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八章 歪路
几乎所有人都惊愕了一息。
没办法,眼前这场景虽怪异,不过并不难理解!
那女子受了委屈,便直奔了他人怀中。
于是第一时间,众人便不约而同将视线在那车夫与沈沐身上来回切换。
只见那位兄台肤色黝黑,高大魁梧,健硕结实,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阳刚之气。
而反观沈沐,虽仪表堂堂,儒雅风度,可举手投足间没有半点君子担当和男子气概!乍一看,他倒是与这车夫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所以……,潘小姐才会选择了这男子汉形象的车夫来报复沈大人吧?
看她此时这温顺的样子,几乎是无疑了!
众人几乎下意识便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而沈沐听见潘氏的呼唤和动静后自然也回过了头!
可原本便心乱如麻的他见到眼前的场面几乎是没法接受的!
此刻潘氏的整个身子都栽进了他人怀里!
那男子将她搂得紧紧的,两人早就贴到了一起!
这个贱人将头埋在了那男子宽阔的胸膛,竟然半点不挣扎,也不将头扭过来看自己一眼,便这般安安静静任由一个陌生男子随意搂抱着!
更叫人气恼的,是那块堪堪包住她身子的桌布,因为她刚刚大幅度的奔跑,此时正在慢慢下滑……
于是她那白皙顺滑的美背和肌肤便再次暴露于众人眼前。
那男子粗犷又宽大的手掌正毫无阻隔地紧紧粘在她的背上,上下其手,四处摩挲而她却浑然不管!
他二人头挨得那样近,从这个角度看去,那男子也不知是在与她耳语还是在她脸上亲吻着……
不论如何,她的豪放和温顺都叫沈沐吃惊!
这个贱人果真不知廉耻啊!
此时此刻,被人看光不管不顾!被人乱摸也全然不管!
这个****荡妇!
亏他刚刚还觉得心有愧疚,想着晚上要不要跑一趟潘府!
此时看来,这样的贱人自己还是不用操心了!
想来她走到哪里都能在男人们的照拂下过得好好的!
这一刻,沈沐感觉自己手上留存的她的温度,丝滑的手感和此时萦绕鼻尖的幽香居然那般不值钱,竟是随便一个男子都能唾手可得的!
这叫他有些倒胃口。
不!
是有些恶心!
愤怒和嫉恨叫他咬牙切齿,忍不住狠狠唾弃着潘氏。
而潘氏的不作为叫他的最后一点留恋和爱怜也都随之消失殆尽。
可怜那沈沐,他哪里知道潘氏早已经晕了!
若不是车夫紧紧抱着她,贴着她,“摸着她”,她早就已经滑去了地上……
众人唏嘘不已,那些滚烫的视线叫沈沐再也待不下去,此刻的他只一个想法,便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毫不犹豫便甩袖转身,抬步准备离开。
可郭大小姐的声音传来,叫他不由脚步一滞。
“沈大人,潘小姐似乎莫名其妙晕过去了呢?也真是奇怪,潘小姐既然这般娇弱,怎么出门竟然没带丫鬟吗?呵呵,此时……只有您与潘小姐是熟人了!您此刻离开……只怕是不合适呢!您若这一走,万一潘小姐出了什么事……”
沈沐心下一惊,果然回眸看来。
晕了?潘熙春晕了吗?
所以她才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将视线转向了郭嘉。
郭嘉正轻轻拍着潘氏的俏脸,却是满满的鄙夷和怀疑。郭嘉虽未挑明,可她的表情分明在告诉众人:这个潘氏在装晕!
怕沈沐看不懂,郭嘉特意将视线在那车夫身上剐了两眼,满满都是暗示性。这么一个陌生又威猛的男人,一会儿指不定会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做出什么不堪之事来呢!你沈沐想要轻巧离开,门都没有!
“万一潘小姐出了事,只怕您也不好与潘家交代呢!虽然潘小姐晕得蹊跷,可毕竟她家姐妹们可都知道她是与您在一起幽……一起喝茶来着!您……可明白我意思?”
郭嘉冲着沈沐眨了眨眼,收到了沈默云投去的一个赞赏的目光。
郭嘉这番话再次如一记重拳打在了沈沐胸口!
此刻的沈沐突感郭嘉的这席话叫他拨开云雾见到了蓝天,所有疑问都烟消云散,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
呸!
这个贱人!
没错!
她好好地往人怀里扑腾,怎么可能就这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所以她绝对是在装晕!
而这装晕的好处可就大了去了!
于是,沈沐的脑子终于在郭嘉的指点下灵活了一次,生生被带上了一条歪路:
在沈沐看来,首先,潘氏这一晕便不用再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又将她自己摆到了受害者,弱势群体的位置上,博取了众人的同情,叫众人不好再多说她闲话!
可她这么作为,说到底还是一场阴谋!
这个贱人看见自己要走,便要借此扯上与沈家的关系!
她的丫鬟到此时还未出现,可不就是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此时她一晕,自己总不能对她置之不顾吧?
若自己将她带走,那只能由自己亲手上前将她抱着或背着离开房间,下楼,走出茶楼,上自己的马车,送其回家……
这一路要经历多少地方?要被多少人收入眼中?何况还是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自己和沈府要被编排出多少笑话?
若自己真的出了这一昏招,那这个贱人只怕与自己还真就脱不开干系了!
所以!她怕自己对其不管不顾,便跑去了其他人怀里!叫自己不得不照顾她!若是自己甩袖离开,她出了事,一样会赖在沈府头上!自己依旧要对她负责!
所以!他沈沐依旧是被这贱人算计了!
沈沐越想越气,越思量越肯定,联想到之前女儿和郭小姐对潘氏的指控,他心中再没有半点怀疑!
这个贱人在逼迫自己对其负责!似乎不管如何,今日自己都逃不了了!
只可惜,这个贱人此刻的行径太倒人胃口了!
叫自己沦为笑话的这个“二手货”,沈沐真不想要了!
“贱人!此时此刻,竟然还敢装晕!”沈沐怒吼着。
除了暴怒,沈沐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要上去揭穿她,叫她无处可躲!
……(未完待续。)
第六一九章 风向
沈沐气急败坏!
对他来说,此时似乎只有揭穿潘氏,才能解其眼前之局了!
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便上前一把拉住潘氏的秀发,狠狠往后一拽,终于将她的头从那男子怀中拽出。
许是他下手太重太突然,那潘氏猛然吃痛,即便晕厥也不由秀眉微微一蹙,似乎甚为不满。
可这一下落在沈沐眼里,便令其更断定潘氏这是在装晕。他不由喘着粗气,攥紧潘氏的发丝想要将她从那人怀中拉拽出来。
郭嘉怕穿帮,只能低声劝道:“沈大人,人多口杂,声誉要紧,您还是松手才是上策!”
沈沐满腹火气,却无处发泄。
周围悉悉索索的闲言碎语不断传到耳中,叫他没法平息怒火,便只能恨恨啐了潘氏一口,当着众人之面道:
“潘熙春!你听好了!你既然这么想进我沈家门,好!明日我沈家便派人去你潘家,不过去的不是我族中长辈,而是我沈家的一顶小轿!我沈家后院的小侧门会欢迎你进去!你进与不进,自己抉择!”
哈哈,沈沐终于开口潘氏只能以妾室的身份入他沈府!不管怎么样,今日总算有些收获!
这种时刻,郭嘉怎能不配合一把?
她悄悄伸出手去,在那潘氏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那腰间敏感嫩肉受到攻击,几乎是下意识地,潘氏整个人便哼了一声。
沈沐和围观群众听得清楚,这一次,所有人都咋舌不已。
这个潘氏果然是个贱人!果然是在刻意装晕!
这个贱人听见自己做不成主母而只能做妾,也按捺不住心下的巨浪,终是忍不住哼出声来了吧?
这样的女子,一会儿使出毒计,一会儿又放出幺蛾子,还这般豪放不知廉耻,不要说是正妻,就是做妾,谁家要了她都算是倒了大霉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沈沐的神情都带上了几分怜悯。
眼看沈沐又要暴怒,沈默云赶紧上前拉了他,与他耳语了两句。
沈沐眉头一松,立马变了脸色。
关键时刻,还是女儿靠得住啊!
他立马抱拳向着众人行了一礼。
“沈某今日唐突了!竟然中了美人计,叫各位看了笑话,打扰了各位用茶!沈某在此赔礼了!
都知道我沈家缺了主母,女儿又前程似锦,这便有不少下三滥的货色看中了我沈府主母之位来打主意!
哼!此刻即便这潘熙春晕了过去,那我沈某不管她听见听不见,也要说上几句!还请诸位给作个见证!
按理,刚刚她不知廉耻,对那位兄弟投怀送抱,如此水性杨花的贱妇,若入了我沈家之门,完全是败坏我沈家门风,我沈家也完全可以对其不理不睬,不管不顾!
可沈某素来为人清正,这事既是沈某犯了糊涂在先,那沈家也愿意承担过失!若这潘小姐思量下来,愿意入我沈府,那我沈沐便将其收作妾室!当然,她也可以拒绝,直接跟了这位兄弟!若那般,沈某也愿意出一份银子,给潘小姐送嫁!一切便待潘小姐醒来亲自选择吧!”
在沈默云指点下,沈沐的一席话一下子扭转了此刻的舆论风向!
原本他沈沐与潘氏同样是这出笑话的主角!
可此刻,在潘氏开不了口的状况下,所有的错都被推到了潘氏的身上!
管她是真晕假晕,反正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在装晕!
所以,此刻潘氏依旧埋脸装晕的行为便是一种默认,一种哑口无言,一种无颜见人!
而沈沐一下子则站到了受害者的地位!
趁着潘氏开不了口,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他沈沐甚至愿意当众哑巴吃黄连,这决心也叫人钦佩啊!
于是不但没人再耻笑沈沐,反而还有人开口褒赞起起他来。说他仁心仁义,此等下三滥的贱妇还愿意纳进府中,的确是君子作为。
在场几乎都是男人,大都能理解这种美人计的杀伤力!毕竟眼前这姑娘的确是诱人!男子们扪心自问,若是自己,也未必能坐怀不乱!所以,大部分人都对被设计陷害的沈沐起了同情和怜悯之心。
沈沐对着女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却被沈默云生生忽略,叫他不由讪讪。
接着,郭嘉表示愿意送这位潘小姐回家。
如此一来,沈沐的难题便迎刃而解!
沈默云示意他赶紧离开去马车上等着自己。
沈沐一走,沈默云与郭嘉便表示要留下来善后,终于将围观群众都关到了门外边。
可即便郭嘉已经言明好戏散场,群众们却依旧不愿散去。
有的人还想看看那衣不蔽体的潘氏如何离开!
有的人想知道那个抱着美人的兄弟下一步会如何!
有的人想知道人群散开,沈沐离开后,那潘氏会不会直接醒来?若真是如此,里边两拨人会不会再次混战开撕起来?
此时此刻,人群松动,那潘氏的小丫鬟才终于挤上楼来。
她也是倒霉,原本挤了一半,好不容易爬上了楼梯,却听到外边传来了阵阵尖叫。
她定睛一看,却是自己小姐的衣袍不知怎么的落于了几个茶楼外边的男子手中!
她一着急,便只能再次逆着人流而下。
好一顿折腾后,她终于从那些男子手中要来了小姐的衣袍。
可众男子知道她就是那潘氏的丫鬟后,心中对其也有了贬义。
于是,有的故意挡在了她前边,不叫她轻易上楼;有的故意捉弄她,上前将那衣袍夺走;还有的,想着主子风骚,丫鬟也未必是好的,便趁着一团乱,对其伸出了手去,偷偷摸上几把……
那小丫鬟受着刁难愤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此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却发现这包房的大门紧锁,不由“砰砰砰”上前又敲又踢……
门口众人早就认定这丫鬟与潘氏是一丘之貉,心中反感不已,直接便出手将她扔得远远的,纷纷啐到:“怎么?里边的一个是准皇妃,一个是龙虎将军家的大小姐,你们那水性杨花的小姐给她们提鞋都不配,你还怕她们把你小姐吃了不成?”
“兄台忘了!里边还有一位那潘氏亲自选中的兄弟呢!哈哈!要说那潘氏真是风骚,晕都要晕在壮汉怀里呢!”
“可不是吗?里边那兄弟艳福倒是不浅,此刻随便下手随便摸,那嫩豆腐随便吃!可沈大人就真可怜了,被这么个荡妇强扯上关系,以后这绿帽子只怕都要戴不完呢!”
“你说那潘氏一会儿出来,咱们能不能也上去凑个热闹?”
“……”
众男子又是大笑又是感叹……(未完待续。)
第六二零章 死心
一刻钟后,沈默云进了沈沐的马车。
沈沐的嘴张了又张,沈默云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便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示意他看去。
此刻,只见那潘氏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在丫鬟的搀扶下,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抱头鼠窜般快走出了翠华楼……
哼!这个贱人!
刚刚还晕得死死的!
怎么这会儿一下子便健步如飞了?
沈沐冷哼着,除了装晕,他实在想不出这贱人有什么办法能在一刻钟内判若两人。
沈默云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与郭嘉留下,那所谓的“善后”便是要将潘氏弄醒!
当时那车夫抱着潘氏许久,早已不耐濒临极限。
门一关上,他便半点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直接手一松,一脸嫌弃将潘氏扔到了冷冰冰的地面上!
而他自己则又去窗台抓了两把雪,将手擦了又擦,仿佛那潘氏是什么毒物一般。
郭嘉知其为人,大笑安慰他,表态不日便让其回北营,今日之事绝不会将其拖下水去。
车夫这才面色稍微好看,他听到门外有响动,便自告奋勇去顶住了门。所以,这就是那回来包房的丫鬟才会怎么也拍不开门的原因……
郭嘉先是拍了拍潘氏的脸,又踹了她两脚,见她没反应,便估摸着她还是缺了些刺激。
于是郭嘉直接坐上了窗沿,伸手在外边的窗台上抓着积雪,搓着雪球,开始一下下往那潘氏脸上,脖子上,胸前,腹部掷去……
几个雪球开花后,这潘氏便从头到胸都湿了个透。
郭嘉见她还是没反应,便将手中剩下的几个雪球直接悉数塞进了她的亵衣里。
那雪水很快被体温融化,叫那潘氏整个人都浸在了一滩冰水里……
这等刺激,叫人看着便打起了寒颤,完全不忍直视。
果然,才几息的功夫,这潘氏便打着喷嚏,周身发抖着悠悠转醒……
而沈默云与郭嘉,则在她完全清醒之前,大摇大摆走出了包间。
众人听说潘氏已醒,便一股脑往那暖雪阁里挤,想要一观好戏!
于是,潘氏还未清醒,便糊里糊涂被一众男子包围了去!
她有没有被轻薄,有没有被占便宜,郭嘉两人并不知晓!
不过有一点,此刻她这春光乍泄的狼狈相会被许多人尽收眼底,相信很快便会被传得满城风雨!
而郭嘉离开前也没忘去给潘氏那被敲晕的另一个丫鬟淋上一壶茶,以帮助她赶紧苏醒过来……
至于那车夫,则被郭嘉打发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叫人露出马脚,叫人抓住把柄来。
至此,这出戏也算是基本演完……
郭嘉今日大过戏瘾,可听到沈默云提到沈府还有一场大戏后,便又一下子改了主意,此刻亲自驾了马车跟到了沈沐几人的马车后边,想要再玩一轮……
马车里,沈沐正唉声叹气又愤恨不已,扬言这潘氏若是敢进沈家大门,自己定睚眦必报,叫这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姚黄低头做起了隐形人,而沈默云也扭头不理他,只跟着叹了口气,暗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不是因为沈沐早将所谓的“定情信物”给了那潘氏,若不是自己与郭嘉两人刚刚借着扒下她衣裳的时机,将她的衣袍,内袋,荷包翻找过后,都并未见到那枚玉佩……自己根本连妾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潘家若真有所图,即便是做妾,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还好只是个妾,那自己只要小心谨慎,折断她的翅膀,谅她也翻不出天去!
可笑沈沐偏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枚玉玲珑,开始感叹了起来:说潘氏看上去对自己情深意切,有没有可能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或者潘氏是受人胁迫后,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否则,潘氏怎么能将佩戴了八年的平安玲珑都送给了自己?
沈默云愕然,只瞥了一眼便开始冷哼。
什么平安玲珑!
什么佩戴了八年!
沈沐手上那玉玲珑,可不就是刚刚潘氏买猫眼头面离开前,逼着掌柜送她的那枚饰物么?
真没想到,转眼间,这东西便被她借花献佛转手送给了自己老子!
这潘氏还真是个能耐的!撒谎竟能做到如此信手拈来的!
沈默云也不客气,只命了车夫拐去刚刚那间珠宝行停了一停,让沈沐自己去问问这枚信物的来历。
沈沐莫名其妙带着玉玲珑而去,半盏茶后,却是暴怒着回了马车。
因为不仅仅是珠宝行的掌柜,整个铺子的伙计们,就连一位正在补首饰的夫人和其侍女,都口口声声这枚玉玲珑是刚刚一位潘小姐花了一千两银子,从另两位姑娘手里抢买了一副猫眼头面的赠品!
没错!是赠品!是一两银子没花的赠品!
也没错!那姑娘姓潘!在沈沐的逼问下,掌柜还默认了那姑娘叫作潘熙春。
沈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查问和确认了那姑娘的衣着,相貌及身形后,终于满心失望,再无怀疑。
他心里很清楚,那人就是潘氏!
这个女子竟满嘴谎言,连送自己的东西都是个半点诚意没有,用谎言堆砌的赠品!那么,她所做的其他事也都是骗局,似乎也就不难理解和接受了!
偏偏那夫人还多嘴说了几句,说那姑娘骄横跋扈,蛮不讲理,毫无礼数,还心机颇深,与她清高傲然的外表截然判若两人等等。
至此,沈沐再不甘愿,也再没有借口为那潘熙春开脱。
他终是死了心回了马车!
沈默云原以为这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不过沈沐偏是个死脑筋!
很快,他便又想到了另一茬。
“不对,还是不对!”
沈沐喃喃自语:“云儿,那日,我去祈福,顺手求了一支姻缘签。那签文上说的清楚,说父亲已经遇到了命定之人!若是能好好把握,便是大吉大利好姻缘!不但对家族有利,还能叫好事接连不断,还有,还有子嗣昌盛!若是把握不了,按那签文所言,父亲的嫡子……只怕就有碍了!云儿,你说父亲会不会错了?万一那命定之人就是潘氏……”
沈默云哑然。这个蠢货啊!
一个算卦的,竟也能叫他这般信任!
不过……她心下微转,哎,不如将错就错?
……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轻纱
沈沐是个死脑筋,又素来不到黄河心不死,沈默云此时心下有了主意,却不愿与他再多掰扯,浪费唇舌!
思量了一番,她才软绵绵扔出了一句:“父亲最近交好的女子也实在不少,您那命定之人未必就是那潘氏!会不会是欢颜,赵粉她们呢?”
这一句话明显开拓了沈沐的思路,叫他立即一滞。
没错!那解签的只说是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从来没说那人就是潘氏!只是那日他偶遇了潘氏,这才一厢情愿将这一说安到了潘氏身上罢了!
不过,他总算还有些羞耻心,即便动了心思却还是讪讪到:“云儿说什么呢!欢颜是你姚姨娘的丫头,赵粉……赵粉还是个姑娘家,怎么是父亲交好的?”
沈默云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您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赵粉既然跟了你,只怕那身子也守不到明日了!
欢颜你都睡了两晚了,她是不是你的人,整个沈府众人都心知肚明。
沈默云知其起了思量,便再开口好好诱导了一番:“恕女儿直言,您自扰了!其实管那解签师傅牢不牢靠,管他掐算是否确实,管那潘氏是否是您命定之人,反正那解签的都说了,你命中的女人利于家族,利于子嗣,利于您!
这些女子您都收在了身边,那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时候您只需看看她们中哪位与您最贴心,最解意,最心意相通,再看看谁第一个怀孕,看看谁对家族的帮助和贡献最大,您的命定之人可不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吗!”
女儿这一指点,沈沐果然瞬间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脸上那点阴郁之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有些神采飞扬!
“还是云儿心思巧,几句话便打消了父亲的困扰。”
沈默云微微扯了扯嘴角,闭上眼养起了神。
这个父亲脑子既简单又多疑,偏偏还执拗过头。
这样顺着他的想法将他引上另一条道也未必不好!若自己断定那解签人是假货,他心中必定不服气!到时候去白云寺再一番撕扯,那解签人铁定是找不出来的,可谁知他暴怒下,还会不会闹出什么别的笑话来!
与其那般,还不如就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守着家中那几位姨娘吧!免得再为了主母之位,不小心又引出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来。
而沈沐的脑瓜显然又开始了另一番运作,说出的话也叫沈默云啼笑皆非。
“有意思!云儿,你看这样如何,不如父亲来设计一些小游戏,出些小主意,或者小谜题之类,将家中的姨娘和伺候父亲的都聚到一起,办些小宴席,悄悄对她们试验一番?若她们其中有父亲命中之人,上天必有指引,为父也定有感应!”
沈默云忍不住掀开眼帘,却对上了父亲熠熠生辉的眼神。
还真是没事找事,净使幺蛾子啊!
罢了罢了,在家里折腾总比出门找那命定之人好!
“嗯!父亲说的在理,您好好设计一番吧!”
沈沐心下满意,捋着胡子便开始像模像样盘算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终于进了沈府。
沈沐的袖子之前沾了酒水,打算先回后院换衣裳,可沈默云却是叫住了他,说是有事要与他商量。
见女儿表情严肃,沈沐猜想马车上不方便叫车夫听见的,那必定是大事!
于是他只能按下不耐,与沈默云一起去了前院书房。
而郭嘉则找了借口,拿了玉冠,说是要去看弘哥,便也跟去了前院书房。
此时的沈沐怎么也没料到,他推开自己书房门后,还有一出大戏在等着自己。
与沈沐直奔书房不同,沈默云一进了前院便开始环视起了四周。
随后,她终于找到了在倒座房后探出了半个脑袋的老柯。
老柯微微点了点头,沈默云便知万事已俱备。
作为家主,沈沐的书房是一个单独隔开的小院。
沈默云知道赵粉已经被沈沐安置在了书房主屋的小抱厦起居。
那抱厦与主屋中间有单独的通道,只有几十步脚程,极方便赵粉进出书房,可见沈沐对她的看重。
而赵粉初来乍到,必定不会乱跑,所以今日之事必定瞒不了她。
几人已经进了院子,却依旧不见赵粉人影,沈默云嘴角一挑,这样看来,这丫头多半已经“自告奋勇”入了局了!
赵粉是聪明人,这样的好机会她自然是要把握住的!
沈沐心中有些古怪,怎么今日自己回府后,都没见老柯和小喜他们?连守着院门的小厮也没见到,这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而那看守书房的那小厮,也面色苍白,看上去半点精气神没有。
“怎么就你一个人,还这副鬼样子?”
“老爷,奴才吃坏了肚子,拉了十几次,正腿软脚颤。小桂也与奴才一样,正闹肚子呢!这会儿去了茅厕了!”
沈沐不由冷嗤了一声,便推门进了书房主屋。
只是……
他推开门后,却更有一番古怪的气息了!
书房里暖意融融,与外边的冰天雪地相比,俨然两个世界。
能将整个书房加热到这个温度,看来这炭炉至少已经生好有半个时辰了!
沈沐嗅了嗅,这暖暖的空气里并没有碳灰和飞尘,看来用的是自己往日里最爱的银霜炭!
如此贴心暖意,难道此举是赵粉所为?
沈沐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没错!肯定是的,赵粉是老太太调教,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是必须的!还真是不枉费自己将她收到身边来。
沈沐感应了一下,似乎里屋的温度还要高些。
他有些得意,看来赵粉也是中意自己的!倒是费了些苦心了!
他环顾四周,赵粉不在外间,那必定是在里间了!
那……她会不会在里边等着自己?
他感觉鼻子有些痒了起来!
沈沐伸了两根手指将那厚厚的帘子打开了一条缝,却是瞥见了桌上的酒壶,闻到了里边传来的梨花蜜的香薰气息,以及……那小圆椅上的一块水红色纱质手绢。
大冬日的,哪有人用轻纱?
绢子是透明红纱,那与之相配的衣裳呢?
是旖旎红纱,还是透明白绢?
他的喉头一下子紧了紧,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六二二章 现场
美酒,熏香,轻纱,加上暖意融融的空气和不见踪影的美人,莫名便带了些暗示,叫甜香的空气中多了些暧昧与多情的氛围……
神秘的面纱正待揭开,沈沐心跳加快,有些迫不及待。
赵粉在里边等他!——这是此时此刻沈沐心中唯一挂念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示意女儿先坐下,随后轻声道:“父亲先进去换身衣袍,再来与云儿说话。”
虽说正事要紧,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嗯!”沈默云笑着应道。
沈沐红了红老脸,便转身走去……
可这一次,他还未来得及打开门帘,却是传来了一记巨大的响动,叫包括沈默云在内的几人均是吓了一大跳。
这是一声女子的尖叫,伴随着硬物的落地声和碎裂声,在静谧,安逸,甜蜜的氛围中叫人心惊肉跳!
可怕的是那一声尖叫并未戛然而止,而是持续了整整好几息。
这是赵粉的声音!
沈默云与姚黄对视了一眼。
此刻,不用说是这个正房,只怕是整个沈沐的书房院落,或是整个前院之人也都听到了这一声充满了惊恐,害怕,慌张,讶然和荒唐的喊叫。
声音出自自己内室,沈沐自是一惊!
这一刻,他哪里还顾得上心中那点悸动,只想赶紧便往内室里边一探究竟。
沈沐自然跑在了前边,可他刚一打帘子,却是与正往外跑的一个身子撞到了一起。
定睛一看,这人可不就是赵粉。
可昨晚面对气势汹汹的沈琴都能坦然以对的赵粉此时却是小脸煞白,嘴唇发颤,惊得花容失色。
即便是与沈沐撞了个满怀,她也顾不上羞涩,反而那里间还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般,惊慌失措地将两条藕臂紧紧攀上了沈沐的腰间。
清雅怡人的冷梅花香,娇柔可人的美人娇躯,配上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满怀,叫沈沐胸中激荡,电流涌动。
虽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可此刻的这一偶然事件,还是叫他满意和惊喜的。
美人在侧,沈沐言语温柔:“粉儿,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慌张?”
一声“粉儿”,叫沈默云与姚黄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强忍着忽略了身上正乱起的鸡皮疙瘩。
啧啧!他这自来熟的本事还真不一般!也真亏他叫得出口!
那赵粉分明是他昨晚才注意到,今早他才起意开口,这收进他书房也才几个时辰,估摸着两人统共也还未曾说过几句话吧?
呵呵!这脱口而出的昵称倒是充分暴露了他的为人和贼心!
不过……
沈默云与姚黄对视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赵粉把握住了这次机会,终于也动起了手。
如此良机,若不想法牟得最大利益,还真是对不起这摆到她面前的这份大礼啊!
沈默云也不着急,只静静看着赵粉的演出。
这会儿,郭嘉也悄悄加入到了沈默云身后。
瞥了眼门外,守门和看院的小厮,粗使的丫鬟,包括那柯管事,也都正在循声而来……
不错!
有了赵粉这一声尖叫,倒是名正言顺将众人都引了过来!
此时赵粉抬起头,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扑进的是男主人的胸膛,忍不住想要逃离。
难得美人主动,沈沐却是将她小腰紧紧箍住,完全没给她逃离的机会。
赵粉一下子便娇容满面,艳丽如一朵鲜花。
沈沐无脑,正沉溺于美人怀抱,还在思索赵粉这一声是否故意为之,是为了将自己引入内室的小伎俩。
可对赵粉来说,终究还是大事重要。
她刚刚这一叫,加上沈沐的废话,已经浪费了好几息的时间。
此时进去,时机刚刚好!
她咬唇扭着身子,跺了跺脚,“老爷……”
一声嗔叫令得沈沐骨头都酥了。
赵粉将头凑近了沈沐的耳边,呵气如兰。“老爷,里边出事了……老爷快进去看看……”
“哦?能出什么事!”沈沐还欲调笑。可此时赵粉伸手将帘子一拉,将他一拽,他这才嗅出些不对劲来。
的确是有些不寻常!
这屋子里似如暖春的温度未免过高了些!
这……至少是要四个炭炉才能烧出的温度!
赵粉跟着老太太,如何能不懂养生之道?
这……差异巨大的一冷一热,绝对不是赵粉给自己生的炭!
自己严冬里写字,作画,就寝也最多只要两个炉子。
四个炉子,除非是自己洗浴或是……行房事……
沈沐感觉背上沁出了些许汗来!
走近了,他才看清桌上的酒壶和酒盅。
两只酒盅,一只已经酒尽,还有一只还留有半盅酒水,且那白瓷口沿上,那一片殷红分明是女子的口脂……
这……说明不久前还有人在此对饮!
这会儿,沈沐觉得胸口有些压抑。
而绕过了这桌子,他却不由开始冷笑了起来。
因为此刻,在地上躺着的,可不就是与那水红色纱绢相配的一件轻薄透明的红色纱衣么?
怎么?难道这大冬日的,还有人会拿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质外衣出来玩吗?
此时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到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怪不得,那赵粉会如此惊慌!
看来她也是运气不佳,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奸夫/***究竟是何人?
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苟且之事竟然还做到了他的书房了!
若是叫他抓到,一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
一股莫名的怒火伴随着奔涌而上的热血叫沈沐亟不可待,几乎是两步便冲到了书房里间的门前。
或许是因为刚刚赵粉跑出来时候的“帮助”,那门此时正半虚掩着。
而沈沐通过那半开的门,已经将里边的形势看去了一半。
地上,一片狼藉!
除了碎了一地,许是赵粉打碎的瓷器,还有一件件散乱的衣裳。
桃红色的抹胸,淡粉色的小裙,淡黄色的斗篷,月白色的亵裤……若只有这样便罢了!
偏偏与这些衣物交织在一起的,是男式的素袍,绸裤……
这凌乱的现场昭告着这里刚刚激战正酣。
推开虚掩的门,此时那屏风后边还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苟且
沈沐火冒三丈进了门,沈默云却犹豫了起来。
这戏是源自她的想法,却是由老柯安排下去。
具体老柯的手段她并未曾见识过,也不知里边那两人究竟是假戏还是真做!
万一那两人不堪入目……
沈默云不由止了脚步。
而郭嘉要看的就是这等好戏,自然不会错过!
她见沈默云呆愣,便狠狠敲了敲其脑袋,骂了声“不中用”,一把便将其推到了前边。
进了里边那道门,距离解开真相便只剩了最后一道屏障——屏风。
可偏偏这屏风却又第一时间将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吸引了过去。
六幅沉香木山水屏风上挂着的,赫然是一件火红的镶金边蝴蝶肚兜。
沈沐伸手便是一拉!
于是,那件小物便轻巧落于他手中。
这件东西他认识!
是红袖的!
大红的真丝底子,两只金色蝴蝶栩栩如生。这样一看没什么,可只有穿上才能看出它的巧妙和好处来!
他眼前几乎浮现出了那一次,自己正在作画。一截雪白藕臂端过了一碗参汤,自己一分神手一抖,两滴黑墨便飞溅了出去……在红袖的淡粉色上裳开出了两朵黑色小花。
红袖当即便一下解下了薄薄的外裳扔进了他怀里,嗔怒着要他赔衣裳。
当时她身上仅留下的,便分明就是自己手中的这件肚兜。
沈沐记得很清楚,当时红袖嘟嘴生气的样子娇憨动人,挺胸叉腰的姿态叫其胸部鼓鼓的,两只蝴蝶的位置恰到好处停留在她的高地,引人遐想!
当时他一下把持不住,一把将她拽过,推开书画,直接在书桌上将其办了……
难不成……
这一次……
那个贱人的媚笑和娇喘尚在耳边萦绕,这会儿便已经趁了自己不在,将男子诱到了自己的地盘来苟合吗!
贱人!
枉自己还一直犹豫,要不要处理掉她!
可那个奸夫又是谁?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这两人还真是战况激烈,玩得忘情啊!
沈沐的怒火克制不住,一脚便冲着面前的屏风踹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屏风倒地,震得人心中一颤。而眼前的场景终于曝光于众,却是叫人不忍直视。
屏风后边,便是往日里沈沐小憩的长条软塌。
可此时软塌上边待着的,果真是肤色一黑一白的一对狗男女。
女的确是红袖无疑,而男的则是沈沐往日里最信任的小厮——小喜。
两人惊恐的眼神告诉众人,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好事会被撞破!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人闯进来!更没料到他二人会以这种狼狈和突然的姿态曝光于众人眼前!
他二人正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叫着手足无措。
两人显然是收不住,这才刚刚分开!
因为屏风倒地前的一瞬间,睁大眼睛的众人都看得分明!
当时那赤条条的小喜大概是急着想要跑去圆桌边找衣裳,正慌慌张张从榻上爬起,可他的赤脚才刚一落地,那瞬间倒下的屏风却将他吓得再次跳回了榻上!
接着,他便瞧见了来势汹汹的几人。
于是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再次一骨碌掀起了床上的羽毯钻了进去!
他身手灵敏,动作迅速,活像只偷吃被抓的猴子!叫郭嘉看得乐不可支!
可他这驾轻就熟的样子叫沈沐看来则是更叫人恼火和愤怒!
沈沐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将手中那件肚兜砸到了小喜头上。
“你还要脸皮吗?穿什么?挡什么?做得出便别怕丑啊!”
而羽毯另一边的,则是正瑟瑟发抖的红袖!
空气瞬时间滞了好几息!
“小喜!红袖!你们两个好啊!一个是我最信任的贴身小厮,一个是伺候我笔墨的丫鬟!你们竟然敢趁我不在,做出这般不要颜面的苟且之事!”
沈沐气得头顶都快要冒出青烟来!
意识到多半是叫人算计了,两个被“抓包”对视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要解释求情。
可他二人还不曾意识到这对视的一眼在沈沐看来无疑是更一种默契和交流,甚至有串供之嫌。
可这两人慌张间,哪里还能注意到这种小事。
于是两人跪在了榻上,躲在羽毯里,边磕头边喊冤枉,说自己两人被人算计了!说两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说两人根本不知为何糊里糊涂就躺到了这榻上!说两人对主子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做这种不知廉耻之事!
又说沈沐一向清廉公正,一定会查清此事,还他们一个公道。
沈沐气得眼冒金星,几乎晕倒,幸亏那贴心的赵粉上前搀住了他,叫他略感安慰。
这什么意思?
那最后一句本是语带恭维,此时听来却意味寻常,叫沈沐一下子忽略了他二人的其他求情之语。
敢情自己不给他们公道,便是不清廉,不公正?
怎么听,这都不是求情,反倒像是一种威胁!
这无疑在沈沐原本便火大的情绪上又泼上了一罐子油!
沈沐控制不了怒火,上前不停歇地扇了小喜七八个嘴巴子,这才一把扯过了自己那条珍爱的羽毯,将那两人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
众人一齐“嘶——”了一声,纷纷扭过了头。
呃……
果然!
果然!
果然啊!
沈沐忍不住抽着气。
果然这两人是完全的赤身**,一丝不挂,半点衣物没着啊!
怎么?
还有脸喊冤枉?
难不成这两人还是不着寸缕在榻上玩游戏不成?
特别是那红袖,她脖子,前胸,手臂上,一串串的红印和痕迹赫然在目,显然是两人过于忘我而一不小心留下的!
沈沐伸手将她的双臂猛然一拽,叫她蹲不住直接趴跪到了榻上。
果然,她的背上也有红印!
怎么?
难不成她还有本事亲手在背上留下印记不成?
而自己,分明已经许久未曾碰她,难不成这新鲜的印痕还是从前留下的?
呵呵!
几日不碰她,她便这般耐不住寂寞了?
在众人注意力都在红袖身上时,小喜也顾不得羞不羞了,他几乎连滚带爬,便从地上翻出了衣袍,草草穿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利剑
沈沐如何能不气啊!
温暖如春的环境,竟然不是为自己而准备?
一两银子一斤的银霜炭,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燃?
**的梨花香,竟然不是为自己而焚?
助兴的美酒,竟然不是为自己而备?
这些已经足够叫他怒不可遏,偏偏他又瞧见往日里自己最珍爱的鹿皮绒毯被这对狗男女睡在了身下!
而这两个贱人竟然还敢将自己往日里最珍爱的短毛羽毯一人一边裹在了身上!
谁给他们的狗胆!
吃着自己的,用着自己的,拿着自己给的月例,还敢在自己的房间里,烧自己的炭,喝自己的酒,睡自己的床,盖自己的毯子,行着只有自己才能干的事!
那个小喜更是过分,自己花不少银钱将他买来,给了他体面的生活!自己对他是有大恩的,可他竟然恩将仇报,连自己的女人也一起睡了!
这分明就他妈是两头白眼狼啊!
沈沐睚眦欲裂,气得眼睛都红了!
“闭嘴!再说话,老子就一刀阉了你!”他实在气不过,上前对着跪在地上讨饶喊冤的小喜便是一脚!
说着,他又从书案上方的墙壁上取下了一柄宝剑,作势指向了两人!
此时的郭嘉一脸缺心眼,为沈沐“打抱不平”了起来。
“啧啧!沈大人别这么大怒气!为了这种事,这种人,闹出人命,惹上官司,多不划算!这老话说得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沈大人!您这小厮和丫鬟竟然私交这么好!您这前脚一走开,后脚她二人便爬上了床!想来必定是**,饥渴难耐!您宅心仁厚,不如就此成全了他二人!将这二人配成一对算了!”
郭嘉这话听着是在殷殷相劝,实则是在煽风点火!
沈沐气得肺都要炸了!
对他来说,郭嘉不知者不罪,胡说八道就罢了!
可整个沈府,哪个不知道红袖与自己的事!都他妈晓得红袖是夏红绸安排给自己的!她面上是个丫鬟,私底下却是通房!
自己也素来宠她,一向给她的配置都是按着姨娘的标准!否则,谁家的丫鬟还有专门的单人套房和单独的伺候婆子的?
如今这样的笑话一出,便是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怎么?自己一个堂堂五品官还配不上她一个贱人吗?
她竟然要这般迫不及待便勾搭了自己的小厮!
她是在嫌弃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厮吗?
在沈沐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打脸和戴绿帽的事儿了!
这分明是对自己的蔑视!对自己的侮辱!对自己能力的质疑和挑衅!
他们这一作为,分明没有把自己看作男主人,反而叫自己陷入了无比窝囊和无用的境地!叫自己成了一只活脱脱的王八乌龟!
将他们凑成一对?做梦!
这一对吃里扒外,不要颜面的白眼狼!
一时间,沈沐心中翻江倒海。
可此时此刻,偏偏郭嘉还又补上了一句:“看这两人既然敢光天化日下偷情,瞧这驾轻就熟的套路,想来两人已经看对眼不是一日两日了呢!这两位都是沈大人您的身边人,难不成您竟一如所知吗?”
一听这话,沈沐更是火大!
郭嘉说得不错!
她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只怕这事瞒着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看他们这熟络劲儿,是不是意味着,往日里自己一出门,这两人便找了地方苟合?
沈沐突然觉得万分恶心起来。
那红袖就罢了,原本这贱人自己也是早晚打算出手的!
可这小喜自己待他不薄啊!
沈沐突然想到今日午后出门时,那小喜突然跑来跟自己说他头晕眼花,只怕不能陪着自己出门。
当时沈沐看他面色惨白,半点没有血色,便大发慈悲,不但没有让他跟随,反而还招人给其炖了一锅鸡汤送去。
真没想到,自己这前脚离开,他后脚便生龙活虎了起来!
这个畜生!这个孽障!
气血上头,沈沐再控制不住怒火,抽剑拔鞘,直指小喜,将那锋利的刀刃送了出去。
那小喜本就做过戏子,练过腿脚,身手极为活络。
他见沈沐利剑砍到,自是左闪右避。
沈沐那四体不勤的花架子,才几个来回,便气喘吁吁,连小喜的衣袖都未伤到半分。
本就丢了丑,此时如何能再出洋相?
小喜这里占不到便宜,沈沐转而又切换了目标,再次向着那红袖的方向砍去!
红袖是个细皮嫩肉的丫头,怎么能经得起沈沐的这一剑呢?
即便她真是夏红绸派来的奸细,也不能这般随随便便便没了性命吧?
沈默云赶紧拉了拉郭嘉,后者点头会意,闪到沈沐身后在其肩膀便是轻轻拍了一下……
原本红袖正悄悄伸手从榻的那边捞过肚兜准备赶紧趁乱穿上,此时沈沐剑刃突然砍到,情急之下只能将那肚兜挡在了半空。
而沈沐被郭嘉一拍,臂上的力道瞬间散了大半。
于是人没砍到,那锋刃倒是将肚兜生生裁成了两片,令其成了两片一无所用的破布。
红袖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泪涕交加,再次捂着赤身**蜷缩了起来。
“你不是胆子大吗?怎么?怕我砍死你吗?还知道羞耻?还知道要遮羞?你等着,一会儿我便将你光着身子扔到集市卖出去!看看你这骚蹄子能卖几斤几两银子!”
此时的红袖哭得再梨花带雨,却再也不能激起半点沈沐的怜香惜玉之心。下意识地,她便将身下那鹿皮毯往身子裹!
沈沐一看,更是怒火中烧!
他再次抡着利剑,指向了红袖:“贱人!还敢待在我的床榻之上!还敢裹着我的皮毯!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你故意给我脸色瞧是不是!”
沈沐又一剑送了出去,不过由于郭嘉的拉扯,这一剑再次跑偏。
红袖匆匆闪避,赶紧借势跳下了榻,连滚带爬跑到了散乱的衣裳边,胡乱将亵裤套到了身上。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红色纱衣,却是沈沐先一步杀到,挑剑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红纱绞成了一堆纱片。
红袖惊恐,连连倒退,只能勉强捂着前胸退去了角落。
……(未完待续。)
第六二五章 行家
对于沈沐来说,此时此刻,他是恨不得将这面前两人立即撕成碎片的!
可郭嘉有一句说对了!
此时的风口浪尖,沈家确是不宜闹出人命!
关键是为了这俩贱人惹上官司?不值当!
那究竟该如何处置这触犯了自己底线的这两人呢?
沈沐虽还未落定主意,却不妨碍他先出一口气。
此时,那半裸蜷缩在墙角的红袖正识相地在磕着头,口里也依然在连喊冤枉,求沈沐息怒。
可她身上那些赫然在目的印记显然比她的辩解来得更有说服力,叫沈沐选择性地忽略了她此时的肺腑之言。
似是要对着红袖将这一整日的浊气一口气全部发泄出去,沈沐再次火力全开,上去便是一脚将红袖踹翻在地,又拿了剑抵住了她的脸,叫她半点不敢动弹。
“贱人!现在知道害怕了?不对,不对!你这样的,若是在集市叫人买去,指不定你将来还得要祸害别人!不行!我要直接将你就现在这副德行卖去青楼!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里的男人多!伪君子,真小人;富豪,大官,公子哥儿;老头,小爷……到时候保管你每日都能享用不同类型!那多带劲儿啊!
不!不!那岂不是投你所好了?未免太便宜你了!不,不去青楼!是去暗窑!对!暗窑好!索性在你脸上刻上字,刻个‘丑’字!如何?
去那里的男人可不懂怜香惜玉!那里多的是地痞流氓,混子废物!听说还有不少人渣是有癖好,有怪瘾的!对,那里适合你!哈哈!那里不但男子三教九流,还个个饥渴非凡,花样十足!
没错,你去那里就不怕男人满足不了你了!你那么饥渴随便,便去那边每日接待上五个十个。你若卖力,窑头必然会看重你!封你个窑花做!说不定你还能闯出个名堂来!
不过你要小心了,那里有暗病的也不少,你若是稍有不慎,只怕用不了三五个月就得要香消玉殒了!那该多可惜……”
听着沈沐口不择言,疯疯癫癫的言语,沈默云急着上前阻止!
这些话说出来即便不用顾忌在场的姑娘,也要考虑外边竖直了耳朵听热闹的众人吧!
颜面呢?真都要了?
可沈默云却是叫郭嘉一把拉住了。
那丫头一脸兴奋,“你疯了!你爹说得多好,多霸气,多带劲儿啊!没你这么扫兴的!听听,再听一小会儿!”
郭嘉一脸八卦和讨好,显然这场面极对她胃口。
暴怒的沈沐早已经忘了与红袖耳鬓厮磨的往日,正暴露着他欺软怕硬的本性。在小喜那讨不到便宜,他便将所有怒气撒到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红袖身上。
光打嘴仗自然还不够过瘾,他此时还真就说做就做,一手拉着红袖的臂膀,一手举着剑要在她脸上刻字……
那红袖自是叽哇乱叫,尖叫着“一夜夫妻百夜恩”,解释自己只是睡了会儿午觉,醒来便成了这般境地,发誓她与小喜从无往来,暗指沈沐有人栽赃陷害他二人……
沈沐早有了驱逐她之心,这些聒噪之语在他看来只是为了脱困而编出的谎话!叫他更是难忍其烦。
“闭嘴!”他手一拉,红袖的脸上便鲜血汩汩,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看这伤口的深度,只怕多半是破了相。
感觉到冰凉的触感和脸上直留而下的液体,红袖一摸脸,便翻着白眼几欲晕死过去,终于也闭上了嘴巴,奄奄一息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沈沐终于有了一丝畅快,此刻冲着门外吼了起来:“老柯呢!赶紧给我滚进来!”
此时他急需要人来一壮声势,老柯来了,一可以问责,二可以帮忙,他也可以好好来处理那小喜了!
这会儿,雷霆之怒一使出,沈沐自觉雄风大振,便再次向着小喜走去。
他直接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喜肩上便是一脚!
沈默云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二人,郭嘉则在她耳边轻轻道:“还是你了解你爹!你爹到这会儿才叫人刮目相看,有点男人气概,有些担当,有点作为!”
可不是吗?沈默云微微一叹!
若不是用这种法子,指着他还不知要何时才能下了决心去处理红袖!指着他,只怕这小喜即便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了天,他也多半是绵软着不了了之!
沈沐好面子,偏还固执多疑过了头!什么事他都只相信自己看见,听见,亲身经历的!
正因如此,即便沈默云找到了再多对这两人不利的人证物证,沈沐也未必会领情!说不定还要怀疑自己的动机,再惹其他事端出来。
此时此刻,一切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在众目睽睽下!甚至还有郭嘉这个外人在场!
没有推脱,没有借口,他如何还能不作为?
这种事太丢人,直接便触犯了他的底线!这一次的狠手,再不用别人牵引,不用别人诱导或催促,他自己本身便要迫不及待处理干净了去!
一箭双雕,最差的结果也能将这两人清理出沈家!
怎么样,都是赚的!
这会儿,小喜自然看出,这位大老爷已经杀进了牛角尖,这一旦发作,便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伸手便在自己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随即声泪俱下,嚎啕大哭,只说自己过了正午身子便不舒服,随后便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听到了一声尖叫后,他这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那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他一看那女人是红袖,而自己与红袖均是赤身**,再看自己所在地竟在书房软塌,便知道是被算计了!
他对天发誓,他是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做!他若说了半句谎话,便叫他天打雷劈,断子绝孙,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翻不了身!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在老爷的书房办这种事!他对老爷恭谨崇拜,怎么可能碰老爷的女人?明知老爷随时会回来,他怎么可能敢在大白日行着不轨!整个外院人来人往,他怎么可能会胆大包天,瞒天过海!
要说小喜果然是行家,他的口舌和功力与红袖一比,高下立现。
同样的辩解,从他嘴里一出,听着便叫人信服。
可显然此时此刻,要落地此事之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花头
老柯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虽没机会饱览屋内大戏,可到目前为止,屋里的一切发展顺利,甚至比他的预期效果还要好!总算也不枉费他对大小姐献上的这一片忠心和殷勤了!
时候已到,他自该好好打扮,粉墨登场了!
他一脚跨进主屋后,却是掩到角落里,好好将自己上下捯饬了一番:衣裳弄皱,发丝弄乱,拍了自己两巴掌,晕出了一脸的红光急色,随后在原地跳了几十下,生生折腾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
当然,他也没忘拿手指去墙上的斗彩玉莲花觚里搅了一把,将那带出的水沾到了自己的发线,两鬓和眼角!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正是主子们最爱,一心为主的忠仆善奴形象!
他很清楚,墙倒众人推!
对方败局已定,他只需要演好自己的角色!
于是,他一脸惶恐,跌跌撞撞,气喘吁吁跑进了里屋。
当鬓角花白的忠心老奴,一脸羞愧和不安地配上一头急汗和在眼眶打转的老泪,俨然一副风尘仆仆的狼狈之相,还有谁忍心上前苛责呢!
老柯几乎是一口气便冲到了小喜跟前,扬出了颤颤巍巍的手掌便一下子打了出去。
他跺着脚,一脸怒其不争地擦着眼角:“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昏了头了!老爷的丫鬟你也敢染指!往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老头子一个转身,你便耍起了花招!老爷待你不薄,你这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那小喜一把上前拽住了老柯的腿脚:“柯大管事,救我啊!你要给我作证,今日我一直不舒服,你不是知道吗?你快告诉老爷,告诉大小姐她们啊!”
老柯心下冷笑,面上却是恨恨道:“你这孩子!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你竟仗着老爷疼你宠你,便狗胆包天!你别来求我,我可不敢给你求情!你不舒服,谁还能强迫你睡在老爷床上不成?谁还能控制你的腿不成?”
老柯推开了小喜,转身便在沈沐脚边跪了下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动容。
“老柯!你是死人吗?你是外院大管事,你真是白吃了几十年饭了!你该当何罪!老子真是白养你们这群白眼狼了!”
沈沐火大,说着便从机子上抓了支狼毫丢到了老柯头上。
前院养了小几十号人,却连这种眼皮子底下的丑事都不知道!亏这书房既有守院的,也有守门的!自己不在,红袖便罢了,可这小喜又是如何进出的?如何两人在里边苟且,外边都没人知道?
而对沈沐来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老柯早有了对策!
他只是淡定吐露了一个事实:
今日他因为要置办十八那日宴席所需的物品,便带人亲自跑了趟市场!他半个时辰前刚刚回了前院,便发现他离开后前院便出了岔子!
原来午后,前院几个书房的小厮们竟然同时上吐下泻,到这会儿众人依旧鸡飞狗跳,半点没有好转,时不时便要上趟茅房!
他急着安排了大夫在前边看诊,又觉得这事过于蹊跷,刚准备动手彻查这事,便又听说沈沐书房这边出事了!
于是他丢下了一摊子事,又十万火急赶来了沈沐书房,却不想是出了这般丑事!
综其所述,便是向在场的众人传达了几个事实:今日他很忙!事发他根本没在府里!一切与他无关!他已经尽力了!他一直在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兢兢业业,半点没有不尽责!
最重要的,他还诱出了一种可能性:鉴于前院集体得病,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目的的事件!为的便是制造一起不大不小的乱子……
他老实巴交擦着湿湿的额头,一脸委屈,静静跪在了地上。谁又能去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呢!
他心中暗自得意,幸亏他了解沈沐,一开始便将自己装饰得可怜巴巴,忠心耿耿。
否则,刚刚飞到头上的便不是那轻巧的毫笔,而是硬实的砚台或霸道的一脚!他这老骨头老腿的,可不能吃那亏!
此时此刻,他才与沈默云暗暗接了一下视线,却是一脸沉着安然。
沈默云挑眉,这次她选的人极不错啊!有心计有谋略,还有耐性!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呵呵!照这个态势下去,这俩家伙只怕到最后都不会明白今日究竟是折在了谁人之手呢!
沈沐再次暴怒了!
怪不得他回府后便觉得古古怪怪,守院门的小厮不见了,而那守书房的小厮,也面色苍白,半点没有精气神。
怪不得当时那家伙说是小桂和他正闹肚子,腿软脚颤……
敢情前院几个书房的小厮们都是这般?
沈沐黑脸急吼吼招来了守门的小厮!
果然,这会儿守门的小厮又换了一个!而刚刚守门的那家伙憋不住,已经又去了茅厕。
沈沐再傻,也能断定这里边必定有花头,传命大夫看诊结束后一定要查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郭嘉唯恐天下不乱,咂着嘴帮沈沐理清了思绪,下了定论,也叫外边的围观群众听了个清楚:
红袖小喜急着偷情,于是在沈沐和柯管事前脚一走,他二人后脚便给前院众人下了药。众人忙着跑茅厕,自然也就没人注意他二人的所在和动向。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猜到他二人会在沈沐的地盘行这种丑事呢!
眼看一盆子脏水要泼到自己头上,小喜和红袖自然不肯承认!
小喜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说是抓贼拿赃!即便沈沐是家主也不能凭着猜测随意编排他!又说永乐伯已经认了自己为干儿子!沈沐不能随随便便找了理由发落自己!自己不承认,若是被屈打成招,到时候永乐伯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啧啧!这小喜果然来头不小!身后还有人呢!
永乐伯又是什么来头?
郭嘉伸过脑袋给沈默云普及了一番:永乐伯高家,原世袭永乐公,却因着子孙不争气,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而犯了天怒,十年间连降两级,且已被宽革去了世职,强弩之末,无足可惧!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七章
沈沐气得头顶冒烟!
妈的!
这事还能牵扯出老牌勋贵?这不可怕!
关键是,这小喜跟了自己多年,什么时候还成了永乐伯的干儿子?
呸!
永乐伯?就那个有龙阳之好的家伙?
什么干儿子?分明就是……就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关系!
可为何自己不知道?
那家伙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奴才,怎么还能攀上那种“贵族”?
沈沐突然想起来,当日自己几番周折,后来便是找人从永乐伯手中将被转手的小喜买来的吧?
难道,这小喜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
那既然他与永乐伯关系不俗,怎么当日永乐伯还会舍得将他卖出去?
巨大的背叛感立即代替了疑惑袭来,叫沈沐气得睚眦欲裂!
永乐伯?呵呵!
那又如何?
自己还会怕那种山河日下,摇摇欲坠的家族不成?
这个小喜,必须定罪!
他倒要看看,自己占尽了天理,这永乐伯还敢翻天逆势不成!
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出证据!找不出叫小喜辩驳不了的证据!找不出封死他口的证据!找不出永乐伯不敢认这干儿子的证据!
沈沐惊叹的同时,沈默云也是惊讶的!
真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和日渐衰落的卢国候家一样,这又是牵扯出了一家老牌勋贵!
几日接连的惊天发现,她几乎已经明白控制沈家的这些人,这些背后势力,这些勾当,所为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些家族似乎都在围着沈家打转啊?准确说,是过去的秦家,现在的沈家?
或许,这个答案,明日进京的舅舅可以为自己解答?
小喜的面色松了许多,或许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翻盘的?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沈沐便要顾忌到永乐伯,根本定不了自己的罪!
“老爷,奴才与红袖确是清白的!谁看见我们有苟且了!我们应该是都被迷晕扔在了一起,根本什么都没干!这府里不少人觊觎奴才在您身边的地位,您也是知道的!奴才是那种自投罗网,胆大包天的笨蛋吗?奴才真的不曾与红袖有半点越矩的行为啊!”
沈默云笑着将视线挪去了别处。
小喜或许不知道,此时还有一个人迫不及待等着给他二人最后一击!
即便沈默云不出手,今日刚刚上爬一步的赵粉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赵粉既然有野心,有实力,她蓄力已久,这种时候,自然是清除劲敌,叫自己扶摇直上,独占书房的好机会!
书房的伺候丫鬟虽是奴才,却几乎不用干活,且从地位到月例都与姨娘平起平坐。她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在男主子身边添香罢了!
活少钱多还没人争,每日都能跟在男主人身边伺候!事实上,比一月才能见主人几面的妾还要强许多!
所以,红袖在沈府书房,乃至前院的这份行当一直叫人眼馋!
而她因为在沈沐面前说得上话,所以人人都要礼让她几分,后院的姨娘见到她都得要矮上一头。这样的一份活计儿更是叫不少丫头都垂涎不已。
今日赵粉运气也好,她一进前院便恰好碰上了这么个局。
眼看可以将自己在书房乃至前院唯一一个宿敌清除出去,从此书房便自己一人独大,她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所以,不用沈默云暗示或与她达成什么协议,想来她此刻便已经迫不及待跳进这个局里,要将这两人狠狠踩死!
从她那声尖叫恰到好处的时机,沈默云便敢断定,这赵粉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绝对是致命的攻击!
此时此刻,若是小喜脱罪,那红袖自然也无恙。赵粉不会冒这个险,怎么也要叫这两人翻不了身。
“老爷……”赵粉似乎一肚子难言之隐,面色也微微一红。“原本这事不该我这做奴婢的多嘴,可偏这事是奴婢第一个发现。而奴婢又已经是老爷书房之人,自然有义务帮着老爷肃清身边鬼魅,不能叫老爷被人利用!老爷英明神武,是府中众人膜拜的对象!咱们还等着老爷将来做上超一品大员后沾光呢!您切不可被那些蝇营狗苟,包藏祸心之人连累,坏了名声啊!”
瞧瞧!这才是真会说话!
就因为老太太难缠,所以她带出来的丫鬟也都肯动脑子会说话!
赵粉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满满的都是恭维和马屁!一段话既阐明了她一个奴婢的立场和义务,又借着表忠心和决心的言语将自己对主子的各种崇拜和期盼情真意切表现了出来,将主子捧上了天,叫主子飘飘然得意忘形了起来。
因着她的这份忠心,沈沐潜意识中,便已经信了她还未出口之话。
更重要的是,她这话中有话的言外之意,无疑叫沈沐已经吃上了一颗定心丸。
他脸上的褶子顿时消了一半,嘴角也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
是啊!多废什么话!
这两人的苟且本就是赵粉第一个发现,第一个捅出来。这真正的人证在这,他还需烦恼吗?
沈沐的声音一下子便柔和了不少,“粉儿,你今日在书房看见了什么?”
“老爷,这两人苟且不堪,证据确凿,是奴婢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句谎话!”
“哦?说说看,你都亲眼看见什么了?”沈沐心情愉悦。
“是!奴婢收拾完东西从抱厦出来,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还有,还有……叫声。奴婢便悄悄躲在屏风后边看了一眼,便,便看见小喜与红袖……赤着身子,滚在一起。小喜压在了红袖身上……一直动……还说,说……那老东西终于走了!他,他都快想死红袖了!
他还说,还是老爷的书房最舒服,最刺激,最尽兴!他说……说还要在老东西的床上和老东西的女人大战三百回合!
奴婢吓了一大跳,这才惊叫出声。当时小喜便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敢胡说八道,便直接先办了奴婢,再剁了奴婢。
可他们这种行为,不是给老爷打脸吗!奴婢没有受他恐吓,这才着急忙慌往外跑,接着,便撞上了老爷。”
……
……(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章 抗争
赵粉这番粗鲁直白的言语一出,整个空气都滞了一滞。
知道赵粉泼辣,却不想她的爆料还如此劲猛!
这般大尺度的支吾陈述怎么可能是一个姑娘家随意编纂出来的?
香艳/***的场景,露骨下贱的言语,低级下作的恐吓,叫人自然而然就将其与面前衣冠不整,泼皮无赖般的小喜对号入座了起来!
所以并无人怀疑这番言语的真实性。
沈默云与姚黄即便知晓这多半是赵粉的谎言攻击,此时也不免素面一红。又暗叹赵粉是个有决心的,一下子便将自己引为了第一人证!
沈沐则气得要炸上天!
怪不得进门时赵粉惊慌失措成那种样子,埋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了好一阵。原来她的身后还真有“洪水猛兽”在恐吓她!
怪不得这个****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敢在自己书房里边行不轨之事!原来是追求的刺激!
怪不得他今日突然间假装不舒服!他是知晓今日自己出门回府必定早不了!所以便对着觊觎许久的红袖下了手!
什么?
想死他了?这就是他的色心!
老头子?这就是自己这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三百回合?这就是他对自己的忠心!
他就是这般伺候主子,他就是这般垂涎和妄想着主子的东西的?
女人是如此,其他呢?
他是否还有别的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这就是自己养在身边的贴身小厮!
暴怒下,沈沐拎着剑再次冲着小喜砍了过去!
小喜也正暴怒着。
他没想到,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撒谎不打草稿!竟然用这般恶毒的方式企图置自己于死地!
他扪心自问,他与这赵粉从没有过任何交集,也不曾得罪过她啊!
“贱人!你这样恶毒陷害我究竟有何居心?又是谁人指使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小喜并未将沈沐放在眼里,起身一脚便踢飞了他刺过来的那一剑。这家伙显然急红了眼,毫不犹豫便冲着赵粉便扑了过去。
赵粉既然敢说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自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在小喜避开沈沐的攻击时,她便已经在往沈默云和郭嘉她们身边靠……
这么多人在身边,面对徒手扑来的小喜,赵粉对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
看准了小喜一启动的瞬间,尖利的叫声便已经从赵粉口中冒了出来:“救命啊!杀人灭口了!啊——”
……
所以,小喜别说是扑,就连赵粉的衣袖都没碰到个半点。
郭嘉在他刚刚“飞”来之时,便横向伸出了一脚朝着他的裆下踢了过去!
小喜哪里猜到郭嘉会突然横插一脚,连连想收回身子却已经来不及。
郭家腿法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脚结结实实,正中靶心!
剧痛如惊雷劈下,将小喜直直拍在了地板上,抱着裆下翻滚连连,冷汗淋漓。
“活该!臭不要脸的,活该这下场!”郭嘉恨恨着。
说来,还真是小喜倒霉,今日碰上了这位好打抱不平的郭小姐。
郭嘉并不知这场戏的来龙去脉,所以到此时还是一知半解。
此刻的她,竟然对赵粉所言信以为真,已经对这小喜厌恶万分!这会儿看到他又要对赵粉下狠手后,便迫不及待要为赵粉出上一口恶气,将这狗奴才好好教训一番。
此时,她还上前拍了拍赵粉的肩膀。
“你别怕!你是个忠心的好丫头!你放心!今日只要我郭嘉在这,这家伙便害你不得!反了他了!天子脚下,认了个干爹就敢猖狂,还真就狗胆包了天了!哼!改明儿我倒要去问问,那爵位已经快要到头的永乐伯敢不敢给你出头!”
由于赵粉刚刚声嘶力竭的一叫,一下子还引来了负责府中安全的家丁们。
沈沐为了顾及颜面,便将一溜儿家丁暂时安置在了门外。
内室里有郭嘉,门外有家丁,谅这小喜也蹦跶不了了!
这时,前边有人来禀,说是大夫查验过后,午后前院几个书房送去的茶水里边被人放了强力泻药。
这样一看,今日这事果然是早有预谋!
毕竟整个前院,有能力轻而易举下药之人不多!而小喜偏偏是其中一员。此外,除了这偷欢的两人,并没有其他嫌疑人。此时此刻,小喜的罪名几乎已经落定!
沈沐和郭嘉不解气,还在一人一脚反复踢着小喜。
而小喜依旧在口口声声喊着不服,说他坚决不会认罪!说他们若是有胆量便直接弄死他,否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便会抗争到底!
他突然间声音变得尖利,恨不得叫整个京城之人都听到他的嘶吼。“救命啊!救命啊!沈府屈打成招了啊!啊——救命啊!沈府屈打成——”
沈沐气急,这家伙真是比跳蚤水蛭还要难缠啊!他这一嘶吼,知道便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将什么脏水倒他头上,陷害他呢!
沈沐想都没想,抓了地上他的袜子便塞进了小喜嘴里。郭嘉上前制住了他,老柯则跑去找绳子,抹布,几人便打算给他堵了嘴绑起来。
沈默云在一边冷冷看着。
没想到这小喜还是个硬骨头!
是啊!这事他没做过,看来想要他亲口认罪是不可能了!
可这个人太危险,这次必须毫无后患清理出去,偏还不能打草惊蛇!
今日这种事是最好的法子!
若是他没牵扯出永乐伯便罢了,说到底只是件家务事!只要不伤及他性命,怎么处置他都没人会管!可此时……
沈默云将注意力放去了依旧在角落里面如死灰,抱着半裸的身子瑟瑟发抖的红袖身上……
此刻有赵粉和群众作人证,有郭嘉的佐证,有大夫的证明,若是能再加上另一方当事人的证言,那……小喜认不认罪,便再不重要了吧?
如到那时,即便他有后台,即便他有本事将这事闹上公堂,又有何所惧?
趁着小喜还在满地乱滚,各人都在手忙脚乱,沈默云捡起了地上的短毛绒毯,拍了拍灰,挪步到了红袖面前,将手中毛毯递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二九章 指点
此刻的红袖面如死灰,唇色青白,正畏畏缩缩半裸靠在墙角!
从一开始沈沐对她的拳脚相加,到后来的危言恐吓,再到此时对小喜的毫不留情面,红袖直觉今日凶多吉少。
加上赵粉若有其事的控诉,她清楚自己败局已定。与其苦苦挣扎,不如少受些皮肉苦,她闭上眼,听着小喜疼得满地找牙的吼叫声,整个人如置冰窟,灰心失望。
可当身上一暖时,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一抬眼,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还有人会对自己伸出援手,而这个“好心人”竟然是自己满心厌恶的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一如往常,目光淡然清冷,可这次她的眸子里分明还带了些怜悯和可惜。
她心中五味杂陈,犹豫间还是裹紧了那绒毯,语带感恩,小心翼翼:
“多谢大小姐!”遮羞布终于来了,虽然意义不大,可对她来说多少还是有些雪中送炭的意味。
姚黄也是同样不解,轻声问道:“姑娘,这红袖不知廉耻,您倒是好心……”
是啊!
红袖也觉得奇怪!
按道理这桩事叫大小姐在贵客面前丢了面子,她应该跟沈沐一样,恨不得自己与小喜赶紧从这世间消失才是,如何还会来关怀自己呢?
不自觉地,红袖便将身子往前靠了靠,想听听大小姐的想法。
“要不然呢!”
沈默云故意忽略了红袖探究的视线,压低了声音作势与姚黄耳语起来。
“那小喜嘴贱没脑,终究是拖累了这红袖!这事,只怕闹到最后,吃大亏的只有这红袖呢!”
沈默云重重叹了口气。“这事我看得分明,眼瞧着这花样年华,如花似玉的姑娘将成牺牲品,就此陨落,到底是可惜了。我既帮不了她别的,此刻这毯子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饶是姚黄聪慧,此刻也有些怔愣,倒是顺其自然接茬问到:“奴婢愚钝,还请姑娘明示。”
沈默云扭头看了眼红袖。后者心中正波涛骇浪,此刻感应到视线,赶紧埋下了头,一脸的楚楚可怜。
“傻丫头,这事本也不是大事!男欢女爱这种事,撑死了挨几板子,发卖出去,等我爹气消了也就过去了。毕竟我爹也要颜面不是?”
当然,她这话明显是将结果轻描淡写了。红袖的身子冷然一颤,显然是都听进去了!
这就好!
“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那小喜偏还不要命,态度强硬不说,还扯出了什么永乐伯,威胁我爹,还想要将赵粉灭口,这样一来,我爹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原本可以大事化小的事,为了不输于永乐伯,为了出这口气,只怕我爹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那小喜死不足惜,可红袖呢?到底是被连累了。
哎,死不可怕,最怕的是生不如死啊!我爹这人你还不知道吗?小喜既然是那什么永乐伯的干儿子,我爹到时候自然不敢做得太难看,那他这口气,十有**都要发泄到红袖身上。
还有一种结果更可怕,若是那永乐伯真的为小喜出头,万一我爹改主意要给那永乐伯面子,那这事背黑锅的便只有红袖了。
到时候,这事多半就演变成了红袖私下诱惑小喜,设计将小喜引来书房,叫小喜把持不住,一时冲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那父亲为了给众仆竖威,更为了出气,之前威胁红袖的什么暗窑青楼,只怕要一语成谶。可怜这红袖……”
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七分夸大,三分事实!足够叫红袖心乱如麻。
“姑娘英明!竟然想得这么远!这样一说,这红袖倒的确是个可怜的!也不知她有没有家人,不知到时候会不会连累她的家里……”姚黄有些明白主子的用意了,便帮忙敲起边鼓来。
沈默云暗暗瞥了眼红袖,见她正用贝齿狠狠咬着手指,她那白嫩的指尖已经微微沁出了鲜血却浑然不知。
看那丫头的样子,对这番话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事实上,永乐伯的爵位已经是最后一代,除非他疯了,否则绝对不会为一个出尽洋相,对主子不忠不敬的奴才出头!
可红袖早已经慌了神,恐惧和不甘上了头,此刻不但没法深究分析,还会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沈默云看她样子,觉得此刻的她只怕连永乐伯是何许人都未必能搞清楚了。
最后,沈默云一脸“惋惜”看了眼红袖,作势摇了摇头,拉着姚黄便要转身走开,可她的叹息和话语却分明落入了红袖的耳里:
“哎!我还当这红袖是个聪明伶俐的,没想到也是个老实的笨蛋。这种时候分明有机会撇清自己的,闯出一条路来的!可看她这呆呆的样子,多半只能做替死鬼了!信不信,这事到最后只有她一个倒霉鬼!……”
的确,红袖一直处于蒙圈状态,这会儿脑子才终于机械性地开始思考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沈默云一步三叹离开的背影!
大小姐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这事最后倒霉的偏只有她自己?
凭什么她要成为他人斗争下牺牲的替罪羊?
凭什么她必须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她是想要出人头地才好不容易打拼到如今这一步!
她不要去什么暗窑,不要去伺候那些臭男人!她要活下去!
只要能不受凌辱活下去,她做什么都可以!
大小姐说什么?办法?什么办法?竟然有办法可以撇清自己吗?
可她绞尽脑汁,此刻也是半点头绪没有啊!
大小姐说是有办法的!
没错!这位大小姐冰雪聪明,什么牛鬼蛇神都难不倒她!
对,自己的那不可一世的主子夏红绸,可不也败在她手下了吗?
此时此刻,自己还有的选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红袖在沈默云走出第五步时,便开口叫住了她。
“求……大小姐指点迷津……大小姐救我,奴婢什么都愿意做!还望大小姐大发慈悲……”
沈默云回眸,见她一脸真诚拜了下去。
哦?什么都愿意做吗?
沈默云终于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那就好!
……(未完待续。)
第六三零章 烈妇
沈默云听到红袖的表态,停了步伐。
此时沈沐三人还在与小喜纠缠,小喜身手敏捷,想要叫他乖乖束手就擒并不容易。老柯已经找来了绳子,郭嘉制着小喜,两人正合作着给他作绑。
而沈沐,则在一边冲着小喜拳打脚踢地泄恨。
为了清理这两人,连累了小几十号人都上吐下泻,也是该有些回报的!
沈默云自认不是心狠之人!这两人虽这些年在沈府作奸犯科,动了不少手脚,却也都是受人指使,充当爪牙,所以她并不愿对他二人赶尽杀绝。
而红袖若是愿意以诚相对,透露些秘密出来,也不枉自己拉上她一把了!
至于那个小喜,他的最终下场如何,还得看他自己了。
沈默云将清冷的目光对上红袖。
“傻姑娘,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能帮你什么呢?
这事到了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你二人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你们不认罪也没人会信,反而对我爹来说是火上浇油。
别人哪有法子帮你,你只有成为了被害人,只有将才这事跟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才有可能保全自己啊!你若想活,便只有自救这一个法子了!你自己想想,可是如此?”
沈默云淡淡回眸,只是极有深意地说上了这么几句。
红袖能为夏红绸做事,还能博得沈沐的欢心,自然不可能是笨人!自己言尽于此,她必定能听明白。
随后,沈默云便一脸若无其事转身离开,仿佛从不曾与她有过一丁半点的交流。
果然,十几息后,身后便传来了哭诉声。
红袖终于下定决心了!
“老爷!奴婢招了!奴婢有几句话不得不说!还求老爷念在多年情分的面子上,给奴婢说完几句话的时间,还请老爷成全啊!”
红袖的悟性显然还不错!
她几乎是眨眼间便明白了沈默云的言下之意。
感觉她的前程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之后,她终于强迫着自己沉下心来思考了十几息,下定了决心,组织好了语言,遍好了故事,开始了属于她的这场戏。
她几乎是边跪边爬,膝行到了沈沐脚边,将头狠狠磕了下去。
她声泪俱下,叫人动容。
“老爷,这个小喜仗着您的信任狐假虎威,横行霸道!还拿了您的名头四处作威作福,为非作歹
!苍天可鉴,今日这个畜生终于落网,奴婢就算死也要将他的所作所为揭发出来!
老爷,您一定不能姑息养奸,要为红袖主持公道,肃清这个败类,不能丢了咱们沈家的颜面何尊严啊!
今日,小喜他……趁着您不在,他……他竟然***了奴婢!”
全场哗然!
简简单单的一桩捉奸,竟然还有如此转折?
沈沐,郭嘉,还有老柯,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沈沐再次暴怒了起来。
小喜一直咬死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可此时另一方当事人已经亲口承认,小喜的所有言辞便都成了狡辩,再立不住脚!
整个事件的性质也随之一变。
接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红袖抛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她刚刚杜撰出来,叫人不得不信的故事:
小喜很久之前便已经开始垂涎红袖的美色。
他经常会在沈沐上衙或是留在后院之时悄悄跑来书房对着红袖或调戏,或讨好,或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可红袖一直恪守自己的身份,想着自己是老爷的人,一心只爱慕崇拜老爷,从来都对小喜嗤之以鼻。
哪知今日午后,前院的书房的众人都上吐下泻,小喜便趁守门跑茅厕,看准机会溜进了书房,找到了正在打扫的红袖。
小喜恬不知耻,说老爷今日出门办大事,没两个时辰回不来!即便老爷回来后,必定也要先回后院换衣裳。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与红袖好好恩爱,共赴巫山。
红袖这才反应过来为何今日守院门与守书房的小厮们一趟趟跑茅房,原来这都是小喜搞的鬼!
红袖自然不依,可小喜却是不由分说便上来扒她的衣裳。
她努力挣脱,这才弄出了一身的红印。
她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便想要尖叫喊人。
可小喜竟是威胁,说一会儿若有人进门,他便一口咬定是红袖勾引了他。老爷回来后,看老爷究竟会相信谁!
小喜还说,他连红袖身上有几颗痣,都长在哪些地方都知晓得清清楚楚。只要他到时候咬定是红袖主动宽衣解带,老爷必定不会放过她。
一追问红袖才知道,其实这色狼小喜早已经偷看过自己洗澡很多次了。
趁着红袖不注意时,小喜甚至将她的衣裳塞进了炭炉,还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件纱衣拿出来,扔到了地上。
有这件纱衣在地上,再加上他关于痣的把柄,不管谁进来,都会以为这是红袖在引诱他。
于是,他便是靠着这伎俩,强行与红袖发生了关系。
红袖哭得凄惨,说她一直感恩沈沐,绝不能叫人知道老爷身边的丫鬟被他最信任倚重的小厮侮辱之事,这才委曲求全,强忍了下来。
若不是为了保全沈沐的颜面,她早就喊了人进来,再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此刻她愿意主动将小喜所做的腌臜说出来,只有一个请求,便是要沈沐严惩小喜后,给自己一个好死!又说她红袖虽不能继续陪伴沈沐,但也绝不能活在世上丢沈沐的脸……
红袖的演技不错,她一下下用额头撞击着地面,诚心可鉴,连郭嘉也愣在了原地,微微有些动容。
沈默云扯了扯嘴角,沈府的戏子真不少,一个个演技都不俗啊!
自己稍微一指点,这红袖便做得比自己预期还要好!
她几乎将所有可能的漏洞都照顾到了!泻药,纱衣,她身上的红印,包括沈沐的回府时间,生活习惯……这些沈沐有可能会疑惑的问题点都很好解释了过去……
她将小喜刻画成了一个伪装了许久的恶棍,yin虫,人渣,败类,将这事归结成了一场蓄谋已久的谋划!
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被算计的苦主,而唯一的罪犯只有一个!
不知不觉,她的形象便变了!
此时的她,一下子从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成了个一心为主,忍辱负重的烈妇!
……(未完待续。)
第六三二章 决断 (逍遥和氏璧加更)
红袖心里很清楚,大小姐的指点半点不错!
谁也不知道这间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其咬死自己与小喜什么都没做,挑战沈沐的耐性,最后玉石俱焚;还不如顺手一推,把这事做成都是小喜一人所为!
管他是有人针对自己,还是自己运气不好,总之,只要能脱身,只要不做替罪羊,只要能撇清自己,她即便吃点小亏又如何!
众人的表情她早已收在了眼底,这下,自己成了受害者,总该安全了吧?
她趴在地上静静抽泣了起来……
没错,此时,她身上那些印痕的意味瞬间变了!
这些不再是暧昧的证明,反而成了她与恶势力抗争而留存的荣誉!
沈沐素来吃软不吃硬,而她偏偏又只提出了一个要严惩恶人的请求,甚至表态愿意为保全主子的颜面而悉听发落,一死了之!
这招以退为进恰到好处满足了沈沐此刻受挫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叫一直对红袖恼羞成怒的他此刻张大嘴巴惊在了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几息后,强烈的背叛感渐渐被放大,沈沐满心的痛恨连带着对红袖的一丝丝歉意加怜惜,一起都转化成了阵阵愤怒,叫他再次将注意力转嫁到了小喜身上!
他一手抓起了那家伙的头发,一手扇着他的耳光,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这头白眼狼原来早就起了贼心在算计着自己。
他竟然还有本事偷看红袖洗澡?是这小喜在前院的权利过大,还是自己前院的看守过松懈?
沈沐第一次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还有,连自己今日与潘氏的幽会,连自己出门后总要回后院先换洗一番,都被这畜生谋算在了里边!
这就是自己对他的信任得来的报酬吗?
这家伙做事正面一套,背面一套,自己却浑然不知?
沈沐又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人似乎也有些问题!……
小喜的嘴角早就被抽出了血,面部也已高高耸起。
他满肚子的辩解都因为被堵住的口而锁在了肚子里。
委屈,愤怒和不安折磨得他快要发疯和崩溃,叫他疯了一般在地上打滚挣扎。
他不明白!
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只是喝了一碗去风散热的药,为何便沉沉睡了过去,为何清醒过来后,为何会在书房里,为何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为何会被人捉奸!
他的解释,他的作为,他的威胁,竟然毫无用处!
所有的一切突然间天翻地覆,整个沈府都在与他为敌,而他根本想不出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那双隐形又可怕的推手又在哪里,究竟属于谁……
他知道,自己玩完了!
居然还是“死不瞑目”!
他不甘啊!……
而老柯则暗暗挑眉看向了沈默云,再次心悦诚服!
这位大小姐也不知与红袖说了什么,竟有本事这般不动声色便叫那红袖将莫须有的罪状担了下来,为的只是再加了一条罪状给那小喜。
如此一来,那小喜即便本事通天,也只有乖乖待宰的份了。从偷情变成了****性质完全变了,再加上不忠不孝不义,小喜干爹再厉害,这事传出去,也不敢逆势为他出头!
所以,他完蛋了!……
事实上,今日沈默云将主意吩咐下来后,老柯的安排是这样的:
他出门先去翠华楼订好了位子,随后便找了家药铺先配了副“强效泻药”。
随后他又配了剂“强力安神药”,也就是叫人用后头重脚轻,神志不清的药。
回府后,这两副药便派上了大用场。
因为下着大雪,厨房里给各处熬了浓浓的辣姜汤,于是老柯便拿了极少一部分安神药下到了小喜的那份姜汤里。
小喜用后,热姜汤叫他周身发热,而那药效叫他发晕发昏,实在熬不住,他便跟沈沐请了假。
他自认为是天冷染了风寒,便令厨房给熬了一碗驱风散热的药。想着休息上半日便没事了。
结果,老柯便在厨房给他“不小心”在药里又加了大剂量的安神药,叫他头一沾枕头便昏睡了过去……
当然,与之配合的,还有午后给各处守门小厮派发下去用以驱寒的加料姜汤。
在前院一片乱糟糟的情势下,老柯轻易便找了机会,带了两个儿子将小喜弄进了书房,扔上了软塌。
红袖则是他几人直接敲晕后扔上塌的……
暖炉,熏香,美酒是他准备的,沈沐最爱的羽毯,绒毯,也是他找出来的!为的,便是激起沈沐的怒意!
不过其他的布置:如凌乱的现场,杯上的口脂,以及那透明的纱衣等等,不想猜也知道是同样抱有目的的赵粉所为。
沈沐看重赵粉,将其安置在了与书房互通的抱厦里,老柯便不怕叫赵粉发现这事。
聪明人都能抓住利于自己的时机的!
这样一来,有赵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内应,反倒省了老柯许多事。
这事由赵粉引出来,便更加顺理成章,又证据确凿,还不会引人怀疑……
于是,一切便在众人的努力下,几无破绽地进行到了如此地步!
此时,沈沐怒吼着吩咐老柯带人去将小喜的房间一点点好好搜查一番。
沈沐觉得,既然小喜在女色方面敢染指自己的人,那在其他方面也必定不是省油的灯。
老柯很快回来,结果也没叫人失望。
小喜上锁的私人箱子里找到了几块好玉以及几张大面值的钱庄存票。
沈沐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些玉质地极好,这些存票最小的面值也有二十两,而这些都不是自己给他的赏赐!
小喜一个贴身小厮,一年也就二十两银子的月例,这些好东西和存票都是从何而来?
很自然的,沈沐觉得要么便是这家伙偷窃了府中的东西拿了出去变卖。
要么,便是他在外边还有什么勾当来挣钱!
可他一个小厮,能挣这么多银子,十有**那些勾当或上不了台面,或对不起沈家!
暴怒下,沈沐找来了家丁,给出了他的发落办法。
“打!将这畜生的腿给我打断了!将前院的小厮,婆子,家丁全部叫去看罚!叫他们知道这小喜都做了些什么!叫他们知道背信弃主的下场!”
此刻的沈沐,终于有了一家之主的霸气和决断!
就这样吗?沈默云看向了沈沐……(未完待续。)
第六三二章 替罪(分类大封加更)
这一次,沈沐有了足够的底气,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将刚刚一次又一次打在脸上的巴掌还回去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沈沐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今日这看似恼人的糟践事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未必是坏事!
至少,帮助自己揪出了身边的小鬼,否则自己将来还不知要当多少次乌龟!还叫自己知道了有一永乐伯府,极有可能一直在对沈府虎视眈眈!
还有,红袖!这事一出,她自然不能再留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也不用头疼怎么处理这小贱人了!
所以一定意义上,这还是件大好事!
小喜既然供出了永乐伯府,那沈府便是受害者,就别怪他拿永乐伯府替罪了!
于是,在家丁们上来拖走小喜前,他又下了一道命令。
“你们打断他腿后,将这畜生送去永乐伯府!
老柯,你送他去!到时候,将他往永乐伯府大门前一抬,将他做的丑事公诸于众!跟他们说,我手里有人证物证,还有受害人的证言和控诉!
告诉他们,这畜生说永乐伯是他的干爹,说我沈沐不能罚他!
就说我要问问永乐伯,这桩事该如何处理?永乐伯是不是要插手?问问永乐伯是打算去衙门处理这事还是来我沈府说理,或者他想去圣上面前评理?
告诉他们,小畜生的卖身契和所有证据都已经准备好,我沈沐随时都恭候着他!
我倒要看看大路上人来人往,我沈沐占尽天理人道,永乐伯有没有胆量认他这个干儿子!敢不敢给他强出头!会不会跟舆论作对!能不能拿他最后的爵位冒险!”
难得的雷霆之威一出,除了听者,就连沈沐自己说完也觉得畅快!
哼!若不是顾忌颜面,他真想亲自跑这一趟!
沈沐有这勇气已经叫沈默云刮目相看了!
可……这样与永乐伯撕破脸究竟好不好?
沈默云也算不好!
不过有一点好处:若是那永宁伯府是与平南王他们一路的,有今日沈府与永宁侯府这一闹,是不是将来可以撇清一些与平南王的关系呢?
对!小喜与永宁伯的关系一曝光,只要她再一宣扬,很快便会有永宁伯将暗人安插在沈府的消息传出去……
将来,若出了事,沈府便多了一条可以推诿的理由是不是?毕竟,都知道沈府一直被监控,被算计,被利用,一无所知是不是?毕竟,不知者不罪嘛!
于是,在沈沐说完后,沈默云便再补了一条:
“找人去,将小喜所有的行李细细翻查,务必要找出一些与永宁伯有关系的证据来!找不出便编出几条来!
查查他的家里,他的家人,他最近的行踪,都与永宁伯有什么关系!再查他的过去,他的密友,他的老乡,他在府里的熟人,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最后找人去永宁伯府探听,他敢将干爹咬出来,他们必定有交往,那就总归有马脚露出来!查到多少东西,都给我放大了传出府外去!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传到圣上耳朵里才好!”
传言,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很快发酵,变大!
或许,今日自己这不经意的一场算计还能救助沈家一二!
沈默云的主意叫沈沐觉得酣畅淋漓,大出一口气!
于是他既没有提出质疑,也没有半点犹豫,反而拍着沈默云的肩膀夸她做得好!
接着,沈沐又再追加了一条:
“老柯,传令下去,红袖原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今被小喜毁了清白,这畜生天理不容。再加上背信弃主,死有余辜!叫前院众人看好自己的嘴巴,否则一律重打三十大板发卖出去!”
沈默云暗自点头。这个令传得好,这样便将他沈沐与红袖的关系撇干净了,至少不会对他的声誉有影响,避免有沈沐被戴绿帽子这样的传言出来。
沈沐冷冷笑着,走到小喜面前,再次狠狠踹了他一脚。
“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好好表现,求这永宁伯一定要保下你!否则,待你回府,我便要一层层揭你的皮!背叛我的人,下场如何,你不妨猜猜!”
小喜在永宁伯府门外越折腾,越动情,越激动,便越能将这事做大!越能漏出些他与永宁伯不得不说的故事!越能将沈府和沈沐陷于众人同情的可怜境地!
弱势群体总是能收获众人的帮助的!
到时候,风向绝对便成了一边倒!
呵呵!永宁伯怎么猜不到,自己怎么突然间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沈默云难得对着沈沐报以赞许地点了点头,叫后者暗自得意扬起了眉!
小喜被拖出后,不出沈默云所料,此刻的沈沐只想赶紧离开前院,找个得以解意慰藉的温柔乡。
尤其是在这种他不知如何面对红袖之时!
于是,他顺其自然便将处置红袖以及善后的事宜扔给了沈默云,接着便赶紧离开了前院。
孬种!沈默云与郭嘉同时在心中咒骂了一句。
好戏看完,郭嘉却还打算顺路去永宁伯府继续看戏,叫沈默云愕然不已。
这丫头果然太闲了!
她只好令了赵粉去送郭嘉。
那赵粉巴不得四处结交贵人,闻言自是一脸欢喜。
于是,整个书房便只剩了沈默云,红袖与姚黄三人。
此时此刻,压力和恐惧一散,红袖的整个人便如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接软软瘫在了地上……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既不用死,也不用被卖,更不用去什么青楼暗窑!
姚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灌下歇了几息,这才缓过神来。
她心悦诚服跪了下来,谢沈默云的救命大恩。
可沈默云却半点不见面露轻松,反而皱眉烦恼了起来。
“红袖啊红袖,你可要愁死我了!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前边帮了你,可现在一看,还真是自找麻烦了!”
红袖完全不明白这大小姐在说什么,一脸茫然。
沈默云摇着头喝了口莲子茶。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