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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安宁     佳谋txt下载     佳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7章 路边审案

    当雨芹小声讲完时,聂天熙才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

    宋云飞也在边上听到这话了,顿时哈哈笑道:“不愧是书瑶,考虑问题就是全面。”

    聂天熙却是皱了眉头,不满道:“宋大哥,慎言!”

    宋云飞知道他担心什么,小声道:“不如我让楞子带着小柱子去他们村找人吧。”

    聂天熙思索片刻道:“我觉得凤兄也应该出点力。”

    “那是自然!”

    凤无崖的声音就响在他耳边,这让聂天熙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啊。

    “聂兄弟不必多虑,在下这样走路习惯了。”凤无崖拱手道,“这事很明显是这倆无赖讹诈我等过路人,如今碰上了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何况老人家还被他们下毒害死了。”

    “月影,你跟着几位大哥去李家庄叫人。”他看向身边的随从道。

    “是,主人!”

    月影是个十岁左右的童子,看上去跟虎头差不多大,两人一见就极有好感。

    几人又去劝说柱子娘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由柱子领着楞子、虎头还有月影前往李家庄。他们要去召集那些被李氏兄弟害过的人家,在事实已清的情况下,逼着县太爷定案。

    这样不管那县太爷是清还是昏,在如此大的民意下不得不按律宣判,只要判了,群众的眼睛就会一直盯着,这样才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都说法不择众,但人多了也可以将坏事变成好事,这是聂书瑶能想到的良策,行与不行要看李氏兄弟做的恶大不大了。

    这李氏兄弟也真是能人,将大半个丰县穷苦人基本上都害过了,这也是聂书瑶觉得此计可行的一大主因。

    雨芹回来后。跟她说了聂天熙等人的安排,聂书瑶听后连连点头,笑道:“千万不要小看群众的力量。”

    回到车上。聂书瑶道:“五娘,试着将马车往那边靠一靠,一会我们也来看看丰县县太爷断案。”

    “嗳,姑娘放心。这路在五娘眼里宽着呢!”

    五娘的赶车技术比起二炮好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午后就能赶上他们。

    在这个位置聂书瑶能透过车窗将那块盖有白布的空地看得一清二楚,趁着这会功夫。她打量起滞留在此的车辆。

    加上聂天熙的马车跟肇事者凤无崖的车。共有六辆,古代马车也不小,阻在这官道上让后来的马车很难通行。当然。那些骑马路过的除外。

    跟在凤无崖马车后面的是谢有笙,听到这名字,聂书瑶觉得这像个艺名,再看他的衣着打扮无比透露着这方面的气息。

    在后面就是聂书瑶新挤过来的四轮马车了,这四轮车可比两轮的大多了,又方正无比,凭空就显出一股气势。

    在她后面的是位老商人。方才也派人下去看了,但也止于说两句安慰话,也愿意在这边等,看来他们也不急。

    最后面也是刚刚被堵在这里的马车也很不错,仅次于她的四轮马车,上面坐着一位大家小姐。哪怕是在车上此时也戴着帷帽。两名车夫,一老一少都是极精神健壮的人。

    他们一来。老车夫就过来打听,回去禀了主人后,也都安静地等在那里,丝毫没有着急。

    观察完一行人,这让聂书瑶松了一口气,看来熙儿他们的多管闲事算是成功一半了。

    在等县太爷来的时候,聂天熙带头为死者捐款,没多时在场的纷纷效仿,很快凑了近百两银子,这让柱子娘再次流泪给众人磕头,一时间大家都心有凄凄然。

    能用得起马车的人都不会太穷,出手也都挺大方的。连那位谢有笙也捐了十两银子,被人称了一回爷,他也乐呵呵地受下了。

    一个时辰过后,李家庄的人风风火火地赶来,跟李柱子家有关系的人家也哭丧起来,不少热血青年更是挥拳打向李大能兄弟。

    聂天熙挥挥手道:“诸位乡亲,依我看还是先将柱子的姐姐从恶霸手中救出来再说,实不相瞒,柱子一家欠李大能的银钱已经还清,那银子就在李大能的身上。”

    “好,我们这就带人去李大能家将人抢回来。”一边的黑大个说道。

    柱子娘马上给他磕头谢恩,“他二叔呀,真是谢谢你了。”

    又一番拉扯流泪,黑大个在行动之前,聂天熙又道:“将人救出来后,带到这边来。一会咱们的县太爷可就要来了呢,到时有诸位乡亲在,县太爷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记住是救不是抢,千万不要伤人!”

    黑大个抓着头应下,又带着十几个青壮年离开了。

    他们一走被绑着的李大能兄弟却使劲地挣扎,他们也知道要坏事,家里藏着可不止一个农家姑娘呢!

    在场之人只有宋云飞表现出了会功夫,他也就走上前去狠狠地踹了李氏兄弟两脚,又将他们的穴道给封了。

    耳根清静之后,聂天熙三人又就将此事商量起了细节。

    没过多久,又有一辆不错的马车过来。赶车的是位年纪不大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下一个穿书生袍的年轻人,带着书童嘱咐了车夫两句便走过来打听出了什么事。

    聂书瑶心道:“遇上了个书生,若是没有前面的事,说不定李大能讹诈的对象就是他了呢。”

    这书生走到聂天熙三人跟前拱手行礼,问明情况后义愤填膺,口口声声说着王法何在?却始终不敢看白布下面的死者。

    聂书瑶嘴角一弯,这位是真正的书生啊,有热血却历练不足。

    聂天熙很高兴能在这里遇上一道考秀才的同道,两人就各类问题相谈甚欢。

    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丰县的县太爷这才带着一众衙役赶了过来。

    由于赶得太急,下车后那顶乌纱差点戴歪了。

    聂书瑶嘴角一弯,这位县太爷可真年轻呀,目测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白净的脸上未蓄须,给人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感觉。

    “且看这位年轻的县太爷如何判吧。”聂书瑶轻声道,这次她不是主角,在一边看戏的感觉也不错。

    年轻的县太爷整了整头上的乌纱。冲着宋青身边的宋云飞点了点头。

    最后清了清嗓子,道:“我乃丰县县令季长风,发生了什么事?”

    “参见大人!”

    聂天熙一行躬身向他行礼,宋云飞也不例外。虽然季长风那个点头很有深意,但此时这礼不得不做,人家是官他此时可是白丁。

    “拜见大人!”一众老百姓却是向他行了大礼。

    如此大的场面。让季长风感觉热血沸腾。丰县是小县,民风还算淳朴,平时遇到的案子大多是偷鸡摸狗。他都觉得如此穷的县衙还要不要养着忤作。

    可今日才觉得,官小也是官,忤作还得养着。他虽然没有后台,可在老家也是个富户,养几个人还养得起的。

    “都起来吧。”季长风摆摆手,问道:“说说这案子吧。”

    凤无崖是原告,他站出来道:“大人。地上死者是被李氏兄弟喂毒以后推到飞奔的马车前,这才撞了出去。可小民认为,在老人家被马撞飞前就已经毒发身亡了。故此,小民告李大能讹诈并且以毒杀人。”

    这时,柱子娘也重新跪到季长风面前,哭诉道:“大、大人。小、小妇人要告李大能。”

    看她说话哆哆嗦嗦。季长风道:“不必害怕,本县为你们做主!”

    “谢大人。”有了这话。害怕的柱子娘也说话顺畅了。

    她便将李家兄弟如何骗他们借高利贷,又如何抢走自家闺女,还逼着他们来官道上碰瓷儿,讹了银子全归李大能兄弟,出了事都是他们担着;也将聂天熙给她的二十两银子抢去,更是逼着自家老爹吃下毒药,要是不做最后一票就不给解药的事一一说明。

    “可是,那是毒药呀。我爹吃下后就觉得腹中绞痛,话都说不清了,可还是努力跟我们说他可能活不成了,等他死后把我闺女救出来后让我们远走他乡。有李大能兄弟在,我们不敢在李家庄住了。求大人给我们做主呀!”柱子娘跟小柱子又重重地磕头。

    一众被李大能害惨了的百姓再次下跪,“请大人为我们作主呀!”

    季长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惨的案子,说道:“讲,谁有冤情一一道来。”

    他坐着下属为其准备的简易坐椅上,听着众百姓的控告。他越听越心惊,这些冤情若不处理已经到了将要发生民变的程度了。

    季长风后怕,冷冷地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李氏兄弟,说道:“你们认罪吗?”

    宋青踢了一脚解开他们的穴道,李大能马上反驳道:“大人啊,你可千万别听这些刁民胡说呀,我们兄弟可是良民。这李老汉来官道上碰瓷儿也是他的主意,说是这样好赚钱来还我们兄弟。”

    “你……你血口喷人!”柱子娘被这话气得差点岔了气。

    季长风笑道:“那毒药也是他自己吃的吗?”

    李大能脸不红心不跳,胡说道:“是他自己吃的。”

    “左右,给我打!打得他说实话为止。”季长风气极,下了狠心治这两个刁民。

    聂书瑶一愣,看不出来啊,这年轻的官还是有血性的。吴县令轻易不动刑,可这官却上来就打板子,说不定还算是个清官。

    噼啪几板子下去,李大能是咬牙受着,可李二能受不了,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只是他将罪全推给了李大能。

    “大人饶命呀,这些都是我大哥一人干的,与小的无关呀。”

    “停!”季长风满意地点头,看向一边的书记,“都记下来了吗?让他画押!”

    李大能眼看着李二能画押却无能为力,只有嗷嗷地叫,又爆出了许多李二能的丑事。

    “画押!”当书记拿着记下来的实情向李大能走去时,李二能这才知道自己也完了。

    在审判之时,早有忤作验过尸了,只是李家兄弟虽然承认他们欺民却不死也不承认给李老汉吃毒药,这可是人命,是要杀头的。

    正在僵持不下时,雨芹又走到聂天熙跟前,小声地跟他说了几句话。

    聂天熙听懂后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学生有一法可辨李家兄弟有没有给李老汉喂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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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穿越女法医周萋画,偏偏不信这个邪。

第138章 夜宿客栈

    此话一出,在众人耳中宛如天籁。若没有毒死人这一条的话,那李氏兄弟犯的罪也受不了多大的惩罚,说不定交点银钱就能出来了。

    “快快道来。”季长风起身道。

    聂天熙笑道:“大人莫急,此事说来也简单。不知忤作可验出这是什么毒?”

    忤作回道:“据老夫推断,此乃中了砒霜之毒。”

    聂天熙点头道:“确实如此。学生在老人家的衣领处还看到了一些砒霜粉末,可见害人者是多么猖狂呀,竟在光大化日之下逼人吃砒霜。可是,他却忘了最重要一点……。”

    “是什么?”众人出口问,连在一边不能动的李氏兄弟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那就是砒霜之毒还沾在下毒者的手上!”

    聂天熙看向不明所以的众人,大声道:“砒霜之毒无色无味,纯净的话是白色粉末,若不纯则有红色跟红黄色之物沾在上面。死者被服食的就是不纯的砒霜,且数量极多,所以银针试毒才能显出黑色。但让死者服食砒霜时,拿砒霜之人的手上必定沾有砒霜。”

    “那又如何?”忤作抢先问。

    聂天熙来到柱子娘倆前,问道:“李老汉被他们逼服砒霜时有没有反抗?”

    柱子娘道:“有!怎么没有,可他们将我跟柱子踹得爬不起来,两人就那么按着我爹硬是往他嘴里灌啊。”

    “嗯,明白了。”聂天熙吊起了众人的胃口,来回踱步就是不说明原因。

    在场诸人都急,聂书瑶却是微微笑了,她这弟弟演起戏来也是很有天分的呢!

    最后连李氏兄弟也忍不住开口问:“到底是什么?”

    聂天熙这才咧嘴一笑,时机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砒霜之毒既然是无色无味的,就算是沾在手上也是看不出来闻不到的。但是如果不洗手的话。就这么舔一下手指,诸位觉得会出现什么情况?”最后他来了个反问。

    忤作不知道砒霜还是这样子的,正在皱眉苦思。

    宋云飞也想了一会。抬头看到聂天熙在笑,心中突然明白了。

    他刚要说一句吓人的话时,凤无崖抢先道:“当然是跟中了砒霜一样了,口吐白沫,耳鼻出血,死后连骨头都是黑的。”

    聂天熙双手一拍马上点头道:“就是这样的。大人。”

    他冲着季长风拱手道:“请大人下令让李氏兄弟舔干净自己的十根手指。学生认为。此地没有水源,这二人不可能洗手。他们在给李老汉服毒之时,手上也一定有砒霜。若是舔过后。半个时辰未亡,说明他们是清白的;若是死了,也算为李老汉抵命了,怎么做他们都是合算的,不是吗?”

    “确实如此。大人,下令吧!”宋云飞也道。

    季长风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也可以一试。何况这位公子也这么说了,总得给他点面子啊。

    于是大声道:“就照此方实行。众捕快听令!”

    “属下在!”出来两名人高马大的捕快。

    李氏兄弟则是吓得脸色苍白,他们的手被绳子捆着,心中却是害怕不已,难道砒霜真的是这样的吗?早知如此就不让老家伙吃了。

    他们之所以给李老汉吃砒霜,一来是嫌弃他碍眼。装死都装不像。那就让他真死;二来是想做个试验,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落魄道士给他们的。为此还诈了他们半两银子,不过却是给了他们接近一斤的砒霜。

    当捕快来到他们跟前给他们解手上的绳子时,李二能首先受不了,大叫道:“我说,我说,是大哥先逼着老家伙吃的,可我们不知道那是砒霜呀。”

    李大能骂道:“你这混蛋,我是你大哥!不过,大人呀,千万别让我们舔手呀,我们认罪。”

    聂天熙跟宋云飞呵呵笑了起来,凤无涯也面露喜色,他总算是从这破案子中脱身了。

    听完李氏兄弟的口供,季长风道:“让他们画押!”

    忙碌的书记员匆匆写好供词递了上去,画押结束后,天色也不早了,夕阳余晖点点。

    季长风觉得是时候做宣判了,在路边审案呀,想想就让人兴奋,想必此案卷递上去,上司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咳咳!李氏兄弟听判。”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就在这时,从远处又跑了一群人,同样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求大人为我们小民做主呀!”

    季长风皱眉,这又是什么情况。

    来者有男有女近二十人,男子都是人高马大的,女子则是眼睛哭得像桃子。

    柱子娘在人群中找自己的闺女,当看到人群中的那个瘦小身影时,娘倆抱在一起大哭。

    “大人呀,这就是我闺女,她被李大能抢了去,说是今天不还钱,明天就卖到窑子里去啊。求大人为我们做主,欠的债我们已经还清了。”

    紧接着便是众人再次陈说自己的冤情,如此说到太阳下山方才说清。

    李氏兄弟则是彻底瘫软在地,他们近年来一直都这么做也没事,今天没想到栽到几个书生手里了。特别是凤无崖,要是他乖乖地交银子走人能有这些事吗?

    两兄弟的眼神似是将凤无崖戳成窟窿,他们不敢对聂天熙跟宋云飞使这眼色,知道他们是有后台的人,光看那漂亮马车就明白了,还有两个功夫极好的随从,于是将自己的怒火全都发到凤无崖身上。

    可凤无崖虽然看上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书生,却没将这些放在眼里。反而冲着县太爷拱手道:“请大人为小民主持公道,请宣判!”

    季长风则朝他笑笑,这一句话算是为他解了围,说道:“今日本县就在这李家庄官道上宣判,以正我大明国法,还百姓公道。”

    全场寂静无声。太阳也终于下山了。

    “李大能强抢民女兼之放高利贷又毒死李老汉,而且还在官道上碰……碰瓷儿,数罪并罚。判绞刑,待上方批准后秋后实行!”

    “啊!”李大能听到这个宣判瘫倒在地,他的家属则是哭天抢地。

    “肃静!”一捕快大喊道。

    场面又静了下来,季长风再次宣判:“从犯李二能,发配充军二十年!”

    这个判罚不可谓不重,绞形就不用说了。充军等于是判了死刑。不过家人愿意花钱的话或许还能活着回来。

    季长风也是下了狠心,一是看这些百姓着实可怜,如此宣判于法来说也是可行的。若是百姓们再将此事四处一宣扬。自己这官途可就顺了。

    “押解罪犯回县衙!”

    季长风大手一挥自有捕快带李氏兄弟走,好在李氏兄弟没有喊冤。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们也不敢喊冤,怕引起重怒被活活打死,没看到那些刚找回女儿的家长们眼睛都红了吗?

    安抚好李家庄的人,并说明凡有借李氏兄弟高利贷的均可拿着借据去县衙备案。此事他季长风打算详查。

    众人目送李家庄的人抬着李老汉的尸体回去后,县太爷的马车在前面开路,众人的车辆这才开始慢慢前行。

    聂天熙的马车走在前头。随后是凤无崖、谢有笙的车,再往后就是聂书瑶的马车,以此类推。

    聂书瑶在车里还听到最后那名书生大呼过瘾,一定要好好结识聂天熙等人云云。

    她坐在车里嘴角弯弯,从今天的案子中她看到了自家弟弟的成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能就独当一面了。

    当一队马车过了小树林后。天已经蒙蒙黑了。就算是转弯去丰县时间也已来不急。

    季长风下了马车冲着众人,说道:“此案耽误诸位的行程了。不如今晚就夜宿前方十几里地的如意客栈如何?”

    聂天熙倒是无所谓,没多时雨芹过来说,小姐同意先住客栈。

    随后其它车辆也派人来回话,愿意听从县太爷的安排。

    征求了意见后,季长风又道:“就是天色渐黑,这十里几地不好走呀,不知诸位可有法子?”

    他带得人不多,除了两个捕头骑马外,还有三辆车,他就占了一辆,又带上了李氏兄弟,感觉走不快。

    聂天熙道:“不如由我跟姐姐的马车先行吧,我们的马车有灯,可以为诸位引路。”

    “哦?那就有劳了。”季长风看他们的马车就知道这人非富即贵呀,而且还跟那位公子同乘一车,于是对他的态度就相当好。

    雨芹还在这边,听到这话就小跑过去回报聂书瑶。

    聂书瑶觉得这也是对自家马车的宣传,便让五娘取出四盏煤油灯点好挂在车的四角。

    将灯芯调到最大,反而不容易烧到那层厚纸,也更加光亮了,便在其它马车有意的避让下来到车队的最前方。而聂天熙的车在中间,领着后面的马车往如意客栈赶去。

    挂着煤油灯的四轮马车异常惹眼,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些马车的主人就生出了想要这样一辆车的心思,好在众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还有机会打听这车在哪里做的。

    在马车的叮当声中,如此不快的速度下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如意客栈。

    这如意客栈建在一处山脚之下,此地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占有地理位置。

    一溜马车赶过来时,门口迎客的店小二却被这气势吓得跑到了店内请示掌柜的了。

    季长风为了不扰民换上了便装,那些捕快也脱了外面的捕快背甲,将刀也包住了。

    聂书瑶没有下车,只是看着如意客栈发呆,一个如此寒碜的客栈,一群形色各异的人半夜来投宿。不发生点什么事怎么对得起此氛围呢!她得看好自己这一方的人,省点麻烦上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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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戏子

    没多时,此地客栈的掌柜跟着店小二跑了出来。

    这店小二生得很是机灵,个子不高麻利地很,一指聂书瑶等人道:“掌柜的,就是他们。”

    聂书瑶猛地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这些人怎么惹着他们了呢,没见过这么多人吗?

    客栈掌柜四十来岁,长得矮矮壮壮的,外表看去像是个敦厚的人,他看到这么多辆车,还有骑高头大马的,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可他脸上还是笑着的,心中却在担忧,像他们这小店能装得下这么多的大人物吗?在他心中能做坐得起车住得起店的人都是有身家的。

    “呵呵!几位是打尖还是……。”客栈掌柜拱手道。

    一行人明面上的身份就数季长风大了,既然答应了他来此住一宿,这出面的事自然也得是他。

    丰县捕头姓章,据说早些年跟朐县的李捕头是师兄弟,这还是聂书瑶听他跟楞子在头前带路闲谈时听到的。

    章捕头下马后,说道:“住店,你们有多少间客房?”

    客栈掌柜忙问:“请问有多少人?”

    “这个……。”他回答看向季长风的马车,有多少人他还真不知道。

    季长风下车后却是径直走到聂书瑶的马车前,说道:“可否请姑娘下车一见?”

    车内的聂书瑶皱了皱眉,难道他已经知道给熙儿出主意的是她了?接过雨芹匆忙递过来的帷帽,下了车。

    近距离观看季长风发现他长得还挺高的,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躬身行了半礼,说道:“不如让大家直接跟店掌柜谈吧,多谢公子的一路护送。”

    既然他是便服,又这么知礼的样子,聂书瑶也顺着他的意说话。直接称他是有钱人家护送大家来客栈的公子哥儿了。

    季长风点头应下,吩咐手下人去做了。

    这边章捕头马上说起了他们这行人的需要,“一间上房。再来三间普通房即可。”

    接下来陆续从其它马车上来人说了要求,店掌柜暂时记下,领他们进了院子。

    从外面看这如意客栈不大,进来却发现不小,院子足够大,有两个不大的灯笼挂在院中大树上。马棚就在院子的边上。已经停有一辆车两匹马。

    众人下车,车夫自己找位置放好,便跟着店掌柜进了客栈大堂。

    此客栈依山而建。是个二层楼,客房都在二楼,也就十几间的样子。

    待那位用帷帽上的纱从头罩到脚的大小姐要去了两间房后,就只剩下两间普通房了。

    聂书瑶一行可有九人,两间房如何能分得过来。

    宋云飞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之上,说道:“掌柜的,能不能再匀出两间房。价钱好商量。”

    店掌柜十分为难,恳求道:“几位爷请行行好,你们没来之前已有几人入住,他们也住了好几天了,这实在是不方便呀。”

    这时,五娘跟二炮也已锁好了马车赶了过来。说道:“小姐。我跟二炮住车里就好,不用为我们安置房间了。”

    虎头也道:“小姐。我也跟二炮睡马车吧,让宋公子跟少爷挤一晚,反正明天我们就走了。”

    聂书瑶蹙眉,其实那马车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只是……。

    “小姐,就这么办吧。到时我们多给他们一床被子就行,只是苦了你们了。”雨芹也劝道,她是知道这马车内有多舒服,要不是得侍候小姐,她也想跟五娘挤挤呢。

    宋青道:“要不,我们也睡马车吧。”

    宋云飞看了看大堂中还在吃晚饭的一些人,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好人呀,马上否定道:“不行,你们跟我们挤一间吧。”

    说着便收起了那锭元宝,只是大堂中一些人的眼神也跟着收了起来。钱财乱人眼呀!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聂书瑶姐弟跟楞子二人,一时间,几人互看一眼,均有着担忧,希望这一晚能安稳度过。

    一行人跟着店里唯一的小二上了楼,每人都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其它的都放车里,他们的车可是特制,一般人打不开车门。

    店小二话很多,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他领聂书瑶主仆来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时,说道:“姑娘,我们店掌柜姓胡,我叫小山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你们的马车可真漂亮,小山子当小二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过,这样好的马车有人看着就对了,最近听说这附近有贼。”

    聂书瑶知道这小子是变相地提醒她呢,也注意到了刚才那几人的眼光了,转身笑着谢过,并给了雨芹一个眼色。

    雨芹取出两枚精致的银锞子给他打赏,说道:“这是我们小姐给你的辛苦费,我们就住一晚,有什么事要记得过来吱一声啊。”

    如今雨芹做起这些事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拿着银锞子手就哆嗦了。

    小山子欢喜地接过,忙笑道:“请放心吧。不知姑娘是不是要下去吃饭啊?小店简陋,客人都是到下面吃的,还可以点自己喜欢的菜,我们这的厨娘做菜可好吃了。”

    “好,我们一会就下去。”聂书瑶决定下去吃饭,饭桌上可以听到很多新闻呢。

    房间很简陋,她们略加收拾便一道下楼吃饭。

    两人下来时,跟他们一起来的也基本上都到了,除了那位被帷帽遮得严严的姑娘外,但那姑娘的贴身丫鬟却是下来叫饭菜。

    在室内,聂书瑶没有戴帷帽,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聂天熙早就给她留好的座位上。

    小山子很有眼色地走了过来,几人也就点了几个店里的拿手菜,并为五娘他们点了一份,做好后让雨芹给他们送过去。

    如此不分主仆的坐在了一起,大家抬头相视一笑。连宋青也觉得这样挺好,难道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在他们身边坐着的是凤无崖跟谢有笙这两位师兄弟,他们看到聂书瑶时眼神中均现有异色。大家闺秀不都是戴帷帽的吗?就像同行的那位。

    聂书瑶看到他们更加觉得这可能是后世说的艺术家,有着文艺范儿。可在这封建社会却是最低等的戏子,心中不由得为他们感到惋惜。也就冲着他们微笑着轻点头。

    很快,饭菜上来了,众人开吃。

    可就在这时,店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三个不修边幅的人,为首的那人是个虬髯客。长得五大三粗。径直走到店掌柜面前取出一大锭元宝。道:“掌柜的,好吃好喝的赶紧上,爷爷们吃了还得赶路呢!”

    胡掌柜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吃饭的,就怕今晚住店的,实在是没有客房了呀,要住也只有柴房了。

    “好好好!您想吃点什么?小山子,快领几位爷那边坐去。”胡掌柜走出柜台点头哈腰道。

    小山子小跑过去,弯腰道:“客官,这边请!”

    这三人被领到聂书瑶对面。也是凤无崖二人的对面,只是虬髯大汉抬头一看,没在意聂书瑶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却是对凤无崖二人大眨眼睛。

    聂书瑶自他们坐下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她保证没见过虬髯大汉,那么给她不舒服的就是其它二人了。

    聂天熙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在桌子上写了“青苍二当家”五个字。

    聂书瑶微蹙眉。再次打量起坐虬髯大右边的人,这一看果真是那位命大的二当家。

    “嗯。知道了。快点吃吧。”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便目不斜视地吃起了饭。

    宋云飞三人也发现了不对,却也跟聂书瑶一样不动声色。

    “哈哈哈,果然是你们!”虬髯大汉一声长笑,将大堂内所有人的眼神全吸了过去。

    他站起来指着凤无崖二人道:“两位长生班的台柱子怎么跑这儿来了?杜某人听说长生班想北上发展?看来这是真的呀,就不知道是不是在躲我们呢?”

    “长生班?”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位商人老者捋着胡子皱眉思索,自语道:“许某听说这长生班可是发迹于杨州啊,真的北上了?”

    那虬髯大汉冲着商人笑道:“原来还真有爱听戏的,北上?那也要看看能不能逃出我们大哥的手心才行。今天让杜某人碰上了,怎么说也请二位台柱子来上两段。”

    说着便起身往凤无崖走去,却被一边的二当家拉住,“豹哥,虎哥如今不在了,咱们得低调行事。此次北上可是为了大事呀!”

    “去!”杜豹一甩手,道:“什么低调行事,就凭那倆戏子能耐我何?豹爷想听戏了,就得有人喝给我听!”

    此话说得嚣张至极,聂书瑶心中冷笑,他还不知道这里住着一位县太爷吧。

    朐县联合菱县、芦县的剿匪可是受到了上方的大加赞赏,难道这剿匪还没完,连丰县县太爷也要分一碗汤喝吗?

    就在这时,小山子将五娘他们的吃食送来了,用一个大食盒装着。

    雨芹也刚刚吃好,说道:“小姐,我去给五娘他们送吃的。”

    聂书瑶嘱咐道:“一切小心!”

    雨芹便有些吃力地提着食盒出去了。

    被点名要来一段的凤无崖跟谢有笙没有表现的很忐忑,连侍候他们的随从也面不改色。这看在众人眼里就有了不同,他们不是戏子吗?

    “咳咳!师弟啊,这事你擅长,就由你来跟这位豹爷好好说说吧。”谢有笙挑着兰花指不紧不慢道。

    凤无崖起身也不紧不慢地说:“这位豹爷,师父已经把长生班交给我们师兄弟了,现在我们就是长生班的班主,可以自行决定接不接受您的要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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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真乱

    “什么?再给豹爷我说一遍!”杜豹大喝一声,卧拳给了桌子一下。

    “哗啦!”这四方大桌顿时散了架。

    凤无崖跟谢有笙还是那般无动于衷,让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种错觉,什么时候一个低贱的戏子也有这般骨气了?

    看他们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杜豹再次大吼:“呔,小白脸,是不是想让爷爷拧断你们的脖子?”

    他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却被那二当家死死拦住,低声道:“豹哥,别忘了咱们的大事!”

    另一人也说道:“豹哥,暂且忍一时,不就是个长生班吗,待大事成了后咱们再去剐了他们。”

    此人长得既瘦又高,很像当初青苍寨上的土匪赖子,他看了一眼二当家,又道:“我出去看看。”

    二当家点头:“赖头,一切当心。”

    很快这杜豹被劝了下来,只是桌子已坏,又用大嗓门嚷着换位子,这回却坐到了一道来的那位老商人对面。

    胡掌柜对此敢怒而不敢言,只好跟小山子闷不作声的收拾好桌子残骸进了厨房,不用说这桌子定是当成了柴禾。

    聂书瑶却是对这人如此嚣张起了严重的怀疑,大事?什么样的事才能被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侥幸逃过一劫的土匪称之为大事?

    而且杜豹在这里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还有那赖头,难道真的是赖子的兄弟?他们从哪里来,据她所知青苍峰上没这号人。

    那么就大胆推测吧,会不会是跟随张虎的人?难道张虎来青苍寨也并非只为了庞玉娟,还有其它的任务?可是他壮志未酬身先死,偏偏二当家也差点死了,他又去找到了杜豹,或许这位二当家知道些什么。

    虽然这是聂书瑶的猜测。可她对此有几分把握。只是这事太过危险,她不想插手,若是有可能的话把他们的身份透露给季长风吧。让他这小县令也沾上剿匪的光。

    几人吃好饭后,聂书瑶这才又注意到一点事,那就是雨芹还没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而且那个赖头也外出了。

    “我吃好了,出去看看五娘他们。”想到这里,聂书瑶坐不住了。二话没说推门而出。

    此时。已近亥时,今晚天上无月,除了两个灯笼发出的一点光亮外。到处都是乌黑一片,远看看不出山的存在,近看看不清大门在哪里。

    聂书瑶揉揉眼睛,尽量让双目适应黑暗的存在,匆匆地走向自家的马车。

    他们的马车靠近大门,走到这边时才慢慢看到大门的轮廓,五娘三人点了一盏煤油灯。正坐在地上吃着呢。

    “五娘,你们吃得可还好。”她一路走来没看到雨芹,却也没有声张。

    五娘抬头一看是当家小姐,三人忙起身道:“好,这饭菜做得可真好。让小姐跑一趟可真过意不去,雨芹呢?刚才我们就跟她说了。不要让小姐出来。这天看起来是暖了,可夜里还寒着呢。”

    聂书瑶心中“咯噔”一下。雨芹可是没回去呀。

    不过,面上却是笑道:“能不出来看看吗?五娘说的是,这夜里可还是冷得很,将我们特制的被子拿出来盖,可千万别舍不得。吃好后,把食盒就先放在这里吧,明天一早再还给店家。还有啊,我看这荒郊野地里怪吓人的,半夜里没急事可千万别出来,锁好车门,一会天就亮了。”

    “小姐……。”五娘几人都觉得她这话中有话,却也想不到什么。

    跟着聂书瑶久了,众人也都学会了察言观色。

    聂书瑶笑道:“听我的,就这样。今晚就辛苦你们了,等到了府城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说着她便转身离去。

    可就在她转身之时,赖头从她身后走过,擦身而过时还用那对三角眼狠狠地打量了她一下。

    聂书瑶低头,心中再次有了不好的预感,雨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赖头看到她这副胆小的样子,又是刚从里面出来的,也就放下了心,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聂书瑶肯定雨芹还活着,她一定还在这院子中。雨芹跟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发现了这位赖头的某些秘密才不得已藏了起来。

    会藏在哪里呢?

    她看了一下从自家马车到店内也不过是二十几米的距离,要藏身也只有沿途的马车底了。

    聂书瑶慢慢地靠着自家马车停靠的这一边走去,这会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抬眼看去并不是只有他们的车夫是睡在马车上的,其它人的车夫也是如此。

    不过,想想也算正常,对于车夫来说,马车可是他们的吃饭工具,得看好了。何况马无夜草不肥,半夜还得给马喂草料呢。好在,这家店虽然简陋,可这方面做得不错,草料只要给点银子就能随便喂。

    走到一半时,发觉自己的衣裙被人拽住了,聂书瑶一楞,小声道:“雨芹,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看着点脚下,快起来。”

    这话刚说完,雨芹就从一辆车底下钻了出来,同样小声道:“小姐,这地上有石头,雨芹不小心踩到了,摔得好疼呀!”

    “没事吧,赶紧回去擦点药。”

    “嗯。”

    两人说话间快速走到店内,一入其内雨芹做了深呼吸,刚才那一幕可把她给吓死了,幸亏自己平时跟小姐学得好。

    他们一进来就被聂天熙跟宋云飞围在了一起,聂书瑶冲着他们摇头,几人什么也没问,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喝茶。

    这时大堂内的杜豹还在骂骂咧咧的,左一个戏子右一个婊子的骂,让凤无崖师兄弟脸面上很无光,他们虽然只是个戏子却也不是一个土匪能骂的。

    “哼!”谢有笙一拍桌子,起身道:“师弟,师兄累了,就先回房了。”

    “师兄走好!”凤无崖面色如常道,拿手中的茶却当洒来喝。

    在谢有笙上楼之时,迎面碰上了下楼吃饭的季长风,丰县县衙的一众捕头虽只有十来名,却也早已分批吃过了。季长风是最后下来吃饭的人。

    不过在他身后除了章捕头跟两名衙役外,还有刚刚成为犯人的李氏兄弟。

    李二能看上去比较颓废,可李大能却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判的是绞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虽然他有几个钱,可没后台呀,平日里的酒肉朋友这时想必比谁跑得都快。

    他看到杜豹时眼睛一亮,凭着长年跟地痞无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三位不是好鸟。反正他已判绞刑,若是能逃走的话岂不赚了一条命。

    “哈哈!”想到这里他大笑两声,冲着上楼的谢有笙道:“原来你们是戏子呀,我李大能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是进府城赶考的学子。我呸!早知如此才不会对你们出手呢!”

    这话又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聂书瑶眉头紧皱,这两位怎么出来了?难道季长风想玩人权让他们出来吃顿好的。

    可他忘了亡命之徒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在这个时候还讲什么人权,若是自己的话定是将他们关在屋里严加看管,只要饿不死就行。

    虽然傍晚时分,季长风的宣判很大快人心,可也有着不妥之处,那就是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是已被判了死刑的人!

    而且雨芹一进来就使劲拉着自己的衣襟,这是有要事要跟自己讲呀。李氏兄弟的出现真是添乱!

    谢有笙别看长得十分俊美,可脾气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处处跟自家师弟斗嘴了。

    他一听这话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大能,笑道:“戏子也是你能说的?”

    快走两步直接来到李大能的身后,抬脚就踢,口中斥道:“滚!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李大能几人本就在楼上,虽然快到楼下了,可还是有几个阶梯的,被这一踢他顿时就滚落在地。连章捕头也差点被他波及,好在季长风走得快,要不然这位县令也可能会被带倒在地,那就闹大笑话了。

    踢完这脚,谢有笙连看都没看一行人,带着小随从直接回房。

    不得不说,这位戏子可真是大架子呀!再次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李大能如球一样滚落在地,哇哇大叫,直嚷着自己的胳膊断了。可没想到他刚好滚到了凤无崖的身边。

    凤无崖冷笑两声:“是吗?依我看没断,要不,我再补上两脚让它真的断了?如此一来,你也有理由将牢底坐穿了。”

    他起身直接踩到了李大能的胳膊上,只听“喀嚓”一声,李大能立即发出如杀猪般的惨叫。

    凤无崖自知不是杜豹的对手,既然李大能撞到枪口了,他也乐得出这口气。

    踩完后,凤无崖冲着在场看呆了的一行人拱手,笑道:“请诸位见谅,在下跟这人有宿仇。他的胳膊也没真断,只是脱了臼而已。明日在下定会为他接上,若是李大能不再胡言乱语的话。告辞!”

    他这一笑当真是百媚千娇,可在场之人都觉得背上凉凉的。

    “哼!装模作样。”杜豹冷哼道,不过也没再开骂了,或许被他们二人露的这一手震住了吧。

    趁着众人乱哄哄之时,聂书瑶几人也快速回房。

    在上楼的时候,她扭头观看众人的反应,瞥到了季长风时,这家伙竟然冲着他露了个不大不小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141章 中毒

    这笑让聂书瑶心中发毛,她跟这人从未有过交集有什么好笑的?季长风看上去像个君子,可千万别是金玉其外呀。

    回到简陋的房间她的心神还在这上面,至于楼下大堂内的情景,不用想也一定是很精彩。屋里只有她跟雨芹,聂书瑶跟宋云飞还下面听消息呢!

    “小姐……。”一边的雨芹欲言又止。

    “啊,雨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聂书瑶被季长风的笑弄得差点忘了大事,起身拉着雨芹冰冷的手坐在床边。

    雨芹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哇”地一声扑到聂书瑶肩头便大哭起来。

    待她将心中恐惧以这种形式发泄完后,终又回到了那个坚强的雨芹,一抹眼泪说道:“小姐,我把食盒给了五娘后,就马上往回走了,可是外面实在是太黑,那灯笼的光也太暗了,腿不小心撞到了车把上。就蹲下揉起来,现在想想幸亏是蹲下了,要不然小姐就看不到雨芹了。”

    聂书瑶正色道:“雨芹,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雨芹使劲地点头,将刚才的事一一道来,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当雨芹蹲下揉着被撞得疼痛难忍的小腿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但谈话的内容却让她连疼痛都暂时忘记了。

    天黑她看不清谈话人,但也知道其中一人就是那个刚来此店不久的赖头,另一人是个车夫。

    赖头冷声问:“老四啊,听说你金盆洗手了?不做土匪也就算了,怎么做起了低贱的车夫?”

    车夫同样冷声道:“做土匪就不低贱了?还不时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呢。老三啊,你不懂,想要银子可不是光靠抢就能来的,要用脑子。”

    赖头哼哼两声道:“呵呵。到时候还不是靠抢!说吧,留下联络记号想让我兄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要是没你说的那些银子,可别怪豹哥的脾气不好。”

    “放心吧。这条肥鱼我钓了几个月了,是时候上钩了,到时我老四才能真的金盆洗手呀。都打算好了,等银子到手了就去京城隐姓埋名重新过日子。”

    赖头再次轻笑:“别想得那么美,一日为贼终生是贼。”

    车夫也笑道:“事在人为,总之到手后银子少不了你跟二哥的。至于那个二当家吗。就不好说了。”

    赖头也对他说的这笔银子有了兴趣,问道:“你家临时主人真的这么有钱?”

    车夫道:“何止有钱!若不是她急需银子赎身,我倒是想跟着临时主人四处转转。说不定捞的银子更多。”

    “她?窑姐儿?老四啊,三哥劝你一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可是至理呀,小心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赖头语众心长道。

    车夫道:“放心吧,她跟别人不一样。不过。今晚住在这里的人可不一般,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顺手再赚点,就看哥哥们敢不敢了。”

    “为了银子,我们土匪有什么不敢的,何况此次大事也少不了银子。这一票咱哥几个干了!”赖头说道。

    可此时。雨芹吓得不行。蹲的时间一长脚就麻了,一个不小心再次跌坐在地。又碰到车把发出了响声。

    “谁?”赖头低呵,那车夫也从车里拿出了刀。

    在黑暗中呆得时间长了,雨芹的眼里看到了刀的亮光,急中生智钻到了车底下,又学了一声猫叫,这才躲过一劫。

    听完雨芹的叙述,聂书瑶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我担心虎头他们。”雨芹心有余悸道。

    聂书瑶说道:“你下去把熙儿叫上来,我来安排。”

    看着脸色还是苍白一片的雨芹,又道:“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那土匪只有三人而已,别忘了,还有丰县的季大人呢,那些捕快也不是吃素的。”

    雨芹这才觉得心安,“是,小姐,雨芹这就去。”

    聂书瑶没有说,还有一个土匪身份不明,如此就加重了危险。

    雨芹走后,她闭目思索一行人的车夫,不管怎么说,那车夫定是其中一员,只要锁定了他,一切都说好。

    凤无崖师兄弟的车夫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若他们是戏班的专用车夫的话可以排除,但这需要查。

    那位商人跟赶考书生的车夫聂书瑶没有印象,总之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相貌,更需要仔细地查。

    还有最后一位貌似官家小姐的车夫,是位老者,可怎么看这老人家都是有点来头的,还有他身边的押车少年,想来应该不是一般人。也得查!

    就在她在屋内来回踱步时,聂天熙进来了。

    “姐,发生了什么事?”

    聂书瑶拉着他坐下,雨芹在门口关好门,坐着小板凳听外面的声音。

    “熙儿,你先听我讲,一会你跟宋大哥说一下,让他派宋青接替五娘在车里住一晚……。”她便将雨芹听到的说了一遍。

    聂天熙脸色大变,“真有此事?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先告诉季大人,可是我觉得他有点……。”

    “什么?”

    “不靠谱。”

    聂书瑶叹道:“怎么回事?说说吧,可千万别添乱啊。”

    聂天熙道:“我觉得要是咱们县太爷的话,定能看出这群人的不同来,可季长风却处处彰显他的仁义,还想让胡掌柜请大夫给一个判了绞刑的犯人看胳膊呢!”

    “后来呢?”

    “胡掌柜当然不同意。这是哪里?这是荒山野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要去也得明天去,季大人这才罢休。只是……。”聂天熙欲言又止,看了看姐姐不知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

    聂书瑶是谁,一看她这神情便知道季长风又做了不该做的事,说道:“说吧。今晚非同小可,务必要做好防范呀。”

    聂天熙小声道:“他问姐姐有没有订亲。”

    “什么!”聂书瑶“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再次嘟囔:“这人有病吧。问这个也要分得清时候,你怎么回答的。”

    聂天熙声音再小一分,道:“我说,姐姐还小,这事总归是长辈做主的。还问他家中的一些事,他说他尚未娶亲。家里只有一个通房什么什么的。”

    “咚!”聂书瑶握拳冲着桌子就是一下。恨恨地说:“恶心!通房什么的最最恶心了。熙儿我警告你,以后遇到这事直接给我回了!”

    聂天熙抬头不好意思地说:“熙儿知道了,我这不是看姐姐已经过了及笄的年龄了吗。所以就多问了几句。不过,姐姐放心,季长风虽然是个县令,可是我没看上他。”

    这回答让聂书瑶苦笑不得,又嘱咐几句,让他下去跟宋云飞协商了。

    趁这会功夫,聂书瑶又把雨芹叫过来说:“雨芹。相信我的安排,虎头他们不会有事的。何况虎头跟二炮是男子,总归是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有担当。你去叫小山子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雨芹对聂书瑶很信服,她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便麻利地下楼了。

    小山子被雨芹以被褥有问题为由硬是拉了上来。可等着他的是聂书瑶的笑脸跟几块碎银子。

    他为此很不安。结巴道:“姑……姑娘不知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

    聂书瑶笑着将自己写好的信放在他手中,说道:“母亲十分喜欢长生班的戏。这次无意中碰到了戏班的两位角儿,我这做女儿的自然是要跟他们打声招呼了,不知小山子可愿意帮这个忙?把这信送给凤无崖可好?”

    小山子一听是这话,忙点头应下。

    聂书瑶又问:“天色已晚,虽然已是春天却还有些寒意,不知还有没有空房间啊,好让我那车夫也有间房。”

    小山子眉头深皱,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就不要为难小山子了,刚才新来的三位客人还为一间房差点打了起来。最后硬是逼着那位经商的大爷还有赶考的书生给他们让出了两间房,他们的车夫也去睡马车了。”

    “哦?还是哪位的车夫睡马车?”

    “就是你们跟他们的车夫,可能是看老实人好欺负吧。不过,姑娘是好人,这信小山子一定送到。”

    聂书瑶又道:“若是对方写回信的话还请小山子带给我哦。”

    “是!”

    小山子走后,雨芹担忧道:“小姐,这样给陌生男子写信是不是不妥啊。”

    聂书瑶笑道:“权宜之计,雨芹可不要多想。”

    没多时,小山子果然带来了回信,上面只有一行字。

    “车夫是戏班中的老人!”

    聂书瑶嘴角一弯,排除两名车夫,剩下的三个车夫就好说了。

    宋云飞非常赞同聂书瑶的安排,让宋青替下了五娘,他跟聂天熙还有楞子一晚上硬是没好好合过眼,一闭眼就会想起季长风说的那些话,他恨不得揍那个姓季的两拳。

    聂书瑶同样没睡好,她没有通知其它人,良心上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可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若是让更多人知道的话,恐怕那四个匪徒会狗急跳墙。

    天色渐亮她才进入浅睡中。

    “救命呀,抓贼!”

    一声高亢的男高音叫醒了整个如意客栈,聂书瑶三人麻利地从床上爬下来,互看一眼,还是出事了。

    匆匆理了理衣衫出门,只见那书生跟书童在大堂内急得团团转。

    季长风也出来了,被他扯着衣袖哭诉:“大人,这可是考秀才的银子啊,没了这银子小生在府城寸步难行呀!”

    聂书瑶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出人命怎么都好说。

    可是就在她转身之时,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跑出房门,大叫道:“救命呀,来人,救救我家老爷。”

    他左手有几个血泡,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堪。

    聂书瑶忙道:“季大人,请封锁如意客栈,不要放走一个人。”

    她带着雨芹进了那位许姓商人的房中,房间内商人蜷缩在地,嘴中吐着白沫,这是中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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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樊魔》,书号:3393662

    简介:世间多传长生法,尽是飘渺无望物。而我,依旧贪念。千转轮回,只为,痴痴遥望那人怀中的你。

    多少年后,白发披红袍,物我两忘时,九天之上哪处还涌梅香?……

第142章 谁是内应

    “雨芹,去向胡掌柜要蕹菜来,捣烂取汁,马上!”聂书瑶急道。

    “小姐蕹菜是什么?”雨芹问道。她也急,可蕹菜到底是什么?

    聂书瑶一愣,或许各个地方叫法不同,补充道:“就是藤藤菜,可懂?”

    “懂!”雨芹急急地奔下楼。

    聂书瑶又冲着五娘道:“去拿我的药箱来。”

    “是,小姐!”五娘也下楼奔向自家马车。

    聂书瑶再看将要神智不清的商人,柔声道:“大叔,你要坚持住呀,相信我,我能救你!”

    商人眼中露出求生的渴望,虽然嘴中还在冒白沫,但看上去不再那么可怕了。

    聂书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也不知道蕹菜能不能解毒,她只求那砒霜不纯到极点。

    在屋内,看到倒地的脸盆,还有碎了的茶杯。心想,这毒就是下在这里面的,或许这砒霜真的不纯到极点,要不然也不会连洗脸盆里也下毒。

    没多时,五娘先一步将药箱带了过来。

    聂书瑶吩咐道:“让熙儿进来,告诉宋大哥让他在门外看着不需任何人入内。你去帮雨芹弄藤藤菜汁。”

    五娘风风火火地又走了。

    蕹菜也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空心菜,其汁可解砒石毒,这在很多中医书上都有记载,可真是这样吗?聂书瑶也不是很确定。

    聂天熙进来后,聂书瑶正拿着银针准备刺穴催吐。

    “熙儿,戴好皮手套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先让他吐出一些砒霜来。”

    “是,姐姐!”

    商人也知道他的命就系在这姑娘手中,强忍住要死的感觉极力地配合他们。

    聂书瑶精力高度集中,快如闪电地封住他的几处穴道。防止毒素外散,又扎了几针,此人便呕吐起来。

    正在这时。雨芹也捧着一大碗蕹菜汁过来了,聂书瑶道:“看来天不绝你,喝了吧。要一滴不剩。”

    好在此人中砒霜之毒不多,还有意识知道吞咽,在聂天熙的帮助下全部喝了下去。

    没多时,他又吐了。聂书瑶觉得这是好事。

    “雨芹。还有藤藤菜吗?再去弄一碗,顺便用这汁液把那管家的手也洗一下,让他也喝一些。你先去弄点蛋清来。也要一碗。另外,吩咐下去用半碗白芷加两碗绿豆熬煮两刻钟给他们喝,今天一天让他们只喝这个。去吧!”

    “是,小姐。厨娘去年在后山种了一片,现在刚出芽不久!我们这就去采。”

    聂书瑶觉得白芷加绿豆是最简单的解毒方法了,就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砒霜有没有解药。按理来说,凡是毒药都必有克制之物。只是她不在江湖,对于江湖人的手段不甚了解。

    聂氏教她的也只是一些常见的内宅争斗时用的毒药罢了。突然想到江毅,或许他有某种解药也说不定。

    取下银针将商人扶到床榻上躺好,看其脸色知道这砒霜要不了他的命了。

    简单将为她收拾了一下,姐弟倆这才出门。

    那位老管家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左手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看到他们出来了。忙问道:“我家老爷……。”

    聂书瑶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还好吧。”

    他这是被砒霜腐蚀了手,虽然也没有生命危险可对身体的伤害还是巨大的。

    老管家道:“已经洗过了。也喝过蛋清跟那个菜汁,没那么疼了。”

    他另一只手上端着一碗蛋清等着入内。

    聂书瑶道:“一会你也要喝白芷绿豆汤,必须得喝。等到了府城再找个好的大夫看看,应该没有大碍。”

    “谢谢姑娘。”老管家看他没反对,直接进屋伺候自家主子。

    “蛋清一定要灌给你主子喝,若是有腹泻的话不要怕,那是好的症状。”聂书瑶补充道。

    老管家再次道谢。

    两人出门便看到了围在门外的一群人,有担忧的宋云飞,有面露不解的官家小姐的丫鬟还有凤无崖,亦有一脸惊奇的季长风。

    “我们下去谈吧。季大人可让人封了此客栈?”她边走边道。

    一群人跟在她身后,宛若将她捧成了女王。

    来到大堂,那书生还在跟章捕头诉说;门口有两位捕快穿着红布背甲,腰跨大刀,看上很是威风。而最大的嫌疑人杜豹三人却是悠哉悠哉地坐在大堂内喝着茶。

    看到他们聂书瑶忍不住皱眉,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宋青回来了,上来就跟她汇报情况。

    “聂姑娘,昨晚没察觉到异常,只是这里的野猫太多,让人睡不安稳。”

    一席话让胡掌柜也皱了眉,嘟囔道:“没有吧,老胡我在这里开店近十年了,偶尔有一两只野猫是正常的。可客官说太多的话那就不对了,本店也养了一只家猫,为得是让它捉老鼠,要是野猫多的话,小店也不怕那些老鼠了。”

    宋青耳朵尖,抬头道:“你在怀疑我说谎吗?”

    胡掌柜道:“不,不是,只是……。”

    “好了,争论到此为止。”宋云飞冷声道,转而看向聂书瑶问:“书……聂姑娘,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聂书瑶冲他一笑,谢他给自己台阶,说道:“是啊,一大早的又是遇贼又是治病的,这说明我们中间有贼人呀。你说呢?季大人。”

    她将这个球踢向了季长风,这事本来就是衙门中人应该负责的。

    季长风道:“姑娘说得是,所以本县才让衙役们封了客栈。放心,一个人也跑不了。”

    聂书瑶姐弟齐蹙眉,好像封客栈是不是他的注意吧。

    虽是如此,但聂书瑶在众人面前还是给足了季长风面子,笑着点头:“大人英明。不如就请大人断案吧。”

    她心中还是有点小郁闷的,也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县令怎样断此案。

    其实这案子对她来讲很简单,就是眼前三人所为,当然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车夫。书生跟商人都糟了殃。说明那隐在暗处的就是他二人车夫中的一人。所需的不过是说服人的证据罢了。

    季长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整了整头上乌纱,清声道:“章捕头。将店内所有人都叫到这边来,本县要一个个的问。”

    “是,大人。”

    章捕头离开,那书生马上冲着季长风躬身道:“大人,学生乃是丰县吴家镇里正的长子,姓吴名远……。”

    这位吴远啰里八嗦地将他的来历说了一遍。最后才道:“请大人为学生做主呀。这可是家父多年的积蓄啊。”

    季长风道:“本县明白,你且退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聂书瑶翻了翻白眼心道:“你能不能还人家一个公道还不一定呢。只要那三人未走,这人的银子还跑不了。”

    没多时,所有人都聚到店内大堂,只是人都是坐着的,胡掌柜又给他们好茶伺候着。

    季长风扫了一眼众人,说道:“说说半个时辰前你们都在做什么吧。”

    凤无崖先道:“还在睡觉中,有随从可以做证。”

    谢有笙也道:“我跟师弟一样。也在睡觉。”

    他们二人的车夫也是如此回答,他们同一个房间,倒也可以相互做证。

    季长风看向此地唯一还戴着帷帽的小姐,问:“你们呢?”

    帷帽小姐的丫鬟是个厉害的,闻言马上回道:“婢子正在侍候小姐起身呢,大人可不要乱怀疑。”

    季长风也知道从此女的装扮上看。不是普通人也就没有过分。便看向她的车夫。

    这车夫是个清瞿老者,却感觉倍有精神。回道:“我跟儿子也刚刚起身。”

    另一人也是这样的说辞。

    随之,季长风又问了店内其它人,过了一半时辰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最后才将目光放在杜豹三人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

    杜豹三人早就知道他是县令了,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哈哈笑道:“让掌柜虽给了我三人两间房,可我们兄弟呆在一起惯了,也就只要了一间房。三人可以相互做证,我们都在睡觉,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哪!”

    季长风这才觉得破案原来没那么简单,一路问下来毫无头绪。

    聂书瑶暗自叹息,扭头跟聂天熙小声说话。

    “熙儿,你觉得商人大叔的病跟吴公子的失窃有没有联系啊?”

    聂天熙抓抓头,同样小声道:“姐姐,我觉有联系。为什么吴公子一失窃,那商人大叔就突然病倒了呢?”

    聂书瑶道:“或许商人大叔也被人偷了银子,一急老毛病就又犯了吧,只是他现在还在死亡线上挣扎,无法出来做证了。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商人大叔认出了偷银子的贼,或者他已经怀疑某人了。”

    他们说话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环境中却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了。

    宋云飞说道:“我们这些人里会不会有内应?”

    聂书瑶点头,“我们姐弟觉得一定有内应。啊,不知季大人是否将人全都叫来了?车夫跟李氏兄弟呢?”

    季长风看向章捕头。

    章捕头回道:“车夫在外面,应该不会牵扯进来吧。出事以后,县衙里的兄弟已经将李氏兄弟五花大绑了,就在屋子里呢。”

    聂书瑶猛地起身,道:“我若说车夫就是内应你们信不信?赶快去把所有的车夫叫过来。章捕头,县衙捕快没人在看着李氏兄弟吗?还是去看看他们的好。”

    季长风看她这个样子就觉得事情可能有变,急忙吩咐章捕头去办。

    聂书瑶心道:“刚才不是说全部的人吗?车夫竟然没算在里面,这是不是猪一样的队友?”

    没多时,有两个捕快脸色惶恐地回来禀报。

    “大人,不好了!大人,出人命了!”

    随之,章捕头也从楼下来,大叫道:“不好了,大人,李大能跑了!”(未完待续)

第143章 假象

    季长风觉得自己真的不好了,一个劲地说:“这,这……。”

    于是他求救般地看向聂书瑶,想听听她的看法。

    聂书瑶道:“还请季大人跟众衙役大哥再辛苦一下,派人看着点李二能吧。虽不能说他们兄弟跟今天发生的事有关,但也是重要的人证呢,相信有大人在,我们这些小民的安全不用担心。另外,还请大人带我们去看看那出人命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提供点什么线索,集思广益不是吗?”

    季长风听她这么说,心中很舒服,此女不愧是他看中的,无时不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他点头一笑,说道:“姑娘说得也是本县所想的,章捕头安排吧。”

    不过,这笑落在宋云飞眼中却有了不同,他发誓,待这案子解决后得好好跟这位季县令沟通沟通。

    聂天熙也拉拉宋云飞的衣袖道:“宋大哥,等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宋云飞在他耳边小声道,拍拍聂天熙的肩示意他放宽心。

    聂书瑶听到季长风这话心中再次将他鄙视了一番,在人前给你面子,你也不能就这么收的心安理得呀。可转念一想,这是万恶的旧社会,等级高的人自然是做什么都心安理得。

    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外面,来到那辆出事的马车前,吴远的脸色变得铁青,继而惨白。

    幸亏有书童扶着,要不然真会仰面倒下,不住地自语道:“这这,这是出师不利吗?这是在告诫我此次院试名落孙山吗?”

    聂书瑶蹙眉,这位认真了。

    死者是吴远的车夫,尸体在车厢内。是一刀毙命。致命伤在脖颈,通俗点来说就是被人抹了脖子。

    车厢内尽是血迹,看过的人都脸色难看。有不少人作恐惧欲呕状,这车是没法再用了。

    吴远两股战战,不敢近前,推着书童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咱家的车夫。”

    书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怕得要死,可是主人要他去他不得不去。走上近前。看了一眼就知这是他们的车夫。

    聂书瑶问道:“是吗?”

    “是,是!”话毕马上回到吴远身边,吓得脸色惨白。

    聂书瑶觉得这二人可能近几天都会吃不好睡不香了。不由地摇头,看向季长风道:“季大人觉得……,季大人!”

    季长风也是脸色苍白,包括那几位带他们来的衙役,目光闪烁不敢看尸体,只有章捕头还好些。

    聂天熙跟宋云飞对季长风的意见越来越大,这人竟然怕死人。如此怎能断案?

    “大人,这事蹊跷!大人,先请忤作前来验尸可好?”聂书瑶出声提醒道。

    “啊,好好!”季长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答道。

    他虽然在害怕,可忤作就在身边。吩咐章捕头将尸体抬下来。

    聂书瑶阻止道:“且慢。不如先请大人跟诸位回客栈大堂,待我们跟忤作大叔验好尸体后禀报大人。如何?”

    季长风求之不得,便装作为了大家着想,带着一行人回了客栈。

    杜豹三人也混在其中,他们带着不善的眼光看了一下聂书瑶。

    正在跟忤作商量如何查看的聂书瑶没发现,可聂天熙跟宋云飞看到了,待他们走远后。两人躲到一边暗自协商。

    聂天熙道:“宋大哥,那三人不用说也都是土匪,死者说不定就是他们找的替罪羊,不管县衙的人怎么处置他们,他们都不能……。”

    宋云飞重重地点头,“放心吧,我可不是江毅那不靠谱的。”

    他说的是青苍寨之行,江毅答应除掉二当家的事却没有实现,若是二当家当日就丧命的话,说不定也不会有今日之案了。

    聂书瑶跟忤作相谈甚欢,忤作也同意让她暂时充当自己的助手。

    这车厢还算宽敞,尸体斜靠在车厢之上,死不瞑目,也可以说是被人使劲地掐住脖子未果后又捂住了嘴,最后才一刀致命。

    尸体脖颈上的伤口自左下到右上由深至浅,干净利落,综合以上推断是个用刀的好手,且善用右手。从伤口看,这刀也是把厚刀。

    聂书瑶在车内没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也没有银钱藏匿,只是在车内发现了一些不大一样的血迹,且在这滩血迹里面还发现了几根黑色的毛发。可聂书瑶觉得这不是人的头发,很短,因为这个时候无论男女都是留发的。

    还从死者身上找到了几钱碎银子,可见他未参与客栈内的事,是无辜的。死者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也很破旧,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

    聂书瑶心中很不是滋味,亡命之徒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又一个家庭破裂了。一时间感觉侦探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重要的,若为官者都像季长风这样的话,那冤案还不知道何时能得昭雪。

    于是,成立侦探事务所的念头被她提上日程,她希望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给穷人一些希望。

    跟忤作商量了个中细节后,几人给尸体盖上了胡掌柜准备的粗布帘,同时又跟聂天熙说了一些她的推断便回到了客栈大堂。

    等在这里的人早已是翘首以待,看他们进来了,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有没有找到凶手啊?我家车夫不可能是偷银子的人。”吴远第一个出声。

    紧接着是那位疑似官家小姐的丫鬟,“不知姑娘为什么不怕死人啊?”

    “是啊是啊。”

    ……

    聂书瑶嘴角一抽,这跟案子好像没关系。为了给自己解围看向忤作道:“请忤作大叔说说吧。”

    忤作点头,冲着季长风躬身一礼,说道:“禀大人,死者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此人应该是个用刀高手,用的是宽面大刀,且是惯用右手之人。死者曾跟凶手有过搏斗。口鼻处有被用力捂过的淤青。

    可以推断凶手有不错的身手,两臂孔武有力。在车厢内并未发现任何砒霜粉末,也没发现大量的银钱。只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两钱银子。”

    忤作将银子放在季长风跟前,便退到一边。

    季长风道:“如此说来,这车夫并非盗窃吴公子的贼了。”

    聂书瑶微微点头,季长风看到了,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杜豹的大嗓门便吼了起来。

    “我说县官老爷。你眼睛没问题吧?多么明白的事儿呀。用得着搞得那么多弯弯道道吗?”

    他站起来,身板高大,又生得凶神恶煞的样子。真能吓哭小孩子。

    季长风深深皱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竟被一介草民藐视了。不由得想找惊堂木,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大堂,便大声道:“大胆小民,竟敢质疑本县的推断!你说这话有何证据?”

    杜豹撇撇嘴不再说话,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起身嘿嘿笑道:“大人勿怪,实在是我们兄弟急着赶路。不把此事搞清楚我等也走不了不是吗?”

    季长风点头,“说得没错。此地出现了命案还发生了盗窃,说是巧合本县第一个不信!此地也属丰县,本县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那些个丰县之民都觉得无比信服。可聂书瑶等人却知道这季长风心中是真的没办法了,眼神频频她求救。

    聂书瑶低头装作没看见。她知道凶手是哪些人。可还有一个车夫没揪出来呢,结论还是先不要下得好。

    赖头起身道:“要证据还不简单吗?大人可是带了个李大能来的。人呢?难道不是他跟车夫里应外合偷了主家的银子又下毒害了人吗?为的也就是银子。可那位商人老头人老成精,或许是看到了李大能吧,要不然怎会下毒害他呢?”

    “若是如此,那死去的车夫跟李大能一起逃跑不是更好?何必要杀了他呢?”聂天熙开口道,他不想听季长风似是而非的回答了。

    季长风马上点头道:“说得对,为何呢?”

    二当家回道:“这个简单,分脏不均恼羞成怒。”

    季长风听了这话已经在考虑可能性了。

    聂书瑶给了聂天熙一个眼色,他便冲着季长风拱手道:“大人,学生有几点不明白,请允许学生问这三位……侠士几个问题。”

    “准!”季长风求之不得,大手一挥允了。

    “谢大人。”

    聂天熙看着二当家三人问道:“在下不懂的地方有这么几点,其一,李大能是用刀高手吗?其二,李大能既然像这位侠士所说的那样下毒害了商人大叔,为何还要用刀杀了车夫,用毒不是更好吗?其三,两人若是同伙,又为分赃不均起了杀心,那么为何车夫身上还有两钱银子?”

    三个问题让三人答不上来,聂天熙乘胜追击,又道:“方才忤作还有一点未做说明,那就是车夫是在睡梦中被人先掐住了脖子,要以此杀了他,可凶手低估了车夫的力气,差点被他挣脱,这才用刀将他抹了脖子。弄得车上到处是血迹,但正因为如此,凶手身上也应该是有血迹的。”

    他转身又冲着季长风道:“请大人检查在场之人的随身物品,看看哪个的包裹中有血衣或是砒霜。”

    季长风马上让手下去查。

    聂天熙接着道:“说到砒霜,在下倒是想起了一事。在李家村时李大能兄弟被一道人忽悠着买了大量的砒霜,说是李大能给商人大叔下得毒也说得过去,可若不是的话,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那卖砒霜的道人就在我们中间呢?”

    他这话纯属推测,就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未完待续)

第144章 一触即发

    聂天熙说完话,便闭嘴不语。

    聂书瑶则在一边冷眼观看在场诸人的表情,重点放在车夫身上,凤无崖的车夫她见过,此时一脸地木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的样子。

    谢有笙的车夫也是如此,这二人基本上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官家小姐跟商人的车夫了。

    在她看来,商人的车夫嫌疑最大,可是这车夫长得的老实巴交的样子实在跟穷凶极恶的土匪挂不上边。

    这人生得不高也不壮,最多三十岁,胡子有几天没打理了,一层黑胡茬,关键是举止动作,让人觉得这就是个老实的庄稼汉。

    他揣着双手,不时看向这人那人,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时用袖子擦擦鼻子,真的让人难以生疑。

    可聂书瑶觉得太过真了反而假,此人可以列为嫌疑人之列。然后就是官家小姐的随从车夫了,她是位有涵养的大家小姐,所有人都出去看命案时,就他们没出门。

    而且这几人已经整理好包裹,就等着出发了。车夫是位精神不错的老者,押车的据他讲是他的儿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一身藏青短褐倍感利落,眼神也有有意无意地扫视众人,露出一丝轻视。

    这人不是装的就真有点来历,眼高于顶的姿态真让人不舒服。他还背着一个长条包袱,聂书瑶认为里面是把兵器,若是大刀的话怀疑就更加大了。

    在她打量下无意中碰到了凤无崖好奇的眼神,两人相互微微点头,这让聂书瑶觉得此事应该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虽是戏子却也是有骨气的。

    锁定了目标后,聂书瑶冲着聂天熙点头。

    此时,季长风正在考虑聂天熙的方法可不可行,他也看出来了。那位一直蒙在帷帽内的姑娘身份可能真不一般,要不要为此得罪人呢。或许只这一次的无耐之举就有可能妨碍自己的仕途呀!

    他无比后悔没有带自家师爷来参谋一二,看向聂书瑶姐弟。心道:“他们毕竟是没见过大事面的小民,纵有些才华又有何用?不懂得见好就收呀。”

    聂天熙跟姐姐对视一眼,知道季长风有了犹豫,再次说道:“不如诸位自已解开包裹让大家相互看一看吧。我们的季大人是位仁慈的县太爷,若是强行打开大家的行李的话会过意不去的,大家还是不要为难季大人了。”

    这话再次为季长风着想。季长风这才露出了笑容。

    那原本就住在此客栈的几位马上打开随身包袱。这几人是来收账的商人,里面除了两件换洗衣物跟散碎银子外,就只有一个账簿了。

    打开包袱的人站在另一边。算是撇清嫌疑。

    凤无崖四人也打开了自家的行囊,同样是没有砒霜或是刀具,也没吴远的银子,只有几张银票。

    据吴远说,他身上有三十两现银,二百两银票,全没了。

    那位二当家看到后。笑道:“大家看到了吗,这可是银票!”

    吴远跑过去看了一眼,摇头道:“这位仁兄请不要乱讲,在下的银票上面有特别记号,只要是在下的银票,一眼就能看出。”

    “是什么记号?”杜豹问。

    “是……。”

    聂天熙一看他要说出记号。忙打断道:“停!吴兄请不要说出来。待找到银票时再讲也不迟。省得那贼提前做了准备。”

    “难道贼就在……。”吴远虽然读书读得有点傻,却也不笨。马上想到了这话的意思。

    季长风接着道:“贼就在我们中间。”

    “不愧是大人,一想便知。”聂天熙再次赞道。

    “哈哈,接着说下去。”季长风一开心就将这事全权委托了聂天熙。

    这种情况聂书瑶求之不得,适当时候她也可以出来说话。

    剩下的就只有官家小姐一行跟杜豹三人,还有那商人的车夫没主动打开包袱了。

    聂天熙来到官家小姐跟前,拱手道:“请诸位行个方便。”

    “哼!”那位押车的年轻人直接鼻孔里出气,理都没理他。

    聂天熙看向官家小姐,道:“若不想成为嫌疑犯的话还请配合。”

    官家小姐的丫鬟却道:“凭什么呀?你们又不是公差,何况你们几个也还没检查呢。”

    “这……。”

    聂书瑶起身,边走边道:“我们确实不是公差,但我能保证我们一行人都不是凶手。若是姑娘执意要看的话,等所有人都检查完了我们给你看。”

    说着便来到她的跟前,笑道:“若是姑娘家的物品不方便的话,就给小女子一人看吧。”

    她说的很真诚,奈何小丫鬟还不领情,嘟嘴道:“说的好听,你能断定我们没事吗?你有那个能耐吗?”

    “有!”聂书瑶很认真地说。

    她的自信让帷帽女子动容,说道:“雪儿不得无礼。”

    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声,其声清脆如珍珠敲击玉盘,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姑娘请跟我来吧。”

    她起身走向大堂僻静的一角,先将自已的包裹打开,在桌子前站立的是小丫鬟跟雨芹、五娘,三人挡住了众人视线,聂书瑶看去,不过是些女子的随身物品而已,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多谢小姐!”聂书瑶躬身道谢,如此做也只不过给大家做做样子罢了。

    但是,那个年轻人的包裹一定得查,她很好奇,里面是怎样的兵器。

    聂书瑶来到那眼高于顶的年轻人跟前,道:“这位仁兄,该你了。”

    年轻人冷笑两声道:“你说你能断定我们无事,你一个女子何德何能?”

    聂书瑶同样冷笑道:“无德无能,唯有事实耳!。”

    “哼!”年轻人辩不过,将背上的包裹扔到桌上,语气不善道:“看吧!”

    包裹碰到桌子发出沉闷的“咚”声,说明里面确有铁器。

    聂书瑶也不客气,亲自动手解开包裹。其内除了几件衣物外还有一把刀。

    可这刀极为特别,在场的人也许只有聂书瑶认得这是怎样的刀。前世她曾在某个博物馆中见识过实物。

    此刀比单刀要长,较一般的长剑略短。厚背薄刃,有如剃刀,刀身具有弧度,刀柄颇长,可双手使用,不仅利于步战。还适用于马战。这就是大明朝的特产——锦衣卫的绣春刀。

    她拿起此刀。入手较沉,拔出半截,其刀刃带有亮光。却没有嗅到血腥之味。

    “锵!”刀重新入鞘,聂书瑶赞道:“好刀!请收好。”

    杜豹马上起哄道:“凶器已经找到,大人,还等什么,拿下他们呀。”

    聂书瑶转身道:“他们不是凶手,跟此案没有半点关系。倒是三位,你们的包裹呢?还有这位车夫。你的呢?”

    “你这小娘子好没道理,没看到爷爷们空手来的吗?”杜豹再次大吼。

    聂书瑶没理会他们转身看向那位车夫,问道:“这位不知怎么称呼?”

    车夫唯唯诺诺道:“丁,丁大壮。”

    “丁大壮,你没有包裹吗?”

    “没,没有。”

    聂书瑶又问:“你可知你家主人现在很不好。连管家都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一个人回去向主家报信呢?”

    丁大壮悲切地说:“主人怎么了?刚才姑娘不是给主人解了砒霜毒吗?怎么会不行了呢。”

    一听这话聂书瑶便肯定此人就是隐藏在内的第四人了,这人看似悲伤却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不过。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拿下呢?

    聂书瑶不语,只是轻轻摇头。转身低头用铅笔快速地在手心纸片上写了一行字,来到先前那位年轻人跟前,说道:“我认出那是什么刀来了,请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聂书瑶不容分说就将纸条递给了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离丁大壮最近。

    姐弟倆再次互看一眼,她又看向宋云飞,发现宋青跟楞子也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杜豹三人身边。

    聂天熙这才道:“不如我们就请出李二能吧,看看他怎么说,顺便认认那位道人。”

    得到了季长风的点头后,李二能被带了下来。

    他走路一瘸一瘸的,看来李大能跑了后,他没少受衙役们的毒打。

    李二能跪倒在季长风跟前,一句话也不说。

    聂天熙问:“李二能,你家大哥会功夫吗?你知道他逃了吧。”

    李二能摇头:“小的不知呀,小的刚才睡过去了,醒来就不见大哥了。”

    楞子跟宋青也出面做证,李大能只是有点蛮力,根本不懂功夫。

    “你们的砒霜是从哪来的?看看我们这些人中有没有卖给你砒霜的道人。”聂天熙再次问道。

    看过之后,李二能还是摇头。

    聂天熙又上前一步道:“李二能,我们大人知道你是受你大哥连累了,若是你能带罪立功的话,你的罪可以免了。”

    季长风听到这话直皱眉,可也没有揭穿这谎言,他现在对涉案人员除了用刑外是没有办法了。

    李二能的眼神这才有了点神彩,看向杜豹三人,起身道:“就是他!中间那个,他就是给我们砒霜的道人。”

    说着便快速地躲在了季长风身后,不断地说:“大人啊,我是冤枉的啊,可我大哥逃了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他指的人是青苍寨的二当家。

    正在这时,客栈胡掌柜带着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布袋,边走边愤怒地说:“是哪个天杀的,连我家的猫儿都不放过,这人当真不是人!”

    他将这布袋放在地上,小姑娘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只全身沾满了血的黑猫。(未完待续)

    ps:感谢“幽明宇”打赏的两枚平安符,谢谢亲的支持!

第145章 猫的控诉

    “猫?!”聂书瑶脑海中的片断终于能连在一起了。

    她抬头看向杜豹三人,发现那赖头的表情很不自然,心中便已明白,杀吴远车夫的就是他。

    解开布袋的小姑娘不断地抹着泪,嘴中呢喃:“黑妞,你不是出去捉老鼠了吗?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猫的四条腿被人折断了,身上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是活活地流干血液而死。

    聂书瑶闭上双目,她也是爱动物的人,弱者何其无辜啊。能如此虐待动物也会如此对待人类,此地的土匪真的不能留。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怕这几人在立案后第一时间逃了。又或是被季长风的“仁厚”间接放跑了,就像李大能一样。

    她睁眼看了一下宋云飞,后者点头,给宋青跟楞子使了个眼色;再看向那个握有绣春刀的年轻人,发觉他也冲自己点了一下头。

    聂书瑶心中便有数了,轻声道:“胡掌柜,这是你养的猫?”

    胡掌柜道:“是我家小女养的,小女自幼身体不好,小时候吃了一只野猫叼来的药草后竟然好了,从那开始我们就叫她素猫了,这猫长得跟那只野猫极像,是我们客栈的一份子啊。”

    说着也抹了一把泪,爱动物的人都能体会他的心痛。

    胡掌柜猛地跪在季长风跟前,大声道:“请大人严惩害我家猫的凶手!”

    “这……。”季长风不知说什么好,他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当得够软弱的了,连一只猫的死也被要求伸冤。

    他脸面一沉道:“够了!还嫌这里不乱吗?”

    “呜呜……。”小姑娘素猫哇哇大哭。

    “咳!“聂书瑶清了清嗓子,说道:“素猫,你先不要哭,姐姐为你家猫伸冤。”

    “姐姐!”素猫两眼通红地看着聂书瑶,使劲地点了点头。

    季长风不满了。也咳嗽一声道:“姑娘,你……。”

    聂书瑶冲其躬身一礼道:“大人,正因为这只猫才让小女子想通了许多没想通的事。也知道了是谁杀了车夫,嫁祸于李大能。诚然,李大能是有罪且逃了,可他没有杀车夫却是真的。”

    “哦,是何人?姑娘快讲!”季长风马上说道,给章捕头使了个眼色。几名捕快把藏在他身后发抖的李二能拉开。贴身保护起他来。

    聂书瑶嘴角一撇,这季长风也知道犯人有可能狗急跳墙啊。

    她马上转身,手指赖头道:“杀人者就是你。赖头!”

    不待赖头有所反应,再指向二当家,“下毒者却是你,二当家!当然做这事也自然少不了你杜豹!”

    聂书瑶快速地说完,便拉着聂书瑶后退到季长风身后。

    “胡说!”杜豹首先跳起,可是有人比他还快。

    宋青跟楞子马上行动,将手中匕首抵在了赖头跟二当家的后心;对上杜豹的是宋云飞。别看他年轻,此时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把罕见的软剑,真气注入削铁如泥。此剑正对杜豹的咽喉。

    再看另一边,绣春刀正架在丁大壮的脖子上,那年轻人嘴角含笑,露出满有兴趣的表情。

    绣春刀可是好刀。让丁大壮的额头直冒冷汗。结巴道:“这位小、小哥这是做什么?小老儿可是老、老实人!”

    年轻人说话了,讥笑道:“老实人?老实人会里应外合下毒害自家主子?老实人会出这么多的馊点子杀猫、杀人!”

    “没没。没这回事,大人呀,求放过小老儿吧。”丁大壮眼泪鼻涕一起流。

    看他的样子,在场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的人都有些同情,包括季长风。

    “姑娘,这是……。”季长风语气有些强硬,觉得自己县太爷的威信受到了影响,可抬头一看宋云飞的剑正抵在杜豹的咽喉,后面的话他硬是没说出来。

    聂书瑶看到所有人被控制了后,便站出来道:“诸位,不相干之人不妨先回房等,这四人可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到时真打起来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什么?土匪!”

    店里的人开始惊慌,大多数人都选择回避。

    那位戴帷帽的官家小姐冲着年轻人道:“晋离,一切当心!”

    晋离点头道:“请小姐放心,晋离手中的刀不是吃素的。”

    官家小姐带着丫头雪儿跟老车夫也走了,聪明人不立危墙之下。

    连吴远也迈步离开,却被聂书瑶叫住,“吴公子,请稍候。你失窃的银子应该就在他们身上。”

    吴远便浑身战战地靠向季长风。

    季长风也早已不坐了,站在几名衙役中间,心中也紧张,若真是土匪的话,该怎么办?他不认为县衙的捕快们有那么好的功夫。

    “胡掌柜,你的猫也是他们害死的。不过,我看你们还是先躲在一边的好。”聂书瑶又道。

    “好!我们相信姑娘。”胡掌柜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事若不是这位姑娘在主持,一切就都乱了。便收起地上的猫带着素猫跟小山子躲在柜台后。

    至此,大堂就空了,不过,一些人却是将头伸出房门外,竖起耳朵听案件的进展。而胆大的凤无崖跟谢有笙却是站在楼梯上注视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季长风问道:“姑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杜豹马上大声叫道:“大人啊,冤枉,冤枉呀!我们可是大人治下的良民,可不能被这个小娘皮骗了,到时大人的名声可就没了。”

    “闭嘴!”聂天熙跟宋云飞齐声道。

    宋云飞的剑尖稍一用力,便划破了杜豹的皮肤,一丝血液留了出来。

    杜豹果断地闭嘴,连那二当家跟赖头也不敢说一声,感觉到身刀剑上的杀气,纷纷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聂书瑶冷笑道:“不服是吧,本姑娘可以让你们心服口服!想要证据是吧。一会就有让你哑口无言的证据。还有你,丁大壮,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名。但你老实的伪装害了你。”

    然后,冲着晋离行了一礼,笑道:“晋小哥是吧,多谢晋小哥的仗义出手,晋小哥真是帮大忙了。”

    晋离也冲她点头笑了笑,这一会儿。他觉得这聪明的姑娘没那么讨厌了。

    这得从那张纸条说起。递纸条时她说认出了他的刀,他吓了一跳,这刀的外表可是伪装过的。但打开纸条一看,却是让自己配合他们的行动,到时控制住他身边的丁大壮。

    本以为,这是她的恶作剧,却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在晋离的眼中聂书瑶已经跟他家小姐差不多聪明了,也就讨厌不起来了。

    聂书瑶又道:“章捕头。请帮个忙。”

    她走到章捕头身边,小声地说了一些事项,章捕头便带着几个衙役出了门。

    做完这一切,她便将推断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首先要说的就是那只黑猫,今天一早,小青曾经说过。昨晚野猫太多。吵得他心烦不止,这事胡掌柜也可以做证。那猫就是这只黑猫。因为那时正是赖头你杀人之时。”

    说到这时,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赖头,也顺道瞥了一眼宋青,发现宋青嘴角抽抽得厉害,估计是那声“小青”叫的。

    而赖头却是梗着脖子一副大意凛然的样子。

    聂书瑶又道:“你也知道我们的马车里有位高手,所以你想让别的声音来掩盖你杀人的动静,所以就抓了刚好外出散步的猫,将它的四肢打断,并给了一刀,让它痛苦不已。你将这猫丢进了车厢里,车夫因此醒了;而这时你也动了,先是掐他未果,又动了刀子。这就是为何车厢会有一滩奇怪的血迹跟一些黑毛了。”

    她将取自车厢里的黑毛放到桌子上,看着白布上的黑毛,沉声道:“这就是猫的控诉!”

    季长风点头道:“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聂书瑶又道:“你们杀那车夫为的是找个替罪的,因为我们这些人当中也就只有吴公子一行看上去软弱可欺,而他的车夫也睡在外面,才选他下手。好在对于吴公子,你们只取了银子未取其性命。”

    “证据呢?官府办案可是需要证据的。”二当家终于忍不住了,大吼道。

    聂书瑶笑道:“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卖给李家兄弟砒霜的就是你,你可知因为你这砒霜已经让一人丧命了,现在还想害商人大叔跟他的老管家。二当家你当真是做了多年的土匪呀!”

    二当家嘿嘿一笑,“姑娘口口声声说我是二当家,你从哪里看出我是青苍寨的二当家了?”

    “青苍寨的二当家?就从这里看出来的,本姑娘可没说你是哪里的二当家。若你不是二当家如何冠以青苍寨三字?”聂书瑶反问道。

    “你——”二当家当真无语了,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替死鬼逃出青苍寨,自己却说漏了嘴。

    “大人!”聂书瑶转身道:“恭喜抓获青苍寨余孽!大人可知前些日子三县共同剿匪的事?朝廷可是大加犒赏了三县的县尊呢!”

    季长风因此开怀大笑,“好!来人,把这三个土匪给我捆了。”

    “是!”

    自有衙役将杜豹三人捆得紧紧的,宋云飞三人也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聂书瑶又来到丁大壮身边,说道:“丁大壮,你就不用装了。昨晚你跟赖头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说什么做完这一票就去窑.子赎你的相好,然后去京里谋份差事。没想到啊,商人大叔如此信任你,你却是躲在他身边的狼,差点将他也杀了。”

    丁大壮惶恐地张嘴,大叫道:“你这妖女不要诬赖好人,我什么时候毒杀我家主人了,砒霜可不便宜啊,哪里是我等小民能买得起的。”

    聂书瑶笑道:“就是你自己说的呀。”(未完待续)

    ps:安宁也是爱猫的人,也养了一只可爱的猫,写这章黑猫的时候真的不忍心呀,可是剧情需要。希望大家都能对自家猫好一些,因为猫在你的生命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可在猫的生命中,你就是它的全部!^_^

第146章 贼途末路

    “你!我……我说什么了?”丁大壮一脸的不解。

    不止是他不明白,连在场之人也都不懂。

    聂书瑶解释道:“诸位可记得小女子当众说过商人大叔中的是什么毒吗?”

    众人思索,好像没有。

    “虽然商人大叔出事大家都知道,或许也猜测他是中了毒。但他中了什么毒本姑娘从没说过,而这位丁大壮却是第一次回答我的问话时就说了,他家主人中的是砒霜之毒,刚才也说砒霜可是很贵的。请问丁大壮你是怎么知道商人大叔中的是砒霜?”聂书瑶冷声问道。

    聂书瑶又道:“在丁大壮之前赖头也说了商人大叔中毒,这是今天第一次有人真正说出商人大叔中毒一事,可见他们都知道商人大叔中毒了。医治大叔的是我,我都没说,他们又怎能知道呢?除非这事就是他们做的。”

    丁大壮哑然,他真没想到这事,可还是辩解道:“这客栈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家主人中了毒呀,这还用得着你跟大家说吗?”

    聂书瑶笑道:“可为什么偏偏是砒霜呢?为什么不说是鹤顶红、断肠草、夹竹桃、见血封喉什么的。”

    她说得这些毒药完全颠覆了在场诸人的认知,大多数人也就知道鹤顶红、断肠草,可夹竹桃是什么?也是毒药吗?

    特别是晋离,他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知道这么多毒药。

    聂书瑶再笑,其实鹤顶红也就是砒霜,这只不过是砒霜的隐讳名字罢了,说道:“为什么?因为你们身上现存的毒药只有砒霜。而且,你是车夫,可是睡在马车上的。要不要先问问客栈诸人你进来后有没有问过他们你家主人的事?”

    她看向在场之人,所有人都摇头。

    吴远咬牙切齿道:“没有。若不是这位小哥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我们都不知道他是那位商人大叔的车夫呢。真是看不出来啊,如此老实的人竟是最坏之人!”

    他家的车夫遇害让他很不舒服。他想到诸多后遗症,是最最恨眼前四人了。

    季长风再次下令道:“给我绑了!”

    衙役再次上前将丁大壮绑了起来,而聂书瑶却也走了上去,在他脸上左看右看,伸手一揭,一张人皮面具被她揭了下来。

    此时再看丁大壮。哪里还有一点年纪不小的车夫样。分明是个不足三十的壮汉。

    如此一行四人全都捆了,但是让聂书瑶觉得不舒服的是这四人的眼神,那神情就像能吃了她一样。

    人虽然捆了。可嘴没有堵上,丁大壮冷笑道:“证据呢?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赖头也道:“我承认那猫是我杀的,可人不是。凶器呢?没有凶器我看你们怎么判我杀人!”

    二当家更是厉害,说道:“说我是卖砒霜的道人?真是可笑,你们可以来搜,我身上有一点砒霜我就当面吃了。”

    最后杜豹也来了个狠的,吼道:“这些要不是李大能做的。我拧下自己脑袋当球踢!”

    聂书瑶再次冷笑:“你们的愿望注定会实现。可知道章捕头去哪里了?去找你们的证据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话音刚落,客栈的大门便被打开,是章捕头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看样挺沉的。

    来到季长风面前,躬身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这伙人的证据找到了。”

    从他进来后,杜豹四人就齐齐地盯向那个包裹。恨不得马上将包裹抢回来。

    可惜他们四个五花大绑地跪在季长风面前,身后还有带刀的捕快,不过他们的刀可比不得绣春刀,四个土匪根本没将这个放在眼里。

    “打开!”

    章捕头打开包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把短刀跟白花花的银子。然后才是一沓银票,还有一个大瓷瓶跟几把匕首。

    聂书瑶看向短刀,这刀虽不长有点像大砍刀被截了一半的样子,刀身厚重,实在是杀人之刀。此刀十分符合被害车夫的伤口,可以断定此刀就是凶器。

    她看向忤作,忤作上前验刀。

    片刻,忤作回道:“大人,这就是凶刀。”

    然后季长风又让吴远去找自己的银票,吴远在一堆银票里捡了两张出来,说道:“大人,这就是学生被盗的银票,上面有学生仔细画的点。”

    他翻过银票的背面,在边角位置有一点黑墨,可见是人为弄上去的,但此点却不碍事。

    剩下的银票不用说都是商人大叔的了。

    聂书瑶还看到一样东西,这是一方锦帕,绣工极好,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还有落款,名曰:画眉。

    “画眉是谁?”她看向丁大壮。

    丁大壮看到自己藏的东西全被找了出来时还很镇定,可看到聂书瑶捏着帕子问他后,额头青筋直暴,杀气腾腾地说:“放下帕子,这不是你该拿的,小贱人!”

    “闭嘴!”宋云飞上前一步将他踢倒在地,竟敢骂书瑶贱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句话聂书瑶便知,这就是雨芹听到的丁大壮的相好之物。

    她笑道:“原来她叫画眉呀,真是不错的名字。可以想象这也是位温婉的女子吧,可惜你犯了罪,注定不能给她安稳日子了。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能掩饰你犯罪的事实!何况你本就是位土匪,听说你来自扬州?”

    “你!你到底是谁?”杜豹眼中喷火,这女子着实让人害怕。

    聂书瑶道:“一个爱好推理的人。”

    她将帕子扔到丁大壮跟前,道:“拿好了,希望你不要再耽误人家姑娘了。坦白吧!”

    丁大壮马上低头用嘴捡起帕子,辗转用下巴夹住,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聂书瑶道:“这个简单,我早就怀疑你了。你们成事之后不走怕是因为季大人在这里,而且若是走了岂不证明这些事都是你们所为。昨晚住店之人不少,想必定有丹青高手能将你们的画像画出。到时你等可就成了通缉犯,以后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了。

    所以就来了这一出桃代李僵,可惜想法是不错。却遇到了我们一行人;又有黑猫的控诉,功亏一篑。以后记得你等若还能活命的话,见了猫要绕道走!另外,毒杀商人大叔想必是你们在偷东西之时被他看到了吧,这才想着杀人灭口。”

    “可惜呀!”聂书瑶叹息一声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毒药都是有解药的。现在不能解不代表以后没法解。”

    她说的是现代的医学手段。只要治疗及时几乎没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

    “雨芹,你去看看商人大叔好些了吗?可以下来认这些银票吗?”

    “是,小姐。”躲在楼梯上的雨芹小跑上楼。

    没多时。那个老管家下来了,他认出了那些银票是自家主人被盗的银票。至于现银则给了吴远拿了自己的,其它的全部被老管家带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最后却只说了道谢的话。

    如此,这里就只剩下几把刀跟一个大瓷瓶了。

    聂书瑶又道:“这瓶子里应该就是砒霜了吧,二当家。你是不是要吃了它?”

    这时,聂天熙上前,将取自李老汉身上残留的砒霜跟这些砒霜倒出并排在一起,果然都是带着红点的砒霜粉末。

    章捕头说道:“大人,这些证据都是在商人的马车上找到的,有的藏在车轮中。有的藏在车厢底下。总之。那辆车能藏的地方全都藏了银票跟银子。”

    聂书瑶又道:“丁大壮,你本想事成之后驾着这辆马车离开吧。怪不得我问你可否一个人给主家送信时,你眼神含笑呢。”

    丁大壮大笑道:“丁某栽了!”

    季长风这时才长吁一口气,起身道:“好了,案件已破,我们吃过午饭回县衙吧。”

    聂书瑶看向外面,原来已到午时了。

    正在此时,异变突起。

    丁大壮跟杜豹还有赖头三人齐声大喝,身上的绳子一下子就挣断了。身后的捕快也被他们这股劲气震飞,三人抢了地上的刀,就开始乱砍。

    好在有宋云飞跟宋青、楞子这样的高手在场,再加上一个晋离,他们倒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可是当二当家也被松绑后,场面便乱了。

    那些衙役们很没用不说,反而成了宋云飞等人的累赘,不时地出手救上一两个。如此一来便显得十分被动。

    在杜豹等人暴起之时,聂书瑶几人却快速地后退到安全之地,除了边上被衙役簇拥着的季长风外,所有人都聚在店中楼梯之上。

    她看得也很着急,可是在外不能暴露身份,只希望还有高手出现。

    那杜豹看到他们占了上风便哇哇大叫着杀向凤无崖跟谢有笙,为昨晚的事报仇来了。

    可这两人丝毫不惧,竟然主动迎了上去,奈何他们手中没有刀,只是用着周边的桌椅跟杜豹周旋。

    饶是如此,两人也不落下风,手上的招式也像模像样。

    谢有笙哈哈笑道:“没想到吧,我们师兄弟可都是武生出身呢!”

    手上动作不慢,一把椅子被他当头砸下,杜豹虽然躲开了,却没躲过凤无崖的椅子,自此杜豹落了下风。

    四个土匪里面除了丁大壮就是二当家会动脑子了,他一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呀,便想法子逃跑,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土匪,名声对他们无益。

    挥手砍翻一个来不及救助的捕快,他杀向了季长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刀架在了季长风的脖子上。

    “都别动!”

    一声厉喝,所有人住手。

    “不、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啊。你可知你犯了什么大罪吗?你们这是……。”季长风色厉内荏道。

    二当家哈哈大笑:“我们做土匪的早晚有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四人很快会合,跟一众衙役对峙,慢慢地,他们来到大门前。

    可就在几人开门之时,又有异变发生了。

    二当家拿刀的手被一记飞镖刺中,短刀掉地。随之另一记飞刀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咽喉,从青苍寨逃出一命的二当家就此丧命。(未完待续)

第148章 府城

    虽然已近未时,客栈的众人还是陆续离开了,聂书瑶一行人在素猫的笑颜下退了房,众人又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路。

    如意客栈内出了命案,季长风率领一众衙役跟当事人自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就没跟着一起出发。

    那位姓许的商人大叔已经恢复意识可以自由说话了,昨天后半夜他确实是看到了自家车夫进房偷东西,这才被下毒灭口。

    他身体虽然还不能奔波,却也拜托聂书瑶从府城给请个好大夫,为此给了她二百两银票。是个不差钱的主!

    在车内,聂书瑶拿着这银票左看右看,这银票是一百两面值的,桑皮纸制作,上面有着漂亮的花纹。她知道这些花纹就是银号的防伪手段,不过这是扬州城内的正通钱庄发行的银票。

    正通钱庄是很大的银号,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拿着他们的银票在哪里个分号都能轻易况换出现银。

    “原来那位商人大叔真的来自扬州呀,那为什么不认识同样来自扬州的凤无崖他们呢?他们不是很有名的台柱子吗?”聂书瑶自语道。

    雨芹小声道:“不是都说,唱戏的上台都要画油彩的吗?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聂书瑶点头,靠在马车闭目养神,这一天一夜可真累呀。

    马上内的空间不小,两边是可以折叠的座椅,腿可以向前伸开。中间是个小桌子,也是可以折叠的,若是收起桌子打开座椅,就像一个可以折叠的沙发床一样,在这上面睡觉也是很舒服的。

    “不过,小姐,我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啊。”雨芹开口道。眉头皱得紧紧的。

    聂书瑶依旧闭目,问道:“是不是担心季大人对我们不利?”

    “嗯。”雨芹点头。

    聂书瑶冷笑道:“不用担心,季大人会听宋大哥的告——诫的。”

    想起这事她就来气。也彻底鄙视了季长风。

    话还得从他们准备离开如意客栈说起,在聂书瑶即将上马车时,季长风来送行,当着五娘等人的面说了让她怒火中烧的事。

    季长风经过衙役们的安慰中也逐渐恢复常态,可他却是在第一时间寻找聂书瑶,发现她刚好转身回房。

    在这一刻他觉得这就是自己寻找的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银子应该也有银子,看看四轮大马车就知道了。要能力也有,今天要不是她这案子不会结得这么快。

    于是他真正起了别样的心思。先前也跟聂天熙提过,既然没有主动拒绝那就是有门,于是他便在聂书瑶即将离去之时,提了出来。

    “姑娘请留步,季某有几句话想跟姑娘讲。”季长风左右看了看,说道。

    聂书瑶一看他这样子便知道这话可能不是好话,就更不能跟他单独相处了。好在此时她又重新戴上了帷帽。

    “季大人有事就请说吧,小女子洗耳恭听。”她语气平静地说。

    季长风觉得这事最好是两人独处时再谈,可人家姑娘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又加上她家的仆从也在场,说出来的话应该更能让她点头吧。

    “咳!其实这事昨晚季某也跟令弟提过,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聂书瑶眼皮一跳。马上回道:“意下如何?什么意下如何。本姑娘乃一介贫民,整天又跟铜臭打交道。季大人觉得能意下如何?”

    她否定的意思很明确了,可季长风却以为她这是想为自己争地位,笑道:“季某并未娶亲,可以回去跟父母商量,良妾倒还是可以许给姑……。”

    “够了!”聂书瑶打断他的话,她感觉自己受了侮辱,良妾?真是好大的应许啊。

    她再说话时就有了冷意:“季大人,不必多言,本姑娘虽是贫民,但也是良家女。妾?哼!您太看得起我了。恕我直言,您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财力跟能力吧?很抱歉,本姑娘别的没有,硬骨头倒是有的是。”

    聂书瑶先一步登车,待雨芹也上车后,更是关了车门。

    “五娘,走!”

    季长风觉得她不给自己面子,顿时有些恼怒,但看着马车开动,心里又不舍聂书瑶的破案能力。试想若有这么一个贤内助的话,自己的官途可不就能顺风顺水?

    “平妻如何?平妻已经是……。”他快走一步,来到车门前,说道。

    隔着门,聂书瑶冷笑:“高攀不上!季大人何必呢?像您这样的正印县令,又年轻有为,以后骄妻美妾定不会少。何必扯着路边的草不放?”

    “为什么?”季长风还不死心。

    她抬头看向门窗外,熙儿跟宋云飞、江毅脸色难看地往这边走来,便再多说了句话:“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转而又道:“五娘,车怎么停了?还不快走!”

    聂书瑶怕再多看季长风一眼,会忍不住掏出火铳来给他一枪!既然宋云飞过来了,这事就交给他吧。

    最后给了季长风一个凌厉的眼神,便放下了帘子。

    五娘的鞭子也高高扬起,马儿嘶鸣,车子瞬间跑了出去。

    季长风差点被马车带倒,可肩膀却被宋云飞紧紧抓住,冷笑道:“季兄啊,我看你是忘记什么了,不如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明显,宋云飞是真的怒了,这位还真大胆,竟敢让书瑶当妾,你以为你是谁呀?是不是你这官想做到头了。连他都从没动过这个念头,这位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连平时对聂书瑶总是带着审视目光的宋青跟楞子也觉得义愤填膺,若不是看他还是个芝麻官早就上前打得他满脸开花了。

    好在,此时留在院子里的都是自己人,衙役们也在远处没人往这边看。

    季长风恍然大悟,才知道刚才自己犯了怎样的错,忙对宋云飞道歉,他知道这位或许没什么权。可也能让自己这个小官做不下去。

    但心却是着实可惜,其实他是想许聂书瑶一个正妻之位的,只是想着让她对自己感激。就从最底的说起。

    可他没想到这着实惹怒了聂书瑶,她在聂氏的教导下长大,正面对敌手段有,不光彩的手段也有,激怒了她不介意让季长风尝一尝不光彩的手段。

    聂书瑶负气而走,五娘也能感觉到她怒气。将车赶得飞快。待快到府城之时才慢了下来。

    路上她从窗户上探出头来,又是夕阳西下,回首再看。聂天熙等人已经快跟上来了。

    “五娘,天黑之前进城就可以了,歇一会吧。”

    “嗳!”

    马车停在路边,马儿在吃路边的嫩草,他们也好喝口水润润嗓子,等等后面的人。

    聂书瑶再次叹息,还是没有后台呀。所以她无比希望自家弟弟能高中秀才,然后举人,一路向前。

    若自己是举人的姐姐的话,季长风说出这话前定会思索再三。可现在他们家就是一贫民,这还是不知道自己跟熙儿是孤儿的情况下,若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上门抢吧!

    但下个月他们就能宣布自己不是朐县聂家人了。不过那时若再遇到此事可以推说自己得守孝三年,这也是个很好的借口。

    希望在接下来的两年内。熙儿能一路向前吧。

    正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聂天熙等人终于追了上来。

    她看到他们觉得很欣慰,这才是朋友,没有趁火打劫,没有唯利怎样怎样,连一向板着脸的宋青也觉得无比可爱。

    “你们来晚了!”聂书瑶冲着他们招手,脸上的笑很灿烂。

    几人都是高手,目力好得很,看到她脸上的笑就知道她没事了。

    “驾!”宋云飞催马上前。

    江毅本来跟他并驾齐驱的,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勒住了缰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了起来。可惜众人的目光都在聂书瑶身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宋云飞来到她跟前,说道:“书瑶放心,那姓季的事过去了,你就当没遇到这人就是了。”

    “嗯!”聂书瑶点头,她对此还真没大上心,生气也是气这件事而已。

    一行人说说笑笑,待马儿歇息过来后,重又飞奔至府城。

    如聂书瑶所料的那般,他们在天黑关城门前进了城。

    大牛带着吴县令的信,不断地打听下终于找到了他说的那处宅子。

    这宅子据吴县令讲是他一个朋友的祖宅,只是这朋友还在京城为官,家里只留了一个老管家。聂书瑶一行人完全可以凭着这封信入住。

    这也是吴县令用这种方式答谢聂书瑶帮忙破的德胜楼纵火一案,并将大牛派来听她的差遣。

    聂书瑶觉得同样是县令,可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或许一个是曾经做过京官,一个只是得道小民的原因吧。眼光不同!

    宅子坐落的位置很不错,四轮马车进了胡同一点也不显拥挤,此宅就在胡同的尽头,一扇斑驳的朱漆大门诉说着它曾经的风彩。两座看门的石狮子也似乎没了往日的威严,在聂书瑶看来,竟有些憨态可掬。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位头发全白的干瘦老者,他柱着拐,用浑浊的目光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是……。”

    大牛上前一步将吴县令的书信交给老者,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投宿的。”

    老者看了书信看点头,浊目中竟然有了不一样的神彩,笑道:“进来吧。原来是吴先生的客人呀,怠慢了怠慢了,请!”(未完待续)

    ps:感谢“横断江山”、“幽明宇”两位亲送的腊梅花,谢谢你们!腊八节到了,祝大家都开心!

第149章 大宅院

    大门敞开,一位青衣小厮带五娘他们走向侧门,马车从这里进。

    “几位贵客请跟我来。”老者在前头带路,不时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而且边走还边介绍宅子里一些情况,说道:“这宅子啊,吴先生以前也住过。我记得那会他还是个年轻的后生,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吴先生还记得我老头子,真是让老头子受宠若惊呀。”

    他走走停停,倒是说了不少吴县令年轻时的事迹,众人只当是听故事。老者每每问起时,都简单敷衍他。

    大牛不懂得这些读书人的马虎眼,可也感觉这老者的话忒多,要不是吴县令让他带信给书瑶妹子,说不定他们早就住上了舒服的客栈了呢,哪里还会在这里听一个糟老头子胡言所语?

    聂书瑶走在最后,因为老者只看到几位男子,下意识地将她跟雨芹忽视了。

    因此她才能好好端详这间宅院,从外面看这就是普通的民居,可进来后却发觉不一般。不说那些修得精致的园子,单说这转了一个弯儿就看到了一条溪流,就让人觉得这宅院的主人可能是位大人物隐居在市井间。

    他们就顺着这条小溪而上,老者又说起了往事。

    “这宅子里有个天然的小湖,要不然这溪流怎会源源不断地流出?”

    聂天熙对此起了兴趣,问道:“既然是天然的溪水,那这水流往何处?”

    老者用拐杖敲敲石砖道:“地下呀,这水从地下流入护城河。”

    众人蹙眉,这可真是个大手笔,想必这对外也是秘密吧。

    聂书瑶心道:“可是。这个秘密为什么要跟我们讲?难道是吴县令介绍的原因吗?”

    老者又道:“前面就是锦鲤居了,那院子就修在小湖边上,有个小榭连通湖泊跟院子。小榭内有书房,里面的藏书可多了。当年吴先生就是在那里读书后中了秀才的,第一名呢!哦,对了。”

    他转身睁开稀松的眼皮问:“你们是谁考秀才呀?就住在那里吧。我看你们年轻后生不少,一起住过去吧。锦鲤居可是不小呀。”

    众人被他的话弄得面面相觑。要他们几个大男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可是个大宅子呀,难道就没有多余的客房?

    老者却又回转身去带路,呵呵笑道:“有没有听说过鱼美人的故事?你们安心住在那里。说不定到时都能领个鱼美人媳妇归家。”

    “这……。”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聂书瑶额头一片黑线,他们这是走进聊斋里了吗?还鱼美人呢!

    不过,看看这园子还有那老人家,实在是像聊斋中的人物。

    很快。锦鲤居到了,这里确实很美。湖边小榭,里面的锦鲤真的很符合这院落的名字。当然,也很大。别说是他们只有八个大男人,就是再来八个也照样住得下。可以说这里是园中园。

    将他们送到这里后,老者笑道:“你们就住在此地吧,我这里可不管饭。想吃什么自己解决。”

    转身对聂书瑶道:“姑娘去住隔壁的牡丹园,这可是大家小姐住的园子啊。你们的车夫不用担心。马匹也无需费心,自有我家小厮为你们打点,只管在府城好住好玩即可。”

    看他想走,聂书瑶马上问:“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笑道:“你们就叫我永伯吧。”

    说着他便笑嘻嘻地走了,看来也就是将这个地方借给他们住几天罢了,其它事似乎跟这里的主人家没任何瓜葛。

    聂书瑶看永伯如此悠闲的样子,实在是想不出他只是个留守在此看门的管家?倒像是这里的老主人一般。

    看向正在看着那小湖中锦鲤发愣的几人,她摇摇头,这锦鲤不就是比普通鲤鱼大了点吗?她在前世时,可是见过长得跟小猪差不多大的锦鲤呢,这点个头的鲤鱼不算什么。

    “雨芹,我们去牡丹园看看。”

    聂书瑶也跟着永伯的身后离开,笑道:“走吧,不用担心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等他们肚子饿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在牡丹园,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做什么吃的吧。”

    “是,小姐!”雨芹也笑着走开了。

    牡丹园一点也没辜负这个名,都说四月芍药五月牡丹,这个时节正是牡丹花开之时。入眼看去,一团团一簇簇地国色天香,让走在其间的人也雍容华贵起来。

    聂书瑶看着满园春色,心生感慨,早上之时眼前还是一片血腥气,傍晚时分就来到了人间仙境似的牡丹园,美得不真实。

    雨芹在牡丹园的小道上来回奔走,早上的事早就抛到脑后了,实际上她也没敢睁眼看,上楼时还是聂书瑶拉着她走的呢。

    “小姐,这儿可真美。这真的只是一间普通的宅子?”

    聂书瑶也觉得不大像,他们只是此地的客人,也不想深究这宅子的秘密,不过,这宅子绝对有秘密。

    她又想到吴县令笑眯眯的脸时,突然觉得这会不会是吴县令故意的啊,借还人情再次给自己挖了个坑?比如这个宅子的秘密?

    “哎呀,想什么呢!”聂书瑶使劲摇了摇头,“还是先考虑一下今天晚上吃什么吧。”

    牡丹园内只有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带聂书瑶二人去了正房。一入正房的小院子,发现五娘带着马车上的东西早就等在这里了,几人又是一通收拾,这才安排好。

    厨房倒是干净,里面的菜蔬也一应俱全,问过小丫鬟才知,原来永伯昨天就让人将这里收拾好了。

    “永伯可真神了,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雨芹问道。

    小丫鬟叫丹杏,是粗使婆子的女儿,他们一家子都在这宅子里工作,她跟她娘是管理牡丹的。

    丹杏笑道:“永伯就是这么神。”

    聂书瑶却道:“怕是咱们的县太爷早就跟他打好招呼了吧。别管这些了。我们快点准备吃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帮围着锦鲤转的后生们也都聚到了牡丹园内,带他们来的是锦鲤居的小厮,也是丹杏的哥哥丹华。

    聂书瑶这才知道,别看这宅子这么大,就只有他们一家人在这里做工,丹杏的大哥跟父亲跟着永伯。祖母是这里的厨娘。专门给这一大家子做饭。

    今天人多,就分主仆的坐了两桌,听了丹杏说的这些后。聂书瑶道:“二炮跟虎头以后也帮丹华做点事,宅子这么大就他们这几个人一定很辛苦,我们做客人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二炮回道:“小姐,放心吧。我跟虎头明白。”

    聂书瑶点头笑道:“来,大家吃饭!”

    众人便举箸吃了起来。没人说今早发生的事,哪怕是最晚来的五娘跟二炮的胆子也练了出来,何况他们也没真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一顿饭吃得无比开心,丹杏一家平时跟永伯也是这样吃饭的。一年到头很少有客人来,也不讲究那些个尊卑,而这正好合了聂书瑶的意。

    饭后。五娘跟丹杏的母亲苏婶去厨房洗刷了,雨芹跟丹杏则围在小炉子前烧水泡茶。

    看着这一室的清雅布置。聂书瑶道:“不知锦鲤居跟这儿差不多吗?”

    几人齐点头,聂天熙道:“都是极清雅的装饰。锦鲤居应该是男主人的书房,清雅一点也是应该的,可牡丹园的布置好像跟外面的花团锦簇不相符。”

    聂书瑶也觉得是这样,屋内就是一般人家的屏风、桌椅、书画等装饰,空有一个不错的博古架,却只摆了几件成色并不好的花瓶。

    “计较这个做什么,我们只是客人而已。从现在起,熙儿的任务就是读书跟休息,你们几个不要去烦他哦。”

    聂书瑶说的是宋云飞,这家伙可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主。

    宋云飞咧嘴一笑,“书瑶放心吧,好不容易来趟府城,我跟楞子得把这里的好吃好玩的全玩遍了才行。听说,凤无崖他们的长生班就在府城,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聂书瑶道:“熙儿要读书,虎头跟二炮要陪着他。我跟雨芹得先去给许老先生请个好的大夫去如意客栈,然后,我们的任务就是逛街,别问为什么,也别问买什么,就是逛街。”

    她抬头看到丹杏的笑脸后,又补充道:“当然,得让丹杏领着才行。”

    说着看向江毅跟大牛。

    江毅笑道:“我打算到处走走,府城来的也比较少,顺便去寻一下师妹。”

    听到他又要寻师妹了,聂书瑶嘴角耷拉下来,“你家师妹又私自下山了?”

    江毅也自觉心虚,摸摸鼻子道:“师父在信中是这么说的。”

    其实他寻师妹不是为了师妹而是为了聂书瑶,他很怕师妹会给她带来麻烦。他在空鸣山学艺多年,对师妹这个惹事精是深有了解,特别是她还特别想打败聂书瑶。

    聂书瑶也知道江婉儿难缠,江毅拖住她最好不过了,便又看向大牛,问道:“大牛哥呢?”

    大牛未语先笑,抓抓头道:“县太爷说了,要我跟在书瑶妹子身边保护你,要不你明天就当我是你家的家丁吧,若是买东西的话也好有人帮着拿不是?”

    这话一出,宋云飞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看大牛如此老实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有一手,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又看向聂书瑶,嘿嘿笑道:“书瑶,明天我也做你的家丁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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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禀生

    聂书瑶斜眼看了他一下,朱唇轻启道:“我家可用不起你这大少爷!大牛哥,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

    之所以带大牛出去也是有原因的,吴县令可是很狡猾的,说不定有什么事会单独让大牛跟自己讲呢!更何况,逛街确实会买东西,有人帮着拿也是好的。

    在宋云飞不甘的眼神下,聂书瑶下了逐客令,“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我们在府城的生活将回归正常,大家该干嘛干嘛!”

    “书瑶,我力气很大的。”宋云飞还是不想走。

    聂书瑶看了看架着他走的两个小厮,给了他们一个眼色,两人担着挨打的风险硬是将他拉走。

    江毅是个君子,未待聂书瑶说什么,便早已起身告辞。

    大牛跟聂天熙一道走,临行前,聂天熙道:“姐姐,有空你也去锦鲤居看看,那里的藏书可多了,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不多见的话本,姐姐不是最爱看吗?”

    聂书瑶很认真地看了他良久,说道:“熙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啊。”

    聂天熙嘿嘿一笑,“还是姐姐了解我。其实我是想让姐姐从那些主人的藏书里找出这个宅院的秘密呢!我发现这些书里有不少是宅子的主人做的批注,也就是姐姐常说的读书笔记。”

    聂书瑶脸色一沉道:“熙儿是不是没事做了?要不,就搬到牡丹园来住吧,这样我就能天天看着你读书了。”

    聂天熙嘴巴一撅道:“不了,锦鲤居真的很不错。而且那里的书对我考试有大用呢!有几本还是咱们县太爷指定我要看的。我得回去读书了,姐姐也早点歇息吧。”

    说完便拽着一直傻笑的大牛走了,二炮跟虎头紧随其后。

    看他们走出不少路了。聂书瑶又道:“熙儿,好好读书啊。可千万别被鲤鱼精勾走了,要不然,后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聂天熙脚底一滞,差点被后面的大牛撞倒。

    随之,聂书瑶嘱咐虎头他们的话又到了。

    “虎头跟二炮要是看到鲤鱼精的话。一定要先告诉我啊。知道不?等本大小姐来把她收了。”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起哄,大声道:“是,小姐!”

    聂天熙突然觉得脸面发热。他想反驳却又不敢。心道:“还鲤鱼精呢?就那些肥鱼们能变成妖精?鲤鱼猪还差不多。”

    聂书瑶却站在房门前咯咯地笑了起来,取笑自家弟弟也是挺好玩的。

    这两天大家也累了,第二日就都起得晚。

    可是丹杏一家却是做好了早饭,等着她们起来吃。喝着香香的米粥。聂书瑶觉得一身舒畅。

    “多谢苏婶,不知锦鲤居的人有没有饭吃啊。”她问这话时有些心虚。就怕自己这些人起晚了,熙儿他们都还饿着。

    苏婶笑道:“小姐放心吧,我婆婆今早做得多了,早就给他们送去了。保证饿不着。”

    聂书瑶再次笑着倒谢。心想,什么做多了呀,做了多年的厨娘怎会有做多了一说。分明是看他们的厨房还没冒烟又多做了吧。不过,永伯这人还真不错。

    吃过早饭又是新的一天。聂书瑶没有惊动锦鲤居里的人,跟雨芹先一步出了门。可刚出牡丹园的大门就看到了一脸笑的大牛。

    “书瑶妹子啊,你看我这一身打扮怎么样?”他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青衣,整整头上的小帽,大嘴一咧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聂书瑶看他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家丁服穿上,还别说,像他这个身板,再加上傻乎乎的表情,就是一个只知道出力气的壮家丁。

    “嗯,不错。我们出门吧!熙儿他们呢?”聂书瑶问道。

    “正在吃早饭呢。”

    三人出了宅院,在胡同里边走边说,气氛一时大好。

    这条街叫燕子街又叫燕子胡同,是根据春天一到,那些过冬的燕子们都纷纷飞回这条街时的景象而命名。古人将燕子视为“司春之官”,是吉祥鸟,认为有燕子住在家里,这个家就会美满和睦。所以这胡同里虽都是老宅,在府城人眼里也是很有地位的,因为每家都有不少燕子出入。

    燕子胡同多是老宅,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聂书瑶从诺大的一条街上只有几个大门来看,就知道这里住的都是富户,是跟尽头落脚宅院一样,属于低调的奢华。

    聂书瑶看着即将热起来的天,还有四处盘旋的燕子,心情一阵舒畅,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大牛哥,你别拽那衣服了,再拽就破了,我看你怎么还给丹华。”

    雨芹略带责备的声音钻入聂书瑶的耳中,她轻轻摇头,这两人的拌嘴又开始了。

    大牛却憨厚地说:“不是有雨芹吗?你的针线可是很好的,大不了你帮我缝缝呗。”

    “你……,哼,谁帮你缝补衣服啊。”雨芹被这话噎了一下,她就是说说而已,这人还当真了。

    聂书瑶嘴角含笑的听着,找个机会一定得好好问问大牛,李铺头女儿的事,若是他们没什么的话,自己不妨做个月老。

    府城很大,是个人都知道哪里的大夫最好,当聂书瑶看着用两百两银子给许姓商人请的大夫,坐车前往如意客栈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顺道将自己写给素猫的信也让大夫一并带了去。至此,如意客栈的一切都过去了。

    “雨芹,我们开始逛街。”

    大手一挥,主仆两个便开始用脚丈量府城的大街小巷。

    女人天生都爱逛街,聂书瑶虽然不大想承认,却也想看看府城的小店跟朐县有什么不同。

    这一逛就到了正午,午饭是在酒楼吃的,不过,饭后雨芹是连连摇头。

    “小姐。这就是府城德胜楼的吃食呀,比起咱们的珍味居可差远了。”

    聂书瑶听到“咱们的珍味居”不住地摇头,她早就看出宋嫣儿想让她接手珍味居了,对“咱们的珍味居”也不排斥。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楼下大堂开始熙熙攘攘起来。

    “知道吗?长生班来德胜楼献唱了,听说两大台柱子要同台献艺呢。”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说道。

    另一个头戴员外帽的人道:“听说了,听说了。没看到大堂的那边围上了幔子吗?这是在建戏台呢。”说完便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还真是个老戏迷。

    穿长衫之人哈哈笑道:“听说明日是首演。兄台届时可得来呀。”

    “当然得来。”

    ……

    聂书瑶他们在二楼,听到这话,雨芹道:“小姐。我们明天要不要也来看看呀。长生班的台柱子不是凤公子跟谢公子吗?不知道他们的扮相是男是女,真想见识见识。”

    “没羞!”聂书瑶佯装不满地斜了她一眼道:“回吧,你家小姐我累了。这首演还不得人山人海?等过了这一阵再说。唔……等熙儿中了秀才后咱们再来好好庆祝一番!”

    “嗯,好!”雨芹也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大牛身上放。女人逛街嘛,不买东西就奇怪了。

    走走逛逛回到牡丹园时聂书瑶主仆倆的脚已是累得将要抽筋。天也已近黄昏。可是背最多东西的大牛始终是精神抖擞,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多走走路就习惯了。

    此后的日子里,牡丹园的临时主人消停了。聂书瑶在做着逛街笔记,思索着怎样才能将生意做到这边来。

    锦鲤居的聂天熙却是痛并快乐着,锦鲤居的藏书让他受益匪浅。特别是吴县令指定的那几本书,里面全是应试之法。看署名是吴县令年轻时所记。每天他都在书海中徜徉。

    可到了晚间宋云飞回来就不行了,跟楞子他们谈天说地,搅得他心里痒痒的,真想加入他们的话题呀,要考试的孩子真是伤不起。

    好不容易到了院试的日子,这天大家起了个大早,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江毅也早早地收拾妥当。

    聂书瑶亲自帮他收拾行装,背后一个传统的书架装有笔墨等用品。这个由二炮帮他背着,还有一些别的吃食等虎头帮他拿。

    聂天熙头戴儒巾,身穿蓝衫,脚蹬皂皮靴,眉眼温润,笑容腼腆,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身高跟聂书瑶差不多高了,这时聂书瑶才觉得自家弟弟真的要长大了呢。

    聂书瑶再次帮他理了理头巾,说道:“别给自己压力,考个什么样都行。”

    聂天熙却道:“姐姐就放心吧,考秀才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吹牛!”聂书瑶痒怒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姐,我走了。”摸着额头的聂天熙转身就走,不给她送行的时间。

    一行人呼拉拉地全走了,聂书瑶觉得有点冷清,可她也只能等消息了。

    院试不是乡试,没那么严格,考完就直接回来等消息了。

    这几日学子们基本上都是坐立不安,唯有聂天熙天天泡在牡丹园,姐弟倆跟以前一样想着方儿地捣鼓吃的,这可便宜了来这里蹭饭的几人。

    几日后,大门外来了报信之人,是永伯接待的。对此他很有经验,早早就备好了赏钱,官差满意而归。

    他也拿着信往牡丹园走去,边走边道:“院试第二,同时成了禀生。呵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这下可以免科试,三年后就能直接参加乡试了。”

    他来到牡丹园将这消息传给众人,在大家开心之时,一个人离开了花团锦簇的园子。

    “唉!遥想当年盛景,不得不承认岁月不饶人呀,不知老头子死后,谁还能记得这宅子曾经的荣华。”

    天色晴好,可永伯离去的背影却是那么的萧瑟。(未完待续)

第151章 生意上门

    这一日对姐弟俩来说,是个全新的开始。

    聂天熙有了秀才功名,不再是白丁了,以后见了知县可以不跪;而聂书瑶是他的姐姐,那些个对她不怀好意的人也得先考虑到这一层。

    聂书瑶觉得自己再多赚点银子,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难过。拍拍聂天熙的肩头道:“熙儿,做得好!接下来就是三年后的乡试了,到时咱们一起去京城。”

    “好!”聂天熙也是豪气冲天,终于可以不用天天去学院了,等考上了举人再正试拜师也来得急。

    “雨芹,五娘你们出去买菜,今天要好好庆祝一番。这么多人,不能总是吃我们做的饭,你们每个人都要做一个拿手菜,知道吗?这是给我家熙儿办庆功宴呢!”聂书瑶指着宋云飞几人道。

    宋云飞三人低头做为难状,“书瑶,我只会吃。”

    聂书瑶噗嗤一笑:“你怎么不说你连吃都不会呢?大不了你们学着炒个鸡蛋呗,这也是心意。”

    楞子道:“这个容易,楞子会炒鸡蛋。”

    宋青这段时候总是在牡丹园混吃混喝,也不好意思拒绝,附和道:“我,我也炒鸡蛋。”

    聂书瑶听完直点头,一双妙目停在宋云飞身上,直看得他面皮发热。

    “那么,我也,也炒鸡蛋吧,不过,书瑶可不可以教我啊?”他抬头,厚脸皮道。

    “哼哼!”聂书瑶展颜一笑:“今天就让你们也尝尝做饭的味道,不要总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厨娘不想做时,你们也一样没得吃。还不快去跟雨芹他们买菜去!”

    宋云飞马上道:“楞子,小青。听到了吗?快点去,多买点。我估计没有百十个鸡蛋学不会这道炒鸡蛋。”

    宋青面色郁闷,楞子憋着笑跟在雨芹他们身后离开了;雨芹一走,大牛也跟着去了,说是帮他们拿东西。

    聂书瑶却觉得他们二人好像有点儿默契,笑咪咪地看他们离开。

    此地就只剩下他们姐弟跟宋云飞了,丹杏母女俩平时可忙了。这会正忙着照顾外面开得正艳的牡丹呢。

    正在此时。江毅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老远就拱手道贺。

    他一来,同样面临着做什么菜的刁难。不过江毅可不像宋云飞那样只会吃,笑道:“这有何难,今晚在下就请诸位吃江氏烤野兔。”

    说完他再次出去准备食材了。

    两相对比,宋云飞的脸上更加没光。

    当晚。牡丹园灯火通明,宋云飞在聂书瑶的帮助下浪费了十几个鸡蛋后。终于炒了一盘卖相极差的鸡蛋出来。而江毅的烤野兔也上桌了,通体烤至金黄,香味飘出牡丹园,一桌人也将目光放在了这上面。

    待永伯那边的菜也都送过去以后。他们举杯相庆。

    “恭喜天熙成为秀才老爷!”一桌人齐声调侃他。

    聂天熙腼腆地回道:“同喜,同喜!”

    面对一桌子的菜谁也不客气,纷纷下箸如飞。可偏偏宋云飞面前的那盘鸡蛋没人伸爪。

    他看向聂书瑶道:“书瑶,我炒的鸡蛋很难吃吗?”

    聂书瑶摇头:“我教出来的怎会难吃呢?”

    “那为什么大家不吃我的?”

    聂书瑶再道:“那是有更好吃的。快点吃。要不然都被他们抢走了。”

    宋云飞倍受打击,一个人吃着卖相不好的鸡蛋,心里却下定注意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炒鸡蛋,让书瑶也吃了还想吃。

    于是宋云飞的鸡蛋杀手之路便开始了。

    次日,众人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聂书瑶觉得待聂天熙跟一道中秀才的同窗去拜见考官道谢后,就打算回朐县了,那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呢。

    不过,今日还得再放纵一回。答应过雨芹他们的事不能食言,也想着再去酒楼给自家弟弟庆祝一番,同时去欣赏长生班的戏,可谓一举多得。

    众人出门之时也已近午时,刚好可以去看长生班的新戏了。

    这几日府城很热闹,今年不仅仅是院试也是三年一次的乡试,院试揭榜比乡试要早,想来过不了几天,府城的各大酒楼就又会是宾朋满座。

    来到德胜楼,也不知道宋云飞使了什么法子,店掌柜亲自前来带他们来到二楼的看戏雅间。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还是看戏的最佳方位,二楼并不高,戏台也不矮,两相折算角度刚刚好。

    众人入座,宋云飞道:“掌柜的,今天是为我兄弟高中秀才庆贺而来,德胜楼有什么拿好菜尽管上。”

    “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安排。”掌柜的看上去也有四十了,却对宋云飞点头哈腰。

    宋云飞沉浸在自己出风头的氛围中,看向戏台,长生班的人正在做着准备。午场跟夜场对长生班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而一楼的座位却基本上已经满了,聂书瑶抬头看去,坐在这里吃着点心听戏的大多是女子。竟也有女小二穿梭其中。

    这时,楞子解释道:“午场这个时段一楼大多招待女客,这里相当于一个戏院,长生班的午场戏也是面向这类人的。”

    “原来如此!”聂书瑶看还有不少人入内,男子看到这种情况一般都直接上二楼要雅间了。而看戏的也基本上都是已为人妇者,还有媳妇陪着婆婆来的,身边都有仆从随行;那些闺阁女子倒是没见到。

    她突然问道:“宋大哥好像是这里的大爷啊,听说德胜楼在京中是最好的酒楼,宋大哥也是那里的常客吧。”

    宋云飞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自己,笑道:“书瑶猜得可真准,京里的德胜楼还有我的一点股呢,所以我是德胜楼的贵宾,掌柜的自然是得好生招待了。”

    “哦!”聂书瑶长长地一声哦。问道:“那么朐县德胜楼的东家跟这里是一家了,或者可以理解为,你认识那位吴中候的次子,对吧?”

    宋云飞被她识破了此行的目的,尴尬地笑笑:“吴中候的次子是个纨绔,现在我可不想再跟他混在一起了,就躲了。”

    聂书瑶微微点头。这还差不多。总之挽救回一个纨绔子弟,她自我感觉不错。

    没多时,长生班的前期准备也做好了。楼下锣鼓叮当,戏开场了。

    他们要的菜肴也慢慢地上来了,店小二传菜之时还不忘介绍这场戏。

    午场,长生班唱得是一出偏向于女子观看的《鸳鸯误》。说的是一个大家闺秀看上了一个穷书生,却被爱财的父亲生生拆散。在闺秀被逼嫁给大户人家时,男女主人公相约同时赴黄泉。到那日,时辰一到,书生自挂东南枝。闺秀在花轿里服了毒,最终双双离世。其情感动天神,让他们化作花丛中的一对蝴蝶被带上了天。

    聂书瑶听着介绍。心想:“写这出戏的人还真大胆,唱这戏的长生班更大胆。这可是明朝呀,不怕被人说成有伤风化吗?不过,写的人还是很有想象力的,有点像梁祝的戏码。”

    楼下咿咿呀呀地喝着,楼上诸人却是吃得不亦乐乎,有聂书瑶在场,没人嚷着喝酒。

    二楼看戏的雅座都是用雕刻精美的屏风隔开的,间与间彼此看不见,却不隔音,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就都小了不少。

    众人正吃着起劲时,有人敲了他们的屏风。

    聂书瑶抬头看去,一位笑容满面的五旬左右的老者正冲着他们拱手。

    “你是……商人大叔?”聂书瑶起身道。

    许姓商人笑着来到他们中间,冲着众人就是一揖,说道:“多谢诸位救了许某一命啊,请受许某一拜。”

    他作揖之时,欲跪下行大礼,被聂天熙眼急手快地拉了起来,说道:“大叔不必多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他身边的管家却道:“老爷,就让小的替老爷行这个礼吧。”

    说着老管家砰砰地磕了几个头,“多谢姑娘救了我家老家,也救了小老儿的命。”

    聂书瑶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们的这种感谢行为,笑话,任谁被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给自己行大礼,都不会淡定的。

    “大叔请坐吧,今天我们来此是为了庆祝我家兄弟中了秀才,不如一起来吃个饭吧。”聂书瑶邀请道。

    商人大叔忙再次起身冲着聂天熙拱手,“看不出来啊,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作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许管家,快去拿我准备的锦盒来。”

    没多时,许管家抱着一个四方锦盒,许姓商人恭敬地递到聂天熙手中,说道:“小小心意,请务必收下。”

    送走锦盒后,他又取出一块方形玉佩递到聂书瑶手中,解释道:“在下是扬州人,乃是许氏商号的现任管事人。这是我们许氏商号的贵宾牌子,有了这个,在我们商号都能享受到最好的招待。”

    聂书瑶郑重地收下了,问道:“大叔可是许氏商号的许广发许先生,小女子久仰大名。”

    许氏商号涉及很广,大到粮、盐,小到市井百姓用的粗布他们都有店面,且是一条龙服务,可谓是大商人。

    许广发笑着点头:“姑娘客气了,若不是姑娘当日的救治,许某定是命丧他乡了。”

    说到这里他面露感激道:“许某家中老母已近七十,那日若没遇到姑娘,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许某可就大不孝了。”

    聂书瑶为他的孝心动容,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许先生看来是大好了。日后还需多吃点藤藤菜才是。”

    许广发道:“是,多谢姑娘。”

    聂书瑶又道:“许先生来徐州府可是为生意而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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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意外

    这是聂书瑶从被盗的那些银票看出来的,看似轻装简行的主仆,却没想他是带着大量银票的,正因为如此,才被丁大壮盯上了。

    许广发道:“姑娘慧眼如炬,许某确实是来徐州府谈生意的。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指教?”

    “许先生客气了,在前辈面前,小女子哪里敢指教呀。只是想跟许先生学着做生意而已,小女子可也是半个生意人呢!”

    “好说,好说!只要是做生意,许某就能帮得上忙。”许广发呵呵笑道。

    谈话至此,两人看向戏台,此戏正唱到主人公身死之后被点化蝴蝶之时,也是这出戏最出彩的地方。

    此时的德胜楼,骤然间暗了下来。只在戏台周围有着灯光,莹莹点点很是好看。

    悠扬的二胡拉响后,场上的人动了,一男一女身上的衣服也慢慢地变了,水袖变得越来越长,在主人公的高超甩袖舞过后,竟双双地飞了起来,两人在空中甩起了水袖。

    这水袖很长又是用多种颜色制成,这一甩一收那飘飘渺缈的感觉便出来了,戏台上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戏台之上也到处飞舞着的彩绸,男女主人公这时却真的像身化彩蝶在花丛中舞的感觉。

    特别是当一层雾气从戏台后面出来后,那种飘渺成仙的感觉更加应景了。

    “真是太美了!”台下不少观戏者都出声赞道。

    聂书瑶也觉得这个氛围很美,鼻翼轻吸,原来是蒸汽,低声自语道:“想到这个方法的人真是天才。”

    这个时候可没有干冰,能用大量的水蒸汽将氛围改变也是一大创举。

    当这种唯美达到极致时。后台传来悠扬的哼唱声,两只“蝴蝶”水袖缠着水袖,另一只手中的水袖却是拂向了地面,带起一片涟漪。

    当他们逐渐进入黑暗中时,聂书瑶清晰地看到男主人公的水袖收不回来了,眉头紧紧皱起。聂书瑶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神,男主人公离二楼很近了。眼看着后面的女主人公就要撞上来了。他使劲一抽。

    “嘶拉!”

    聂书瑶听到了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凤无崖叫你装酷。差点出丑吧!

    人隐入后台,台下响起了掌声,不用说这出戏圆满成功。

    窗帘马上被拉开,众人的眼中出了那么一刹那的不适应。

    未待视力恢复。一楼大堂却又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砰!”

    “哗拉拉!”

    这是重物砸到桌子上,让桌上的碗碟落下的声音。

    随之一个女高音尖叫道:“死人啦!”

    聂书瑶猛地起身看向一楼。只见一楼全乱了,那些听戏的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全部尖叫着涌向大门。

    “都不要动,不要动!”聂书瑶大叫。若是真的死人了的话,凶手就在这些人里面,他们一走凶手也必定跟着走了。

    可是楼下众人已经疯癫。没人听这话。好在江毅跟宋云飞三人已经飞身下楼维持秩序。

    “许先生我们也下去看看吧?”聂书瑶道。

    许广发也想知道被素猫小姑娘称赞的姐姐,又会做出怎样惊人之举。忙点头同意。一行人这才呼拉拉地下了楼。

    可是此时还留在一楼的只有店里的伙计,刚才看戏的客人一个也不见了。

    聂书瑶看向宋云飞,发现她脸上好像有道抓痕,不用想也知道逃命的女人是多么的凶悍呀。

    “书瑶,我们有负所托!”宋云飞不好意思地说。

    江毅也低头皱眉,面对疯狂中的女人,他这江湖高手也是束手无策。

    聂书瑶轻摇头,说道:“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而在这时,凤无崖跟刚才戏中的女主人公也重新回到了戏台上。他们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场面。

    “啊!齐二公子。”那位女主人公大叫道,便顾不得矜持,快速地跑向一楼稍靠后的一个位置。

    聂书瑶也赶了过去,那里有一人倒地,四周站着两个小厮,都焦急地擦着汗。

    “都让开!”聂书瑶近前,将这两人拨拉开。

    看到的是一位约有二十岁的少年,脸色惨白,张着口,双目突出,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手中的还抓着一块绸布,而脖颈间却是通红一片。

    她探了一下鼻息发觉已无呼吸,继而大叫道:“快去叫大夫!另外,去报官!”

    “啊!少爷!”其中一青衣小厮俯地大哭。

    聂书瑶一把将他拉开,斥道:“快去请大夫,你这样趴在他身上就算是有救也变没救了。”

    这小厮马上跳起,对着另一个小厮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请大夫。”

    另一个小厮也吓傻了,唯唯诺诺地点头。

    聂书瑶又道:“掌柜的,快去报官,就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掌柜的一听命案吓得一个趔趄,哆嗦道:“不,不是说还有救吗?”

    “呜呜!齐公子啊,你不要吓我呀。”那女主人公又扑到了倒地之人的身上。

    聂书瑶银牙一咬,使劲地将人拉起,再次斥道:“没听到我说的吗?你哭什么哭?他是你什么人?无知!”

    将人拉起,聂书瑶便用白色的帕子包了右手,冲着江毅等人道:“看着点,不许任何人靠近!”

    江毅等人便上前一步,给聂书瑶留出了一片空地。

    聂天熙上前小声道:“姐姐,我们要管这事吗?”

    聂书瑶叹道:“先看看再说吧,就算不管也能第一时间了解到该了解的。若是非管不可的话,也失不了先机,何况……。”

    何况什么她没说,直觉告诉她,这事弄不好凤无崖会吃点苦头。

    她抬头刚好看到凤无崖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四目以对,便明白了大概。

    凤无崖演的是小生,化了很淡的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是他,此时他正将手中的水袖绸缎拿在手里,发现有一段撕裂之处,不用猜也知那断掉的另一截就在倒地之人的手上。

    “唉!”两人无声地同时叹了一口气。

    凤无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后台去卸妆了。

    聂书瑶觉得凤无崖一定会被衙门里的人带走。这是事实,但这人是不是倒在他的水袖之下却还需要验证。

    她跟聂天熙互看一眼,两人齐点头。聂天熙开始四处查看周边的布置,看看有没有遗落之物。

    而聂书瑶则是用抱了帕子的手轻轻抬起齐二公子的下巴,在一片粗的红色勒痕之下还有一道细细的勒痕,而且似有血迹渗出。

    再看齐二公子的手。两手都是紧紧握在一起的,聂书瑶趁着尸体还未僵硬掰开手指看了看。指甲上面有血痕。

    “这是?”在她想仔细观看之时,门被人用大力推开。

    呼啦地走过来不少人,为首一人身着宝蓝衣衫,大叫道:“二弟。你怎么了?”

    聂书瑶一愣,这是家属来了吗?好快!

    看向呆滞在那里的小厮,发现他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少爷!”

    这小厮在江毅跟宋云飞等人围成的圈外,齐大少爷近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斥道:“我二弟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脸活着!”

    此时聂书瑶也明白了那道细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了,也就很自觉地离开。而江毅他们看她离开也很自然地散了。

    聂书瑶知道齐二少爷已经死去,说是请大夫只是想稍稍安抚在场的人而已。

    齐大少爷踹翻小厮后,挡在死者身边的人墙也就散了,他跑到齐二身边,屈膝跪下,伏在尸体上大哭。

    “二弟呀,你怎么了!哥哥来了,没想到今早一别竟是永别呀。”

    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倒是悲切得很,可是等那第一个被聂书瑶打发去请大夫的小厮带着大夫赶来时,聂书瑶觉得这个齐大少爷有问题。

    “大夫?”

    小厮马上回道:“大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小的刚把大夫请来,还请大夫先去看看二少爷吧。”

    齐大再次斥道:“看什么看!二弟已经断气了啊。”

    聂书瑶眉头一挑,断气了?他怎么知道断气了呢,没看到他试鼻息,摸脉搏呀!

    此时气喘吁吁的老郎中道:“齐大少爷,能否让小老儿给二少爷把把脉?”

    齐大这时也觉得自己说话太武断了,忙改口道:“老大夫,您请!请务必救救我家二弟呀!”

    聂书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表演,刚才不是说已经断气了吗?

    老郎中可能眼神不好,直接抓起了齐二的手腕就摸了起来。随之手一哆嗦,后退两步道:“齐二少爷已经仙去了。请大少爷节哀!”

    闻言,齐大又哭诉了起来:“哎呀!我的二弟啊,你怎么出门一趟就去了呢?让大哥回家怎么向爹娘交代呀。”

    众人看着这位齐大少爷均露出了探究的眼神,怎么也不相信齐二的死跟他没关系。

    “呜呜!”跪在一边的那位戏中的女主人公还在,静静地跪在齐二身边哭泣。

    聂书瑶再次皱眉,这位跟齐二又是个什么关系?

    只见这位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的妆容也渐渐花了,看上去是真正的伤心,难道她跟死者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戏子跟富家少爷的戏码在哪朝哪代都不罕见呀。

    只是这位在伤心之余四处瞟着什么?是在寻找某样东西吗?

    聂书瑶看向了聂天熙,发现他缓缓地摇头,那就是在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

    正在此时,大门再一次被推开,府城的父母官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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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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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63/ 第一时间欣赏佳谋最新章节! 作者:王安宁所写的《佳谋》为转载作品,佳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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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谋介绍:
异时空明朝的聂书瑶跟这里的女子不一样,能从小细节中推断出大事实,这得益于她前世的记忆。
被恶霸欺,被莫名亲戚算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弟齐心,坏事也能变好事。
为助弟弟读书为官,她经商致富铺门路;遇案探案,成就神探名。
一路顺畅地将自己的事务所开到京都时,却被弟弟塞入了花轿。
花轿前聂书瑶哭诉:“天熙呀,原来你早就想让姐姐嫁了啊!”
聂书瑶语录:事实只有一个,关键是要有一双能发现它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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