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嫁祸
知府一进来,自身的气场便发威了,高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出了命案?”
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在所有人的耳中,众人闻声下跪。
“拜见大人!”
遇到这种情况,聂书瑶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万恶的旧社会”,也跟着众人跪了。来者是知府呀,且是穿着官服来的,不得不跪。
聂天熙没跪,宋云飞跟他的两个小厮也没跪,但江毅这个大侠却是跪了。
聂书瑶在心中再来个默念:“等级观念真厉害,连大侠都折腰了。”
“都起吧!”
知府发话了,众人忙起身。
这时,聂天熙才上前给他见礼,“学生见过大人。”
知府抬头看他,问道:“你是……。”
“学生是本届新中的秀才聂天熙。”
他是本次院试的第二名,知府对此还是很有印象的,冲他连连点头,问了一些此处发生的事后,这才看向倒地的齐二。
知府长叹一声道:“齐家是本地的大家族了,齐文成你先起来吧。本府自会还齐二一个公道的。”
“是,大人。”齐文成马上起身,抹了一把眼泪站在一边。
知府又道:“忤作验尸吧!”
“是!大人。”忤作上前仔细地检验死者的尸身。
趁这会,聂书瑶瞥眼打量严肃的知府,据悉这知府还真姓严,年近四十,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做了三年了。徐州府在他的治理下比上不足,比下还是绰绰有余,除了青苍峰一带闹土匪外。其它地方还算安泰。
严知府长着一张方脸,身板高大,面皮微黑,端坐在太师椅上,非常符合人们心目中为官者的模样。
没多时,忤作便回到严知府面前,回道:“大人。死者是被勒死的。大人。请看!”
他手中拿着那半截彩绸,又道:“小人猜测,凶手就是用这彩绸害死齐二少爷的。”
“这是……。”
忤作又道:“这可能是戏班用的水袖吧。”
严知府粗眉倒竖。喝道:“戏班班主何在?”
话音刚落,谢有笙便来到他跟前,下跪道:“小民谢有笙,乃是长生班的现任班主。这确实是我们戏班用的水袖。”
他说完后。未待严知府发话,凤无崖也跪倒在他面前。同时双手将他今天用的彩绸递上前,
说道:“小民凤无崖,这是小民用的水袖。”
对于凤无崖如此光明正大的将水袖献出,严知府的粗眉再次拧到了一处。
忤作接过水袖。对照过那一小块彩绸,说道:“大人,完全符合。请大人下令缉拿凶手!”
聂书瑶也皱起了眉头。这忤作不合格,甚至还不如丰县的忤作。他就没看到勒痕深处的勒痕吗?凶手另有其人,绝不是凤无崖。
严知府还是没有下令。
可齐文成却又再次跪下道:“大人啊,请大人捉拿凶手为我家兄弟伸冤。”
“齐贤侄何出此言啊?”严知府对他的称呼变了。
齐文成觉得这是个好信号,忙道:“大人,自从长生班来到府城后,我二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往戏班跑。在这府城谁人不知我二弟痴迷于戏,还经常为戏班编一些曲,前几天更是在我家祖母七十寿辰之日请来了长生班祝贺。”
严知府插话道:“这事很多人知道,但也不能说长生班中的人就是害死令弟的凶手啊。光凭这一个水袖证据不足。何况他是怎么出手的呢?谁能说说。”
“大人,请听小侄讲完。”齐文成大声道,这次他可是结结实实地给严知府磕了一个头。
“讲!”严知府的脸色很不好看。
聂书瑶站在一边,不住的分析这位严知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徐州府真的出了一个有能力的知府?她不大相信,这古代的官除了历史上有名的几位清官外,在她的心中大多数都是糊里糊涂的,好一些的话也就是像季长风那样的官。
当然,吴县令是个例外!
齐文成再次控诉道:“大人,祖母寿辰那天小侄喝多了曾一个人出来醒酒,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府中僻静之处,却听到有人跟二弟说着一些十分伤风败俗的话。小侄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听到他们说到长生班,那人似乎跟我二弟还有着争吵。大人,跟我二弟争吵之人一定是他!”
说完,他指向凤无崖。
凤无崖倒是没什么,脸色未变,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是!那天跟齐天斋争吵的就是小民。只是……。”
“大人,听到了没有?一定是他恼羞成怒才在今日设计杀害了我二弟。”齐文成大声道。
严知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之所以能在人报案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就是因为这里是德胜楼,在此地唱戏的是长生班。前段日子,吴中候的次子路过府城时,还特意叮嘱让自己关照他们。
可惜,还是出了事,是应该说自己的运气差还是德胜楼倒霉呢?朐县德胜楼分店的案子卷宗他可是刚刚收到啊。这事有点棘手,死者也是有点来历的,只好先用“拖”字诀了。
想到这里严知府道:“凤无崖,你可知罪?”
凤无崖道:“小民无罪,齐文斋不是小民所杀。”
“大人,我戏班中人绝不会做这类事,还请大人公断。”谢有笙也道。
此后,齐文成又再次指控凤无崖,然后凤无崖反驳,两者谁也不让,针锋相对。
最后严知府大吼道:“都给我闭嘴!凤无崖你说你无罪,有何证据?”
聂书瑶眼皮一跳,难道这知府要定罪了吗?凤无崖是戏子,在古代戏子可是没有任何地位的,何况死者还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
她扯了一下聂天熙的衣袖,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聂天熙看向她,聂书瑶点了点头,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无崖在心中也只有大叹倒霉,但也想到了这是一出针对自己的阴谋,回道:“大人,当日在齐府小民跟齐二少爷之所以争论,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出戏,要怎样表现才能将那种化蝶的仙境传达出来。最后经过多次讨论才定下了这个方案,大人请看!”
他指着一楼大厅上方的那两道绳子,上面虽然已经重新缠上了彩带,却也能看出那绳子是用过的,上面有摩擦的痕迹。
“这说明了什么?”严知府问。
凤无崖道:“这就是最后戏中双蝶飞起来的关键,其实在那时光线很暗,上下都飘着绸带,就是为了遮掩这两根绳子。光线变暗时,自有人用绳子将我们吊在这上面,然后有人会在二楼拉着另一根绳子,这样从外表上看我们就像飞起来一样。”
“而且,当时齐二公子跌倒之时,小民正被吊在绳子上,虽然水袖是拂下去了,可大人觉得小民正在被人拉着走,还有那个力气用水袖勒死在台下看戏的人吗?”
他这一反问,所有人都觉得不大可能,若是可以的话,那岂不是随便扔块绸缎就能杀人了?
可齐文成却不松口,也不知道他抱了怎样的态度,就是一口咬定是凤无崖杀了齐文斋。
聂书瑶再次拉了聂天熙一把,她觉得是自家弟弟出马的时候了。
“咳!大人,学生可否说一下看法。”聂天熙上前一步,躬身道。
严知府抬眼看了他一下,淡然地点头。
本朝对于秀才等有了功名之辈是有着相当好的福利的,不仅见官一般可以不跪,还减免税负差役,连话语权也大了。
聂天熙道:“大人,学生是想说,想要将一个人勒死可是要用很大力气的,一个人本身就吊在高处,双手在空中又如何用垂下的绸煅将人勒死呢?”
“可是……。”
齐文成又想说些什么,却被聂天熙抬手打断,说道:“发生命案之时,学生跟家人朋友正在二楼吃酒,曾看到凤无崖一手向前,一手拉着绸缎的样子在绳子上被拉着走。当时也看到凤无崖的水袖一时没抽回来,想必下面有什么人拉住了吧,就用上了一点力气扯了回来。可没过多久,便听到出人命的喊声。”
他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又道:“学生以为,就是这个时间有人在下面勒死齐二公子的,还有人趁机抓住水袖扯了下来放在齐二公子手中,为的就是嫁祸于凤无崖。凶手应该至少有两人。”
忤作马上问道:“那么齐二公子脖子上的勒痕怎么说?这确实是用绸煅勒过的痕迹。”
聂天熙微微一笑,这正是姐姐说过的最可疑一点,立刻解释道:“勒死一个人可是需要时间的,大家觉得就凤无崖在绳子上飘的那一点时间能将一个大活人勒死吗?而且还是用绸缎?”
看着众人不确定的表情,聂天熙再次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可以做一下试验?”
“试验?”严知府反问,他不明白什么叫试验。
聂天熙又道:“就是请人拿绸缎勒另一个人,当然只是稍稍用力。勒的时候,人会不会用力抓那个勒他的绳子,而且还极有可能将那人抓伤。比如手指甲就有可能抓破凶手的手,将血液皮屑留在指甲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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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莫须有
忤作一听这话,忙又跑过去验查,这一查便查到了齐文斋指甲上的血迹。
聂天熙道:“不如再请忤作看一下勒痕,说实话用一个比较粗的绸缎勒死一个人怎么也得需要一刻钟吧,可凤无崖吊在绳子上的时间却很短,在上面逗留的时间一长,这绳子极有可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忤作好歹也算个正派人,看到指甲上有血迹时就知道凤无崖可能真不是凶手。就又照着聂天熙所说的话再次认真地看了一下勒痕。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同,看着那道细丝般的勒痕,忤作轻声道:“这是铁丝吗?”
他重新来到知府面前,躬身道:“大人,齐二少爷是被铁丝跟绸缎勒死的,应该先用的铁丝,后又用的绸缎。这位秀才公子说得没错,凶手应该有两人,不过,那用铁丝的手上应该有抓痕,只要找到手有抓痕且今天有在这里看戏的人就是凶手。”
知府捋着胡子点头,吩咐道:“查一下还留在这里的人,看看谁手上有抓痕。另外,马上去给各大医馆说,要是手有抓痕之人来就医,立即报官。”
聂书瑶微微点头,这知府也有两下子。
“是,大人!”他身边的护卫带着几人下去了。
谢有笙马上道:“请问大人,我师弟是否清白了?”
严知府看到谢有笙,很想给他个人情,可是再看向齐文成,却觉得他得做两手打算才行,这位也只不过是吴中候次子养的一个戏子罢了。
他便摇头道:“此事还得再看看,齐二手里的断绸足以说明此事跟凤无崖有关。”
“大人……。”谢有笙再次求情。却被齐文成的话打断。
“大人,请听小侄一言。”
“讲!”
齐文成看向严知府身边的另一个带刀护卫,问道:“请问护卫大哥,若是功夫高强者是不是用一根绸缎一只手照样可以将人勒死?”
这护卫是严知府私人养的,只忠于严知府一人,指责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严知府冲他点了一下头,护卫说道:“若是功力深厚的话。完全可以。”
齐文成马上道:“大人。小侄觉得就是这个戏子害死我二弟的。若不是他,我二弟不会给长生班写什么鸳鸯误,这下可好了。把自己的性命都给误了!请大人为我齐家做主!”
凤无崖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被人陷害,说什么都无用,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想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隐在宋云飞等人后面的聂书瑶。或许她可以帮我!
谢有笙道:“大人,我师弟不会高强功夫。”
然后他看向仍在齐文斋身边嘤嘤抽泣的那位演戏的女主人公。说道:“如萍,你来说,凤师弟可会那么高深的功夫?我们戏班中的男子虽然都做过武生,但那仅仅是花架子而已。”
他之所以拉过如萍是想让长生班的每一个人都脱离命案。可这如萍却像中了邪一样只知道哭,还哭那个死去的齐二!真是气死他了,师弟妹们一个个的不省心。怪不得师父扔下长生班云游去了呢。
如萍听到这话忙擦掉眼泪跪在了严知府面前,小声道:“大人。我凤师兄的功夫是不怎么好,却也是我们戏班中功夫最好的了。虽不能飞檐走壁,却也能将水袖甩出扯断碗口粗的小树苗。请大人开恩,凤师兄真的不是那样的坏人。”
听她说完,现场一片寂静。
这位妹子一定跟凤无崖有仇吧?好在,还留在此地的男子多,若是这话被凤无崖的粉丝听到的话,一定会上前大骂的。
至少聂书瑶是这么认为的,先不说她为什么一直在哭齐文斋,就冲她说的这话再联想到刚才她在齐文斋身边四处找着什么的样子来看,这位跟死者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说不定她恨凤无崖,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同一个戏班的人关系再不好也应有个限度,何况凤无崖跟她可是一部戏里的男女主演啊!
“如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谢有笙气急,吼道。
如萍慢吞吞地抬头,道:“大师兄,如萍只是实话实说啊。这不是大师兄想让如萍说的吗?”
“你……。”
“够了!内情已经本府了解了。来人,将凤无崖绑了,先打入大牢。”严知府不耐烦地说。
聂天熙上前一步,抓起凤无崖的手道:“大人,凤无崖不是凶手,他手上没有抓痕。”
严知府摆手道:“不必再讲了,本府知道他不是凶手,但也跟此案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才单单将他打入大牢,如若不然,今日定要动大刑不可。”
聂书瑶一愣,动大刑?再次认清当官的有动刑的权利这一点,不得不说,自己被吴县令的仁和办案麻痹了。
凤无崖以及长生班众人可都是贱民啊,在高一层人的眼里他们是没有一点地位的。严知府没有对凤无崖动刑应该是看到德胜楼的份上吧。
“德胜楼?”聂书瑶轻声自语,看向了在她身边的宋云飞,看来还是得让他跟吴中候的次子打个招呼才行。
正在这时,派出查看手上有无抓痕的人回来禀报:“大人,除了此处外,德胜楼中的其它人没发现手上有抓痕。”
“再查!”
严知府一声令下,听到这话的人纷纷主动地将手伸出来。还真没发现手上有伤痕的人,除了许管家的左手还包着白布外,众人的手都干干净净。
勒死一个人需要两只手,许管家便因此被排除在外。
检查未果后,严知府道:“齐二的尸体暂停义庄,带上凤无崖,回府!”
“大人!”后面几人齐声道,是聂天熙、凤无崖跟谢有笙。
严知府恼怒地回头瞪了聂天熙一眼。
凤无崖马上说道:“大人。小民实在是冤枉的,还请大人容许小民请个状师。”
一听是这个,严知府点头同意了。
凤无崖却走向聂书瑶,躬身行礼后,对着聂天熙说道:“请聂小兄弟代无崖请个状师可好?”
聂书瑶嘴角一弯,这人还挺会说话的,没有主动找上自己。对于会说话的人聂书瑶一向也是很好说话的。便冲着聂天熙点了个头。
聂天熙道:“凤兄请放心。在下定会请到我们朐县最好的状师,相信清者自清。”
凤无崖自此放心了,轻轻一叹。眼神扫到了江毅,看到他也在皱眉,便冲着他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江毅觉得他的笑容很像一个人,可怎么也想不起像谁来了。
凤无崖被带走了。长生班跟德胜楼也暂时查封。
谢有笙红着眼睛看向还跪在一边的如萍,“为什么要那样讲?”
如萍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齐文斋的尸体出神。
眼看着尸体被衙役们抬了起来,如萍上前一步道:“小女子可以去义庄看着齐二公子吗?”
衙役嫌弃地将她掀翻在地。斥道:“你有病是吧?”
另一个衙役却笑道:“这戏子得了花痴病吧,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二人抬着尸体走了几步,齐文成迎了上来。将两包银子塞到他们怀中,小声道:“请义庄的兄弟们多关照!”
两个衙役便笑咪咪地点头。
随之。不相关之人全都走了,剩下聂书瑶一行人跟店掌柜、店小二们,还有长生班的诸人。
谢有笙踉跄地起身,仰天闭目,轻声道:“师父,我有负你所托啊。”
店掌柜却是上前道:“谢班主啊,快想想办法吧,我们德胜楼也被封了。”
话毕,外面大门被衙役锁了,想必也贴上了封条。
聂书瑶觉得这衙役们可真粗心,没看到里面还有人吗?
宋云飞小声道:“这是严知府在给德胜楼的主人留面子呢,让他们在天黑后从后门出去,省得被人指指点点。”
“哦!看来这知府还是个细心人。”聂书瑶点头后又问道:“那抬尸体的两个衙役?”
江毅道:“凡是忤作验过的尸体都要送往义庄,他们在路上是可以随便翻尸体身上的值钱物的。只要给过他们辛苦费后,他们自然就不会动尸体上的东西了,这也是他们这一行的不成文的规矩。”
“还有这么一说啊。”聂书瑶觉得衙门中人哪里都可以捞到油水。
她再次看向德胜楼的小二们还有长生班的人,发现他们都很沮丧。特别是长生班的人,有不少跟凤无崖关系好的,当众指责如萍。
“如萍,你为什么要害凤师兄?”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跳出来指着如萍的鼻子道。
“为什么?主人对你不好吗?”凤无崖的小随从月影也出来质疑。
虎头一看是月影,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我家少爷一定会救出你主人的,放心吧。”
“嗯!”月影看到是他熟悉的人,这才呜呜的哭了出来。
聂书瑶上前一步道:“德胜楼出了这样的事还得请出你们幕后的东家来才行,听说你们东家去了朐县?掌柜的不妨马上派人去朐县请人。”
“这……。”店掌柜的似乎有些不愿意,可最后还是叫了两个心腹小二去了后院。
这里的人还有不少,大牛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他摸了摸怀中吴县令给他的另一封信,犹豫着要不要马上跟书瑶妹子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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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行动起来
此时,德胜楼差不多就只剩下长生班跟聂书瑶一行人了。
大牛最终还是决定将信的事告诉聂书瑶,便走到她身边,小声道:“书瑶妹子,我有一封咱们县太爷给知府大人的信。”
“信?”聂书瑶眨眨眼睛,顿觉吴县令好神秘,竟然跟知府也能说得上话。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从京里出来的,说不定就有知府需要的资源。
大牛使劲地点头,“县太爷说,若有事需要跟知府打交道的话,可以凭这封信去找知府。”
聂书瑶再次眨眨眼,吴县令是神机妙算吗?
“大牛哥,信的事先不要声张,这事咱们回去再说。”她同样小声道。
“好!”
就在这时,聂书瑶边上的另一人许广发咳嗽一声道:“不知老夫能帮上聂姑娘的忙吗,请姑娘尽管吩咐。”
聂书瑶转身,差点把他给忘了,笑道:“许先生客气了,若是有需要的话,书瑶定不会客气。”
“姑娘客气了,能帮上姑娘的忙是老夫的荣幸!”
两人在小声寒暄之时,谢有笙终于从颓废中走出,径直来到聂书瑶跟前,认真地说:“聂姑娘,请救我师弟!”
聂书瑶微微蹙眉,看向长生班一行人道:“请谢班主先让其它人到后台休息吧,如萍跟月影留下,我有话要问。”
谢有笙点头同意,长生班的人也很听话,都出门去了后院。后院是他们长生班在府城的暂住地,德胜楼的后院很大,平时跟店里的伙计们相处的也很好。便在后院跟店小二们交谈起来。
后院声音一大,安静的大厅就听得到,哪怕是关上了门也能听到嗡嗡之声,这声音听来大多是指责如萍的。
而外面谈论的焦点人物如萍却是像失了魂一样呆坐在地上,泪珠子就没断过。
“她怎么了?”聂书瑶问。
谢有笙恨铁不成钢地说:“被那个齐二迷了心眼了!”
如萍幽幽地抬头,眼中死寂一片,问道:“大师兄。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你……。”谢有笙对一起长大一起学艺的师妹真的硬不起心肠来。只能恨恨地冲其甩甩衣袖。
聂书瑶上前道:“如萍姑娘是吧,你刚才在找什么?”
如萍将视线转向她,随后一句话也不说地摇头闭目。
宋云飞从事发到现在也没说过话。但个中细节却没逃出他的眼睛,说道:“这位如萍姑娘在哭齐二公子呢,书瑶还是别问了。看不出你们之间有……有私情啊。”
聂书瑶微蹙眉,在场的人也就是只有他敢这么说了。不过,如萍跟齐文斋的关系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点。
谢有笙却是猛地看向宋云飞。不悦道:“宋公子请慎言,我们虽只是戏子,却是懂得‘私情’二字对每个姑娘来说都不可承受之重。”
宋云飞撇撇嘴,不以为然。
聂书瑶却道:“谢班主说得对。只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齐文斋是齐家人,他的家人哭他很正常,可如萍姑娘为何而哭?难道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又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诬蔑入牢的凤无崖而哭吗?”
如萍听了这话马上收声,用十分恼怒的眼神看向聂书瑶。
聂书瑶却又自问自答道:“似乎也不对。刚才凤无崖是如何被府衙的人带走的。在场诸人都很清楚,只是如萍姑娘你在哭什么?请回答!”
谢有笙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聂书瑶身上,别人不知道如意客栈发生的事,他可知道,只要这姑娘认真对待的话,凤无崖就有救了。也就没多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在怀疑,难道这事真跟如萍有关吗?
如萍求救似的看向谢有笙,得到的却是他冷冷的话语,“如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师兄,你也不相信我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大师兄,凤师兄惹了命案,长生班就只能由你来继承了。”如萍心痛地说。
“闭嘴!我跟凤师弟是公平竞争,而且我比他先来到长生班,自然是名正言顺地接了长生班的班主。”
聂书瑶还是觉得如萍有问题,可一时也不知从哪里突破。耳中听着如萍诉说他们小时候学艺的故事,抬头望去,两根绳子静静地横在那里。
“谢班主,在绑绳子之前你们还试过别的东西吗?”
谢有笙终于从如萍的追忆中走出,说道:“还试过铁丝,可惜铁丝太细,担不了重量。”
聂书瑶脑海中又出现齐文斋脖子上的细细的血痕,问道:“这试过铁丝的事,是不是只有你们长生班的人都知道?”
谢有笙道:“何止长生班的人,连德胜楼的人也都知道,这不是秘密。”
“实不相瞒,勒死齐二的就是铁丝。难道凶手就是长生班跟德胜楼的人吗?”聂书瑶轻声道。
可声音却是成功落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如萍马上反问:“是谁?是谁杀了齐二少爷,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谁这么狠心!”
聂书瑶道:“这并不是狠不狠心的问题,或者齐二少爷刚好符合了凶手寻找的目标。”
“可为什么是齐二少爷?我们……。”如萍像疯了一样起身,抓住聂书瑶的两只胳膊使劲地晃呀晃,吼道:“为什么是他?我要杀了那个害齐二少爷的,杀了他!……”
“姐姐!”聂天熙此时也不管什么男女大妨了,直接上前拖开如萍,关切道:“姐,你没事吧。”
聂书瑶被如萍恍得头晕,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姑娘竟然有这般大的力气,而且,胳膊应该被她掐淤青了。要不是看如萍眼神中的疯狂,她都觉得这是如萍的报复呢。
“没事,看样子如萍姑娘不是凶手。”聂书瑶轻声道。
“什么?你竟敢怀疑我?我害谁也不可能害齐二公子啊。你这个坏女人!”
如萍上前又想掐聂书瑶,被谢有笙拉住,低声道:“如萍,你疯了?”
“哈哈!”如萍又哭又笑,“我是疯了,要是我早一步,早一步飞上去的话齐二公子就不会死。都怪我。都怪我!呜呜……。”
聂书瑶看她这个样子,今天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说道:“谢班主。借一步说话。”
谢有笙让小厮带如萍回后台休息,走向聂书瑶。
聂书瑶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要救凤无崖,如萍是关键,请照我的话去做。”
她跟谢有笙讲过之后。便和众人一道从后院离开。
出了后院,许广发跟他们告辞。拱手道:“聂姑娘,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老夫就住在悦来客栈。”
众人也齐拱手。聂书瑶笑道:“好,改日再去拜访许先生。”
许广发走后,大牛说道:“书瑶妹子。那信……。”
“我们回去再说。”
一行人便分男女回到了燕子胡同。
午时刚过不久,天气还有些热。众人在锦鲤居的水榭内讨论。
大牛终于拿出了吴县令的信,说道:“这是县太爷交给我的,说是你们若是在府城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跟知府打交道的时候,就拿这个去知府那里求条件。”
聂书瑶接过信来,对着午后的阳光便看了起来,这信封是用桑皮纸做的,一点也不透光,她是真想看呀。
“书瑶妹子,这信你可不能看,这是咱们县太爷给知府的呢,说不定里面就有什么大事。”大牛提醒道。
聂书瑶嘿嘿笑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怎能真的偷看呢。”
她将信放到桌子上又道:“大家对此案也都了解了吧,因为凤无崖的关系,我们不能不管这案子。”
宋云飞笑道:“其实是你对这案子有了兴趣才是,说吧,想让我们做什么?”
江毅也道:“有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聂书瑶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熙儿,你明天带着这封信跟大牛去见严知府,以什么理由见他,你自己想办法。”
“姐姐就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聂天熙打了包票。
聂书瑶看向宋云飞三人道:“宋大哥,看来你不得不再回一趟朐县了,去见那位吴中候的次子,让他给严知府施施压,让严知府推迟审判。顺便把沈状师也带来,答应了人家咱们就得做到啊,沈心录可是位好状师。”
“书瑶,我回去可以,只要我一出马,那吴中候的次子保准听话,只是你可不能误会我跟他一样是个纨绔子弟啊。”
“放心吧。宋大哥怎么会是纨绔子弟呢,是大好人才对。”聂书瑶笑道。
宋云飞这才笑嘻嘻的应下,立刻起身道:“我们这就出发,争取天黑之前回到朐县,只是要委屈那几匹马了。”
二炮说道:“那宋少爷回来可得给马买好的粮草啊。”这马可是他的心头宝。
“好!书瑶,明天午后我们就能带吴锋那小子来见你。”说着宋云飞三人呼拉拉地出了门。
“吴锋?”聂书瑶自语:“希望这位吴锋真的像名字那样无锋!”
勋贵虽然没什么权,可也带着个贵字,有时候这身份还是挺受用的,何况吴中候虽没权,可人家这两年经商着实赚了不少银子。
聂书瑶将任务分发下去后,只有江毅没事做,他不淡定了,说道:“书瑶,我没任务?”
“有!是关于你师妹的。”聂书瑶说起江婉儿头就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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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画
“喂!说吧,这次咱们赌多少银子?”庞玉娟趾高气扬道。
聂书瑶皱着眉头深思,没答理她。
边上的沈心录不好意思了,拱着手给她陪罪,同样皱着个眉头道:“聂姑娘,在下……尽力了!”
聂书瑶知道他说的尽力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庞大小姐若是执意要跟着来府城的话,谁也阻止不了,哪怕是看似力量无穷的吴县令也不行。说不定她之所以能来,吴县令也不少出力呢!
“咳!怕输不起?”庞玉娟看她没有说话,问道。
聂书瑶对着沈心录笑道:“小女子很明白沈状师的处境,这事无需放在心上。”转而冲着庞玉娟道:“庞大小姐知道就好,我们可是很穷的呢!真输不起呀。”
她明白庞玉娟也知道这案子了,想用此案反身,看样子是自信满满呀,正好自己也缺银子了。
庞玉娟道:“那就用别的赌吧。”
聂书瑶道:“我现在只缺银子。”
“哼!穷鬼。”庞玉娟嗤笑一声,道:“这次还是赌一千两,你输了的话就把上次的条款改了。”
“什么条款?”
“就是上次你说的买你的名下产业的东西要加价两倍,你忘记了?”庞玉娟瞪眼道,就是因为这个条款,她买这辆马车多花了多少银子呀。好在马车非常合自己的心意,可要是再买一辆的话还是觉得心疼。
聂书瑶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庞玉娟牙根疼,恨恨地自语:“装!”
“呵呵!好是好,不过……。”聂书瑶嘿嘿笑道。
一听不过。庞玉娟心里就有了警惕,马上问道:“不过什么?告诉你,本小姐这次可不上你的当了。”
聂书瑶道:“不过,这案子可不简单哪,牵扯着吴中候的产业德胜楼,还有长生班的台柱子。可别小看长生班,你不知道他们在府城多么受老百姓的欢迎。若是解错了案。光老百姓的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何况,女子可是不好抛头露面的,知府大人是不会让女子插手此案的。”
庞玉娟冷哼道:“这有何难?父亲巡游时。我也见过严知府,让你我插手此案不难,这事交给我了。签字画押吧!春柳。”
春柳摆着腰肢从车里拿出两份文书,递给了聂书瑶。而且脸上是不带笑容的。
聂书瑶丝毫不受影响,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下人。反正丢也不是丢自己的脸,爱笑不笑!
庞玉娟早就在文书上签好字了,聂书瑶看过了后,也利索的签字画押。
将文书递给庞玉娟时。笑道:“此赌约能不能成,就看庞大小姐能不能为我们争取到探索此案的权利了。”
庞玉娟笑道:“我是谁呀?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改天给你消息!春柳我们走。”
聂书瑶却又道:“不知庞小姐住在哪里?要不要跟我一样先借住在这户人家啊,放心。花不了几两银子的。”
庞玉娟扭头嘲讽道:“这个破宅子怎么能住人?看来你们姐弟真是缺银子啊。这也难怪,没有家人做后盾就是这样。记住了。我住悦来客栈天字号房,有事就去那边找吧。”
说着便用力地关上了车门,那马夫也是厉害,鞭子高高扬起,两匹马拉的车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庞玉娟走后,聂书瑶才长舒一口气,希望这位来是帮忙的,不是捣乱的。若是熙儿没能拿到本案的调查权的话,好像只能靠她了呢。
转身看着一众人,冲着大家笑笑,“走吧,先进去再谈。”
宋云飞看到了仍然站在一边的谢有笙,上前道:“谢班主,吴锋已经去了德胜楼,说不定今天下午德胜楼就能解封。”
谢有笙拱手道:“多谢。”
随之,跟众人辞别。最后看向凤无崖的小厮月影道:“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是,班主。”月影小声地说,他有些怕这位班主,不过却是很喜欢留下,有虎头跟二炮哥在,他觉得在这里很安全。
“走吧。”
来到大门前,看到堵在门口的永伯,聂书瑶道:“永伯,庞大小姐看不上咱们的宅子呢。”
永伯笑嘻嘻地挪了个位置,其实他站在这里就是堵不相干的人,说道:“那是她没那个福气,你们进去吧。”
众人入内,轮到沈心录时他又堵了上去,沈心录摇着头将怀中的吴县令写的信递了上去,这才放行。
本来他还觉得吴县令多此一举,不就是个民宅吗?可进来一看,真的相信永伯说的话了,不愿住这里那是他没福气。
还是在锦鲤居,沈心录整理了一下此案的个中疑点,问道:“那是怎样的一副画呢?会不会凶手的目的就是那副画?”
聂书瑶刚刚把谢有笙带来的线索跟众人说了一遍,大家分析过后觉得这画可能是关键,说道:“这画似乎凤无崖也见过,是如萍从凤无崖那里偷去的,那天齐文斋之所以去看戏就是为了取回这副画。”
“是名画吗?”宋云飞问。
江毅却道:“这画跟齐文斋的死是有关系,可在下不认为凶手的目的是为了一副画。”
聂书瑶点头道:“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月影,你见过这画吗?”
边上的月影好一阵静默,在二炮跟虎头的鼓励下,小声道:“月影是有见过一副画,主人看过后就让我收起来了,说是过两天就跟齐二公子送去道观,这画上的人他也不认识。”
“画中人?”几人齐声道。
聂书瑶又问:“月影,画中人你见过吗?”
月影道:“不认识,画的是位很漂亮的姑娘。”
“看来,我们得去看看凤无崖了。”聂书瑶自语。
随后,沈心录便整理资料。为凤无崖写状纸,到时跟聂书瑶一道去府衙看看这位凤无崖。
中午人多了,雨芹跟五娘便多做了一些菜。
在雨芹寻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时,聂天熙跟大牛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看两人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此行很顺利。
聂天熙跟沈心录见礼过后,就冲着聂书瑶笑道:“姐,我发现咱们的县太爷可真是深藏不露。严知府本来是不想松口的。可看到信后马上答应了。只是……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聂书瑶问。
“让我们去安抚齐家的人。”
聂书瑶轻声道:“这倒是没什么,齐家总归是要去一趟的。先吃饭吧,吃过饭后。我跟沈状师去一下县衙,不知凤无崖好不好见。”
聂天熙道:“好见,他毕竟是长生班的人。长生班是吴中候世子扶持的戏班,严知府没有为难凤无崖。我们见过他了,精神还好。”
“吴中候世子?”聂书瑶悄悄看向宋云飞。
宋云飞咳嗽一声道:“这小子不知在吴中候面前吹了什么风。将世子落在了他的头上,上面刚刚批了。”
“哦!那咱们吃饭吧,终于有了一点线索,先吃完饭再说。”
聂书瑶随便答应一声。她知道宋云飞或许也是个什么候的次子吧,这就叫物以类聚。不过他不说,咱也不问。只要在某些时候能借人家身份一用就行。
午饭过后,又过了一个时辰。沈心录终于写好了状纸,聂书瑶也扮成了男装。两人在大牛的带领下去了府衙。
知府衙门比之下面的县衙的规模大了不少,连衙门前的两个石狮子都雕得高大威武,甚至连衙门的门房也是狗眼看人低。
这门房三十几许,看到聂书瑶跟沈心录两人做学子打扮,一看就是没有油水的家伙,爱理不理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沈心录却很耐心地跟他讲解着,可聂书瑶不耐烦了,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叔,我们是状师,前来寻问案情的,烦请通融一下。”
门房皱了皱眉道:“知府大人很忙的,而且不是谁都能见的。”
聂书瑶直接拿出半两银子递了上去,“不知这样可以见吗?”
门房还是皱眉,将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嫌少,可也不敢得罪了状师,慢吞吞地走出门房道:“跟小的来吧。”
两人这才步入府衙,门房将他们带到当值的衙役跟前就离开了。
这位衙役倒是很好说话,听到他们是来见凤无崖的,二话没说就带他们进了关凤无崖的大牢。
这让聂书瑶更加郁闷,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今天聂书瑶的男装扮相无论是从服饰来看,还是说话走路上防盗,都非常男性化,一路走来,没人发觉他是女子,只当是沈心录的小助手。
进入大牢,找到凤无崖所在的牢房后,那衙役说了句“长话短说,给你们半个时辰”后,就站在牢房外等着,让聂书瑶忙跑过去塞了一两银子。
凤无崖发现是她,忙起身冲着聂书瑶拱手,虽然有些落魄却也还掩饰不住他身上的风彩。
聂书瑶笑道:“凤兄啊,我们来看你了。这是给你请的状师,沈心录沈先生,他可是我们朐县最有名的状师。”
沈心录上前跟他见礼。
一番寒暄过后,聂书瑶便步入正题,问道:“齐文斋有副画在你那里?”
说到画,凤无崖稍稍一愣,果断地点了头,回道:“是有副画,可那画也不是齐文斋的。不过,画被我那别有心思的如萍师妹前两天偷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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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再见玉扳指
江毅发觉从这条路上看,这里就是一座普通的宅院,面积虽然不小,但也看不出有特别的地方,倒是显得更加陈旧了。
路的终点依然是锦鲤居,走在前面的永伯自语道:“人生路说短也长,看见什么遇到什么没必要好奇,忘了吧。”
江毅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回道:“永伯说的是,小子记下了。”
永伯却哈哈大笑道:“老头子说什么了?年纪大了就是喜欢一个人瞎唠叨。”
江毅不语,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位老头子不是一般人呀。
快行至锦鲤居时,走在他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却是自语起来,“老人家说得是,在下还是……忘了吧。”
转身对着江毅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对那副画已无留恋,一副画而已,丢了就丢了吧。在下再画一副就是,告辞!”
“慢着!”江毅快行一步拦在他的跟前,说道:“先不说那副画的事情,寻画者是在下的朋友,不如兄台入内喝杯茶歇歇再说。等我那朋友回来,你也可以这样跟她说明,省得她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捡到画又弄丢了……。”
寻画启示上面没说此画牵扯着德胜楼的命案,只说此画是从哪里捡来的,在还画的路上不小心又丢了,捡到画的人很过意不去,就发了这样一个告示。
此人是江毅在接近城门时自己贴的告示前碰到的,这人一看告示就上去揭,说自己就是画此画的主人,不必破费银钱寻画了。
可江毅觉得这画牵扯不小,既然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就想方设法地将这人领了过来。已到家门口了,自然是不容他离去。
那年轻人看江毅说得真切,也就点头同意了。
走在前面的永伯还是笑呵呵地将他们请进了锦鲤居,招过还在这里做事的丹华嘱咐了两句才离开。
江毅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们都还没回来?
聂书瑶跟江婉儿狭路相逢,两人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怕谁。
“喂!你们早就认识了是不是?”如萍大喊道。
江婉儿冷冷地给了她一记眼刀。“吼什么吼?”
如萍却是忘记了害怕。扑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质问道:“是你说我带她来这里,你就告诉我凶手是谁?可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那岂不是连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江婉儿胳膊一甩,将如萍推倒在地,冷笑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着给眼前的姑娘找点麻烦罢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因为我拿到画的时候那个齐二已经死了。知道吗?你扔画的时候人家已经死了,我拿了此画是在救你,懂不懂?”
“不,不!不是!”如萍红着眼睛再次扑了上去。
可她这次却被聂书瑶一把抓住。说道:“你冷静点!不怕这位女侠给你一记无影脚吗?她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如萍“哇”地一下哭了,聂书瑶松手,她再次跌坐在地。
看着如萍。聂书瑶心里叹息,一个陷入情网中的女子。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
江婉儿狠狠地瞥了一眼聂书瑶,问:“无影脚是什么?”
聂书瑶懵懂地回道:“无影脚难道不是很高明的功夫吗?踢人于无形呀,所以叫无影脚。”
“世上有这门功夫吗?”江婉儿歪着脑袋自语,“有空我得好好问问父亲了,江湖真有这门功夫?”
聂书瑶只是胡说八道的,哪里会接她的话,笑道:“江大小姐,把画拿来一看吧。”
江婉儿撅嘴道:“凭什么啊?这可是我冒着风险取来的。”
“这画不是你的。”
“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江婉儿蛮不讲理道。
聂书瑶也没跟她争吵,说道:“好吧,你的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拿这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这可是关系着两条人命呢?”
江婉儿道:“什么两条?明明只有那个齐二死了。”
聂书瑶解释道:“可知府他们认为杀害齐二的是凤无崖,如果罪名成立的话,他可是要砍头的,这不是两条吗?”
如萍听到砍头,马上站了起来,又抓住聂书瑶的胳膊道:“救救我凤师兄,他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我听信了这个坏女人的话害了凤师兄。”
说着她脸上的泪又哗哗地流下了,聂书瑶觉得这位不是愧是唱戏的,眼泪说来就来。
“不如,你带我去府衙吧,就说是我害了齐二公子,让我去死。这样不仅可以救凤师兄,我跟齐二公子也可以在一起了。”如萍又补充道。
聂书瑶听完直摇头,说道:“你就那么想为齐二公子死?”
如萍一个劲地点头。
“容我考虑一下怎么办。雨芹,照顾一下如萍。”
随之,她看向江婉儿道:“你看看,这不就是三条命了吗?”
江婉儿冷哼道:“管我什么事。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总得给点好处吧。”
说到好处,聂书瑶就想到了庞玉娟,笑道:“想要好处这好办。这个案子我跟庞玉娟打赌,赢了人的可以得一千两银子,不如这赌改为我们三个人来赌吧,多个人手也多个线索嘛。”
“庞玉娟?”江婉儿蹙眉道:“她可是庞巡抚的女儿,赌一千两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那不如就由江大小姐出面说服她,让她加到两千两?这样的话,赢得人就能多拿一倍的银子了。”聂书瑶建议道。
江婉儿许久没有回答。
聂书瑶再接再厉道:“怎么,江大小姐没有信心说服那庞玉娟?”
江婉儿经不得激,再次哼道:“就她那笨脑子?本姑娘出马保证成功。”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希望她赢还是我赢?如果不想让她赢的话,我们交换信息吧。”
江婉儿再次想了一会,点头道:“你比她好上那么一点,这画你看吧,很普通的一副画而已。而且当时这副画是落在刚被人勒死的齐二身上的,所以那凶手没发现。”
聂书瑶接过画来,问道:“那声“死人啦”是你喊的?”
“是啊,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呀。”江婉儿笑道。
聂书瑶再问:“你真的没看到什么?”
“交换!”
“我看过画再说。”聂书瑶没直接答应,说着便打开了那画。
这画确实如诗中所写的那样色彩很漂亮,那里面的女子也很美,一池绿萍也很漂亮。
等等!绿萍?
聂书瑶无意中想到绿萍,是因为画中的绿色浮萍还是画上的女子呢?这女子长得像极了绿萍,只是看上单纯无比,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遥看远方翘首期盼着什么,没有初见绿萍时眉心间的忧郁。
画中女子身穿鹅黄衣衫,跟那初夏的蔷薇遥遥相对,真的很美。只是聂书瑶看到女子拇指上的玉扳指后不淡定了,这真的是绿萍啊。
不过,这副画跟此次案件会有关系吗?画的主人是谁?
她仔细看过画像上的绿萍后,再看向如萍,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成形了。(未完待续)
ps:大家还记得绿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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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多情惹祸
画中人跟眼前的如萍有几分肖像,特别是那双眼睛。若是没有见过绿萍本人的话,肯定会觉得这画上的人可能就是如萍吧。
聂书瑶卷起此画,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看向如萍道:“你觉得这画是给谁画的?”
如萍说道:“这画当然是齐二公子画给我的了,只是齐二公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亲自送给如萍,才让凤师兄转交给我。谁知道凤师兄却将这事忘了,还说什么为我好!哼,为我好就应该早点把这事告诉我才是。”
她满脸的愤懑,似乎还在怨恨凤无崖。
“所以你就当着知府大人的面,说凤无崖有可能用绸缎杀人是吧?”聂书瑶冷声道。
如萍也冷冷地说:“难道不是吗?都怪凤师兄,若不是他早点将画给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齐二公子也不会死!”
“若我说这画根本就不是齐二公画的,你信吗?”
如萍一愣,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上面的人明明就是我!”
聂书瑶道:“这画是凤无崖跟齐文斋在道观的古谭边捡到的,齐文斋将这画给凤无崖就是想让他送还道观,以免得画的主人着急。可是长生班正好在演新戏,这画就这么暂时耽搁了。”
“不,不,我不信!”如萍心中一凉,她不敢相信这话。
聂书瑶接着道:“可是你到好,偷了这画私下里约齐文斋来,这才出了这一档子事!你说,你就不能好好地动动脑子吗?”
“不——”如萍抱着脑袋大叫,“我不信!”
说着。竟然夺门而出。
“不要让她走了。”聂书瑶出声道。
话音未落,江婉儿发动了,如一阵风似地快速蹿到如萍跟前,一记手刀将她砍晕。不过,江婉儿可不会怜香惜玉,任由如萍悠悠地倒下。
“到底怎么回事?”
聂书瑶带着雨芹也来到院子里,院子里虽然也很荒凉却有阳光。她是不想再进入那个到处是蛛网的屋子里了。
她长话短说道:“自作多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江婉儿眉头一皱,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别人的话,聂书瑶定不会这说。可江婉儿不同,江湖儿女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扭捏,凡事还是直来直去得好。
“喂,把画还我!”江婉儿伸手要画。
聂书瑶后退两步将画藏在身后道:“这画又不是齐文斋的。而且也跟此案无关。你就别拿这画瞎搅合了!”
江婉儿一听急了,上前一步想抢过来。“什么叫瞎搅合?我没这画怎么跟庞玉娟谈条件。”
聂书瑶虽表面看上去是个弱女子,可也是很巧妙地躲过了江婉儿的爪子,笑道:“江大小姐可不能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我答应过凤无崖要将这画还给失主的,何况我收了这画对你们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江婉儿对她怒目而视。完全没意识到,一个不会功夫的弱女子怎么能躲开她的魔爪。
聂书瑶笑道:“还不是怕你们将这画当成重要的线索,走错了路呀。”
江婉儿一想也是。问道:“庞玉娟住在哪里?”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不过,姑娘不觉得还有话没说吗?”
江婉儿走向大门的脚步停下。道:“你不也是吗?彼此彼此。”
聂书瑶道:“我刚要说呢,你若是想走那就走吧。”
“你先说!”江婉儿又再次折回。
“齐家的老大有问题,我猜凶手不是他买通的就是凶手握着他的把柄。”聂书瑶将齐文成的种种不合理说了出来。
江婉儿点头,说道:“其实我看到凶手的背影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当我高喊“死人啦”时,有两个人马上混进人群中离开了。”
聂书瑶冷笑:“果然是两个人!怎样的背影?”
“一男一女。其它的没看清,女的好像还从画上拿走了一样东西。”
“从画上拿走了?”聂书瑶反问。
她再次打开手中画,仔细一看,在靠近卷轴的地方有一点点发毛,似是用浆糊沾了什么东西后被揭去的样子。
聂书瑶嘴角一弯,笑道:“原来如此。这上面贴的是什么?”
江婉儿最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笑了,这笑怎么看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从鼻孔里哼道:“这我哪知道,好了,咱们两清了。”
话毕,她便出了大门。
聂书瑶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如萍,脑海中回响着的是谢有笙告诉她如萍在哭齐二时的话语。
“……我知道那画对你很重要。可是我只想跟你说我愿意,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只好将画在最后化蝶时趁着黑扔给你了……。”
“我愿意?”聂书瑶自语,将自己放在一心以为齐文斋也心怡自己的,如萍的位置上换位思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愿意’应该是写在纸条上的。而这纸条却被真正的凶手拿去了,如萍应该以为这纸条是被江婉儿拿走的吧;或许,那凶手还会再找如萍的。如此,似乎可以守株待兔了。”
雨芹将倒在地上的如萍扶起,问道:“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聂书瑶很想让如萍呆在身边,可是这样的话凶手就不会出现了,还得放长线钓大鱼呀。
“我们送她回长生班吧。”
于是她们两个架起如萍出了这座废宅,兜兜转转地过了好一会才走出小胡同。
将如萍交给谢有笙,并且嘱咐他一定要看好如萍,凶手说不定还会跟她联系等事项说了又说。
聂书瑶觉得此次事件或许就是针对凤无崖的,也许是针对德胜楼的,总之仇杀的可能性很大。若是有可能的话跟吴中候的次子见个面,看看是不是针对德胜楼的,如果是,那她也不想多出什么力了,只要将凤无崖捞出来就行。
忙完这一切后,聂书瑶觉得肚子有点饿,便拉着雨芹往燕子胡同,说道:“雨芹,我们快走,你家小姐饿得不行了。”
回到牡丹园,刚刚吃上五娘准备的热乎饭就看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聂天熙。
他看起来也是饿了,坐下就吃,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道:“姐,我觉得咱们的悬赏太高了,我一天都在判断画的真假呢。”
聂书瑶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画我已经拿到了,其它拿着画来的人都是假的。”
“真的?”
“快吃吧,吃完咱们去锦鲤居,听丹华说江大哥跟宋云飞早就回来了呢。”
姐弟倆快速地吃完,拿着画一溜烟地去了锦鲤居。
雨芹觉得自己这丫鬟失职了,不断地催促还在吃着的虎头道:“快点吃,咱们也得跟上才行。”
锦鲤居内传来阵阵笑声,聂书瑶在门前停住脚步,自语道:“里面怎么还有外人?”
聂天熙也在摇头,“我跟虎头回来就直接去了牡丹园。”
姐弟倆互看一眼,均感觉有外人的话这画可能就不能拿出来了。
正在这时,江毅走了出来,笑道:“书瑶,我找到画的主人了。”
“真的?”姐弟倆齐声问。
江毅会心一笑,“跟我来。”
聂书瑶也顾不上这个时代的某些规矩了,急忙跟上。虽然这画可能跟齐文斋的死没有一点关系,可却实实在在的跟此前的绿萍有关,或许玉扳指的秘密可以揭开了。(未完待续)
第161章 卢子墨
推开水榭书房的门,看到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此人身材修长,穿一件青色行衣,带着方巾,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聂书瑶觉得此人的眼睛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眼让她想到了绿萍,直觉告诉她这人跟绿萍有莫大的关系。
宋云飞起身道:“书瑶,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卢子墨,听说他祖上可是东汉的大儒卢植呢。”
聂书瑶忙冲他施礼,“卢公子,久仰。”
她身边的聂天熙却是对此人有着极大的好奇,能被冠上才子之名定不是寻常人,若不是还有要事要办,他都想上前跟其好好探讨一下学问。
卢子墨是个谦谦君子,在人前非常注意言行,看到聂书瑶后忙低头,不再正面观看,回道:“宋二公子言重了,这只是坊间传言罢了,不足为信。”
随之,便正襟危坐。
宋云飞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只是盯着聂书瑶看个不停。
这又让卢子墨皱起了眉,他在京中被人称为“四君子”,与竹相对,更是送了个“墨竹”的雅号。跟宋云飞这等纨绔实在是没一点话题,若不是阴差阳错在异地相逢,他们至死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宋云飞也是如此,他在京城就是一人见人厌,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对于什么四大君子,四大美人统统看不上眼。若是落到他的手里非将这些个“四大”整的面目全非不可!
可这位是书瑶要寻的画的主人,他也不得不放下身段笑脸相迎。不过,你不是看不惯我的行为吗?
宋云飞嘴角一弯,瞥了一眼卢子墨,心道:“那我偏偏做给你看。气死你!书瑶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看?有种你把眼珠子剜出来不看啊!”
这一眼刚好被卢子墨瞥到,他知道宋云飞是故意的。若不是在人家做客,他早就拂袖走了。
聂书瑶将这些全看在眼里,狠狠地瞪了一眼宋云飞,咳嗽一声,道:“咳!原来卢公子也是京城人啊。”
卢子墨拱手道:“在下祖居京城。”
宋云飞嗤笑一声。聂书瑶则趁机踩了他一脚。
可这一脚却让宋云飞喜笑颜开。这是书瑶第一次踢他呀,真好!
聂书瑶真想将他轰出去,却也不得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便站了起来,离宋云飞这个纨绔远点。
她将手中的画拿出来直接打开,说道:“卢公子说这画乃是出自你手,不知画上的女子是何人哪?”
“这……。”卢子墨脸色一变。他本以为此画丢了是天意,是老天让他放下过去。可看着那画又回来了,心中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说说吧,这画是我在一个老旧的道观捡到的,那里还有一个古潭。”聂书瑶轻声道。然后直直地盯着卢子墨,她想知道绿萍是他什么人。
卢子墨抬头,接触到聂书瑶的眼神后像触电了一样低下了头。结巴道:“这,这是我家……表妹。”
“表妹呀。不知你表妹现在何处?”
聂书瑶问这话其实已经牵扯到他人的隐私了,可卢子墨却没想那么多,回道:“卢某不知她在何处。”
“你在撒谎,这画不能给你。”聂书瑶斩钉截铁道。
虽然这画跟德胜楼的命案没多少关系,可事关绿萍,她更加的上心。
“为什么?这确实是在下的画呀。”卢子墨起身,这次竟然直面聂书瑶。
聂书瑶嘴角一弯,笑道:“卢公子不要紧张,小女子只是不想让这么好的画,落入不相干之人的手中罢了。总感觉这画中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卢子墨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问:“你见过她?在哪里见的?”
“她真的是你表妹?”
再次面对这话,卢子墨长叹一声道:“本以为这画丢了也就丢了,往事不堪回首,或许真像家父所说的那样红颜薄命,过去了就过去了。可今日再次面对这画才觉得在下还是想不开。她是我的远房表妹不假,却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当真?”聂书瑶反问,似乎绿萍的一些秘密要浮现了。
“是!”卢子墨再次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像是真的想通什么了,说道:“她叫萍儿,可她总喜欢叫自己绿萍,喜欢那飘满池的浮萍,觉得这样才有生机。”
聂书瑶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对人了。将画递上前去,“画给你。”
“姑娘,可知绿萍现在何处?”
聂书瑶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绿萍姑娘,只是看到那女子手上戴着跟画上一样的玉扳指。我最喜欢这样的玉了,就上去缠着她想看看,却不曾想惹恼了那女子,她转身就走了。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卢子墨追问道:“在何处见到的她?”
聂书瑶揉揉额角,说道:“好像是在朐县的句月湖边上,这都过了快一年了,有点不大记得了。不知道你可见过那玉扳指,那玉扳指可漂亮了,上面还刻有菊花呢。”
“菊花,确实是她。”卢子墨自语道。
“卢公子说说玉扳指吧。”聂书瑶将画卷起,硬是塞给了他,饶有兴趣地问。
卢子墨接过画来,轻轻抚摩着,低声道:“这玉扳指是我们卢家的家传之宝,有一对。”
他从怀中取出另一枚玉扳指,递给聂书瑶道:“姑娘请看吧,这玉扳指跟绿萍的是一块玉,只是上面的雕刻不一样而已。”
聂书瑶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又看,跟绿萍的玉扳指确实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上面雕的是竹。可是她还是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机关,便故意用力地掰来掰去,那样子就像跟这玉扳指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书瑶,你想掰开玉扳指吗?我来帮你。”宋云飞笑道。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听这话,卢子墨忙夺过玉扳指,斥道:“姑娘,我好心给你看,你怎么如此糟蹋我家祖传之宝。”
他拿着玉扳指看了又看,这才重新收入怀中,抱着那副画向他们拱手道别。“多谢诸位的盛情。他日若是去京城的话,在下定会扫榻相迎,后会有期!”
“唉!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聂书瑶快走一步,张开双臂挡在门口,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就是不让他走。
宋云飞也上前拍着卢子墨的肩膀道:“卢兄呀,咱们都是从京里出来的。你就给小弟一个面子,回答这位姑娘的话吧。”
“什么话?”卢子墨有些害怕了。怕掉进了贼窝,紧紧抱住画轴,他可不相信这位纨绔的同乡。
江毅一看事情不妙,本着相信聂书瑶的原则。拉开宋云飞,笑道:“卢兄,我想你是误会了。聂姑娘可能是太喜欢那枚玉扳指了。才做出这样……爱护的行为。”
“爱护?”卢子墨觉得他从没这么凌乱过,如此破坏玉扳指的行为也能说成爱护?可再看聂书瑶的相貌。心中顿时明白几分,都说红颜祸水,自己对此可是深有了解啊。
“唉,罢了罢了!姑娘有什么话请直接问吧。”卢子墨退后一步道。
聂书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觉得这玉扳指如此别致,里面有没有机关呀。比如按一下就能打开,然后可以在里面藏东西。”
她用很俏皮的语调说出这话,宛若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让卢子墨再也发不出牢骚来。
卢子墨摇头道:“我这枚没有。就不知以前只传给媳妇的那枚有没有,待回家问问母亲再给姑娘答复吧。”
聂书瑶对这回答满意极了,马上给他福了福身,道:“多谢卢公子。天色不早了,请卢公子今晚就在锦鲤居歇息一宿吧,明日再走也不迟呀。”
说着便给了江毅一个眼色,江毅对人情事故的把握可不是宋云飞这样的纨绔能比的,三言两语就将卢子墨安抚。
聂书瑶转身离去,她得去准备晚餐了。
谁知宋云飞跟聂天熙一齐跟了出来,出了锦鲤居聂书瑶便转身道:“你们跟出来干吗?”
宋云飞笑道:“书瑶真喜欢玉扳指啊,该天我给你淘两个去。”
聂书瑶白了他一眼道:“算是吧,你回去先稳住卢子墨,拐弯抹角问问他未婚妻的事。”
宋云飞是知道绿萍的,便郑重地点头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熙儿,你呢?”
聂天熙苦着一张脸道:“姐姐有事瞒着我。”
“哪有!”聂书瑶有点心虚。
“那玉扳指跟绿萍是什么关系,姐姐从来没跟我讲过。”聂天熙撅着嘴,看上去很委屈。
聂书瑶笑道:“等晚些时候你来牡丹园,我告诉你。”
随之叹气道:“还有,晚些时候我们开会,江婉儿出现了,我不想事情得越来越糟。”
两人一听是正事,便点头应下,重返锦鲤居。
晚饭过后,牡丹园里灯火通明,聂书瑶一行人全部在大厅中就坐。
聂书瑶轻声问:“卢子墨呢?”
宋云飞笑道:“那呆子睡得死沉死沉的。”
聂书瑶再次白了他一眼,知道这位使了手段,便说起了正事。
“今天我见过江婉儿了,这画就是从她手上拿回来的。”
江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没人比他更清楚他那师妹的杀伤力了。
“很有可能江婉儿跟庞玉娟会达成某种协议,所以我们的调查得抓紧了。”
众人无语,他们深知两个自以为是的女子组合在一起是多么可怕。
聂书瑶叹气道:“真是防火防盗防……。”最终她没说出那个名字,怕江毅难堪。
宋云飞接口道:“防江婉儿是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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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十日之约
此言一出,江毅的脸色果然难看了许多。
聂书瑶一记眼刀甩了过去,宋云飞嘿嘿笑了两声,又道:“当然也要防那个没脑子的庞玉娟。”
“书瑶,我师妹没对你怎样吧。”江毅担忧道。
“没有,反而给了我很多有用的消息。”
聂天熙忙问:“姐姐,给我们大家说说吧,知府大人给我们的时间可是有限期的。”
宋云飞接着道:“放心吧,就是在限期内破不了案子,他也不会把那凤无崖怎样的。吴世子可是向我保证过的。”
对于纨绔们的保证,聂书瑶一向不看好,说道:“江婉儿说,凶手有两人,一男一女。动手的可能就是那个男的,女子则是取走了如萍粘在画上的字条,想来那女子还会找如萍的。”
“字条?”众人齐声问。
聂书瑶解释道:“是,这字条是从画上揭下来的,是如萍写给齐文斋的表白。可她扔画的时间晚了一点,若是早一步的话,说不定还能救齐文斋一条命。”
聂天熙马上又问:“姐姐怎么知道是那女子拿走的字条呢?”
“是因为那画上没有沾染血迹。以齐文斋指甲内残留的血迹来看,那名动手的男子手上一定留血了,若是男子拿纸条的话有可能血液会染了画。不过,那画从天而降也一定吓到他们了,这才只看到画上的字就匆匆离去。而在这时江婉儿又喊了一句‘死人啦’,他们不走才怪呢。”
聂书瑶说完,便陷入了沉思,几人也都静静地坐着不再出声打扰她。
许久,聂书瑶才抓住那一闪而逝的光。说道:“那名女子才是我们真正要防的人。从案子的细节来看,此女才是主谋,那名男子充其量只是她的棋子而已。可她会是谁呢?我觉得这女子对我们,或者说是对长生班比较熟,你们觉得呢?”
宋云飞马上问道:“书瑶难道认为这是仇杀吗?”
聂书瑶点头,“我觉得不是齐家的仇人就是德胜楼、长生班的仇人做的。”
“那这个范围可就大了。”江毅还在皱眉,他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明天我去德胜楼问问吴锋。他惹到什么人了。”宋云飞说完这话也皱了眉。朐县的德胜楼不是也出了命案吗?又看向聂书瑶,想听听她的说法。
聂书瑶道:“这样吧,明天宋大哥还是去找吴锋……世子。他现在是吴中候世子了吗?”
“应该是了,今天还听他自称‘世子’了呢。”宋云飞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这也好,若是不行还可以籍他的头衔再往后拖几天。明天宋大哥去跟吴世子沟通一下,套套德胜楼的底。吴中候府可能也出了一些问题,看看是不是他们内部搞出来的。若是的话。我们只将凤无崖从此案中撇出来就好,没必要掺和他们的家务事。”
宋云飞对吴中候府很熟悉,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复杂,想想都头痛。忙点头应下。
随后,聂书瑶又冲着江毅道:“江大哥明天开始就辛苦点,盯着庞玉娟跟江婉儿吧。我猜她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不过,这次赢的一定还是我!”
对此聂书瑶自信满满。
江毅笑道:“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们给你捣乱的。”
有他出马聂书瑶确实很放心,江庞组合只要牵住了其中一个,她就能掌握她们的信息。由江毅在,江婉儿一定会竭力配合的。
“姐姐,我跟大牛哥呢?”聂天熙急了,忙问道。
“你们明天跟我去趟齐家。”
随之聂书瑶又看向沈心录道:“府衙那边就麻烦沈状师了。”
沈心录是状师,专门跟衙门打交道的人,这里面的程序一清二楚,打官司的事非他出马不可。
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后,这会也就散了。至于卢子墨嘛,聂书瑶没打算就他跟绿萍的事刨根问底,现在还不是给绿萍主持公道的时候,她还没这个能耐,只好暂时搁置了。
宋云飞跟江毅带着大牛等人离开后,聂天熙这才又重新问起了玉扳指的事。
聂书瑶知道瞒不过他了,将他拉到卧室,小声地把绿萍给她玉扳指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熙儿,这事我本来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的。”
“姐姐说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聂天熙为此很生气,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承担呢。
聂书瑶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再次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差点将他的发髻弄成鸡窝。
聂天熙一个劲地躲着,嘴上却道:“姐姐住手,我都是秀才了呢,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哪样啊?你才多大的小屁孩,姐姐摸摸头还不行了!”
说虽是这么说,但她的笑却是越来越盛,自家弟弟刚过十四,而她也过了十五岁,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多一点,却总觉有两世的记忆,心态早已不是孩子了。
“唉,日子过得可真快。”聂书瑶还是没能像以前那样蹂躏他的脑袋,给他带好方巾,整整衣衫道:“好了,早点休息吧。”
次日一早,丹华便带着早就想离开的卢子墨走了。
聂书瑶等送他至大门口,她知道这位仁兄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了吧。
宋云飞也顺道去了德胜楼,找他以前的纨绔哥们叙旧去了。
正当江毅也要告辞时,远处跑来一辆四轮大马车,不用说这是庞玉娟的坐骑。
马车在车夫高超的刹车技术下停下,那鞭子甩的响亮,显摆的样子让五娘母子频频撇嘴。
“不就是一个车夫吗?摆什么摆。”二炮年轻气盛,当下就嘟囔出声。
好在车门打开了,这话没被那车夫听到。
聂书瑶看了一眼五娘,五娘拉着二炮的耳朵退回院内,这顿教训二炮是吃定了。
庞玉娟下车后,江婉儿也跟着下来了,后者挑衅般地看了一眼聂书瑶。
聂书瑶唇角一勾,早就防着你们呢。
“毅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江婉儿看江毅就跑了过去。
江毅板着张脸道:“师妹,你这是……。”
“师兄啊,我跟庞大小姐在跟聂姑娘打赌呢,师兄帮谁?”江婉儿笑得甜美,只是戴着碧桃的面具,怎么笑也不大好看。
庞玉娟也看了过来,聂书瑶同样也看着江毅。
江毅咳嗽一声道:“你们的赌约听说了,师兄两不相帮。小师妹,去德胜楼吗?”
未等江婉儿回话,江毅便往德胜楼走去。
“唉,师兄等等我呀。”江婉儿追上前去,又不能丢下庞玉娟,这位可是她暂时的财神爷,又跑了回来,说道:“庞大小姐,我去说服我师兄,我们德胜楼见。”
庞玉娟高傲地点了点头,“去吧,一会我也去看看现场。”
聂书瑶强忍住笑意,心道:“还现场呢?怎么不早点去,这会现场恐怕除了瓜子皮什么都没有了吧。”
庞玉娟对于聂书瑶说不上讨厌,只是很想赢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聪明似的。
她拿出一张盖了红印的纸,说道:“聂书瑶,你看好了,这是我向知府大人要的凭据,此案他可以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来解。十天后若无胜负,这案子我们谁也不能再碰,你可懂?记住了,时间从昨天开始算。”
聂书瑶对十天之约了然于心,严知府也是这样跟聂天熙说的,给庞玉娟再来个证明也只是面上好看而已。
“好啊,这十天之约我接了。”
“哼!春柳,我们去德胜楼。八天后咱们德胜楼再见!”庞玉娟潇洒地转身,走进马车看也没看聂书瑶一眼。
聂书瑶摸摸鼻子自语道:“八天后德胜楼见,到时又可以赚两千两呀,这生意做得值!”
看五娘出来了,同样大声道:“五娘,备车,我们去齐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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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探齐家
马车踢踢踏踏地走着,不快也不慢。五娘是很称职的车夫,没事的时候就走街串巷的认着府城的路。齐家在哪里,她还是知道的。
聂书瑶姐弟、雨芹姐弟以及大牛、月影,这几人是必须得去的。为了低调,他们只用了这一辆马车,车厢内虽然坐了六个人,但丝毫不觉得拥挤。
为此二炮非常有意见,大家都有活干就他一个人在宅子里等,实在是难受。要不是聂书瑶嘱咐了又嘱咐,他还不愿意跟在永伯身后打转呢。
这次去齐家,聂书瑶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她跟雨芹换上了男装,也带上了知府给他们写的调查书,从公事来讲齐家也不得不接待他们。但于私来说,他们还是带上了祭拜品前去吊唁齐文斋。
齐家在东城的富人区,大门前也零星停着几辆马车,五娘将马车停在最后。
聂书瑶一行下车后,聂天熙跟大牛走在前头,此行以他为主。跟站在门前的管家说明来意后,便由小厮带他们入内。
齐家是本地的大户人家,家中也是人丁兴旺,齐文斋虽是家中的嫡子,可他还有几个叔伯跟堂兄弟,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几人来到灵堂做了做样子后,就被请到一边喝茶去了。齐文斋尚未成家,这丧事就不好大办,但也不能了草下葬,灵堂四周都是冰块,他们在等知府的承诺,十天后抓到凶手再下葬。
这事聂书瑶他们还真不清楚,不过,在齐家却不是秘密。好像每个来吊唁的人接待他们的小厮都会这么讲一遍。
聂书瑶冷笑,看来这齐家家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从此宅的格局来看齐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中嫡系子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说到这里,接待他们的小厮便后退着离开了。
聂书瑶也跟着站了起来,道:“雨芹、月影,我们出去走走。”
他们来齐府前就想好了兵分两路行事,聂天熙跟大牛、虎头是表面上的;聂书瑶三人则是想混在人群中调查,反正齐家现在是熙熙攘攘乱得很。
聂书瑶出来后就快走两步。拉住那小厮。笑道:“小哥慢走,在下有点事想请教小哥。”
说着雨芹便塞了几块碎银子给他,这小厮也就笑嘻嘻地收下了。
聂书瑶左右看了看。道:“小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清静的地儿,向你打听点事。可好?”
这小厮深知。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便点头应下。带他们来到一处月亮门的假山边上,这里少有人来,说点对主人稍稍不敬的话也没关系。
“小哥是这家里的长工?”聂书瑶笑问。
小厮道:“我们全家都是齐家买来的奴才,比长工好上那么一点。至少没活的时候还能有碗饭吃。”
“说的也是。不过,我看今天来得人不少,就你们这些家丁们忙得过来吗?”聂书瑶接话道。
小厮一听是问这类问题。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说道:“平时我们这些家丁是够了。可遇到忙时还是会请些短工的。”
聂书瑶接着问:“那么说,上次你们府上老太太大寿时也请了外面的短工了?”
“那是。那次也跟今天差不多忙,只是一个是喜事,一个是丧事,唉!”小厮叹息一声,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为主家着想的。
聂书瑶也跟着叹息,“是啊,就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害了齐二少爷,他可是我们诗会的领头人呀。”
诗会什么的纯属聂书瑶杜撰的,想来就凭一个普通的小厮应该不知道这些事。
谁知小厮摇头道:“唉,我们二少爷没别的嗜好,就喜欢吟诗作对,昨天二少爷诗会的同窗们还来了呢。没想到平时跟二少爷交好的那些人中就你们诗会的人还算有点良心。”
“呵呵!”聂书瑶抓抓头,憨厚地笑了笑。谁不知道齐二少爷死于非命呀,若不是平时交往十分好的人,短时间是不想麻烦上身的。
“不知你们请的短工都是哪里人呀。听说,这短工基本上都是熟人?”
小厮道:“基本上是。”
“那上次的寿宴呢?”
“上次寿宴跟这次请的短工都是一样的,只是……,”
“只是什么?”聂书瑶现在最喜欢听到的话就是转折了。
那小厮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聂书瑶恨不得上去敲敲他的脑袋,好在她还是有那么几分耐心的。
“只是听说上次厨房里的一个厨娘吃坏了肚子,临时请了几个帮工。其它的短工都是熟面孔了。”小厮说道。
聂书瑶自语道:“厨娘?年纪有多大?”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帮工们今天留明天走的,谁知道他们多大呀。”
“哦,明白了。谢谢你小哥,这事还请小哥保密呀。”聂书瑶又给了小厮一点碎银子。
小厮脸上的笑更加深了,连连保证不跟别人说。
聂书瑶也不怕他说,她问的也不是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随后叫过雨芹道:“你去换了女装打听到一下,想办法从这里的丫鬟婆子嘴里套出点东西来,着重问问齐大跟齐二平时的关系怎样。”
雨芹重重地点头,躲在假山后面脱下小厮服,随便挽了个发髻便成了一个小丫头,很快出了月亮门。
月影觉得聂书瑶很厉害,眼神中尽显崇拜之光,问道:“聂姑娘,月影也可以做事的。”
“你叫我什么?”聂书瑶皱眉问。
“啊,聂公子。”月影马上改口。
聂书瑶点头道:“当然有你做的,带我去上次你家主人跟齐二吵嘴的地方,还记得吗?”
“记得!”
聂书瑶便跟在月影身后往另一边走去。别看月影还不到十岁,却机灵过人,人又长得漂亮,不知道的地方就问过路的小丫鬟,嘴巴也甜,就这样来回兜转,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边是一个院子的门口,门口一边种着翠竹,另一边也是有一方小的假山。抄手游廊的转折点也在这里,再加上假山边上种着不少高大植物,就形成了一个死角。
“公子,就是这里。”月影指着那小小的空地,说:“当时主人就靠在游廊上,齐二公子才很不情愿的将画给了主人。”
“哦。”
聂书瑶看这里的环境很是清幽,但游廊的另一头却是进进出出的有不少人,问道:“那是哪里?”
月影嘟嘴道:“厨房。我们上次演完就在那边吃得饭呢,齐家人真的不怎么好,除了齐二公子,都看不起我们。”
“厨房啊。”聂书瑶轻声道,她觉得那厨房的帮工有问题。
正在这时,听到有过来的声音,聂书瑶一把将月影拉到假山后,将一盘长势茂盛的盆栽移在了过来。
“混蛋!我齐家已经逼得知府大人给我们下了十日期限了,还想怎样?”
聂书瑶嘴角一笑,心道:“这十日之限可真是帮了知府大忙了。”(未完待续)
第164章 说服
这十日之限是吴县令最先提出来的,他以此为期让严知府卖他一个面子,可严知府却真的给了他这个面子,至于信中说了些什么,严知府守口如瓶。
不过,严知府也是个老狐狸,不但让她跟聂天熙领了他的情,还将这期限给了齐家,同时又卖给了庞玉娟,说不定还给了吴中候世子。总得来说,严知府是稳赚不赔,可在其它人的眼中他是给足了别人的面子。
要不是知道是严知府看过吴县令的信后才给了这么个期限,聂书瑶也很感激知府大人的通情达理。
来人越走越近,就在离假山还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聂书瑶透过盆栽已经看到此人就是齐家大公子齐文成。
看他握着纸团的手捏得骨节发白,可见有多生气。看到那个假山时才停了下来,随之哈哈大笑。
假山后面的院子就是齐文斋生前住过的,主人死于非命,里面也只留了个看门的耳背老人,丫鬟小厮们也都调到了别处。
正因为这里的主人死于非命,平时不大有人敢往这边走,此地也就非常的安静。连齐文成这么大声笑也没惊动人跑过来看看。
齐文成笑过之后,自语道:“我管你是谁,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既然你们帮我除掉了眼中钉,我也将那个戏子拉下了水,咱们就两不欠了。若是再逼我做这做那,小心我将这纸条递到官府。”
他是自语的没错,这声音却是不小,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似的。
藏于假山后面的聂书瑶心想,难道凶手今天也来了吗?要不要出去看看?
此时,齐文成又说话了。“二弟,你我相争是不假,可大哥却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只是你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希望你能走好,不管十天以后知府能不能抓到真凶,都会有人为你陪葬的。”
“主人是无辜的!”月影一句话让他们的藏身地暴露。
聂书瑶揉了揉眉心,轻轻拍了拍月影的脑袋。这小子倒是没给她留考虑的余地。一句话让她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什么人?出来!”齐文成后退两步,厉声道。
当初他就是在抄手游廊的柱子后面偷听齐二跟凤无崖的谈话,那日才在知府面前才将凤无崖拉下水的。对于齐二呆过的地方。他本能的有些惧意。
今日又接到一张字条,也是为了向齐二表达心意才气呼呼地过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躲在一边听。
“给我出来!”
聂书瑶慢吞吞地移开盆栽,说道:“齐大公子急什么。我们这就出来了。”
当他们出来以后,聂书瑶拍拍身上的浮土。对齐文成展颜一笑,“呵呵,让齐大公子见笑了。”
齐文成猛地一看是陌生人,可再看她身边的月影时。眉头便皱了起来,凶巴巴地说:“你是长生班的人?”
聂书瑶脸上还是挂着笑,却是使劲地摇头道:“我跟他们不熟。”
“说!你是什么人?混进我们齐家有何目的。”齐文成看她长得小巧。便走上前去,大有一言不合挥拳相向的举动。
“齐大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刚才说的话我全听到了,而且,我也对令弟的死有不同的看法。”聂书瑶开门见山道。
齐文成顿时露出了强烈的敌意,若不是看他们是两人,说不定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问道:“还有吗?”
聂书瑶脸上笑容一敛,郑重地说:“在下是代表知府大人前来问案的。”
“这……你!”齐文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带着错愕。
“齐大公子,抬起头来,请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聂书瑶认真地说:“你今天所说的话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却听到了,这些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说完她便睁大眼睛看向齐文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话要看着人的眼睛说,这样才有诚意。
可聂书瑶知道,一个人是不是说谎,从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就是想看看齐文成回答她的话时,眼神会不会恍惚。
齐文成也不是普通人,深吸一口气,就这么直直地看向聂书瑶,“有什么话请问吧。”
聂书瑶问:“那纸条是怎么回事?这类纸条你曾接到过几张?”
齐文成笑道:“就这一张,你……要不要看。”
他竟然很放心地将纸团扔了过去。
聂书瑶只看到他眼中的笑,却怎么也看不出有没有说谎,可嘴上却道:“撒谎,据我所知,你至少接到三张这类纸条。”
“你怎么知道?”齐文成脸上的笑马上收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聂书瑶冷笑两声道:“再给你个机会,送纸条的是什么人?”
“一个从外面雇来了小丫头,她也是外出采买之时受人所托。”齐文成随口就来。
“又在撒谎。”
“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聂书瑶道:“因为你眼神闪烁。”
齐文成咧嘴一笑,“我眼神闪烁是在想眼前之人是哪位姑娘假扮的,在下对府城的奇人异士也有所了解,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如此有能耐的姑娘。”
“你……。”聂书瑶忙收回在看身上眼神,她都忘记自己女扮男装这事了,而且这又是在古代,如此看着一个男子着实不妥。
“咳!”佯装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聂书瑶又板起脸来说道:“齐大公子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就不要将真凶藏着掖着了。如果齐大公子配合得好的话,在下可以隐瞒齐大公子的知情不报。”
“哦?说说看,我怎么就知情不报了?”齐文成对她有了点兴趣,如此女子可真是少见。
聂书瑶道:“真的要我说出来吗?不怕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到了你父母面前,那你这未来家主我看就不用当了。说不定齐家的掌舵人会是你二叔或是大伯家的人呢!”
“哼!就他们?齐家虽然是个大家族,却只有我们这一脉是嫡系,我们齐家决不会嫡庶不分!”齐文成根本就没将他的那些叔伯们放在眼里。
聂书瑶皱皱眉,说道:“其实这齐家的掌家人,你比齐二适合。一来心狠手辣,脸皮够厚;二来,竟然连自家胞弟的死都被你利用上了,这样的掌家人才是最合格的。”
“你……。”
聂书瑶讽刺一番,又道:“但你还不够狠,所以不会杀我跟月影灭口。我说得可对?”
齐文成冷哼道:“在下倒想听听姑娘的推测,如果有那么几分真的话,配合你们也不难。”
聂书瑶笑道:“好,那我可要说了。”(未完待续)
第165章 素猫来信
“讲!”齐文成斩钉截铁地说。
聂书瑶三番两次地说这说那,说得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出了纰漏,他自认一切都掩饰的很好。
可他的掩饰在聂书瑶眼里到处都是破绽,说道:“我们先说第一点,齐二被人勒死在德胜楼,是我第一时间让他的小厮去的医馆,让德胜楼掌柜去府衙报的案。请问齐大少爷,是谁告诉你齐二公子已经死了的?”
齐文成脸色一僵,说不话来。
聂书瑶又道:“本来我以为是那去医馆的小厮给你报的信,可当大夫被那小厮请来后,却觉得你齐大少爷有问题。请问是谁给送的信?在下自认那去医馆的小厮是齐二被害以后第一个走出德胜楼可以给你送信的人。
还有一点,你一进门就说你家兄弟被害了,可你哭得虽真切,却没有摸脉搏也没有试鼻息,你怎么知道齐二死了呢?但凡亲人有难,家人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一般人都会极力否认;除非有人告诉你齐二已经死了,而告诉你的人就是凶手。可你非但不将凶手告诉知府大人,还诬蔑凤无崖,这难道不是知情不报吗?或者可以说,是你跟凶手合谋害死了齐二!”
齐文成脸色大变,他前后一想还真是这样的,当日自己表现得真的太过了。
聂书瑶再次紧逼道:“这就可以说明,你当日为何一定要诬蔑凤无崖了。如果你不是同谋的话,那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凶手抓住了吧。您说呢?齐大公子。”
“你到底是谁?”齐文成觉得眼前人顿时高大了起来,冷声问。
聂书瑶晃了晃手中的纸团,笑道:“要不要我说一说这纸条呀。”
“洗耳恭听。”
“我猜我手中的纸团是他们第四次给你送信了,第一次也就是齐文斋跟凤无崖起争执后不久给你的;齐文斋刚刚被勒死后你拿到的纸条应该是第三张。而在这之前也就是在齐文斋出门后,你收到了第二张字条,这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吧。”
聂书瑶未待脸色变得苍白的齐文成回答,打开纸条一看,自语道:“果然是最后一次。坦白吧,齐大公子。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纸条上面写着:速逼知府行刑。事成两不相欠!
齐文成脸色变了数变,却还是没有开口承诺什么。
聂书瑶问:“不知道齐大公子跟凶手都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啊,还两不相欠呢。口气可真大。齐大公子难道真欠他们什么?”
齐文成也不笨,慢慢地也听出了聂书瑶话中的意思,笑道:“欠?笑话,我堂堂齐家大公子怎会欠杀害我亲兄弟的人。自然是不欠。我恨不得将他们搓骨扬灰。”
“说得好!对于这种作奸犯科之人就该如此。”聂书瑶笑道,她知道齐文成可以跟自己合作了。
打定将那用字条要挟自己的人出卖后。齐文成是一刻也不愿浪费,那人不彻底打掉实在他的是心头大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别处再谈吧。”
“好啊,其实我家小弟才是知府大人的委托人。齐大公子跟我来吧,你家的待客茶还是很不错的。”聂书瑶说着,拉着月影的手走在前头。
齐文成苦笑一声。悄然跟上。他总算是服了这女子,话语间处处为自己着想。若这样还不配合他们的话,他这齐家家主的地位也就跟他无缘了。
走在路上,聂书瑶专捡人少的地方走,他们一前一后离得也不近,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边走边小声道:“在我看来,齐大公子是齐家家主的最好继承人。虽然我没有跟你那兄弟有过接触,但也知道,像这种痴迷于戏曲的人是很难当此大任的。相信齐大公子将来一定会将齐家的生意做得更大。”
“唉!”齐文成幽幽叹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呀。”
“令弟有功名在身?”
“秀才!”
聂书瑶微微蹙眉,怪不得齐家上下都很宝贝齐文斋呢,原来是个秀才。不过就算是个秀才也是个只会读书呤诗,附庸风雅的酸秀才。
但这个时代还就是这些酸秀才招人爱,看看如萍就知道了,被迷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不过,若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遇害,严知府给他们这些外人十天的时间,也算是冒了风险了。
来到几人的休息室,雨芹已经回来了,男装也又穿了起来。
“小……少爷,你回来了。”她刚想叫小姐,还好眼尖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齐文成,临时换成了少爷。
“好了,雨芹,齐大少爷是自己人了。”聂书瑶笑道。
这话齐文成也认了,便笑着跟聂天熙寒暄开来,待外面小厮再次送来茶水后,便关上门,留下雨芹跟虎头在外面把守。
屋内,聂书瑶开门见山道:“齐大少爷,说说那个给你送纸条的人吧。”
齐文成道:“就先从第一次的字条说起吧,那是在祖母的寿辰之时,我无意中偷听到二弟跟凤无崖的争执,便想着将这事告知一向疼爱二弟的父亲,让二弟受些责罚。却不曾想在转身之时,一个帮工递了一张字条给我,当我再寻那人时却找不到了。”
“没看清那人的面貌吗?”聂书瑶问。
“只知道是个女子,梳着妇人头。”
聂书瑶一听是个女子,心中的对此前的推测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聂天熙道:“然后呢,请说下去。”
齐文成道:“那字条上说她可以让我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到时候配合一下她就可以了。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加上那时又喝多了,晕晕糊糊地就这么过去了。可当几天后收到第二张字条时才想起这事,就试着去了德胜楼,可我到那里的时候德胜楼已经出事了。后来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他没说自己的私心在这里起的作用,但在场之人都很清楚。可这是齐家内部的事,他们不想掺和,只想知道凶手是谁。
沉默许久,聂书瑶又问:“每次给你递纸条的人都是女子吗?”
齐文成点头道:“都是,但都没看到脸面。”
“不对啊,女子是其中一位凶手没错,可女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勒死一个人呀,何况还要取走画上的字条。”聂书瑶深深皱眉,总觉得眼前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但她可以肯定,这凶手对长生班是有着敌意的。
得到了想要的,几人便离开了齐家,在齐文成担忧的神情下,聂书瑶向他做了保证,只要他不将纸条的事说出来,没人会拿他怎样的。她们自然也不会揭他的短。
在得知他们最终还是要回朐县时,齐文成终于放下了心。
回到燕子胡同,大老远的就看到在大门前急得转来转去的二炮。
聂书瑶笑道:“二炮,什么事这么着急呀?是沈状师在府衙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调查的事,聂书瑶没有派给沈心录,他的任务就是跟府衙里的人打好交道,顺便看好凤无崖,不要被齐家暗中给害了。
二炮忙跑过去,笑道:“不是沈状师的事,是素猫给姑娘的信到了。”
他之所以这么积极,那也是怕自己被冷落了,这次大家都有任务就他没有,他有了危机感。
聂书瑶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素猫小姑娘还真给她来信了。
她接过信来就在大门前打开了,这一看却是将她的心中的推理碎片完全整合在一起了。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她呀。这么说,这案子的凶手针对的不仅仅是凤无崖,也许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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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原来是她
素猫在信中说,在他们离开如意客栈后的第三天,埋丁大壮等人的地方就被挖开过。而且很诡异的是只有丁大壮的尸体不见了。
其它三人的原封不动,但还是被胡掌柜看出了异常,这才让素猫写信给聂书瑶,他觉得这里大有问题。
不得不说,开了多年客栈的胡掌柜也是个老江湖了,觉得这事有蹊跷,弄不好会有人来为丁大壮复仇,这才思索再三后将此事告知聂书瑶。
而聂书瑶此时心情却是沉重的,没想到短短的半个多月那人就为他们布下这么一张网。首先针对凤无崖诬蔑也不是无的放矢,怕为了安自己手中那把刀的心吧。
聂天熙看她独自嘀咕了两句,就陷入了沉思,问道:“姐,发生什么事了。素猫小姑娘在信中说了什么?”
“熙儿,这是件大事,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人惦记上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全体开会!”聂书瑶说着便收了信,走进大门。
看到在门房处悠闲假寐的永伯,聂书瑶笑道:“永伯真是会享受啊。”
永伯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型的老头,闻言,睁开老眼笑道:“这人生啊,就是那么一回事,世间万物各司其职,过界了可就不好了。”
聂书瑶知道他在敲打自己多管闲事呢,回道:“永伯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吧?”
“嗯嗯,就是这个说法。”永伯闭上眼睛含糊地回答。
然后,再也不看他们了,就像真睡着了一样。
“哼!”聂书瑶轻哼,快步走向牡丹园。
她就是管了。怎么着?将来还要把事务所开到京城去,专管各种闲事。才不要只做一个嫁人生子的贤惠女子呢,那样生活多无聊。
当聂天熙进门后,永伯却笑脸相迎,问这问那,还叮嘱好好读书之类的。
这让走出好一段路的聂书瑶心里不平衡,嘟囔道:“重男轻女的糟老头子!”
待到傍晚时分。外出的人也都回来了。连这两天一直在府衙里转的沈心录也来了。
牡丹园内所有人都围在了一起,就是五娘跟二炮也不例外。
聂书瑶没有多说,只是将素猫的信拿给他们看。
众人看过后。都蹙眉沉思,难道这案子跟如意客栈中的那几位有关系?
宋云飞首先道:“书瑶,会是扬州来的吗?”
“你们觉得呢?”聂书瑶反问。
沈心录没经历过如意客栈的事,这里就他最没发言权。却也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若是扬州同行的话。为什么只取走了丁大壮的尸体?”
聂天熙道:“一定是丁大壮的人。但是丁大壮的人怎么知道凤无崖的?”
江毅道:“会不会是李大能?”
……
众人各抒己见,几乎什么都想到了。
最后聂书瑶总结道:“我觉得应该排除扬州那边的人,李大能是最大嫌疑人,只有他跟凤无崖的过结最大。但也不能说熙儿跟宋大哥就能安全了,同样,你们的危险也不小。说不定对方诬蔑了凤无崖后。下一步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们。”
聂天熙皱眉道:“李大能不是那么重义气的人啊,让他为丁大壮复仇不大可能。”
“唉!你们忘记关键的人了。丁大壮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聂书瑶道。
“是谁?”众人齐声道。
聂书瑶轻声道:“画眉!”
“画眉是谁?”宋云飞问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画眉。可聂书瑶知道,因为那块绣帕。
聂书瑶道:“画眉是丁大壮的相好。可还记得他死前郑重地将一块绣帕放在怀里?画眉就是那块绣帕的主人。”
“一个女子?不可能让丁大壮俯首听命吧。”聂天熙惊道。
一听这话,聂书瑶火来了,今天受到永伯奚落的怨气正好没地方发呢,便使劲地往聂天熙的脑袋上拍了几下,斥道:“女子怎么了?告诉你,不要小瞧女子哦。虽然力气没你们大,但智力却不比你们少!”
聂天熙硬生生受下,告饶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姐姐快住手!再打下去会变笨的。”
“哼!以后不许小瞧女子。”聂书瑶瞪着众人,认真地说。
众人微笑地应下,“是!聂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后还是看似老实的沈心录解了围,说道:“聂姑娘我们不是看不起女子,只是像聂姑娘这样的奇女子,世间能有几人呢?那画眉只是丁大壮的相好而已。”
聂书瑶又道:“雨芹曾经听到过丁大壮跟赖头的对话,丁大壮在如意客栈之所以那么做为的也是捞一笔,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去为画眉赎身的。这画眉可以说不是普通女子!”
“呵呵!”宋云飞嗤笑道:“不就是个青.楼女子吗?除了会勾.引.男人外,那样的女子还会什么。”
宋云飞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青楼女子,觉得她们忒假,偏偏还有不少附庸风雅的书生去为她们题诗作画,在他看来这才是有辱斯文。
聂书瑶冲他一笑,她最看中宋云飞的也正是这一点,不像某些贵公子那样花天酒地,玩.女.人不当回事。在她看来,只要在色字上面把持得住的人,才是可交之人。
不过,她还是解释道:“我觉得画眉没那么简单,能在青.楼中混到有人心甘情愿为她赎身的人怎会是普通女子呢?能在青.楼中活下来的,哪个没两把刷子。”
江毅点头道:“书瑶说得没错,这样的女子狠起来十个男人也比不上。”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宋云飞问。
聂书瑶道:“我猜画眉的下个目标就是宋大哥或是熙儿。”
“哼!尽管放马过来,本少爷还怕了她不成。”宋云飞冷哼道。
大牛却是一改沉默,郑重地说道:“书瑶妹子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天熙左右的。”
他可是受到吴县令嘱咐,一定要保证他们姐弟的安全。
聂书瑶唇角一弯道:“嗯,有大牛哥在,熙儿的安全就不怕了。另外,小青跟楞子也要贴身保护宋大哥啊。”
“聂姑娘放心吧,就怕他们不来。”在宋青皱眉其间,楞子保证道,就算没有他们的保护他家二少爷也不会有事。
聂书瑶在他们的人身安全上其实很放心,就算是没有大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威胁得了他家熙儿的。
“好!不知如萍那边……?”
宋云飞道:“谢班主说没人来找如萍。”
“没人也好,反正离十日期限还早。从画眉可以进入齐府做帮工来看,她对府城很熟悉,说不定就是府城这边的青.楼出来的。我们双管其下,试着作一场戏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引出来。”聂书瑶提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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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布局(上)
大半夜的商谈,他们定下了详细的计划,想引蛇出洞。
但这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次日,一行人便各奔东西,严格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聂书瑶的任务就是请庞玉娟去德胜楼,同时告诉她这个案子自己赢了。
她跟雨芹步行去的悦来客栈,刚到门口就看到在客栈门外跟人拱手的许广发。
“哎呀,这不是聂姑娘吗?不知聂姑娘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呀。”许广发眼尖,抬头就看到了聂书瑶,顺势冲她拱手道。
聂书瑶笑道:“许先生早,要麻烦许先生的事肯定有,等过几天书瑶一定前来拜访许先生,只不过这次小女子是来找那位住在天字号的庞姑娘的。”
“哦,那位姑娘呀。”许广发点点头,对那位庞姑娘并不陌生。
“那位姑娘?”聂书瑶觉得这话中表达的意思可真不少。
许广发呵呵一笑,说道:“这悦来客栈其实是我们许氏商行的产业,里面住着什么人,老夫是一清二楚。那位姑娘从住进来,我这小店可就从没安生过,进进出出的三教九流每天都有,让店掌柜可是操了不少心呀。”
“哦——”聂书瑶点点头,笑道:“明白,明白。不过今天小女子还得见见那位不得了的庞姑娘,请许先生帮忙通传一下吧。”
“好,姑娘请在茶室稍等。”
两人客气地进入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府城最好的客栈,占地面积不小,是个三层建筑。天字号房,在最顶层,房间是座北朝南。各方面设施都是最好的。
茶室也是悦来客栈首创的,就在一楼的大厅。在聂书瑶看来,有点像后室茶餐厅,是聊天谈生意的好场所。
她很欣赏许氏商行的创新,这在明朝也算是个新鲜事物吧。这里可不是正规的茶楼,里面安静地很,还有小点心可尝。
过了许久。聂书瑶都快喝完一壶茶了。庞玉娟才施施然地下来。
聂书瑶笑咪咪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明知道庞玉娟是故意的,可就是不能让她看出生气来。等把她的银子掏光就解气了!
庞玉娟很有大家闺秀范儿地坐在聂书瑶边上,笑道:“这里的茶不错吧。”
“马马虎虎。”
“哼!嘴硬。”庞玉娟冷笑一声道:“说吧,有什么事。”
聂书瑶道:“此次来找你是有一件大事想跟你说一下。”
“讲!”庞玉娟心情不错,接过春柳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如此。聂书瑶便开门见山道:“这次赌约我赢定了,今天下午凤无崖就会无罪释放。”
“什么?”庞玉娟“蹭”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
“希望今天下午你能去德胜楼,记着带好银两啊,就这样。”聂书瑶说着也起身,不过。转身就往门口走。
“你等等!”庞玉娟快走一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不可能。种种证据表明凶手就是凤无崖,知府大人怎么可能放人呢?你在诈我吗。”
庞玉娟的声音很大。让茶室里的人都为之侧目;可店小二一看是她,也没说话,只是微微蹙眉,可见庞玉娟的影响力了。
聂书瑶掰开她的手指,不悦道:“庞大小姐请慎言!凤无崖怎么会是凶手呢?我们调查案子凡事都要以事实为根据,你这样做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唉?我是以事实为根据呀,我都找了不少证人呢,他们都答应在几天后的堂审中做证,指认是凤无崖勒死的齐二。”庞玉娟反驳道。
“什么证人?”聂书瑶反问。
她来此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庞玉娟张贴悬赏是为了什么,原来她在主观上就认为凤无崖是凶手,找个证人指认他就以为此案大白了,真是草菅人命,不把事实的真相看在眼里啊。
庞玉娟道:“还是婉儿妹妹说得好,你这人就是太狡猾了,差点被你骗了。告诉你,三天后此案必会真相大白。”
聂书瑶翻了翻白眼,笑道:“还三天后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下午凤无崖就会无罪释放。如若不信,你可去德胜楼看看啊,今天下午吴世子可是要大摆宴席为凤无崖压惊呢。言尽如此,告辞!”
抽出胳膊,聂书瑶便大步离去。
庞玉娟跟在后面,不解道:“什么吴世子?吴锋?他不是吴中候的次子吗,怎么成了世子了。”
聂书瑶在前面走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亲自去问呀。”
“哎,哎——。”庞玉娟没她走得快,只好在客栈门口跺脚。
春柳在一边劝道:“小姐,别听她瞎说,聂书瑶惯会说谎作戏。”
庞玉娟还是忧心忡忡,转身回归悦来客栈,道:“春柳,侍候更衣,去德胜楼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春柳道:“那我们不等婉儿小姐了?”
江婉儿被庞玉娟派出打探消息了,不过每天都会从她这里支一百两银子的花费,那些证人也是她找来的。
“不等了,说不定她早就被请到德胜楼了呢。”庞玉娟也不傻,想到江婉儿跟他师兄的关系,便知道自己跟江婉儿做的事,聂书瑶是知道了一清二楚。
“哼!我这两千两可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庞玉娟冷哼着上了楼。
聂书瑶跟雨芹慢悠悠地往德胜楼走,府城大街上的人气依然那么旺,丝毫没因为一个人的不正常死亡而慢上一分。
大街上的叫卖人此起彼伏,抬头看去各色招牌摇晃着呈一片繁华景象。不过,与此不大和谐的是青砖石砌成的墙壁上张贴着几张白色的告示。
聂书瑶蹙眉,她不会是开了随意张贴的先河吧!
官府张贴告示有专门的地方,而她上次的寻画启示是随便贴的,到现在还能看到那,在边上还有一张别人贴的告示呢。
走上前去,是庞玉娟的“寻证人启示”,上面写着德胜楼一案,若有知情者提供线索,或指证犯人她都会给相应的报酬。
“呵呵!”聂书瑶冷笑,“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她不认为这样就能找到真正的证人,那许广发不是说了吗,最近三教九流的人都往他们悦来客栈跑,为的就是那报酬吧。
“唉,庞大小姐到现在还没被人骗光银子真是不容易呀。”她摇摇头,带着雨芹再次往德胜楼走去。
走到官府贴告示处,刚好看到一张新告示,聂书瑶觉得事情成了一半了。
德胜楼这几天的人气终于恢复了几分热闹,长生班也接着唱,只不过《鸳鸯误》这部戏是暂时不敢唱了。
此时刚到午时,戏台上唱的是《西厢记》,台下看的人也不多,但也有了熙熙攘攘之声,前些天的惨案似乎快被人忘记了。
聂书瑶上楼,边走边叹:“人呀,就是这么健忘!”
“姐姐!”聂天熙自二楼快步走下,扶着她走,笑道:“姐,知府大人同意了。”
聂书瑶笑道:“对他有利的事,他自然会同意了,何况凤无崖又不是凶手。”
到了二楼的雅间,很巧的是,这里正是上次他们吃饭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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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布局(下)
此时在雅间的人不少,除了那位不认识的吴锋,其它人都站了起来。
连刚出牢房没两个时辰的凤无崖也收拾妥当站了起来,冲着聂书瑶笑道:“此次多谢姑娘的仗义相救。”
聂书瑶笑道:“仗义就免了,好歹我们也是共同经历过如意客栈事件的人。不过,我跟熙儿刚刚开了家侦探事务所,此案算是本事务所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凤兄可一定得让我开张大吉呀。”
“呵呵!”凤无崖苦笑一声,开张大吉呀,说的不就是银子吗。
聂天熙却小声道:“姐,我们什么时候开事务所了?”
聂书瑶稍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哎哟,姐姐说是那就是。”
聂天熙面对聂天熙一脸地痛苦表情,待转身面对桌上的人时却笑得满脸花,“姐,我来介绍一下。”
他指着坐在那里没有动的人道:“这位就是吴中候世子!”
其实这一桌子人,也就是吴锋聂书瑶不认识,其它的都是熟人。
聂书瑶上前冲他福了福,说道:“久仰世子大名,小女子这个样子不便跟大家议事,请恕小女子无理,先离开一会!”
说着再次一福,这礼节做得十分标准,光从外表来看比大家闺秀都要像大家闺秀。
吴锋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聂书瑶从进来就没正眼看过他,让他有几分好奇。再看到宋云飞直直地盯着自己,若是他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位肯定不给自己好果子吃。
“无妨,聂姑娘请自便。”
聂书瑶这才抬头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吴世子长得是一表人才,那双细长眼眸看似轻佻却无.淫.光,倒也无妨。薄唇、挺鼻,怎么看都像是纨绔诬赖呀。
在聂书瑶转身之时,又瞥了一眼宋云飞,这会看宋云飞就有了不同,或许有了对比吧。很明显宋云飞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面都比吴锋好上不少。应该是眼熟了吧。
聂书瑶对此没有深究。吴锋怎样跟她没半分钱的关系,只要这案子一破,他们就回朐县。说到底吴锋还得感谢她新开的事务所呢。
“嗯,就这么决定了。”聂书瑶带着雨芹向店小二要了间没人的雅间,她要换上男装,才好跟一帮男人谈生意。她决定侦探事务所就从此案开始问世。
关好门,雨芹在外面看着人。没多时,一位翩翩公子哥儿就出现了。
“雨芹,进来吧。”
雨芹推门入内,笑道:“小姐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好看。”
聂书瑶同样笑道:“别贫了。快换衣服。”
她在门外为雨芹把门,今天她的男装是襕衫,跟道袍不同的是。圆领襕衫更让人有书生气。青色的襕衫,袖有收口。这样做事比较利索;头戴方巾,脚蹬皂皮靴,现在的聂书瑶光从外表看没人能看出她是女子。
雨芹也换上了小厮服,只是这小厮长得忒清秀了点,手中提着个不小的布包,这里面装的是她们的女装。
“小姐,好了。”
“叫什么?”
雨芹忙笑着改正,“大少爷,好了。”
聂书瑶拿着把扇子摇了摇道:“既然好了,我们就过去吧,记得我是大少爷,熙儿是二少爷。”
“是,大少爷。”雨芹低眉顺目道,眼中的笑却是满满地溢了出来。
重新来到雅间,重又跟众人拱手,吴锋这回却也起身跟她见礼。
聂书瑶才察觉到这人跟宋云飞差不多高呀,一身石青色锦缎道袍穿在他身上倒也般配,只是腰间大带上系着的那块美玉,说明了此人的富有。
众人落座,吴锋在宋云飞耳边小声的嘀咕两声,便招来宋云飞警告的眼神,吴锋也是乖乖闭嘴。举起酒杯,笑道:“今日酒席是为长生班凤师傅压惊的,还请诸位满饮此杯。”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锋的目光又落到聂书瑶的脸上,问道:“不知聂公子的计划是什么?”
他知道今天是在作戏,要不是看在宋云飞的面子上,他一个堂堂吴中候世子才不会陪这些白丁饮酒呢。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所谓的计划,心中痒得很。
聂书瑶笑道:“没什么计划,只是吃顿饭而已。”
说完看向一边的谢有笙,后者冲她微微点头。
既然发起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人也只能吃喝了。
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庞玉娟来了。
“聂书瑶,你给我出来!”一上二楼,她便大声嚷嚷。
聂书瑶皱皱眉头,这位姐们怎么就不懂什么叫低调呢,她可不想出风头。
庞玉娟穿的花枝招展,头上的饰品无不在诉说着她是有钱人,因此,店小二也不敢拦她,任她来到二楼幕后东家所在的雅间。
一入雅间,庞玉娟便笑了起来,“哼,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吴二呀。”
吴锋在京里也是个名人,只不过这名声跟宋云飞以前的小霸王是一样的臭,呵呵两声,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庞大小姐吗?真是巧了!”
随之便冲着店小二道:“还不给庞大小姐加个座!”
店小二告罪一声便搬来了椅子。
庞玉娟在桌子前看了又看,没发现聂书瑶,但是看到凤无崖了。从插手这个案子后,她也没少去大牢说服凤无崖认罪。
“哼!凤无崖你怎么出来了?”她坐下二话没说先来一句质疑。
凤无崖皱眉道:“请姑娘慎言,在下并不是凶手,连知府大人都这么说了,姑娘何苦一定要逼在下承认杀了人呢?这对姑娘有什么好处?”
“哼!”庞玉娟被反驳地说不出话来,站在她身后的是江婉儿跟春柳。
江毅趁人不注意时给江婉儿使了个眼色,后者轻点下巴。
江婉儿在庞玉娟耳边轻声道:“庞大小姐,我总觉得聂书瑶说今天让你来这里没安好心。这桌上可没一个女人在座呢。”
庞玉娟愣了一下,她这才感觉不妥,堂堂大家千金跟一班市井之民同坐一桌吃酒,这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可全坏了。
“哼!我们走!就知道这人想害我。”她重新站起来,但还是冲着凤无崖信誓旦旦地说:“姓凤的,我认为你就是凶手,虽然你出来了,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至于桌上的其他人,庞玉娟都视而不见,哪怕是吴锋、宋云飞,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聂书瑶身边时,江婉儿拉了她一下,笑道:“没想到聂姑娘穿男装也这么漂亮呀。”
“什么?”庞玉娟马上倒了回来,仔细一看,果然是聂书瑶。
“跟我来!”她蛮横地拉着聂书瑶胳膊出了雅间,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书瑶甩开她的手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来看看凤无崖而已。他已经安全出来了,所以说你输了,他不是凶手。”
庞玉娟气急败坏道:“不要以为在如意客栈里你能辨出真正的土匪来就很了不得了,告诉你,要是当时本姑娘也在的话,还轮不到你出风头。”
“是是!庞大小姐是最厉害的。不过,庞大小姐你们输了哟,两千两拿来。”聂书瑶不跟她计较,伸出手来要银票。
“你……。”
“愿赌服输!”
正在此时,聂书瑶抬头,刚好看到一个侍女打扮地人去雅间送菜,她试着喊道:“如萍?”
那侍女抬头,果然是如萍,只是此时的如萍却没有往日如萍的风彩。
短短两天没见,如萍便瘦了一圈,脸色苍白,那双美丽的眼眸也没了神彩,她笑道:“聂姑娘,如萍感谢你为我凤师兄做的一切,若是凤师兄被冤枉了的话,如萍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这是如萍自己做的一道菜,想拿过去给师兄赔罪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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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报仇
正说着凤无崖也出来了,庞玉娟再次哼哼两声往楼梯方向靠了靠,嘴里小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谁不知道齐二的死跟凤无崖有关呀,说不定就是凤无崖的仇家做的呢!”
声音不大,在场之人却都听得到。
如萍被这话激得全身发抖,看向凤无崖的眼神有了变化,但还是强忍住了,勉强笑道:“凤师兄,你可是回来了,这是如萍亲手做的菜。”
凤无崖笑道:“如萍有心了,菜只管给我就好。吴世子那边外人不好过去的。”
别人不知道今天的压惊宴是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就是给那想让他死的人一个暗示,他无罪释放了。只有这样才能再次逼凶手现身,不过这时间上面不好说,也许就在今天,也许是明天。总之,他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可能被波及。
聂书瑶冷冷地看向庞玉娟,这位说话真是不经大脑啊,不过,她算是说对了一件事,齐二的死是针对凤无崖的人下手的,他才是最最无辜的。
凤无崖伸手就去接盘子,如萍却是往边上一闪,笑道:“这可是如萍的心意,凤师兄怎么也得让我过去好好谢谢吴世子吧?没有他,我们长生班可就减员了呢。”
聂书瑶听到这话眼皮一跳,不对,这不像是单纯的如萍能说出的话。她上前一步道:“如萍,不如这样吧,这盘菜就让我来拿过去吧。你看看你脸色惨白的样子,我怕会惹吴世子不快。这也是为了长生班好呀。”
“这……。”如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手中的盘子还是没能递过去。
这盘子里装的是一条鱼,看上去有点像糖醋鱼,散发出的味道也不错。
聂书瑶却是直接握住了盘边。一拉没拉过来,再次笑道:“如萍,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如萍抿着嘴就是不松手,场面一时限入尴尬中。
正在这时,离楼梯最近的春柳叫道:“哎呀,你这店小二怎么走路的?”
一句话将在雅间外面的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去。
这店小二长得倒是高大,但是低着头看不清脸面。
正在跟如萍争夺盘子的聂书瑶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扭头看了一眼凤无崖。
凤无崖也是一愣。走上前去道:“你是新来的?”
这店小二也走到庞玉娟身边了,闻言止住脚步,低声道:“是。是新来的。”
一听这话,凤无崖便知道这人有问题,却也不动声色地说:“菜给我吧,我带过去。”
这二楼招待的可是吴中候的世子。人家再没实权却也是个贵人,在外吃饭。防范工作还是要做的。德胜楼虽然是他的产业,也不可能就让一个刚招来的小二上菜,这不合理。
离那店小二最近的庞玉娟没有任何察觉,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店小二。说道:“是你啊。”
店小二一愣,往边上退了一步。
庞玉娟却是咯咯笑道:“这下可好了。聂书瑶,告诉你。我的证人来了,这位就是亲眼看到凤无崖勒死齐二的证人。所以啊。这一局你输了!”
眼看着凤无崖伸手去接店小二的盘子,店小二动了,将手中的盘子扣向凤无崖,快速地往后退去。
凤无崖身手也还不错,避过盘子就追了上去,可是江婉儿的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站在了楼梯口,挤得春柳只好走到楼梯上。
而与此同时,跟聂书瑶拉扯着盘子的如萍用力地夺过盘子也冲了上去。
江婉儿堵在楼梯口,前路有聂书瑶跟凤无崖,至于那拿着盘子的如萍则被那店小二直接无视。对他来说这个瘦小的女子根本没有威胁。
可前路后路一断,他不得不挺而走险劫持人质一条路可行了。
“妈的,臭.婊.子竟敢给老子下套!”店小二一把将头上的小二帽子扔在地上看向了还靠在栏杆边上的庞玉娟。
庞玉娟觉得事情不对,迷茫道:“怎……怎么了?”
“李大能!”凤无崖跟聂书瑶齐声道。
“李大能?”庞玉娟重复一声,突然知道眼前人是谁了,指着他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哈哈,拉个大小姐垫背也不错!”李大能一把拽过庞玉娟就想着跳下楼去。
可这里是二楼,古代的楼房虽然没有高层,但这二楼到一楼大厅差不多有十米的样子,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可能摔断腿。
“啊——”庞玉娟尖锐的叫声响起。
在雅间里的人全部听到了,顿觉不妙,纷纷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李大能往怀里掏刀子之时,如萍却是速度不减的冲过来了,将手中的盘子扔向李大能。口中大叫:“我要报仇!”
“不要过来!”李大能掏出匕首刚想指着庞玉娟时,他们靠着的栏杆却突然动了。
“咔咔”之声钻入耳膜。
春柳尖叫,“大小姐!”
“我要报仇!报仇!”
在所有人都觉得不妙时如萍终于扑到了李大能身前,可是那栏杆终于轰然而塌。
“啊——”几声惨叫响起,栏杆掉到了一楼。
“姐姐!”
“书瑶!”
……
此刻,各样的称呼也响起来了。
震天的响声过后,德胜楼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
随之又被一声高吭的女高声打断这寂静,“救命呀,我要死了!”
这是庞玉娟的声音,她本以为自己就此丧生之时,再一睁眼却发觉吊在半空中,十米其实也不矮了。吓得手脚乱动,大叫不止。
“闭嘴!”
一声厉喝,让庞玉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她看到聂书瑶正在拉着她,要是聂书瑶松手的话。自己一准掉地上来。
“聂、聂书瑶你可要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庞玉娟一动不敢动,这会突然觉得平时看不顺眼的聂书瑶无比可爱。
聂书瑶此时一手抓着断了的栏杆底座,一边拉着庞玉娟,正是痛苦的时候,闻言骂道:“你怎么这么重啊,平时少吃点不行啊。”
虽然庞玉娟这点重量对她来说还不了什么。可也很想挤兑一番。谁让这姑娘总是以大小姐自居。
“你……,我哪里重了。”庞玉娟虽气却也知道好歹,她这一条命全系在聂书瑶手上呢。
春柳在楼梯口也受到了波折。好在离她最近的是江婉儿,早一步将她拉住,要不然摔下楼去也至少会断条腿吧。
江婉儿的轻功不错,三下五除二地就带春柳来到了一楼。
可一楼也是一片狼藉。好在吃饭看戏的人跑得快,没有伤到无辜。但破的桌椅也是摊了一片。
春柳看到还吊在半空中的庞玉娟,央求道:“江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江婉儿却是站在一楼嘿嘿地笑着。
庞玉娟也看到她了,忙向她招手。“江婉儿救我,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好啊!”江婉儿听说有银子果断地答应了。
可是聂书瑶也听到了,瞪向江婉儿道:“我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松手?”
听到这话。本来从雅间冲出来的人却是走得慢了,要问这世上谁最了解聂书瑶非聂天熙不可。他知道姐姐不会有事,也就拦了几人让他们慢点走。
庞玉娟觉得自己的手婉松了一松,忙道:“给你两千两还不行吗?这案子不是你赢了吗?”
“哼!这还差不多。”说完,聂书瑶又觉得不对,“本来就是我赢了呢。”
可是江婉儿却已经发动了,轻功一展,将庞玉娟接了下来。
“哎!庞大小姐,你……!”聂书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庞玉娟已经站在地上了。
庞玉娟经过刚才一吓,小心肝扑扑直跳,可看到坑了聂书瑶一把,心中又无比开心。嘿嘿笑道:“两千两,我不会赖的。”
“哼!熙儿救命啊。”看到戏也演完了,聂书瑶这才呼叫救命。
聂天熙先一步跑来,大叫道:“姐姐,我来了。”
拉着聂书瑶的手将她拉了上来,一上来,聂书瑶就佯装喘个不停。
不过,刚才还真是好险。万幸自己反应得快,先一步拉住了庞玉娟,要不然他们这些人可无法承受庞巡抚的怒火。
“书瑶,你没事吧?”宋云飞跟江毅也跑了过来,他们刚才跟聂天熙是一道跑出来的,本想第一时间救下她,却被聂天熙拦住,两人心中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没事!”聂书瑶冲其一笑,扭头看向另一边。
这边是凤无崖拉着如萍还挂在那里,凤无崖不止劝了多少遍了,可如萍还是大吵大闹地想寻死,就差在凤无崖手上咬一口了。
最后被谢有笙强行将她拉了上来,如萍一上来就趴在地上大哭,边哭边道:“齐二公子,我替你报仇了,等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众人没有办法,连吴锋的脸色也异常难看,没想到短短几天内他的德胜楼就连出两条人命,莫非这里的风水真的不吉?
聂书瑶却是听腻了如萍的哭泣,起身连拉带拽地将她拖到一楼。
一楼,在一片狼藉之中看到了李大能的尸体,按理来说,就算从十米之处坠下也不应该马上死亡,可李大能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只因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聂书瑶指着尸体道:“你以为杀了李大能就为齐二报仇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大错特错,真正害齐二的人还没出来。李大能一死,这线索又断了,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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