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 (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母子交谈明府施法(上)
回到东宫,看了一下,继续看书。
这可是不易的事,现在看书,不但是微言大义,还要记下来,写东西时可以查查,特别是对话时,不要行酒令了,有些人就喜欢引用经典掌故,记不住了连听人家讲话都听不懂
别以为一穿就达了。只要不太笨,能记住一些东西,穿过来总会带一些新鲜的事物。可想出人头地,瞎扯么家致富有何用,这个社会就是有沈万三的家产,只有国家机器对你反感了,甚至只要一个大臣对你反感了,轻轻一拉,就没有了。李威记得一些诗词歌赋对联的什么,算有一些用场,可远远不够的
看书不是王道,却是必不可少的道。
烛光很明亮,这一点算是幸运的,不用象平民之家点昏暗的油灯。上官婉儿在苦读,碧儿也在苦读,不过碧儿分了一大半心思留心李威。不是留心其他,看李威有什么需要,好随时过来sì候。因此李威很喜欢这个丫头,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关心。不过呢,如狄仁杰所想,爱美嘛,如果杨敏不是长得那么漂亮,李威会不会如此宽宥大量?
嗯,不点破的好。
不过东宫这个气氛确实很良好,虽然李威时不时做出一些飙的事,可看看东宫,节约、朴素,上下受李威影响,比较关爱,而且勤奋好学。所以仁太子在李威手中名声依然不减。不然狄仁杰都不会出这个主意,再加上一些“天象”,这样的太子,翻翻史书,也找不出来几个。并且时不时飙,也不是全是坏事,狄仁杰喜欢,魏元忠喜欢,许多大臣喜欢。这全让杨广那小子糟蹋了,他伪作很厉害的,看到完美的人,反而害怕。李威这时不时作,不完美了,反而是天xìng流1ù,大家却是欢喜。
这些事儿不提,反正这中间过节,非是一般人所想像的。论城府,整天在yīn谋算计中渡过的古时官员,当真比后世的小白领差?
金内sì悄悄地唤起宫人,准备重新换蜡烛,不要伤害了殿下的眼睛,仁太子啊,还是一个好学的仁太子,老太监确实很忠心的。正在这时候,武则天来了。
对老妈一肚子意见。怎么着,我也向着你了,又为你争大义,做了很多的事。不过不平不敢放在脸上,施礼,武则天鼻子嗅了嗅,道:“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儿臣准备的法术。”李威答道。
这个法术有一样东西,高度酒。也就是蒸馏酒,现在唐朝没有,有高度酒,剑南的烧春酒,李威还喝过一次,所谓的高度,酒精度大约不过在二三十度,陈酒,水份蒸了,所以酒精度略高。但就是这个度数的人,有人喜,有人不喜,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葡萄酒的。十度不到,酸酸甜甜,所以这时候喝酒论碗,度数低嘛,比如喝啤酒,武松就是喝了十八碗酒打了老虎,如果换作十八碗二锅头试一试。
李威曾经也动过这念头,很快就放过。蒸馏原理知道的,上学时做过试验。蒸馏酒原理也知道的,酒精汽化温度低,只有七十几度,只有密封xìng好,温度掌控好,迅冷却,得到的是酒精,而不是水。可说是说,原子弹是如何爆炸的,原理他也知道,能造得出么?再说,造得出也不敢提,以他的技术水平,就算是有人协助,没有三年五年研究不出来。也不用研究了,国家粮食不够了,你居然研究多少斤粮食才造出的一斤高度蒸馏酒?这个大帽子盖在那一个人头上,也吃不消的。况且研究出来,就受欢迎?未必
不过嘛,提取两三斤法术用的高度酒,不怕挥霍,还是勉强做得到的。寝殿不远处正在继续蒸馏,很可观的成本,特地购买了上百斤的剑南烧春酒,又准备了一些器具。从下午起,碧儿就开始带着宫人折腾此事。蒸出来一些,试了一下,度数依然不高,于是继续蒸。所以李威有把握让明崇俨看不明白。不要小看了古人,这时候有一些幻术同样很让人惊奇的,弄出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明崇俨未必不会,有可能他本人就十分善长。可他会蒸馏酒么?不会,好了,慢慢羞侮你。
武则天闻着酒香了。
“你这个痴儿,会什么法术?”武则天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锋一转,说道:“本宫听闻你今天晚上到各个相公府上……难道你想逼你父皇?弘儿,此事切莫不可,杨家之女本就失德,只是一女子,想要好女子,天下很多。”
李威没有答话。
整个唐朝未嫁的少女足有好几百万,未必找不到一个比杨敏更好看的姑娘。但人不是草木,就是禽兽还有些感情,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碧儿指导着,慢慢适应了,才没有让人察觉。然后就是接触到这个俏丽的小姑娘,从接触时起,对自己就不恶。
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利益,将杨敏出卖,他肯定做不到。
当然,与母亲这个“fù人”谈什么fù人之见,肯定遭到不屑。再说,所谓的“fù人之见”也未必就做不好皇帝。历史知道得不多,可知道宋仁宗就是一个很有fù人之见的皇帝。将中国历史翻一翻,上到大臣下到老百姓,过得最开心的也就那几十年的光景。
自己反击,父亲有些急,母亲会更急。
“弘儿,本宫刚受到了一条消息,贺兰敏之这个禽兽,在湘水边连同众多恶仆,被人拽下马来绞杀。此事也算替你出口恶气了。”
武则天将贺兰敏之杀死了,现在说出来,别有用意的,但倒是一条好消息。李威终于说道:“母后,论智慧,儿臣不及你千分之一,难道你看不出明崇俨不仅仅将矛头指向了杨家小娘子,这次得逞,下次就能指向儿臣了。西汉巫蛊一案,开始与太子有何关系的?”
“弘儿,巫蛊一案前有史例记载,本宫断然不会让它生的。”
这又是有话外之音了,算是一个含糊的允诺。但杨敏依然必死狄仁杰算得很对,不是与杨敏过不去,是父母亲也需要这个妖祟案,所以八百里之外的那个老家伙,才敢授意明崇俨这么做。不过讲道理了,就好办了,李威将武则天的手拉着,但这一回一点其他不好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借着这个动作传递一种感情。
缓缓说道:“昔日魏王对太宗祖皇说,我得大统,当杀尽自己儿子,传位于弟。太宗于是不悦,能对自己子女下手,还能对弟弟更好?此理是一样的,儿臣很愚笨,别的没有,只是一个心不算太坏。这也是父皇母后最看重最喜欢的地方。今天儿臣能出卖自己喜欢的女子,那么明天呢,对父皇母后儿臣万万不敢有不敬之处,可对弟弟妹妹呢?这样一个心xìng凉薄的儿子,母后当真喜欢?”
讲道理嘛,他前世的职业就是传授学业,讲解道理,还是很拿手的,劈开第一句,就说得十分有理。又继续说道:“灾情千古少见,父皇是急了些,母后也是急了些,但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天意不可测,当真与人间的事有关。裴家小娘子入宫时写了一《黍苗》,让母后很开心。为什么呢?这也是一种事实,周宣王执政不可谓不德,然而旱灾却远胜于今天。”
与裴雨荷交谈,才知道写了这诗的,听到后李威不由地对她连看了好几眼,诗经里多少诗了,她怎么想得到的。不要说有准备,谁也想不出来,母亲会让她写字。
“别的孩儿不知,但看过很多灾民。他们虽然哀伤,可对朝廷不怨,对陛下与母后不怨。儿臣多次说过此事,不是对父皇母后拍马,是打从心里面,对父皇母后敬仰。其实灾情不可怕,当初禹舜之时,洪水泛滥成灾,于是全国上下,齐心协力,让禹治水九年,天下大治。现在的灾情又有没有那时的严重?父皇母后做得很好,日夜为灾情焦虑,白马寺法会又跨出一大步。这才是心诚则灵,如果上天有眼,一定会降下洪福。为什么非要往凡人都弄不懂的鬼神上引?百姓本来无此意,一引反而招uo了一些不好的是非议论。而且杨家小娘子是何样人,皇后也清楚的。休去太子妃倒也罢了,其实儿臣也默认了,劝说过她,让她只做儿臣的一个侧妃,不但全了儿臣的心意,也全了母后外戚之名。可是妖祟一事翻出,杨家合府上下,必死无疑。当真是妖祟?这算不算失德。”
其实见得久了,畏惧还是有的,不过不那么可怕了,xìng格温吞,于是与自己这个厉害的母亲侃侃而谈。
但心中叹了一口气,失德不失德,恐怕母亲也未必在乎。
又说道:“母后,其实儿臣心愿真的很不大,再说,现在一切很好。父皇仁俭,让百姓感动。母后聪明却是天下无双,替父皇补漏拾遗。儿臣说不定会替父皇母后想出一两个歪邪的主意,锦上添ua。这世上还有什么坎,我们一家人渡不过去的?就是史书记载这段史实,所有史官也只会艳羡地讴歌颂德。母后,何必不需要的也去点缀,节外生枝?”
用亲情打动母亲,又隐隐透1ù出一些意思,我只出一些歪邪的主意,给你们加光耀脸,并不想与你们争名夺权。这才是父母亲最看重的东西
继续说道:“儿臣最艳羡的是谁,是自己的小妹,看到她在父皇母后身上撒娇,儿臣也是很想的……”
“痴儿,这个不妥的,你是大人了,做事需要注意礼仪。”
“是。”
但老太监李成在一边诽谤,殿下,这不仅仅是礼仪,你住你父皇怀中一躺,你父皇那副病怏怏的身体,会立即被你压倒了。至于你往你母后怀中一倒,那个,那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过自始到终,许敬宗的事,李威没有说。许敬宗于其说是父母的走狗,不如是母亲的走狗。仅凭一些猜测,让母亲对自己这条饲养多年的大狗动杀机,不大可能。不过群臣上奏,或者能给父母亲点个醒,但别指望许敬宗会有事。
“弘儿,你以前嘴很拙,这些可是那个狄仁杰教你说的?”
“不是,狄仁杰教儿臣的只有两个字,孝顺。这些倒是自儿臣的肺腑之言,不相信你momo。”
武则天听任李威将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放在他xiong口处,思索了一会儿。当然她想什么,可不是李威能猜测出来的。李威也没有笨到用心思去想。终于说道:“今天你带着几位小娘子抛头1ù面,已经失去了宗室脸面,你父皇在宫中闻听此事,悖然大怒,不可再做了。”
效果达到了,明天继不继续,倒有可无可。李威答道:“喏”
“改天,你让她们全部进宫,让孤见上一见。”说完了,武则天就离开了。也没有表态放不放过杨敏,当然,进宫或者对杨敏有利,但未必有利,在宫中如果母亲命人将她立即绞杀,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狄仁杰两个义女的身份,现在也不大好曝光……
母亲这倒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子交谈 明府施法(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母子交谈明府施法(下)
可是开出的弓,能有回头的箭?
明崇俨没有,李威也没有
母亲前来是协商的,为什么来协商,主要就是自己造起的势。势落下了,母亲未必不会再次反悔。况且,也没有说过,会放过杨敏……
自己喊大臣协助,一个个都同意了,让李威都觉得很意外。当然了,这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加上许敬宗等种种原因,只是上上书,进奏一下,大臣是肯的,可要是李威让他们相助,将李治直接掀下台去,十有**会断然拒绝。但自己中途退却了,大臣会怎么样想,如果以后再请他们相助,会不会同意。不得不
要出这一支利箭,法术也必须的,毕竟还有许多大臣认为明崇俨会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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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酒提取得很快,反正不怕浪费,又不要很多。于是第二天,金内sì在官员下值时,候在了天津桥,看着官员出来了,说道:“殿下有请,上官婉儿在施展法术,有请各位前去观看。”
大家心领神会了。
上官婉儿,那一个不知道,上官仪的孙女,才八岁,会什么法术,再想到太子昨天携美同行,左拥右抱,现在又让八岁的婉儿施展法术。纯是恶搞了。
金内sì还是忐忑不安的,如果殿下什么“法术”失败了,今天在明崇俨府上,遭到羞侮,局势反而变得更坏。
一个个兴致勃勃地跟着金内sì来到明崇俨的府前。样子有些可怜,让李威命两个sì卫将横刀架在他脖子上,而且冷声说道:“站好了,神棍,动一动,孤就用你对孤不轨的大罪将你杀了。天下还有医术高明的医博士,你死了,你主子同样也不会为你讨还公道。”
赤1u裸的威胁,可是杀机凛然,可他真动了,李威也未必会真的将他杀死。很麻烦的,堂堂的五品正谏大夫,又让李治病在“好转”,就是自己是太子,也不能轻易击杀。
但明崇俨敢赌么?
洛阳一些衙役闻讯赶了过来,问清了事情原委,立即逃走。当看不到。
官员到了差不多,李威一努嘴,上官婉儿兴奋地站了起来。某些资质能看出来的,这个小丫头是一个大场面的人,大场面的人就会人来疯,人越多越有精神。不过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出息。
拱了拱手,环顾四周,学着李威讲故事时的语气:“各位看官,国家升平已久,可为什么这几年灾害连连?正因为妖祟出世了。所以,殿下这几天夜观天象,察看天机,找啊找的,找到了这个妖物了。各位想一想,不是妖物,凡人怎么可能请动鬼神搬运甜瓜?难不成他是一个神灵。不过是神是妖,且看奴婢释法,破解天机。”
胡扯瞎拉的,让众人哭笑不得。
“什么是妖,事必反常为妖,而此人恰是火妖转世,所以唐朝旱情严重。有何为证,且看奴婢手中这张大方帕。”
拿出一张大方帕,让两个sì卫牵着,然后命人打来水,往上倒。倒了不少水了,足足有两三斤,可是滴水不漏。人群惊奇地向前挤去,这就古怪了。幸好李威带了许多sì卫过来,组成了人墙将百姓拦住。
站在边上的碧儿一唱一答,故作惊讶地问:“婉儿,这可奇怪啊,这个方帕怎么会装起水?是何缘故?”
“因为此人是火妖转世,害我大唐江山,害我大唐百姓。所以火气旺盛,将水生生托在帕里,这才滴水不漏的。或者各位又说了,只是此地火气旺盛,与此位害我大唐江山的明崇俨有何关系?那么可以再次为证,sì卫们,将明崇俨这个妖物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明崇俨这一刻再也保持不了风度,羞恼地说道:“殿下,臣好歹是正谏大夫,朝廷命官,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羞侮我?”
李威不屑一顾,努了一下嘴,上官婉儿替他回答:“是臣子,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殿下尊重都来不及。各位看官中,可有朝廷官员,殿下以前对你们是不是很尊重?”
老成持重的大臣自然不会回答。可还有不少年青的官员,太子人好,又有才名,很得他们崇拜。况且昨天李威掀起的风头很大,已经隐隐地听说了这个明崇俨要对太子不利,至少想用巫蛊谋害杨敏一家。于是泼天地答道:“正是,殿下饱读诗书,怎么会做出失去礼仪之事。对臣等也很好,很尊重。”
说完后,想想不对,饱读诗书不假,特别是礼仪之书,可今天这事儿却正正失去了礼制,于是一个个哄堂大笑。
上官婉儿一拱手,说道:“谢过各位。对官员需守礼制,需守尊重。可对付祸国殃民的妖孽,各位说一说,需不需守礼仪制度。或者眼看着他将国家祸害了,还要客气地将他奉若上宾?”
“上官小娘子,说得好啊,这种妖孽需要铲除。”连老百姓都跟着起哄起来。
上官婉儿一转头,说道:“还不快脱下他的衣服。”
sì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动手,扒了官服不能亵渎的,因此不但扒下官员,还要扒里面的衣服。还好,里面又穿了一条亵kù,否则就立即赤条条一片。
明崇俨此时恨不能有一个地洞,立即钻进去。
有些官员心中亮堂起来,太子虽然仁爱,可不代表着软弱可欺的。虽然这样让皇上与皇后必然不满,可失去尊严如此,再到皇宫中施展什么“法术”的,还好意思么?最少现在没有脸面了,也意味着杨敏暂时安全起来。
看来改天得劝一劝,美人重要,可江山也得重要。当然,不反对,杨敏与明崇俨无冤无仇,不将他制止起来,下一步必然是皇太子。皇太子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
碧儿提来一个木桶里,木桶里有一些“清水”,不过很奇怪,这个清水出一种幽香。可也没有人注意,注视着碧儿的动作。碧儿又将明崇俨的衣服放在桶里,放污了她的手,用棍子挑着放进去的。然后用棍子将衣服全部沾上木桶里的水,沾湿了,本来水就少,一下子浸进衣服,木桶倒没有余下的清水。
郝处俊低声问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李威坦然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语也,是人鬼殊同,两道相绝,所以人不甚知。因此,只是敬重,却不可以mí恋,更不能以鬼神之说招摇撞骗。父皇与母后都不知鬼神之道,圣人都不知鬼神之道,连语都不敢。难道这个明崇俨比两位圣上,比圣上还要贤明?”
所以微言大义,不是那么简单的。明崇俨用这句那样解释,李威同样用这句,又是一个解释。这个很玄之又玄的。
“正是。”
李威后面一句没有说出来,这是要以毒攻毒,以子之矛,对子之盾。但郝处俊已经会意。
说话间,上官婉儿开始表演了,拿来火舌,指着衣服说道:“各位,可亲眼看到了,这是从妖孽身上扒下来的,所以火妖之气更重。奴婢说的不算,用事实来给大家看一看。”
说着,用火舌将衣服点燃。
只一会儿,众人立即惊奇起来,衣服明明沾了水,全部沾湿了,可居然烧了起来,只是火光很奇怪,幽蓝幽蓝的,就象从地狱里传来的。而且不仅仅如此,火势倒是很旺盛的,可衣服却完好无缺。
幸好这是太阳没有落山,否则众人都会吓得退后三尺。
上官婉儿朗声道:“各位,你们看,这象不象鬼火?”
有些人看到过鬼火的,答道:“是很象。真的很象。”
“为什么火势这么大,衣服还烧不着呢。这是yīn火,来自鬼妖界的yīn冥之火。它烧的不是衣服,而是我们唐朝千里沃土,万里平原。这只是沾了妖孽身上的些许妖气,如此邪门了,各位,你们想一想,如果是妖孽本人呢?”
“烧死他,烧死他。”这可是亲眼目睹了,不相信都不行。看到没有,火烧完了,地上居然滴下一些水珠,衣服还是好好的。
郝处俊这些大臣脑袋开始转动了。虽然太子央求,但也不好开口,主要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这一下子,好做文章了。这些人那个不是才华横溢,立即在肚子里想出一篇篇悲愤jī昂的奏文。
其实明崇俨脑子也在开动,可就是想不出来。这一次李威做得很好,论这些魔术的法门,或者骗人的法门,明崇俨真的不简单,如果弄出什么下油锅的事,马上就会让他揭穿。但这个火,却将他难住了。难住了,就无从辨起。或者说这也是装神弄鬼,那么等于在打自己的耳光。
上官婉儿又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烧不行啊。陛下与皇后让这个妖孽mí住了。如果一烧,殿下凶险。不过各位,想要国家旱情缓解,此人必除。不相信,各位可看。”
说着学着碧儿,用小棍子将它挑起来,挑到树枝上面。也是必要的手续,衣服上酒精烧完了,还剩下许多水份,虽不多,可得将它晒一晒。挂好了,说道:“小女子来作个法,破此妖孽。”
然后提着从东市上ua了两文钱买来的桃木剑,很便宜,估计多半连桃木都不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树做的。然后念念有词,不过小眼睛瞅着树枝上的衣服,虽然傍晚了,六月末的太阳还是很大的,得瞅着它晒干了。
大家觉得很古怪。
说妖邪吧,还真有那么回事。可妖邪之气这么重,你一个八岁的小萝莉会什么法术,将它破去?说太子是恶整这个明崇俨吧,又不大象,这个大手帕真能让水滴水不漏的。这个烧衣服更邪乎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
上官婉儿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放下桃木剑,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不行啊,奴婢法术太低了。破解不了。”
“就是,就是,婉儿小娘子,你还是乖乖服sì殿下吧。法术你是不行的,”老百姓哄然叫道,有的喊有的笑。
可是上官婉儿来了一个峰回路转,说道:“不过有一法子可使。”
李威mo着她的小脑袋,很欣赏,这一番唱做俱佳,不容易,和颜悦sè地说道:“是何法子?”
“请殿下允许奴婢胆大。”
“这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从关中到河南到河东千千万万的灾民,孤允许你胆大一回。”
“谢殿下恩准,“说着转过身,对李威身边的sì卫说道:”sì卫大哥,请借横刀给我一用。”
sì卫迟疑了一会,难不成你想替太子将明崇俨斩杀不成,犹犹豫豫地将刀子递了过去,说道:“上官小娘子,凡事有尺度啊。”
说这一句话时,眼睛却是瞅着李威。可李威并不表态,心中忐忑不安地看着上官婉儿走到明崇俨面前,然后小萝莉眼睛一闭,一刀劈过去,劈在明崇俨手腕上。没有将手剁去,但放了许多血出来。
看到鲜血,小萝莉吓得手直哆嗦。还好,强行忍着了,刀没有从手中掉下来。立即扭过头,将刀还给了sì卫。然后再次拱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奴婢将这个妖孽砍伤了,妖气去了一些。各位再看。”
说着,用火舌再次点燃衣服,这一回火光正常了,红红的,一会儿衣服烧成灰烬了。
看到此节,连阎立本与郝处俊早知道内情,都不由地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难不成这个明崇俨真是一个火妖?
其实人群中看的人很多,包括徐俪、杨敏、狄仁杰父女三人,裴居道父女二人。还有李成,本来是奉李治与武则天口旨过来阻止的。看到这妖异的情况,吓得不敢吭声了。
狄仁杰对狄好与狄蕙说道:“杨家小娘子有救了。”
可神情却不大开心。
这一下子,群众轰动了,有的人开始找石头去了,这个妖怪,不将他砸死,不要说关中百姓,就是自己日子都要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群臣上奏 朝殿对答
第一百二十四章群臣上奏朝殿对答
李成一看不妙,砸死明崇俨事小,没有人替皇上看病事大,不顾群众会不会指着他脊梁骂了,一下子冲出去,尖着嗓子喊道:“你们快放过明大夫。”
其实李威准备好了,看到老百姓将石头找到差不多,立即抽身而退,当作不知,反正罪不责众。大不了父母亲怨怒,可这个祸害却一劳永逸解决了。
皇上与皇后身边的大太监,sì卫将刀放了下去。明崇俨立即逃回府中。李威心道可惜了,不过经此折腾,他一时半会也休想爬起来。由他去吧。
………………………………
早朝开始,明崇俨托病没有上早朝。实际上呢,他现在门都不敢出,轻则有人拿着方帕的什么,看到他来了,准备倒水,看看火气是不是那么邪乎。重则准备用石头砸,或者用棍子准备打黑棍。
奏唱朝词,李治与武则天落座,只是武则天隐在帘后。
开始了
所有大臣将手中的玉笏举了起来,道:“臣有本要奏。”
李治气得眼睛冒火,可不得不说:“诸卿慢慢道来。”
开始进奏了,说明崇俨怎么怎么的,居心不良,图谋不诡,居然敢隐隐想学江充,谋害太子,陛下,你英明神武,一定要识穿这个小人。即使是将你的病治好转一点,也只是好转一点。陛下你的病可康愈了?如果这样,倒不如学习太子,看到没有,在坚持锻炼,本来身体与你老人家一样,现在呢,气sè开始变得红润,能骑马,能拉弓,能割贺兰敏之的小**。更是龙津虎猛,大的到狄仁杰的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儿,小的到八岁的上官婉儿,全都有胃口。大约是这意思吧,下面直接没有说,你老人家估计一个皇后都不能满足吧。
明崇俨最大的仗持不是装神弄鬼,是将李治病控制住了。可用李威康复度作比较,还什么都不是的。
有的人直接提到了许敬宗。原来对你很忠心,可现在未必,就象李义府一样,开始对陛下如何?可人会改变的,陛下太优宠他了。于是大逆不道,以为孙子羞侮太子殿下,殿下不会放过他,想谋害太子。以前他与李义府、李绩在立皇后时,说过陛下家事是家事,与外臣何干,可现在为什么上奏说太子妃不好,要换太子妃。难道许敬宗现在不姓许了,也姓李了?又介绍了这个骗子到东都来,是何用意?
反正现在言者无罪,连一个普通的诗人都敢拿皇帝来开涮,况且这些大臣。
特别是杨思玄,说得声泪俱下,闻者都想落泪。
这才是洛阳,如果是长安“太子党”大本营,估计还要轰动。
而且此事与贺兰敏之不同,贺兰敏之陛下肯定会处理的,只是如何处理,大臣把握不了分寸。可此事呢,陛下不但有可能不处理,反而继续。一旦巫蛊一开,谁也预料不到后果。当年巫蛊案中死了多少大臣,这些大臣自己也难保自己不会踩到这个粪坑里。
所以奏的那个整齐,连极个别有用心的大臣,都不得不参与进去,否则以后就会遭人白眼了。
有的已经将贺兰敏之的事翻了出来。当初正因为陛下久不议决,贺兰敏之一案越闹越大,直到将太子逼得亲攻贺府,将贺兰敏之阉割,陛下才下了诏书,还对殿下颇有不满。现在呢,又有人要害你儿子了,陛下不但让他害,还斥责你的儿子。虽然说太子是要管教的,可也不能这样管教。
记好了,太子不但是你的儿子,也是唐朝的太子,我们所有大臣的太子,大唐的未来。而且太子做得很好,千古以来罕见的仁太子。陛下你再三坐视歹人加害,你不管,我们来管。
李治听了小手儿小脚儿气得真打摆子。
狄仁杰与魏元忠从在群臣的末位,对视一眼,直抹冷汗。
这个群众,不对,群臣一旦合心,那个力量才叫大。
李治气着了,对太监说道:“将太子请来。”
都用了一个请字。
李威喊来了,李治喝问:“昨天傍晚是怎么一回事?”
李威很从容,答道:“父皇,儿臣早就说过,明崇俨用医术将父皇病得到稍许的缓和,这是功劳。父皇升迁他的官职,也是理所当然的。在东宫为此,儿臣还设宴感谢过他。但这是一个臣子应当做的。用此胡作非为,同样也失去一个臣子的本份。这还是没有将父皇的病全部治愈,就开始用装神弄鬼的法门谋害儿臣以及儿臣的眷属(没有正式休掉杨敏,用眷属是可以的),如果治愈,他会谋害谁?可是父皇不听儿臣的。昨天儿臣就与郝相公说过,人鬼殊途,凡人如何知道。所以子曰,不语乱、力、怪、神。难道明大夫比圣人还要高明?虽然旱情严重,可这与陛下,与母后有何关系?明君在世,不一定就没有灾情,同样隋炀帝在世,大多时候反而风调雨顺。父皇母后与诸位大臣,已经尽心心职了,儿臣在宫中,看到父皇与母后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奏折,儿臣也从西京到东都,看到诸位大臣日夜操劳。因此,儿臣多次与灾民交谈,只有感谢,没有jī怨。为什么?不是鬼神不让他们说话的,是父皇母后,以及诸位臣子尽了力了”
“好啊”郝处俊立即喝了一声彩,两眼感谢得热泪盈眶,这才是理解人的太子,说得多好啊。其他大臣也都是一片附和之声。
虽然话很入耳,可是李治不由地mo了mo龙椅,怎么这椅子似乎在这一刻长了刺儿似的,扎人。
“昔日祖皇太宗皇帝与群臣论创业与守业谁难,有人说创业难,有人说守业难,可多说守业难更难。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即使汉武大帝,到了暮年时,多有政事错失。即使文治武功古今罕见的祖皇太宗皇帝,晚年也有一些错失,甚是后悔。不但如此,永徽四年,睦州妖女陈硕真谋反,虽迅被朝廷镇压,可实际上与朝廷逼压剥削不无关系。为什么,正是因为太宗皇帝将国家底子折腾得有些虚损,父皇没有立即恢复元气导致的。但后来呢,父皇兢兢业业,天下迅大治。儿臣在民间与百姓交谈,也认为父皇慈祥、低调、俭朴,不喜兴土木,不信方士长生之术,不喜游猎,是千古未有的好皇帝。虽然旱情焦急,由是天下百姓不怨。可为什么父皇画蛇添足,要用巫术来诠释。天下百姓并不用父皇去诠释巫术一兴,与方士何异。再说,明崇俨只是一个装神弄鬼之辈,胆大妄为,欺骗父皇与母后、群臣不说,居然敢说父皇母后沾有妖祟之气,儿臣沾染更多。何为妖祟?为何昨天傍晚种种迹象看来,他都是妖祟。”
郝处俊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非是妖祟,乃是一逆臣,请陛下下旨,将此人处斩。”
处斩都是不会,皇上一定还想此人替他治病,不过经此一役,大家齐心协力,不能让皇上再弄什么巫术了。这玩意儿害起人来很厉害的,一害一大片。
“那你说他装神弄鬼,有何证据?”
“没有可是他敢说儿臣装神弄鬼,父皇你看,”说着拿出两样事物,一个方帕,就是昨天立下奇功的方帕,说道:“法术儿臣不会,多半这天下会法术的人也寥寥无几。但会装神弄鬼的法门,会用这些法门招摇撞骗的人却有不少。父皇且看,这个方帕盛水永远会滴水不漏,是为何故?”
大臣也在奇怪,没有人回答,可全部在听他解释。
“其实说破了很简单,将蛋清调矾涂于帕上烘干,自可滴水不漏,不细看,也看不出来。”说着将它交给李治观摩。估计自己这个老子虽然生气,心中也在好奇着。
“其次就是将酒提纯了,容易燃烧,火焰却是蓝sè的,看上去就觉得妖异了。但燃烧的温度很低,又因为酒无论再怎么提纯,里面还有水份,即使有些温度,衣服还没有烧起来,水份化作水汽保护了衣服。所以后来酒份烧完了,再一凉晒,衣服就燃烧起来了。”
说着将小瓶子里的高度酒倒在另一张方帕上,果然怎么烧,方帕也烧不起来。
表演完了,大家开始醒悟了,李威说道:“这些装神弄鬼的法门,也是一门学问,明大夫会的,儿臣未必会,儿臣会的,他同样未必理解。但有一点,都是假的,与法术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说要五天斋戒,那更是假的,这需要五天时间去准备。斋不斋戒,只有天知地知与他知。其实说起来,父皇与母后智慧天下无双,各位大臣同样出类拨萃,可是大家将心思用在圣人大义与治理国家上了。所以不对这些法门钻研,一时半会弄不明白。如果以各位的智慧,在这上面钻研,自可胜过明大夫十倍百倍。可父皇,儿臣问一句,作为陛下,作为臣子,是应当治理国家,还应当学习装神弄鬼的法门?这些法门在民间害害百姓,骗骗钱财倒也罢了。可是明崇俨居然胆大,将它带到朝堂上来,此例一开,国家前途危矣。父皇三思。”
三思不三思不管了,纵然是父亲继续相信,也没有作用了,再用这个法术的,宣扬处理任何事,等着大臣全部跪于午门上书吧。
狄仁杰将眼睛一闭,心中想到,不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短时间,许敬宗精心布下的这粒棋子算是废掉了。但没有这个心理暗示,明崇俨还能不能让陛下病情继续好转,唉,陛下,这也是你逼太子的。其实有一个念头,他不敢想,其实他心中何尝不希望李治早点那个……还有,这一次陛下恐怕心中的忌惮也气愤也到了极点……没有等到他想其他,全部大臣伏于地上,齐声喊道:“请陛下三思哪。”
但一个个五味杂陈,信鬼神的可不是李治与武则天两人,满朝大臣,信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而且百分之九十是很相信。因为信了,也让许多神棍们,用类似的法术骗走了不少钱财,现在心中很追悔莫及。
还有其他的心思,裴居道忽得忽失,这样一来,似乎与天家联姻的事,又不稳定了。杨敏不休,如何让自己女儿下嫁太子?
杨思玄却又是幸庆又是懊恼,早知道如此,何必拜爷爷求***,直接寻找太子,不就解决了?
武则天则在帘后说道:“陛下,让太子回去。”
别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继续演说下去,自己夫妻二人,都变得十分被动。有些儿生气了,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是省事的灯,前天晚上还似乎很孝顺来着,可这一逼,逼得自己与丈夫十分难堪。
………………………………
“殿下,奴婢就知道你行的,”碧儿高兴地说。
算是整倒了明崇俨,狄仁杰又信誓旦旦地说,再有四五月就会水落石出,这个时间不算长,许敬宗虽然老谋深算,可是出招也不会有那么快,况且隔了八百里。
自己算是暂时平安了。掰倒了许敬宗,朝堂中恐怕再无人对自己有敌意。那么就能安心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慢慢ún了。
也许明崇俨不会死,可将他的法术定位于装神弄鬼一类,此人也就成了伟哥……又能做什么?
不过父亲对自己忌惮又深了一些。
觉得很不安心,狡兔三窟啊,自己得布第二窟了,大约陆马与梁金柱就要到来了。不过自己与他们终是不熟,还是要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臭味相投 太子谋财
第一百二十四章臭味相投太子谋财
陆马与梁金柱人已经到了。
不过巫蛊之事传得满天飞,将他们吓住了,毕竟只是一个商人,有钱又怎么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令你倾刻间家破人亡。
两个人吓得躲在客栈里,动都不敢动,不过有钱总有些好处,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然后早朝上群臣弹劾,就打听到了,后面会生什么,两个人想不到了。不过认为太子很有本事,巫蛊,听到了就胆战心惊,可却让太子从容化解。两人合计了一下,是悄悄而来的,大约太子此刻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了。于是呢,打算到狄仁杰府上拜访,太子手下头号心腹战将嘛。让狄仁杰通知。
当然,狄仁杰要当职的,现在不是拜访的时候。
但此刻狄仁杰不在当职,让李治与武则天喊过去训话了。
不管是好事是坏事,得亏太子,以前一个小法曹,可在转眼间,却得以让皇上召见两次。
李治闷沉地说道:“太子的那些主意可是你出的?”
“臣出了一部分,可是法术与臣无关。”
也不认为那是李威想出来的。李威所到之处,寝宫里都有很多书,但大多是经义,有可能是因为关心农事,有几个版本的《齐民要术》以及其他几本农书,杂学的书就是这些了。无论经义或者几本农书,断然不会教导人们装神弄鬼的。况且太子在早朝上也清楚提过,也许有极少数人会法术,难道真有一个高人在太子背后相助。
当然,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狄仁杰心中肯定下来,可没有追问。这些高人很难遇到的,太子没有说,大约是这个高人淡泊名利,不喜张扬,问了反而让太子为难。
不是他瞎想,查案子多年,喜欢讲究实事求是,凡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太子某些表现,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又看了看上面,除了李治外,还有貌美如ua的武则天。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皇上与皇后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不然都不会与他这个小寺丞为难。特别是皇后,嫁祸成功,皇后得到的好处最大,可竹纸已经正了名,要这么多大义做什么?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你本来只是一个州府的法曹,朕看你还有些才华,将你破格提拨为大理寺丞。可你不效忠朝廷,却蛊uo太子,扰乱生非,难道你不怕朕治你罪吗?”
狄仁杰老神在在,明崇俨有气度,狄仁杰只高不低。且他心中坚信自己心存正气,身正不怕影子邪,气度更高昂。从容答道:“陛下之言,臣甚是不解。何为蛊uo?臣没有蛊uo,是明大夫在蛊uo,是他在利用装神弄鬼的把戏,蛊uo两位圣上,蛊uo满朝大臣。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现在太子殿下揭破,此乃朝廷幸事。再说,明大夫作为臣子,竟敢枉言两位圣上与太子殿下沾上祟气。祟气在何方,臣没有看到,臣只看到两位圣上兢兢业业,处理朝政,这乃天地间最大的正义臣不知何为祟气,但想,即便有,见两位圣上也远避三舍。太子仁爱,千古罕见,对两位圣上孝顺有加,对黎民百姓仁爱有加,这也是天地间最大的正气。祟气敢沾否?”
言语jī昂之极。
“再说,明大夫言语所指,无非就是说杨家小娘子是妖祟。当真?太子妃,就有所失德,当用道德休掉,陛下乃英明圣主,何乃助长这些邪臣,使用巫蛊之术,休去太子妃?岂止是太子妃,或者两位圣上说,只是太子妃。当年汉武帝巫蛊一案刚起时,汉武大帝会想到牵连到太子身上。两位圣上又或说,有前者之鉴。史书万千,万般史实全部记载于中,特别象隋炀帝博览群书,难道没有看到?可犯错误时有没有想过。三人言虎,两位圣上坐视这些jian邪之辈得逞朝堂,朝风马上变得yīn森歪邪,到时候太子殿下当真能保得住?”
但心中甚是不耻,就算我出了一些主意,又算什么,当初长孙无忌为你连祥瑞都弄出来了。我这些主意只能算是毛毛雨。
“于是你们为了一个女子,向朕难?”
所以较真tǐng噎人的,前面不提,后面不说,只取了中间一句,断章取义,xìng质立即变了味道。
可狄仁杰依然从容不迫,答道:“太子妃事小,不让歪邪之人进入朝堂事大。臣之所以出了些谋略,不仅仅是为了太子,也为了这个江山,这个社稷,难道这样的太子殿下,陛下不喜欢,却喜欢阿斗那样的太子?”
当然,太子若是阿斗那样的人,李治倒不会忌惮,可那时会更不省心。
只一句,问得李治哑口无言,说道:“你与朕那不孝子,倒是臭味相投。”
听到后面不雅的四个字居然从皇上嘴中出来,几个站在边上的太监有些想笑。
“陛下,此言又错,或许臣身上有些臭味儿,然而太子殿下身上却无半点臭味,倒是香气you人,使臣拜伏。”听到这里,连武则天都气乐了,狄仁杰没有笑,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有时看到太子殿下的举动,臣都想向陛下告假一个月,前往献陵(李渊墓)、昭陵(李世民墓)大哭一场,告诉他们臣有幸看到一个强大的王朝后继有人,先是太宗皇帝,然后到陛下,将来又到太子。一代接着一代,这是大唐之幸,是皇家列祖列宗之幸,是天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之幸。”
说完了,泣不成声。
李治生生让狄仁杰弄得一点办法也没了。早朝让儿子教训一顿,现在让这个小小的大理寺丞又教训一顿,偏偏自己还作不得。、
武则天说道:“狄卿,你去吧。”
再不去乍办?难不成还要拿出手帕替他揩泪,再来安慰他?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治过了半天才说道:“我儿是怎么现他的,此人倒是一个纯臣。”
虽然心里面怪怪的,也tǐng不舒服的,可折服了。
………………………………
“殿下请用,”狄好立即打来井水,将毛巾沾上凉凉的井水,然后拧干,递到李威手中。狄蕙在烧茶。
狄仁杰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殷勤的味儿是淡了一点。无奈了,女生向外的,况且只是义女,捏捏鼻子,不能作声。
但她们依然戴着羃罗,因为有外人在场。其实说到底,两人不仅仅是狄仁杰的教诲,也害怕有人认出来,知道她们赎了身体离开了青楼,人不少。可知道她们去向的人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戴着羃罗别人认不出来,不戴,她们的绝sè面容,见过她们的人又不少,万一让人认了出来……就象那天去阎立本家,狄好与阎立本见过一面的,让狄好心惊胆战。
说到底,有些自卑了,真没有什么,作为有名气的清倌人,除了贺兰敏之那个霸王外,其他的人都是彬彬有礼地相待,要么替他们表演一下乐技、歌技、画技,如果有客人不识趣,两女立即翻脸就走。其实说起来,比起某些仕女品行都高洁得多。
李威根本就不计较,但自己儿想不开……
坐下来,梁金柱与陆马立即施大礼。
找到了狄仁杰,狄仁杰也不敢托大,就是今年不上晒盐,明年还是要上的,又怕再有什么妖异的事传出来,必须借助他人之口,将这项利国利民的大事实施。因此通知了李威。
不过李威算了一下时间,略略有些不快,大约这两个商人看到巫蛊烟消云散,才拜见自己。虽然知道迫不得己,这让他选作第二窟,犹豫了。
脸上没有表1ù出来,和颜悦sè地说道:“这是孤与你们第二次见面。”
陆马在酒楼上见过一次,不过陆马那时候不知道太子的身份。
“这是臣民的荣幸。”
“孤也很高兴,你们在大慈恩寺捐善款的事,孤听闻了几份,倒也是一个良商。”
“殿下……”
“你们不用jī动,孤喊你们前来,是有事要劳烦你们二位。”
“臣民万死不辞。”
“不用万死,孤不是那种人,这件事只是一个起头,明年或者后年倒有一件更大的事,劳烦你们,做得好,对国家,对百姓,都将有莫大的裨益。就是此事,虽然为了孤,对你们也有裨益。”
“谢殿下垂青。”
“不用生份,但孤与你们来往,可你们要理解孤的苦心,孤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因此不能泄1ù出去。或者你们就此拒绝,孤不强求。如果你们答应了,就必须保密,否则孤就是xìng子软,也会将你们追杀。”
杀明崇俨有些麻烦,杀两个商人,以李威现在的地位与权利、力量,就象杀两只小鸡一样容易。
狄仁杰额然点头。本来就需要保密的,再说太子偶尔xìng格强硬一回,未必是坏事。如果一味软弱,却是不喜。
“喏,殿下敬请放心。”
“这样的,你们知道奶糖作坊吧?”
“知道。”
“作坊里在调制奶糖蔗糖时,配出了一种新蔗糖方法,远远胜过现在的蔗糖,不过需要再次试验几次,”李威也不大确定,现代的蔗糖方法他不知道了。无论竹纸也好,还是这种蔗糖方法也好,将来的晒盐方法,都是侥幸看过几次《天工开物》,有的记下来了,有的没有记下来。
想起很惭愧的,作为一个现代人穿来了,居然仍然只能使用古人的方法。
记载的也很简单,将成熟的甘蔗轧成汁,熬成黄黑sè糖浆,倒入缸中凝成黑砂糖,再用一个瓦质漏斗放在另一口缸上,稻草堵塞瓦漏的漏口,将黑砂糖倒入漏斗。等黑砂结定,除去稻草,用黄泥水淋漏斗的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缸中,漏斗上留下白霜,越往上去越白。这就是黄泥水脱sè法。估计有些浪费,可真要有优质的白砂糖出来,利润非常可观。还有冰糖,将白糖煎熬,和入鸡蛋清,待火候适合,将新青竹破成蔑片,投入熔化的白糖,一夜就可凝成冰糖。
说起来很简单的,可是比例,火候,却需要调制的。此糖一成,连带着奶糖质量都上了一筹。
李威大约地说了一遍,怕两人记不住,又拿来纸写了下来。
还没有写呢,狄仁杰将他拽到一边,说道:“殿下啊,不可啊。盐还能说是利国利民,可为个糖分明就是为了谋利而设的,你是太子……”
不用说,什么奶糖作坊想出的办法,多会想过用黄泥水脱sè,这又是那个奇人想出来的主意。可不大妙啊,他为什么总是教太子经商赚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服仁杰 最喜六月
第一百二十六章说服仁杰最喜六月
“狄卿,你知道秦庄襄王是如何登基的吗?”
狄仁杰当然知道了,可没有回答,已经明白李威意思
“孤在西京时,就托王彩年带了一笔钱财,进了宫活动。可毕竟少了些,有没有效果,孤没有看出来,可孤想多少会有些效果。但如果有两万三万缗钱呢?”
就是有这么多钱,也未必将宫中所有人买通,但买通的人可不少。对太子帮助却是很大,毕竟太子如果不生财,手里是没有钱可用,自己没有钱,魏元君能勉强凑合着生活,否则都不会买鬼宅了。西门,却是地靠自己数人救济着渡日。狄仁杰无可奈何地说:“虽然也是殿下一条自保的方法,但失去了正途。”
“孤不算太正,可绝不会算太邪。又,孤有了一份假名在外,如果想帮助百姓,手中有一些余款,将它们变成粮食,托梁陆二人名义,送到关中,是不是在做一件善事?”
“殿下,可它只是一个作坊……”下面的话没有说,奶糖生意不可谓不好,可为什么好,不但是糖本身,还有一些商人为了巴结,不顾利润,大肆进购贩运导致的。就是这样,那个作坊里乍似很美,雇佣的工人越来越多,可是一年又能有多少利润?
或者象各大家族,那是多年的积累,田产、地产、房产、作坊遍布天下。或者象邹凤炽,也不是一年两年积累起来的,但这些钱放在一个人身上让人震撼,可放在整个国家上,又算什么?等到太子的钱变得可观,要么就成功登基,要么就失败了,无论那一样结果,都不需要钱财了。
“狄卿,暴风骤雨固然伤身,可春雨润物,细而无声,却是养人。你小看了这个蔗糖了,不仅是孤上面讲的两样。还有一项关系到国家的将来。竹纸现在多少人知道它的技术了?”
“殿下,这是好事,将来全国都是便宜的竹纸,许多人就能用得起纸张。”
“是这样的,可是狄卿,单从利来说,得利最多的是谁?”
得利最多的不是朝廷,朝廷没有征税,这才是李威最奇怪的地方。这段时间想得最多的就是保命,偶尔也会往其他方向想一想。对商人很看不起的,许多大臣连提都不大愿提,可是并没有象样的商业税。要么关税,定得又十分模糊,于是朝廷没有得到多少好处,下面的官吏却变着法子勒索,商人还苦不堪言。
可询问了一下,却不尽然。苦的只是真正的商人,一些家族、官员或者其他的强势群体托了假名行商,各地基层官员却不是很为难。这个结果,也象田地一样。朝廷是希望大家平等的,不然也不会来个均田制,更严禁永业田等出售转让,可田地照卖,大家族丰年丰收,荒年买地两不误。于是朝廷依然如故,甚至因为并吞,征税困难,各个家族或者门阀坐享着这份太平盛世,越来越强。
竹纸亦是如此,纸张便宜起来,不代表着商家亏利,相反,这份便宜是成本便宜造成的,因为便宜用得多了,利润反而更大。但这份利依然还在这些人的口袋中。也就是说,李威想出来了竹纸,也许武则天与李治得了一份虚名,天下读书人能用得起纸张。可最大的好处只是少数人所得,还在继续加剧这个国家在向两极分化展。
“狄卿,如果朝廷征商税如何?”
“不可,”狄仁杰又说道,每征一样商税,牵连的事与人会很多,天下会汹汹。特别是不能出自太子之口。
“可是蔗糖商人主动向朝廷提出征百分之五十的商税,又如何呢?”
这是太子的产业,他提出征百分之八十的税务,也没有牵动别人的利益,自然没有争议,以后技术流传出去,已成了惯例。李威又说道:“狄卿,蔗糖千万不可将它当作奶糖看待。你向孤说半年解决许敬宗。孤也对你说,十年内,蔗糖最少能为朝廷一年带来十万缗钱税务,二十年内,最少能带来二十万缗钱税务。至于晒盐,更是远在蔗糖之上。虽然说谈利羞之,可朝廷国库里如果有许多财帛粮食,关中的灾民会不会好过一些?前些年,为了周转,朝廷居然下旨放贷钱,这个贷钱是如何回事,狄卿应当知晓,侥幸数量不大,否则天下百姓又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终不大好……”
“不但如此,它还可以养活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子民。不过孤可以向你允诺,此事由孤始,也由孤止。不及下一代。”
“这是必须的,”狄仁杰终于软了下来。
李威松了一口气,这是狄仁杰了,换作其他人,也不想指望说服。其实呢,许多官员当面一套,背下一套,就象王戎一样,当面连钱都不大好意思说出来,说阿堵物,然后晚上睡在钱堆上撒欢。可这种既当*子,又立牌坊,大家反而能接受,奇怪来哉。
自己与父母亲也是如此,坦dangdang地开诚布公交谈不行,必须一个个闷在心里,与群臣之间一样,一个劲地使yīn功……
但还有一条,李威万万不敢说的,下面铺的门路多了,用的鸡鸣狗盗之辈多了,即使是跑路,也变得容易了。开不出口,也tǐng亏疚,狄仁杰等为了他,赌上了全部家当,自己却想着跑路……
其实狄仁杰又再次低估了,无论太子怎么说,也许蔗糖比奶糖获利更大,可一年为国家带来十万二十万缗钱税收,却是不大信的。盐相信,家家户户必须之物。
默认权当是一次妥协,于其说是国家将来的税务,不说太子确实需要些钱,打通宫中……
不过时间尚早,甘蔗现在没有成熟,即使成熟了也不行,必须长成了老蔗,收割起来,下了地窖,经过寒天一冻,将糖浆冻出来后,才能从地窖里拿出来轧汁,那时提炼出来的蔗糖,才是一等一的蔗糖。
但需要到江南去看一看,找一块地以及蔗源。其实梁金柱经过两次捐款,剩下的财产不多了,陆马手里倒有钱,可需要周转。还要指望李威的资金。不过也无所谓,李威需要的只是他们行商的头脑,以及挂一个名,甚至连门路都不需要,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到时候暗中关照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马与梁金柱离开了,狄仁杰依然有些不快,李威说道:“狄卿,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孤试验那几块高梁地长势良好。”
“重农轻商才是君王之道,”狄仁杰正sè说道。也听狄好二人回来说过,不以为意,太子捣鼓的东西,皇庄将所有肥料与心思就堆在那十几亩高梁地上了。能长得不好?不过这却他最赞成的,收成如何不计较,太子重视农业了,这是在向天下作一个表态。这个表态才是重要的。
李威弄了一个没趣。
狄蕙与狄好端来一盘桑椹,狄好说道:“父亲大人,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刚打下来的桑椹,用井水冰过了,你们尝一尝。”
李威拿起乌黑的桑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很甜。说了一句:“夏天好啊。”
小时候家境不大好儿,又小不懂事,于是每每盼着夏天到来,或者到水里摘嫩菱,踩嫩藕管,或者田里的瓜,或者爬到桑树上采这个甜甜的桑椹。那段时光虽然不象原来的太子过得锦衣玉食,但却是无忧无虑,想到这里,一阵儿失神。
“太子,小心了,”狄蕙说道。
李威低头一看,因为失神,一滴黑黑的桑汁滴在衣袖上。
两个少女嘻嘻一笑,梁金柱他们离开了,狄好与狄蕙也将羃罗迫不急待的摘了下来。看来大约她们也感到每天将自己包在面罩里不大好受。李威说道:“孤这里有一诗余,两个小娘子可否为孤弹唱一回?”
“好哎,”先后雀跃起来,说起来也不是很大的嘀,一个比现在的李威大一岁,一个大两岁,放在后世,还是在青春活泼的时候。
立即站了起来,一个替李威拿纸,一个替李威拿笔。
狄仁杰只好笑笑,论权谋之术,太子仁爱,倒底差了许多。可是论写诗,写诗余,自己却及不上的。
磨好了笔,充满万分期盼的将笔递到李威手中,李威也苦笑,心想,你们倒底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这些诗词,拿起了笔,狄仁杰也凑了过来,最爱的就是太子的字。姚元崇曾经说过,此乃天地正气之字,没有一颗正气之心,休想写得。所以每次太子在他面前写字,总要观摩。笔落了下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路边溪桥忽见。
很清新的一诗余,不是,七八个星天外,两…雨山前,依是很雄阔。
“好诗余,”两个少女惊喜连连地说。而且不象大江东去,这诗余她们也可以唱得。
拿来琴,弹唱起来。
狄仁杰却在想着心事,诗余之所以上不了台面,甚至文人卑视,正是里面充满了许多市井上的低艳小调。但经太子一变,不但持正,而且更富有音律变化之美。或者行商……
唉,不能想啊,那个人youuo了太子,自己又被太子youuo了。
唱完了,看了看天sè,李威才说起另一件正事,道:“两位小娘子,孤要提前通知你们一声,母后有可能这两天要你们与杨家小娘子、徐家小娘子、裴家小娘子一道进宫。”
“皇后召奴婢等进宫,有何事?”
“孤也不知,”李威答道,眼睛却望着狄仁杰,狄仁杰同样想不明白。
狄好担心地问道:“父亲大人,皇后问起奴婢身世,奴婢如何回答?”
如果将她们以前身世揭破了,休想以后进入东宫了。
“这个倒不会,至少皇后会考虑一下臣的脸面。你们同行还有其他三个小娘子的。再说,皇后也未必知。不问不答即可,”狄仁杰在想着武则天用意,又随口说道:“不过你们进了宫,皇后要看看你们,倒是不好戴羃罗的,但你们要离陛下远一点。”
李威正要问,忽然醒悟过来,脸上一阵古怪……
千万不能说不可能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败俱伤 此身非彼
第一百二十七章三败俱伤此身非彼
“那么孩儿不如死了好,”一开始狄蕙不大明白,可不是笨人,终于想明白了,拜下哭泣起来。
李威捏了鼻子苦笑,李家血脉有可能真的来自胡人,生活作风确实不大好,连李世民在内。就是自己,感情忠一,似乎也不大沾边。真生狄仁杰所担心的,怎么办?难不成提出横刀,也去割父亲的小鸟?
狄仁杰正sè说道:“太子殿下,宗室传代,这是人伦大事,也是国家社稷大事。臣无异议,可是人伦有序,这才是道德的头等大事。人伦都不序了,怎么要求臣子忠心。王化不兴,只能靠霸育,此终不是长久之计。此事,臣也希望自殿下终。”
对这个王化与霸化的云云,李威很不感冒的,知道的历史并不多,可毕竟又多看了唐宋元明清的更替。一种就是土崩,灾害加上统治者的败坏,老百姓起义。一种就是外敌的侵略,这多半还是国家**导致的,否则任何游牧民族依然不是中原的对手,用财力人力耗也耗死他们了,那么就看百姓愿不愿意为你拼命。最后一种就是瓦解,唐朝虽然说是黄巢起义,可依然属于瓦解一类的。
因此,必须中央集权,另外保持政治清明,还有学会象父母亲那种的神马帝王心术,让大臣分权。否则象李林甫那样的权臣,又对国家造成掣肘。说到底还是霸道。王道?捧着一本《论语》到安禄山面前讲读,安禄山就不谋反了?
不过这上下颠倒,终是不美。
同样正sè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狄仁杰却在思考,皇后特地提起这件事,不会无的放矢的,正式进入朝堂,没有打过交道,可听闻得更多了,对这位皇后就更忌惮。这一次,太子的反击,皇上被动,皇后更被动。
想到这里,他问道:“为什么皇后会提及此事?”
李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三败俱伤哪,”狄仁杰叹了一口气。许敬宗该死没有许敬宗,又怎么有这件事生。
“何来此言?”
“皇后召民间一个女子进宫,外面就会有许多传言。如果召她们全部进宫呢?这是皇后在软求殿下。”
“软求我?”李威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可不是他说道:“可是群臣义愤填膺,已经不是孤所能掌控的。”
“皇后也低估了你揭破明崇俨时所用的法门,臣也低估了一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道:“殿下且回去吧,什么也不要做了。她们多半也不会召入宫中了。但殿下谨记臣一句,孝顺,自心里的孝顺。不自内心,反是画蛇添足。”
李威有苦难言,说他心肠不坏倒是可以的,对父母自心里的畏惧倒是可以的,可是自心里的孝顺……当真是他的父母?
………………………………
早朝之事,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从长安到各地,陆续有许多官员开始上书,奏折象雪ua片一样,飞向洛阳。
本来此事当中,李治与武则天做得不大好儿,又是关系到太子,官员上书上得有底气,甚至有一些儒生与学子也开始上书。长安又离得有些远,听到的消息不大准确,看到李威写来的求援信,有的官员误解了,以为李治真看到儿子声名越重,要慢慢对儿子动手了。于是言语怦击得更厉害了。
朝中是奏折。坊间里又有种种的传言,但大多数将矛头对着武则天的。
说之所以朝廷久久不处理贺兰敏之,正是武则天保全这个侄子,不将儿子当儿子。这一次亦是如此,借嫁祸于太子妃,立正名声。又有一种新的说法悄然兴起,说竹纸之事,根本与皇上与皇后无关,这是两位圣上刻意抢去太子的功劳的。一是抹杀太子渐渐的名声,二是为自己正名。国家如此灾难不休,是因为皇上立什么二圣,然后又上泰山封禅导致的。封禅关一个fù道人家何事,于是老天连连降下灾祸示警。什么是妖祟,皇后才是真正的妖祟。míuo了皇上,却来诛杀儿媳fù,来证明自己无辜……
洛阳因为皇上与武则天在此,还稍稍好一些,可是长安却越传越烈。
唯一的好处,原来杨敏名声十分不堪,甚至有传言说她与贺兰敏之本就有不好的暧昧关系,却一下子扭转过来。
………………………………
“殿下,那个竹纸当真与两位圣上无关?”金内sì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不提起罢了,提起来,就怀疑了。真是象原来的说法,与皇上皇后有什么关系,自有各部官员研试,何必让太子亲自动手?而且太子试制竹纸时,两位圣上离开长安已经一月有余。
“坊里的谣传你能相信?”李威听到这些传言,脸yīn得象乌云一般。
说完了,又说道:“随孤去拜见母后。”
母亲很聪明的,只要自己解释了,自会知道这些谣传从何而来。然而结果让他十分失望,武则天不见
无奈回到东宫,魏元忠与姚元崇、西门翀却在东宫想候。
施礼落坐后,魏元忠说道:“狄寺丞有些话要臣转告殿下。”
“孤正要想找你们商议。”
“可是为坊里的传言?”
“是,不大妙啊,”狄仁杰说三败俱伤,却不知伤到如此地步。
“其实始作俑者正是许敬宗。”说到这里,魏元忠皱起眉头,这个老家伙老而弥姜,不出手则己,一出手招招致命。横能致人于死地,竖也能致人于死地。让人甚是头痛。
“只是父皇与母后不是这样想,孤要见他们分辨一下,又是不见。”
“殿下,你现在就是见了,分辨会有什么作用,陛下是相信你不顾他病情也要袒护一个臣民之女,皇后是不顾暗示过你,你继续率领君臣让她难堪,还是他们相信许敬宗这些年任劳任怨?”
“……”
“见了面,哀求尚可,如果自辨,不是辨是在示威。”
“……”
“再说,这些谣传当真是许敬宗一人所为,有许多人确实慈怜殿下,借此事为殿下正名。还有一些大臣不愿意皇后协政,而希望大权早些交接给殿下,少数,象杨家上下,也借此事,为女儿保住太子妃,在作最后一丝努力。”
“……”
“殿下,为什么陛下对你忌惮,狄寺丞多次进谏,说你尽到孝道即可,不可辨解。不是你辨就能辨得清楚的。坐在你这个位置上,有人或者为了陛下皇后打压你,有人为了某些原因谋害你,这是很正常的。但同样有人帮助你,甚至有大臣很想将你扶立正位,坐拥废立之功。不是你说了算的,甚至陛下不防备,连陛下说了都不算。”
“……”李威还是无言,但mo了mo身体骨,明白了,我是太子,所以呢,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是许多人的,自己说得不算,其他任何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要大家还是占上风的人说了的算。
“殿下,可听明白臣的意思。大统天下只有一人能得,得到后是九五之尊。所以隋唐更替之时,每一个英雄豪杰都在为之浴血,正是此故。现在殿下只是受一些煎熬,又算得什么?不但殿下,就是臣等受的煎熬又岂比殿下少些?”
又明白了,做太子,就得在刀尖上跳舞。想下都下不来,要么跳成功了,要么就让刀山火海碎尸万段。反正想过安稳日子,是没门。
“但狄寺丞嘱咐臣等带一句话过来。其实这样也好,比他想得还好。”
“此为何解?”李威又不明白了。唉,这是太子嘛?过的日子连朝廷追捕的江洋大盗还不如。
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的,他的讲师生涯让他对现在的勾心斗角很不习惯,可某些智人,却是乐此不彼,比如他的母亲,或者狄仁杰,或者许敬宗。
“其实祸根还是在许敬宗身上,只要将许敬宗掰倒了,他府上的仆役抓获,包括他让亲信散布这些谣传之事,全部可以嫁祸在许敬宗身上。狄寺丞已经开始着手了”
“已经着手了?”
“嗯,我们臣微言轻,许少师多少有些轻视。天下目光集中在东都,西京无人注意。民间的议论与群臣进奏,实对殿下不利,可看出来的人却是很少,包括大理寺的低级吏僚,他们都认为殿下现在占了上风了。”
“正是,”李威mo了mo浅浅的小胡须,颔然点。也不错嘛,至少现在自己比一些小吏有眼光。
“狄寺丞在大理寺渐渐树立威名,又因为是殿下亲信幕僚,更得一些小吏巴结。还有,进奏中,有许多大臣对许少师不满,他又老又病,又不在两位圣上身边,让人以为许少师要倒台了,所以进奏得越狠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越是这时候,母亲越需要许敬宗了,如果不是年老病拖累了,很有可能放他出来咬人了。但有可能询问的懿旨已经到了长安。这才是李威担心的。
问道:“可这些与对付许敬宗有何关系?”
“如果不是这样,大理寺的小吏们怎能帮助狄寺丞对付许少师?”
还是不大明白,想掰倒许敬宗是不容易的。多少大臣试过了,可成功没有?相反,没有成功,最后全部倒下了。
“殿下,终南山刺杀殿下的幕后者是谁?”
“不是贺兰敏之吗?”
“错,不是贺兰敏之,而是许少师。”
“怎么可能?”
“正是因为大家认为不可能,所以许少师才敢做出此等悖逆之事,”魏元忠看着李威惊讶的表情,同样苦笑,刚刚听狄仁杰说出这个真相时,他的表情不比太子好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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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南真相 武后相讥
第一百二十八章终南真相武后相讥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有可能他得到了贺兰敏之要绑架杨家小娘子的事,于是有意将这趟水弄ún掉。成一劳永逸,败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不过狄寺丞看过案宗后,还是找出几个疑点。”
“什么疑点?”
“这个殿下暂先不要问,总之,看事不能看表面,外面的人看殿下风光,其实很是艰难,但未必是这样的。这一段时间,正是调查许少师的最佳时间,”出于对朝廷礼仪的尊重,有时候魏元忠继续称呼少师,然而太愤恨了,有时也在直呼其名。但没有人计较了,魏元忠又说道:“因为外面的谣传很多,即使陛下对殿下有什么处执,这几个月却是不能动的。正好几个月下来,许敬宗一案真相大白,知道了真相,陛下也会解消心头之气。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李威不由地揉了揉脑袋。
这绕过来绕过去,让他头都大了三分。终南案行刺案又变成了许敬宗指使的,更大了六分。
魏元忠同样是苦笑,太子终是一个仁太子,虽然有时候真xìng子作,也会那么一回两回飙,心机还是略浅了一些。作为太子,不但要防备小人,还要防备不同的政敌,现在沛王略小了一点,长大后,沛王资质也不错,如果有心,同样会有大臣相助这些大臣未必全是小人。当然,最主要的是与陛下与皇后的相处。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磨练过程,必须的磨练过程
否则作为帝王,驭不了臣子,同样不大好。
别以为作为帝王,为所yù为,那么不是暴君,就是独君。对国家都没有好处。如果软弱了,又很可怕的。所以作为一个帝王,先必须学会用人,还得驾驭好人才,又要学会抓权与放权。该抓的权必须抓在手中,该放的权必须放下去。没有一人治天下的,那样要那么多大臣做什么?所以要放一些权利,可一味放权,全是良臣倒也罢了,遇到一两个小人,得了逞,又是亡国之兆。
实际上殿下,这几年遭遇一些磨难,未必不是好事。
但有两条,第一皇太子很是智慧,聪明是一切的前提,有了这一点,其他的可以慢慢学习。第二皇太子仁爱,关心百姓,无论将臣子驾驭得多好,是一个暴戾之君主,国家更是堪忧。
太子这两条倒占了十成十。因此,不急,慢慢来,先将眼下的事处理好了。
又说道:“殿下,朝野内外,舆论纷纷,这时候,殿下不可再出去了,并且有一条要切记,除了少数大臣是真心对待殿下外,还有一些大臣,只是借此事,表达对皇后不满,还有是分去陛下权利。”
“分父皇的权利?”
“正是,上到宰相,下到群臣,想要做实事,必须减少掣肘,存在这两种心思的大臣未必是jian宵之徒。除非象阎相公,是不为而治为宗旨的臣子……”但对阎立本,狄仁杰很感谢,魏元忠对他的不为却是不屑的。没有好深说,又说道:“然而更多的大臣,只是看到大势,胡思乱想,于是摇旗呐喊,这些臣子更不可信任。此时多事之秋,殿下结交大臣更是要小心,最好不要交往,反正杨家小娘子,平安已保。”
“嗯。”
“还有狄寺丞,殿下不要再去他的府上,这段时间,他必须借助大理寺丞之职,以免走动过多,两位圣上迁怒……”
“……”
“其实殿下谨记,孝为殿下要的任务。只可惜臣等官小言微,”魏元忠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对太子有好感的大臣倒有不少,但一个个是人精儿,不敢1ù面1ù得太多了。这一次不算,是一个意外,本来贺兰敏之就让大臣有些积怨,再加皇后、许敬宗,太子狠狠地打击了明崇俨,以及皇上与皇后为了大义,用佐了方法,所以上下全部弹劾的。
但平时不是这样的,否则都不会有太子上书两位公主的事了。
这类大臣人还不少,比如戴至德、郝处俊、萧昭德,就不知道刘仁轨一旦回到朝中担任要职,对太子如何。可他本来就致仕了,回到朝中会不会担任要职不好说,担任了,也比不上长孙无忌的威权。
如果朝堂中有一个象长孙无忌那样的重臣,一心褊袒,自己这些人跟着补漏拾遗,太子只要在东宫“装孙子”就是,都不会象现在这么累。皇帝以前就是这样的,唉,到了太子时,不但没有了,还有一个强势的皇后。未免不公平。实际上陛下有时应当要扪心自问一下的……
………………………………
金内sì欢天喜地跑过来,说道:“殿下,禽兽果然需要人饲养才肯通人xìng的。”
“金内sì,何来此言。”
“殿下,你稍等一下,”说着小跑着回去,拿来一只鸟笼子,里面养着两只小黄鹂鸟。
“你这是何故?”
“奴婢听了殿下的话,在东市上买下它们,然后饲养了几天,果然认识奴婢了,你看看,”说着金内sì将鸟笼门打开,一对小黄鹂飞了一圈,又自己儿飞回了鸟笼子。
“金内sì,果然它们也通人xìng了。”上官婉儿毕竟还小,放下书,立即跑过来看。连碧儿都围在旁边看着。
“不是它通人xìng,是殿下通鸟xìng。”金内sì喜滋滋地说道。
通鸟xìng,我看你才是一只傻鸟,李威噎着了,不过几个人正高兴,李威也没有点破他这一句语病。
看到生人了,一对小黄鹂有些害怕,不安地鸣叫着,不过没有一个觉。正好它们的叫声,将窗外一只黄鹂吸引过来了,也跟着鸣叫,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招呼,别再呆着了,快到我这里来吧,这里有自由。于是一对小黄鹂再度飞了起来,飞出了窗外,跟着那只黄鹂飞到了树木中间看不到了。
金内sì说道:“不打紧的,一会儿就会回来。”
不是一会儿,许久都没有回来。
看着金内sì越来越失望的眼神,碧儿大乐道:“应当让殿下来养,你养不通灵的。”
“是的,是的,奴婢怎么好与殿下相比。”
“比什么比啊,你养的时间短,又遇到陌生人,受了惊吓。所以没有飞回。不过它们对你还有些印象,你这几天按时去树下喂食,它们饲养惯了,在野外捕食不易,看能不能认识你,如果认识你,还能回来,如果不认你了,也不要指望它们会回来了。”
“是,是,不过还须殿下养,通灵才快。”
“孤养……”个屁没有吐出来,道:“西京东宫,也是碧儿她们在喂养燕子,与孤没有多大关系。”
“是,是。”
正说着,一个老太监走过来,道:“陛下与皇后传殿下进宫议事。”
不是不见嘛,现在议什么事?带着狐疑来到宫城,不过这一次面见他,是在李治的御书房。
李治说道:“弘儿,后天就是白马寺法会,你跟朕一道去吧。”
“是,父皇。”李威一边答道,一边看着父亲的脸sè,无喜无忧,也看不出来。就是有喜有忧,他多半还是看不出来。但到白马寺却能会意,都说他在虐待自己,一家三口,估计小妹多半去不成,做出一个和睦的样子,给大臣们看,给百姓们看。
李治说完了,正要挥手让他退下去,李威伏在地下了,玩心眼,不要说母亲了,父亲也不及他一根手指头,但“装孙子”还是会的。再说了,向父母亲装孙子,也不是丑事。然后说道:“儿臣一时冲动,不顾后果。直到近日听到坊间里的传闻,才知道儿臣给父皇母亲惹下了多大的麻烦。请父皇母后责骂儿臣吧。”
“你是国家将来,社稷神器,本宫与你父皇,怎么敢责骂你”武则天yīn不丁地来了一句。
能骂比不骂好,就怕不骂来着。要是满面春风,更是可怕。
李威几乎是爬着过去的,拱进武则天宽大的xiong怀中,号淘大哭道:“母后,儿臣不知事,给了母后困uo,给了父皇烦心,儿臣罪该万死。”
李成看不惯了,你这个太子,伏在母亲怀中哭就哭,何必用头蹭?嗯,又来了一下,又来了,还来……
这一回是老太监疑心了,李威在拼命挤眼水,于是扭来扭去的,倒不是有意吃武则天的豆腐。心中却在想,怎么看不到辣椒,这时候有一个辣椒水往眼睛里挤一下,什么泪珠都流出来了。只不知道现在船似乎已经很大,能不能航行到南美洲去……
“你且起来。”
“是,”李威半爬着,头没有抬起来,用衣袖擦着眼睛,有没有真的擦到眼水,就是武则天那么精明,硬是没有看出来。
“你不用惺惺作态了。两位公主之事,让本宫与你父皇méng羞,然后上奏自奏。贺兰敏之之事,更是先斩后奏。这一次明大夫之事,有过之无不及。看来你真是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材。越来越有心机了……”
这一句让李威后背上冷汗“嗖嗖”地冒,刚才的庆幸之心半份也没有了,说道:“儿臣那敢。”
“你还敢再敢,再敢,本宫与陛下只好乖乖地到西苑养老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魏来投 拭镜神秀
第一百二十九章朱魏来投拭镜神秀
这太诛心了。
不过见得多了,李威倒也不害怕。当然,也是了解得多,对母亲权利大约有一些了解。二圣之前,母亲权利主要是依附于父亲而来的。二圣之后,有了一些实权了。而且因为母亲经营,两京宫中的人大多是她的心腹。其实这一点却是很重要的,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就知道了。比如上官仪与父亲要废掉她,诏书刚写出来,后面母亲就知道了。
也有一些大臣为她所用,比如许敬宗等人。不过真正忠于她的大臣依然很少,可反对她的大臣却是很多。这时候母亲依然是在靠一个智慧过人的大脑在挣扎着。
但对这个大脑,李威从来就没有轻视……
再说权利,同样是挣扎,母亲比自己总是好些。
还有他温吞的xìng格,既然狄仁杰说暂时没有事了,倒也不急。慢慢拖吧,真不行,拖上个两三年,手中最少有几万缗,甚至几十缗的家当,有了钱,逃路也变得方便,大不了学习那个虬髯客……
所以后背上在冒冷汗,脸上也是惊慌,可是思路倒是很清晰,说道:“母后,儿臣那敢。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如果有这心思,儿臣可以指天誓,让天降五雷轰儿臣的顶。”
没有听到回答,悄悄抬起头,看到父亲母亲端坐哪里,脸上表情木然,心想,还是不大好儿,不过能作出来,至少比放在心中强。他又大着胆子说道:“父皇,可否听儿臣一句劝。大树干粗了叶才茂,庄稼茎粗了果实才丰硕,人强壮了生的病才会少。父皇,儿臣身体不大好,可自从练习一些拳脚之后,儿臣病情立即好多了。不如儿臣将五禽戏、太极拳、八段锦、易筋经传给父皇吧。”
让这位父亲晨跑是不大可能,但躲在宫中练一些拳脚,倒是可以的。
也未必真会起作用,他的肺瘵好起来,主要估计是八段锦练吐纳的,有可能是穿过来带的改变,可这几样与风眩病却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身体强壮些,抵御疾病能力会提高一些。
“你下去吧,准备后天出行,”李治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
………………………………
洛水之北,隔着洩城渠,就是立德坊,洩城渠又分,分为写口渠,与洛水将立德坊环抱起来。四周环着水,水气便盛了三分,于是各种树木长得好,绿荫儿比其他各坊又盛了几分。
立德坊还有一个去处,昭武九姓立的祠庙胡祆祠,南市还有一个,可没这个祠大。每年洛阳商胡都聚于此地祈福,烹猪宰羊,琵琶鼓笛,醋歌醉舞,酒足之后,募一胡为祆主。于是祆主求神,取一锋利的横刀,刺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刀刃在肚子里刮绞,血流满地。然后喷一口水,顷刻恢复原状。观者大为神奇,纷纷募捐。
当作,这不是法术,依然还是幻术。
不过胡祆祠堂前有几处酒肆生意倒是很好,是胡人开的,里面有许多正宗的胡姬胡舞。酒也是真正从西域运过来的葡萄酒,连牛马羊都是从边塞运过来的。
用李威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胡风。仅凭这一噱头,就招揽了许多食客到来。
魏元忠也来了。
约姚元崇与西门翀二人前来喝酒谈话的。
“听闻最近,你们喜欢与一些学子到邙山游历。”
“魏御史,是。”
“为何?”
“我们也想科考上名中……”西门翀迟疑地说。
现在科考没有实行糊名制,所以有的主考官一看名字,很陌生嘛,直接略过。因此每年都有许多学子,来到两京游学,拿出自己作品让人宣扬,当然也与其他学子交流,还有将自己作品拿给某些高官贵人赏鉴。就是五姓七家子弟都免不了这个俗。
他与姚元崇二人,虽然身为太子对话,可是没有资历,又年龄尚青,所以平时帮助李威外,也在苦读。如果有了一个功名在身,再借助太子之势,飞跃起来才快。
“游学无非是增加名声,增长学业。可名声,你们身为太子对话,重要的幕僚,名声还嫌不够重?学业,都是一干学子,又能比得上崇文馆中各个学士?过犹不及了。”
“是,”二人惭愧地答道。
但姚元崇答道:“不仅如此,我们之所以这几天出行,还有著作郎魏知古、右补劂朱敬则二人相邀,这二人见识不凡,太子出行时,都对他们赞不绝口,因此……”
“殿下喜扬褒隐恶,他的话不当真的,”魏元忠立即打断他的话。别以为太子飙了两次,xìng格jī烈,这是错的,这是逼的。平时太子xìng格很好,对人随和,那怕一个不识字的sì卫,也能让他赞出优点出来,比如箭术好,或者骑术好。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们二人倒确实有些才学的。”
不但他,连狄仁杰都夸过此二人风格不同,他日必然会出人头地。
“正是,我观他们也想为太子效劳,只是不大好说出口。”
“哦,你可确认?”魏元忠不由地沉吟一声。太子的亲信倒底少了些,这二人虽是基层官员,可也是一个人才,最少比姚元崇与西门翀强,如果拉进来,又壮大了一份力量。并且为人方正,品xìng也好,官员低了,陛下也不会忌惮。或者他揣摩着,当初陛下下旨让他们随行,是不是就有了让他们做殿下幕僚的想法。
说千说万,陛下只是对殿下忌惮,培养却没有松懈的。
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改天让他们见我……”
是要谈一谈的,仰慕殿下,才能用之。如果仅是陛下意思,无论人才多好,倒是不能用的。
………………………………
弘忍倒底没有来,只派来了他的大弟神秀。
武则天略略有些不满,将神秀招了过来,问道:“为何你师依然没有来?”
“禀皇后,我师年老,时日又短,无法赴入东都。”
“本宫听说你是弘忍法师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将来的禅宗第六祖?”
李威一直以为禅宗是少林寺的,去了少林寺之后,才知不是。禀程莲ua无处不开,无处不莲ua,第三祖僧璨却在舒州皖公山修行,第四祖道信居住在蕲州破头山,第五祖弘忍喜静不喜动,依然还在破头山,倒是道信另一得意弟子去了建业牛头山。
不过李威sī下里猜度,是不是自从少林寺武僧助李世民,开始出世,又开始食肉,僧璨看不惯了,于是才离开少林寺,到皖公山修行的。
“此事说来惭愧,第六祖不是贫僧。”
“难道你师父门下还有另外的优秀弟子。”
“有,只是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能否告诉本宫?”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武则天同样不脱这个俗,只是平时隐饰得很好。
“武德四年,我朝击败萧铣,萧铣旧臣卢行瑫一家降为平民。不久后卢行瑫病故,仅留下一妻与一子,子止三岁,既长,又不识字,于市卖柴为生。几年前,其子到东山寺求见我师,我师问曰,何方人氏?yù求何物?答曰,弟子乃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求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作物。我师又问,汝是岭南人,又是猎尞,如何堪作佛?此人又答曰,人虽有南北,佛xìng本无南北,猎尞身与和尚不同,佛xìng有何差别于是我师让此人到槽厂破柴,做了卢行者(带修行的人,不是真和尚)。八个多月后,贫僧忽然有所感,于是在墙壁上留下一句偈,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好偈。”武则天叹道。
但李威叹息一声,知道的历史是不多,可这一段历史,却是佛教史上重重的一笔,李威却是知道的。神秀修行神马如何,不知道,不过此人气度不亚于窥基法师,见了武则天与李治后,不亢不卑,与明崇俨相比,只强不弱。长得又好,四十来岁,天庭饱满,鼻直口方,又是一身洁白的僧袍,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尘不染。
可正是这句偈,禅宗开始分裂了。
神秀又说道:“非敢,当时贫僧也以为得意,谁知我师看到后,说了一句,只到门外,未入门内。过了两天后卢行者送柴过来,看到众人围观,又不识字,于是询问,然后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寺中众人皆是失笑。但傍晚再来时,他又让人代笔,在贫僧偈后又写下一偈,菩萨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听到后,周围听讲的几个大和尚一起合手念什。
“我师当时闻听后,立即用鞋将他这句偈拭掉,也没有表态。当天晚上,将卢行者喊到房间,密授衣法,连达摩师祖的金缕袈裟也授予了他。我师又担心卢行者资历浅,出身低薄,有不宵的僧众嫉妒,传授衣钵后,思付了一下,连夜将卢行者送往岭南。并亲自摇橹,将他送到九江驿。卢行者要换我师来摇,我师说合是我渡汝。卢行者答曰,mí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今已得悟,只合自xìng自度。”
听到此节,众人不由地一阵心驰神往,想着那一夜,也许长江上月高星稀,江水开阔景明,一叶扁舟,两位高僧,不对,一个只是一个带修行的行者,在对答这些机深的话语。
全部痴了。
李威对这个不大相信,因此倒也冷静,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神秀法师,你师没有悟,卢行者也没有悟。”
第一百三十章 白马说法 杨府借人
第一百三十章白马说法杨府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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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儿,你不得胡说。”李治喝了一句。
武则天拽了李治的衣服,轻声道:“且听他说些什么。”
李威心中暗喜,本来不想插言的,但转念一想,父母亲喜欢佛法,于是插一句嘴,来讨个欢喜。
神秀说道:“请殿下指正。”
李威徐徐说道:“卢行者这句偈好,可悟了出来,道出即可,无需请人代写于墙壁之上。孤妄言一句,当时情形,大师写出,存自得之心。卢行者写出,也许是无意,可暗存了争胜之心,于佛家真义,都有相违背。”
这倒是一解,众人一个个不能作声。
李威继续说道:“再说,朝廷多次下诏让令师前来京城,令师不就。可此时却是弘扬佛法,普渡众生之时,正是符合了佛家普渡众生之理。可是令师省怕沾染尘俗,又是拒旨不来。既然卢行者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入门了,为何此节不能堪误。这使孤想起在西京听到的一则故事。一高僧路途遇一和尚于道中打坐,他问道,尔坐禅图的是什么?答曰,图作佛。高僧道,尔跟我来。于是跟高僧前往,至一庵前,取一砖于庵前石上磨。和尚不解,问,师作什么?答曰,磨镜。和尚复问,砖岂得成镜?高僧说,坐禅岂得成佛哉?”
众人面面相觑,太子这句更是机理高深,可和尚不坐禅,难道酒肉穿肠过?
李威又说道:“达摩西来何意?如有意,心存念头,自救都救不了,何救于人?”
众人皆不能答。
神秀说道:“请太子指点。”
这一次态度已经变得十分谦恭了。
“达摩自西土来,只是觅个不受人uo的人,阿弥陀佛。”说完了,李威合了一个什。正好微风吹来,他站在一株石榴树下,其时石榴ua多半凋谢,最后一片片残ua便落了下来。
与原太子不同,原太子说仁爱,很有可能比他还要好。可是xìng格yīn柔了一些,他同样温吞,却阳光得多。经过锻炼,气sè渐渐变好。借着早上的阳光,看上去很是温润。一片片uaua瓣又有许多落在他的身上,这一什很有那个妙法庄严的派头。
又说这些辨机很深的话,在场的人一个个再次合什,叹服道:“阿弥陀佛。”
李威又说道:“其实悟得何处不在,何必分出世与入世之说。心有佛即有佛住,在红尘间,在法会上,在皇宫,在市井,在山林,有佛了,红fen即是骷髅,无佛了,红fen即是毒药。令师着相了。”
“休得胡言,”武则天一把将李威拉过来,不过脸上喜不自胜。
前面两次召弘忍不来,情有可愿,这一次为了法会尽善尽美,她亲自执笔,言语谦恭,不是皇后了,只是一个信仰佛教的信徒,请他前来洛阳白马寺。可弘忍仍是不来,以武则天的xìng子,心中总有些不快。儿子这一番佛理,说得她心头痛快之极。
神秀叹息一声道:“殿下,与我佛颇似有缘,这一番话贫僧自当带回东山寺。”
不过经此对谈,让这些大和尚们都感到大有裨益,一个个低头深思。当然,又是一番佳话,于是法会在一个良好的兆头下,开始了……
………………………………
长安城中,开满了栀子ua,其实栀子ua也是不错的,丰姿绰约,香气四溢,只是太普遍了,反而不以为贵。
杨思俭下了值。
心情不大好,换谁心情也不大好,先是女儿让京城百姓传得丑不堪言,然后又传出休掉皇家亲之事,接着巫蛊都出来了,幸好太子大闹了一场,将巫蛊急刹车了。
否则他全家上下,即使知道没有生,杨思俭还是哆嗦了一下。
不过形势依然严峻……
车轮响着,局势如何变化,自家女儿太子妃基本上是保不住了。皇家也要脸面的……
想着心事,忽然前面有人将车子拦了下来,然后掀开车帘说道:“仆是太子的人,有密事相商。”
“请上车,”杨思俭态度为之一正,立即谦恭地将他拉上车来。太子的心是好的,虽然信来得晚了些,可心意却带来了。而且太子的手段,也是十分高明,并不只是一个读死书的人。
上了马车,恭声问道:“请问太子让阁下有何事向臣吩咐?”
上了车,此人才说了实话:“非也,我不是太子吩咐,却是狄寺丞吩咐我前来西京查一件案子,只是机密,怕尉卿不让我上马车,多做解释,泄1ù出去,不得不假借了太子的名号。”
“狄仁杰?”
“正是。”
“阁下是……?”
“我是大理寺的狱丞,叫贺光珍。同行的还有其他四员同僚,不过是秘密行事,此事只有狄寺丞一人清楚。”
“你们前来……?”杨思俭倒没有因为狄仁杰官职比他低小视了,知道此人是太子身边头号亲信,就是这一次杨家转危为安,此人从中恐怕也出了不少的力。不过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可以透1ù一些,不过杨尉卿不可泄1ù出去。那怕是半点风声都不可泄1ù。”
“某可以做到。”
“虽然我对尉卿不敬,此次前来,一是关系到太子,二也是关系到贵府。”
“请说。”
“上书休掉令家小娘子是许少师,不仅如此,终南山行刺案,也是他派人做下的。”
“这……他怎么如此胆大”杨思俭先是一愣,然后恼羞成怒了,对这个许敬宗,他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而想起此人的种种手段,又是胆寒。
贺光珍一下子将他嘴捂住,说道:“杨尉卿,你沉不住气,大事休矣。”
“是,某失态了。”未必有狄仁杰与许敬宗的智慧,简单的事理还是能反应过来的。想对付许敬宗,如何容易。不过他立即明白其中关健,小声问道:“狄仁杰是吩咐你们前来调查此案的?”
“正是,狄寺丞曾经分析过此案。绑架令府上小娘子,是贺兰敏之指使的。行刺太子殿下十几名刺客,以及通风报信的刘汉三、钟大锤都是许敬宗指使的,连刘录都投靠了许少师,许少师才知道贺兰敏之这次计划,于是ún水mo鱼。”
杨思俭先是震惊,虽然还有许多环节没有明白,可很快恢复过来,问道:“但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到现在却没有抓到。”
想要还清楚此案的真相,必须将这些人证全部找齐,找到一人都不行。当然,一旦找齐,使他们招供,许敬宗想翻案都难了。虽然他很得两位圣上的恩宠,但行刺皇太子,就是他是长孙无忌,也是诛杀之罪。再说了,嫁祸于贺兰敏之,皇上更是不快。许敬宗倒下了,其他大臣,自不好在自家女儿身上做文章,不管是太子妃,还是侧妃,杨家至少能保住平安。于是又说道:“不过此案真相大白,善莫大矣。只是这十几个人不大好找。”
“正是,”贺光珍眼中闪着jī动的神情。
这五个狱丞皆是狄仁杰手下最得意的下属,临来之前,狄仁杰将他们喊到家中谈话,问了,某这里有一场大富贵,可也有些凶险,不知各位敢不敢做?一起称喏。狄仁杰将其中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再次说道,各位不敢,狄某不会勉强。
琢磨了一下,风险肯定有的,但成功率很高。再说了,许敬宗现在又老又病,不在两位圣上身边伺候,加上群臣正在弹劾。再次答应下来。然后狄仁杰利用调动他处查案之名,将五人悄悄调到长安来。又吩咐魏元忠通知长安奶糖作坊,拨出sī款两千缗,供他们调度。实际上到这时,狄仁杰也是无语。虽然行商不好,可缺少了钱,还真难办事。
“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大家认为他们是贺兰敏之的人,贺兰敏之倒台了,一个个远奔他乡,所以过往关卡盘查很严,其实不是,他们就在长安之中”
“为何?”
“长安看似紧,其实许少师有些田庄与产业,隐藏在里面,谁敢盘查?反而更安全了。再说,现在风声依然很严,去往他处,如果被捉住,怎么办?即使到他处,也要过上一段时间,等到风声松了才可。况且这些人在京城,许敬宗也好控制。真不行,灭口也方便。”
“就怕他现在灭口啊。”
“未必,这些人,人数有些多,十几个人,身手又好,又不能正大光明灭口。想灭口不易,如果灭口,又要派更多的人参与。许少师有一些力量,可真正的亲信死士,未必很多。他们又替许少师办下此事,却立即灭口,其他亲信如何看?暂时不会动手的。”
“可你们找杨某,杨某也无能为力。”
“非也,此时,二位圣上以及太子殿下,三位小娘子皆在东都,那天侥幸活下来的几名sì卫又调到他处。画影图形,狄寺丞刻意问过殿下,殿下说画得不真切。”
主要是没有真实的姓名籍贯,就是面对面,以现在的画技,都未必十成十的相似,况且只听几位sì卫的描述。以这些海捕的图,除非各个关卡紧密注意,否则寻常百姓,就是拿着图,面对面,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他们关得久了,这时会出来透个气儿,否则殿下一行,回到京城,又要隐藏。因此,狄寺丞吩咐我们向你借一个人。”
“你是说某家女儿的sì婢书儿?”
“正是,西京之中,那天行刺案相关人中,只有书儿留在西京。狄寺丞正是吩咐我们向杨尉卿借用此婢。”
整个京城找这十几个人不大好找,可许敬宗的产业与农庄,却只有那几处。书儿只要化装一下,未必有人在意。画像不大真切,可是书儿面对面,还认不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空还空 惧更惧
第一百三十一章空还空惧更惧
大慈恩寺法会,李威没有看到过,只是听说盛况空前。不但长安城中,连附近许多州县,都有善男女们,前去听讲。那一天长安几乎出动了所有衙役,甚至士兵维护秩序。
至于让人偷了多少钱包,或者仕女们让人暗中揩了多少油,没有办法处理了。
白马寺这次法会,规模只大不小。白马寺山门前若大的广场尽是人,挤不下了,于是往山道上,山林里挤。但法台前面座位却是固定好的,伟大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圣上,还有太子,坐在正中。其他的就是官员勋贵。接下来有意地将商人按排到前面,一会儿还要指望他们“大放血”。
其实李威很无语的,坐在前面还能听听,后面的根本听不到,再后面估计连人都看不清楚。但看看这些人,眼中一个个狂热之极,就仿若台上不是大和尚,而是一个个罗汉菩萨降世。
叹一口气,听着,听了一个上午,有几次差一点想睡觉。终于上午的法会结束了,他们是特权人物,接到里面斋房休息。
斋房里除了他们外,还有官员以及家属,以及商人。都这么尊重你了,还不乖乖掏腰包。
大多数人,李威不认识,不过在人群中看到狄仁杰正在与阎立本说话,除了他自己,还将他两名义女带了过来。老狄这次想通了?确实几乎将狄蕙与狄好关禁闭了,皇宫中打入冷宫的妃子,恐怕也比两个少女现在自由。正好是法会,于是将她们带出来散散心。不过看到到处人头攒动,狄仁杰又害怕了,说道:“蕙儿,好儿,只呆在为父身边,不可离开。”
两个少女只是笑,狄仁杰看得紧,她们也不大习惯。可自己以前的身份,进入皇宫,得到太子的宠幸,何等的艰难,义父这样做,也是为自己二人好。倒没有什么怨言。
李威走了过去。
狄好佩服万分地说道:“殿下,奴……妾身听到你与那些大师的对答,妾身很佩服。”
“殿下,臣正在你说这件事。佛教使人向善,倒也不恶。可是佛教终是西方教派,儒家才是治国正理,殿下不可mí恋。”狄仁杰正sè说道。
阎立本脸sè立即变得端庄起来。
他一生遇人无数,唯独这个狄仁杰最让他欣赏。作为太子的幕僚,不但为太子谋策,教导太子同样很重要。看到没有,就凭这一句进谏,就胜过了崇文馆众多的大儒。
李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狄卿,尽请放心。对鬼神一道,孤不反对人信,特别是一些正派宗教,总归是教人向善的。但自己不甚信之。孤插言,是孤听闻禅宗某些教义,想到了一句,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于是编排了一下。”
“何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现在还没有出来,狄仁杰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是一种境界,看到山了,那就是山嘛,也不去想,然后去想了,山上有石头,有泥土,有树,有ua草,有的山高,有的山低,这个山在心中不大象山了。最后慢慢了解它的本质,知道山的真义,山又成了山。不过与第一种看山是山不同了。禅宗分为顿悟与渐悟,顿悟就是刚才神秀法师所说卢行者,但一般禅宗弟子没有这个悟xìng,所以要渐悟。无论是顿悟或是渐悟,不可能一下子悟出来的,所以一开始进入佛门,是空还是空,最后半知不解,空就不是空。然后呢,悟出来了,空还是空。”
绕来绕去的,可禅宗确实是这么玩的。
听他说得古怪,大家一起失笑。
“其实说到底,真空了,大家一起不劳而获,最后怎么办?庄稼必须耕耘才能有收获,读书人必须苦读才能有才学,朝廷上到陛下,下到官员需勤奋治理,国家才能五谷丰登,政通人和。所以千百年来,儒家的奋有为,才为天地间的正理。”
儒家也未必全是对的,但这些官员都是儒者出身,不得不这样说了。但治国,儒家肯定比道佛两家,稍稍好些。
“再说,孤听的不多,可也听说了,一些懒散的汉子,为了逃避国家的税务,寄身于寺观,以求不劳而获。僧侣道众越来越多,又占去大量良田,这些都不是计在国家税务之内。于是普通的百姓负担越是沉重,却是不妙。”
“正是啊,”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前些时间在少林寺时,还与太子说过类似的问题。寺观的兴起,又使国家增加了一笔沉重的负担。
狄蕙不解地问:“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要如此说。”
“父皇母后既然难得出行,听法会,又是喜欢,孤博他们一笑。这是尽人子孝道。”好听的解释,也就是拍马屁,缓解僵持的关系。
太子过来与狄仁杰说话,阎立本告辞。
看着他离去,狄好吐了吐舌头,道:“父亲大人,孩儿好害怕。”
“为何?”
“以前阎相公听闻孩儿画技,曾有一面之交。父亲大人,不如实话实说了吧。孩儿心中担心不止。”
“没有人问,何必要说?”狄仁杰立即劝阻道。传扬出去,招惹非议,再想进东宫,那是不可能的,要说,看能不能找一个机会,向皇后透1ù此事。其他人不必得知。如果殿下以后登上大鼎,谁人又敢说?
李威没有说,比如他与父母相处,也多半是半真半假。诚实固然是美德,有时候善意的撒谎,也是一种美德……
但狄好的心xìng,倒是让他更喜欢。撒谎无奈罢了,以撒谎为自荣,那可要不得的。
………………………………
老仆役在路上就不停地听到洛阳传来的消息,传得他心惊胆战。
可是奏折象雪ua片一样,两位圣上就是留中不。
慢慢醒悟过来,到现在为止,只有明崇俨一人,使皇上的病有好转的趋向。天大地大,没有皇上的命大。而且象这样逼下去,皇上与皇后十分难堪,对太子未必有好处。
或者自家主人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于是再次向洛阳赶来。没有敢直接求见,扮成了一个卖货郎,进入明府的。
见了面,责问道:“明大夫,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用太子地位强压,也就算了,让人家在自己最拿手的方面打压,这就不对了。
“你们还问我?我入朝才多长时间,根基不稳,不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你们就逼我做出这件大事。不是不可以做,需要借势而为。”明崇俨也来火了,虽说富贵让他很渴望,可也要值得争取。象这样,不如安稳在呆在西京,好歹还能过一份安稳的生活,不愁吃穿。这一次准备作法前,心中就忐忑不安,可许敬宗的人逼得又急。不然看准时机,不会成功,也不会这么被动。
因此又说道:“不是你们逼得太急,何来如此失措。请你转告你们家主人,我的能力很小,你们要求又太大,恕我无能为力。少师不甘心,自可将我揭出来,反正是等以待毙。”
“明大夫,休要慌张,如果陛下对你不利,也不会将奏折留中不。”
“那又如何,难不成陛下还会奖励我?”
“不是,不过太子委实有些难办……”作为许敬宗的亲信,也与原来太子打过几次交道。是原来的太子,经过这一次出手,太子早就让主人弄倒了。可这一病,太子仿佛七窍全开,明崇俨打退堂鼓,他也想打退堂鼓。可能退得了么?
想了想,又说道:“也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相公选择了你,不仅仅你巫医经皆长,还有你有一点,只是没有利用好。”
“那一点?”
“长相,又替陛下治病,得以自由进出皇宫,如果你说皇后有病,开一些药方,其中有一些隐蔽的春情之药,该是如何?”
明崇俨让他一句话,吓趴下了。过了大半天说道:“我绝不同意。你们家相公想学吕不韦,将我当作了嫪毐,可后来嫪毐是什么下场?更不要说现在陛下尚在人间。对不起,我收手了,收相公的钱财,马上我吩咐人拿出来,归还相公。”
“你以为你收手,真的平安无事?如果坐视不管,等到太子登基,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老仆役一下将他拉坐下来,然后又说道:“明大夫,而且你也错了,皇后是皇后,她绝不是华阳太后那种低下姬妾出身能相比的。再说皇后服sì太宗,现在又服sì陛下,一臣羞事二主,一fù羞嫁二夫,况且是父子二人。陛下身体你也知道的,皇后正值虎狼之年,又不是节fù,此计可成也。”
“不妥,不妥,现在陛下都不让我进宫了,此事休提,”不过这小子心中多少动了一些念头,配药不是问题,就是避孕的药他也会配上几种。进出皇宫好几次,多少也知道皇宫里一些秘闻。那个皇后手段很滔天的,再说,岁数虽然大了一些,可保养得当,却是一个美艳无比的fù人。
这个念头,李威是不知道的,知道了,准会不顾父亲有什么想法,拿着横刀来割他。
“明大夫担心不无道理。不过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就是处执,也会保住你一条命。以后他身体再度恶化了,还会想到明大夫。少师的话,却是为你铺就一条金光大道。”
虽然在劝说,他心中担心畏惧却越来越重。
以前少师对付那些宰相们固然成功了,可手段是一方面,也是皇上与皇后授意的。
现在不仅不是,却是对付太子,太子又十分难缠,又将陛下与皇后当作了棋子。如果事泄……也不要全部事泄,只要事泄一样,许府满门上下,立即会遭受灭顶之灾。看到贺兰敏之下场没有?
虽然陛下想法外开恩,可让皇后派人追到湘江边,与仆役全部拽马绞杀连随同伺服的衙役,都没有放过。可与明崇俨一样,踏上了这条船,想下也下不下来,于是又说道:“如果明大夫抢在两位圣上旨意下达之前,使用虎狼之药,会是如何?再说皇后本来心中就是jī愤……”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子高梁 皇宫大宴
第一百三十二章太子高梁皇宫大宴
许敬宗拥有的田庄与产业就那么几处,但不能动用明处的力量,又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很难。
要慢慢监视,说不定是一个月,说不定是两个月。
贺光珍带着书儿出城,另一名同僚随行,另外三人则拿着画像,到许敬宗其他农庄或者产业门前碰运气。书儿化装成了一名书童,贺光珍两人化装成普通的书生,书儿长相不象杨敏或者徐俪那样绝艳,并不吸引人注意。
出了城,城外已经是一片碧绿,各种农作物正在疯狂地生长着。其实高温有高温的好处,只要水源不缺,对农作物还是很有利的。不过水源怎能不缺。于是挨着沟渠边的庄稼长势很好,远处缺水的庄稼一个个枯萎起来。
书儿忽然指着西南方向,说道:“你们看,那就是皇太子试验的高梁。”
鹤立鸡群,远远就看到了。
其实对高梁,李威知道得不清楚,这种庄稼一直产量很低的,在唐朝一亩地平均收成只有一石,有的长势好,伺候得当,能得到两石,长势不好,一石都没有。不过现在其他的庄稼收成同样不好,不然全国亩产两季均拉起来,还包括江南的沃野千里收成,只有两石。随后麦与稻技术兴起,作为粮食的主流,高梁口味以及脱米困难受到冷落。于是一直到后来中国建国之初,全国高梁收成只有一百五十斤。有许多地方甚至作扫帚与青饲料用的。经过几十年技术革新,长到了六百多斤,也就是李威生长的时代。
后来进了城,听到了一千斤两千斤,一是试验田,二是种子改良。大多数农村里,产量还是**百斤,并没有达到一千多斤。当然,如果仅一季高梁就达到了**百斤,对于唐朝会意味什么?休说眼下的大旱,再严重一些,只有河北、江淮、山南等道丰收,国家也不会愁粮食供给。
所以提起这几块地的高梁,一个个说三四石,这是人们的最高要求以及这个时代对高梁产量的一个梦想,再想,就不敢想了。
但眼下这十几亩试验田技术该有的都有了,从选种就开始采用最先进的技术,至少是后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最先进最精细的技术,肥料有过之而无不及,伺候得又好,只是种子略差一些。不过经过这些技术肥料的催化,生物自然进化的本能,种子也在产生变异,于是一切皆有可能……
“太子的高梁”,贺光珍产生了兴趣,替太子办事,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贺光珍说道:“过去看看。”
看的人很多,皇庄里的人正在捉蝗虫,大旱这玩意儿多,不过侥幸没有形成蝗灾。其他的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官员与士子到现在,依然对这十几亩地疏忽了。
贺光珍站在高梁下面,不由地说了声:“好高。”
收成不知道,但这杆儿的高度太过惊人,人往高梁田里一钻,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
也不全是好消息,有的让皇庄里的人种得密了,影响却是很严重的,高度不及,吐的穗儿很小,皇庄里的佃农一个个很是后悔。还有一些田里因为施肥过重,还在疯长,只长杆儿不长穗,多半未必是好事。不过有一半高梁长势却很正常,现在穗儿才从叶苞里拨出来,但穗儿之大,看上去已经十分喜人。
书儿兴奋地说道:“贺郎君,你说这一亩地能打多少高梁?”
“我不知道,”贺光珍喃喃地道。也种过地的,可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长势的高梁。这不是高梁了,是一株株小树。过了好一会儿,说道:“太子必胜。”
这时代都信鬼神,解释不了,至少这个三米多高的高梁让他解释不了,于是往鬼神上攀了。不过这一攀,更加信心百倍。
………………………………
与狄仁杰谈了一会儿话,回到禅房,武则天正召见神秀。
卢行者好,或是后来的慧能好,出身不大好,又不识字。有可能后来学了很多字,至少眼下,或者几年前离开东山寺,却是不认识字的。神秀不然,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士族出身,从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对各种**熟悉无比,人才又长得丰秀,举止又好,就是佛法“悟xìng”差些,让母亲选择,多半还是选择神秀。
“见过太子殿下,”大和尚只是欠了一下身。
倒不是刻意怠慢,或者做作的,出于本心。世外高人嘛。又谈了一会儿经义,李威没有插言,对上古儒家经义,都不甚了解,况且这些佛家经义。不过知道一些后来禅宗有趣的故事,能忽悠一下。
但武则天对佛教经义,十分熟悉,两人从《金刚经》谈到《法华经》,从《法华经》到《维摩洁经》,李威还不得不相陪,听得头昏脑涨,终于下午的法会开始。
天气很热,再说法会一共三天,就是台下的百姓精神抖擞,台上的大和尚同样吃不消,况且还有许多老和尚。于是一会儿就结束了。但到了正戏来临,拿出一些大箱子,还有一些记名册。
法会宗旨,弘扬佛法,另外普渡众生,就是搭救关中灾民的。
武则天牵着李治的手,拿出了一些金银饰,放进箱中。李威什么都没有带,想了想,在记名册上写下一行字,李弘、江碧儿、刘群捐善款三百万钱。也就是三千缗钱,不过这些钱要从作坊里出,所以挂了江碧儿与刘群的名字。但无形中替商人解决了一个难题,两个圣上摆出这架势,分明就是要勒索他们的,却不知出多少,才让两位圣上高兴,但自己不能抢去太子的风头。
于是记名册上出现了许多两百九十万钱,或者两百八十万钱。好在人多力量大,三天法会下来,共得捐款三十七万多缗钱。武则天与李治在宫中听到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是自己亲自组织的,虽说洛阳多少不及长安,可是数量少了,都没有窥基组织法会所得善款多,未免贻笑大方。
但对这次法会,许多儒生心中很是反感。
弘扬佛法,本身就不大好,天下僧尼多达二十万,如果加上道士,对国家造成严重的影响。再加上这等于是变着法子要钱,更是一件可耻的事。
这导致了接下来皇宫大宴,一半大臣,因为受暑病倒了。
光有钱没有用,得将粮食运进关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务。于是皇宫大宴开始,不是什么商人能进入的,两京只选了三百名商人荣幸赴宴。同时太子与两位宰相,以及群臣相陪。
李治与武则天本人没有入席。
碧儿说道:“殿下,让你公开陪商人,传出去,会有争议……”
连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来了,李威叹了一口气说:“不陪怎么办?权当让父皇母后开心一回。”
阎立本与郝处俊同样郁闷,虽然入席,可脸皱得象苦瓜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来了。但其他大臣一个个生病了,只好缺席了。
其实李治与武则天能这样做,李威却是很赞同的。受旱灾影响的百姓很多,多达**百万人,可不是所有地方颗粒无收的,靠近河溪沟渠边,庄稼还有些收成,有的湿洼之地,百姓又打井取水,再比如城里,象长安城中一百多万百姓,却不是以务农为生的,他们或者做着力役,或者从事商业,或者做工,只要粮价压下去,都有了生机。再说,如果粮价弹压下去,两次法会所得的善款,能得一百万石粮食,到百姓手中,有些百姓就差那么一点粮食,无法熬下去。朝廷再组织一批。危机就过去了。
可因为与商人沾上边,于是变得很复杂,狄仁杰都是如此……
敬着酒,说道:“各位,xìng本善,而后染之。就是商贾,也非是大jian大恶之人。此次法会,各位为了灾民,出钱出物,孤代表千万灾民,感谢你们了。”
“殿下不敢。”齐声回应。基本从来没有进过皇宫,虽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进了皇宫,一个个很紧张,酒儿不敢喝了,菜儿不敢吃了。其实走到皇宫,看到这些高大堂皇的建筑,有的商人两tuǐ就开始弹。
“这是你们应得的褒奖。非但如此,窥基法师在西京组织法会,就特地说道,要将这些善款变成粮食,交给灾民手中。可各位也看到了,朝廷尽力了,父皇与母后为此事日见消瘦,各位大臣同样茶饭不思。可是渭水浅了,国家无法及时调度。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天下宁,百姓宁,你们行商也会顺利。天下sa动,百姓sa动,你们行商也会不顺利。因此,这时,正是群策群力之时。不但是募捐,而是粮食。如果各位有各种妙法,将粮食运向关中,即使是你们前去出售。孤与各位宰相,也可保举其中数位做得好的,一个爵位,甚至一官半职。”
一句话了,商人开始嗡嗡议论起来。
经过几百年对商人的打压,对功名的渴望,这些商人很饥渴的。再说,并不是让他们募捐,而是出售,以现在关中与其他各道的粮食价格差距,实际上还有一些利润的。
在不远处,坐着几位洛阳的商贾,其中一名商贾大着胆子说道:“殿下,只怕到时候两位圣上不肯。”
李威走过去,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也是两位圣上的意思。只是怕群臣反对,各位只要做得好,关中活人无数,群臣反对的声音也会弱些。”
听到的人不多,不过散了宴席后,必然有其他人追问,于是散布得同样很快。
李威抹了一把汗,心中想到一句很不好听的话,既要当*子,又要立牌坊……
……………………………………
但为什么这样做,李威马上就看到了。
消息还是走1ù出去,已经很是拐弯抹角了,可是各地的大臣与儒生上书的奏折再次象雪ua片一样,又向洛阳飞来。
甚至有儒生伏于天津桥南哭泣,说皇上先是用巫蛊,后是重视商贾,并且还破祖例,要授商贾官职爵位。可正宗的求雨大雩一直迟迟不举行。陛下,你不能糊涂啊。
然后以头碰地。
可就在这时候,朝廷开始处理明崇俨了。
早朝之上,李治威喝了一句:“什么生病了,就是真病了,也将明崇俨给朕架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绝色童姝毒饼皇后(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绝sè童姝毒饼皇后
许敬宗正在与刘录,还有他手下亲信幕獠苏明达说话。
苏明达说道:“相公,京缄米侨稳住了些。“”那有什么奇怪的,米侨一直扬,不只是英中缺米,一些地主也在囤积居奇,其实存米儿还是有一些的。两位圣上不拘札制,为了百姓,不惜以官爵扫掇。这些育人们自然动心了。这是现在,枚收一来,米涌得多了,还会下掉一些。”
也有一些例外的,但大多欺育人动心了。钱他们是有的,不但有财富,还有了许多田地,可定上了育人的名号,不得为官,不得考科举,甚至许多场合都不得参加。皇宫中那次宫宴是救急,否则平时大宴育人,进谏的大臣能从皇宫跪到天津桥。
这也是山穷水尽了,如有一残生机,也不会让皇上这么做。
囡此育人只能继续为育,世代为育,有钱也好。当真好?不是,有了钱没有扫英的地位,等于是顽童手上拿着一坎帮世珍宝,却是很危队的。豪邹凤炽热衷于向官员ji好,那也是无奈之举。甚至有生员赶考,棱供帮助,不求其他,只求万一有一个高中的,又怀了思,以后好照顾一下。没有人脉,这个时代黑吃黑,可远远过后世。不要说他们育人,就是隙之昂,也囡为官做得xi,家中有钱,致仕后让一县今金图家财,打入监牢,活活整死。
看似钱越滚越多,生活导受了,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1ng不好,翻手是云,很好看,覆手是雨,下完了,家人都要倒霎。真的有一官半爵做护身符,将财产转揪为田地,成了一个地主,也就没有人说话了。世代也跟着沾光。
自从皇宫大宴后,所有育人都开始寻找men路,再说,也是顺侦赚钱去。
破了例,大臣儒生苦谏,于是消息传得秧。看到势头不妙,囤积居奇的地主与育人,开始就着高侨放糗。大批的糗金不知在何方.糗侨没有应声而落,至少稳住下来。
其实不止如此,如果那几坎高粱田出一个奇怪不解的产量,嗯,不要一千斤了,有一个六七百斤,将会轰动毒个天下。这个新方法就能得到椎广,大量农家fei是不可能的,可是种一种黄豆增加田地的fei力,这一理诠就能椎广,种紫云英的人也会多起来。这两冬倒是不难的。田地不需要轮休,或者不需要大抚棋的轮耕,产量也不要六石了.两季有一个三石。那么遇到丰年,糗金还不知掉成什么侨。
至少理诠上是的,也会豪竹纸一样,纸不知那一年才真正椎广起来,可金园纸侨开始下跌。糗侨如此。
所以那几坎地载动了太多太多的希望,可是呢?除了附近的农民一个个好奇地过来看,居然没有一个重视。如果不是杨敏与徐俩带来的消息,始作捅者的李咸本人,囡为种种的事情,都秧忘记了。
当然,三石四石,都是正常的,如果六石七石,会非常非常的妖异……
对这些,许敬宗却是不英心的,即偻没有这次救急,朝廷确实如李咸所杏,做得很好了,从各路调运糗金,又让灾民到宽州就金,也许会娥死几千几万人,但绝不会娥死几十万人。
他英心的却是此事,对玫沼的影响。
此事是太子想出来的,又是太子狙待了骂名,糗侨稳定下来,北劳却是皇上与皇后所得。看似亏了,可在许敬宗眼里,却是太子赚到了。这无形中,化解了两位圣上对太子的积怨之心。
捻着胡须苦想,明崇伊这一次轿得太惨,自己不好有过份的举动,道:“皇后几天前给某写了一封鳃旨,责问某为何椎荐明大夫。又隐隐对某椎荐的裴家nv似是不满。”
“扫公,仆都听闻一些,那一天,裴家nv与杨家xi狠子、徐家xi狠子,一道随太子拜访各位扫公。”苏明达道。
“正囡为此事,皇后才有些失望。”
刘录说道:“扫公,既然皇后不满,或者再揪一家xi狠子。再说,裴家从来没有对扫公你表示过感谢。”
“这个不能揪的,裴家名men望族。某还是十几年前的身体,揪就揪了,就是五姓七家,某亦是不惧。不过某的身体,注定时日无多,彦伯又媒菲了一些,仲伯与韶伯又很xi,货质远不及兄长,更不能指望他们顶起许家的men户。裴家不是彦伯能批得起来的,既然椎荐了,不可再揪了。但这难不倒某。裴家之所以不领情,主要杨家xi狠子失穗,他家又是名men望族。不过有的事情,却须是借用一些巧力的。””可是很”
上面清楚地写着,韦玄贞这个nv儿自幼聪明,而且长扫很美yn,深受家中其他长辈喜欢。可只六岁””太子妃固然没有定下来,但选一个六岁的nv童做什么?”此nv虽xi,智慧不在东宫上官仪那个孙nv之下,成长后说不定又是一个韦贲妃,只是身高恐怕不及。
听到身高二宇,刘录与苏明达一阵窍笑。韦贲妃也是出自京兆串家,先是嫁给了李子柞的儿子李岷,李子随杨玄感起兵谋反失账后没入宫中为埠。李渊a主长安后,以良家nv身份入体李世民,囡为品穗好,很得李世民喜欢村为四夫人之。实际上自长别皇后死后,她成为宫中名副其实的皇后了,只差一个名号而己。死没有几年李沼亲自祭莫,李债、程知节抚灵入陪胎陵。
只是她长得很高,高达近六尺四寸(一米九五左右)。比普通官nv整好高一个头,囡此很少出宫,怕引起非议。
许敬宗也是好笑,这样身高的nv子除了太宗这个武力群的皇上外,其他人未必很是喜欢。笑完后,说道:“此nv还有两个哥哥,随父上任,只是其nv还xi,尚在万年。某昨天召见其家人与其nvji误时久,此nv甚至某赏识。虽xi,不但长得好,却是一个机智变化之辈。“
机智变化,现在看不出来就豪上官婉儿一样,不过有些潜力以许敬宗的眼力还能看出一些。
苏明达迟疑地问:“扫公,你是何用意?“
“无他太子东宫之中,有上官仪那个罪孽孙nv,又有贱户出身的江碧儿。此两nv,对某都没有好感。作为太子侧妃,地位又是低贱,于是某将韦家此nv椎荐于东宫。将来选定侧妃,囡为韦家地位名望,必然有一席之地。甚至太子妃行为不瑞,若干年后,未必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两个人还是不大明白。
许敬宗又说道:“韦家在朝中欺人为官,地方上又有声望,离京缄又近。某一手椎动,自怀感谢之情。再说了,太子仁爱,又有才气,韦家上下也是欢喜的。昔日韦贲妃得奉太宗陛下,能得幸,玄贞之nv,未必不可以。韦家nv到了东宫,裴家自有紧张感。可是朝中囡为明大夫之事,不好立决。久久不动,又恐某有其他椎手,非但知道某的重要xìng,也会有所举动。”
说到这里,颇有些自得。这中间就存在许多变欺了,有了变欺,就有了应对的策咯。再说东宫体陪的宫nv身份是低贱了一些,不符合太子的身份。韦家nv又xi,正是进宫的时候。
纵然是郝处俊之流,也不好说什么的。
1占韦家的意思……“”韦家有些扰像不决,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机会难得啊,太子是个金凤凰,韦家也脱不了俗,想附上一附。再说了,某对太子做过什么?无非就弹动了杨家nv罢了。难道不应当弹劫?或者椎荐了明大夫,那也是为了陛下沼病。“
“正是。“
“一冬鱼儿吃金,绦是不急了。两冬鱼儿吃金,就有些急了,只是韦家好nv儿,大多订下亲事,此nv虽好,只是xi些“许敬宗有些遗憾,必须要xi的,不然进宫不是体服太子,而是决议亲事。不过绦是xi了一点,如果再大上两三岁最妙。可总的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又说道:“英中韦家,河东裴家,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某还是对太子很忠心的,不然怎么将这些个好nv子一一找出来。”
“是,是“二人虽然心中诽谤,但不好说出来。
“明达,你替某磨黑,某立即给皇后上书此事。“
“嗟”苏明达开始替许敬宗磨墨。
许敬宗又看着刘录说道:“今天某本不应当喊你前来的。但某听到一些消息,说段雀子他们,这段时间耐不住,经常外出,可有此事?“
“有,不过他们面生,现在京缄平安,英了那么久了……“
“英了那么久也得继续呆着。有人队出来1不是妙事。再候几个月吧。一旦枚收到来,育人又纷纷各显神通将糗金调往京缄,英卡ún杂。又过了些日子了,此事扛懈下来。某将你们安徘到扬州去。虽不及二京,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所。某已经扛人在娜里置办了一些产业。大家可以替某经营一下,至于盈利所得.各位ua费就是。然后再熬一段时间,某在人间虽不会长久了。但皇后绦会金着某的好处的,会给孙子一些出路。再说,太子对彦伯不好1也是磨练他,不吃一暂,不长一智,对他以后却有稗益。那么过些年,长扫又变了,你们也可回到彦伯身边,继续共事。眼下却需忍耐的。”
“可是太子……“
苏明达已经磨好墨了,许敬宗一边写着奏析,一边继续说道:”太子无妨。不过眼下却一时半会倒不下去。但陛下绦是狙心身体,明大夫也不会有大事,某已经给他点明一个方向。他日成就,自不是你们能xi视的。有此人在,太子绦难长久。“
不过”舂y补身“的事,始绦没有说。
“还有你自己,绦南山你不在现场,可作为贺兰敏之曾经的幕獠,官府搜查很严,队识你的人更多,需要更注意一分。“
“是“刘录心悦缄服地应道。许敬宗的一个个椎手,让他赞佩不止。
当然,如果不是狄仁杰,这一浓浓的椎手,李咸是很难应付的。不过许敬宗虽然智慧过人,可低估了扯仁杰。这场角斗的太平1自从贺光珍到达长安时,已经歪塌了,可他茫然不知……
不过这个韦家nv,却是一个很头痛的人物”比许敬宗想像的还要今李咸头痛。当然美貌倒是不用狙心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色童姝 毒饼皇后(中)
夜风吹来,忽然许敬宗盯着窗户纸,喝了声:“谁?”
“是奴婢,”mén被推开,虞氏走了进来,端着一壶茶道:“奴婢看到相公久未入睡,特地沏了一壶茶送来,给相公润喉。”
“谁让你送茶来的?”许敬宗一个大耳光打过去,打得虞氏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茶壶也倒在地上,幸好天热,茶水刻意冷了一会送来的。就是这样手都烫红了。
许敬宗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又喝道:“滚”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是,”虞氏头一低,走了出去,然而全身打着哆嗦,刚才是想讨好这个丈夫,才送茶过来的,没有想到听到了一些机密的事。刚才丈夫眼中那道寒光,分明是动了杀机……
………………………………
当听到魏元忠学着李治的声音,也将明崇俨给朕架来,碧儿高兴地拍手。
观念分明,估计狄仁杰对李威掣肘,她都能认为狄仁杰是坏人。
李威却知道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果然,魏元忠接着说道:“一会儿明大夫上朝了,气sè很好,陛下又问道,朕眼睛虽不大好,可也没有看出你病在何处?明崇俨却是夷然不惧,神情自若地答道,为臣者,自当守进退之道。太子不悦,他乃是国家未来之主,臣自当避让。”
说到这里,也是很无语,此人风度神马不提,可是胆识与作派,脸皮之厚,是过人一筹,很难缠的一个人。继续说下去:“于是陛下又责问道,何用幻术欺骗朕与皇后,以及满朝大臣。明崇俨答道,非是幻术。臣进宫时就说过,乃是巫术,更说过,巫术乃是治病祈福之用,儒家大义才是至理。对于幻术,臣不知,太子殿下用幻术责臣,臣更不知。叫臣如何作答?”
“这个人死到临头,还嘴硬?”姚元崇气了。
“死到临头未必,陛下终要他治病的。所以有硬气的本钱,想破此法,只有狄寺丞说的那句话,直接将他的幻术揭破。放心,将来总有机会的。现在却没有了。”
“为何?”
“陛下又责问他,为何说祟气沾染朕与皇后以及太子。他又答道,祟气无处不在,即使是天帝,也会沾染祟气。只是天帝法力高强,祟气难以浸进。陛下真龙下凡,但到了凡间,也只是一个凡人。否则陛下如何染病?此不因为身份尊贵卑贱不染。臣只是实话实说,甚至连祟气是何物,臣都没有断定出来,就让太子殿下断章取义,认为臣是谋害杨家xiao娘子。太子是未来人主,臣是臣子,太子非要断章取义,臣如何敢辨。如陛下认为臣忤逆,请将臣推出端mén外,天津桥上斩示众。”
这一回连李威也气着了。
这xiao子分明在拿捏。
魏元忠看到李威脸sè变化,说道:“殿下莫气,他的靠山无非就是许少师……但这句话让陛下找到下台的理由,陛下故作大怒,说道,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明崇俨伏下来,说,君想臣死,臣敢不死,但凭陛下处执。于是皇后在帘中说了一句,明大夫也是无心,不过惹下非议,必须要处理的,将他贬到申州做一个州录事吧。已经是一个中州的录事,又知陛下之意,大臣们不好再说。就用了皇后这项罪名贬职了。”
“申州嘛,”李威回想了一下看到的唐朝图册,离洛阳九百来里路,离长安一千七百来里路。说远也不远,如果召唤,道路又好,却是很快能到两京的。说近也不近,正好远离了这一场漩涡。
不过此人走了,也是好事。父亲想重新起用他,没有一年两年是不大可能的,除非父亲病重了,将他召唤过来。不过没有了法术的心理疗效,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将父亲的病情缓解。不能缓解,对明崇俨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正在想着,魏元忠又说了一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魏元忠又说道:“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然而明崇俨临离开时,又使了一手幻术。得到陛下的处执,在京城中耽搁了两天,昨天早上才离开。到了今天上朝,早上大家在天津桥外等候,一开始大臣还没有到齐,天方亮,半昏半明之时,忽然大家看到天津桥南的树木丛中,明崇俨闪了出来。冲着皇宫方向跪拜,说道,臣出身不贵,侥幸因为陛下赏识,得以替陛下效劳。然而臣却给陛下造成许多困扰,惶恐不安。于是昨天晚上在少林寺为陛下祈福,得yao几十丸,或许能对陛下龙体有所帮助,特地送来。说着,将手中锦盒放在地上,然后一阵烟雾闪起,人就忽然消失不见了。诸位大臣虽知他是幻术,可不得不将此锦盒拿到皇宫。陛下也似乎不大信,派了人骑快马到少林寺,刚刚臣下值时,消息传回。明崇俨确实昨天晚上到了少林寺,又为陛下在佛祖面前祈福。是早上天亮时出的,少林寺众僧大多看到。”
“他是方士,怎么跑到少林寺祈福?”碧儿气呼呼地说。
“江xiao娘子,非也,他不是方士,是巫士,无论道佛皆是可以的。”魏元忠摇着头。这xiao子不简单哪。
“殿下,他这是怎么办到的?”
“不难,找一相似之人,在树前冒充,况是天半昏半明时刻。又因为祟术之事,群臣不敢接近,离得远些。再用什么法mén,腾起烟雾,人立即离去即可。这个幻术并不高明的。”就是变甜瓜的法术也不是很高明,手疾眼快,这是动作快。但就是因为如此,却不好办。想要揭破,你得有他那个手的利索。
“所以臣将殿下请到这里宴聚,如果能将陛下请来最好不过。”
“魏卿此言何故?”
“殿下,你看身在何处,外面又是什么景物?”
身在一个胡人开的酒肆中,前面就是胡祆祠。景sè倒是很秀美,许多槐柳,青青yù滴,胡祆祠建筑没有皇宫中那些建筑物高大,但有浓浓的胡人风情,虽然是黄昏之时,依然有一些游客,也有许多昭武九姓的人在祭拜。
“魏卿,你是说胡祆祠?”
“正是,每年一度胡人大祭祀,选一胡人作祆主,然后用刀刺进腹中,刀在肚子里刮绞,鲜血淋漓,可人不死。再喷圣水,顷刻功夫,伤口痊愈,连痕迹都看不到。不仅如此,凉州每次选出新祆主,于祆祠前用大钉net,顷刻间飞于数百里之外的西祆神前舞一曲即回,再拨钉,人无损伤。”
“这个比明崇俨所用的幻术倒是高明多了。”碧儿惊叹地说道。
“是啊,可相信是幻术的人,就是幻术,相信他是神术,就是神术。只不过这是胡人不传之秘,旁人无法揭破,”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这些祆主作法施术的啥,只是胡人内部事务。可是明崇俨却将它带到朝堂之上。经过早上一事,多半包括皇上在内,又会再度忽信忽疑。
继续说道:“殿下,这个且不管,他不是出身名mén,又与巫事沾上了边,即使以后回朝,大臣多半不敢与他亲近。孤立寡援,成就不了大事。倒是许少师……”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狄寺丞开始动手了。”
“孤已经知道,”上一次魏元忠过来对他禀报说有可能狄仁杰会动用作坊里的钱,好笑了一番,不过那时就知道狄仁杰开始着手安排了。否则不会动作钱财的。又是在长安……
“狄寺丞说了,最多三月时间,就会有回话。”
“这么快?”
“不快不行,许敬宗招招狠了些,都是想将殿下推到火坑里,此人早点解决,殿下也会安生。”没有许敬宗推出明崇俨,太子已经与父母亲关系缓解许多了。这份缓解比什么都重要。顿了顿又说道:“这一切不劳殿下cao心,今天请殿下过来,是替殿下介绍两位大臣,他们有投靠殿下之意。”
“什么人?”
“殿下也见过的,著作郎魏知古,右补阙朱敬则。”
两人官职并不高,著作郎秘书省从六品的官,共有八人,不过需要才华。到任后必撰名臣传一篇,通过后才可胜任,协助秘书省撰写碑志、祝文、祭文等,写完了,校书郎校正,正字改正错别字。实际权利很xiao的。相对来说,从七品的右补阙虽然职更低,因为职责对皇帝进行规谏与举荐人才,权利稍高一些。类似的还有监察御史,也是职低权重。
“这两个人倒是一个人才。”李威说得有些不确切,因为没有听说过名字,所以只有相信魏元忠的判断,不过jiao谈,两人谈吐志向,倒是让李威很钦佩。当然了,就是他看中了,魏朱二人不说,他也不好说,你们投奔我吧。
“说起来这个朱敬则倒与殿下有关?”
“何解?”朱敬则到少林寺一行才认识的,之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此人志尚恢博,好学,重节义诺,善与人jiao,振其急难,而不求责报。陛下听闻其名后,召入东都jiao谈,也欣赏万分。但因为他议论过李相公,李相公有些不悦,于是上书弹劾。本来陛下准备只授朱敬则洹水县尉之职,然而殿下前往少林寺替陛下祈福,陛下又改变了主意,于是改授右补阙。”这些原来魏元忠也不知,与朱敬则jiao谈后才知道的。
“议论李相公?”李威奇怪地问了一句。李敬玄太子右中护不提,官评人评皆佳。总章二年,累转西台shì郎同东西台三品(使相),与员外郎张仁祎齐心合力,铨综有序,自父亲登基以后,许多选人不合格,及李敬玄掌选,天下称其选人称职,其被放者不服,不看卷宗,口立即陈其失错,于是人人服其强记,莫之敢欺。于是在今年,迁中书shì郎,其他兼职如故。
反正很牛叉的一个大臣,其实许多大臣都很牛叉,如果他不是太子身份,以他现在的才华,嗯,很有可能一个县尉都做不了。
“是啊,”魏元忠又叹息一声:“原先李相公是好的。官声极佳,其人又重风骨。然久居选部,人多附之,前后三娶,皆山东士族。又攀附名mén,将其亳州李姓附于赵郡李氏,与其合谱。恰恰朱敬则也是亳州人氏,闻听此事,常常讽之。于是李相公极其不悦。人是会变的。”
这一提,倒使李威想起了刘仁轨找李敬玄的麻烦,难道真是李敬玄故意为难刘仁轨的?
如果放宽来说,这两人同样是太子党,自己这个太子还是一个板凳上的jī蛋,好了,这群人都窝里斗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绝色童姝 毒饼皇后(下)
这两人投奔李威,倒不是李威身上有王八之气。二人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少林寺一行,对太子很有好感。可太子不给个提示,二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投奔的事。就是想投奔也不好说,毕竟等于是与狄魏四人暗争,君子不屑
可回来后,李治将他们召入宫中,说道:“你们二人xìng子方直严峭,朕让你们陪太子一行,就是人身作则,给太子做个表率。”
说完后,就让他们退下。
nong明白了,这是强行让他们做太子的幕僚,还是不好开口,于是约了姚元崇二人出游,隐隐地将此意表达出来。见了魏元忠的面后,同样实话实说,魏元忠思付了一下,终于会意过来。
敢情这是皇上见到了儿子搞七搞八的,有些烦,又担心他学了什么歪mén邪道,正好魏朱二人xìng格方正严谨,魏知古才二十五岁,就是朱敬则也不算大,才三十七岁,与太子又好沟通。所以主动让他们做太子的亲信,给太子做一个榜样。
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出陛下矛盾的心理,培养是肯定的,不然不会心存此意。但忌惮也是肯定的,推荐二人做太子的心腹,可二人官职并不高。为什么不暗示郝处俊、李敬玄、戴至德这些重臣,你们不但要做东宫体系的大臣,还要尽职尽责?
魏元忠说了一句:“我传话可,太子对你们也极为欣赏的,但做了太子的幕僚,就要谋其职。”
千万不要前面与太子商议什么,后面屁股一扭,到皇上面前通风报信。
魏朱二人立即答道:“魏御史,我们自会知道其中关健。”
这才代为引荐,不过想要赢得太子五人组彻底放心,需要一段时间了。但用却是可以用的,做个观察成员吧。
李威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可是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之,防人之心,不可……”可面对太子的“坦dangdang”,魏元忠竟然说不下去。只好在心中祈祷,但愿这二人是赤诚君子,不是三面两刀的xiao人。
正说着,魏知古与朱敬则就到来了。
毕竟是初次“投靠”,二人xìng格直,又有些矜持,不好说得太明显。谈了一会儿闲话,又说话明崇俨的事上,魏知古可惜地说道:“当时殿下所图谋者大,不是图谋许少师,专攻明崇俨一人,或许今天这个xiao人,就能伏法。”
李威笑了一笑,没有说。不是刻意隐瞒,毕竟狄仁杰所做之事,关系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妙,再说,狄仁杰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可毕竟以一个xiaoxiao的大理寺丞,对付许敬宗,就是魏元忠知道了一些,也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
魏知古又说道:“还有商人的事,虽会救一些灾民,然朝廷所举,殿下所举,有利也有害,却是祸福相倚,不可做常态。”
“事急从权吧,毕竟人命关天,”李威无奈地说,一沾上商人,总是扯不清,又道:“你们在东都,没有亲眼所见,魏卿他们是从关中而来,你们问问他们,关中那些灾民的情形。孤这样做,名声污了些,可为了父皇母后所污,为了许多百姓所污,却是值得。不是孤说那些进谏的方儒不好,不在其位,不知其滋味。换作他们是灾民,几天没有吃喝,不但他们自己,连他们妻儿老xiao皆没有吃喝,看会不会如此强谏?”
李威说得有些无赖,不过这也是一个选择题,都是牵扯到仁字,是要救百姓于水火的仁字,从了一些权,还是眼睁睁看到许多百姓饿死,保持重义轻利,永远摒弃商人?
魏元忠却说道:“殿下之言极是,魏作郎,朱补阙,你们不懂的。”
太子即使名声稍污一些,不大紧,就象金山银山,财太多了,多得让陛下都要眼红了,正要分去一些,还不是刻意去污去避嫌,后面的选择题无关紧要。主要皇上开心,皇后开心,这比什么都好。现在太子还有什么,比修复与父母亲关系重要?
不过几人xìng子都算方直,十分谈得来,喝了一些酒,谈了一会心,天就黑了下来。
近处远处,各个酒肆里开始欢闹起来,咿呀的胡琴响个不停,几人才尽欢而散……
……………………………………
刚回到东宫,就被武则天召去。
拜见后,武则天说道:“弘儿,这几天你做得很好。”
都替你们背骂名了,再不好,怎么做才为好?不过难得母亲相见,有的话还是要说开的,否则狄仁杰掰不倒许敬宗罢了,一旦掰倒了母亲这条重要的走狗,母亲更会生气。
于是拉着武则天的xiao酥手,摩挲着,这个动作不过份的,比李令月躺在武则天怀中撒娇好。说道:“这是孩儿应当做的。不过孩儿有些话憋在心中很久,当时父皇母后生气,又不容易儿臣辨。母后,让儿臣说出来吧。”
“你说吧,”气也气了,怎么办,难道将这个儿子nong死不成?
“儿臣自幼就听闻了父皇母后的事,父皇未做太子之时,遭到多位兄弟排挤,度日如年。可父皇比起母后,什么都不是。母后在家中,遭到几位兄长,甚至不相干的堂兄欺凌,到了宫中,举目无亲,幸得父皇垂怜,可是王皇后与萧淑妃仗着自己出身名mén,对母亲又打压,又有群臣为虎作猖……”但心里却不是这样说的,人家王皇后与萧淑妃才是先来的正牌,又是出身大家族,却让母亲这个xiao商人,还是商人继室妻子的nv儿nong得惨不忍睹。不过为了巴结母亲,只好违心地将王皇后与萧淑妃往泥里踩了。
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则天听了多少有些受用的。
看到母亲的表情,李威继续说道:“因此孩儿,总是在琢磨,不让上一代悲剧重演了。又是太子,于是对弟弟妹妹就格外关注一些。同时也不希望外臣干涉到儿臣的亲事。母亲因为外臣,吃的苦头还少吗?”
“弘儿,休得欺骗本宫,你是重sè忘孝,因为杨家xiao娘子的美sè,忘记了你的父皇以及本宫。”武则天打断他的话。
“非也,儿臣只是持着一颗善心,但父母亲在儿臣心中位置永远排在第一的。其实儿臣后来看到群臣弹劾,又听到狄寺丞、魏御史他们解释,才知道父母因为儿臣,很是困窘。儿臣错了,请母后原谅儿臣吧。”
说着一头钻进武则天的怀中。
依然不是有心吃豆腐的,这是表达一种感情。你越是畏惧,也许越是不喜。亲近嘛,还有比这个动作更亲近的?
但武则天的xiong怀确实很宽大,又柔软又是香喷喷的,很舒服的。
老太监李成将眼睛闭上。因为第一次李威表情有些不大好,所以心中时常疑神疑鬼,再说皇后美yan不减当年……唉,皇后啊,你这个儿子似乎心思不纯净啊,你可不能再犯错误了,事太宗以及陛下父子,天下已经有了争议,可是此子,却是你的亲生儿子……
武则天倒是不觉,确实李威这一手做得也很漂亮,使她想起xiao时儿子在怀中撒娇的时光。眼光变得柔和起来。可终是不放心,这几个月儿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虽然她很jīng明,也nong得头痛。心神定住,将李威推开,说道:“你是好心?看看你心多好?为什么当初不坐下来好好商议?如你所愿,明大夫贬出朝堂了,你父皇的病怎么办?”
“母后,儿臣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明大夫医治,父皇病情缓解的,不过此人分明就是一个骗子。治好父皇病也罢了,治不好,以后史书都会记载此事的。若要缓解,不如象儿臣这样吧。论顽症,儿臣的顽症并不比父皇轻些。可现在呢,你看看儿臣。”
说着,打了一套太极拳,气都没有喘一下,打完了,说道:“母后,劝父皇吧,让他练练,只在宫内练,不会招惹非议的。连儿臣的内shì金内shì本来身体也不大好,这两个来月练下来,都好多了。”
平时不觉得,可这一套太极拳中,还有一些高难度动作的,身体不好,也不易做出。亲眼目睹之下,武则天有些意动,想了一会儿说道:“本宫以后劝劝。”
“那就好,”李威大着胆子,将武则天抱了起来,打着旋,说道:“儿臣做梦都想一家平平安安的。”
“放下,放下,”武则天连连喝道。虽然母子情深,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其他的宫nv全都躲了起来,偷偷地乐。武则天气得哭笑不得,说道:“弘儿,你是大人了,有的举动做不得的。”
“是,是。”
“本宫喊你前来,是有件事要通知你的。”
“请母后指示。”
“不用装可怜,以后少惹你父皇与本宫生气就是。这篇奏折你看看。”
来唐朝这么久,讨厌的事之一,就是看现在的文章,包括奏折。骈文之风盛行,连奏折批阅,都尽用骈文,一味追求骈俪、排偶、词藻、音律、典故,写得好固然读起来朗朗上口。可都这样追求了,又能有多少好文章,不要说一篇长文,就是诗,那么简短,因为对偶等的拘束,整个唐朝作出多少,没有一千万也有几百万,可真正留传下来又有多少?
将浮华的部份去掉,真正的内容有可能不到十分之一,就是这十分之一,中间甚至还有冷僻的典故,让人不明白。写起来不易,读起来同样不易。
但这篇奏折他却认真读了起来,因为是许敬宗写来的。字很大,不过写得尚可。老许为人不提,才华确实不错。看完了,不大明白了,就算许敬宗不轨,可将这个六岁的nv童nong到自己身边,又能做什么?再说,京兆韦家,还不会屑于与许敬宗沆瀣一气。
这篇奏折到了洛阳后,武则天基于许敬宗以前的表现,还没有怀疑。不过知道许敬宗多少有些着恼,认为是儿子身边亲近的人,出了主意,将他也罗列在怦击范围之内。这个亲近之人就包括碧儿与上官婉儿,特别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之死,正是武则天指使许敬宗诬告上官仪与王伏胜与李忠谋反处死的。既然能作诗了,也知道一些事了。于是气恼之下,充塞韦家nv进入东宫之中。
不过想一想,东宫之内太子的贴身宫nv,则是将来良娣等妾重要的人选。按照制度,太子除了一个太子妃外,其妾编制也十分庞大,正三品的良娣二人,正五品的良媛六人,正六品的承徽十人,正七品的昭训十六人,正九品的奉仪二十四人。其中良媛与承徽,是狄仁杰为两名义nv盯好的位置。
当然,编制是编制,为了爱民轻sè,无论是皇帝的后宫,或者是太子的后宫,这些编制都是常缺的。
江碧儿与上官婉儿出身皆不大好,虽知道许敬宗是气愤之举,可京兆韦家的nv子,让武则天颇为动心。也就是这篇奏折不管许敬宗出于什么心理,但有可取之处。
武则天说道:“本宫接到奏折后,询问了韦家的一些官员,也知道韦玄贞此nv的一些情况。虽然年幼,可姿sè隐然是韦家诸nv翘楚,也远在上官婉儿之上。而且此nv从xiao聪慧过人,深得京兆韦家上上下下欢迎。韦玄贞前往普州上任,韦家的长辈都舍不得她吃苦,将她留在京兆。韦家此次舍得,本宫心中也是很欢喜的。”
可是李威却在脑海思索,总觉得这个韦家nv让他感觉怪怪的。其实这段历史他读过,甚至都读过韦玄贞这个名字,因为没有注意,遗忘了。不过武则天再三说她如何如何的,渐渐想起一些。
不知道历史上老三是何时做太子的,但历史上,自己有可能三四年就得莫明其妙死去,然后三四年老2让母亲流放到巴州,就在巴州写那黄豆诗的。这样算一算,大约七到九年,这个韦家nv那时也正好是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韦皇后长相记载又记不起来,可她与老三的nv儿李裹儿号称大唐第一美人。凭老三遗传分子是不够的,这也证明韦氏之美。
这个韦家nv年龄想仿,在韦家中长相隐然翘楚,婉儿长相很不弱了。也就是说此nv长大后,有可能比杨敏她们还胜过一筹。这……已经对上号了
急忙叫道:“母后,不可啊。此nv年太幼,倒是与三弟相仿佛,母后还是让她与三弟订亲吧。”
开什么玩笑,这个毒饼子皇后能要么,说母亲怎么怎么的,那是对子nv的,对丈夫,至少他看来,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已经尽到一个妻子职责。可韦家nv能要么?帽子绿油油地不提,天知道那一天给个毒饼子毒茶的啥。
也不顾得兄弟友爱情深,一脚再次踢给老三李显,还让老三享受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意难违 洋曲舒情
“说什么胡话,你没有大婚,显儿怎能大婚?”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他大婚了,老2李贤还没有大婚,怎么排,也排不到老三身上。李威皱着苦脸说道:“母后,此nv太xiao。”
“有什么xiao的,宫中有许多良家nv很xiao时候就入宫相陪伺服,再说,上官婉儿也不大。”
“可是,可是……”
“弘儿,你是什么意思”武则天有些不开心了,沉着声音说道:“弘儿,你越来越任xìng了。东宫之内,你宠爱江碧儿与上官婉儿,本宫也就容忍了。太子妃一事,杨思俭的nv儿失德,你偏要宽宏,本宫又容忍你了。现在本宫让一名良家nv进入东宫,伺候你,为何不允?难道你真不将本宫与你父皇放在眼里?”
这个大帽子一压,李威只好乖乖说道:“儿臣不敢。”
其实这条理由很牵强,现在一个六岁的xiao萝莉,能说什么毒饼子皇后?武则天都不了解他的心情,认为是许敬宗所推荐的,儿子在排斥,因此又说道:“东宫之中,你的一干shì婢太单薄,少师这也是好意,勿要以xia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少师,以后休要再提,他为本宫与你父皇做过许多事,只是你不知道。单论臣子的忠心,无一臣能及。”
“是,”李威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说许敬宗不是忠臣,他要杀你儿子,证据呢?至于母亲说许敬宗是君子,他直接当作了耳边风。
武则天又说道:“先让她进东宫吧,等到你大婚之时,本宫亲封为良娣。”
“母后,可她只有六岁。”
“六岁又有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圆房,只是订下名份。许多人家,子nv没有出世,名份就定下了。”
李威无法可辨。
但想了一下,多疑的父亲,手腕狠辣的母亲,再加上一个很有可能成为毒饼皇后的良娣,悲催了,悲催了关健还不能说,与狄仁杰等人商议,恐怕举双手赞成,殿下,一定要同意啊,京兆韦啊
想到这里,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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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xiao手替他沐浴着全身,一边问道:“皇后喊你前去,难道又对你难了?”
太子回来后脸sè就大不好,这个皇后也是的,好歹是母亲,为什么对儿子如此苛刻。当然,这一句憋在心中,却是不敢说的。
“没有,只是替孤找了一个六岁的良娣。”
“哦,是何人家的nv儿?”虽然六岁的妻妾不是没有,但皇后出面,为什么找这么xiao的nv孩进宫?
“不太清楚,出身于京兆韦家,听说有才气,很漂亮。”
“殿下,这是好事啊。”碧儿开心地说。
这个傻丫头,不但对我不是好事,对你们都未必是好事。或者现在调、教?但想了一下历史,老三对这个绝sè童姝也是很不错的,可结果呢?难不成自己以后要用皮鞭蜡油?
本来后宫还是好的,虽然人数多了些,可自己身份是太子,过得提心吊胆的,这点享受也不算过。江碧儿对自己忠心耿耿,最放心不过了。上官婉儿展良好,对自己感谢崇拜,只是xiao些。狄仁杰那两义nv因为出身,大约不会争执。要么有可能是徐杨裴三nv,有可能三人能侥幸全部进入东宫,这个机率不会很大,特别是徐俪。就算全部进宫,只是使xiaoxìng子。
总体来说,和谐后宫。
为什么要加入这个nv子过来?想到这里,连扒许敬宗皮的心思都有了。
上阳宫还没有建,皇宫西边依然是西苑,倒是建筑少些,植被多些,天津桥下两个沙洲也是不xiao,于是有许多鸟兽,夜晚时不时有夜鹄飞过,叫得很凄惨。
正好一声长长的叫声从宫殿上空掠过,李威一哆嗦。站了起来,说道:“碧儿,今天晚上你陪寝吧。”
“殿下……”碧儿惊喜地说不出话。
扭了她的xiao脸蛋说道:“别要胡想,只是陪寝,不会做其他事。”
有些失望,不过那也好,以前看到太子带着xiao公主睡觉,眼很热的,不过没有说出来。只不知躺在太子怀中入睡,会是什么样的滋味,jī动地说:“奴婢去铺榻。”
远处上官婉儿眼巴巴地看着。
知道一些,知道得不多,好象陪了太子睡觉后,关系才亲近。李威招了招手,说:“婉儿,你也一道来。”
反正netg够大,两个xiao萝莉加上一个瘦巴巴的自己,肯定不会挤,甚至再加上三四个xiao娘子都不会挤。
是没有做什么,但从后面搂着碧儿,手却伸了进去,xiao鸽蛋子又长了一些,象这样展下去,离采摘时候不远了……上官婉儿直接无视,不过xiao萝莉大着胆子,从后面抱着李威身体。
三明治,中间的人一会儿就入睡了,两边的人眼睛却在闪啊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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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两个萝莉陪了寝,烦燥的心情也没有缓解。
并且不只如此,他不相信许敬宗知道韦家那个更xiao的萝莉以后会是一个毒饼皇后,更不相信许敬宗会安什么好心。
于是吃过中饭,到了狄仁杰府上。
狄蕙与狄好开心万分,现在义父还没有下值呢,难不成太子前来是看望她们的?连忙沏茶打洗脸水。
李威摆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孤今天有些心烦,你们能不能唱支歌给孤听。”
“奴婢遵命。”
“狄蕙,狄好,你们现在是狄寺丞的义nv,也脱了隶籍,还是象在白马寺那天一样,称妾身吧。”
“奴……谢过殿下。”
两个少nv立即拿出琴瑟,唱起了李威写的那七八个星天外,实际狄蕙与狄好声带都很好,只是狄蕙声音清甜一些,狄好声音绵沙一些。但对现在唱歌方法,不是说它不好,可李威很不感冒,一bo三叹,反复yín唱,比后来的歌剧还让李威感到枯燥。
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孤听到一歌,有些怪异,却是很好听,正好适合狄好来唱,就不知道狄好你能不能顶上去。”
“殿下,什么歌。”
音质好,也不能教她们什么回到拉萨,不是兴胡风嘛,象样来个胡到底,于是说道:“你们听好了。”
xiao着声,唱了起来。
但狄蕙与狄好却瞪起眼了,狄好弱弱地问道:“这歌叫什么名字?”
“它叫Ange1,就是天使的意思。”对国外的歌不是很喜欢,但有几个歌手因为音质干净空灵,李威倒是很喜爱的,比如爱尔兰那个光头辛妮欧康纳再比如唱这歌的歌手莎拉克劳克兰。不过会唱的只有几,多半还是走了一半调。
“可是,可是,”狄好犯难了,什么死伴套腰炭威你,乌拉塞根拖死乌达,忍不住问道:“这是那一国语言。”
“西边很远地方一个xiao国家的语言。”至少现在与唐朝相比,不知道加拿大会是什么样子,多半连xiao国家,甚至连南洋xiao岛国的文明都不及。虽然面积很大,有可能只有一些土著人,说xiao国家已经夸奖了。
不过醒悟过来,用汉语标注出来,现在的曲谱不会打,可拖长音时,字写得长长的,裹音时两字写在一起,重音时字写得大大的,轻音时字xiaoxiao的。
一边听一边效正,唱了十几遍后,与原汗原味还是差了些,不过也大约不离**。
狄蕙好奇地问道:“它是什么意思?”
“大约是枉费所有时光,等待再次奇迹,等待一次转机,一切释然……天使怀抱之中,愿你得到安息。”胡1uan地翻译了一下,实在没有本事,译成骈文,还能保证原来的意思。
“天使是什么?”
“西方神的使者,长着两个翅膀,给人带来福音。”
“妾身知道了一些了,昔日在西京,听说过西方几万里外有一个国家,叫拂菻国,又叫大秦国,其国也有僧侣,可与天竺僧侣习惯又是不同。”
“正是如此,不过唱这歌的国家还在大秦国的西边。”
“那会有多远?”狄好惊讶地问。
“总之很远吧,”因为jiao通因素的制约,大秦国在唐朝百姓眼中,已经是海角天涯了,更不要说遥远的北美洲。就是去了,也不是说英语的。说到这里,拿起笔,画了一张极其不标准的地图,大约方向却是对的,指着加拿大的方向,说道:“就是哪里。”
两个少nv趴在地图上看来看去,原来以为唐朝很大的,现在一画,其实唐朝真的不算大。但李威不敢将地图画完了,一个太平洋出来,又回到了唐朝,解释起来很麻烦。
“殿下,可它不xiao啊。”
“面积是不xiao,可人口少,孤听闻哪里只有几十万人,岂不是xiao国家?”
“几十万人,他们岂不是愁耕田了?”
“是不愁耕田,但他们族人很落后,就是有地也不会利用。”
狄蕙叹息一声道:“唉,世事如此,有圆有缺,有祸有福,我们大唐文明,可是缺少耕田,他们不缺少耕田,却是落后。”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吧。”但李威却不以为然,唐朝也不缺少耕地,这么广大的土地,只养活了三千几百万百姓,怎能缺少耕地。同样还是落后,不过不敢说。
胡扯了一会,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又说道:“狄好xiao娘子,能不能再给孤唱一遍?”
“遵命。”狄好又唱了起来。李威闭着眼睛欣赏,不管与原唱曲调合不合,可总比听现在的唐朝歌唱悦耳。
忽然传来一声威喝:“好儿,你在唱什么?”
狄仁杰怒容满面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