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三章 上钩
话至此处，沈默云都要忍不住为郭嘉鼓个掌了！
这丫头这才刚摆了个乌龙便有此般进步，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原先她二人并不知晓潘小姐此行会来这珠宝行，可郭嘉明显是有急智的，这么一会儿便已经想好了捉弄那潘氏的计策。
她这次心思缜密，竟到此刻还没有大漏洞，一番花言巧语说得连沈默云都快信了！甚至三言两语间连莫小姐为何要宴请潘小姐这样默默无闻的商家女也交代了清楚！
此次这位野心颇大的潘小姐只怕很难不上钩了！
“莫小姐一个女儿家，哪来那么多银子求购珠宝？这么大价钱，她家里人也支持她？”这是沈默云的最后的疑问。若能圆过去，再无漏洞！
郭嘉则继续着她的卖力演出：
“姐姐没听说吗？莫小姐这次与龙虎将军家的嫡出二少爷郭枫要结亲了！可莫家与郭家相比，到底门第低了不少！一千两银子，一个小妮子如何拿得出？这赏雪宴以及求购猫眼自然是莫家长辈授意的！
莫小姐若能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异彩，博个心灵手巧，贤良淑德的美名。莫家自然全力支持！如此这般既不会叫郭家小瞧，也提高了莫家的门楣！毕竟，莫家还有三个女儿不是吗？所以这事儿对莫家来说，有益无害！”
“原来有这么多缘故！”
沈默云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可我身上只带了三百两银票。哪里来这么多现银！”沈默云这是真话！往常她只带几十两银子出门，今日要去抓包，这才多带了点银子防身。若要作戏，一会儿免不了银票甩出来，这点银子，只怕不够唱戏！
“姐姐急什么！我这还有银子呢！若不够，前边有我家的铺子，去拿些过来周转便是了！”郭嘉已经盘算清楚，此时这谎话竟是越说越顺溜！
“姐姐你想，今日只要咱们将这头面拿下，可是一举多得！
一来姐姐可以在赏雪宴上博得关注，二来还能挣上一大笔，还有，你还能叫莫家和莫小姐，不，还有将军府都欠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莫小姐要猫眼，咱便把猫眼取给她！莫小姐虽愿出千两，咱们卖个人情，收个八百两银子。咱们这不还赚了一套头面吗？到时候补颗宝石或东珠上去，一转手便又是几百两银子，稳赚不亏！”
这丫头！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啧啧！这次算盘打得真不错！稳赚不亏！
别说是潘氏那商家女，就是沈默云自己都心动了！
郭嘉话说得差不多，还忍不住叹气到：“哎，若不是我这人衬不住猫眼，怕到宴上叫人笑话，我就自己买了！如何还要来多费唇舌撺掇姐姐！”
沈默云笑到：“妹妹放心！若是猫眼石卖出去有赚头，自是咱们姐妹对半分！”
……
那小丫鬟听到这处，心下已经大惊，赶紧悄悄退回潘氏身边，将其拉到一边，迫不及待将听到的这些林林总总的消息转达出去！
潘氏哪里知道这随意一偷听，竟打探出这许多秘密。
原本她还在奇怪，自己与莫家小姐只远远见过一次，并不相识，如何对方会邀请自己赴宴？原来，对方是要求购猫眼！
这样便说得通了！毕竟这满京城的好东西，不是在贵女手中，便是在商女那里。
是啊！这莫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那些贵女即便真有好宝石，也不会真拿出来给她！毕竟她们注重交往和名声，谈钱既伤感情，又落面子。最重要的，谁会愿意拿自己的宝贝去成全对手，替别人作嫁衣裳呢！
莫小姐要买东西，最后还是要指望那些真诚直爽的商女。
潘氏这一寻思，便几乎半点没了怀疑。
“此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听得确确实实，绝无半句虚言！”
潘氏忍不住快速在心下算起账来。
怪道资讯便是金钱！人脉多就是有好处啊！自己既然连对方的最后底牌价都已经掌握，这到嘴的肥羊没有理由去送给他人吧？
六百八的头面，拆下猫眼卖一千，净挣三百二。即便花百两买颗裸石镶上去，转手四百两银子卖给家中姨娘，自己还能挣六百两银子！更不提自己尝了鲜，出了彩，得了名声和卖了人情！
好买卖啊！
潘氏抬眼看去，见郭嘉已经拉着沈默云回去了掌柜面前，两人正相视一笑，拿起那猫眼石头面。
“掌柜，这套头面我们要了！”
“好！好！姑娘果然好眼光！小人这就为姑娘好好包装起来！宝剑配英雄，明珠配佳人，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啊……姑娘好好佩戴，别忘为本店多作推广……”
乖乖！两个衣着装扮普通的丫头都有这决心，这魄力一出手便是六百八十两银，赚头大得连价都不还了！
潘氏一跺脚，一咬牙，再按捺不住心中越发膨胀的**。
“等等！”
在沈默云的丫鬟正要上前结账时她开口打断到。
“掌柜的别急！这猫眼石头面是我先看中的！我还没说不要呢，你们急什么！”
那掌柜心下狠啐，面上却只能赔笑：“这位小姐，您不是说这套猫眼头面不配您？您明明说是挑中的这套玛瑙头面的！”
“我改主意了！此刻我不要那玛瑙，只要这猫眼!六百八十两，我就不还价了！”潘氏说着，便要上来揽过那锦盒。
臭不要脸！那掌柜在心中将潘氏狠狠唾骂！他愿意将猫眼头面让价一百二十两是因为刚刚那白披风姑娘将这套头面的各种好处发扬到了极致！他还指望那姑娘走出去以那清绝的气质给自己的铺子作推广呢！
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就她这假惺惺的“尊容”还好意思来蹭便宜？
掌柜一脸苦相，“姑娘，这不成啊！咱都说好的，怎么能出尔反尔？这样吧，您这玛瑙头面，我再让二十两银子，您就付三百两银子成交如何？”
“呵呵！”潘氏冷嗤着，掌柜这急切要将她打发的德行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不要！这玛瑙越看越丑，艳俗低劣，三十两银子我也不要！本小姐要买便买最好的！掌柜的，做生意可要讲诚信！先来后到，天经地义！我就要那套猫眼石头面了！”
……(未完待续。)
第六零四章 竞价
那潘氏果然上钩了！
不是沈默云两人看不起商家女，而是这潘氏一看就是个虚伪经不起诱惑的！
这次她多番设计接近沈沐显然是有人授意！先不论那身后之人是谁，这潘氏能为了利益赌上自己的前程和姻缘，其低劣的心性和心志便可见一斑。
有这几百两银子作诱，她不搏上一搏如何能甘心！
此时那掌柜的嘴巴都气歪了！
那潘氏竟将他的玛瑙头面生生贬成了一堆不值三十两的垃圾？
“这位小姐，您这样说话做事未免太不地道了！您适才分明还对这套玛瑙情有独钟，与老夫浪费了颇多口舌，怎么转眼便出尔反尔，夺人所爱呢！”
“就是！”郭嘉一脸怒容，忿忿不平便对上了潘氏：“众人作证，刚刚我已询问过你，你分明说不要那猫眼，说她不配你，咱们才试的！这么转眼便……”
“这位妹妹错了！”
潘氏脸都没红一下，只是扬了扬脖子，脆声打断道：
“这位妹妹记性不好吧？适才你问我时，我怎么回答的？姐姐我说，‘算是吧？’那分明是个问句，而不是感叹！
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就看上这猫眼了，这么回答来装作不在乎不过是我一个杀价的手段罢了！妹妹竟然信以为真？
既是我先来，又是我先看，还是我先询价，此刻我还未松口，自然也要我先挑了！”
“掌柜的！我们可不依！”郭嘉吼到。“众目睽睽，她说不要，我们才试！试好了，我们定下了，她又蹦跶出来想要抢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掌柜的你若不妥善将这事处理了，我们可就不走了！”
“行啊！那就别走！这猫眼头面本小姐要定了！耗着呗，谁怕谁！”潘氏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在那头面前边坐了下来。
烫手山芋一抛出来，掌柜的头皮都麻了。
几位姑奶奶一看便不好惹，这种时候……
他眼中精光一闪，只剩一个办法了！
这两方争执不下，总不能这样耗着，耽搁自己的其他生意吧？
他立马点头哈腰，吩咐伙计换茶上点心，亲自端茶递水，说起了好话！
铺垫做好，他这才试着抛出了想法。
“小人有个主意，不如咱定个底价，两位姑娘各自加价，这套头面，价高者得，如何？这法子既公平又不伤和气，干净利落，免得耽搁姑娘们的宝贵时间。”
郭嘉两人一口便答应了。
这种事摆明了只对店家有益，难免要浪费银两，那精明的潘氏自是不依。
可想到一会儿她与沈沐还有约，这鱼和熊掌的抉择便叫她有些为难。
此时铺子里的大部分看客都被吸引了来。
刚刚她颐指气使，这会儿竟有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打听起了“这刁蛮姑娘是何人”，更叫潘氏有些下不来台。
同时，她转眼正好对上了沈默云的清冷眸子，那双眼里满满都是讥讽和鄙夷。一时间，她受挫的自尊心竟是莫名膨胀，鬼使神差便答应了这莫名其妙的竞价方式。
掌柜喜上眉梢，当即宣布这套猫眼石头面由两位姑娘竞价，价高者得！
郭嘉暗示掌柜关门，后者自然会意。
千金们用的都是府中银钱，这种时候，一来为免价格离谱传出去坏了姑娘名声，二来怕各自家中追究起来不好交代。清场是最好的选择。
而郭嘉要求清场事实只有一个原因。
她只怕掌柜一吆喝，见有热闹看，到时候路上行人一拥而进，那就大事不好了。
没法子，回京后，她经常驾着马车在街上逛，早成了老面孔。
到时候若是叫人指认出，她刚刚那些戏就白演了！
此时在场看珠宝的几位女眷也自动围拢了来，倒是为这竞价作了见证。
掌柜像模像样招待好了众人，随后象征性将底价定在了六百六十六两银子开始竞价。
“六百六十八两。”潘氏出价保守，试探着，确认着。
“七百两！”郭嘉想都没想便应声而接。
“七百二十！”
“八百两！”
郭嘉一口加了八十，叫围观女眷们惊呼一口气，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势在必得！
她这一出价叫潘氏既安心，又紧张。
安心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郭嘉两人的渴望！
紧张是怕自己拿不下！
八百两，正好是掌柜一开始的报价！
那两人竟然连那一百二十两的折扣都不要了！一口气便将价格抬到这个位置，说明她们对卖出猫眼石有百分百的把握！
终于，潘氏心中大定，最后的一丝顾忌和疑虑也烟消云散！
她们这是想要一举将自己吓退？
哼！想得美！
“八百二十！”潘氏一脸平静喝起了茶！
这俩小丫头片子想跟自己斗？想她潘熙春五岁便开始打算盘，学庶务！
这种把戏玩得就是心理战！
这俩丫头太嫩了！
郭嘉两人“显然”没想到潘氏会如此淡定加价，忍不住再次对视。
“八百……四十！”这一次两人明显犹豫了些，语气里也多了些试探。
刚刚加八十，这会儿才加了二十两？
这么快就怂了？
也不过如此！
潘氏有些得意。
“八百八十！”她相信自己这一次价格出来后，这两人气数也该尽了！
围观的群众再次惊呼，暗叹这些千金都是何方神圣，竟然一个个这般财大气粗？
那掌柜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在抽动，眼也早已弯成一道线，这会儿正一脸谄媚瞅着郭嘉两人等着加价！
潘氏几乎要狂笑！
她早已经算好了！
那两人与莫小姐有交情，是按着八百两银子卖出猫眼计算的！而自己则不需要卖人情给莫小姐，自然是按着一千两银子来计算！所以，自己比那两人多出了两百两银子的利润空间！
更何况那两人得到的利润还要进行再分割！
呵呵！所以，她二人已经没有多少加价的空间了！
“九，……九百两！”
啧啧！
底气没了！
来吧！最后一次！
“九百三十两！”潘氏掐指一算，这个价若强卖给府中姨娘，勉勉强强还能挣三百五十两银子！
可对方若是再跟，便没有利润了！
……(未完待续。)
第六零五章 阔绰
潘小姐的意图沈默云和郭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她此时正装作若无其事一口口啜着杯中清茶，却对自己已经落入郭嘉为其精心设计的布局而浑然不觉。
九百三十两？
已经虚高了掌柜给出的合理价整整两百五十两！
这精明的潘小姐在缜密的摆弄下到底也活脱脱成了个二百五！
郭嘉最后打算做到哪一步沈默云没问，可此时看下去，这位潘小姐只怕从今日开始便再没好日子过了！
“九百三十两，两位姑娘可还加价？”那掌柜小心翼翼，一脸渴望地巴巴问询着。
沈默云侧头淡淡一笑，“掌柜稍候，我与妹妹商量一番。”
“好，好！”
两人作势咬起了耳朵。
潘氏的确深谙生意门道，知其大势已去，半点不曾催促，以防两人反弹。
于是两人耗了整整十几息，才有了“决定”！
郭嘉咬着牙，看似最后下了一个大决心，一字一字到：“九百六十两！”
她眼里满满溢出的心疼连潘氏都看出来了！
这俩丫头竟然还敢加价！竟然连利润都不要了！
潘氏心里狠狠鄙视了这两人一番！也对！这些所谓的小姐们要的是虚名和人情！她们只喜欢追逐那些不切实际的名头和赞誉，哪里懂得金钱的实在和重要？哼！一群米虫和蠢蠹罢了！
潘氏又再次打量起了面前两人的衣袍行头。
她二人衣着朴素寡淡，妆容简单，半点不见华丽富贵，所以她们绝对不是大家千金。
那么她们的能力也就在这儿了！
好吧！就让自己完成最后一击吧！
这一次，必须结束！
潘氏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抬起眼，口齿清楚到：“一千两！”
全场都瞬间静悄悄！
夫人们再次敛声屏气，暗叹这姑娘出手阔绰。一千两银子买一套只值六百多两的头面，真真是大八卦！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又回到沈默云二人身上。
可那俩丫头显然是有些蔫了，刚刚那势在必得的气概已荡然无存。
沈默云拉了拉郭嘉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到此结束。
掌柜看在眼里，急急道：“既然价钱已到千两，小人愿配送一只价值百两的限量镶珍珠金丝楠木盒作包装！姑娘们，机会难得啊！”
郭嘉狠狠瞪了那掌柜一眼，虽是一脸不甘，还是悻悻然摆了摆手：“一千两银子？算了！掌柜的，我们不跟了！”
沈默云也苦笑到：“咱们终究与这猫眼无缘，罢了！”
那掌柜意外发了一笔横财，早已经合不拢嘴！
他也怕被反悔，赶紧急急忙忙在众人见证下落定猫眼的归属！
“好！既然两位姑娘不再跟下去，那本店这套猫眼石众星捧月头面就以一千两纹银的价格归这位红色披风的姑娘所有！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小人祝姑娘貌赛西施，姿容无双！”
掌柜再不喜潘氏，可面对如此金主，也不由自主逢迎着。
潘氏自然一脸得意，娇声道：“给我好好包起来！”
“是！是！”
花落自家，应该激动兴奋才是！可潘氏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围观的女眷们难忍八卦之心，自然聚拢在了潘氏身边。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这般标致？”
“姑娘风采出众，定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听姑娘说，明日家中要设宴，难道您是国子监鲁大人家的千金？”
潘氏最恨的，便是有人对她身份指手画脚！
想她一身风采却生于商家，本就是明珠暗投。凭什么她风采出众便一定是官家小姐？她一听到这些无稽之谈便开始窝火！
再瞥了眼不远处的沈默云，她的嫉妒再次开始泛滥。
“夫人小姐们都吃饱了饭没事做吗？首饰看完买完便回家吧！与其在这瞎晃悠，不如想法子多挣点钱，以后想怎么买就这么买！”
“怎么说话呢！”
“就是，真没教养！”
如此被人落了脸面，夫人们一下子红了脸，自是四散了开，继续之前看了一半或还未付款的事宜，准备赶紧走人！
沈默云两人对视了一眼。
自报家门都不愿？
还发这么大火！
这分明是个可以耀武扬威，显摆家门的好机会啊！
只怕这潘小姐在家中地位也是一般，今日这事半点不敢抖出去！
而且……
刚刚这段话分明有一半是冲着自己二人而来！
围着她的就只三四位夫人，哪有什么小姐？
除了她，放眼整个铺子便只剩自己两位小姐了！她指桑骂槐，暗示自己二人“吃饱饭没事做，赶紧回家”？
按道理，自己二人雷声大雨点小，败于她手，是该扬长而去。只可惜接下来的戏，这潘小姐不出场，她与郭嘉还真就没事做！
不过自己两人留这儿不是正好给她奚落挖苦自己的机会吗？
她急什么？
干嘛要急着赶自己二人离开？
沈默云拉过郭嘉与她耳语了几句……
果然，眼见那掌柜包装快要完成，潘氏向着两人走来。
“姐姐还有何指教？”郭嘉抢在她面前。
潘氏原是要狠狠挑衅一番叫这两人落荒而逃的，此时却明显一滞。
她却是转而冲着沈默云笑得灿烂。
“妹妹与那猫眼到底没缘分啊！怎么办？谁叫妹妹底气不足呢？妹妹切记，下次出门一定要多带些银两，这样就不会错过好东西了！不过要说，妹妹你……”
潘氏故作一脸嫌弃，上下打量着沈默云：“妹妹你的确有些小家子气！也是该捯饬捯饬了！姐姐觉得，那套红玛瑙头面艳丽多彩，倒是极配妹妹这寡淡的小脸！三百两银子罢了，妹妹不会拿不出吧？”
潘氏是特意选的沈默云开刀！不管这丫头是真清高还是假高贵，面对自己这样一番明嘲暗讽，一定会忍受不了，赶紧滚蛋吧？
可潘氏到底是失望了！
那看似厉害的郭嘉只哼了一声，连个反驳都不曾！
而那沈默云则是犹若未闻淡淡走去了一边看起了玉器。
她们为何不生气？为何这般淡定？为何还不离开？
她二人应该拍案而起，拂尘而去才对不是吗？
潘氏狠狠跺了跺脚！
……
(未完待续。)
第六零六章 银两
转眼间，一只镶嵌了十几颗珍珠的精美金丝楠木礼盒装好猫眼石头面后便被置于了柜案上。
此时，完成交易只剩最后一步。
掌柜一脸媚笑上来请了潘氏。
“敢问姑娘是银票付款还是鄙人亲自送货上门？”
潘氏咬了咬唇。
她没办法做到货款两讫！
这就是她最没有底气之处！
这就是她特意讥讽沈默云两人，欲令其扬长而去的原因。
此时她应该如何结账？
她不能让店家送货上门，货到付款！
一千两银子买头面？
家中知道了还不得翻了天？
父亲要怒，母亲要闹，姐妹们也不会放过她！
到时候免不了一番口舌之争！
若家人不信任她，那今日所做便成了徒劳，她人财两空，还免不了受责罚！
若她费尽口舌，叫家人信了自己能令这头面盈利，可毕竟是用的家中钱银作本金，精明的姐妹们必定要与自己平分利润！
最重要的，到时候家中人尽皆知，她还如何将做了手脚，换了宝石的头面再高价转手给家中姨娘？
于是无论如何，不能叫掌柜上门收取银两！
可一千两银子，她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她今日一共带了五百两银票出门！其中三百两是母亲给她为明日的宴席置办头面的！剩下的则是她几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私房银子，轻易她是不会动的！
那赏雪宴明日便要进行，她这一日之间不可能凑满一千两银子！
所以，她唯一可行的法子，便是既不叫掌柜知道她的身份，又要令这掌柜愿意赊账！可这显然是两难的！
于是，潘氏只能将脸上的笑容调至最温婉动人，落落大方又淡定自然。
“掌柜，我今日没带这么多银票！此刻我先付三百两定金如何？”
“自是可以的！”掌柜的立即笑到。“姑娘可以放心，只要三成订金一下，这头面小的一定为姑娘好好保存，等姑娘什么时候方便再来取货。”
“不是！掌柜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此刻便要将头面带走，但却只能先付三成钱银，剩下的余款明日再来结清。掌柜看能否通融一下，将来本小姐一定来多多光顾。”
“这……未免强人所难了！”掌柜说得含蓄，可一张老脸明显已经黑了！
痴人说梦吧！你若是公主郡主要赊账便罢了！
可你连姓甚名谁都不肯说，谁知道你何方神圣？你要将东西卷走，他该找谁要银子？三百两银子？就那些配料加盒子都不够的！
又不是只值三五两的东西，你一口气要赊下七百两银子？
真真做梦！
沈默云与郭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果然如此啊！
潘氏急着将她二人赶走，沈默云便猜到她多半是付款有困难。
毕竟有多少款爷出门会带千两银子？
何况是她这样家中姐妹众多的商家女！即便不算开销，她潘家女儿月例加上赏赐一年撑死了最多一百两银子！
此时若想要一口气捧出一千两，完全是无稽之谈！
所以刚刚潘氏上来挖苦可不就是因为自己两个潜在对手不离开，她与掌柜周旋不方便。她怕稍一不慎，到嘴的鸭子便会再次飞回自己两人手中。
此时的郭嘉也不客气，朗声一笑，一下子便吸引了店堂里边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位姐姐真是有趣！莫不是以为掌柜是开善堂的？只付三成银两便想带走头面？刚刚姐姐财大气粗，我还以为姐姐家里是开钱庄的呢！原来姐姐底气足是想赊账啊！”
几位刚刚被奚落的夫人自然不愿放过这机会，此时不由再次聚拢来，只想为自己也出口恶气。
一时间，众人也不客气，直接便对着潘氏指指点点。
潘氏心中恼火，却只能委曲求全。
“掌柜的！你放心！我不会赖账！明日这个时辰，我便让丫鬟将银子送来！您若不放心，我可以立个字据，按个手印给您！”潘氏一脸诚恳。
字据？字据顶个屁用！谁能肯定你的身份？谁能信你的字据？掌柜的心里暗骂着，脸上却是一脸为难。
“姑娘，您看这样可好？您若此时不方便，便先将定金付了。然后您说个时间，下午也好，傍晚也行，明早也罢，小人将头面送去您府上，到时候您若方便，便给小人将余款结清。若不方便，便由您府上立个字据，盖个印，小人最多可以给姑娘赊款七日！”
哼！若不是因为千两银子的数额的确有些大，他一天都不会给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赊账！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人府上，捂得这般严实！
潘氏袖子下边的拳头握了又握，掌柜这样子分明是不信任她！
“掌柜！您看，我这一冲动，这么大一笔款项，如何能叫家中知晓？您便信了我吧！要不然如此吧，我这便让丫鬟回家拿几套总价大于千两的头面押在您这儿，待明日我再拿现银赎回，这样您总该放心了吧！”
厌烦和郁闷早已经爬上那掌柜眉宇。
妈的！你押珠宝给卖珠宝的？
掌柜不是傻子，他一下子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姑娘该不会是想要将自己家中过时的珠宝来神不知鬼不觉骗取自己这上等货？
防备之心一起，掌柜再次严词拒绝！
“既然姑娘家中有不少头面，咱们对面铺子便是典当行。姑娘回去拿几套珠宝来当了，明日再赎回便是！小人这……可不收客人押的头面。否则，夫人小姐们还得以为我这铺子里卖的都是别人家不要的首饰呢……您说呢？”
“怎么！我们家小姐还能赖了您不成？掌柜的这条街上还有两间我们家开的铺子呢！”潘氏的丫鬟也忍不住为主子壮起声势来。
“掌柜的！”清泉一般的声音出现，是沈默云翩翩走来。
“既然这位姐姐拿不出银子，您也别强人所难，落了姐姐的面子！我与我妹妹商量一下，一千两就一千两！这位姐姐既然一时半会没法拿出银子，那这套头面便留给我二人吧！”
说着，沈默云便向着潘氏怀中的盒子伸出了手。
……(未完待续。)
第六零七章 筹钱
此刻沈默云的出现对于掌柜来说便如雨后彩虹一般明艳绚烂。
他那小心脏随着那套头面大起大落，眼看此时将要鸡飞蛋打，却有人愿意接过这左右不是的烂摊子，叫他阴郁的心头再次明朗起来。
他连连点头，也向着潘氏伸出手来。
“姑娘！既然您拿不出银子，那这套头面自然是归这两位小姐所有了！您……放手吧？”
“凭什么！”潘氏赶紧将木盒搂进怀里。
沉甸甸的硬木手感叫她觉得踏实和贵重。
华丽丽的精美雕刻叫她更觉不舍和眷恋！
就连盒子上排列的珍珠，此时看上去也更加闪亮和光彩了起来！
不行！
她费了这么大功夫，这么多口舌，这么多心思，怎么能就这样打了水漂？
凭什么要便宜那两个下贱丫头？
只要自己搏一把，明日不但能连本带利收回来，还能一下子出人头地！怕什么！到时候整个潘家都要来巴结自己！谁还会追究自己的责任不成！
再说了，有这华丽的包装盒，说不定在自己的舌灿莲花下，到时候这改头换面的饰物说不定能以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卖出去！
潘氏咬了咬牙，刚刚下定决心，偏偏又有奚落声传来。
“掌柜，您就让这姐姐再将木盒抱一会儿吧！姐姐既这么喜欢，过过干瘾也是极好的！不过，姐姐您既然银子不够，还是听妹妹一句劝吧！
之前那套红玛瑙的头面其实真挺好的，明艳动人，半点不像姐姐所说那般低俗难看，特别适合姐姐的气质！而且价钱也好，只要三百两银子，姐姐，你的银两刚刚够！
看了冥冥之中，还是那红玛瑙与您有缘呢！各位夫人，你们看呢？”
郭嘉狠狠逗弄挖苦着潘氏。
经她这一问，刚刚受奚落的夫人们自然也都开始积极响应了起来。
“没错！有多少银子办多少事！小姑娘，做事要量力而为！”
“可不是吗？明明只配那玛瑙，偏偏想要做猫眼宝石！你看看，不是徒惹笑话吗？”
“小姑娘，务实些吧！你那三百两银子，也就够买这玛瑙！掌柜，您看这姑娘这么喜欢您的首饰盒子，要不，她买了玛瑙头面，您就大发慈悲也给她配个盒子吧？免得她抱着那盒子不放……”
“……”
一声声讥笑传来，潘氏的牙齿都在发颤！
一个个都是贱人！
“闭嘴！”潘氏冷哼了一声。“谁说我拿不出银子！谁说我要赖账！谁说我不买不起这猫眼头面了！谁说我要那玛瑙了！”
说话间，她却见沈默云两人已经在翻看钱袋，点起了银票。
从掌柜到这些贱人们，一个个都这般目中无人，这叫她愈发难以忍受！
“你们给我停下！不用数了！今日这头面你们就别想了！本小姐要定了！”潘氏边说，边将怀中木盒放到了自己丫鬟手中。
她正色上前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扔进掌柜手中。
“掌柜，这是定金！本小姐此刻便去筹钱！一刻钟后带银票回来！”
“好！既如此，鄙人便先收姑娘三百两定金！若是姑娘一刻钟后不回来或是凑不齐银子，那鄙人便将这猫眼套头面转卖给另两位姑娘了!“
那潘氏如此难缠，此刻她既肯松口，掌柜自是迫不及待答应下来。
管她是真去筹钱，抑或只是为了自己寻个好下台的借口，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一言为定！”
那潘氏是个利落的！她叮嘱了小丫鬟看好木盒后，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和爽利的背影，带了一个丫鬟便拔脚离开了……
在郭嘉的暗示下，姚黄也悄悄退了出去，找了车夫跟上了那潘氏的马车……
那潘氏的小丫鬟倒是尽职尽责，将那木盒牢牢抱于怀中，唯恐谁人上前来与她争抢。
沈默云两人一看，这可不就是之前偷听自己两人说话的那丫头？看她这模样大概还以为自己这次立了大功，想着等自家小姐挣到钱后，必定少不了赏赐吧？
沈默云淡淡一笑，依旧走去了玉器那边。
“嘉儿带了多少银两出门？”她轻声问道。
“嗯……散银七八两，银票好像一共八十两！”郭嘉撑着头算了算。
两人相视一眼，便笑了起来。
若是那潘小姐知道这所谓的竞拍和此时的逼银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只怕就得气得喷血，直接瘫倒在地了！
“嘉儿，你是从一开始便算到此刻这一步了？”
“我哪有那本事！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她与你爹约定时间还未到，随她去怎么折腾，你我二人配着看戏搭戏便成！”
郭嘉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真是痛快啊！云儿你想，明日她穿戴一新，妄图拿那猫眼去卖给莫名，会是什么结果？莫名那爆脾气，连嘉和都不怕得罪，若是被她一招惹，该是怎样的天雷地火？哈哈，真叫人好奇！云儿，明日我要去看戏！你也和我一道去！”
“你这丫头！我明日去不了！明日我要给舅舅一家接风，你忘了？”
“哦！是哦！”郭嘉那丫头一下子收了笑，脸红一片。
“要不，嘉儿你陪我去给舅舅一家接风？”
“不，不了不了！你们亲戚，我去做什么！我要去莫家看戏，便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莫家发生的事儿我都会转达给云儿你的！明日……明日我忙得很！
我要去欣赏那潘小姐知道自己多花了好几百多两银子打水漂会是什么样子！苦不堪言？生无可恋？只怕还完不了！
云儿，明日咱们再那么一不小心，一散播，叫她家中也知道她做了这等蠢事，嘶——想她也没好日子过了！
也不知道她此刻去哪里筹银子了，总之，明日那头面卖不出去，她自然没法还钱！时辰一到，必定有人上门催债！不得了！看来我明日一整天的乐子都有着落了！”
郭嘉还在喋喋不休，可看着她，沈默云总感觉这丫头话太多了，怎么总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总不会还在打别的什么主意吧？
这会儿，那掌柜正一脸笑容，亲手端了两碟零嘴过来了。
……(未完待续。)
第六零八章 欠条
沈默云原也打算招过那掌柜来。
因为她看中了一套头冠。
郭嘉那丫头一听便开始咋呼起来。
这是一副男用碧玉福纹头冠。
底色柔亮，图案简单大方，中间一颗紫色萤石作饰，简单不乏精致，沉稳中带着活泼，低调中还伴有一丝贵气。
郭嘉以为沈默云是打算将这头冠赠与崔奕横，便在她耳边好一顿编排。最后她终于还是失望了，原来这头冠是给弘哥置办。
见郭嘉如泄了气的皮球，沈默云只能摇头，暗道这丫头最近实在太闲，竟开口闭口都只巴望着八卦一番。
那掌柜也奸猾，见两人像极了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便起了宰上一刀的主意，开价便是一百二十八两银子。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郭嘉。
那丫头在西北大营待过一段时日，见过玉料的加工过程，竟然知道市面上的玉冠因为形状的缘故，十有**都是玉镯子的边角下料制成，成本极其低廉。
于是她一番讥讽挖苦带教育，将那掌柜训得老老实实。
掌柜是人精，自然知道此时最不可得罪的便是这两位小祖宗。
于是他捶胸顿足，当着两人面将自己骂了个透！又保证今后必定童叟无欺，这才将郭嘉两人安抚下来。
没办法，谁叫今日局面的发展后续都把握在这俩小姑奶奶手中呢！
她二人这会儿若是一恼拂袖走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若那刁蛮姑娘不回来，这猫眼便没了接手之人！
若那姑娘筹款回来，一见没了竞争对手，根本不可能乖乖出那千两银子付款。
说个不准，一切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那掌柜竟是乖乖拿出那头冠要送给沈默云二人。
不过，他到底还是低看了沈默云。
在他的惊叹中，那姑娘竟是付了三十两银子，这才接过那装了头冠的锦盒，只说了句：“我既是买来送人，如何能不付银两？我若靠着算计来牟利，岂不是与那些人落得同样的下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席话叫掌柜双脸发烫，这姑娘年纪小小，却表里如一叫人钦佩，令他不由暗暗对这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不到一刻钟，潘氏便顺利返回。
她依旧没能凑齐银两，只带回来二百两银子。
这样还缺了五百两！
掌柜刚要开口回绝，她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印鉴，又与掌柜耳语了几句。
掌柜一听，眉眼便一下子松快了起来，再无半点反对！
于是这潘小姐便当着众人之面写下了一张五百两的欠条，只是在署名按手印之际开始遮遮掩掩，一副生怕叫人看清的样子。
众人越发好奇起来。
这种时候，郭嘉自然是当仁不让要发挥侠义之心的！
对她来说，从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潘氏手中夺过那欠条根本是小菜一碟！
她一个轻踢便将护着潘氏的丫鬟一下勾翻在地。
随后她素手一扬，这已经签好的欠条便轻飘飘落入了她的手中。
“潘小姐？潘熙春？潘氏良药铺！”
郭嘉一脸肆无忌惮，故意大着嗓门便将这潘小姐的身份以及那印鉴上的名号给报了出来！
潘氏气得跳脚，伸手欲抢，可郭嘉什么身手，自是不会叫她得逞。
“你这疯丫头，这是我与掌柜的保密协议！与你什么干系，你快还来！”
郭嘉也不睬她，只一字字将整张欠条读了个遍，叫所有人都听个清清楚楚，这才一脸无辜起来。
“什么？姐姐说要保密？这可如何是好？妹妹只是好奇，便忍不住……姐姐，真是对不住了！快，掌柜的快收好！”
接着，她便笑着将那欠条递到了掌柜手中。
那掌柜猴精，此时潘氏身份曝光，自然也怕其反悔，赶紧将欠条与五张银票锁了起来，宣布交易完成。
原来这原来这欠条的署名是潘熙春，而印鉴则是出自这条街南边十字路口的一家药材铺子。
潘氏现银不够，便用了潘家铺子的名头作保。
掌柜一验那印鉴是真，自然毫无意见。
再加上潘小姐的手指印，这张欠条自是再无问题。
沈默云暗暗笑着！
这潘小姐果然是个胆大的！
这张欠条看似简单，却是有不少花头在里边啊！
她是潘家嫡出五小姐，所以潘家铺子才愿意借钱给她！
可若铺子真愿借钱给她，为何只给了二百两？还要再多此一举，将铺子里顶顶重要的印鉴交于她手？
同理，若是那铺子都愿意给她作保了，只需直接给她印鉴，根本没必要给她银两。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她去了自家经营的铺子借钱，管事不敢直接借给她七百两银子，便暂时拿了二百两打发敷衍她。
可她为了那猫眼竟是下了狠心，偷摸将铺子里的印鉴偷了出来。
姚黄悄悄回来了，将刚刚跟到的信息传递了来……
事实证明，沈默云这次猜测半点没错！
据姚黄所言，刚刚潘五的确是去了潘家药铺，她一到那儿便拉了掌柜进里间不知说什么去了。
接着，潘氏的丫鬟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便在铺子里摔了一大跤，将刚刚运到了一大车子熟地黄掀翻在地。
一时间，整个铺子人仰马翻，就连里间的掌柜也被引了出来……
好一顿忙乱后，潘氏这才一脸镇定出了里间……
这么一看，这位潘小姐的罪名又多了一桩！
她竟然敢偷窃自家铺子里的信物在外边牟取私利！
明日她那头面卖不出去，这笔还不起的巨债，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也不知道这位潘小姐该如何承受呢？
郭嘉也听懂了，不由双眼放着光！
“哦！怪不得这位潘家姐姐这么财大气粗！原来家里是开药材铺子的！想来姐姐很受宠呢！这么跑一趟便将自家铺子的重要印鉴也带出了门！若是妹妹我，就没这能耐了！
不过，是不是妹妹我孤陋寡闻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潘小姐潘熙春的名号呢？不过不要紧！姐姐，今日之后，您以千两银票购得一套猫眼石头面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将来只怕整个京城都再也没人敢小觑于您了！”
郭嘉笑得张扬，却叫潘氏有上前将她一把掐死的冲动！
……(未完待续。)
第六零九章 捉奸
面对郭嘉猖狂的笑脸，潘熙春狠狠咽了咽口水，这才将心中的不安稍微压下。
她挑眼一看，那些赖着一直不走看热闹的夫人们可不正在口口声声讨论着潘家，潘氏药材店，潘家姑娘等等吗？
哼！
即便自己身份暴露又如何，花了千两银子又如何？
即便自己拿了铺子的印鉴作保又如何？
即便这事真的纸包不住火又如何？
反正，今日还是自己赢了！
明日待猫眼一出手，银子赚到，窟窿补上，她有何惧？
这事的确对自己声名有损，可自己一没名气二没家世，想要传得满城风雨？就凭在场这几人？
呵呵！痴人说梦罢了！
再说了……潘熙春摆出了一个高深莫测，叫沈默云两人不明所以的笑。
几日后，她潘氏有名有利，大局已定，还用顾忌这些没用的破事吗？
小丫头片子，玩不过自己不肯认输，还来这口舌把戏，幼稚无聊！
潘氏只嗤笑了一声，继而再次摆出了一个高高在上在表情。
“小姑娘，别说有的没的了！天色不早，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你娘该出来找你了！”
随即，她便专注着检查起了头面，临走却还不忘跟掌柜要个赠品作补偿。
掌柜只能拿了一只鎏金凤头钗来打发她。
一见这只值三五两银子的便宜货，潘氏自然不依。
于是她又生生费了诸多口舌要了枚成色不错的羊脂缠花玲珑球挂件，这才得意洋洋准备离开。
郭嘉此时还不忘呛声到：“恭喜姐姐，贺喜姐姐！这头面和玲珑球来之不易，姐姐定要好好使用！这几日雪大路滑，姐姐可要万事小心，万一哪里失了手，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丫头的话莫名地如一记闷棍打在了潘氏心上，叫她的不安再起。
她忍不住回眸，却又对上了沈默云的眸子，为何那眼里的冷锋冰凉似铁，如冰刃一般锐利？
明明自己大获全胜，为何感觉如置三九冰窟？
她不由缩了一缩，赶紧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郭嘉哼了一声：“云儿，这潘氏好像小瞧咱们的能力了呢！”
……
沈默云猜的不错，潘熙春那印鉴的确来路不正。
回去的路上，她又去了那潘氏药材铺。
就跟之前一样，她这次同样又令了丫鬟在门口制造了一场小骚乱，将铺子里所有人都引了出去。
随后她便趁人不注意，再次溜进了铺子的里间……
很显然，这几十息的时间，足够她将那印鉴放回了原处。
而此刻的沈默云几人正在离那翠华楼几十步开外的路边等着主角们到位。
这翠华楼是城西一家规模中等的茶楼。
沈沐也是煞费苦心，一般达官贵人多聚集在北城，他特意巴巴跑来城西，多半是不想叫人认出！
潘氏将披风系得严实，挡住了颜面，快步走了进去。
半刻钟后，沈沐也到了。
这次因为有了老柯的运作，那小喜被拖住了，并未跟随。
沈沐或是胆大，或是怕会走漏风声，竟也没带别的随从，就这么孤身一人来赴宴。
沈默云看着有些来气，这会儿的沈沐与早上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神清气爽，喜气洋洋，石青色的宝相花锦袍叫他看来活力四射！整个人都似是年轻了好几岁，就这么步履轻快，潇洒倜傥快走进了茶楼。
这个傻子只怕满心都还想着什么“天作之合”，哪里知道早就被算计了去！
郭嘉的车夫跟着进去了翠华楼，确认沈沐的确进了三层的暖雪阁后，这才来请了两人。
外边雪花还在零星飘着，暖和的茶楼里生意倒也不差，这午后已经坐了三四成的客人。
之前沈默云已经安排了老柯亲自来跑了一趟，想订个视角好，人少，也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此时一看，老柯的确是个能用的，半点没辜负她的重望。
老柯订好的位置在二楼散厅的楼梯下边。
这处既能看清上下往来的客人，也能透过窗子看清外边马路上的动静。
而最大的好处便是这位子实在不起眼，客人们上上下下谁也注意不到这犄角旮旯还坐着人。
姚黄也一起坐下，三人出手阔绰，点了一壶龙井，又要了一桌子的零嘴糕点，更是给了店小二一大把赏钱。
那小二笑得殷勤，自然明白姑娘们的用意，立即表态姑娘们只管放心喝茶说话，这一小片位置定不再安排他人进来。
一见小二走远，郭嘉立即一脸八卦上来。
“接下来呢？要如何？是不是要捉奸？”
沈默云的一口清茶刚刚含到嘴里，差点便一口全喷出来。
可那郭嘉正在兴头上，嘴巴哪里肯停，边说边搓着两只手跃跃欲试。
“就咱们几个吗？你还安排了人不曾？要不要我再找些人来？咱们什么时候进去？是敲门还是一脚踹进去？潘熙春看见咱们该吓瘫了吧？咱们要演戏吗？可那是你爹，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好看？你老爹名声坏了，对你的清誉也有损吧？那应该如何？想来你已经安排好了，快别卖关子了，与我说说！”
郭嘉滔滔不绝，兴奋无比。
沈默云愣了一愣，忍不住上前用指尖戳着郭嘉那脑门。
“你这丫头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年纪小小，什么捉奸不捉奸的？你羞不羞！谁与你要去捉奸了！竟胡说八道！”
郭嘉一脸失望，差点气跳起来。
“不是你说带我来看好戏么？没有激情戏有什么好看的！没有精彩的算什么好戏！难不成你的好戏就是咱们三人傻坐在这儿，猜测他们在那包房里边做什么吗？”
“你死心吧！”沈默云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那潘小姐是聪明人，自然要待价而沽，她怎么也要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今时今日绝对不会与我那爹有什么激情戏的！不过……”
“不过什么？”那丫头刚熄灭的八卦之心转瞬又被点燃。
“你要看好戏，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不是现在……”
“哼！净忽悠我吧！那咱们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
沈默云也不知道！
或许是想证实老柯所说非虚？
还是看看叫自己爹一眼相中，非她莫娶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自己究竟要不要去破坏那两人？
若是去，用哪种方式？
……(未完待续。)
第六一零章 抓包
而此时，在郭嘉百无聊赖，沈默云冥思苦想之际，却是姚黄示意她二人看下边。
只见正有三位年轻小姐进了茶楼，而接应她们的不是店小二，而是刚刚潘熙春的丫鬟。
此时她几人正抬步上楼梯，说话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人在哪个包房？”
“回三小姐，在三层暖雪阁！”
沈默云与郭嘉一下子便停了手中动作。
沈默云更是冷笑连连，这潘氏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看这样子，自己这蠢货老爹又要被算计了！
潘氏这丫鬟明显与这几位小姐熟络，且相互之间早已经有所谋划，这才巴巴从三楼跑下来接应！
三小姐？多半是潘家的几位姐妹了！
怎么？将这三位带去暖雪阁，这是要做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而这三位显然也不情愿，此刻正抱怨连连。
“真麻烦！这大雪天的，还不叫人消停！巴巴还得跑这一趟！”
“就是！她要发财，要发达，自己想法子就是了，还得麻烦咱们这些姐妹配合演戏！”
“对不住，对不住了！姑娘们声音小些，别叫旁人听见了！”那丫鬟小声赔着不是。
“哼！”
……
果然不出意料，她们是来帮着潘氏演戏的！
随即，敲门声传来，接着是姑娘们的义正辞严。
“春儿！我知道你在里边，快开门！”
“姑娘……咱们……被发现了……”那小丫鬟语带可怜，敲着边鼓。
接着，包房的门“吱拉“一声，便被打开。显然，房中的潘氏很“着急”。
随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和“啊——”的一声娇唤传来。
啧啧！美人计没完，竟还有苦肉计！
“啊！姐，姐……姐姐们……你们怎么来，来了？”潘氏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惶恐，显然受了大惊吓。
随后便是“砰”的关门声传来！
郭嘉哪里还坐得住，赶紧提了裙摆就要往楼上跑。
沈默云正摇着头，却又见跑出去几步的郭嘉竟又折了回来，拽了沈默云的手便往楼上拉。
“嘉儿，放手！我不去！”沈默云低喝着。
“不放！你既请我看戏，便得要陪我！一个人太无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死也不放！一起看戏！”她一加手劲，沈默云竟是踉踉跄跄被拖上了楼梯。
楼道口，郭嘉小心探了探脑袋，见只有一个小丫鬟正趴在门上偷听着。
今日潘氏带了两个丫鬟出门，想来另一个是跟进了包间伺候去了。
于是她便掏了几枚铜板滚去了那丫鬟脚边。
那丫鬟背脸正贴在门上，听到响动发现铜板，下意识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三楼走道，想当然以为这铜板是从自己身上掉落，赶紧蹲下身子去捡……
三楼只一间房有客人，这是车夫跟上来时便已经打听好的。
于是趁着潘氏那丫头背身弯腰，郭嘉便拉了沈默云快速闪进了暖雪阁隔壁的包房，轻轻带上了门。
这包房里没有宾客，郭嘉便光明正大学那丫鬟的样子趴在墙上偷听起来。
茶楼多是人商量私事而来，要想私密性好，这墙自然砌得厚实。
所以即便是郭嘉如只壁虎般挂在墙上也只能听到些零零星星的呵斥声，叫她满脸不甘。
沈默云微微一笑，上前便将房间所有的窗户大开。
她又将郭嘉也拉到了窗边。
“我爹与那潘氏都自命清高，附庸风雅，这种难能可贵的飘雪时节怎能不学了文人雅士，开窗就着那皑皑白雪‘对酒高歌，吟诗作对’呢！”
郭嘉露出一个钦佩的表情，竖了大拇指扬了扬……
果然，两人甚至都不用探出身子，隔壁的动静便都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毕竟是个大姑娘，怎么能与个有妇之夫厮混呢？”
“五姐姐！你太叫人失望了！今日雪飘万里，姐妹们说好一起去西山赏景，偏偏你一个没空！没想到你竟是作慌与个男子厮混！”
“春儿，你真是枉费了姐妹们往日对你的照顾和疼爱！你可对得起栽培你的父亲，疼惜你的母亲！你做出这种下三滥之事，如何对得起我潘家祖宗，如何对得起我潘家的门风！你将父母颜面置于何处！你叫我等姐妹日后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啊！”
“三姐姐说的是！幸亏我几人这去西山的路上途经此地，瞥见了府里的马车。这进来一瞧，一下便抓到了巧儿那丫头。原本我几人还不信，没想到……哎！你真是不知廉耻……”
那潘家的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显然是早已经配合好的！
几个人一搭一唱，就连她几人闯进来的前因后果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将潘氏撇得干干净净！她们嘴上虽口口声声在指责潘熙春，实则在逼着沈沐就范！
“不，不是这样的……姐姐们，听……听我解释啊！”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沈默云二人都能脑补出此刻的潘氏该是何等的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许是心疼了，颇有君子之风的沈沐此时终于挺身而出。
“姑娘们错怪潘小姐了！有几点，我沈沐可以对天发誓。
第一，我与潘小姐清清白白，只是坐着喝茶便再无其他。
第二，在下不是有妇之夫，我那妻子已经离世有快四年，至今沈某还未续弦。
第三，在下的确对潘小姐声名有所损害，沈某人定当会负责到底！”
这会儿昏了头的沈沐说话自然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你说的可都当真？”听声音是那三小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沈沐的底气很足！
沈默云不由冷嗤。
“好！沈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我姐妹几个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今日之事咱们便就此作罢，免得对沈大人官声有损！那咱们便回家等沈大人消息了！”
“姑娘放心！在下回去后，便请了族中老夫人前去潘家商量各种事宜！”
“好！今日我等便信你这一回，你若不能履行诺言，那你头上的乌纱便也别留了！”
“自然！自然！”
“既如此……春儿，你也给我早些回家！咱们走！”
开门，关门，下楼……
潘氏姐妹们抓到了个大把柄，此时底气也足，将门拍得响亮，地板也踩得吱嘎作响，脚步声整齐划一，威武不已……
一见钟情？二见定情？三见呢？想要三见定婚？
做梦！
(未完待续。)
第六一一章 春色
郭嘉还在全神贯注听着隔壁的动静！
而沈默云则是冷笑连连！
这潘家真是一次次有备而来！
此刻他们手中已经有了沈沐给的一枚信物，再加上潘家姐妹这次的“偶遇”，正好凑齐了人证物证！
私相授受证据确凿！
潘氏这块狗皮膏药不容易撕掉啊！
蠢货！
笨蛋！
这么轻易便许下了承诺！
他是个嘴馋的三岁孩童不成？
店家骗他买糖，他忍不了诱惑尝一口，店家便恐吓说你若不给银子，我便去报官？
店家本就是欺诈，他敢去报官？
此刻何尝不是同理！
这些潘家小姐以他头上的乌纱帽威胁于他，可他也不想想，被抓包的是她们的亲妹妹，她们若有胆量便只管敲锣打鼓宣扬出去！她们就不怕自己的名声也跟着受牵连吗？潘熙春若作风不正，她们这些亲姐妹还能好到哪儿去吗？
他何必这般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呢！
还有，这些潘家姑娘既然在乎名声，既然已抓到两人，既然怒火冲天，她们竟还不把亲妹妹带走，竟还将这“丢人现眼”的好妹妹留在这茶楼陪他消闲解闷，授人话柄？
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能这么轻易被人利用，叫人威胁，真真无语！
潘家的算盘打得美！
才这么几日，这盘子生米就想端上桌了？
隔壁潘熙春的声音还在传过来。
“沐郎，沐郎……”
郭嘉几欲作呕！
她觉得耳朵需要洗洗了！
她今日第一次觉得胃里有些满出来。
“沐郎，沐郎的心意熙儿感受到了。可你我毕竟身份悬殊，若是有为难……”潘氏的话语一下子止住了。
怎么？有为难，你就打算白送豆腐不成？
郭嘉心下奇怪，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又传来了杯子滚落在地的声音。
随即，便是潘氏“嗯嗯”的喘息声。
郭嘉面红耳赤，这才意识到了那两人在做什么勾当，转身跺脚低声啐道：“这么风骚叫什么熙儿？她的名字不是很好，便叫作春儿得了！发春的春，***的春！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春！可别糟蹋了那一个熙字！”
沈默云随即笑了起来，“你不是刚刚还巴望着捉奸吗？怎么？他二人可还没做什么，你也没瞧见什么，就听了一会儿墙角便受不了了？不堪重用！”
郭嘉哼了一声，再次将脑袋探出了窗外。
“哎！刚刚若都是我家姐妹倒好说，可偏偏最矮的那位，是我家表妹。我家表妹年纪小，只怕嘴巴不严实，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这事透了出去，她外祖父在都察院任职呢！到时候沐郎你……”潘氏口口声声都设身处地在为沈沐着想。
如此贴心美人，夫复何求？
“好了好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为夫刚刚所言不会反悔，明日熙儿便等着家中来人，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准备嫁妆吧！嗯……”
沈沐的声音突然低沉沙哑，“不行，心要留在为夫这儿。来，小东西，快让为夫来找找心……”
“讨厌！人家哪里小了！”
“要证明不小，还是要为夫说了算！且待让为夫亲手丈量……”
“……沐郎真坏……”
郭嘉坐在窗框上恶心得差点打算跳下去，而沈默云再次气结！
蠢货！真是蠢货！
这潘氏哪里是善解人意，分明是在以外人表妹和都察院在警告他呢！
他竟然听不出？
是潘氏美人计用得好，还是这父亲太傻呢！
“小脸还疼吗？快给为夫瞧瞧，来，为夫来吹吹……熙儿真香！”
“讨厌！……”
两人卿卿我我的肉麻之音不断传来，沈默云再听不下去。趁着俩丫鬟送潘氏姐妹没上来，赶紧便拉了郭嘉下了楼。
坐下喝了两杯茶，沈默云依旧淡定不下来。
沈沐太好骗了！
潘氏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轻易得手！
不管此时的潘氏是与叔婆还是什么人勾结，必定是居心叵测！
今日幸亏来了这一趟，否则明日父亲先斩后奏，找了叔婆上她潘家说亲后，一切就更棘手了！
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潘氏想成为自己的庶母？
做梦！
既然她这么急于进门，既然已经甩不掉她，那自己便助她一臂之力。
不过，正妻的身份她就别想了！
沈默云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叫郭嘉和姚黄好一顿吓！
“走！”
“走去哪？”
“戏看够了，也该上台和主角们过过招了！”
……
几十息后，只见沈默云和郭嘉带了丫鬟车夫一行人，来势汹汹便从茶楼外边直奔着三层而去。
小二一见是“熟人”，倒是识相也不上去相挡。
不过，整个翠华楼正饮茶说话客人的注意力却都被一下子吸引了去。
走在最前边一脸严肃，周身散发寒冰气场的姑娘他们不认识。可她身边那个昂首挺胸，下巴高抬，背手走来的，可不就是龙虎将军家的郭大小姐吗？
看她们这样子，可绝对不是来喝茶的！
没错，没错！
哪家姑娘喝茶还带了身材魁梧，车夫模样的男子的？
这样一看，这群人倒像是来寻事的！
嗅出有热闹可看的气氛后，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更有好事的，竟尾随着他们上了楼。
郭嘉和沈默云自是知道有人跟随，回头看了一眼，竟也不曾开口阻拦。
既然两位姑娘都不曾要求避讳，也不曾阻止他们跟随，那这热闹必定是缺了群众！
那些家伙一下子便兴致昂扬，赶紧跟上了郭嘉几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郭嘉这是带了一大群男子要上楼找人斗殴！这种态势，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群众跟着往楼上走。
三楼，潘氏的一个丫鬟还守在门口。
可郭嘉并不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上前便在她颈间一拍，随即这丫头便软绵绵瘫了下去……
沈默云与郭嘉对视了一眼。
后者会意，与车夫两人一左一右，对着那包房门便是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茶楼酒楼的包房门栓本就是装饰和掩饰的作用大于实际功能，哪里经得起这一下子的强踹！
……(未完待续。)
第六一二章 艳福
“父亲，你没事吧！”
在沈默云满含了紧张和关怀的问询声中，门被打开了！
于是，一幅不堪入目的场景便在光天化日下暴露于十几人的眼前。
沈默云与郭嘉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真正面对满眼污色，还是感觉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丢人现眼，倒人胃口！
沈默云狠狠攥着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若不是为了整个家族，她是坚决不会让这样一个片段留到自己的记忆里的！
面前圈椅里，沈沐正搂着那潘熙春在怀中……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怀里那女子！
好吧！只能说，此时的潘氏，从样貌，衣着，神态，动作，风韵，都是叫人惊叹的！
只能说，刚刚那个在首饰铺嚣张市侩如恶狗的潘小姐此刻摇身一变，成了一条缠人的骚狐狸！
开门一瞬间的她，整个人正横坐在沈沐的腿上，腰线绷直，双臂正缠着沈沐的脖子，一双美目微闭，小脸娇粉，下巴昂起，修长白洁的脖子正勾出一个美好优雅的角度……
这样一个高难度又优美的姿势只为了成全她的一个作为：因为她正用那淡粉色的丁香/小/舌，一下下舔着沈沐胡须上沾染的小食酱汁。
只怕是她的表情过于魅惑和诱人，沈默云明显听到了身后咽口水的声音。
而往下看，这个女子则更叫人惊叹！
她身上浅绿色的外裳和中衣竟都已经解开了大半，此时正松松垮垮挂在了肩臂。
她的肤色细嫩雪白，与那绿裳一对应，倒是颇有些阳春白雪的味道。
只是这并不是众人视线的停留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颈脖以下处再挪不开！
裳门大敞的结果便是内衣外露。
她那桃红色交颈鸳鸯绸缎亵衣暗示性意味极浓，此刻就那般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暴露于众人的眼前。
绿裳，雪肤若是阳春白雪，那此时这一抹鲜亮的红便似那三月里的桃花！灼灼芳华，含苞欲放！
一切都是那么生机萌动，春意盎然！
烟花三月，正是畅春享乐的好时辰！
这两人显然在那满园春意中玩得忘情，颇有些放浪形骸了。
连那女子亵衣早已经移形走位，两个浑圆饱满的半球露出了大半在外边都浑然不知！
而沈沐，不但唇上有明显的嫣红口脂，脸上还赫然被印上了一枚唇印。当然，他那手自然也没闲着，一手正托着女子的腰，而另一手，则正不安分地在那艳红的亵衣下边探索……
这一切，叫所有人目瞪口呆，谁能想到门里边竟是这般火爆狂野！
跟着上楼的几乎都是男性，却也显然没想到等着他们的是如此堪比春宫的场景，叫人难免口干舌燥，血脉喷张，一个个心下大感这一趟来得值！
一下子成了众人焦点的两位主角哪里料到他们的激情一刻会被众人收于眼中！
沈沐脑中嗡的一声便没了思考，整个人都如被劈焦的枯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两息后，潘氏“啊——”的一声惊叫才将愣在原地的所有人唤醒。
一时间，口水声，嗅鼻声，咳嗽声也开始不绝于耳！
那潘氏一下子便从沈沐身上一弹而起，赶紧慌慌张张拢起衣袍，背过身去开始整理衣物。
此时的郭嘉为了满足众人看好戏的**，也是为了替沈默云出口气，再次发挥了一个侠客该有的正义感。
她上前一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抓，一把便将潘氏的衣袍后领抓在了手里。
“不要脸面，人尽可夫的东西！还穿什么！”
郭嘉嘴角一勾，手中力道一重，“吱拉”猛地一抽……
那潘氏本是背着身子往前走的，此时因为郭嘉的大力抽拉，竟然将她整件浅绿外袍连带着里边的中衣便都被一起扯了下来。
而她的整个人，因为巨大惯性的缘故，一时没站稳便后退了好几步，竟是一下子撞进了一个色眯眯，三角眼，正流着哈喇子早就对其垂涎三尺的中年男子怀里。
美人从天而降，那男子哪会客气，毛毛躁躁的双手赶紧便在那油光水滑的肌肤上连摸带掐地抓捏了几把。
也不怪这男子色字当头，谁叫此刻潘氏的卖相实在下作。
哪有人会想到她是个正经姑娘，此刻她这风骚狐媚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擅长风月，惯于勾搭的野鸡之流。
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美人？来了？”那男子甚至将嘴也凑上了潘氏的脖子狠狠啄了下去。
被人偷香又叫人吃了豆腐，潘氏顾不得惊吓，气急败坏间便一脚踩在了那男子的脚上。
趁那男子一吃痛，她立即一个挣脱，快跑着溜出了其怀抱，叫那男子好一顿可惜。
身边那些个男子赶紧跟着瞎起哄。
“如何？兄弟！手感如何？”
“不错！体香阵阵！嫩豆腐！都掐出水来了！”
“兄弟好艳福啊！”
随即，众男子便一道发出了哄堂大笑！
潘氏气极，葱葱玉指对着众人呵斥起来：“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报官！我要报官！”
可她这话音刚落，众人再次哈哈大笑。
一个娼妓罢了，在人家正经茶楼勾勾搭搭，还要报官？笑煞人也！
随后，众人也不掩饰自己直勾勾的眼神，纷纷将猥琐下流的视线锁定在了她的胸前。
桃红色的艳丽亵衣将她的玲珑有致的身子包裹得并不严实，白花花的身子饱满有料，可圈可点，叫众人砸吧着嘴，赞叹着面前的满眼春色！
刚刚有衣袍的遮掩，众人还知道收敛目光。
此时既一览无余，便没人再客气了！
潘氏上围饱满，细腰丰臀，曲线玲珑，举手投足都透着丝野性妖艳，正是满足了众男子猎艳的心理和追求。
一时间，满堂都极有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这样看来，这般刺激又出其不意的抓包行为，所观所感真比逛窑子还叫人血脉偾张啊！
潘氏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满满都是粘腻的目光，这才想起衣裳被夺之事，意识到自己出了大洋相！
“你们这些混蛋！把头回过去！”她几乎是下意识便开始嘶吼。
目光一环顾，这才发现了不久前才分别的几位老熟人！
……(未完待续。)
第六一三章 聚众
潘氏恼羞成怒的嘶吼对于此时兴致勃勃的众人来说，不但半点实际作用都没有，反而叫众人听在耳里有些欲擒故纵的味道。
有些烂人甚至肆无忌惮开始对着她的胸，腰，臀堂而皇之作起了点评。
潘氏扫眼，这才堪堪将眼前这些人大致看了一遍。
直到她对上刚刚带头冲进这包房的沈默云和霸道扒掉她衣袍的郭嘉的眸子后，她才是真正一惊！
是巧合还是跟踪？
这两个贱人难道是从首饰铺子追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自己一路小心翼翼，怎么可能？
她们又是什么目的？
等等，刚刚是谁叫的“父亲”？
难道她们是沈沐的女儿？
不可能！
哪有女儿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带着一群外人冲进自己父亲房间的？
该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一时间，潘氏周身都充斥着不安和不明的情绪，叫她几乎无法思考。
“是你们！”她反射性脱口而出！
“是你！”沈默云两人也异口同声在配着戏，似乎此刻见到潘氏也是大惊失色。
“你们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小贱人！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拿我衣裳做什么！快把我衣裳还来！”潘氏嘶吼着，眼里满满都是怒火。
郭嘉嘴角一勾，“哦！我看这屋子里温度高，姑娘你双面微红，又将衣裳脱了大半，怕你热昏头中暑了，本小姐便贴心帮你把外裳脱了。大家评评理，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这种时候，贪色的众人自然毫不犹豫站在了郭嘉一边，纷纷起哄说姑娘古道热肠，是个好心人，半点错没有。
郭嘉对众人的回答很满意，叉腰又冲潘氏问到：“那请问姑娘你又在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怎会孤身一人与男子在这包房亲亲我我？未免太不成体统了！”
“我与我相公说话亲热，与你何干！你快将衣裳还我！”潘氏扑向郭嘉，想要上前夺过衣裳，可迈出几步一见郭嘉身后的众男子，怕自己再被揩油，一下又缩了回来。
“相公？”郭嘉咯咯笑了起来。“我倒不知沈大人何时又娶亲了？还娶了这么一位大方豪放的美娇/娘！姑娘这谎撒出来也不怕叫人笑话！云儿，这丫头冒充你们沈府主母，你看可要报官？”
潘氏惊恐慌张，脱口而出的谎话原来这么不堪一击!一切超出她能力范畴，只能巴巴向沈沐看去……
而人群一下炸开了锅，敢情这与女人在这茶楼包间偷鸡摸狗的还是位大人？是哪个沈大人？
就在众人都将火辣辣的视线都挪到沈沐身上议论纷纷后，他这才一个激灵，从惊恐中反应过来。
看清楚眼前状况后，他选择性忽略了正“意气风发”，煽风点火的郭嘉，将所有火力对准了自己的女儿。
“孽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沐的双面涨成了猪肝色，浑身都在发颤，指着沈默云，气急败坏。
女儿冰冷的面孔和清贵的气度刹那间又叫他想到了秦岚。她高高在上，她高贵清绝，她满眼讥讽，冷眼看着自己，便如看着小丑作戏一般淡然。
这样的目光叫他突感无地自容，极力想要将这氛围打破。
他想都没想便几步冲动了沈默云面前，扬起了一个巴掌便扇了下去。
郭嘉机警，一下子伸了手臂挡住了沈沐扇了一半的耳光！
沈沐本就颜面扫地，此刻教训女儿的巴掌又被生生挡在了半空，自然而然惹起了哄堂大笑，叫许多人觉得好戏精彩，意犹未尽。更有甚者，还特意从隔壁包房搬来凳子坐下看起了好戏。
沈沐脸面尽失，动手不成，只能选择怒吼：“逆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你如何能做这种败坏门风，丢人现眼之事！你怎么能置父亲颜面于不顾！你……你真是疯了！你……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跪下！”
沈默云依旧冷眼旁观。
而郭嘉却不愿忍受。
她真想狠狠啐上一口到沈沐的老脸上边。
他自己不要脸面，就别怪别人有一日来戳穿！
自作自受罢了！
究竟是谁败坏门风，丢人现眼，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郭嘉挡在了沈默云身前，连连冷笑：“沈大人！那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与令千金特意跑来救您和沈府！您就为了潘家一个娼妇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沈沐再次愣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
难道自己出什么事了？对，女儿为何会在此地？为何会闯进来？为何她们与潘氏也相识？……
也是，沈默云一向谨慎，怎么可能轻易做这样之事？自己丢人，沈府会受牵连，她的声誉也会受损吧？这里边，难道有自己不知道的缘故？……
沈沐的榆木脑袋一下子如浆糊一般再没法运作下去。
一时间，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什么逆女？什么娼妇？什么潘家？什么相救？
敢情自己一群人上来不是闹事，是来救人的？
救的是这位沈大人？从这位衣着暴露的小姐手里？
难不成这小姐是狐狸精不成？
里边信息量太大！
似乎大有故事！
继而，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听到响动和八卦正聚集上来！
此刻就连隔壁沈默云两人偷听那个房间也挤满了人！
沈沐连连想要关门，却也已经不可能！
潘氏的丫鬟一个晕倒后被那车夫扔去了走道尽头的房间，另一个则是去送了三位潘小姐上车离开，回来后发现从楼梯到走道都已经人满为患，此刻正努力往三楼挤上来……
这会儿已经有人认出了沈沐和郭嘉，如此一联想，便也都推测出了沈默云的身份。
最近一个月的沈家，几乎一直处于风口浪尖，只要是个京城人等都能对他家发生的那些种种道出个一二。
此时火爆场面当前，自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不少人已经各自脑补了更多画面与可能性出来。
一时间，还有不少人开始猜测那坦胸露乳的荡妇是何人。
看她的头饰和面貌，分明还只是个姑娘家！
可看她的作风和手段，却十足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毕竟，谁家的姑娘能这般不知廉耻，公然在茶楼里与一个三四十的壮年男子勾搭？
众人火辣辣的视线叫潘氏无地自容……(未完待续。)
第六一四章 求救
潘氏从未如此丢脸，此时此刻若有狗洞她也恨不得直接钻进去！
可恨这包间里除了一张小圆桌，一条长案，一张供简单休憩的软塌，几张椅子便再无其他，令她一时在那些下流龌龊的眼神包围中无处可躲！
无奈之下，她只能抱了胸蹲在墙角。
可她这般如霜打娇花的样子，却是激起了不少男子更大的兴趣来。
十六七的碧玉之年，最是青春动人。
潘氏曲线玲珑，身材有料，如此居高临下，山峦起伏更见清晰，反叫不少色中饿鬼感叹起了“沈沐艳福不浅”云云。
那潘熙春虽生于商户，却心比天高，此刻哪里忍得了众人这般指指点点，把她当成青楼娼妓的猥琐嘴脸。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开始冲着郭嘉吼了起来：“你个没脸没皮的小泼妇！你卑鄙下作，没有好下场！你若不赶紧把衣裳还我！我便要举全家之力告你郭家仗着军功仗势欺人，欺辱百姓！我要告到你郭家身败名裂，永不翻身！众目睽睽下，我人证物证俱全！如何抉择，你且想清楚了！”
潘氏相信，管他郭家，管你郭嘉，只要自己够强势，便不怕你们不屈服。
可偏偏郭嘉是个硬骨头，此时自是冷笑不已。
“哈！我没脸没皮？你且问问大伙儿，谁此刻没脸没皮！本小姐行的端坐的正，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可不像潘小姐您，偷鸡摸狗，四处勾搭！你不要脸面，嫌这屋子热，我好心帮你脱衣裳，你竟然还反咬一口，实在太不讲道义！
本小姐保家卫国，冲锋陷阵，为的可不是保护你这样的贱妇。既然你敢来诋毁我是泼妇，我也不能叫你失望了去！”
显然潘氏的嘶骂犯了郭嘉的底线，她竟是蛮横将潘熙春的两件袍子打了个结，缠绕在一起后，便素手一扬……
于是那两件衣裳便直接从正蹲在一边的潘氏头上划过，向着那大开的窗口飞落了去……
郭家军在大周朝声誉极高，从来都是叫人肃然起敬。
郭嘉作为郭家娘子军的代表人物，更是叫不少人都怀有钦佩之心。
此时面对作风败坏的潘氏，众人自然都站在了郭嘉的一边。
于是在郭嘉霸道刁蛮飞出了潘氏两件衣裳后，竟然还收获了不少人的叫好。
“郭小姐大义凛然，一正社会风气，叫人钦佩！”
“郭小姐干得漂亮！面对此等下作的娼妇，就该以非常手段应付！”
郭嘉满是讥讽地瞥了眼气得嘴歪眼斜的潘氏，慢悠悠伸手止住了众人源源不断的叫好声。
“各位兄台见笑了！本小姐哪有什么非常手段！本小姐可什么都没做！”
郭嘉莞尔一笑，冲着潘氏道：“这位姐姐真是口不对心！刚刚一直冲我叫嚣要衣袍，甚至不惜要叫我家族身败名裂作威胁，我还真以为姐姐气急败坏了！
谁知道原来不是啊！否则，我将姐姐的衣裳抛过来，姐姐如何干巴巴等在那，连衣裳飞出了窗外都不曾伸手去接呢？
哎！衣裳我已经给姐姐了！您自己不去接，这可就怨不得妹妹我了！依妹妹之见，反正姐姐也怕热，不如将就等一会儿，待打道回府时再顺手带回衣袍罢了！”
郭嘉此言落下，自是再次收获了满满的赞誉。
“贱人！贱人！”潘氏气得欲要昏厥，咬牙狠狠唾骂着郭嘉！这世间竟有这般狠毒的贱人！
这贱人出其不意，手速极快，刚刚那一出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自己蹲在地上，即便反应再灵敏，也未必能够得着那衣袍啊。
潘熙春赶紧起身趴到了窗口，想看看衣裳落到了何处，却是被窗里窗外都同时爆发出的声声尖叫吓了一跳。
窗内，众人自然是为她此刻“大大方方”露出的雪白美背而惊呼！要说潘氏保养真不错，冰肌玉骨，雪白无暇，的确引人遐想。
窗外，走动的行人本就听见了翠华楼不同寻常的喧哗，也注意到拥堵在楼梯上的人群，众人本就好奇不已。接着从三楼包房突然从天而降了两件精致华丽的女子衣袍，更带着体温和阵阵幽香，更是叫众人群情激昂，纷纷猜测着翠华楼三层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戏。
而就在众人昂着脖子猜测时，那掉落衣裳的窗口又出现了一张美人的面庞。
那女子长得如何自然没人看清，不过那女子裸露的白皙双臂和大片细腻的颈部及前胸却极为吸睛，令人想入非非。
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足够叫人惊艳。
这一瞬，潘氏是惊恐的。
她只能刷的一下便拉下了窗子，阻断了那些黏答答的视线。
可她又分明看到外边有更多人正往这楼里跑。
她分明听到那些色眯眯的臭男人对她的尖叫声和口哨声。
她从内而外在瑟瑟发抖，令她都分不清这究竟是寒凉或是惊恐。
此时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沐……老，老爷，救我……”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向着沈沐求救。
在沈沐一脸心疼表态前，沈默云幽幽开了口。
“爹被人算计了，此时为保官声和名声，还是离这女人越远越好！否则，众目睽睽之下，您二人这点小事便由私事成了有伤风化的大事了！还请父亲三思！”
沈默云这话半真半假，却叫沈沐心跳如鼓！这种情势下，他的决定向来都是坚决的！
于是很自然的，他便熟视无睹，置若罔闻地低下了头。
一见沈沐没了指望，那潘氏只能蹲在墙角往外喊着：
“巧儿！灵儿！你们都死到哪儿去了？快给我过来！”
那貌美婀娜又轻浮的姑娘正冻得瑟瑟发抖，叫不少渣男忍不住调戏一番，时不时便有“关心”之语冒出。
“姑娘，是不是冷啊？本少爷怀里热乎着呢？可要过来暖和一番？”
“去去去！就你那熊样，哪能满足这风骚的小娘们儿？潘小姐来我这儿吧，爷一定不会亏待你，你若愿意，爷马上抬你回去做九姨娘，从此保管你吃香喝辣！”
“……”(未完待续。)
第六一五章 故事
人越聚越多……
群众的情绪都很饱满，沈默云不想那潘氏过于难看，伸手便将那红色桌布扯了下来，扔给了潘氏。
潘氏得了便宜却不知学乖，口中冷哼着甚不满意。
郭嘉只呵呵一笑，背手往潘氏所在的角落才走上两步，便叫她乖乖闭上了嘴。
不是潘氏屈服了，实在是这郭嘉此时一呼百应，连沈沐都不放在眼里，自己确实是得罪不起啊！
没办法，潘氏也顾不得这桌布上艳丽俗气的大朵牡丹花图案，只能勉强先拿来遮住了自己暴露的身子。
随后，她转身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各位见笑了！今日我爹着了他人的道，差点叫人设计，叫各位看笑话了！小女子向各位道歉。我几人还有些私事，各位若是可以，还请行个方便。我几人还有账要算！”
“自然自然！”众人口里应承，实际哪里肯走。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耳里听见的都只有“笑话”，“私事”，“算账”这几个词。既然这里好戏连台，那他们又何需舍近求远呢！
沈默云暗暗一笑，她已经“驱赶”过这些人了！不是自己留他们在这，实在是他们不肯走哦！
那既然观众不走，她也只能当着众人给自己糊里糊涂的老子好好洗一洗笨脑瓜了。
果然，此时的沈沐正一脸茫然，讪讪问到：“云儿，究竟何意？我着什么道了？怎么就被人设计了？”
“爹，你怎么还这么糊涂！”看他这傻乎乎的神情，沈默云知道自己未言便已经成功了一半。这个老爹，的确是好骗啊！
于是，沈默云编了下边一个故事，又用义愤填膺的情绪表达了出来：
今日雪花飘扬，她与郭嘉约好了出门赏雪。
都道西山的雪景最好，于是她二人便将赏雪之处择到了那边。（既然潘氏姐妹能去西山，自己与郭嘉便也不用费脑子了，便选了离这儿不远的西山吧！）
结果两人行至这翠华楼附近，却意外瞥见了沈沐的马车。（潘家姐妹不也说是在这瞧见了潘五的马车吗？那自己也借用了这烂借口吧。）
沈默云正好奇父亲怎么穿了半个城跑来了城西，而郭嘉正好急着方便，两人便打算进这翠华楼喝杯茶再走。（沈默云特意忽略了郭嘉正挑眉瞥过来的神情。）
可哪里想到，她二人才一坐下，便碰上了三位正下楼的姑娘。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可这三位偏偏口口声声沈沐如何，五小姐如何，一下子便引起了沈默云两人的注意。
于是，她二人慢慢跟着那三位边走边听，那三位正议论得起劲，加上茶楼客人渐多，倒是半点没有注意到她几人的跟随……
沈沐听到这里早已经心中鼓点大作，意识到这里边似乎有许多自己被蒙在鼓中之事，赶紧急急追问。
那潘氏自然大急，直言这不可能，说沈默云在胡编乱造。
沈默云冷笑连连，“我做事可不会像有些人那般蝇营狗苟！潘小姐若不放心，大可以去质问郭小姐的车夫，看我是不是循着我爹的马车进的这茶楼！也可以去问问这茶楼的小二，看我几个坐的位置是不是在楼梯口，时间上是不是与潘家小姐离开正重合!
还有最重要的证人，郭家大小姐，你们大可以问问她，我二人是不是将你们潘家几位小姐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别人信不过，潘小姐是绝不会胡言乱语，坏了军人的名誉的！”
沈默云说这话底气十足！没错，她这段话里半个谎话没有，只不过是掐头去尾说了一半，掩去了手段和目的罢了！今日过后，沈沐必定会去查证一番！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按沈沐的脑子，这些便已经足够成为所谓的证据了。
而郭嘉则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别人听不懂这话中之意，她如何不明白！沈默云这家伙，一来是叫自己表态作证，这自然无碍！可她故意拿了军人的名誉说事，这是逼着自己不能撒谎啊！
不能撒谎，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开不了口了？
这种时候，即便不上去狠狠踩上几脚，就是在一边煽风点火也是极好的！
于是此时的她再不甘愿也只能配合着来一句：“没错！我几人听得清清楚楚！潘家几位姑娘说话毫不留情面，极其难听，沈大人您这次的的确确是被算计了！”
此刻的沈沐哪里还有半点不信，再次急急逼问。
沈默云便告诉他：
那潘家几位姐妹口口声声说他沈沐是个傻子，随便她们姐妹们做什么圈套他都信！
说早知道沈沐那么好骗，她们一开始知道沈家在相看主母，便该主动请缨的！
说还是五妹妹厉害，随便一算计便能将沈沐吃得透透的！
说下次再有这种事，她们也将对方选在白云寺。
说英雄救美果然是几百年屡试不爽的好法子！只怕是个男人都会相信，会出手，会男子气概爆棚！
说她们今日这一趟跑得辛苦，要不是潘氏苦苦相求，她们才不会在这大风大雪天跑这一趟。
还说明日大事一定，必须让潘氏好好请客吃一顿……
最后沈默云为了叫围观群众都能听明白，还好心又体贴地解释了一遍：简而言之，潘家小姐知道沈家在相看主母，便使了美人计，想法子骗了沈沐，叫其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天作之合的鬼话！今日，她更是勾结了潘家姐妹们以故意撞破两人约会为引子，实则在逼迫沈沐就范！
众人唏嘘，而沈沐越听越惊恐，越听越愤怒，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却不敢相信这一切。
在他看来，初四那日种种，只有潘氏与自己两人知晓！在他心里，那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
可此时，沈默云知晓了！
连郭家的姑娘也都听见了！
即便他再心仪信任这潘氏，再不愿相信这事实，此时也是证据确凿，千真万确！
一想到刚刚潘家姑娘们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沈沐愈发确定自己的判断！
没错！
这次自己与潘氏的幽会是个秘密！
若不是透了风，这些潘家姐妹如何这么轻易寻来？
拿女儿常常说的那句话：这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将军
沈沐素来自以为是，将颜面看得与性命一般重要。
今日他先因不雅行径丢了脸面，此时又在众目睽睽下叫所有人见识了自己的愚蠢行为。
他清楚只怕不用到明日，自己堂堂户部官员被一个商女设计谋算这事便会传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知道，人多口杂，在这些人口中，自己与这个贱人会被添油加醋，编排得多么难听！
而自己动了的真心，所谓的“天命”以及种种“一见钟情，天作之合”的证据，原来都只是一时笑话！
“贱人！敢算计我！”
沈沐胸中怒意翻腾，再忍不住情绪，抓起桌上的白瓷酒壶便向着潘氏砸去。
潘氏闪躲不及，瓷瓶直接砸上了额头，一壶黏答答的果酒也就顺着额头和鬓发滴滴答答落下，叫她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
她不是傻瓜，此时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沈沐的信任！之前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都将前功尽弃！她如何甘心啊！
她没有选择，闭眼吸气最后试着一搏。
待再睁开眼，她不再蹲着，反而慢慢起身，姿态优雅清高。
“沐郎，沐郎，”她的眼神凄迷惹人怜，红唇诱惑地喃喃自语，甜蜜的美酒慢慢下滑，从她的脸颊经过颈脖钻入她的亵衣……
而她身上的红色桌布恰到好处“不经意”地往下滑了一滑，露出了她美好的香肩锁骨，以及两人刚刚耳鬓厮磨种下的点点爱痕……她整个人都如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花一般惹人垂怜，心疼不已。
“沐郎，这是熙儿最后一次这般叫你！”说完这句，潘氏眼神里的流连和眷恋突然变浅消失，反而演变成了浓浓的自嘲和不甘。
“呵呵，都叫天下男儿皆薄幸！果然老话都是不会骗人的！沐郎，你我虽只见过三面，可却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你与我偶遇，如故事便传奇！你救我于危难，如英雄从天而降！你与我谈心，如知己般难得！
熙儿爱慕你，崇拜你，信任你！还以为真的寻到了命定之人！找到了可信任之人！有了能依靠和托付终身之人！
却不想，原来这一切都是错觉！沐郎你竟然因为他人的一言一语便对熙儿这般怀疑，连熙儿的解释都不听便急着下了论断！给熙儿判了死刑！……”
那潘氏连连冷嗤着，周身散发的都是痛彻心扉的绝望。
“可即便如此，熙儿也不怪你！沈沐，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桥归桥路归路，从此相见不相识！沈沐，你好好照顾自己……”
此刻的潘氏两行泪珠子一挂而行，偏偏表情却全然是一种决然，一种坚决，一种冷心和死心，叫人揪心，叫沈沐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沐郎，熙儿，是他俩相互的称呼。此时此刻，牵连斩断时，沈沐到底又开始不舍和动摇了起来。
“这……”沈沐张着嘴，终究还是软了下来。“你……可还有要解释的？”
沈默云笑着，潘氏太了解沈沐了！
或者说，潘氏对沈沐做的功课太足了！
她若刚刚大吵大闹，大求大哭，或者表情流露半点嘲讽不满，言语里带上一丝咒骂埋怨，沈沐都不会动心痛心，反而会暴跳如雷！
可潘氏偏就流露的只有委屈，只有痛苦，只有斩断一切的决心！而这些，只说明了一个道理：她是真心爱慕和崇拜着沈沐的！
即便一切都是虚的，可这一点却是沈沐所需要和眷恋的！
不管是秦岚或夏红绸，不管是卢氏或是沈灵沈琴，沈沐存在的形象总有些不那么顶天立地！即便他是家主，是朝官，是大丈夫，可在沈府里，他总有那么些自卑！
潘氏的出现，几乎是满足了他所有的虚荣心！
此时此刻，这情愫突然间要被斩断，他如何能不动摇！
“不用了！多说无益！解释又有何用！”潘氏冷冷一笑，如一朵风中矗立的野梅花再次揉痛了沈沐的心。
“你们放心！我潘熙春不会进你们沈家的门！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的人生，我自己会负责！你们离开吧！”
沈默云与郭嘉再次对视，这……不太对劲啊！
沈沐没说话，她竟主动要退出？
不对，她是要将沈沐的军！
沈默云给了郭嘉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紧紧盯住了潘氏。
沈默云走到了沈沐的身后，轻声冷嗤了起来。
“父亲！你不会是再次动摇了吧？你竟然不信我跟郭嘉，姚黄和车夫所言？你还要一味相信这个女子？这事是我们亲眼瞧见，亲耳听见，您还要受她蛊惑？您真是昏了头了！
如今众目睽睽，你是要打算丢我沈默云和郭大小姐的脸，还是要继续一意孤行，叫人耻笑？”
沈沐一下子回过头来，却不敢看女儿的眼神！
没错！此刻他又陷入了两难！
郭嘉身份贵重，自己若不信她，便是不信郭家和郭家军！女儿将来更是贵不可言，沈府的未来还要靠女儿撑着！
自己不能不给她们面子！
可……潘氏，他，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和不舍！
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再次荒唐了一把，他扶着头摇摇欲坠，双腿发颤，浑身发抖，“我头疼得紧！一切留待明日再说吧！”
说着，他在姚黄的搀扶下，便摇摇晃晃准备转身离开……
沈沐的表现完全在沈默云的意料之中！她是故意拿了身份相压，以赶紧支走沈沐！毕竟面对两难抉择时，沈沐素来都是义无反顾选择做缩头乌龟的！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优柔寡断，在这除了丢人现眼，指不定还要有什么更加荒唐的举动出来！怎么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而沈默云两人则早已将注意力放在了潘氏身上。
不出两人意料，那潘氏使出了最后一道幺蛾子！
她看准了沈沐转身的一瞬间，便一脸生无可恋：“沐郎，你走好！”
潘氏已经蓄满了情感，算好了距离，速度和力度，此刻“义无反顾”向着墙柱子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 相撞！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样高洁的姿态果真不愧是叫沈沐动心的女子该具备的！
一声“沐郎，你走好”，顺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时的潘氏便如一朵折了翼的花蝴蝶，用着最后的爱恨去惊天地了一把。
不为挽回，只为保全自己的高洁！
不愿解释，只为成全自己的痴爱！
不愿委屈，只为祭奠自己的真心！
翩然飞起，落下，所有爱恨便成了谜！
花样年华，血染立柱！
够美，够震撼！
待到她“奄奄一息”倒入心上人怀中，有血有泪，有情有义，那该是如何一副绝美又叫人感慨的画面！
这足够叫人动容！足够叫人感叹！足够叫人惋惜！
管她真心还是假意，这样的痴恋足够叫所有人忘了她的荒唐，为她宁折不弯的气度所折服！
包括沈沐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无地自容，羞愧不已！
如梁山伯与祝英台，所有人都只记得他们的爱情，而忽略了他们曾经的荒唐！
她便如此静悄悄地成功了！
若她真有那为了玉碎的勇气，沈默云自然佩服！
可几番接触和试探下来，这个潘熙春的作风，沈默云早已经吃透！
她真是聪明人！
她这样一冲而上，就这态度便能叫沈默云一败涂地！
她是因为沈默云和郭嘉的苦苦相逼，失了名节，没了活路！所以她没有别的出路，委屈之下，她只能选择这么一条决然的“不归路”！
只要她撞上了那柱子，不管她死不死，沈默云和郭嘉便都会背上了一个逼迫，胁迫良家女子的恶名，背上一个霸道残暴，欺凌弱小的名声！
潘氏若死了，她二人便名声扫地，背负人命。
当然，她是绝对死不了的！
可那结果却是更加糟糕！
首先，她失了名节却遭受不公待遇，宁死不屈的精神感染着众人！迫于舆论压力，她这沈家主母当定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她不但可以大大方方，还能趾高气昂嫁入沈家！
接着，沈家还必须小心翼翼伺候这位新主母！否则，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沈家苛待新主母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
而与她相反，沈默云则名誉扫地，倒了大霉！千金宴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以及那所谓准皇妃的身份，都很有可能随之烟消云散！
若是潘家到时候找人一蹦跶，就连郭家也可能受牵连！
所以，潘氏不但原本的目的全部达到，还可能因祸得福，收获无穷的附带利益。
也难为她这么煞费苦心了！
此时左边那根与她的位置只五步之遥的柱子生生被忽略了！
她反而挑选了离她数十步，靠近门边的那根立柱！
这个位置明显要好！至少距离沈沐又近了一步，方便他转身时，将她抱入怀里！
即便沈沐反应不够灵敏，这里这么多男人，怎么也不会叫她真的撞死在柱子上的！
她“化蝶”的勇气可嘉，就这么“义无反顾”一冲而上。
如她所愿，她直直撞了上去！
不过，她等待的那“砰”的一声并未如期而至！
她心中暗叹，自己是因为怕破相，所以不够狠心啊！
这力道……到底还是小了！
不过……为何有淡淡的温度和……男人的气味！
她抬头，睁眼，这才发现，自己撞上的不是柱子，而是一个男子的胸膛！
这个男子她不认识，可眼里却是如冰天雪地般的残忍和凶暴！似乎他只要轻轻动手，便能将自己连腰折断！
一时间，她瞠目结舌，她慌张万分……
可她还不及呼叫，来不及挣扎，来不及反抗，便软软倒了下去……
准确地说，是倒入了那男子的怀中……
那男子随即接收到了一个视线，便只能硬着头皮，伸手将这女子紧紧圈住……
“姑娘，你怎么了？你我素不相识，这样……这样不成体统！姑娘，在下家中还有妻室，你这样不好！姑娘，你醒醒……”那男子明显一脸嫌弃，极为反感这种行为！
沈默云大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一切有惊无险！
差一点，便大错铸成！
潘氏晕过去了！
这次是真晕！
所以有很多事，她只怕这辈子都搞不明白了！
她不会知道，此刻将她圈入怀里的是郭嘉的车夫！
是啊！一开始为了一壮抓包的声势，也是为了保护沈默云两人，这车夫早就得了郭嘉之命一直跟在沈默云身后护其周全。
而郭家出来的车夫怎可能是一般人？这是个地道的练家子，是郭父不放心女儿天天只身一人跑在外边而特意安排在郭嘉身边作保护的！
刚刚潘氏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淡然高傲，一下子便引起了郭嘉与沈默云的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心照不宣认定这潘氏必定还有后招！
这种时候，郭嘉很坚定点了点头，示意沈默云：有我在，你放心，看我的！
随后，她便打起了全部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潘氏身上。
刚刚潘氏喊叫之时，郭嘉几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她下一步的作为。
于是，郭嘉与车夫第一时间便往柱子那边靠近了去！
而原本打算制止潘氏的郭嘉看见自己车夫也上前去，便收了脚步。
于是，那潘氏没有撞上那柱子，而是落进了自己车夫的怀里。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加上沈沐闹着要走，堵在门口的众人正忙着给他让路，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因被分散了注意力，而不曾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众人听到潘氏的叫声和响动回神后，在他们看来此时的情境便是：那潘氏在一声“沐郎，你走好”后，直接扑进了一个男子的怀抱！
在所有人的感觉里，这位姑娘分明是刚刚与那沈大人置了气，此时一恼，便随便找了个人投怀送抱。大概是想要借此报复那位沈大人，而故意找了一个陌生男人？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告诉那位沈大人：你要是不要我，我就跟别人去了？……
当然，众人也都没看到，在那一瞬间，素来极具侠客精神的郭嘉跑去那“相拥”的两人身边时，借着身体的遮掩，狠狠给那潘氏后颈处补了一记手刀！
所以那潘氏在众人眼里，才会如此“乖巧”，如此“顺从”，如此“小鸟依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