到她进来了,快速地起身,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润。笑道:“你终于来了!”
聂书瑶皱眉看着她,两只手已经是血迹斑斑了。看来是动过刑的。但还是轻吸一口气,作面无表情状,问道:“你唤我来……什么事?”
画眉幽幽一笑,虽然穿着囚衣却还是露出了几分媚态,说道:“你怎么不穿女装?”
“这里是大牢,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聂书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呵呵!真看不出来呀,你还是大家闺秀。”画眉嘲讽道。
聂书瑶道:“画眉,我想你也曾是良家女子,落到这一步也一定有你的苦衷。但,朝廷的律法不容人践踏,大明的子民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伤害的。所以你必须得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话一出,站在边上的书记不断点头,这话说得好呀,得一字不差的上报给知府大人,说不定大人也用得着。
画眉道:“说得倒是轻巧,你若是有我那样的身世也许还不如我呢!”
聂书瑶摇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很忙,说吧,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想知道你怎么猜出我的身世来的?”
聂书瑶嘴角一弯道:“你不都知道是猜的了吗?还有什么,自然猜的了。”
那告示中写的故事,是聂书瑶半推理半杜撰的,没想到竟然有几分真。
画眉叹道:“你这姑娘真是厉害,我跟大壮哥若是还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该多好啊。”
“好吧,我明白。你继续缅怀过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聂书瑶转身就走,决无半点拖泥带水。
“你不想知道的事吗?不想知道风月跟小桃红之间的关系吗?”
聂书瑶走了几步便听到了画眉问题,转身道:“这跟我没关系,你若是想说的话,那就说吧,不想说就留着。”
画眉微微地笑了,说道:“只要在我死后,你能把我跟大壮葬在一起我就讲。”
两人说话没有避开衙门里的书记,这书记也是竖起耳朵来听的。
“这事你跟沈状师讲吧,相信他会帮你的。后会无期!”听到这些,聂书瑶转身就走,再没听下去的心思。
风月是谁,想必严知府还是知道的,她可不想跟一个大盗有任何瓜葛,连小桃红是谁也不想认识。虽然她已经认识小桃红了。
沈心录留了下来,以画眉的智商应该知道怎么做。
在马车内,聂书瑶还是有点好奇画眉说的,可也知道这事真不能牵扯其中。
“唉,真是烦呀!”
聂书瑶狠狠地抓了抓头,身子来回扭动了两下,突然感觉不对,体内好像有股热流出来了,随之腰酸的难受。
“难道是……。”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难过了,原来是大姨妈来了呀。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了,实在是烦心事太多没往这上面想。
她坐在车上一动不敢动,自语道:“唉,这个身子终于是长大了。可是,我该怎么回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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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糗事
聂书瑶很纠结呀,车内的坐垫怕是已经不能用了,关键是自己该怎么走下这辆马车呢?
若是就这么下去的话,会被很多人看到的,万一被那帮臭小子们当成受伤了该有多丢脸呀。好在将沈心录先丢下了,要不然她可真没脸了。
“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她便碎碎念起来,现在的脑海中什么如萍,什么画眉统统不见,怎么保住颜面才是正经。
其实,她早有准备好伺候大姨妈的用品,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
看她这个样子,雨芹奇怪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聂书瑶哭丧着脸道:“雨芹,我要出丑了。”
“小姐,到底怎么了?”雨芹忙坐到她身边扶住她,这一扶才发觉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吓了一大跳,“小姐,你病了吗?我们先去医馆好不好。”
聂书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原因。
雨芹一愣,随之想到了五娘跟她说的那些女儿家的常识,红着脸笑道:“恭喜小姐长大了。”
“这又什么好恭喜的,你早晚也有这一天。”聂书瑶撅嘴道:“现在想想怎么办吧,怎么才能安全的回牡丹园。”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五娘拉开车门道:“小姐,咱们到家了。”
“五娘……。”聂书瑶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幽幽道。
“怎么了?”五娘纳闷,看向雨芹。
雨芹便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原因。
五娘道:“这有什么,看我的。”
说着便走向驾驶座拿出一件粗布衣服,走上马车,说道:“小姐。我用这个包起小姐来,直接背你回牡丹园不就行了。”
“行吗?”聂书瑶深感怀疑。
“行!”五娘斩钉截铁道。
看着身材高大的五娘,聂书瑶觉得好像可行,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五娘的身体恢复了前几年的状态,背一个人走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人统一了说辞,五娘便背着聂书瑶往宅子里走。
“这是怎么了?”看门的永伯问道。
雨芹道:“我们家小姐肚子痛得不行。得回去好好休息呢。永伯就不跟你聊了啊……。”
就这样混过第一道门槛。
好在路上只碰到了宋云飞。也被抱着坐垫的雨芹糊弄过去了。
回到牡丹园,三人便忙活开来,过了半个时才理好一切。
聂书瑶躺在床上。小腹边还放了个汤婆子,这会她才觉得舒服了些,可依然还是怏怏的。
“谢谢五娘,雨芹。你们也休息一下吧。”
五娘笑道:“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谢。”
雨芹道:“小姐。我给你煮五红汤去。”
两人便笑着往外走,边走边讨论五红汤。
聂书瑶闭目养神,自己懂得养汤水可不止五红汤,以后开个汤水铺子说不定还能赚不少银子呢。
正在半睡半醒间。住在锦鲤居的人都来了,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聂书瑶虽然很感激他们的关心,可还是撒了个谎将这帮家伙给骗回去了。
待傍晚时分。沈心录给聂书瑶带来了画眉的回话。
“聂姑娘,画眉说。的小桃红本是江湖人,似乎还曾经是风月的手下。现在她正在寻找失踪了的风月,说是……。”说到这里沈心录欲言又止,看着躺在那里脸色不大好看聂书瑶,不知这话该不该说。
聂书瑶道:“我没事,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沈状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沈心录道:“是这样的,小桃红曾经在聂姑娘调查案子时,想出手刺杀你,却被风月阻止了。因此,小桃红觉得风月跟你是有关系的,或许风月就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所以她得知你来府城后,也跟来了。”
聂书瑶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她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差点被暗杀啊,这小桃红还真是个江湖人,功夫说不定也不差。
“画眉怎么知道这些?还有,我跟风月又没什么关系,她小桃红凭什么要刺杀我呀,小心我告到衙门去,封了她的。”聂书瑶怒道。
沈心录皱眉道:“小桃红知道画眉的事后,想把她带走,或许是想让她成为……什么人吧。”
聂书瑶冷哼道:“我跟小桃红可没有恩怨,跟风月更不认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这事沈状师听听就算了,不要传出去。至于画眉跟丁大壮合葬的事,能不能拜托沈状师,毕竟他们两个还是有真感情的,就当做个好事吧。我出银子!”
沈心录起身道:“好,只要有银子,什么事都好办。姑娘好生休息,在下这就去处理。”
“沈状师,画眉判的是……。”
“绞刑,过几天行刑。这是画眉要求的。”沈心录说完就走了。
聂书瑶幽幽自语,“绞刑啊,还好能留个全尸。画眉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只是……,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想想如萍,再看看画眉,无不困在一个“情”字上。就算是死去的齐文斋也不是被画上的绿萍勾得魂都没了吗?
“绿萍,真是个祸水。一副画也能引出这么多故事来!”聂书瑶闭目,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美艳的绿萍,虽陷泥沼却依然淡然如菊、美丽依然。
慢慢地,聂书瑶真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休息了一晚的聂书瑶觉得身体各方面都好多了,只是还是不想去府衙看最后的宣判。
在这个时候一些影响过大的案子,犯人是会被押着游街的,也就是影视剧中常见的那种,犯人会接收好多烂菜叶、臭鸡蛋。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目送大家离开后,她一头又扎进了锦鲤居的藏书中。
自从得知这座宅子可能跟朝中的某位公主有关后,聂书瑶的兴趣马上被提了起来。也想用新的事务分散压抑的心,先前的案子,结局实在是不怎么好。
其他人出门后,江毅便被等在门口的江婉儿硬拉着走了。而宋云飞则是眼珠子一转,捂着肚子疼了起来。
“哎呀。疼死了。我不去府衙看热闹了。你们去吧!”宋云飞故意弄出一脸的汗,看样子像是疼得不轻。
“少爷,你怎么了?”楞子扶住他。一脸的担忧。
宋青也道:“少爷,我背你去医馆。”
不过,他还是有着几分怀疑的,二少爷可是习武之人。会动不动就肚子痛?
聂天熙跟沈心录几人不明白内情,但也在言语上表达了关心。
“宋大哥。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那里有我跟沈状师就可以了。还有大牛哥也能帮上忙,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聂天熙说道。
宋云飞怒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那就这样吧,小青。你今天跟着天熙吧,记得要多做事少说话。”
一听这话,宋青脑筋一转就知道他没事。忙道:“是,少爷。”
“楞子啊。你扶我回去。”
聂天熙看着宋云飞被楞子架着回到宅子里后,这才带着一行人步行前往府衙。
宋云飞一进门就直起了腰,板起脸来道:“楞子,你去一边玩去吧,记得,别来打搅你家少爷。”
楞子以前没少跟着他做“坏事”,自然知道自家少爷刚才是装的,可是他面对的人不一样啊,还是担忧地说:“少爷,那可是聂姑娘呀,小心聂少爷回来跟你拼命。”
宋云飞马上踢了楞子一脚,斥道:“说什么哪!我是那样的人吗,那是书瑶。快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只是想回来照顾书瑶罢了!”
楞子硬是没躲,生生挨了一脚,笑道:“嘿嘿,那楞子就放心了。”
等楞子走远后,宋云飞直接去了锦鲤居,看到聂书瑶果然在那凉亭里读书。心下一喜,马上奔了过去。
聂书瑶今天穿了一件葱黄绫洒线襦裙,外穿一件淡绿色的绣花褙子,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天气里看上去特别养眼。
虽然脸色还略显苍白,但那看书皱眉时的神情却让宋云飞怦然心动,暗中窃喜,他装病装值了。
“书瑶,在看什么书?”急急地走到凉亭内,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聂书瑶抬头,惊道:“你不是去府衙了吗?”
“有点不舒服就回来了,什么书呀?”说着便去抢聂书瑶的书。
聂书瑶拿着书一闪,道:“我还没看完呢,说不定这书里能有这座宅子的秘密。”
“真的啊?那我可一定要看看。”宋云飞故意地凑到聂书瑶跟前,眼看就到趴在聂书瑶的眼前了。
聂书瑶察觉,马上起身后退几步,道:“你这人……。”
宋云飞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吓了一跳,忙道歉:“书瑶,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想……只想帮你的忙。”
他的心砰砰乱跳,好像嗅到了书瑶发梢上的香味。
“可恶!”聂书瑶看到他的眼神,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忙转身离开。
突然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大叫道:“雨芹,雨芹!”
“书瑶,你怎么了?”
宋云飞却是看到她身后衣服上有着血迹,快步走了过去,二话没说,抱起她就往外跑。
“书瑶,你怎么受伤了?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心中甚担忧,跑起来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离开了凉亭。
聂书瑶脸面通红,被宋云飞打横抱着,怎么也挣扎不了,越是挣扎越是丢人,看到宋云飞满头大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你给我站住,我没受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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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尴尬
“不可能!你都流血了怎么会没受伤呢?”宋云飞根本不相信,还是使出吃奶的力量往前跑。
这会已经跑出锦鲤居外围的抄手游廊,来到湖边的菖蒲区,这些菖蒲长势很好,人站在边上只能看到头顶。
聂书瑶觉得不能再这么丢人下去了,要是这家伙真把自己抱到医馆的话,先不说身上的血迹,就是男女受授不清这一点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宋云飞,给我放手!再不放心有你好看。”她咬牙切齿道。
可是急过头的宋云飞没听到话中的威胁,只道:“书瑶,你忍着点,我跑起来很快的。一定会找个好大夫为你止血。”
“啊!闭嘴!”
聂书瑶一口咬在宋云飞的肩膀上,夏天穿着薄,她这一口又含恨而咬,一下子就见了血。
“放不放!”咬完聂书瑶再问。
可宋云飞两只手臂还是像钳子一样紧紧地抱住她不放,好歹是停下脚步了。
“不放!”虽然疼,可宋云飞还是不放,“不告诉我怎么回事就不放!”
聂书瑶嘴角一扁,差点哭出来,这家伙怎么这么倔呀,非要她说出来吗?这多不好意思呀。
最后咬咬牙,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实话。
话毕,宋云飞愣住了,反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啊?那很痛吗?”
聂书瑶一头黑线,用杀人的眼光看向他,“你保证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我保证!”
“放我下来!”
宋云飞这才松手,低头一看,自己衣服上也沾上了血迹。
“你。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抓药啊?”他表情很不自然,可眼中关心却丝毫不减。
聂书瑶嘿嘿一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
聂书瑶终于忍不住了,用力将他推下了湖,“最想杀了你!混蛋!”
“扑通!”宋云飞也没反抗,任她推下了湖。
听到声音,雨芹快跑过来。“小。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向湖中,宋云飞还没冒头。他现在是没脸冒头了,怕聂书瑶脸皮薄又恼了自己,只好憋住气呆在湖中。
聂书瑶转身道:“我们回牡丹园。”
接过雨芹递过来的衣服就披了上去,两人快速地走了。
没过多久。宋云飞终于憋不住了,钻出了水面。大口地喘气。
看到聂书瑶遗落在游廊上的书,无比尴尬,可也觉得很开心,书瑶竟然将这等事跟自己讲。足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他忘记了,这是他想将她强行带去医馆,聂书瑶不得已才说的。如果不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聂书瑶真有杀了他的心。
“嘶!疼。”肩膀上的伤口进水后特别疼。可他心中也感到特别温馨,这是书瑶咬的呢!
可四处看看,已经身处小湖的中央了,游出去还得费得力气。
“楞子啊,救命!”宋云飞也想省力气,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
可是他没叫来楞子,却把江毅召来了。
“宋兄,需要帮忙吗?”江毅面无表情道,刚才那一幕他看到了,说实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云飞反问:“你不是跟你小师妹走了吗?”
江毅道:“我忘记拿东西了。”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宋云飞自己不怕看,就怕江毅看到书瑶的糗事,让书瑶难看。
江毅笑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了吗?在下刚刚回来。”
这个回答让宋云飞放松下来,嚷嚷道:“没什么,快点拉我上去,我受伤了。”
江毅找了枝长竹竿伸向他,其实他都看到了,只是这事不能说,女孩子的脸皮可是很薄的,就当没看到好了,可是心还是有些纠结。拉着救宋云飞的竹竿,恨不得把这家伙捅到湖底。
当天晚上,大家齐聚牡丹园时,聂书瑶跟宋云飞两人都不愿多看对方。
聂书瑶是觉得看他一眼自己就丢脸一次,干脆无视算了。
宋云飞则感到每看聂书瑶一眼,他心就跳的厉害,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只好卖力地往嘴里送食物。
最了解这一切的江毅也是默不作声,同样是吃个不停。
他们这些人吃饭可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有些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的。
聂书瑶为了不让他人看出什么来,主动挑起话题,“熙儿,德胜楼一案算是完结了吧。”
聂天熙虽然觉得氛围有点不大对,却也没问什么,回道:“嗯,知府大人定案了,过几天画眉就会执行绞刑。”
“哦,那过几天我们就回朐县,呆在府城真不舒服。早点回去把事情解决了,咱们还是回梨花镇吧,那里的人淳朴,不像这外面的人一个似一个的鬼精!”说着还瞥了一眼宋云飞。
“嗯,好!”聂天熙没条件地执行聂书瑶的话。
楞子跟宋青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肯定是自家少爷惹到聂姑娘了,都看向了他。
宋云飞脸皮挺厚,装作不知所措地说:“今天这饭是谁做的啊,真好吃。”
次日,聂天熙跟沈心录带着大牛跟此虎头去跟府城内的同窗们联络感情了,而江毅又被无聊的江婉儿拉走。
聂书瑶却还是坐在锦鲤居的凉亭看书,藏书室里的书,聂书瑶越看越觉得大有问题。
合上手中的书,对坐在一边做针线的雨芹道:“雨芹,再去给我拿本书。”
“小姐,这么快就看完了啊?”雨芹放下针线,起身问道。
聂书瑶笑道:“我可不是看书,是在查资料,不用字字都看的。”
雨芹接着问:“还是那个书的第三排上的书吗?”
“是,将这书放在原位。将它边上的那本书拿给我看。”聂书瑶道。
雨芹麻利地去换书了。
聂书瑶却是看着湖水中的锦鲤思索,这藏书室第三排书架上的书大有来历,而且,定是有人故意这么放的。
就时间上来看,就是这两日吧。因为藏书室内的书都是按各个分类放的,她第一次前来找书看时每一排书架上的书都是如此,但第二次来就变了。
第三排书架上的书都是做过读书笔记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农事类的书都放在一起,有的是署名的仁泰人做的,有的却是锦鲤居的男主人做的。
而聂书瑶看的就是这里面的读书笔记。固然笔记大多写的是这书的内容,可有些却不是,是主人随笔记录,几本书联在一起却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怪不得熙儿曾经说。看完这些书说不定能解出这宅子的秘密。”聂书瑶笑道,打开小本子看去。上面都是摘抄。
比如:成化某年某贵人暴毙,安心之;念亲人……;亲人终得见;收义女,取名温岚,等等!
这些名子都是跟原来的书完全没关系的。虽然没有标注时间,却也能断断续续地理出一些片断。
“唉!可惜还不够。”聂书瑶合上小本子,自语道。
闲着无聊才来此找书看的。没想到这一看就是看进去了,心心念念的想将这宅子的秘密破解开。在她看来。这座宅子一定有着辉煌的过去,当然这肯辉煌也是在小部分人中流传的。
“仁泰?会不会也是个公主?”聂书瑶再次自语。
她只知道,明宪宗有个女儿叫仁和也是大公主,此后明宪宗的女儿中没有一个叫仁泰的。可是从这座宅子的格局来看应该是小型的皇家园林,在这个时期跟皇字扯上边的都不是小事。
“什么公主?”
忽然,从身后传来宋云飞的声音。
聂书瑶猛得转身,看到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怎么是你?你来干吗?”
宋云飞哭丧着脸,很委屈地说:“书瑶,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哼!”聂书瑶再次看向湖边,趴在栏杆之上就是不理他。
“书瑶,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这事。”宋云飞走到她身边说道。
聂书瑶抬头瞪他一眼,道:“谅你也不敢,记住,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觉得特别不舒服,羞涩还有不好意思,总之,她很想将这家伙再推下湖。
宋云飞忙道:“嗯,一定。要不我们拉勾!”
“你小孩子啊?”
“嘿嘿!”宋云飞咧嘴笑了,说道:“书瑶,你那天说过要给我讲狼来了的故事的。”
“呵呵!”聂书瑶也被他这话逗笑了,“你真想听?”
“想!”
聂书瑶本想不理他,可闲着也是闲着,便说道:“有一个放羊的小孩,放羊时觉得特别无聊,便两次骗大人说“狼来了”,大人们上来一看才知道自己被这小孩骗了两次,从此再也不相信他了。可是有一天,狼真的来了,这小孩又大喊“狼来了”,但是大人们都相信他了,最后小孩和羊群都被狼吃了。”
“就这样?”
“就这样!”聂书瑶认真地说:“所以说,人不能做坏事,坏事做多了,再做好事时,人家也会以为你在使坏呢。”
“哦,明白了。”宋云飞若有所思道。
聂书瑶道:“其实宋大哥也不必太在意了,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宋大哥虽然行事有些像无赖,心还是不错的,不是那种人。”
宋云飞马上喜笑颜开,说道:“书瑶放心吧,我懂。”
正在这时二炮跑了过来,“小姐,许先生送来的贴子。”(未完待续)
第180章 生意
“许广发?他这会送贴子来会是……。”
在聂书瑶自语中,二炮递给她一张精致的贴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许广发在徐州府的事情已经办完,想约她三日后在悦来客栈见个面。具体是个什么事,贴子上面只字未提。
“书瑶你真的要去啊,身体那个……方便吗?”
宋云飞的声音响在聂书瑶的耳际,她猛地一抬头,两人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呀,你怎么还在?”聂书瑶捂着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云飞只一个劲地傻笑,也同样揉着额头。
聂书瑶看向还站在一边的二炮道:“二炮,你去跟送贴子的人说,到时本小姐会准时赴约。”
“是,小姐!”
二炮走后,聂书瑶再次瞪向宋云飞,“我可告诉你,我……那事你得保密,若是泄漏一分,格杀勿论!”
她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可这表情在宋云飞看来却是可爱无比,忙小鸡啄米般点头,保证道:“书瑶,放心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希望以后……以后也这样。”
“哼!”聂书瑶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再理他,继续逗着湖中的锦鲤等雨芹的书。
三日后,聂书瑶收拾妥当,带着雨芹拿着个大布包去了悦来客栈。
府城其实不小,坐车去悦来客栈也要一段时间。
客栈前,许广发看到四轮马车忙整了整衣衫,这车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次看到都觉得很不错。特别是聂书瑶姐弟的四轮马车,比住在他们店里的庞玉娟的马车看上去还要大气端庄。
马车停好。雨芹打开车门,聂书瑶一眼便看到正冲她拱手的许广发。
下车后,她也很知礼地欠了欠身,笑道:“劳许先生亲自接待,书瑶真是过意不去呀。”
许广发却是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按理来说应该是老夫先去贵府拜访的,可惜那看门的老人家不让老夫进去呀。这才出此下策。还请姑娘见谅,见谅啊!”
“许先生客气了。”聂书瑶忙再次回礼,心道:“原来是永伯拦下来了。怪不得呢。”
随之二人略作寒暄,进了悦来客栈的茶室。
来到茶室的小雅间,自有清秀的店小二送上本店的好茶。
这茶具也是极好的,用的是骨瓷青花。清茶微绿,在洁白茶碗中看上去异常漂亮。
许广发喝了一口茶。笑道:“聂姑娘尝尝我这里的茶合不合口。”
聂书瑶便笑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可她却回道:“许先生就不要考验书瑶了,若说起别的来还行。论品茶可就不行了。不过,看这套茶具端的是漂亮,许先生真是懂得经营的人。跟许先生做生意一定是不会吃亏的。”
许广发道:“姑娘过奖了。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那老夫也就开门见山的跟姑娘谈了。不知姑娘想跟我们许氏做什么样的生意?”
聂书瑶道:“还请许先生看过我们聂氏的一些产品再说。雨芹。都拿出来。”
雨芹便从包里将各类样品一一摆在了茶桌上,有聂氏独此一份的花色铅笔,还有深受女子们喜欢的眉笔,及唇彩眼影等。
更有木质的梳蓖,小梳妆盒,当然这些盒子也有布包做的,每一样都是精巧别致。
许广发也觉得这些东西不错,拿起一把梳蓖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把梳子是新月型的,上面雕的图案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常用的纹样,这些图案一出来整个梳子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有股新奇劲。
这是把上好的乌木梳,雕的是几方连续的雪花图,在雪花的中间镶嵌着几粒小小的蓝宝石,一眼看去高端大气。
古人云:“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聂书瑶没有那么多的乌木,这一把梳子可是她暂时的镇店之宝。
许广发将这些小物件看了又看,问道:“这些手工不错,不知姑娘是否想让老夫买下这些来呢?”
许氏商行做的是大生意,虽然商行也经营妇人用的胭脂店,却对这一堆物件不是特别感兴趣,姑娘家经营这些到是可以赚些水粉钱,可他许广发却还没将这些小利放在眼里。
不过,若是想让他买下来的话,也是可行的。但这样一来,聂书瑶的救命之恩也就还清了。
聂书瑶笑道:“不,这些是样品,不卖。像这类物件我们聂氏做的一定是头一份,相信以后就算是仿制品,也不会受到影响。我想借贵商行的商铺一角卖我们聂氏的产品,不知可行吗?就算是寄卖吧。”
“寄卖?”许广发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聂书瑶接着道:“许先生请放心,书瑶对我们聂氏出品要有信心。不过,还是想将丑话说在前头,请许先生约束下贵商行的店小二,将我们的产品跟贵商行的产品同样用心才是。当然,寄卖的费用我们还是会付的。”
许广发摆手道:“寄卖费用这都是小事。请姑娘放心,我们许氏商行也有近百年的信誉,既然同意将聂氏的产品在我们店里寄卖,那就会一视同仁的。”
“好,那许先生是同意了。还请许先生跟我说说你们许氏都做哪些生意吧,我也好安排怎么分配我们的产品。”聂书瑶马上道,她知道这生意至此算是做成一半了,这多亏了如意客栈内发生的事呀,要不然怎么能跟大名鼎鼎的许氏商行套上关系呢。
不过,聂书瑶拿出这些妇人用的小物件只是前提,想用这类东西赚大钱暂时是不可能的,除非上了规模。重点还是放在四轮马车上。
不过,这些都不急。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许氏商行应该就能知道这些东西的畅销。然后。就可以只做批发了,这样不但省了人工、店铺的费用,连售后都省了。
许广发便大概地给她介绍了一下许氏商行。
许氏商行经营了近百年,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涉及的业务极广,上至盐粮下至针头线脑差不多都有涉猎。
聂书瑶为此更加欣喜,这是上了规模的商行。将自己的产品放在这些店里卖可比外出开店打拼来得更好。而且她只需要付一笔寄卖费就可以了。甚至她都想专门在他们商行的各个店里设一个柜台了,再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营业员,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销售方式吗?
她心中怯喜。这个销售方式在古代可是头一份,她一定得拿到头筹才行。幸好这两天功课做得足。
“许先生,贵商行真是了不起啊。这样吧,书瑶做了一份协议。请许先生看看,若是可行的话。咱们就照这上面来如何?”聂书瑶恭敬地将一份早就写好的协议递了上去。
这是她的计划书,里面详细写了怎样销售自己的产品,连怎样跟顾客打交道及如何宣传都写了一点。
许广发接过协议书并没有看,笑道:“聂姑娘客气了。老夫过后一定详看。”
聂书瑶对此笑而不语,她也不急,她等着许广发再次找上门来呢。
示意雨芹收拾好各个样品后。两人再次饮茶闲聊。
没过多久,许广发终于坐不住了。按理来说他是个老生意人了不应该如此沉不住气,可聂书瑶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让他心里没底。
其实他最想跟聂书瑶做的生意是四轮马车,这车他是一眼就相中了,若是让他们许氏商行经手的话,一定能改变现在马车的格局,他能将这马车卖到大江南北,价格或许还能涨上一涨。
他咳嗽一声道:“听说,那四轮马车也是出自聂氏?姑娘可真是厉害呀。”
聂书瑶笑着反问:“许先生是听谁说的?”
许广发道:“还会有谁?不就是住在天字号的庞巡抚的千金吗?这马车在府城快成了她的标志了。要我说呀,聂姑娘你们可得多坐着车在府城转转,说不定还能拉几个客户呢。”
“哦,原来是她呀。”聂书瑶皱皱眉头,好几不见这姑娘了,问道:“不知庞大小姐还在悦来客栈吗?”
许广发道:“昨天就退房了,似乎是回了朐县。”
“这样啊,会不会是身上银子不够了呢?”聂书瑶又道。
“这谁知道呀。”许广发敷衍一句,皱眉道:“聂姑娘就不要跟老夫瞎扯了,老夫可是真的看上了姑娘的四轮马车。”
聂书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说道:“这好办啊,请许先生下定单吧,我会让我们师傅给许先生做一辆上好的马车。”
许广发再次摇头,他跟人谈生意还从没失过态呢,这次是真的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不由得哈哈笑道:“姑娘说得是,这事不急。”
聂书瑶又道:“我们聂氏的四轮马车是根本,这事容我以后再跟许先生详谈。放心,若想找合作伙伴的话,一定是会先考虑许氏商行的。不过,还请许先生买一辆车先来试试吧,我给你打八折。”
许广发道:“后日老夫就打算回扬州了,不如让我的老管家带着银子去朐县提车吧,顺便看看姑娘的店铺。”
“好,但是在回去之前一定得先看看我做的这份说明书呀。”聂书瑶又再次补充一句。
如此两人又闲谈了会,聂书瑶便坐车回了燕子胡同。
一入胡同,聂书瑶便透过车窗看到了停在宅院门前的两辆马车,一个是新的四轮车,一个是老旧的两轮车。
这四轮车看其车徽是宋嫣儿的车,只是那辆老旧的车,聂书瑶猜不出来是谁的。(未完待续)
第181章 赖上了
就是宋嫣儿的那辆马车也让她觉得事情可能不妙,来府城时,她跟嫣儿说的是最多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回朐县。可现在过了快一个月了吧,不知是不是宋嫣儿出了事?
想到这里聂书瑶说道:“五娘,再快点。”
待车安稳地停在大门前时,聂书瑶第一个钻出车厢,却迎面碰上了从大门出来的素猫。
“是素猫吗?”聂书瑶自语,不大敢认。
素猫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抱着一只虎斑猫跑了过来,边跑边道:“聂姐姐,我是素猫。”
这丫头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特讨喜,露出两只小虎牙冲她嘿嘿地笑,刚好她怀中的虎斑猫也冲着聂书瑶喵喵叫了两声,宛若两只猫儿在向聂书瑶撒娇。
“素猫,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聂书瑶笑道,原来那个旧马车是如意客栈的呀。
素猫道:“姐姐,我要跟姐姐学本领,所以就跟小山子来了。姐姐,你可真厉害!”
聂书瑶拉着她的手往院子里走,说道:“你都听说了?”
素猫一只手使劲抱着那只虎斑,生怕它掉了下来,回道:“嗯!所以说,素猫找对师父了,我爹爹也同意我跟姐姐学本领呢。”
走到永伯的门房,素猫冲着他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万福,甜甜地叫道:“永伯好!”
永伯坐在太师椅上午睡,闻言睁开眼皮,呵呵笑道:“小姑娘好。”
聂书瑶因此也给了他行了一个万福,“永伯好!”
永伯看着她又咪起了眼,小声道:“听说你看锦鲤居的藏书了?”
聂书瑶眼皮一跳。回道:“是啊,那里的藏书可真多。”
永伯微微点头,“嗯,那里的藏书可是主人一辈子的心血。等哪天有空我们好好探讨一下,算是考考你这个晚辈吧,省得吴小子把你这丫头吹得没边了。”
聂书瑶蹙眉,这个永伯话中有话呀。这宅子的秘密自己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探讨就探讨,谁怕谁呀!
“好啊,到时小女子就恭候永伯大驾了。”
“不敢不敢!”
两人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聂书瑶拉着素猫回牡丹园。
素猫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问道:“姐姐,你们在讲什么呀。”
聂书瑶道:“大人间的话题,小孩子不要凑热闹。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素猫的工作就是玩!”
听到这话,素猫连连摆手。“不,素猫来是跟姐姐学本领的,不是玩。”
聂书瑶一头黑线,她哪里会教人本领呀。
随便糊弄两句。便拉着素猫快步走,等有的时间得跟带她来的小山子好好谈谈了,她跟熙儿两人还是个孩子呢。
一入牡丹园。没有看到一向忙碌的丹杏而是正在赏花的冬梅。
看到聂书瑶回来后,冬梅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拉起聂书瑶的手就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啊,你可是回来了。我们小姐是天天盼着姑娘回去呢,可姑娘一走就是一个月,让我们小姐望穿了秋水呀……。”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聂书瑶跟素猫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打搅她。最后还是那只虎斑猫不耐烦了,喵喵乱叫。
“咳咳!”冬梅自知失礼,忙改口道:“姑娘,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呀。我家小姐还住在珍味居呢,她月份眼看着就重了,可就是舍不得珍味居,连小罗少爷来请都不回。听说,有人为了这事给小罗少爷张罗着纳妾呢,小姐因此动了胎气。”
“什么!?”聂书瑶大叫一声,抓着冬梅的胳膊就晃了起来。
“宋姐姐给江小罗生孩子,那么辛苦,他还趁此纳妾?还有没有良心了?这家伙的心肯定是黑的!纳妾吗?既然我知道了这事,一定让这妾纳不成,让他吃不到羊肉还惹上一身骚,这个江小罗!”聂书瑶恨恨地说。
她是最讨厌男人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了,何况妻子在给这男人生孩子期间出轨,这根本就不是人!
冬梅咧嘴道:“哎哟,姑娘您轻点。您先别急,婢子还没说完呢!”
“哦哦!”聂书瑶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住呀,冬梅,你快点说。”
冬梅摸着肩膀嘀咕,“姑娘您的手劲可真大。”
聂书瑶嘿嘿一笑,抱过素猫的小虎斑掩饰自己的尴尬。
冬梅道:“我家少爷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个可恶的媒婆给我家老夫人提了这事。被少爷知道后,就也搬来了珍味居,老夫人也不愿意给儿子纳妾,因为老太爷就没有一个侍妾,可她却想着让媳妇搬回来住,担心她肚子里的孙子,才跟媒婆拉扯不清的。”
“哼!又是媒婆。朐县的媒婆没事做了,找上门去让人纳妾。”聂书瑶冷哼一声。
她能有今天,宋嫣儿功不可没,虽然做的生意大多是跟江小罗合作的,可没有宋嫣儿的牵线,自己的各种设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形呢。
所以聂书瑶是真将宋嫣儿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再加上宋嫣儿的未嫁之前的故事,让她很欣赏这样敢爱敢恨,又自力自强的女子。
冬梅不敢说主子的坏话,只一个劲地让聂书瑶快点回去,好让宋嫣儿他们夫妻早点回老家,也省得江老夫人挂念。
聂书瑶一想也是,毕竟朐县的珍味居有她一半的股分呢,是得回去看看了。便商定了三日后回朐县,她还得等许广发的回复,还有凤无崖的官司钱还没给呢。
“好啊,都过一个月了,再等三天也没什么。”冬梅开心地说,总算是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了。
聂书瑶笑道:“是啊,是啊。我们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才是,雨芹,我们大家去厨房弄吃的去,素猫也来。”
“好啊!”素猫开心地在牡丹园里跑来跑去,小孩子的精力就是充沛!
她们一走,藏在花圃边上的聂天熙等人面面相觑,特别是宋云飞,眉头皱得紧紧的,他间接知道了聂书瑶的某些观点。
凤无崖冲着聂天熙小声道:“你家姐姐真厉害!”
聂天熙虽然觉得自家姐姐有时是不讲理的,可也不想别人说她的半点不好,抿嘴道:“我姐姐哪里厉害了?这叫聪明,懂吗?”
凤无崖跟沈心录嘴角一抽,这哪跟哪呀。
可也有对此观点持支持态度的,宋云飞道:“没错,这就是聪明。”
聂天熙跟宋云飞嘿嘿一笑,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发生了如此小插曲,他们也就不去打扰做晚饭中的几人了,等晚饭时分大家再谈吧。
晚饭前,虎头被打发来告知聂书瑶,凤无崖也来了。为此聂书瑶她们又多准备了一个人的饭食。
饭桌上,众人不分主仆,不分男女都聚在一起吃饭。无耐桌子太小,只好分了两桌。
聂书瑶这桌除了江毅外,认识的人都齐了。
小素猫吃得津津有味,从此又多了一门课程想学;冬梅跟雨芹、五娘他们在另一桌,也方便了聂书瑶向凤无崖要官司费用。
众人吃得差不多后,聂书瑶道:“凤公子,我们决定三天后回朐县,你看是不是该跟沈状师谈谈费用的问题了。”
沈状师闻言蹙眉放下碗筷,这怎能跟自己谈呀,自己只是受聂书瑶所托才接下此案的,便幽怨地看向聂书瑶。
凤无崖也放下了碗筷,说道:“听天熙说,你们要跟沈状师他们合伙开家侦探事务所?”
聂书瑶看了一眼聂天熙,想听听他的解释。
聂天熙道:“姐姐那天不是说过这事吗?我就跟沈状师、宋大哥还有江大哥谈了谈。”
“哦?他们怎么说?”聂书瑶笑问。
聂天熙也皱了眉头,小声道:“除了江大哥,他们不都在这里吗。”
“咳咳!”聂书瑶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合伙开,是我跟熙儿自己的事务所,他们只是我们请来的雇员罢了。”
桌上的众人都看向她,一脸的不理解。
聂书瑶再次解释道:“知道什么是事务所吗?侦探事务所是做什么的知道吗?还有,知道什么叫雇员吗?”
大家虽然不懂这几个名词,可也能猜出个几分来,故此谁也没先说话。
聂书瑶接着道:“这个以后再说,不过,凤兄啊,你委托我们侦探事务所的费用什么时候给呀。”
凤无崖面无表情问:“不知这费用几何?”
聂书瑶道:“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就付五百两银子吧。”
“五百两!你确定是五百不是五十?”凤无崖再也不能装冷静了,瞪眼道,五百两呀,他得唱多少年的戏才能攒这么多。
聂书瑶摇头道:“不会是没有吧,当初你可是说得既清楚又明白。钱不是问题!”
凤无崖苦笑道:“是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在下没有这么多银子。”
聂书瑶闭上了嘴,很为难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这表情在凤无崖看来,还不如说些什么来得痛快,又道:“不过,要银子没有,要人有一条。姑娘开个价吧!”
聂书瑶用手直接捂起脸来,低声道:“还开个价呢?我这里不收,何况我开的是侦探事务所,不是南风馆!”(未完待续)
ps:ps:南风馆,在古代就是小倌馆。若是诸位您还不明白,那么请将“南”换成“男”,这样便一目了然了吧。
第182章 无名宅院之密
第182章无名宅院之密
凤无崖脸面一僵,结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劝。这话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口中说出,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
最后聂天熙小声道:“姐,我相信凤兄不是那个意思。那南风馆,姐姐以后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聂书瑶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道:“熙儿,咱们开的是侦探事务所,就跟开个店是一样的,得有收入才行啊。你看凤兄这事不但没收入还倒贴银子呢,这怎么行?”
“姐姐,那,那就当我没说。”聂天熙马上倒向了聂书瑶一方,看着凤无崖道:“凤兄,想办法赚银子吧,毕竟我们开的不是善堂,我们姐弟真的很穷呢。”
“天熙,你……。”凤无崖彻底哑然,不愧是姐弟俩。
沈心录跟宋云飞认识聂天熙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他们的天熙兄弟来说,聂书瑶的话就是圣旨,甚至在他心中比圣旨更好用。
沈心录又看到不断点头的宋云飞,心中叹息,唉!估计聂姑娘的话再次被人当成了圣旨。但是看到一脸尴尬之色的凤无崖,他还是为其说起了好话。
“聂姑娘,凤兄弟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他手头上是有点紧,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字呀。想当初,我初入状师这一行时,为人打了三年的官司才赚了五百两呢。为此,世人还都说我们状师来银子快,可我觉得这还真没聂姑娘会做生意。”
聂书瑶冷笑道:“沈状师的意思是想为凤兄担保了?若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沈状师咱们可否再商量件事?”
沈心录道:“姑娘请讲?”
聂书瑶摆摆手,笑道:“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拘谨?这事非沈状师出马不可。只要沈状师能答应的话,别说是凤兄的事了,就是再来这么三两个人我也能安排。”
自己人?听到这话,凤无崖感到无比郁闷。若是自己人的话。何至于纠着五百两不放呢?大手一挥,免了不是更好!
“姑娘还是先说说吧,能不能做到。沈某会三思的。”沈心录本能地感觉不对,但还是没敢将聂书瑶当成奸商。
聂书瑶接着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开一家侦探事务所,暂时就开在朐县吧。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家乡。”
“你的意思是?”沈心录问道。
“我的意思是朐县的事务所由沈状师负责,你就是侦探事务所的负责人。可以说除了我这个老板以外。你是权利最大的人,当然还得除了我家熙儿,你就是那里的老大。如此一来,凤兄欠的代理费倒是可以一点点的还。这样我们也能将凤兄收到事务所里。”聂书瑶简单地说道。
沈心录还是不大明白,因为有不少名词还弄不清楚,但这个想法无疑是空手套狼。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吃亏,聂书瑶稳赚不赔的样子。
“这……。”沈心录不懂。看向聂书瑶希望她能再好好解释一番。
可聂书瑶就是不说,她要的就是在事务所开业之前的神秘感,想将认识的一切人才都拉拢过去。至于现在嘛,就拖着吧。
她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凤兄恐怕得脱离长生班了,以后就是我们事务所的一员了,可要好好听沈状师的话呀。放心,你欠我们事务所的费用好说,以后慢慢扣月薪就是了。要谢就谢沈状师吧,若不是他给你做担保,……我们事务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凤无崖再次哑然,他好像是最无辜的吧,自己的将来归属竟然不由已?
虽然他以前的经历都是如此,可这次他却没有抵触,甚至是愿意聂书瑶如此对待他的归属,因为跟他们在一起有自由的感觉。
他跟长生班的上任班主的约定也到期了,是离开生长生班的时候了。就算是不去聂书瑶的侦探事务所,他也不想再回长生班了,如萍的死让戏班中人对自己都有了一道梗。
最后沈心录只好说道:“这事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一直未言语的宋云飞,说道:“还考虑什么呀,书瑶让你做你就做,好多人想来我们还不要他呢。书瑶,你说是吧。”
聂书瑶笑语盈盈道:“确实如此,不如宋大哥也来我们事务所吧,到时大家可都是同事了,一起共事的同僚,简称同事。”
“好好好,同事,同事!”宋云飞马上响应道。
沈心录跟凤无崖蹙眉沉思,对于侦探事务所这么新奇的事,两人脑海中没一点概念,好在聂天熙问出了他们想说的话,
“姐姐,侦探事务所是做什么的,我是猜出个几分,可是内部要怎么操作呢?”
聂书瑶笑道:“这事你们几个可以自己商量呀,事务所的工作就是侦破案件,如果衙门里有些案子破不了的话,只要给我委托费我们也可以接下,平日里不涉官的案子,只要有人委托我们,都可以接手。当然,一般偷鸡摸狗的小案子是不做的。”
话毕,宋云飞拍着胸脯保证道:“书瑶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们几个人身上了,你就等着做那什么幕后的老板吧。那个,老板是什么意思?”
聂书瑶道:“老板就是东家的意思,这个你们知道就好。”
“明白!书瑶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几个一定给你理出一个好的计划来。”宋云飞再次保证。
“好,那我们三日后启程回朐县,江大哥若是回来的话,就麻烦你们把这事告诉他,他也是我们事务所的人呢。”聂书瑶起身道:“我还有点事想请教永伯,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
几人点头,聂书瑶率先离开牡丹园,她想问问永伯这个宅子的事,毕竟也看了那么多天的书了,这事不搞清楚心底的好奇实在是抓得自己难受。
永伯还是住在门房,此时依然在大树底下乘凉,从远处看正躺在宽大的靠椅上悠哉游哉的,好不清闲。
看到聂书瑶远远地走来,永伯睁开了眼皮,长满的皱纹的脸也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的嘴角弯了上去。
“丹华,去泡壶好茶!有客人来了。”
丹华除了在锦鲤居外,就跟在永伯身边,闻言躬身道:“是,永伯。”
聂书瑶走到近前,笑道:“还是永伯会享受生活呀,我们三日后要回朐县了。这些日子感谢永伯的照顾!”
说着主仆两个冲着永伯做了个万福。
永伯脸上带笑地摆摆手,“免了,不必多礼,坐!”
聂书瑶落坐,丹华也端着茶上来了。
永伯问:“锦鲤居的书,丫头可都看过了?”
聂书瑶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回道:“永伯可真是神通广大呀,今天除了来跟永伯说一下我们的启程的时间外,另一个就是想跟永伯聊聊锦鲤居的书了。”
“哦?姑娘对那里的书有兴趣?”永伯拿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
“是啊,那里的藏书对小女子来说真的是很新奇,尤其是书上记的笔记,更是有趣。”聂书瑶同样拨着茶道,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永伯。
永伯哈哈一笑,“好啊,没想到那些无聊的藏书,终有一天还是被人发现了啊,老头子真是小看了姑娘。既然姑娘对此有兴趣,老头子就愿意讲给姑娘听。”
随之,对着丹华摆了摆手,丹华很知趣地退下。然后就看向雨芹。
聂书瑶明白这个眼神,小声道:“雨芹,你先回牡丹园吧,先回去收拾一下。”
“是,小姐!雨芹也退下了。
聂书瑶这才说道:“永伯,我想知道仁泰是一个人的……名号吗?”
永伯点点头。
“是女子吧,难道这是封号?”
永伯这次却是蹙眉沉思。
聂书瑶再问:“那么这位叫仁泰的女子怎么称呼呢?”
“唉,多少年过去了,老头子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只喜欢我们叫她夫人。她夫家姓唐,幼年时曾受过伤,一生未生育子嗣,是个可怜人呀。”永伯幽幽道,闭目间似乎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那么,我是否也可以称呼她……仁泰夫人?”
“你若想叫就叫吧。老头子还记得,有一个丫头在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这样叫她,她每每听到仁泰夫人这四个字就对那女子没有任何办法,虽然嘴里责备着,手上却很怜爱地拍拍那女子的头,那画面真是温馨啊。”
许久,两人什么都没说。
聂书瑶深吸一口气,说道:“永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总是说我没个女子样。可小女子实在是想将这事问个清楚明白,要不然回到朐县心里也是挂念的。”
永伯重又睁开双目,看向她道:“哦?既然如此就请姑娘说说吧。吴小子可没少在信中说你的好话呢!”
“吴小子!”聂书瑶嘴角一抽,眼皮一跳,就那看上去到了古稀年华的吴县令,在永伯的口中竟然被称为小子?这老头子到底有多大了?
“好!那小女子就大胆地猜测了。”
永伯道:“旦说无妨!”其眼神在聂书瑶看来有着几分锐气,这老头子不简单呀。(未完待续)
第183章 往事
“不知永伯今年高寿呀,是否还记得当年万贵妃专横后宫之事?”聂书瑶一开口便直捣黄龙,她看了这些天的书,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永伯嘿嘿笑道:“那年头的事,知道的可不多了。”
说完这话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永伯又幽幽说道:“人过六十古来稀呀,当年事、当年人大多都随风而逝了。”
“啊!古来稀呀。”聂书瑶同样幽幽说道,这话表达的意思可真含蓄。
永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小丫头接着猜。”
“是,永伯。”
聂书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词,拿出自己的小笔记,接着往下猜。
“我们先来说说‘成化某年某贵人暴毙,安心之’这句吧,在我看来能在成化年间被称为贵人的只有一位,那就是万贵妃,她是那个年代名副其实的贵人。而‘安心之’,这三个字却让我读出不一样的感觉。”
永伯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道:“说说看。”
聂书瑶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在场,便大胆地说道:“安心之,也可以说万贵妃已去,当年曾经被她排挤的那些人也可以松口气了。可什么样的人会被万贵妃排挤,或者说是防备的呢?自然不是平头百姓,那也只能是皇室中人了。
那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位‘仁泰’夫人也是皇室中人,万贵妃容不下她,才流落民间的呢?可她毕竟是皇室身份,就算是流落民间也不是一般百姓可比的,因此便有了这座宅院,此宅院可是按公主府的格局建的呀。”
永伯回道:“公主府?呵呵。姑娘没去过真正的公主府吧,公主府可不是这样的啊,再来两个这样的宅院还差不多。”
聂书瑶道:“这大是一方面,精巧也是一方面,就说那一片牡丹园吧,哪个市井千金能配得上如此国色天香?依我看,唯有我大明的公主有这个贵气!”
永伯因这话仔细看了一眼聂书瑶。她的背后就是一片倒垂的杨柳。风吹过绿丝绦,悠悠地飘,和着聂书瑶的青丝。别有一番风韵。
“姑娘的推测可真大胆呀。请问姑娘,你母亲是……?”
“母亲?”聂书瑶感觉很奇怪,永伯干吗问她的母亲。
永伯也看到她深皱的眉头,解释道:“不要多想。刚才的一瞬,老头子还以为是夫人的义女回来了呢。二十年前,那个小丫头也是坐在你现在坐的位子上跟老头子较劲呢。那柳条也跟现在是一个模样,只是物是人非呀,二十年过去了。”
看似有点跑题。可聂书瑶知道这段也能在笔记上找到,说道:“那位小姑娘可是被仁泰夫人赐名‘温岚’的那位?”
“正是我们大小姐。”
聂书瑶再问:“不知这位温岚大小姐现在何处?我们一行在这里也住了近一个月了,都没发现主人家的痕迹呢。她应该是这个宅院现在的主人吧?”
永伯又再次闭目。过了许久才道:“夫人没有儿女的福分呀,大小姐在一次意外中去了。从此夫人就一直孤单到老。总是自责说这是她的错。可这怎能怪她呢?天意如此!”
“那这个宅子……?”聂书瑶察觉到这个宅子跟皇室有着几分关系后,就知道一些事情不能按常理揣度,可是永伯说的话似是而非呀。
永伯这会却是一反常态,眼神炯炯有神看着聂书瑶,道:“姑娘若是能说出这宅子来历的八分来,老头子我就能作主将这宅子赠于姑娘。”
“这、这……。”这似乎太玄幻了吧,难道说出来历就能平白无故得到一座宅院?聂书瑶觉得不大可能,就算是可能也不能收,她深知利润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她忙婉拒道:“永伯说笑了,这座宅院从外面看虽然陈旧,可内里却很不一般,就算是卖万把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这白白送人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姑娘的意思是解不了这个谜了?”永伯开始用上了激将法。
可聂书瑶是谁呀,岂能是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能屈服的?笑道:“我们只说猜测不解谜。”
永伯不断地摇头,口中啧啧道:“可惜了,可惜了呀。”
眼神看向聂书瑶身后的大柳树自语,“这棵柳树也有二十年了,当年还是我家大小姐像你这么大时栽下的。”
“是吗?二十年的大树那可真是了不起呀。”聂书瑶扭头看向柳树,口中敷衍道。
“是啊,了不起的大树。听闻大小姐去的那一天,夫人便病倒了,当场就立下规矩,从此跟那边断绝往来。她早已不是那里面的人了,为何还要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里的亲人呢?生活在那里的人哪里会有亲情。唉!可惜夫人领悟的太晚了。”
聂书瑶本以为永伯会继续说下去,可永伯偏偏就到这里打住了,她急道:“后来呢?”
“后来呀,夫人说她能留给义女的只有这座宅院,可义女却先她而去。这座宅院只好留给有缘人了,只要谁能通过她留下的只言片语断出这宅院的过去,那这宅院就属于那个人。”永伯说完,看向聂书瑶等着她表态。
聂书瑶问:“永伯,夫人应该有后人的吧。要不然吴县令的好友是谁?”
“那是夫人的侄子。夫人的夫家也是个大户,因为无子,过继了大伯家的侄子为后,可夫人留下来的只有这座宅院,可是从夫人跟这里的男主人去了后,这宅子里曾经发生过几桩离奇的怪案,那侄子也只留下了老头子看家,若非夫人有遗命这宅子不能卖的话,那个侄子早就将这里卖了。”永伯说到这里冷笑。
聂书瑶便了解了几分,问道:“那几桩离奇的命案想必永伯很了解内情吧?是不是夫人的侄子从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没拨过银两来修缮宅子吧?”
“哈哈!姑娘慧眼。”永伯不管好坏,直接认了。
聂书瑶再道:“永伯不会是想让小女子接手这座宅院后,好好地修缮一番吧。”
这个想法使一冒出便生根发芽,再也抹不去了。瞪着眼睛看向永伯,看他怎么回答。
永伯正色道:“不知你能不能破解出来,破解出来再说。”
聂书瑶低头一笑,“永伯,您可真是……真是高!”
她发现自己被永伯无声无息地逼进了死胡同,答应不答应都是一个结果。
“好,只要这宅院现在已跟那边撇清关系了,我就愿意接手。”聂书瑶笑道。
永伯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和蔼的表情,说道:“丫头有魄力,快比得上我们家以前的大小姐了。”
“呵呵!”聂书瑶对此很无语,你们家大小姐二十年前不就没了吗?现在她无论做得怎么好都不可能赶得上一个死去的人。
“丫头,接着说吧。若是说得好,老头子这陪你就去衙门里过户。”
“不是吧,永伯用得着这么急吗?”聂书瑶惊道。
永伯再次正色道:“当然用着找了!这可是我们家夫人死时的心愿呢。她这是用这种方法再次找个义女啊。”
聂书瑶问:“那位温岚大小姐也爱好推理?”
“推理,这个词用得好呀。”永伯赞道:“大小姐当年可是咱们徐州府的传奇啊。”
“哦!”聂书瑶胡乱答应一声,“那我可要接着说了。”
“请!”
聂书瑶一口气将手中的茶喝完,笔记再次翻了一页道:“刚才永伯已经解释了,‘收义女,取名温岚’这一条,如此整个故事基本上就可以连成片了。那么现在就由书瑶来总结一下吧,若有错误还请永伯指教。”
“故事的开始要从天下第一大家说起,仁泰是一位公主,只不过这位公主没有正式封号。因为万贵妃不喜欢仁泰的母亲,以致于她的母亲早亡,跟先帝幼年一样是吃百家姓长大的。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因她有一个忠于她的仆从,从年少到逝去始终不离不弃,最终从那座大宅院出来,有了自由身。
可她却因此失去了身为皇家公主的名分。一句‘念亲人’,让她想起了同为吃百家饭长大的兄长。日子一天天过,万幸那位贵人已逝,兄长终于翻了身,这就是另一句‘亲人终得见’的猜测。故事似乎可以圆满地划上一个句号了,仁泰虽无高贵的名号却仍然是极高贵的身份,因为宝座上坐着的是她的兄长。
但,就因为这句终得见,却搭上了自己的义女。那位温岚大小姐,仁泰夫人疼爱至极的女子,却始终没能逃脱大墙之内的争斗。温岚一去,仁泰夫人心灰意冷,便主动断了跟那边的联系,这座堪比公主府的宅院就这么落寂了。”
聂书瑶一口气说完,看向永伯,发现永伯浑浊的眼中流出了老泪。她心中咯噔一下,说道:“永伯,你不要这样。相信夫人这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你,若不是你,她可就没有离开大墙后的生活了。”
永伯用老粗布衣袖擦干眼泪,说道:“丫头,你在家等着,我这就跟丹华去衙门。这宅子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了新主人了。夫人啊,小永子没有辜负夫人的嘱托呀。”
“永伯……。”聂书瑶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这位是真正的义仆。可她的感慨没过半刻钟却被永伯接下来话打击到了。
“丫头啊,听说你这次赢了两千两银子,你看要不要拿出来修缮一下房屋呢?这宅子是该好好修修了。”(未完待续)
第184章 回朐县
聂书瑶的笑脸马上僵住,说到底还是银子的事。一座大宅院建得再好,年久失修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好,好吧。”
她嘴上答应得快,可心里却疼得很,这次来府城亏大发了。
回到牡丹园,聂书瑶便计算起了这次来府城的亏损。
“不过,能有这么一个大宅院也不错,但是这宅院的原主人有些来历,若是人死道消,一切能随而逝那就好了。”她碎碎念道。
算了一下午的账,最终的结论是银子还得努力赚,总是不够花的。
永伯的动作很快,晚饭时分,丹华便带来了新房契,上面的名字已经改为聂书瑶。可同时带回去的却是聂书瑶还没捂热的两千两银票。
次日一早,她带着雨芹便在燕子胡同口晃悠,希望能跟许广发来个不期而遇。
她们边走边道:“雨芹,以后燕子胡同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了,你和五娘要跟永伯他们搞好关系。还有虎头、二炮,也要跟他们多说说这事,将这里看做是我们的家。”
“好,请小姐放心,雨芹明白。”
两人在即将来到胡同口的时候,碰到了正拿着大包小包的凤无崖。
这人背着两个大包袱,他的小厮月影也拿着两个小的包袱,看到聂书瑶,二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聂姑娘,我们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聂书瑶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凤无崖笑得很养眼,那双眸子不知迷死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就这么放光地看向聂书瑶,说道:“聂姑娘不是让我去侦探事务所做工吗?我这就来了。月影从三岁就跟着我。不能丢下他,我们看上去是主仆,其实跟亲兄弟差不了多少呢。姑娘就行行好,多收一个人吧。”
月影长得也很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聂书瑶,恳求道:“聂姑娘,收下我吧。别看我年纪小。我什么都能干。而且吃得还少。只要别让我离开我家主人就好!”
他的眼神闪进了聂书瑶的心里,对于像凤无崖这样的美男子,她还有抵抗的能力。可像月影这样的小正太真的无法抵抗啊。
雨芹也是如此,她是爱心泛滥,看到月影就想到曾经的虎头,也帮他求情。“小姐,月影这么小真的吃不了多少呢。我们就收下他吧。反正事务所也需要人,说不定就有月影能做的工作啊。”
月影也很有眼色,忙道:“谢谢雨芹姐姐!”
收下两个人对聂书瑶来说没任何问题,像凤无崖这样的人才。她有她的打算,无论是以后自己的产业还是事务所需要的人还多着呢。
但是,得让他们知道。收下他们的初衷才行。她家熙儿有句话说得好,“我们开的是事务所。不是善堂”,任何人都要物尽其用,她聂书瑶不养没用的人。
想到这里,聂书瑶道:“好啊,那就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收下你们了,但是我们得签份协议。”
“什么协议?”凤无崖将笑脸一收,说道:“卖身契我们不签的。”
“不,卖身契我们也很少签,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们收下他们的卖身契的。这协议也可以说是劳动合同,就是你在我这里做工,得给我出力,发挥出自己应有的热量,我给你每个月多少工钱,签多长时间等等这些都要写在上面。就这样,很公平吧。”聂书瑶笑道。
凤无崖蹙眉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嗯,听起来似乎还行。不过,你先将协议写出来让我们看看怎样?”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回宅子里吧!”她爽快地答应了,凤无崖能有这个思想很好,做侦探这一行的,就得在任何事上考虑周全。
凤无崖一走,许广发便出现了。
他一来就止不住的夸赞聂书瑶,“聂姑娘的这个法子好呀,不介意老夫也借鉴一下吧。”
这话说的是刚才给凤无崖讲的劳动合同,这样的合同才能充分调动员工的积极性,绝了他们吃大锅饭的心思。
聂书瑶笑道:“许先生想要尽管拿去,小女子分文不取。”
“哈哈,好!好!”许广发连说两个好,他这次是诚心来跟聂书瑶谈生意的。
“不知许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聂书瑶忍住心中的高兴,面色不变地问道。
许广发道:“姑娘这是明知故问呀。”
聂书瑶只是笑笑未作答,躬身请他们进了宅院。
永伯这次没有将许广发赶出去,只是带他们去了这宅院原本的会客厅。
这里叫翠竹轩,光听其名就知道这里是以清幽、雅致为主的风格。
走进翠竹轩,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挺拔的竹子,清新与风骨俱佳。
两人进入会客厅,丹华很有眼色的给他们端茶倒水,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看得聂书瑶微微点头,心道:“这一家子现在才把我当自己人吧,不过,这宅院来得容易,自己心中可还没有归属感。”
一碗茶还没喝完,雨芹带着聂天熙过来了,三人略作寒暄便切入了正题。
许广发道:“聂姑娘的计划书写得好呀,实在是惭愧,老夫今早才看完。不过,姑娘的建议跟寄卖老夫做主同意了,有什么货物尽管跟我们许氏合作。至于那四轮马车,就让我那老管家跟姑娘前往朐县吧,顺便让他将姑娘要寄卖的物品带到扬州。”
“好啊,这样最好不过了。”聂书瑶欣然接受。
“只是……。”许广发说到这里,皱眉道:“只是,那些产品的摆放及销售方式最好还是请个人前去指点一下的好,”
其实许广发是有私心的,聂书瑶所作的计划书内有说明怎么宣传以及如何跟客户打交道,在他看来这是极好的法子,若是能学到的话,他们许氏现在的营业额或许还能翻一番。
聂书瑶焉能听不出他的话中话,“这个……。”
说着看向聂天熙,示意这事他来做主。
聂天熙想了片刻,突然眼神一亮,他想到了以前跟姐姐说过的出游,说道:“姐姐,不如我们亲自跑一趟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去过扬州,正好可以看看我大明的秀丽河山。”
最后聂书瑶也点了头,“好,那就这样吧。许先生,马车还请您先付一部分定金,我们会跟许管家一道将货物押送到扬州。”
“哎呀,如此甚好!”许广发拍手道:“那么我们许氏也希望能先付一部分货银,老夫相信姑娘的眼光,聂氏的产品一定会大卖的。”
“好啊。”聂书瑶求之不得,她正需要银子修缮房屋呢,便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卖的价格也越高,贵商行的份子钱也就会越多。”
这份子钱的规矩是这样的:聂书瑶利用许氏商行的资源卖自己的产品,需要给许氏商行一点寄卖费。这寄卖费如何付也有两种,一是,单独定下多少银钱,按月结算;二是,许氏可以出一部分银两按照聂氏产品的出厂价付一部分银两,卖出产品所得的利润,扣除预付款后,那利润按照份额分给许氏。
其实,这种方法在后世很常见,只要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结局必定是双赢。
聂书瑶对此很有信心,许氏商行现在投入产品的预付款不多,但以后相信会多起来的,到时销售这一块她就不用管了,专门在家做批发,那会省很多力气的。
许广发也察觉到了,可许氏商行别的没有,就是店铺多,货源绝对是问题。如果这些产品赚银子的话,如此做也是极好的。
两人当场就商定了具体方案,由聂天熙执笔将其一一写了下来,最后签字画押,一式两份。许氏商行预付五千两,这是四轮马车跟部分产品的定金。
次日,许广发便先一步回了扬州。
而聂书瑶也指挥着雨芹她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中午时分,永伯又慢腾腾地来到牡丹园,聂书瑶看到他脸上的笑就心知不妙,这位老爷子不会又是来要银子的吧。
永伯呵呵笑道:“丫头啊,听说你又做成了一笔生意?我家丫头就是厉害,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赚了一大笔银子,真是了不起。你看咱们这牡丹园也旧了,该好好修一修了吧?还有这园子里的牡丹肥料不足呀,得追肥了,要不然可就跟国色天香名不副实了。”
聂书瑶的脸立马挎了下来,“永伯您的耳朵可真灵啊。”
扭头看向丹华,这小子正低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心中鄙视之,小叛徒!
最后在永伯的殷切的目光下,聂书瑶又拿出了一千两银子。总共给了永伯三千两,这可不是小数字啊,相信无名宅院在一两年内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又过一日,聂书瑶带着一行人,装了满满三马车的人正式回朐县。路上跟如意客栈的小山子没说通,素猫终于成功地成了聂书瑶的跟屁虫。
中午时分来到朐县,呼吸到熟悉的空气,一行人都觉得身心舒畅。
马车往珍味居前行,由于是中午又逢县里的大集之日,人特别多,罕见的塞了车。听着乡音乡情,聂书瑶难得的对这里有了归属感,朐县在心中几乎跟梨花镇平等了。
可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变了,冷笑道:“看来聂家在这半年多又恢复了几分元气啊,要不要再给他们来点堵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