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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后方晴     兴唐txt下载     兴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域远大 老花密报

    放开来说,唱胡歌在这个时代反对的人不多。只要别象李承乾那样,将东宫当作了塞外的苍穹就行。至少不象商人这个词语刺眼。但作为一些顶尖家族来说,还是刻意保留着中原的礼教与文化。因此,听到狄好在唱他听不懂的歌曲,狄仁杰怒了。

    “狄卿,别用生气,是孤让他们唱的。昨天许敬宗又出手了,孤有些郁闷,所以过来让她们给孤唱两支曲子。”

    “殿下,这是她们应当做的。”狄仁杰立即说,做错事归做错事,可是太子常过来看看,却是欢喜。又问道:“许少师出了什么手?”

    李威将事情一说。

    狄仁杰想了一下,道:“心肯定不会有好心的,太子妃久而未决,裴家矜持,羞于出手,于是想借韦家这个nv儿,将这一滩水nong浑了。这个却是不打紧的。再说,韦家nv进入东宫,对殿下未必有多大好处,但决不会有害处。”

    早知道他这样说了,李威也没有分辨。

    狄仁杰又说道:“殿下,此事无须分心,即使如他所愿,也要数月之后,他未必等到那时候。”

    太子要上位,有人扶有人踩,扶自然喜之,可踩,谁能踩得有许敬宗厉害?如果不是此人自持其高,这次留下漏dong,慢慢地缠斗,一直到他病死,都让人头痛。

    倒了许敬宗,也许还有恶意的人,已经不足为害。

    “但刚才的曲子……”

    “狄卿,也是孤教她们唱的,在坊间听到一些事,也听到这曲子,当时觉得优美,记了下来。”李威又将刚才与二nv的对话说了一遍,狄仁杰同样好奇,看着地图说道:“果然地域广大无垠。”

    也只是惊奇,唐朝的包融与开放,是中国历代所罕见的,唐僧去了天竺,大秦来使,唐朝人并不是井底之蛙,惊奇肯定有的,换谁看到这大半个世界地图,甚至在突厥北方还有更广阔的土地,都会惊奇。但这些土地,狄仁杰并不贪婪。其实李威也想过,如果有一天登上皇位,来个马踏欧洲的啥,报报后世清朝末年的仇恨。

    可只想了一下,就没有再想了。想马踏欧洲,除了大食与大秦国外,恐怕欧洲其他地方都是xiao公国,顺着咸海以北,绕开大食,派一支jīng锐前往不是难题。难的就是后勤供给,除非让将士们瞒着大臣,学习成吉思汗,以战养战。明说肯定不行的,到时候就是皇帝,也有几十名大臣敢拉你的龙袍。

    但占下来为了什么?比如西域占下来了,可是唐朝人不愿意前往,于是呢,不得不派兵驻扎,没有得到实利,只得到一些蕃人诚服的虚名,国家每年还要hua费大量开支。将欧洲打下来,又有什么用,抢一些东西,现在欧洲又有什么值得抢的?难不成看到他们落后,提前将文明的气息带过去?

    所以狄仁杰也没有对这漠大的领土,产生什么兴趣。

    “就是,孤之前还拜托了一人,替孤去办一件事。”

    “何事?”

    “听到市井一些传言,孤就在想,当年博望候带来的不仅是丰功伟绩,同样还有许多庄稼蔬菜水果的种子,那么西方这些国家,是不是有更多的庄稼蔬菜水果种子,甚至有的耐旱,有的耐寒,有的耐热,这些不但丰富我们唐朝的食物来源,也是增加百姓的产量与收益。不仅仅如此,象大食与大秦这些国家,也存在了很久,总有一些文明,有一些书籍,肯定不及我们唐朝,但也会有一些我们唐朝不及的地方,连娱乐的龟兹乐,都能拿来为我们所用。况且这些技术书籍文明,比如大食钢,就是钢铁冶炼技术,如果将这些技术或者书籍与工人,带回我们唐朝,兵器是不是会更锋利一些?”

    “不错……”听起来很美,可是狄仁杰却在沉yín,太子只是说了一些好处,同样会有坏处,凡事作两面分析,正在想其中的得失。

    李威又说道:“于是孤托了一名昭武九姓的胡人,替孤前往西方,办这件事。”

    说着一指地图,对于中国历史都不太清楚了,况且世界历史,大约的也只是听胡应在说,手指一直拖过葱岭,然后到达bo斯、大食、东罗马帝国,停了下来,说道:“他最少会到这里,有可能还会往西。”

    即使是只到达东罗马帝国,这一行也要hua很长时间,不过李威刻意将他商人地位抹杀不提,而且这一行成功,朝廷馈赏不提,对西方各国的了解,也为胡应以后继续行商创造见识与条件。

    “这个不易。”

    “自是,不仅如此,此行如果能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各种作物种子,文化技术,还有见识。虽然我们大唐自远古时文明遗传至今,傲立宇宙,但如果固步自封,如人一样,谦受益,满招损,一个种族,一个国家,皆会如此。比如歌声,这只是不开化的一个xiao国百姓唱的,但狄卿,你听听其中的空灵干净,就是我们唐朝许多诗歌皆不及。”

    不谈文化,只谈音乐本身的空灵干净程度,李威却没有过言。

    “话虽如此,可是事未果之前,殿下此事不可泄1ù,以免又招惹了口舌之争。”

    “是。”

    ……

    看到李威离去,狄蕙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父亲大人,nv儿看到你们谈话,使nv儿想到了两个人。”

    “谁?”

    “太宗皇帝与郑国公。nv儿听说有一次太宗皇帝得到一只鹞鹰,很是欢喜,可是郑国公前来进谏,怕郑国公说他,于是藏在怀中。郑国公刻意说了很久话,等他离开后,鹞鹰已经死了。”

    “呵呵,这个比喻嘛,”狄仁杰拈着胡子高兴地笑道:“今天为父就不怪罪你们唱胡歌的事了。”

    很是期盼的,熬一熬吧,大约还熬十年时间,那时候自己才五十出头,作为战士,已经是日暮黄hua,可作为官员,正是黄金年龄。

    ……

    太阳渐渐西下了,七月份,还是很热的,不过早晚开始渐渐凉了起来,能让人喘一口气。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到狄仁杰家mén口停了下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将马系在mén口的大树上,其实天sè未黑,狄家的mén还没有关严,狄仁杰已经看到了,也迎了过去。

    “关福,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将此人带进书房,狄仁杰问道。

    “嗯。不过不是我们找到的。”

    “说来听听。”

    “属下正是为禀报此事,用快马急赶,返回东都的。”

    “不用急,喝一口茶,缓一口气,慢慢说。”

    赶得有些急,只是用了一天外加大半天就赶到洛阳了,风尘扑扑,脸上的汗水都结成了盐霜。当然,收获是很大的,这一次事一成,殿下的奖励,甚至朝廷的奖励,会使他们得到惊人的回报。

    呷了一口茶,不算呷了,确实渴了,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然后坐下来细细禀报:“寺丞,我们去了西京,也顺利见到了杨尉卿,然后带那个婢nv书儿,在许少师各个产业前盯梢。”

    这也是不易的,不能直接呆在人家大mén口,不怀疑才怪。必须远离大mén口,但在必经之路的路口盯梢,还要让人不易察觉出来。就算盯对了地方,也未必那一天会出来。因此狄仁杰说需要三月时间。至于许敬宗说秋收来临,让他们逃跑,那也不大可能,狄仁杰手里有着便利的权利,到了那时上一封奏折,各个关卡,必然还会加强盘查,依然将这些人堵在长安不敢动弹。

    再说,他是太子的幕僚,看到刺杀太子的人久久没有抓住,上个奏折,并不奇怪。

    关福又说道:“盯了几天,没有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但这时候生了一件事,许少师府上原来少师的xiao妾,狄寺丞可听说过?”

    “听过。”不是狄仁杰喜欢八卦,因为案情,暗中调查了许敬宗的许多事。

    “自从这个xiao妾虞氏与他儿子sī通后,许少师不喜,其人渐渐到了中年,心中忧郁,于是老得便快,很快就sè衰了。少师更加不喜。其实这个虞氏也在挽救,但许少师不领情。那一天晚上,许少师在与两人议事,其中有一个正是消失已久的刘录。这个虞氏不知情况,认为他在看书,于是煮了一壶茶,想去讨好,却没有想到听到一件隐秘。”

    虞氏没有听到前面,是从许敬宗要送韦家nv进入东宫,开始听起的,听得她心惊rou跳,特别是终南山三个字,又不是傻子,不但不是傻子,作为原来许敬宗夫人的贴身婢nv,后来又作为许敬宗的xiao妾,倒也有几份见识的。立即联想许多,许敬宗在她临离开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她知道了,许敬宗有杀人灭口的念头了。

    于是想举报,但想到许敬宗通天的本事,就算举报,说不定许敬宗在官府搜查之前,就将人转移走了。那自己就是诬告了,以妾诬告丈夫这么大罪名,自己死定了。

    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杨思俭,杨思俭也是受害者,而且听闻太子在袒护着杨家nv,于是悄悄写了一封信,将情况原原本本地密报了杨思俭。不算笨,做得很隐蔽,想要活命,许敬宗就得死,许敬宗死,必须要抓住这些刺客。送到杨思俭手中后,还得回府,现在只能指望案子查清楚之前,许敬宗暂时不会对她下手。

    她所说的这一切,早在狄仁杰预料之中了。可她提供了一条有利的线索,刘录每次前来,都是从西边来的。

    说到这里,关福看着狄仁杰敬仰万分。

    这全天下,也只有他们的寺丞大人,看清了终南山刺太子案的真相。

    狄仁杰已经拿出一张长安地图,地图比李威随手事的那张世界地图标准多了,上面标准着许敬宗各个产业以及田庄。现在田地很紧张,朝廷奖励了许敬宗许多实地,大多数在外地,长安也有一些,可是很碎,东一块西一块,拼凑起来的。实际上这时候实封地,大多数都是这样拼凑出来的,否则凑不起封地的田亩数。也有一些地,是许敬宗自己置办的。于是更散。

    往西就是皇城了,皇城南边各坊十分繁华,就算许敬宗有产业,也不可能藏在这里。因此,只有在城外的农庄。其实没有得到线索之前,就已经以农庄为主了。在城西许敬宗只有两处农庄。实际上目标呼之yù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论大非川

    一场秋雨就来临了。

    严格说不算是秋天,天光才过了立秋,天还是很热。但有了秋雨那么一种味道,下得不是很大,可连绵不绝,一会儿住,一会儿下,持续了一天一夜。

    来得有些迟,就是下上个十天八天,对关中秋收已经于事无补。当然,下比不下好,否则明年的夏收怎么办?然后就传出朝廷又开始议论大雩祭的事。

    这倒是很无耻的。但父亲的心情多少理解一些,在这个时代,凡事往鬼神上牵,连年的灾害,给了父亲很大压力。不得不这样做了。

    正在胡1uan想着心思,李治派太监请他到宫城议事。

    还是在李治的御书房,房间里坐着阎立本、郝处俊几位宰辅,还有几部尚书,另外又来了一个人,左相姜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此人在长安的,为什么来洛阳了。

    心中狐疑,礼数却没有失,说道:“参见父皇,见过几个相公尚书。”

    “坐吧,”李治让他落座,又说道:“姜卿不日就要去凉州了。”

    现在洛阳,不是在长安监国,因此没有看到邸报,听到父亲的授命,却也明白过来。不但是洛阳下雨了,恐怕关中等地都开始落下秋雨,至少秋天的xiao麦大麦能播种了,因此吐蕃的事,再次上了议程。

    拱手说道:“姜相公,孤祝你一路顺风。”

    “不敢,”但姜恪神情不大好看的。

    李治又说道:“当初,你与戴卿、张卿、刘卿以及姜卿等说的计策,朕已经看过了。”

    “那是儿臣不懂事,又不知轻重,将心中浅薄的想法,说了出来。父皇请恕罪。”

    “是很浅薄,不过也有一些可取之处,朕问你,为何大非川之败如此惨重,朕没有处死郭待封?”

    “儿臣不知。”

    “你看一下地图。”将地图扔了过来,又道:“看看大非川到乌海有多远。”

    是很远,又不象后世,这时候青海到乌海一带,包括大非川在内,水草茂盛,甚至许多地方是沼泽。行程更加困难。李威看了一下说道:“儿臣还是不明白。”

    “薛仁贵远在乌海,曾下令让郭待封运送辎重至乌海。此役,吐蕃士兵众多,薛仁贵意yù取敌人粮道,所以先赴乌海,即取敌人牛羊数万,yù瓦解吐蕃联军。吐蕃亦是用此意。从大非川到乌海数百里路程,如果押送辎重到乌海,兵力少了只会给吐蕃人截获。在薛仁贵催促之下,只好全军尽出。郭待封有失,也是薛仁贵提前没有计算好导致的。”

    这是现在最常规的说法。

    不过不是如此的,为此事,李威还与薛讷jiao谈过。一开始对青海的情况都低估了,朝廷很有雄心的,任命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这个逻娑,又是逻些城的另一个译音,也就是准备将吐蕃纳为唐朝一个道。当然,自大非川败后,唐朝再就没有逻娑道这个词眼了。所以薛仁贵来了一个兵贵神,以大非川为据点,进军乌海,这是准备作为第一场战役的。如果此役胜利了,又有可能以多玛城为据点,向悉诺罗驿进军,进行第二场战役。或者再以鹘莽峡为第三据点,象阁川驿进军,进行第三场战役。然后进军逻些城。

    总之,败后李治大怒,现在唐朝不象宋朝,动辄一百多万军队,输了十几万人不打紧,总人口就那么一丁儿,全国也没有多少军队,看似八面威风,经常打了哪儿,这儿出事了,这儿征服了,又有一处出事了。加上民夫损失十万最强壮的兵源与劳力,李治很rou痛的。然后派御史大夫乐彦玮察看失败原因,又将薛仁贵、郭待封、阿史那道真三人用枷锁押回京城的。

    不过最后赦免死罪,除官了事。

    薛仁贵回家后,就检讨了自己,开始就轻估了,如果以鄯廓二州做据点,唐朝基础好,you敌前来,虽然论钦陵用兵很厉害,却也有把握大胜之。不过败兵军之将不言勇,败后与论钦陵sī自议和,才逃了出来,更是耻辱的事。所以只有关起mén说了。

    对此,李威还是不认可的,也许不会大败,但想大胜,就是在鄯廓二州,同样未必。后世论坛上清楚地将这一时代将领排名,论钦陵高居第一,这可不是吐蕃人说的,是汉人自己说的。不承认都不行。还有后来突劂的啥人,契丹的啥人,名字记不起来了,也非常厉害。只要郭待封这xiao子不安份,就是以鄯州为据点,有可能还会失败,顶多没有那么惨。

    然后薛仁贵又象儿子说出另一件事,自辨时也提到过一些。但进入大非川之后,薛仁贵感到不大妙,别进军逻些城,能象隋朝或者李靖那样,在吐谷浑取得一场耀眼的大捷,回去就能jiao待了。当然,这种气沮的话,只是对儿子说的。但确实在离开大非川岭时,对郭待封说过一句话,乌海险远,车行艰涩,若引辎重,将失事机,破贼即回,又烦转运。彼多瘴气,无宜久留。准备这一战打完,平定了吐谷浑,就班师回朝了。

    于是设下一场计谋,让郭待封与阿史那道真二人率两万军队在大非川岭驻扎,看守粮草与军用物资。他去了积石河口,大破了吐蕃联军。至于郭待封两万军队却别有用意的,他能攻打敌人,截取牛羊,吐蕃人同样也会这样做。但据于大非岭,有险可守,两万军队能守住一些时日,此时吐蕃攻打的士兵已经是疲兵。

    然后他率军返回。如果粮食丢失了,会怎么办,自己手下士兵肯定会斗志jī昂。两方士气一高一下,一举就将几十万联军击败。这是取了项羽破釜沉舟之意。可郭待封与他不成见,他对郭待封也不成见,只是下了命令,连个商议都没有。是下令押送了一些物资,但不是粮草,都缴获了那么多牛羊,不吃是用来养着玩的?也有军用物资,不过吐蕃人的武器大多数还是很落后的,并不适用。但没有想到郭待封不听命令,将两万军队带着民夫一起赶向乌海。薛仁贵一听急了,连忙下令他快点行军,这也是后来郭待封为自己狡辨的由来。可是郭待封依然不紧不慢,薛仁贵又派了两千jīng锐前来掩护,但一切都迟了……

    因此,薛仁贵对薛讷说道:“此战,为父也有许多失职之处。”

    这是薛仁贵临行前向薛讷说的,薛讷为人又沈默寡言,如果不是李威,又在言语中似乎对他父亲十分仰慕,他都不会说起。而这一番话又是薛仁贵前往高丽时,对儿子说的,不是忏悔什么的,是教薛讷从中学习其中的成败得失,就包括吐蕃的气候,等等,全部教给儿子,所以应当比较可信的。

    不过嘛,李威也不会傻乎乎地争辨,郭待封的父亲虽然在龟兹战死,可当初在李世民兵讨王世充,窦建德举兵来援,许多将领谋臣劝李世民退军以后再取。唯独其父郭孝恪说窦军远来已疲,依据虎牢关据守,一举歼敌,窦军覆没,王世充军自是沮丧,二贼斩获之时。于是李世民听从建议,这一战是随隋唐演义中最为惨烈最为重要的一战。可以说这一战,在唐朝统一天下功劳中最少占去三分之一的功劳。所以郭家与许多权贵jiao好,薛仁贵嘛,功劳是立了不少,说到底,还是一个农民。再说,也有责任,所以李威说道:“父皇所言有理。”

    “但为什么朕也宽恕了薛仁贵?”

    “儿臣不知。”

    “说到底,朕也错了,低估了吐蕃人,因此授命薛仁贵为逻娑道大总管。上下皆有轻敌之心,焉能不败?”

    这样说也行。但李威却是不敢接话的。

    李治又说道:“你出的那个主意,朕也施行了。”

    “儿臣愧不敢当,”李威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在说,为什么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看来此事保了密,只是不知道今天父亲将它说出来,有何用意?

    “可是接到的消息有些复杂,姜卿,你来说。”

    “喏,太子殿下,吐蕃广大,地形复杂,兵部用了一些jīng明忠诚的蕃兵,做了斥候,进入青海以及吐蕃其他地区,有的远,现在斥候没有回来,但近处的斥候陆续地带回来消息。大多数部族都是同意的,只有少数部族忠诚于吐蕃,将我们的斥候斩杀了。可是情形有些复杂,先就是部族,有的部族是世袭制,有的部族是禅让制,有的部族酋长权利大,有的部族酋长还没有长老权利大,有的部族酋长权利却是很xiao。还有的部族,比如党项,大的就有八姓,各不相统,就是同姓亦不在一处。有的统一,有的又各不统一。再说忠诚度,有的部族对吐蕃很忠诚,有的部族内部又有许多xiao部族,有的忠,有的不忠,比如羊同,整个羊同有胜兵**万战士,是吐蕃境内一个很强的部族,时叛时降,但不是所有部族投降,或者诚服于吐蕃。比如现在羊同就有些部族对吐蕃不满,可有的部族对吐蕃又很忠诚。有一个大部族叫没禄氏部,对吐蕃就十分忠诚,准备将族内公主下嫁给吐蕃赞普。还有的部族,酋长对吐蕃忠诚,可是百姓对吐蕃并不忠诚。只有一点,听说后,都表示向我们大唐诚服,甚至说了,物资他们可以托族人假借商贾,自己运回部族内部。”

    “弘儿,你可听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姜相公意思是说,我们唐朝年光不好,将物资给他们,就算是对吐蕃不满,族内所有族民未必肯助我大唐,甚至有可能用这些物资反过来对付我们唐朝。”

    “殿下,臣正有此意,而且言语不通,风俗不通,习惯不通,道路又非常困难,斥候又很难hún进去,听到有用的消息。再说这大大xiao的部族,有的多达几十万人,有的只有几百人,物资又不好分配。就是资助,亦是非常困难。”

    “弘儿,你可有什么计策?”

    李威心里叫晕,我能有什么计策?不过这个父亲似乎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些甜头,这倒是一个好兆头。于是低头苦想。这也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实施了,如果这些人真用唐朝提供的武器,反对来对付唐朝,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似乎他前世越南人就这么做过,从武器到粮食,到技术都是中国人提供的,但后来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都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先说出来,你们做一个参考。”

    “说。”

    “我在市坊里听到一些狼的传说。”李威刚一说完,就看到李治脸sèyīn沉下来,想起来了,自己前几月说了胡人,让父亲狠狠责骂一顿,自己与父亲还是半个胡人,却是不应当用狼做比喻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谋架公主 低谈秋雨

    立即改口道:“父皇,儿臣是说吐蕃人是狼,祖宗太宗皇帝在世时,不嫌弃他们吐蕃人出身卑贱,将文成公主下嫁,带去大量工匠财帛,甚至只居于泥婆罗xiao国公主之后。吐蕃人得到我们唐朝的财产,又得到我们唐朝的工匠,以及工匠的技术,会冶铁,会打造兵器,但没有领我们大唐的恩情,不停地sao扰我们唐朝边境。”

    也不是文成公主下嫁,吐蕃人才会冶铁制造兵器的,不过正因为那次下嫁,陪嫁了大量的工匠过去,吐蕃人的技术才来了一个飞跃。比如现在吐蕃士兵所穿的扎甲,或者所使用的直刀,等等,都比以前进步多了。有了锋利的武器,于是吐蕃又进行了新的一轮扩张。

    因此对这次和亲,李威一直持反对态度的。也不尽其然,论文治不好说,论武功李治绝不如李世民,李世民不可能盲目地来了一个什么逻娑道,当时高句丽的事还没有解决,那有心思往雪原上打,就算名将如云,真上了雪原试试看?这一次婚姻是政治上的让步,况且只是李道宗的nv儿,也不真是自己的nv儿,只是让得有些狠,但出利不重,吐蕃人也不会心动,不过那些工匠确实是错误了。可两次联姻,使吐蕃打上浓浓的中原文化印记,为以后大一统创造了条件。其中的得失,却是说也说不清的。

    李威又说道:“且儿臣听闻吐蕃境内多有我大唐之人,吐蕃将我唐人列为最贱一等百姓。文成公主乃是我唐宗室之nv,一个孤nv远嫁万里之地,绝塞雪原,孤苦伶仃,为了吐蕃,不争权利,任劳任怨,授其人耕种纺织,匡其国家制度仪礼,然自松赞死后,却多遭吐蕃人亵渎。”

    “别说了,”李治喝道。

    文成公主现在过得很艰难,说到底,还不是唐朝败了?如果此役大胜,吐蕃人自会将文成公主敬若上宾。

    父子俩想法都有些偏,李威替文成公主可惜,李治是抹不开脸面。李威所说的居于xiao国泥婆罗公主之后,也是迫不得己。在文成公主入藏前,松赞干布已迎娶了泥婆罗王鸯输伐摩之nv尺尊公主,因为唐朝的强势,终其松赞干布一生,没有错待文成公主。而且国相禄东赞用了一些类似明崇俨的鬼怪法术,使她们十分和好。不过两位公主都不争气,没有生下儿子,松赞干布又纳了纳茹容萨、象雄萨与孟萨、赤姜四位妃子。赤姜生下了贡日贡赞,可是好景不长,贡日贡赞于十八岁时病逝,但留下一个后代芒松芒赞。如果文成公主能留下一子,说不满二十几年前就藏汉一家了。

    至于现在掌着实权的禄氏家族,也就是噶尔家族,用时尊重你,不用时肯定不会尊重你,文成公主没有言权,又遭受了一些羞侮,待遇确实不大公平。

    “是。”

    “你说说那个狼吧。”

    郝处俊听到狼,有些好笑,不过也好奇,刘仁轨那个厮不要脸地将太子大吹特吹,看看太子倒底有没有军事上的天赋。

    李威说道:“狼群都有一只头狼,所以行动统一,有时候令虎豹都要退避三分。但这个头狼位置很不稳定,如果另一只公狼自觉自己能打败它了,会向它挑战。当然,所有狼认为头狼强大,也就个个会诚服于它。”

    没有明说,但李威意思大家却是会意的。

    姜恪迟疑了一会儿说:“殿下意思是xiao的部族我们不必理会,只扶持一些大的部族,又好打探虚实,目标又清楚明确?”

    “孤正是此意。但人与狼毕竟不同的,也不能扶持一只狼,否则一个吐蕃下去了,另一个吐蕃又起来了。xiao的部族也可以扶持,我们知道的清楚的去扶持,不知道的不清楚的,不必理会。但大的部族,吐蕃境内也是不多,只有几十个,打探起来倒也方便。吐蕃恢复到net秋战国时那样,反而一个个求助我们唐朝支援了。甚至不用军队……但孤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弊端。”

    “姜卿,你看?”李治问道。

    姜恪皱着眉头说道:“还要容臣再想几天。”

    这次慎重了,李治倒也不急,又看着李威说道:“弘儿,还有呢?”

    还有什么?李威又苦想起来,半天后说道:“留在青海的吐谷浑人倒是不可信了。儿臣也得知不久,吐蕃胜兵四十万,可要驻守各处,这一次论钦陵之所以能动用四十万大军,估计一半是吐谷浑人出动的。吐谷浑人向来分为亲近我们大唐与亲近吐蕃两派,亲近我们大唐的由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带到鄯州一带。剩下的各部全是死忠于吐蕃部族。而这一战,为了胜利,吐蕃都将驻扎在西域的军队chou回,虽胜亦败。不过几年后,将吐谷浑融合……”

    也就是这几年会安稳,过了几年后,还会继续东下。

    “另外没禄氏……”

    李威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姜恪也没有想到其他,替他解释道:“这是羊同一个部族,没禄氏的公主。原来其家族是吐蕃十二xiao邦鲁吉米巴王之家臣,吐蕃兴起时为茹拉上部千户,领地就在羊同,几十年展经营后,已为羊同一个大氏族。斥候称呼为其nv为没禄氏,全名实叫卓萨.墀玛勒,今年只有十三岁,因为吐蕃赞普三十出头都久久无子,因此又选了几个王妃。已定下亲事,明年送入王室。但臣在想,吐蕃扩张很快,国内百姓负担重,吐蕃迎娶此nv,却是以示拉拢羊同各部。毕竟已是赞普,此nv即使是羊同一大氏族,但出身还是低了些。”

    “卓萨.墀玛勒?”李威低低地说了一句,记得不大真切,可心中怀疑的念头大了起来,难不成此人就是以后吐蕃的nv则天,无名有实的一代贤太后,金城公主的“nainai”?

    忽然说道:“将她绑架过来。”

    “为何?”武则天从帘后闪了出来,难不成你xiao子也想学贺兰敏之?

    李威不能将原因说出来,想了想,胡说道:“母后,羊同乃是吐蕃重要的一个大部族,还有一个孙bo,原来孙bo是苏毗国,羊同也是一个大国。虽然被吐蕃消灭,但两部对吐蕃一直不满,反抗时常生。如果将此nv绑架过来,说此nv仰慕中原文明,再找一个适合的子弟,将她嫁给唐朝。吐蕃王室会怎么样想?羊同各部会怎么样想?”

    “殿下,此计倒是甚妙,且臣听闻此nv十分秀慧,对我们中原文化很是仰慕的。”姜恪抚掌赞道。虽然说是公主,只是一个几千人部族的公主,连唐朝一个高官人家的xiao娘子地位都不如。绑架倒不是很难。

    “姜卿,弘儿在胡说,你也在胡说?”李治嘴角直chou,绑架番邦公主,还是一个xiao部族的番邦公主,这成了什么体统?

    “陛下,臣妾倒是觉得此计可行,”武则天拿着地图说道:“陛下,你看,羊同与孙bo离逻些城却是很近,他们又不会惧怕高原上的气瘟,这两个大部族一1uan,吐蕃几年无法他顾。否则吃下了吐谷浑,对我们大唐不利。”

    经李威再次提醒,都知道了海拨反应,只是名字叫法各不相同。

    还是母亲会变通啊。岂止是这样,如果将此nv绑架而来,有可能吐蕃赞普就会断子绝孙了。没有继承人,吐蕃必然会大1uan。想到这里,越想越得意,说道:“圣人贤义固然是治国做人之本,然而这是对中原开化的百姓而言的。对吐蕃人而谈圣人大义,无疑是对着牛儿弹瑶琴。兵道,本为就是诡正相合。父皇,请三思。”

    “这终不大好,”李治迟迟疑疑地说道。可是妻子儿子与军人出身的左相都赞成了,他对军事又不大懂,于是态度软了下来。看着阎立本,问道:“阎卿,你认为呢?”

    “臣对此不大明白,要么问一下裴卿,或者刘卿。”指裴行俭与刘仁轨二人的。

    问裴行俭倒可,问刘仁轨,多半与自己儿子一个鼻孔出气。又说道:“朕还是觉得不妥,如果现了,羊同不是与吐蕃jiao恶,反而会与吐蕃同仇敌忾。”

    “陛下允许,这个都不难,可以jiao给臣来解决。”姜恪答道。此去凉州,心中忐忑不安,薛仁贵都败了,自己更不行。十分害怕,如果有什么好办法,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多多益善,尽情使出。

    于是这几个唐朝的最大的大佬开始商议,如何绑架人家的xiao公主了。

    ……

    听了一会儿,李治觉得yīn风阵阵,叹口气说道:“朕总是觉得不大好。你们先散去吧。

    “喏,”众人齐声答道,李威也要一道下去,李治又说了声:“弘儿,你留下来。”

    “是。”

    看到众人离去,李治才说道:“弘儿,你现在身体好了,朕也感到高兴,而且也比以前聪明得多。”

    “儿臣不敢当此夸奖。”

    “你别先高兴,朕还有一句话,久久就想对你说了,虽然你这些变化是好的,可近来,出的一些主意,个个不是圣人贤义之本,全是在走歪mén斜道,我很担心……”

    “……”

    “你看外面是什么?”

    “外面在下雨。”

    “这才是立国之本。”

    “父皇教诲得对,边功是次要的,国内百姓生活安定富裕,才是真正立国之本。”

    “这才是你的钻研之道,军事自有武将去处理。现在是守成,不是创业。”

    “是。”

    “唉,可是我却是很担心,明年又有什么?”让老天搞得李治害怕了,年年灾情有,而且是不xiao的灾情。只是一场秋雨,并不算什么。

    “父皇,儿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言不当言?”不管怎么说是父亲,看到他忧虑,李威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说来听听。”

    “关中本来地薄,人口拥挤,jiao通不便。丰收之年,谷米售不出去,灾害之年,立即又出现饿殍遍野的情况。不如朝廷有什么举措,将他们迁往宽乡。或如两准江南之地,适合种植,特别是稻米。前些年大丰收时,粟米每斗只值三五文,可是江南之米,却是十文开外。”这个问题也与魏元忠谈过,拱卫两京之举,可现在百姓也太多了些。当然,朝廷做过一些举动,可做的力度不够。

    还有为什么百姓不愿意迁往江南,这不是岭南,当真江南那么恐怖?魏元忠没有答案,看看父亲有没有什么答案。因此,将心头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Ps:大多说法没禄氏是正妃,芒松芒赞十三岁就迎娶了她。又说芒松芒赞于十三岁时继位,二十七岁去世。可史书记载芒松芒赞65o年继位,679年去世。也就是继位了二十九年。这时芒松芒赞人到中年,禄氏家族虽权很重,也会忌惮。为什么没禄氏在芒松芒赞去世后,产下遗腹子,要隐瞒丈夫两年丧事不,徐而图之?时间太长了,会更1uan的,这很不合理。再加上她的家世做正妃也不大可能,因此sī下猜测没禄氏只是一名侧妃,芒松芒赞十三岁迎娶的是另一名王妃,又是侧妃又是遗腹子,与后宫之中配合,徐谋了两年才将丈夫去世消息公布。她下嫁时倒有可能是十四岁,也与松赞干布一样,是芒松芒赞无子,进行的正常选妃。

第一百四十章 羞涩学拳 皆仿淑女

    但李治并没有生气,迁为宽乡,前几年就有过朝议。因此耐心地解说道:“京兆百姓不可动迁的,国家京畿要地,百姓非不重,不会安全。再说,有了百姓就有了兵源。”

    “是,”李威答道,可心中不以为然,即使拱卫两京,百姓也多了些。

    李治继续说道:“其他各州百姓是有些挤,朝廷也动援过,为什么没有成功?”

    “儿臣不知。”

    “虽然关中有过旱情,但不是每一年都有旱情的,又自远古起,开耕成熟。可迁往宽乡呢?边塞之地,百姓不愿意前往,要么就是山东与两准江南各地,山东河北现在百姓也渐渐饱和,两准与江南之地倒是宽松些,可经常有水灾生,其涝灾机率比关中旱灾概率更高。收成倒是好些,但好的土地,皆是有主之地,剩下的是涝区或是滩涂、沼泽,开耕不易。要么就是丘陵地带,其地更不如关中。又是天气湿热,离井弃乡,百姓多不情愿。朝廷根本就没有指望过动援过百姓迁往宽乡,只是动援了一些逃户。即使是逃户,都不大乐意。再说,两京之地,乃是国家之重,虽然百姓挤些,也是必须的。过多百姓迁往他乡,尾大不掉,对国家非有益处。”

    明白了,说到底,国家不情愿,能安排高句丽的百姓迁往两准,但两京的百姓却是不能动的。动的只是无奈的逃户。难怪魏元忠也不肯说,不是不明白,甚至不赞同,但不敢说。

    李威也感到这样想法不对,但这个时代,社稷的存亡却远在几十万百姓存亡之上。就是有异见也不能说。再说,国家一1uan,别以为改朝换代是**的啥,得到好处只有少数人,百姓更苦,隋唐更替,三分之二的百姓怎么消失的?

    只好说道:“儿臣浅薄,还是父皇教训得对。”

    心中又想起了常平仓,特别是隋炀帝,史记在洛阳他储备了可供天下人六十年食用的粮食,这多半夸张了,但足以让洛阳人吃六十年,问题是不大打紧的。为了得到这些粮食,即使杨广时,国家风调雨顺,百姓还饿死了许多人。于是唐朝改成了轻储。

    李威也不是真一点用都没有,前世一些知识也许记不住,潜意识还是有一些的。现在知道得更多,也有一些想法。比如常平仓,唐朝也设,规模不大。这也是为不扰民不得不为的。毕竟常平仓存的是新米,到了第二年就是陈米,第三年第四年怎么办?因此经常将陈米籴出,新米籴进或者税进,搬运、存储与损耗,1ang费严重。而且每次更换都给了一些xiao吏机会。

    其实说到底,还是国家没有钱。当然,有钱容易,剥削农民了。

    李威也想过,隐约地觉得有解决办法,可究竟怎么解决,脑子里又不清楚了。

    见到儿子在思考,李治也不打扰,喝着茶看着。

    思考了半天,说道:“儿臣还是想不出办法,唯独只有一条,丰年时关中粮食太贱,可使出一部分钱来,在西京籴入,灾年放出。反正西南各坊十分荒僻,开设一些粮仓倒也方便。就着关中,运费又低,又不扰民。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如果连年丰收,也可运向灵武西域,边境的驻军以及马匹同样需要粮草。即使是1ang费,丰年国家平安,1ang费一些,也是好事。”

    “可就是这样,也需许多经济,国库空了。”李治叹了一口气,不用儿子提醒,以前是疏忽了,但现在醒悟过来,各处都在等钱用,能将钱调到储粮上面,没有三两个平安年的恢复,都不大可能。再说,吐蕃野心勃勃,新罗一直不安稳,连南诏各部都不太平,还要征战,征战,就需要粮草,士兵,经济……

    “父皇,这是好事,说明父皇爱民。昔日隋炀帝储蓄了几十年的粮食,国库里又有许多钱帛,可百姓过得极苦。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治国之道。”

    “难能你能记住太宗皇帝这句话。”

    “那是儿臣应当记住的,”李威答道。其实心中也不以为然,现在唐朝如烈火烹油,鲜hua着锦,国家不应当如此财政窘迫,百姓也不应当过得如此苦。说到底,只是féi了少数人。

    想敛财,倒是很简单的,至少李威比王安石能做得更好。比如什么房改,可以变向地引过来,一改商人有钱了,官员有钱了,国家也有钱了,还能增加一些就业机会。至于老百姓会因此背上二十年三十年的债务,任何时代任何国家,老百姓只是愚nong的对象,这时代老百姓更是一朵浮云。而且设银行也似乎不是太难的事,再说百姓流动很低,讨债也容易。人口在缓慢膨胀,城市规模增加……

    不过李威知道,也不能说的,这不是正途,正途是增源,增加国家财富的来源,并且使大多数人受益,这才是正道。就是上银行,nong不好成了朝廷的高利贷,让官员为了功绩为了自己的腰包,在下面1uan搞一气,百姓只会过得更苦。

    这个老子对老百姓还是不错的,去年冬天看到雪灾,赠冻死者帛与棺木,雍同华等州贫困之家,有年十五以下不能存活者,听一切人家收养男nv,可驱使,但不得变为奴婢。年底又下诏,任各州百姓往富州就食,拨国库运粮无偿赈灾。这一赈持续到现在没有停下来,国库更空虚了。就是此举,活人无数。

    虽然有时候不成见,可不得不承认,父亲算是一个好皇帝。

    说了一会儿,李治心情略微好了起来,毕竟儿子还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想的那么糟糕。于是又说道:“听闻你练了一些拳脚。”

    “是啊。”李威立即高兴地答道。自己过得苦,一大半就是父亲这个病,没有这个病,他就不会多疑,不多疑,自己就能做一个太平太子。

    “你耍来让我看看。”

    “是。”

    李威演示了一下,四套全部演示出来。

    李治看了很细,也在琢磨,虽然有些高难度的动作,估计自己做得很吃力,不过动作并不剧烈,似乎也能做,又说道:“朕身边老内shì一直想学,改天你教教他。”

    说着指着一个太监。

    “是,”这一回李威答得可不大庄重了,你自己想学,何必借太监之名。反正肯学了,也算一个不错的进步。就不知道父亲爱静的xìng格,能不能坚持下去。

    “坐下来喝一口茶吧,我还有一些话儿要与你谈谈。”

    李威呷了一口茶,李治又说道:“杨思俭、徐齐聃、裴居道家的xiao娘子,有没有与她们联系?”

    “儿臣没有。”李威答道,腹中却有些诽谤,还不是考虑你们两位老人家的感受。怕你们又有什么想法了,于是基本就呆在东宫看书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她们还是留在东都。有可能是杨思玄的建议,或者自己悔悟了,杨家那个xiao娘子,一直呆在杨shì郎府中没有出来,只是绣一些方帕衣服。”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儿子,这些方帕与衣服都是替儿子绣的。但心中却一直不大开心,是五姓七家那些高大的mén阀倒也罢了,杨家嘛,以前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自己儿子?再说,就是五姓七家这些mén阀,国家也不想招惹天下议论,当真国家机器开动,平灭不了?

    不过这个儿子却似舍不得。倒底年青些,放不下美sè。

    又说道:“只是偶尔有一些官员妻妾前往杨家拜访,杨shì郎的夫人才替杨家xiao娘子引见,替其吹捧。”

    李威这才接话:“父皇,儿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说看,”大约是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李治开心,或者偷学儿子的拳脚有些惭愧,这一次说话语气倒是很平和。

    “因为关系到儿臣,儿臣也思考过一些。杨家xiao娘子其实很年幼。当然,比起母后来什么都不是,可天下到哪儿再找象母后这样,才sè德三者皆佳的人选?儿臣多次jiao往来看,其心xìng也不恶劣,只是杨夫人以前看儿臣身体一直不大好,于是有了一些怨言。随后也醒悟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用心倒也是不恶。儿臣请父皇原谅她一次。”

    “这个再说,我再告诉你徐齐聃nv儿的事,她也在东都,这一番收敛了一些,开始学宫闱礼仪,绣红。但她的xìng格也让朕很担心,”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江山难改,本xìng难移,就是对儿子爱慕,也不能追男追到少林寺。徐齐聃为人倒是很方正的,为什么教出这样泼辣的nv儿?很是不明白。

    “……”李威也不知如何回答。

    “还有裴居道的nv儿,xìng格最好,相貌尚可,并且才学也好,而且安静娴雅,家境也好,出身于名mén大家。只可惜她过于顺从于你,缺少了规谏之心。”

    显然对裴雨荷那次五nv同行,同样不满。

    “裴家xiao娘子有其父管教,倒也好些。杨家xiao娘子虽然其母势利,可杨思玄倒是一个方正之人,杨思玄妻子也是一个贤淑方良之人,倒可以调教一二。只是徐家xiao娘子,徐舍人写了一封信,劝她回去,大约知道她不肯,于是信末又说真呆在东都,切不可丢人现世,并且寄了一些钱帛过来。”

    父亲想打听这些消息,倒是不难。不过听到此处,李威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徐齐聃,很有意思的。

    “你还笑,正是徐舍人娇惯了,所以xìng子才野。几个xiao娘子当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她。”

    李威还是不以为然,再坏些,也不比你到尼姑庵,与我这个母亲**差些。但不敢说出来。

    李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要及冠了。”

    听出来了,之所以到现在旨意没有下达,正是这三个人选,没一个让父亲满意的。如果再选其他人家,未免议声更大。

    李治说到这里,转过头来,向武则天问道:“给韦家那次圣旨有没有下达?”

    李威一听立即说道:“父皇不可,韦家那个xiao娘子太xiao了,作太子妃未免会让世人贻笑大方。”

    杨敏、徐俪与裴雨荷三人中那一个人能为皇后,都不能让这个韦家nv做皇后。

    “你在胡说什么,就算你看得中了,朕也看不中,更等不起。不过你对许少师不满,千万不要带到此nv身上,我也听闻一些,此nv长相颇可,又十分聪慧,只是xiao些。到了东宫之中,不可欺侮她。”

    “是,”欺侮都不会,李威没有这歹xìng子,但调、教是必须的。

    李治话音一转,问道:“狄仁杰那两个nv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么大的两个nv儿?”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门阀利弊 凶手始现(上)

    李威也mo不准父亲是真不知道她们来历,还是假不知道。

    这个回答很关健的,答得不好,从此以后,二nv休想进东宫半步。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父皇,她们是狄仁杰的义nv。虽然是义nv,她们对狄仁杰很是孝顺。并且她们品德、才学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个我都听说过,论举止,你所认识的几个xiao娘子当中,唯有她们举止最好。我只问你,她们是何来历?”

    说她们举止好,那就好办。李威继续说道:“她们就是当初为了逃避贺兰敏之陷害,躲入宫中的香雪与画柳,后来李善上书,父皇责怪,儿臣不敢将她们留在东宫。可随便放出去,那时贺兰敏之已经疯狂了,必然对她们下手,终是不忍。于是托狄仁杰悄悄将她们带到并州,赎了隶籍,收作了义nv。”

    “仅是如此?”

    李威叹了一口气,没辄了,也不用隐瞒了,听父亲的语气,多半已经知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又说道:“不仅仅如此。这两个少nv十分聪慧,虽处在寒境,可奋勤学,倒也有一些才学。且品xìng端良,狄仁杰动了爱惜的念头,误认为儿臣将她们放入东宫,是有其他的心思。儿臣解释,也没有解释清楚,狄仁杰反而说,儿臣多些妻妾为好,多子多福,虽子nv多了将来会烦心,但比先主只有一个刘禅,倒是好些。”

    “这个狄仁杰,多不守法度,此个进谏却是良谏。”

    当然了,就象你一样,干掉了李忠,还有我,说不定那天干掉了我,还有老2老三老四。这个诽谤多半过份了些,李治不会干掉他的,有时会掣肘一下,倒是他**武则天处理不好,有可能手腕更“强硬”。

    嘴上不敢说,继续说道:“狄仁杰误会后,带回了并州,才学她们不用质疑,品xìng也勿用置疑。可是狄仁杰教导更严,两nvxìng格安静,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后来父皇迁狄仁杰为大理寺丞,毕竟两nv岁数大了一些,长相也可,怕在太原会造成什么误会,于是写信,让她们来到京城。”

    “还为了你织了一件锦衣?”

    “父皇,你是如何知道的?”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不过心中再次诽谤,难道唐朝现在也有了锦衣卫?又说道:“她们那都没有非份之想,锦袍共有两件,一件是织给她们义父,一件是给了儿臣,多半是感恩。”

    “这倒是两个好nv子。”

    “应当还不错。”

    “皇后,”李治没有睬他,对武则天说道:“京城之中,可有什么良家子,能匹配的?”

    李威一听,晕了,立即说道:“父皇,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难道以她们身份,找一个良家子下嫁,还不满意?”

    “不是,因为狄仁杰误会,她们也认为儿臣看上她们,起了誓死相随之心。xìng子又jī烈,如得知父皇将她们许配给别人,有可能以死铭志。”是壮着胆子说的,毕竟母亲在听着,说出来,有可能给母亲造成一种印象,两个粉头都能贞洁,可她却办不到。

    果然武则天一听就恼了,说道:“本宫都不相信了,两个ji子,居然敢想攀龙附凤居然攀到天家来了”

    “母后,请息怒,且听儿臣说来。我家血脉如何?祖先出自颛顼,”这多半不可考证,什么老子也是李家祖先更不可信,因此略过不说:“自太祖景皇帝(李虎)起,各个祖皇,以及先后,皆出自于名mén,可是世家mén阀如何对我家?”

    武则天冷哼一声。

    李家血统还能拿出一些,她家的血统几乎拿不出来。

    “各大世家mén阀自视其高,藐视朝廷。父皇为此下旨,不准五姓七家通婚,可依然sī下婚嫁,外人婚之,无论嫁或娶,必索之重金,有时高达数百万钱计。再说,这些mén阀把持良田、产业、庄园,借着太平盛世,如同雪球般地滚大,然而人口增衍,田地越是困窘。可朝廷呢,群臣虽然嘴上不说,却皆以迎娶五姓七家为美。父皇虽下旨,恐怕心中也以其mén阀而自惭。父皇,当真如此”

    “为何不是如此?说说看,”李治没有生气。确实,有时候看到五姓七家的做派,心中很不满的。

    “mén阀起于东汉,虽多出英杰,家教也好。可这些英杰的背后,却是无数人力物力堆砌的。抛去这些风流人物外,儿臣遍看史书,看到的只是各个mén阀不顾朝廷存亡,丰收时避税躲粮,灾害时贱价籴田,于是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国家无税可征,张角贼子,揭竿而起,汉朝立即崩解。然而自三国、两晋、南北朝,一直到隋朝,越演越烈。隋唐大替更,一些mén阀也没有躲过,灭亡或者渐渐没落,但大多数mén阀依然存在,东汉时的景象又在开始。儿臣在关中时,就看到许多大户在囤积居奇,或不顾朝廷再三的旨意,购买永业田。当然,不全是mén阀,也有庶族地主在做。不过儿臣却在想,藐视朝廷,是不是谓不忠?重金婚嫁是不是不义?囤积居奇,贱价购地,是不是不仁?不顾国家兴亡,可当真国家灭亡,对他们是好事?是不是不智?自标为天下名望所在,却改头换面,做下许多藏污纳垢之事,是不是不信?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不信之辈,有何仰慕?”

    这个攻击有些火了,mén阀存在,是一个不好的肿瘤,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mén阀的礼教,或者出的人才,这些人才对唐朝的贡献……但为了说服,只好将他们往泥里踩了,并且父母对这些mén阀印象不是很好。

    “说得好,”李治很欣慰,但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太子此番言论,切不可传扬出去。”

    这只能sī下里说说,解解闷气,毕竟五姓七家,是天下仰望所在,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其实不但这时候很无奈,后世亦是很无奈,一些国家依然存在着类似的mén阀,那些民主的百姓知道对社会不公,可投票,偏偏喜欢将票投给他们,让他们胜出,加剧这个不公的现象……

    李威又说道:“再说,昔日刘邦乃是一个无赖xiao吏,可英雄不问出处,试问能以mén阀论汉高祖?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nv,mén阀轻贱下来,于国于民皆是利事,想要轻贱下来,利用武力,必然天下喧哗,只有一条,从皇室自己做起。皇室见到他们都自感污秽,试问天下百姓谁人敢不敬重。比如二nv,出身不好,但仅是出身父皇,你可查查,就是在那个地方,二nv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这才是真正的两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hua,即使是mén阀nv子,又有几个人能比之。不相信,将她们放在哪地方,试问有几人不坠落的?再说,坠入那地步,何曾是她们所愿?”

    “弘儿,你说的不无道理,终是不大好,其实你父皇与本宫,对mén阀未必看得很重,东宫那个江碧儿,与那个上官婉儿,你父皇与本宫,都十分喜欢。可毕竟是隶籍,还是最不好的隶籍。若是普通臣子倒也罢了,可你是太子,未来的人君。”

    “母后教训得对,”连母亲都这样说了,让他很是担忧,可却听出另外的话音,现在大半母亲还没有做皇帝的想法。虽然不满,也没有真正动废立自己的想法。不过两个nv子……于是又说道:“她们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想进入东宫,服shì儿臣,那怕是一个婢nv,心愿也了。以前她们名声不恶,不作妃嫔,倒也不伤大雅。”

    “怎会不伤大雅,”李治说了一句,但没有愠怒。既然听说了,肯定也打听过,不管怎么说,二nv的德cao,还是让他敬重的。因此,与儿子jiao谈时第一句话就是唯有她们举止最好。话音一转,说道:“这个暂时不提,随我出去看看雨。”

    “是。”

    其实雨有什么好看的,可这个雨下得让人欣慰,所以身体不大好,还是让太监打着黄罗伞,走了出来。跨过几座亭榭,来到一个xiao亭子边,亭前一个荷hua池,里面有一些荷hua正妖娆地开放着。就着凉亭的石凳,李治坐了下来,听着雨打着荷hua的声音,转过头对武则天说道:“如果这场雨,提前三个月下多好?”

    武则天替他披上一件披肩,身体骨不大好,秋雨下着,怕丈夫冻着了。看到这个举动,李威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父亲会放权,至少在对父亲,母亲用了心。又说道:“陛下,不要懊恼了,有的下比没有的下好,各地奏折已经传来,从关中到河南河东,多数地区开始降雨,这是幸事。”

    “是啊,”李治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对李威说道:“弘儿,你的诗作得尚可,就着这雨,这莲hua作一诗吧。”

    这样的诗好作,可是李威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诗儿臣不作了,不过儿臣想到了一篇赋,念给父皇听听。”

    “好啊,念来。”

    “水陆草木之hua,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魏隋来,世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这是什么赋,不骈不韵。”

    “是,儿臣作得不好,”李威心中甚是无语,这篇鼎鼎大名的《爱莲说》居然被父亲攻击为不骈不韵李治又说道:“既然你知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为什么还要召入东宫?”

    “……”

    “你还没有及冠,已经重sè了,不是我只让你娶无盐与宿瘤,但你留意的nv子却只是貌美。又是如此之多,以后会有多少?”

    这回都能回答了,拱手道:“启禀父皇,如果儿臣遇到无盐与宿瘤,自当会纳为妃嫔。既然说起,儿臣都要说一件事,貌丑者未必美德,貌美者未必失德。母皇貌yan天人,就是儿臣所遇几位xiao娘子,却是无一人能及的,可曾失过德?”

    李治没有吭声,这个妻子很合自己口味,也帮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但说到失德嘛,自己与妻子皆失了德。

    李威继续说道:“狄仁杰两位义nv,出身低贱,但也是一位无盐与宿瘤。只是一个长相丑,一个是出身低。可品德一般。再说儿臣招惹的xiao娘子也不多,只有六七个。”

    “可这六七个,有那几个是我与你母后作主的?当年我做太子时,可曾有你的胆大?”

    你胆子比我大,爷爷的人你照样敢收,至少你后宫那些妃嫔,我一个可不敢碰,但不敢说出来,笑嘻嘻地说:“父皇,刚才你怦击徐舍人管教不严,所以徐家xiao娘子才胆大妄为。正是父皇的宽宏,儿臣胆子才大些。不过父皇你想一想,这才是人间一份难得的亲情,如父子相仇,夫妻对杀,这样的家庭,即使是皇家,是不是很可怕?”

    “你少来这一套,这一次因为你,让我头痛了。”

    “是,儿臣以后一定要注意了。”李威恭声答道。不过自从进入洛阳后,也只有这一次与父母谈话最为随和。大约是因为自己替他们做了替罪羊的缘故。

    慢慢地都知道,赐商人官爵,刺jī他们运粮到关中主意是自己出的,商人对自己印象是不恶了,可是民间议论纷纷。连呆在长安崇文馆,那些原来教自己经义的大儒先生们,都一个个写来邸报,劝自己“回头是岸”。别人无所谓,可这些博士学士们,等于是自己的老师,解释不会起作用,只好写认错信回去,以后自己一定会改,怎么办呢,搪塞一下。

    不过这平和的时光会延续多久?许敬宗事情一作,不知父母又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这里,他看着西边的雨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门阀利弊 凶手始现(下)

    当然,干掉许敬宗利远大于弊。父母亲也许暂时的不高兴,可没有这个厉害的,并且潜在暗处的敌人,自己日子将会安稳多了。或者如魏元忠所说,做了太子,必然做好有人踩有人捧的准备,但连许敬宗都干掉了,其他对自己不满的人,也会思付一下,有没有许敬宗的计谋,有没有许敬宗的手段资源,有没有许敬宗在父母心中的位置

    父母嘛,都是可以慢慢安慰的。

    权谋之术不行,做一个乖儿子难道还不行?不要说自己了,千古以来,向自己这个母亲佩服低头的英雄好杰,不知凡几。自己算什么?

    但李威也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

    隔了八百里,天气不可能一样的。长安也在落雨,xiao了许多,天地灰méngméng的,倒是树叶让雨水冲刷干净了灰尘,于是闪出一层层碧亮的sè彩。雨水不大,全坐在一个凉亭里面,扮作了躲雨的行人。

    看看天sè,贺光珍道:“。”

    “再呆一会儿。”xiao丫头说道。这一次态度很认真很积极。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家xiao娘子。许敬宗这个老家伙太坏了,居然上书让皇上下旨,着太子休掉自家xiao娘子。

    不仅仅如此,还想用明崇俨作法,再次陷害自家xiao娘子。昨天又听阿郎说了,皇上与皇后下了圣旨,让万年县韦家的一个xiao娘子进入东宫陪shì。这又是许敬宗的主意

    杨思俭是很苦闷的,他虽然是卫尉卿,真说起来,官职并不xiao,尽管这是沾了他nv儿的光。可被许敬宗盯上了,不要说他,就是戴至德、或者阎立本这些个宰相,也会寝食难安。

    大道理,书儿未必懂得,可也知道,这个许敬宗不除,不要说自家xiao娘子,自己主子全家,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因此,这些天盯得比贺光珍他们还要认真。

    这个xiao丫头都说了,再呆一会儿,贺光珍与牛进二人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其时道路上行人已经看不到几个,毕竟下着雨,谁也不愿意出来,于是只剩下一片雨落在叶间,或者地上的沙沙声,却似同千万只蚕儿在吃着桑叶有些寂寥,有些无聊。

    贺光珍在掰nong着手指甲,牛进闭目不语,神游天外。

    也不是没有行人,但大多数是偶尔的农夫经过,雨天来了,还是难得的雨天,却是要做许多事的。不过行sè匆匆,很快没入一大片庄稼里面。

    又有二人过来,穿着雨蓑,向东边走去。贺光珍与牛进二人,依然没有注意,书儿眼睛却瞪大起来,脸上1ù出恐惧,浑身哆嗦着。别以为想立功心切,真看到了,一个十几岁的xiao姑娘还是很害怕的。毕竟这群人真敢杀人,而且连太子都敢杀

    贺光珍看到她异样了,问道:“书儿,你怎么了?”

    “就是他们,奴婢还认识,他俩,他俩都是……”

    “谁?”牛进眼睛睁开了。

    “就是他们,”书儿指着前方两个人,已经走了过去。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而且是俩人,奴婢不会看错的。”

    贺光珍与牛进对视了一眼,立即说道:“书儿,你立即回府,这里的事与你不相干了,切记,此事不可走漏半句。”

    “奴婢知道。”还是很害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二人现在也顾不了她,得立即跟上去,一个人跟过去,都不大放心,这群人可是亡命之徒。不过关福回来,带来了狄仁杰的计划,另外又带来几名帮手,只要按照狄仁杰计划去做即可。

    两人动身,不过不是一起,一前一后,隔得有些远。渐渐地,就到了金光mén。牛进扭回头,向远远吊在后面的贺光珍看了一眼。有些明白了,其实那所庄子,以前也盯过两三天,却没有现。不是不出来,大约都在隐蔽的时间出来,不是今天落雨,雨还落得不大,穿着蓑衣能勉强出mén,正常时间过来,都未必能看到。

    当然,此时二人已拉开一段距离,又隔着雨幕,自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不过意思都是会意的,毕竟是狱吏出身。

    进了城mén,牛进看到边上一辆马车,手一招,车夫走过来,说道:“郎君要车?”

    “正是,”价格没有问,地点也没有说,手一掏,从怀中掏出几百文钱,也没有数,递了过去。

    “这个,这个。”

    “驾车就是,某不缺这些钱。”

    “谢谢大郎。”车夫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称呼也从郎君改成了大郎,再改就是阿郎了,又说道:“大郎,到什么地方去?”

    “某看到一个恩人,只是不大确认,你驶过去,让某辨认一下,不过不要声张,跟上即是。”说着指着前面那两个人,因为说话叫车,又怕他们知晓,本身距离就拉得远,这一会儿功夫,更远了。好在是雨天,街上人并不多,又在金光mén到net这条主道上,大道很直,依稀能看见。

    “喏,”车夫高兴地答道。这一次遇到贵主了,这一把钱最少有四五百文吧。驾着马车就跟了过去,一会儿追上。牛进在车里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方脸,一个是国字脸,身材长得很魁梧,国字脸的却颇是胡人,也有可能是胡汉hún血血统,头与胡须有些卷儿,眼睛珠也略略黄。不过二人长相都不凶恶。

    当然,以他们的阅历,不会以一个人的长相来看一个人,审过的案子很多,有的看似一个文弱书生,同样是杀人犯。两人大约都在三十来岁,不过选择在雨天出来,是防止万一的,并没有多少机警心,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话,都没有现一辆马车吊过来。

    牛进喝了一声道:“停。”

    车夫将马勒住,牛进从车内走了下来,不顾一把mao雨在下,冲着那名半胡人走了过去,将他抱住,大声说道:“恩人啦,没有想到在京城,让我遇到你了。”

    两人莫明其妙。

    牛进摇着此人的胳膊肘儿,说道:“恩人啦,难道你忘记了,去年我押送一批家中贵重货物到东都,路过华州时,遇到一群劫匪,不是恩人与你的同伴相救,那一次不但价值八千多缗的货物会被歹人劫走,连我的xìng命都保不住了。”

    两人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大约此人认错了人,不过有几个词眼让他们注意了,家中的货物,八千多缗。不知道他是哪儿人,单是家中的一批货物,虽然用了贵重二字,可就价值八千多缗,此人家境不俗。

    半胡人迟疑了一下,含糊地说道:“此须xiao事,何足挂齿,只是当时看不习惯。你不提,某都忘记此事。”

    “是啊,阁下高义,当时我看到家中的两名仆役被害,都吓傻了。恩公离开,我没有询问恩公尊姓大名,连一声感谢都没有说。事后我十分愧疚,连家父也将我狠狠责备一顿。天有眼,居然让我在京城遇到了你。来,来,来,我们到袭香院,我来请客如何?”

    自从香雪离开袭香院,袭香院名声稍微坠了一些。不过袭香院也不是只有香雪一个美ji,还有其他的美ji,生意依然很好,在长安依然有名气。当然,那个消费也是一个价格。

    俩人又对视了一眼,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主了,也遇到了一个凯子,再说,俩人出来,正是关了许久,出来放松的。于是半胡人又是含糊地说道:“这个怎好?”

    “恩公,你不用再推辞了,这一次遇到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否则我回去后,家父又要责怪,还是上车来说吧。”说着,将半胡人拉上了马车,“恩公嘛”,自然要亲热些,另外一个人也邀请了,可态度需要两样的。

    上了马车,牛进又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免尊姓赵,名全儿。”

    “原是赵恩公,不知上次还有两位恩公呢?”搭救嘛,又是敢杀人的歹徒,自不是这个“赵全儿”一人能办到的。

    “他们不在京城。”

    “那是遗憾了,不知道赵恩公可知他们去向?”

    “他们去了巴蜀。”

    “这么远?”牛进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大约有二十几两,说道:“赵恩公,看到他们,请将这锭金子带给他们,这是我的一片薄意。”

    十几两黄金,可不是一笔xiao数字。赵全儿与另外一个人,用贪婪的眼神,不自觉地朝牛进怀中又瞅了一眼,但脸上装得很正派:“路见不平,阁下请我们喝些酒即可,如得金银,却失了侠义之心。”

    “我也知道阁下三人高义,可人有旦夕祸福,钱财说出来很是污口,终是能用上的,防止万一吧,再说,又是带给另外两位恩公的。”说着,硬往赵全儿怀中塞,拉扯了一会,终于半推半就地收下来。

    马车就到了袭香院,牛进对老鸨们大喊了一声:“来最好看的xiao娘子,上最好的酒菜。”

    “喏,”老鸨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说道:“三位郎君请坐。”

    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雅间,又喊了三位很是年青貌美的粉头过来相陪。不过二人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酒喝得却是很少,只是狎玩着粉头,或者吃菜。其实袭香院是清倌人,尽管大多数粉头挂羊头卖狗rou,毕竟第一次,只是让他们吃过豆腐,进一步不可能了。反而心中不开心,可hua的是人家的钱,而且比进“荤”馆楼阁hua的钱更多,怕让这个凯子识穿,不大好说。

    也是必须的,进了那些真正的窑子,上了netg了。喝着酒,天南海北地说着话,不过三人十句话当中多半九句是假话。正在赵全儿二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隔着帘子,牛进看到贺光珍、关福他们全涌了进来,心中有了底。乘着二人在两个粉头身上揩油调笑时,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粉头往怀中一按,手迅从袖中掏出一个yao包,一抖,粉末落在酒壶里,迅融化。然后替他们将酒碗斟上,说道:“来,我再敬二位一杯。”

    两个人没有想起来,一仰脖喝下去,只喝了一半,但也足够了。牛进对吊在自己身上的粉头说道:“来,唱个曲儿吧。”

    xiao曲子唱了起来,可只一会儿,赵全儿与另一个同伴踉跄地站起来,手指着牛进说:“你……你……”还没有说完,身体轰然倒了下来。

    “哎呀,你们怎么喝醉了?来人啊,将他们扶上马车。”

    三个粉头隐隐感到不对劲,可看到此人刚一说完,就从外面走过来好几条大汉,架住二人就往外面走,不敢吭声了。

    先后上了早准备好的马车,立即扬长而去,贺光珍与牛进等人看着还在昏mí中的二人,脸上1ù出惊喜之sè。立大功了,惊天大案,就要从这时揭开真相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英冀斗鸡 老花之死

    第一百四十三章英冀斗jī老hua之死

    场中一只大黄jī在追逐着一只黑羽jī,李显叫了声:“停”

    这是严格地按照着斗jī规矩来的,一般三个回合,第一回合是试探,有一方失利,主人或者客人可以叫暂停。第二回合还是试探,当不利时休息一下,给jī喂一些水,然后安抚。当然现在是李显与老四李旭伦在斗jī,他们不可能亲自去安抚jī的,自有jī奴代办。第三个回合,才会让两只斗jī进行不死不休的争斗,或者到一方完全臣服为止。

    斗jī是一项很古老的活动,唐朝也很流行,自李渊、李世民到李治,皆爱好此活动。王勃写了那篇檄文,碰到钢板了,不是李治节制儿子不让他们玩斗jī,是隐含了挑唆之意。这是身深其苦的李治最不能容忍的。

    原来的太子,因为生病,身体不好,连出mén都很少,对斗jī不喜,李威也不大喜,于是东宫便没有了。但老2李贤,老三李显,老四李旭伦,皆有专mén的奴才,饲养斗jī,又叫jī奴。

    不但需要选好jī,还在会饲养调教,这也是一mén学问。

    眼看双方差距如此,李旭伦虽然xiao,神情也不大好看,将jī奴喊到一边,看着不远处得意大笑的三哥,低声问:“怎么这么差?”

    jī奴神秘地说道:“冀王殿下,别急,这只jī很yīn险,你等着看好戏就是。”

    说着,拿来了一些水,给了这只黑jī喝下,第二回合开始。

    黑jī依然很怕,只是跑,周旋,连颇谙此道的李贤,在一旁观战,都皱起了眉头,老四这个jī奴不行啊,选的jī太差了。李显笑得更得意了,mo着李旭伦的头说道:“我说四弟啊,你还xiao,这个jī道,不是你能玩的。”

    又休息了一下,继续周旋,大约追了很久,黑jī斗不行,逃起来却是很快,黄jī渐渐失去斗志。忽然黑jī反过来挑衅,当黄jī扑上去时,又再次逃窜,再挑衅,渐渐黄jī体力耗尽了,黑jī开始反扑了,仿佛前后是换了jī似的。两只jī真正斗了起来,落了一地jīmao。

    不一会儿,黄jī身上被啄痛了多处,包括jī冠都被黑jī啄破,开始逃跑了。跑也跑不过,于是伏在地上哀鸣。

    李旭伦高兴地挥了一下手,说道:“好,yīn得好。”

    李显气呼呼地说:“果然什么人养什么jī,手下的幕僚yīn险过人,手下的jī奴也yīn险过人,连一只jī都十分yīn险。”

    “三哥,你说什么呢?我都向你们解释过多遍了,那个明崇俨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几次面,说的话加起来没有二十句。他害大哥管我什么事?”

    “那么他以前装神nong鬼,你居然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三哥,你不会说我授意的吧?就是大哥有什么事,也是二哥受益,与我有什么相干。”李旭伦急了,毕竟还xiao了些,虽然有些事情开始半懂不懂,城府还没有多深,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你们在争什么,斗个jī,居然都能吵起来”李贤听不下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拦在他们中间说道:“不就一个斗jī吗?明天我送你们一人一只,比你们这两只都强。还有,你们要想想大哥在西京时,是与我们如何相处的,兄弟要学会谦让。特别是三弟,你比四弟大了几岁,难道不会让一让?”

    “沛王殿下这句说得好啊,”传来一声,三人扭过头,看到许敬宗走了过来。

    对这个大臣,其他大臣忌惮,几个王子同样忌惮。别以为自己是王子,前太子李忠是怎么死的?三人反而齐声说道:“见过许相公。”

    “不敢哪,臣只是这几天身体稍稍好些,过来看看几位殿下。正好刚才听到沛王殿下一番言论,人称殿下是贤殿下,果然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哪,”许敬宗连连夸赞。

    李贤开始疑huo,思考了一下,忽然脸sè变了变,说道:“许相公过奖了,不敢当。”

    于是又说了一些话,许敬宗这才告辞。

    也听到一些言论,似乎大哥在指责这位许敬宗,主使明崇俨陷害大哥的,是真是假,他们是判断不出来。可隐隐也对许敬宗含着敌意与戒备之心。看着这个让有心惊胆战的老家伙莫明其妙而来,莫明其妙而去,弟兄三人面面相觑。李显疑huo地问道:“二哥,他来是做什么的?”

    “天知道,”李贤耸了耸肩:“三弟,许相公的心思,你能猜出来?”

    李显摇了摇头。

    ………………………………

    但李贤已经猜测出一些,只是没有说,也不好说。

    许敬宗也不急,有的事是急不得的,就象庄稼一样,net天将种子播种下去,到了秋天到来,才能收获。明崇俨虽然贬离京城了,但这一粒种子播得却是很茁壮的。刚才一些话,大约也播了种子。

    马车回到府上,两个俏丽的婢nv将他扶下马车。许敬宗别的不提,这一点很象荣国夫人,人老可那活儿并不老,似乎越老越有jīng神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俏sè的婢nv陪寝。

    来到书房,对婢nv说道:“将忠伯喊来。”

    忠伯就是到洛阳的那个仆役,本来姓什么不知道,但跟随了许敬宗很久,替许敬宗办了许多事。是许敬宗最放心的仆役下人,赐姓为许。

    老仆役走了进来,许敬宗又说道:“还要劳烦你跑一趟。”

    “相公,这是仆应该的。”

    “这一趟,有些远,不过还不急,你权当继续是前往游山玩水的,跟了某这么多年,也是到了放松的时候了。”

    “仆不敢。不知去什么地方?”

    “你先去一趟东都,将这封信jiao给萧云,第二封信jiao给云和山,第三封信jiao给权虎,不过此行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看完了信,自会跟你一道再去申州。然后将第四封信jiao给明崇俨。”

    “相公,他已经扶不起来了,而且此人有些不大听话。”

    “他听话如何,不听话又如何,此人不可xiao视,某一去,伯彦却是节制不得的。不如放手给他增加力量,让他如虎添翼,这次某不求他办事,是雪中送炭,以后达之时,提携伯彦一下足够了。”许敬宗心中很清楚的,自己身体支持不了多久,明崇俨想再度起用,就算自己给了他一些支援,还有若干时间,恐怕他再度起用之日,自己熬不过去了。

    老仆役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死了都不愿意放过太子。不过双方仇怨已结,就算太子是仁太子,上台后许家末落已是必然,相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己,虽然是相公开的起端。说道:“喏,只是仆担心他还是扶不起来。”

    “无妨,我替他安排好了,这个不急。也许用不着时,某就将太子从容nong下太子的位置,你去吧。”

    “喏。”老仆役退下,许敬宗又说道:“将苏明达喊来。”

    苏明达走了进来,许敬宗说道:“yao有没有配好。”

    “配好了,”许明达从怀中掏出一个yao包。

    “你跟我来吧。”说着,将苏明达带到一个厢房,厢房有些寒酸,正是虞氏的房间。本来是住着正房的,可自从与儿子sī通之事,被许敬宗现后,许敬宗暴跳如雷,儿子都被nong到了岭南,况且一个xiao妾,于是撵到了这个寒酸的后房。

    “拜见相公,”虞氏xiao心地走过来施了一礼,又暗中瞅了瞅他的脸sè,瞅了瞅身后的苏明达,身体不由地哆嗦了两下。

    “你这是怎么了?”

    “淋了些雨,奴婢身体大约有些不适。”

    “让某来看看,”许敬宗说完了,不由分辨将她手腕抓了起来,搭了一下脉搏,说道:“并无大恙,只是身体虚了些,某正好刚进了一趟皇宫,向御医讨了一些补yao,明达,将yao拿来。”

    “是。”

    “给娘子熬上。”

    “是。”苏明达说完了,熬起yao来。脸sè倒也很平静,自从那天晚上,主子这位失宠的xiao妾,有可能听到自己一行的谈话,当时就预料到了今天。

    虞氏脸sè白,说道:“奴婢已经服过yao,再服不好。”

    “是你说了算,还是某说了算。”

    虞氏心中叹气,自己倒底这一劫没有躲过,还抱着一丝侥幸说道:“相公啊,看在奴婢也服shì你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大不了将奴婢锁在这间厢房如何?”

    “你说什么浑话?某干嘛要锁你?”

    “相公,你就行行好吧。”虞氏哆嗦着抱着许敬宗大tuǐ求饶。

    许敬宗知道这个xiao妾已经明白自己这一行的目的,冲苏明达使了一个眼sè,苏明达会意,将yao汤端过来,说道:“yao熬好了,请娘子服yao。”

    “我不喝,我不喝”虞氏疯地冲过去,想要将yao汤打翻,却被许敬宗一把抱住,苏明达过来将她嘴强行撬开,将yao汤灌了进去。

    看到yaoxìng作了,许敬宗放开,虞氏说道:“许敬宗,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总有一天不得好死的。”

    “放心,这么说某的人很多,但某活得依然很开心。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将你风光的下葬。”

    所谓风光的下葬,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过下葬是假,敛财是真。跟了他多年的xiao妾死了,想巴结的人,自然要前来吊唁,吊唁就要送礼。看到没有,从太子到各位宰相,对他弹劾,依然安如泰山。这就是地位,这就是帝宠,还外加了更厚的后宠。巴结人的不会少。

    对钱财的喜欢,是许敬宗最大的爱好,尽管现在许府不会缺钱,但多多还是益善的。

    虞氏想到自己惨死,连死,还要被他用来谋财的工具,怒火攻心,毒xìng也攻心了,一口鲜血喷出,立即身亡。只是眼睛依然不甘心是睁着。

    许敬宗替她将眼睛皮抹闭上,喃喃道:“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然后对苏明达道:“娘子暴病身亡,准备后事吧。”

    “喏”

    ……

    雨依然在下着,这个颇有争议的xiao妾之死,立即传遍长安。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天,主要是配yao,yao方配得很巧妙,乍看怎么看怎么不象是被毒死的,不过就象毒死了,试问那一个官员自找没趣,前来查问?

    夜幕来临,许府mén前,倒是一片车水马龙。天sè渐黑,人来得反而多了,于是仆役挂起了灯笼,明亮的灯笼,金壁辉煌的府第,mén口无数的车辆,mén房不停地传唱客人的姓名,死了人了,却是很风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瓮之君 暴刑长安

    第一百四十四章入瓮之君暴刑长安

    夹着一片雨声,马车来到了和平坊。

    西南角城墙边第二坊,到了这里,也是长安城最偏僻的地方,与郊外无异,也划了十字大街,可也只有这个十字街了,不象其他各坊,又分成四个xiao十字街,甚至连坊墙与坊mén都没有。

    有一些树林,还有蔬菜地,与庄稼地,当年李承乾偷牛最爱的地点。

    整个若大的和平坊,除了农陌外,象样的建筑只有庄严寺与总持寺。

    马车顺着横街拐了一下,再次折向西南一条xiao道,下了雨,道路就有些泥泞,马车度慢了下来,可渐渐就看不到人烟了。来到一片xiao竹林前,有一个xiao池塘,还有两排茅草屋,马车停了下来。

    关福、贺光珍与牛进等人将这两个人架进了茅草屋,对着一个三十岁左的人说道:“周都事,jiao给你了。”

    他是狄仁杰让关福带过来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盯梢到人后,想办法抓住,然后由他录口供的。这是重要的一节,这群人肯定在一处,在一处便于管理,分散了暴1ù的机率大,而且在一处,万一有什么的,许敬宗也能及时灭口。

    调动人手,也有,杨氏父子身上的职位,调动多少士兵不可能,可是调动几十名亲信,抓捕这些凶手还是可能的。但不能强行抓捕,这不是到别的农庄,那怕是皇庄,到了许敬宗的农庄,就是亲信,估计都会犹豫不决。而且也不合制度,本来许敬宗就是两位圣上的亲信了,最后击倒了许敬宗,两位圣上也怨恨这群人,同样也击倒了自己。

    因此,先得有口供,有了口供,抓捕人犯,那是正大光明了,再说,狄仁杰本身是大理寺丞,抓许敬宗不行,抓一些刺客也在职权范围之内。有了口供,杨氏父子调动人马,更加容易。甚至都可以与戴至德、张文瓘他们商议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们虽然没有替太子尽死力,但对太子不恶,有很大好感的,同时也是清臣直臣。

    但这个口供却是不易的,这是许敬宗豢养的死士,既然能敢刺杀太子了,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别看在城内牛进与这两人搂肩搭背,这是城内,如果在城外,连上去的胆量未必有。而且只要招出,再怎么将功恕罪,也是死路一条。

    很难掏出口供,可必须在很短时间内掏出来。这两人来城中作乐子的,今夜不归,在情理之中,说不定在那个粉头家过夜了,但明天早上再不回来,估计庄内的人有可能立即产生怀疑。又要准备,因此,必须在三更之前得到口供。

    这个难度,换作关贺牛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没有这个把握。

    可一路上这个周都事,却是信誓旦旦,却不知底气从何而来。

    周兴说道:“麻烦你们用冷水将他们泼醒。”

    说完了,搬出从洛阳带过来的几个大箱子。

    “赵全儿”二人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的环境,以及眼前这几人,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周兴打开了箱子,说道:“他们是大理寺的狱丞与狱卒,某是尚书省的都事。”

    “你们意yù何为?”

    “意yù何为,你们自己儿心中有数,来,某先给你们看几样好东西。这一把xiao刀,是某从东都特地请人用百炼钢打造的,极其锋利。当然,不是用来杀人的。这是某看到史书记载了前秦主符坚喜欢用剥了脸皮的囚犯为他唱歌跳舞,所联想的一种刑具。”

    只说了第一样,“赵全儿”二人就开始扭动起来,大声喊救命,可在这偏僻的地方,又是在雨夜,谁个听见?

    不过周兴嫌烦噪,说道:“麻烦你们将他们的嘴堵上。”

    贺光珍他们走过来,用破布堵起二人的嘴巴,不停地用眼睛瞅着那几个箱子,心里面很是mao。

    周兴又继续说道:“这个铁网的来源也是某自己琢磨的,来自北齐主高洋的脔割,不过二位却是很金贵的,不能割死了,所以用铁网将rou勒起,这样呢,就能一xiao块一xiao块割rou了。”

    说到第二样东西时,一群人受不了,跑了一半到外面宁肯淋雨,都不愿意听下去了。

    周兴又拿出第三样东西,继续说道:“这个叫木手,是北魏中尉李彪想出来的,因为是木头做的,不象铁器,会痛,但不会致命。因此李彪常用它来击打犯人两肋,每每令犯人多次死而复苏。后来犯人一听木手到了,就自己儿乖乖招供。”

    “这个火炉加上犁耳呢,还是高洋的刑具,将犁耳烧红了,然后让犯人赤脚走上去。结果如何,你们懂的。”

    这一句说完后,基本全跑完了,有的狱丞虽然整天与犯人打jiao道,也用刑具,可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

    “这是第十五项,一陀xiao泥巴,可也有大用,这却是某的想法,用了一些胶水,掺在泥巴里面,堵在耳朵里,然后用火烤红,再将这个胶泥扯下来。结果如何,无人得知,某却是很想看看的。毕竟是一种新的刑法。”

    动用此人,是狄仁杰临时起意的。

    知道此人残酷却是早些时候,在天津桥上候早朝,大理寺的一干官员在议论,有的犯人很狡猾,就是不招供,于是此人cha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如果犯人放在他手中,什么样狡猾的犯人都能bī出口供。然后说了一些刑法,一个个目瞪口呆。当然听归听,这些刑法太残酷了,真使出来,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的。甚至有可能皇上会下旨处罚。

    狄仁杰正在考虑替太子找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也就是如同李义府、许敬宗这样的人物,于是留了一下心。打听了一下,此人名叫周兴,长安人,自幼明习法律,以进仕途,不过却安排到尚书省做了都事,一个从七品的官,在尚书省管收文书、稽察缺失及监印等事,不大“专业对口”。并且此人xìng格yīn辣,沉默寡言,某些地方与许敬宗、李义府很相似,唯独才学不及,所以为同僚不喜。

    这种人做人肯定不行了,但做狗却是不二的人选,有可能咬起人来,比许敬宗还在毒辣。不过狄仁杰就算找到了人选,心中却在犹豫不决。

    正好关福送来消息,非常时用非常人,能不能半夜时间就得到口供,关系到整个案件能不能顺利揭开。于是想到那天此人在天津桥上说的一番话,就将他约到一处酒家里,两人一边喝酒一边jiao谈。试探了一下,将大意说了出来,但还是没有提到许敬宗,只说是长安中一件很棘手的案子,其中有一名顶级大臣参与。

    没有想到周兴立即答应下来。大约能理解他想法,认为自己是太子要幕僚,他自己在尚书省又是不受人喜爱,没有意外生,这一辈子有可能别想升迁了。搭自己这根线的,看将来自己借着太子升迁,他能不能沾一些光。

    最后又准备了一下,让此人一道来到长安,专mén就是管刑讯的。不但是刑讯这二人,其他刺客缉拿后,也要迅得到供状,否则两位圣上来个大事化xiao,xiao事化了,一旦圣旨一下,却是不好再审理了。但圣旨未下,大理寺却是有权审问的,再说,因为若干人犯没有缉拿归案,太子终南山遇刺案到现在也没有了结。

    周兴将这些“xiao玩意”讲解清了,又说道:“两位呢,某也知道,既然敢刺杀太子,肯定悍不畏死,因此,某也不打算立即要你们主动坦白。先是一样样来吧。先从剥皮开始,这也有学问的,不但刀子快,还要将刀子烧红了,这样一边剥皮,一边烧红的刀子,能使血rou烧焦结疤,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说完了,将炉火点燃,将xiao刀子放在火上烤,一会儿刀尖烤红了,将二人嘴中的布拽了出来,说道:“那么某就开始了,某不会问的,什么时候你们认为受不了,对某说一声。”

    说着,用xiao刀子伸向“赵全儿”的脸上,一xiao块脸皮就割了下来。“赵全儿”痛得大叫起来。

    贺光珍也开始呕吐了,他对关福说道:“狄寺丞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妖怪?”

    关福同样很难受,摇了摇头。倒是牛进好一些,道:“非如此,得不到口供。但此例是权宜之计,却不能长设。”

    看到这些刑罚,不要说有罪乖乖招了,就是没有罪,也得乖乖招了。盛行开来,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冤案错案。倒是狄仁杰那种办案方法才是王道。

    第二刀又伸过去了,“赵全儿”大叫道:“我招了,我招了,只要给我一个好死就行。”

    “早知如此,刚才那一刀也不用挨了。枉费某还讲解了大半天。唉,真是笨啊。牛狱丞,你们进来一下,将另外一人拉到一边去,防止二人串供。”

    “喏”牛进等人立即走进来,将另外一个人拉走了。但用了喏,不说犯人了,就是他们听了心都寒了,害怕了。

    周兴又说道:“再来一个人替我做记录。”

    “喏。”

    开始一一询问,反正招也招了,还有一个人待会儿能对口状,几乎连他**做过的什么事,都招了出来。

    ……………………………………

    三更都没有到,两份供状就送到了杨府。

    杨思俭也没有入睡,正在与儿子一道坐在客厅等着消息。看到贺光珍进来,急切地问道:“如何了?”

    “一切良好,接下来,就jiao给你们了。”说着将两份口状递了过去,借着烛光,杨思俭迅地看完,大喜道:“辛苦各位了,但还要辛苦一下,将这两个人犯看好了。”

    “是。只是可惜了,如果早一天,虞氏就不会死了。”贺光珍叹惜一声。

    杨思俭没有表态,虽然有功,可此nv品德却是很欠缺,没有回答,却说道:“既然已死,你们再分一人回东都,通知狄寺丞,顺便请他协助,也将此案真相查清,还她一个公道。”

    “喏。”

    等到贺光珍离开,杨思俭也离开杨府,去拜访几人,第一个就是戴至德。许多人巴结许敬宗,吊唁去了,但戴至德却不会巴结的,穿好衣服,惊讶地问:“杨尉卿,为何这么晚来某府上。”

    杨思俭没有回答,看着他身后的仆役,戴至德一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杨思俭才将两份供状拿出来。

    戴至德一看,同样愣住了,惊疑不定地问:“终南山行刺太子案,居然是许相公指使的?”

    “戴相公,我原来也没有想到。狄仁杰派人向我作了解释。第一是刺客,十几名刺客,原先我们都以为是贺兰敏之认为消息泄1ù或者怀疑,派出死士的。太子殿下已经叫出身份,这些人还在疯狂追杀,肯定是死士无疑。狄仁杰从这一点看出某些怀疑,既然是死士,是贺兰敏之的亲信,为什么他的同僚一个也不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当然,有可能只有贺兰敏之一人知道,再说贺兰敏之因为身份,不便刑讯。这也是我们大家的想法。为了防止万一,狄仁杰代同僚出外公干时,特地到了陇州,悄悄找到张邦彦询问了一下,张邦彦也在狐疑。他跟随贺兰敏之多年,应当对贺兰敏之知根知底,却也没有听说。别人话不可信,张邦彦已经弃暗投明,他的话自可信了。所以狄仁杰断定刺客与贺兰敏之无关。”

    就凭这条理由已经足够了。

    “其二就是刘汉三与钟大锤,知道贺兰敏之想绑架我的nv儿之事,只有一些幕僚知道。有可能被仆役听去了,但贺兰敏之府上却没有这两个仆役。当时我们的想法是认为有可能是幕僚泄1ù出去。有对太子爱戴的百姓冒弃了贺兰敏之府上的幕僚,寻找太子的。再次疏忽。狄仁杰却认为太子看田的事,只有东宫的一些人知道,有可能连贺兰敏之都不知道,为何这二人知道?当然有可能是巧合。后面时间上又是一个巧合,正好寻到了,正好我nv儿被绑架走了。加上刘录失踪,解救成功,正好刺客出现,巧合多了,同样是疑点。因此做了一些分析,又得知了太子与许相公的一番谈话,虽没有争执,但话音已经都隐隐对对方抱有敌意。如果这是许相公指使的呢?以他的力量,从东宫中得到一些消息很不困难,手里有十几个死士更不困难,让刘录反水贺兰敏之,投靠于他,同样不困难。并且刺杀成功,其孙仕途再无忧患。刺杀不成功,太子暴怒,陛下袒护,那么陛下会对殿下不满,又有文章可做。”

    “我明白了,其他明天再说,我们再去张相公府上。”

    这案子又是不得了的大案子了,张扬出去,不亚于上官仪的案件,而且他是两位圣上的的亲信……种种后果,戴至德一个人都不能做主的。

    五更时分,戴至德、张文瓘、萧昭德、李敬玄这几个大佬全部惊动起来。

    后果无法预测,但天就要亮了,城mén也打开了。因此决定,先将这一群刺客以及刘录,甚至那两个冒名好人的刘三图(刘汉三)、钟金锤(钟大锤子)捉拿归案再说。

    立即调动了两百羽林军。是死士嘛,普通的衙役肯定不行了,全副武装,向许敬宗那个庄园冲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许府添丁 真相大白

    第一百四十五章许府添丁真相大白

    雨还在下,两百士兵出动,全副武装着,骑马狂奔。城里也有一些人起来了,但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有时候京城的羽林军也会训练的,规模甚至会更大。一眨眼就到了农庄。因为雨天,早晨,雨雾绞着,天sè便有些昏méng,冲到农庄时,所有人还没有起来。

    不过做了亏心事,有些人还是警觉的。听到马蹄声自远而近传来,有的人惊醒了,又自知只要被抓获,必死无疑,有的开始逃跑,有的居然拿起武器拒捕。真生了xiao规模的战斗,一名shì卫中了两支箭牺牲,还有三四名shì卫受伤。刺客中也有三四名被格杀,但其他人一个也没有逃掉。不但他们,连同农庄上上下下,全部抓获起来。一是封锁消息,二是窝藏罪犯,这些罪犯还是行刺皇太子的罪犯,这个罪名,同样很重嘀。

    秘密押回了京城。

    正常来说,京城各种案件,要么是京兆县审理,要么雍州府审理,最高的就是大理寺了。可此案不同,又牵连到了许敬宗。几位宰相全部陪审,但还是按规矩来的,没有主审,不过戴孝至德怕出意外,选了大理寺一些正直的官员前来主审。又腾空了些牢房,特别是这十几名刺客以及刘录等人,一人一间,周兴防止串供,这些官员也害怕串供。

    贺光珍等人押着两名犯人也来到大理寺。

    几人参见后,关福道:“各位相公,属下临离开东都时,狄寺丞写了一封信,嘱咐属下等到刺客抓捕结束后,将此信jiao给相关的相公。”

    说完了,递过来信,戴至德打开来看,上面狄仁杰只简短地写了一件事,事急从权,让周兴协助审理。戴至德等人与大理寺官员莫明其妙,可狄仁杰未必是在大理寺官职最高,此案真相却是他一手挖掘出来的,又是太子的亲信,于是忽信忽疑地看着周兴如何审理。

    周兴开始讲解那些xiao玩意,只讲解了一xiao部分,大理寺几个官员全吓跑了,禀告戴至德,虽然事急从权,却不能这样做。戴至德几人正在商议案情,听了后也觉得不大妙。刚上前堂准备阻止,但就这一会儿,已经有几名案犯开始招供了。特别是刘录,听到周兴讲解到第五样xiao玩意时,就在kù裆里niao了起来。

    不仅仅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招供了出来,还说出了另一件惊人的事。

    因为看他“机灵”,有的事许敬宗也让他参议,比如竹纸散布谣传,说李治与武则天强占儿子功劳,特别影shè了武则天在中间的作用,又散布杨敏失德等等。杨敏失不失德,只有杨思俭暴跳如雷,戴至德等人都不是很关心的。至少比前面的大案相比,这是maomao雨。

    散布二圣谣言案,没有行刺太子案严重,可同样是惊天大案亵渎两位圣上,离间太子与两位圣上的关系,不是谋反,等于是谋反。

    戴至德与萧昭德等人相视了一眼。眼中却是很惊喜。

    就是此案,都怕掰不倒许敬宗。或者掰倒了,因为是狄仁杰主使查出来的,也会给太子造成些许麻烦。但有了后面的事,那就好办了。利用贺兰敏之行刺太子,将贺兰敏之bī跳进了火坑,行刺太子不提,皇上也会不喜的。现在居然连皇后都侮蔑亵渎了,这等于亵渎他的救命稻草

    戴至德眼睛里闪着兴奋,击掌轻声说道:“有了”

    说起来,会让人难以置信,行刺太子一案,因为皇家的亲情凉薄,都害怕李治与武则天不会处死许敬宗。

    得到这份招供,几人都有了底气,忽然明白狄仁意图了,戴至德对周兴说道:“继续审。”

    现在至于周兴会用什么刑法,都不管,一个个巴不得他能从这些人嘴中掏出更多的东西。戴至德又说道:“来人,立即率兵包围许府。”

    ………………………………

    许敬宗却不知道,长安知道的人也不多。

    他府上却更加热闹了,看着各种礼贴,许敬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脸上挂着很悲伤的表情。

    正在这时候,外面骑来一匹快马,也是许家的仆役,不过是许家在洛阳的仆役。翻身下了马,大声说道:“快,禀报相公,许府大喜。”

    说着才觉不对,怎么合府上下会部披麻戴孝?一问,才知道是虞氏“暴病身亡”,也没有想到其他,一个失宠的xiao妾死了就死了,立即说道:“快进去通知相公,xiao郎君有喜了,前天xiao娘子在东都产生一个大胖xiao子。”

    “稍等,”mén房同样很高兴,至少主子会因为这个消息,会给他们这些仆役一些打赏,说完了,进去禀报。

    许敬宗一听,都不顾招待客人,立即说道:“让他进来。”

    许彦伯东都授官,又将妻子接了过去,但在到东都之前,许彦伯妻子已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估mo着就在这段时间会生产。可生男生nv,不得而知。如生下了一个nv儿,倒是轻了许多。而且在这时代,生产同样是很危险的。

    听着仆役的禀报,许敬宗说道:“xiaoxiao郎君如何了?”

    没有关心许彦伯的妻子,却很关心他这个重孙子。

    仆役答道:“回相公,母子皆是十分平安。”

    “那好啊,那好啊,”虽身处高位,城府极深,这一句说的语气很淡,但依然jī动地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又瞅了一下灵堂,心想,你这个贱婢,不是说某不得不好死吗?现在某不得过得很好,而且又添丁进口,四世同堂。

    仆役又说道:“相公,xiao郎君嘱咐仆来西京,请相公为xiaoxiao郎君取一个名字。”

    “取名字吗……”许敬宗捻着胡须说道。自己很有本事的,与几名夫人以及xiao妾生下了五个儿子以及几名nv儿,可是儿子一个个很没有用,除了许昂这个逆子外,其他几子都没有后代,因为此事,甚是让人取笑,想到这里,说道:“就取名叫许望吧。”

    “好名字,”来的客人一个个谄媚地说道。不过有些犯难,这件喜事比死了xiao妾更重要了,但想恭喜吧,毕竟这是丧事,一个个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外面mén房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相公,不好了,不好了,戴相公他们率领了无数士兵,将我们合府全部包围起来。”

    许敬宗一听,脸就变了颜sè,戴至德是清臣,可与阎立本一样,为人很低调,也很老成持重,不过区别是一个有为,一个是纯粹几乎无为。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会做着亲率士兵包围自己府邸的事。

    难道是这个贱人出卖了自己?

    也似不象,无论她向那个衙mén禀报,自己都会得到一些风声。再说,想找到自己手下的那群死士,也是不易,多少会有些动作,有了动作,自己就会察觉。正在思考那一个环节出错时,戴至德已经带了上百名shì卫走了进来。

    看着许敬宗说道:“许相公,恕戴某失礼了,要将你府上的所有仆役,带到大理寺审讯。”

    “你们是何意思?”

    “这是你手下家臣,以及刘录等人的口供,”戴至德正要准备递过去给他看,可是话锋一转:“许相公,你眼睛不大好,还是我读给你听吧。”

    说完了,一条条念下去。

    只读了一个开头,所有来宾呆若木jī,还没有读完,许敬宗站在哪里摇摇yù坠,忽然倒了下去,已经晕了。戴至德并没有慈怜,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此人,流放到了岭南,或者死在刀俎之下。走过场地说了一句:“先将许相公扶进房间休息吧。”

    然后看着这些来客,还有不少是京城附炎趋势的官员,说道:“统统带走。”

    总之,这一次是天塌了,牵连甚至处死的人,会远远过贺兰敏之那一次的人数。就包括这些附炎趋势的人,死罪不会有,但会有许多人被流放。

    shì卫开始抓捕了,不但许敬宗府上的这些仆役家人客人,其他农庄以及相关产业的人,全部陆续地抓捕。然后审理。只留下许敬宗一个人,地位显赫,没有抓捕,放在府中。派了十几个shì卫软禁看押,顺便照料着。这要等圣旨下来,才能处执。但连虞氏的尸体都带走了,暴病身亡吗,都懂的。

    这一审事情更多,不仅仅是此案的,还有这些仆役以前仗着主子势大,做下了一些不好的事。案情滚得更大起来。这样的后果,都远狄仁杰的意料之外。

    ………………………………

    天渐渐黑了下来,长安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得知了消息。

    不过抚掌称庆的人居多。

    朝中诸臣,一般老百姓还真难判断出是非黑白,可只有两人,一个李义府,二是许敬宗,许多老百姓恨之入骨。

    听着外面的喧哗声,戴至德看着不停送来的卷宗,向张文瓘、萧昭德、李敬玄问道:“怎么办?”

    李敬玄说道:“立即送到东都吧。”

    张文瓘摇了一下头说道:“不妥。”

    “为何?”

    “要分批分批的送。”

    几个人能爬到这个位置,岂是常人可比的,立即会意,戴至德看着又有新的卷宗送来,说道:“这法子好,最好一个时辰一送。”

    说完了,几个人一个个低头偷笑起来……

    笑完后,叹息一声:“想不到许相公jīng明一生,临老了,却是如此糊涂。”

    叹息是假的,分明是在猫哭耗子。

    坐在下的杨思俭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到,糊涂未必,如果不是狄仁杰,谁会想到?太子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啊。切不可以为他官职xiao,低估了,他日前程不可估量。不过许敬宗倒台了,这几个月来压在心头一口闷气与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当然,几位宰相,也会不考虑他此时的心情,戴至德说道:“各位既无异意,宜早不宜迟,先送第一份到东都吧。”

    几个人又是一阵会意地微笑,开始挑卷宗了。

    Ps:看了一下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许敬宗的家谱,现了一件很雷人的事,许彦伯之事许望为右羽林将军,这个无所谓。可许望的儿子,却是……各位猜猜是谁。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东宫阴盛 武候不赦

    第一百四十六章东宫yīn盛武候不赦

    又是一子落下来,朱敬则开始长考。

    雨停了下来,可天上的云彩依是乌黑稠重,低低地压在头顶上,似乎随时就要落在人间。雨住了,雨云依在,只是暂时没有下。时不时有风刮起,时大时xiao的,于是乌云又象奔马在跑。

    便有一片片青sè的树叶,让风扯了下来。

    秋天并没有真正来临,可有的树叶生命力已经开始在渐渐消失了。其中有一片因为薄xiao,让风儿吹得飘飘扬扬,从树顶飞向了窗户,又从窗户飞到棋盘上。

    朱敬则惊醒,说道:“殿下,臣输了。”

    魏元忠大笑,说道:“朱补阙,其实你早就输了。”

    但朱敬则盯着棋盘默不作声,输是输了,可是太子的棋风颇让他感到不耻。

    魏元忠盯着他的表情又说道:“为什么魏某让你与太子殿下,下一盘棋?”

    “不知。”

    魏元忠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字,说道:“朱补阙,且看这幅字。”

    上面几个大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正是昔日李世民亲自所书,写给李治的,李治听到儿子引用它,十分高兴,于是又将这幅字送给了李威。魏元忠不是指这八个字的含义,又说道:“朱补阙,看太宗皇帝的字,再看看殿下的字,谁个雄大?”

    朱敬则茫然道:“魏御史,你是指?”

    “论作为雄大,殿下可如太宗皇帝?”

    “不如。”

    “那就是了,不能以字观人,不能以棋观人。知道一个人,是何等的艰难。再说,殿下的处境又有些微妙,我等地位又不甚高……”

    朱敬则已经会意,说道:“殿下雄不雄大,不关紧要,还要继续温厚下去……朝廷不可谓不强大,些许灾害,也只是暂时的,论疆域,千古未有,论人才,文臣之中,戴至德等人亦是贤臣,论武将,虽不及开国之初,可武将名将亦有不少,刘仁轨、裴行俭、薛仁贵、高侃、庞同善、契苾何力、刘仁愿等人,皆是万夫不当之勇。即使……殿下守成即可……”

    “但已老……”姚元崇netbsp;“江山每代自有风sao,君正则臣正,君邪则臣邪。”

    这正是李治喊他们投靠李威的用意,魏元忠没有作声,不知道在朱敬则心中,是皇帝正,还是太子正。不过想要做太子的心腹,跑还很远……起了防范的心,接下来魏元忠就不敢再往深处提了。说了一会儿话,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舞之声。随着一个太监带来四十名青netv子过来,恭声道:“殿下,奴婢奉陛下旨意,从内教坊提来四十名坊ji,以塞东宫。”

    四十名少nv全部伏下来施礼。

    李威看了一眼,这些内教坊的官ji,个个长相yan丽无双,姿sè出众。父亲这是要做什么?东宫之中,除了不男不nv的太监外,就是宫nv了。不是没有正常的男人,有shì卫日夜守卫,可他们不是住在东宫的。本来yīn气渗人了,又加上了这四十名如hua似yù的少nv……

    这些少nv虽然伏在地上,可眼睛个个悄悄抬起,看着李威。屋中数人,包括碧儿以及xiao婉儿在内,全部面面相觑。

    朱敬则已经站了起来了,说道:“臣要上奏,陛下此事甚是荒唐。”

    魏元忠一把将他拽了下来,说道:“陛下是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

    朱敬则摇了摇头。

    “那么他会不会有意让殿下mí恋于美sè之中?”

    朱敬则又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么陛下此举?”

    李威忽然微笑起来,说道:“孤知道了,你们不用再说,孤自有分寸。”

    说完了,看着这四十名少nv,是很漂亮,虽然比狄仁杰两个义nv稍逊一筹,但也是亮yan如hua,美sèyou人。其实心中也很是无语,作太子别的好处没有,温柔乡却是不成问题的。说道:“金内shì,你且带她们下去安顿。”

    一大群少nv带了下去,屋子里还留下无数腻香扑人。

    ……

    一群少nv送来没有多久,李治就派太监召他谨见了。让李威坐下来,说道:“朕让太监在内教坊挑了一些坊ji送到东宫。”

    “儿臣已经收到了。”

    “可有看中的?”

    李治问完了,武则天在旁边窍笑。很有可能这个馊主意就是母亲出的。于是答道:“儿臣个个看得中。”

    “哼,为何有此说?”

    “这是父皇赏赐,儿臣怎能看不中。”

    李治噎着了,顿了顿,说:“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这个看中是什么意思?”

    可你看中又是何意思?

    让父亲急了一下,李威才说道:“其实父皇心意,儿臣已经明白。父皇这样做,无非是告诉儿臣,天下间美yan的nv子不知凡几,儿臣应当以道德为重,以社稷为重。”

    “但你会不会做到?”

    李威心中有些嘀咕,不会父亲此举是针对狄好、狄蕙与杨敏、徐俪而去的吧?继续答道:“儿臣意会,虽说窈窕淑nv,君子好逑,但儿臣想,美sè固然动人,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子对父皇忠心,那是忠情,子nv对父母孝顺,那是孝情,糟糠之妻不下堂,或者如父皇母后相敬如宾,那是夫妻之爱情。君王对臣子仁爱,臣子对君王忠诚。父母对子nv慈祥,子nv对父母孝顺。丈夫对妻子亲爱,妻子对丈夫忠贞。这才构成了天地人间的秩序。儿臣岂敢,因为美sè,就忘乎所以。”

    “那你又与那几名nv子,有什么感情?不知道她们如果长得貌如无盐,你会不会有感情?”

    “……”

    “哦,对了,程知节有一重孙nv,孔武有力,身高六尺有余,貌又丑了些,因此,久久不得嫁,不过道德举止皆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

    “陛下,不要为难弘儿了,这些个nv子进入东宫,你只是说了一个意思。上次本宫前往东宫,才现因为你很少到东都,东宫的宫nv,多是老年宫nv,失了一份生机。所以本宫劝了陛下充塞了一些内教坊的妙龄nv子,到东宫里使唤,是因为不想扰民耳,同时也给你戒劝。不过她们是官ji,并不是良家子选入东宫的宫nv,甚至连上官婉儿与狄仁杰两位义nv都不如。这些个nv子,就象你所写的赋文那样,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是。”但心中很是诽谤,这些妙龄少nv,又能做什么事?不过至少能看出,这段时间努力,与父母关系缓和了一些,所以母亲才想起东宫一些情况。因此有了此举。劝告的意味却没有奖赏的意味来得浓烈。

    武则天又转过头来对李治说道:“不过陛下,太子妃久久不决,终不是美事。”

    李治rou了rou脑袋,如果不是生了种种的事,已经接近了原来太子大婚之期。迟疑了一下,说道:“皇后,要不再找一位良家子,如何?”

    又找,李威急切地道:“父皇,不可。”

    “为何不可,朕不但要找,就找程知节那个重孙nv为太子妃。”

    “……”

    武则天拽了一下李治的衣袖说道:“虽然殿内无他人,可是君无戏言,再说拿程知节后人开心,颇是不雅。”

    这才中止了这个话题,李治又说道:“朕准备举行大雩祭,在这之前,朕准备大赦天下,你意下如何?”

    “儿臣赞成。”

    “你不要敷衍,我要听听你的想法。”

    武则天不好忽悠,他这个老子同样不好忽悠,只好说道:“武候不赦。”

    “诸葛亮治理的只是偏禺xiao国,不可与大国大朝相比。你以仁爱扬名,为何说出这一句?”

    “父皇母后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鞠躬尽瘁,儿臣想,如果以心敬上天,这就是最大的诚心实意。父皇若嫌不够,何必赦免罪犯。真要赦免,派清直之臣,重新检阅天下囚徒,一些有情可愿的囚徒,或者罪行轻的囚徒,或者上有高龄亲人,无人可尽孝的囚徒,或者案情有可能冤判的囚徒,将这些人赦免出来,才是恭敬上天。诸如一些凶名赫赫之辈,如果释放,不是美德,是助其恶行。再说,儿臣在宫中,看到许多宫nv,年龄已近古稀之年,仍然在做着粗重的活计,一生呆在深宫,连外面都没有踏出半步,自己亲人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这才是人伦惨事。父皇如大赦天下,不如赦放这些宫nv。”

    武则天说道:“你这个痴儿,心终是忠厚了些。可你知道,后宫编制本来就是很薄,这些年又没有再召宫nv入宫了。再赦免一些,后宫如何维持?”

    李威不能回答了。

    两京数处皇宫,还有一些行宫,特别象太原的行宫,都是很庞大,这需要许多人力物力维持,就是这么多皇宫与行宫,每天打扫洗抹,就要无数人手。但也不是这样的,许多青netv,她们不是做事的,专mén是为皇上表演歌舞等等。或者诸如其他nv宫,嫔妃,不但不做事,服shì她们的人,都有若干。

    想简便下来,还是有可能,不过皇帝自己本身,却需要减少许多乐趣。因此,李威只好说道:“儿臣想得简单了。”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禀报:“西京急报。”

    Ps:今天老午有些事,只有一更了,道歉一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圣震怒 对鹂回归

    第一百四十七章两圣震怒对鹂回归

    很厚的卷宗。

    有各个大臣书写的相关奏折,描述了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有挑选出来的部分供状。

    其实只要从许敬宗农庄之上,将刺客抓住,许敬宗就没有办法狡辨了,书儿说的不算,那么还有几名shì卫。shì卫说的不算,还有徐俪与裴居道以及她们带来的仆婢。

    李威也没想到。对狄仁杰能不能破获此案,心中还是忽信忽疑的,毕竟对方是许敬宗。就算破获了,也要许久。狄仁杰不是说过吗,三月时间。心中猜测着是什么急报?难道是饿死人了,老百姓开始造反起义了?又或者是吐蕃看到唐朝虚弱,开始入侵了。

    这都意会左了,虽然连年灾害,可朝廷做的补救措施,也是历朝历代罕见的。就有人想造反,也不会有老百姓附从。吐蕃更不可能,最多在边境sao扰一下。乌海一战,薛仁贵击毙一万多吐蕃士兵,随后数场大战,吐蕃也是折损了一些将士。虽然胜了,损失也十分严重。已经无力东扩,再说吃下吐谷浑,在吐蕃大多数权臣心中,很是心满意足。

    随着,李威看到父亲脸上的青筋狰狞起来,眼睛不大好,看得不大真切,但没有让武则天念读,继续看下去,大约地将卷宗看完,递给了武则天,说道:“皇后,你看看。”

    武则天看完后,表情更是愤怒。抬起头低声对李威问道:“弘儿,你是如何看许敬宗的?”

    李威正准备随便搪塞一句,忽然醒悟过来,答道:“他病了很久,某些心xìng不再隐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许相公。”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是许敬宗派人刺杀你的?”

    李威心中一阵狂喜。当然,除掉了母亲这个最得力的走狗,母亲会不大高兴,就连父亲都不会开心。但没有此人煸风点火,自己可以暂时安全了。就看母亲以后会怎么样想,她一心做nv皇,自己还无辄,不过至少这两三年,应当风平1ang静。

    想到这里,他说道:“父皇母后,且听儿臣禀奏。以前儿臣就与父皇母后说过,与诸位相公说过,许彦伯在弘文馆协助贺兰敏之做帮凶,对儿臣羞侮,也许如许少师所说,他年少不懂事。但当真不懂事,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儿臣想一定是听到许少师某些言语,认为儿臣太子地位不保,所以胆子才大了起来的。后来看到父皇母后,居然让儿臣主办两次祭祀,出忽了许少师意料之外。于是先让许彦伯进京请罪,贺兰敏之一案,牵连的人不计其数,唯独许彦伯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左迁为官。行刺儿臣的事,儿臣原来并不知,只知道许少师对儿臣不利。狄仁杰也曾说过一句,劝儿臣赶到东都。毕竟儿臣是父皇母后身上的rou,在父皇母后身边尽孝,他就是有什么yīn谋,父皇与母后也会宽恕儿臣。到了东都后,儿臣又听了狄仁杰与魏元忠的建议,将许彦伯紧紧拉着,这样,许少师想挑拨离间,儿臣做了什么,许彦伯也在旁边。但没有想到明崇俨到来,儿臣知道他蓄意不诡,只好在东宫设宴,感谢并暗示了一番。然而明崇俨言语之中,根本不将儿臣放在眼中。明崇俨事一了,又有韦家nv进东宫的奏折,这是许少师想将韦家与裴家拉下水。偏偏许少师做得冠冕堂皇,父皇与母后并不能察觉,儿臣这些天惶惶不可终日。至于刺杀一案,儿臣也是前些天听到狄仁杰说起来的,大约狄仁杰那时才肯定下来。毕竟对方是少师,换谁都不大作信的。”

    “那你为什么不禀报?”

    “非是,许敬宗深得父皇与母后恩宠,就连深宫之中,有可能也有他的一二耳目,当时儿臣没有证据,说出来,你们一定会悖然大怒,消息到了许少师手中,将这些个刺客杀死,对他来说不难,断去了线索,此案永远不能真相大白。”

    “你这个孩子好心思。下去吧。”

    “是,”知道母亲这一句,大是不满,可心中却是诽谤,没有好心思,在这个东宫中不是太子位置,有可能活不到三月时间。但心中却是很开心,这个心头大祸终于要铲除了。

    就不知道狄仁杰用何滔天的手段,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案件真相大白的。很是仰慕……

    ………………………………

    雨终于落下来。

    很有一番喜意的,看到大街上路面的坑洼之处,皆充满了一汪汪的积水,许多百姓都将它当作了宝贝。

    不过这件惊天大案还没有传开,洛阳许多人继续关注着朝廷允商爵位,运粮到关中。有些人还经继续上书弹劾。

    有人在责问李治,今年大旱,授人三四官爵,他年大旱,复授三四官爵,长久下去,多少商人得以入仕?说得似乎有些道理,然而李治看后大怒,这些人不是进奏,是诅咒了。一次大旱不够,还要来个十次八次?

    可现在言者不罪,无可奈何。

    又有人上书,隋朝名臣令狐熙时任汴州刺史,禁游食,抑工商,凡房向街开设店铺者,皆杜绝之。商船也不得停于城郊,而是停在汴州的城外。于是农桑大兴,民风淳朴。

    这件事,因为天天读书,李威也知道一二,事情起因是杨坚封禅,路过汴州,因为水路jiao通的达,汴州商业很繁荣。商业繁荣的结果,就是**行业十分繁荣,到处都是粉头与ji子,杨坚看不惯了,于是特地命良吏令狐熙担任汴州刺史。这可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官员,数次隋朝功考,全国第一,名副其实的状元官。

    令狐熙接到圣命后,也十分头痛,这时候这个行业并不犯法的,如何杜绝?于是想到了一条釜底chou薪之计,将整个汴州商业整垮,粉头们没有生存空间了,那么这些行业也就停了下来。真管用了,可这个历史的倒退,时人却以为美。

    又说太宗时名臣李袭誉时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江南道巡察大使时,见到江准重商贾,不事农业,于是劝农弃商从耕,又引雷陂水,筑句城塘,得良田八百顷,时论尤善。

    还是历史的倒退,不过现在商业税不完善,严格来说,无论扬州商业多么达,朝廷所获利很少。反而不如让百姓务农种桑所得利更多一些。

    甚至有大臣上书,说朝廷有严令,三品以上大臣不过市,可是太子无论在西京,或者东都,皆逍遥过数市。倒不是他们是坏心,这是进谏太子做一个“好太子”的,尽善尽美。

    是有这个律法,可当真律法管用?朝廷也严禁**、通jian、同姓不准结婚,甚至五姓七家不得通婚,违法都如何如何的。可当真没有同姓为婚的?甚至在五服之内的都有,有的少数民族,还象蕃子一样,娶亲生母亲,嫂嫂,甚至几男共一妻的都有。再说,李治与武则天这算啥,算不算通jian与**。

    当然,知道,却不敢辨,恐怕狄仁杰都赞成这些上奏。

    但一场真正的大雨就到来了。

    ………………………………

    李威回到东宫,看到金内shì喜不自胜地逗nong着一对xiao黄鹂。

    问道:“金内shì,它们终于回到笼中了?”

    “奴婢还要感英儿,不然它们还是不肯回笼。”

    “英儿是谁?”

    “就是刚才那一批到东宫的官ji,不过有些麻烦了。”

    “为何?”

    “殿下,请看,”递上来一张纸头,上面写着这些官ji的名字特长。这些个官ji都要充进东宫做各种活计的,于是金内shì询问了一下。姿sè不用说了,洛阳城内外教坊不如长安的大,可规模也不xiao,单是内教坊里就有好几百人,从中jīng挑细选而来的,年龄又全是二八少nv。但特长颇是问题,有的jīng通音律、有的jīng通绘画,有的还jīng通书法,或者棋,或者经史,或者唱歌,或者跳舞,甚至还有的jīng通织布、nv红,有少数几名居然jīng通略略的医术,特别是按摩术,只有两名少nvjīng通厨艺,能实用一些,其他的除了能伺候李威让李威娱乐外,实用的能力几乎没有。

    不塞进内宫,就有些不好处理了。

    其中有一名官ji叫英儿的,还善长调教禽鸟,甚至斗jī也会调教一些。

    于是金内shì就将她喊过去,怎么将这一对xiao黄鹂nong回笼中。听了李威的话,每天跑到树中喂食,这一对xiao黄鹂野外生存能力果然很差的,觅不到食,只好吃金内shì给的食物。可不知为什么,将食物放在笼外进食,一放进笼中,它们不吃了。

    每天老太监跑到树林中,喂食这一对xiao宝贝儿成了东宫的笑谈。

    可能是英儿有本事,学了几声鸟叫,也可能是雨天,觅食困难,不知怎么的,终于将这一对xiao黄鹂nong进了笼中。

    说完了,老太监看着笼子,怜惜地说道:“看看你们,不识好歹,这回吃苦头了,没有长大,却长瘦了。”

    一对xiao黄鹂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用嘴啄着鸟笼子,叽叽喳喳地叫着。

    李威没有理这对xiao鸟儿,看着名单说道:“金内shì,这些人儿,还是你来安排,母后说过了,她们都是官ji,身份有些尴尬,让她们进入东宫,只是看到东宫许多是老年宫nv,让她们充塞东宫。可这些人,孤却只有远观,不可亲近。”

    “喏。”

    金内shì领命下去。

    李威有些于心不忍,这些少nv进入东宫,一个个很兴奋,然而等待她们的结局,甚至比内教坊还要凄惨。但无奈的事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正想着心事,魏元忠三人再次进来,魏元忠低声说道:“刚才狄寺丞让臣通知殿下,许敬宗行刺案有了眉目,他已经准备动身,前往西京。”

    “孤知道一二了,怎么这么快?”

    “这叫天作孽,不可活,”魏元忠将许敬宗那名xiao妾虞氏之事说了出来,顺便讲了事情的经过。当然,现在狄仁杰得到的消息只是关福带回来的一部分,知道长安各个大佬出面了,但后面的事却不知道。又是孤身一人,不象朝廷急奏,换马换人,度反而落在后面。

    李威却喃喃道:“周兴啊。”

    Ps:事情nong完了,明天正常更新,甚至加更回报。晚些时候,看能不能再码出一章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少师自杀 雪藕新市

    第一百四十八章少师自杀雪藕新市

    武周时有许多酷吏,史书罗列了其中一些有名气的,称为二十七酷吏,实际上吉顼等四五人罗列进去,稍有些冤,不过其他人手段残酷,史上罕闻,比如傅游艺、候思止、万国俊、来子珣、王弘义、郭霸等人,这些人李威都没有听说过,但有三人,却是知道的,索元礼、来俊臣,还有这个周兴。再不知道,也知道请君入瓮这个成语。

    踯躅地说道:“狄寺丞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个人的?”

    对这个人在长安的种种做派,魏元忠同样不成见的,也以为太子不满,于是劝解道:“此人刑讯手段残暴无比。”

    “是啊,”李威不自觉地点了一下头,现在还没有出来,以后这个人为了刑讯犯人,居然将人塞入大瓮里烤,也不要受刑了,看到了tuǐ就软掉了。换作李威本人,如果受此刑,别受活罪了,你让我招供吧,想要我招供什么就招供什么,或者直接来个咬舌自尽。

    那都不可以

    xiao说是这样说的,真将自己舌头咬掉,试试看,一千人之中,都不会有一人死掉。落在这些人手中,想活是活不了,可想死,没有到死的时候,绝对也死不了。

    “但殿下,寺丞的苦心,你应该明白,特别是那一夜,不能在三更之前,得到一些口供,不好搜捕,就是这样,因为庄客与刺客反抗,居然让一名shì卫牺牲,三四名shì卫受伤。”

    “是啊。”李威五味杂陈地说道。

    “此例只开此一回,为国家除此大jian,下回不得再开。”

    但说完后,李威与魏元忠都明白,只怕很难了,此案将会轰动天下,所有过节都会宣扬,有了此案为依据,那么地方上一些残暴的官吏,就会学习。沉默了一下,魏元忠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jian臣,这一次必然被铲除。”

    说完了长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平时意态自若,倜傥清高,能入他法眼的,真没有几个人。包括薛仁贵薛讷在内,毕竟只是一个武夫。可面对许敬宗,心中压力,还是巨大的。

    当狄仁杰找到他带话到东宫时,因为心情放松,他身体都软了下来,走不动路了。

    ……………………………………

    这件大案子终于传了出去。

    几乎所有人目瞪口呆,然后一群大臣兴奋地捋衣袖,狂呼,雀跃,就那个意思吧。

    这个老贼终于死了。所有人都害怕他,害怕被许敬宗盯上,然后咬自己。并且一咬九准,还十有**,落得抄家灭mén的下场。然后纷纷上书,弹劾许敬宗种种。

    其实这中间也生了一些大事,比如众人嘲讽的商人进粮,终于有了成果,这些商人,有的很有钱,家中的船舶与骡马车辆很多,居然有几名商人想出一条主意,自汉水溯流而上,然后自子午道,将粮食运向关中。当然,成本还是很高昂的,可比现在渭水搁浅,要便利得多。有的居然从吕梁山找到几条偏僻的xiao道,直接将粮食调到丹坊同各州。

    粮食还是远远不够,再说粮价也很高,就是有粮食,也未必能买得起。可关中困窘的粮食局面在渐渐改观。

    再比如,贺兰敏之暴毙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或者左相姜恪要出任凉州大总管,即将成行。或者皇帝要举行大雩祭,亲录囚徒,这不是大赦囚徒,只是李治带着一批官员,依李威所说,将一些罪行轻的,或者执案有疑点判决的,或者家有高龄父母的,或者情有可愿的罪犯释放。免去笞仗,或者从流放之地召回。

    然而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了,只是议论许敬宗。

    李威叹了一口气,终于安生了。自从让商人设法运粮,进入关中,他遭到的弹劾文书,能摞几人高。到这时候,才知道做人君的艰难,想办法吧,说坏了制度,坏了礼教,不想办法吧,就得大雩祭,大雩祭求不来雨,又是皇上做得不好了,要改正缺点,要仁爱,以敬上天云云。就是饿死了百姓,也要将责任推到皇帝身上。

    为什么有的皇帝后来yù所yù为,李威琢磨,也是这种情况造成的压力,心态失衡了。

    不过有人还是清醒的,许敬宗的产生,说到底,还是宫中那两个伟大的需要,特别是皇后的需要。没有许敬宗,也有张敬宗,王敬宗。只不过估计后面出现的人物,没有许敬宗“做得好”。

    这些人包括阎立本在内,都没有上书,甚至反对群臣上书。不用上书,许敬宗也死定了。

    皇家亲情很薄的,但自己处死子nv是一回事,大臣nong死又是另外一回事。贺兰敏之,还说因为母亲妹妹之死,反弹的。但许敬宗,朝廷一直待他不薄。允许两名载车入宫的大臣之一,另一名是谁,李绩,人家是什么样的功劳?

    李忠是因为他nong死的,可那是明处,听从了皇后的话,诬告了,上奏了,皇上同意了,才处死的。可终南山是行刺,xìng质是两样的。再说,嫁祸贺兰敏之,皇上不喜,污蔑皇后,皇后不喜。这时候群臣如果不上书,说不定两位圣上暴怒之下,能将许敬宗诛灭九族。

    但群情jī膺,未必是好事。

    朝中直臣与浊臣在斗,君权与臣权也在斗,没有一个得力的大臣相助,君权将会旁落,除非有李世民的驭人手段。群臣这些如此兴奋,两位圣上如何想?

    可是许敬宗也十分自觉,尽管有shì卫看护,却让他寻了个机会,将衣服撕碎,撕成一些布条,往梁上一悬,自杀了。

    这时候狄仁杰已经到了长安,正在协助长安大理寺,清查这次大案,听到后十分愕然,想自杀也不容易的,整天几十名shì卫看守,这些shì卫就让你从容自杀。

    忽然想到了许敬宗以前做过的事,立即闭口不语。

    老百姓不知道这么多的,听闻这个消息,用竹子做成的炮竹,从长安放到了洛阳。几乎是举国欢庆。

    但案件并没有审请,抓的人多了,理出来的不好的东西也多了。于是还在审理……

    ………………………………

    天个好凉秋,两场雨落后,天还是热的,不过热得没有多少气力。早晚就凉快下来,连月光都开始变得有些清冷。**的夏天终于将要过去。

    朱敬则训斥道:“姚对话,某昨天听闻你到了一趟楼馆?”

    “朱补阙,只是听闻许敬宗已死,拉了西mén翀去喝一些酒儿,不是我一人,东都许多官员皆是饮酒以庆。”

    “此言错矣,别的大臣可以,唯独你们不可以,身为太子对话,信任的幕僚,一举一动,不但关系到你们的名声,也关系到太子殿下的名声。”

    老朱“投靠”了李威后,也经常来东宫的,不过是监督李威的功课,以及品行。幕僚没有做成,做了一个严师。而且此人脾气鲠直,连魏元忠都自愧不如。关健他不但说,他自己做得也很好,方正无比,一丝缺陷都挑不出来。对这个人,魏元忠都是很无语的,更不要说李威了。

    李治在皇宫听说后,龙颜大悦,赏绢三百匹,钱二十万。另赐一处府邸,当然,府邸不是很大,可也是一种荣耀。但这个大朱同志,偏偏义气高昂,臣只是受陛下嘱咐,替太子参补一下得失错缺,是臣的本份,府邸受了,钱帛一起救助了滞留在洛阳的灾民。

    方正如此,nong得魏元忠见到他,也变得恭恭敬敬。

    其实李威都不是很戒意的,姚元崇身体辈好,正是青net期萌萌yù动之时。现在对这个又不大紧,没有留恋酒sè,算不错的了。因此说道:“姚君,你何日成亲?”

    “臣想在netbsp;敢情与西mén翀一样的心思。

    李威敲了敲桌面,沉yín道:“你们替孤日夜cao劳,孤无以回报,正好父皇充塞了一批内教坊nv子入宫,皆是好nv子,孤赏赐你们一些。”

    说着吩咐金内shì领其中六名少nv进来。一人一个。也不算委屈,就是狄仁杰年龄最大,也只四十刚出头。至少比呆在东宫,枯老一生强。谁知道西mén翀说道:“殿下,万万不可。”

    “难道你家那个xiao娘子会吃味儿?”

    还没有考中功名,不过跟随太子身后,在商州的那户主家听到后,态度立即变了,替西mén翀的家人盖了一间新房子,又写信送衣送钱资助西mén翀。

    “这倒不是,只是臣侥幸陪于殿下身侧,自度日即可,如果再添一人,无法度……”开不了口,出身太寒了。

    “这是孤送nv,既然出自东宫,孤也不想她们出去,受你们委屈。因此孤会置办一些钱帛,权当一些嫁妆吧。”钱现在都有一些的,虽然hua了五千缗钱,但这几个月下来,作坊确实为他赚了不少的钱。

    “这……”

    李威低声道:“不仅是为了你们好,这些nv子都是内shì从内教坊jīng挑细选而来。放入东宫,多半误了一生。孤赏赐于你们,是感谢,也是给她们一个出头之日。”

    朱敬则也不大同意,说道:“可是……”

    “朱补阙,孤知道你为人正直,但若你不喜,另挑一户良人家下嫁,孤不会阻止。此事勿得多提。”

    “殿下仁爱。”

    嗯,能让朱同志夸奖一句,很不容易。

    正在此时,几名太监抬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是一些嫩藕,但挖上来很久了,颜sè褐。而且也没有成形,严格说是一些胖大的藕管。其中一个太监说道:“这是江南进贡过来的嫩藕,皇后听闻后,嘱咐内宫,分一些送给东宫。”

    洛阳也有藕,但更没有成形。偶尔nong出一些稍稍齐整的,放在北市或者东市上出售,民间称为雪藕,金贵无比。可论粗大,比这些藕还是不及。虽然颜sè褐了些,削去表皮,还是时令佳品。

    李威随口答道:“谢过皇后。”

    等到太监离开,又对金内shì说道:“将它们分一分,东宫内shì与宫nv,匀一些尝个鲜。还有,送一些给狄仁杰的家人,朱补阙,你们也带一些回去。”

    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些事情。第一件事就是许敬宗死了,应当母亲对自己很愤恨的,为什么赏藕给自己?仔细琢磨一下,说道:“碧儿,婉儿,拿笔给孤。”

    写信了,写给狄仁杰,以及戴至德他们,信大意十分雷同,说许敬宗恶已诛,上天有浩生之德,此案须要从轻处执,尽早结案,以免牵扯许多。劝长安相关审理许敬宗一案的官员高拿轻放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废地为宝立体养殖(上)

    文章写得不怎么的,至少朱敬则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李威也想写好,原来有些古文基础的,现在天天在读书,长进很大,可从写白话文演变成写文言文,何等的艰难。不相信,后世看懂文言文的人大有人在,可写成一篇hua团簇簇的文言文,试试看能不能写出?况且换成每一句都要压韵对偶的骈文

    “宝贵”的只有一点,意思明确,不象现在的文章,里面一大半是虚的,风啊hua啊月的,然后再来无数个典故,从九经的典故,到各个国史的典故,再到佛道等宗教经义的典故。有些人文章写出来后,不要说别人了,过几个月,让他自己看,都未必知道这些个典故从哪儿来的。

    但字写得好看。不是最好,有些大家,就是魏元忠的字,写得也未必比李威差,可最爱的是这种风骨。

    写完了,魏元忠叹道:“殿下,聪慧过人。”

    几个月下来,终于看到太子渐渐地在成长,一开始见面,太子只是仁爱,对人谦和,可在权谋之术上,却是严重欠缺的。心中还有些担心,自己等人不在太子身边,太子怎么办?

    看到仅从一筐嫩藕,太子就会意过来,很是欣慰。

    朱敬则也会意过来了,这个案子不能挖下去,再挖下去,包括武则天以前指使许敬宗做下的种种事情都能挖出来。不但是皇后,有可能皇帝都授意了一些。许敬宗所以才立即“自杀”,这是回报,指望皇上与皇后能饶恕许家上下满mén一条生路。但他就是自杀了,一些亲近的幕僚,也知道一些内幕,挖出来怎么办?

    到时候皇太子不但要与皇后对决,有可能还与皇上对决。不管胜负如何,最难堪的就是皇后。

    此案从处理,所以皇后送来早藕,藕是从莲茎切断上来的,因此取了早断之意。又特地等到自己数人进入东宫之时送来,即使太子不意会,自己这些人也会意会的。

    于是说道:“太子此举大善。”

    毕竟一旦形成那种局面,未必是好事,要么太子被废,要么学习李世民,bī宫,让陛下做太上皇。国家将会动dang不安。

    魏元忠不自觉地一笑。这个大朱,还多少明白一些事理,道理方正是好事,可不知变通,能成大事?论方正,崇文馆那些大儒中方正的人,更多,当然更不可取。朱敬则只是方正,穷酸还是不多的。

    “不敢当,”李威只是笑笑,不说许敬宗替父亲办了许多事,就是母亲,自己当真傻到与母亲武则天来个对决?不过这个漂亮的母亲,终是让他有些头痛。

    写完了,吩咐一声说道:“立即送到西京。”

    想了想又拿出十几节嫩藕,说道:“将这些嫩藕也带到西京,就说是父皇母后赏赐给孤的,诸卿办案辛苦了一些,一人一节,尝个鲜儿。”

    这纯粹在胡闹,不过也怕有一些大臣不明白的。毕竟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倒武机会。但对于李威来说,许敬宗倒下了,就足够了。象剩下的,或者如许彦伯这些人,不用狄仁杰魏元忠出马,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朵朵xiao浮云,根本不值得一提。并且将皇后送藕,改成了父皇与母后送藕,更是别用了一番苦心。

    信与藕送走了,李威喊来六名美ji。

    有几个人还不乐意,眼巴巴地看着李威,一个个想做黄梁美梦。李威叹了一口气,将她们喊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留在东宫,也没有机会。说不定孤马上就能回西京。跟着他们,他们个个前程远大,又是孤所赐,不会不敬重你们的。另外,你们每人出宫,孤会赐钱十万,另赐绢一百匹,你们还有一些积蓄,足以在对方过一个好日子。记住了,外面的天空很大很阔,尽管没有皇宫富丽堂皇,可能让你们飞,能让你们游。”

    后面的话没有好说,跟着我,你们也不会有好结果。而且皇宫无异就象一个金贵的鸟笼子,你们在里面还是一只最卑贱的xiao鸟。其实赏赐这些少nv是假的,变着法子赏赐这些幕僚,平时赏赐又不肯受,于是换了一种形式。特别是象西mén翀,自己寄身在魏元忠那个鬼宅不说,还嫖吃嫖喝。送他美nv,不是赏赐,是折磨。

    他是好心,几个少nv未必理解,一个个不情不愿地答应。

    李威又拍了拍手说道:“各位,今天既然有空,请跟孤去一个地方。”

    “不可再去三市。”朱敬则立即说道。

    李威有些无语,这是所有弹劾上所引用最多的一条。唯独一个好处,就是弹劾越多,父母会越庆幸,幸好让儿子担待了骂名。说道:“不是三市,是皇庄。孤要看看农稼。”

    “殿下,此乃是正理。”

    “……”

    ……………………………………

    这一行没有刻意的低调。虽没有高调出行,也备了一些简单的仪仗车驾,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取楚王好细腰之意。

    李威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齐民要术》出来很多年了,上面许多讲了套种,以及jīng耕细作的方法,有的种植方法,直到他穿之前,依然在采用,可见先见xìng,为什么没有普及?

    还有产量的问题,或者认为是化féi与种子杂jiao技术,可这两样东西,清朝可是没有的。唐朝所占的面积并不比清朝xiao些,为什么清朝能养活四亿人,唐朝养活三千来万人,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信了这个邪,于是在研究,真让他察觉到很多问题了。

    虽说这个时代重视农业,但研究的结果让他啼笑皆非,用了四个字评价,叶公好龙做样子的,包括他伟大的爷爷李世民阁下,或者他仁爱的父母。

    因为阶级鲜明,仕人,也就是官僚高高在上,看不起商人,对农民也不大看得起。朝廷很重视农业的,可官员在没有做官之前,只是苦读经义,谋取高中,钻研的是经义。或者以荫得进,那也是官宦世家弟子,对农业是外行汉。做了官后,钻研的是官场,是权谋,又很少有心思放在农业上。即使有官员真正重视农业,也只是劝农务耕务桑,对农业还是不懂。或者自认为不懂,干脆不去netbsp;一本《齐民要术》放在哪里一放就是几百年,真正看过的官员几乎没有。不是李威提起,狄仁杰都不会翻阅。不是他是太子,不是籍田祭,有可能江东犁出来了,都没有人推广。

    不过是太子了,xìng质还是两样的。比如长安城外那片高梁,关注的百姓就很多,一旦丰收了,学习的百姓就会多起来。想到这里,他向碧儿问道:“不知道京兆那片高梁长势如何了?”

    碧儿摇了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大约长得很好吧,只可惜看不到。有可能连大黑xiao黑今年都看不到了。”

    这一磨蹭,加上关中情况不大好,多半他们今年休想再回长安。

    车驾出了城,到了地头,看了看,李威略略有些不满,说道:“附近可有皇庄,尽是低洼之地?”

    皇庄的管事答道:“有,前面东南十几里路之处,有一片地是皇庄,因为临近洛水,河堤低洼,洛水水势大,就能淹没。四周又是岗地,民筑堤,得不偿失。于是尽成沼泽,里面多是芦苇,滩涂。虽划为皇庄,可里面并没有几个佃农。”

    要的就是此处,李威说道:“去。”

    朱敬则莫明其妙,说道:“殿下意yù何为?”

    “朱补阙,去了就知道了。”

    又折向了西南,果然是一片苦寒的洼地。不但长满了芦苇,还有许多积草,只是在高处种了一些豆荚,秋天渐渐来了,豆荚出了略略的金黄。时不时有野鸟从芦苇丛中飞出,然后看到众人到来,惊恐地消失在天际。

    不远处还有几个xiao山岗,也是皇庄产业。但李威看了后,更满意了,脱下了靴子,卷起kù脚,走到水中。

    朱敬则与shì卫一把将他抱住,整抱了起来,惊慌地说:“殿下,你要做什么?”

    “孤要看看水有多深。你们将孤放下来。”

    “不可,殿下,你要看,臣等下去看。”

    “好啊,那你们告诉孤,怎么样将这一片废地变成宝地?”

    朱敬则一听有些傻眼了,戈壁沙漠高山雪原,那是没有办法种植了。可有的地,比如盐碱地、缺水的旱地、或者象眼下的沼泽地,同样不好种植,在北方象这样的沼泽地,还是很少的,江淮沼泽地更多。但良田都是有主之地,有的百姓为了生存,还是在这些贫地上开耕。甚至在一些丘陵上出现了原始的梯田。有的官员良心好,将这些地甄别出来,特地免税若干年。就是因为收成不好的原因。

    如何变成宝地?

    不过李威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看过了许多地方,特别是广成泽。这时候农民还是以农桑为主的,种粮食吃饱肚子,种桑麻要穿衣。甚至冬天盖的被子都很薄,没有棉hua。拿厚麻布往身上一裹就得了。因此到天冷时,战争一般很少的。但百姓耐寒能力很高,这让李威很怀疑自己冬天如何熬过去。父母节俭,自己不好穿兽皮大衣吧。将那个厚麻衣往身上一套,会不会冻得连mén都不敢出。但耐寒了,就怕热,象天下粮食积存最多的地方,第一是江准,第二就是岭南与湘江流域某些适宜耕种的地区,比如潭、桂、衡阳等州,所以后来四大米市又说是常熟、湖州、芜湖与长沙,但老百姓还是不愿意前往。怕热就是一部分。

    唐朝人好一点,吐蕃人犹甚,天竺好欺负,可怕热,不能南扩,只好东上与唐朝碰得头破血流。

    但对其他副业,老百姓还象原始人一样。比如莲藕、荸荠,现在书面语叫凫茈,百姓叫地粟、马蹄,还有菱角,都很少有人自去种植,只有茭白好一点,稌(谷类)、黍、稷、粱、麦、菰六谷之一,做粮食的,不是做蔬菜的。象这一片洼地就种着许多茭白,恐怕是此皇庄另外的价值了。

    不仅仅如此嘀,可做的文章很多。

    看着朱敬则等人,又说道:“各位,你们既然没有办法,将此事变废为宝,那么就看孤是如何变的。”

第一百五十章 废地为宝 立体养殖(下)

    第一百五十章废地为宝立体养殖(下)

    大家没有办法了,不是将这块沼泽变废为宝那么简单。就不知道皇太子指的宝,宝到什么地步。如果很“宝”了,全国有多少沼泽地?但众人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了,多半与莲藕有关。

    岂止

    为了唐朝百姓,只好让皇太子委屈。将他放下来,李威走进水中,很开心的,不是为了礼仪,将袍子一脱,下去游个泳,再晚了,游泳水就冷了。

    试着深度,不时地弯腰将泥土抠上来。看着黑油油的淤泥,李威一个劲的傻笑,好féi的泥巴但碧儿心痛了,说道:“殿下,你上来吧。”

    说着哭泣起来。

    李威继续走地水中,越走越深,害怕太子出事,几个shì卫也将靴子脱下来,陪着。不时地劝。李威扭头看着碧儿,说道:“傻妮子,哭什么哭,天又不冷,孤看着泥巴很高兴呢。”

    朱敬则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劝,魏元忠狡猾地说道:“朱补阙,太子失仪了,难道你不进劝。”

    “去”

    “咦,不对啊,朱补阙,你眼睛怎么红了?”

    “去”

    魏元忠很无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就感动了?你还没有看到籍田祭啊,为什么我与狄仁杰出生入死地相助。看吧,只要皇太子平稳地过渡,你我看到的唐朝,将有可能是历史上一个最好的朝代。”

    朱敬则与魏知古皆不吭声。

    一干人到来,终于将皇庄几个农夫惊动,来迎驾。也没有几个人,一半人不知到哪里玩去了,人不在,这三四个人却在睡大觉。

    李威也看得差不多了,上来将脚洗了,穿上靴子,很随和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都围了过来,听太子是如何将这块地变废为宝的。李威对皇庄几个人说道:“这水里的泥很féi。”

    “喏,殿下,仆等还时常捞一些,放在地里,改善地力。”

    “仅这样做是不够的,其实利用好,这些浅浅的沼泽就是一块宝地。孤在东宫,母后送了孤一筐新藕,这使孤想到了许多东西。比如水深的地域,可以种上藕,反正也是荒芜了。每一年开挖的时候,未必能挖尽,第一年需些藕种,第二年连藕种都省了。”

    开挖也是很麻烦的,现在又没有水泵,只有一些水车,未必能将这三四百亩的沼泽地chou干,就是chou干了,洛阳的冬天会很冷的,又没有什么长统胶靴,人是如何下淤泥开挖,也会头痛。但人多主意多,看到收成,必然办法就来了。因此,李威直接略过不说。

    继续说道:“至于浅的地方,可以多种一些地粟,有可能地粟长势没有南方长势好。不过不大紧,这是开一个头,为其他地方做一个试范,就象孤在长安那片地里种的高梁一样。还有蔬卵(慈姑)、土芝(芋头)。蔬卵孤在广成泽见过,土芝孤自京兆到东都,还没有看到,也可以试种一下,权当为南方做一个典范。至于菱角,是一个好东西,多半种不起来了。嗯,你们这里的菰长势不错,也可以多种种,反正在水边,空着也是空着。”

    皇庄的一个农夫说道:“可是仆等不会种。”

    “这个无妨,孤会从一些地方调来几个会种的,至少见识过的人,协助你们,并且运来一些种苗。反正今年是来不及了,只是让你们做一个准备。而且这仅是一个开始。”说到这里,指了指水面说道:“可以多养一些鱼。”

    “养鱼?”魏元忠等人吃惊地说。

    现在鱼是天然捕捉,也没有人工有意识地养殖。而且鱼苗如何nong来,估计也会成问题,但这个群策群力,jiao给大家想办法了,不可能李威一一指导,再说,他只知道这些可以人工种植饲养,如何种法养法,知道得也不清楚。主要是一种思想,推广开来,经验能慢慢积累,慢慢丰富。

    “是啊,养鱼。”

    提到鱼,使他想起一件事。

    唐朝正常饮食以牛羊为贵,猪rou很不耻的,不过还是很以为贵,御史等人出行公干不得食rou。名臣马周为御史巡视各州县时,每食必进jī,于是xiao吏上书弹劾,李世民说道,我禁御史食rou,恐各州县劳费,食jī何妨?当然,这是开国之初,现在国家平稳过渡几十年之久,奢侈之风渐盛,禁令渐松,不过御史等官员出行时,还不得公开吃牛羊rou,以猪rou招待就算不错了。还有狗rou,有人吃,可是价更贱,不待受欢迎,尽管全是“天然狗”。

    许多官员正常以豆菜款待客人,新鲜蔬菜很少的,大多数是咸菜,还有蒸豆,放一把盐,豆子蒸烂了,又能当菜,又能当饭。另外就是鱼,南方人吃得多,北方人吃得少。沟塘中鱼儿很多的,当然,关中大旱,什么都吃了,连树皮也吃,况且鱼类。不过还是有人吃,另外考虑到洛阳有全国之地的商贾,一些北方人看起来很恶心的鱼类,洛阳三市上也有的出售。

    有一次李威在北市上看到一条重达五斤重,也就是后世两斤多重的鳝鱼,起了食yù,让shì卫购买下来,带回东宫,结果将东宫膳食房的一群太监与宫nv吓得嗷嗷大叫。让狄仁杰狠狠说了一顿,说什么人yù利其口,非恶,然择物有序,此物状如蛇虺,如若雀鸟有知,都不食之,人怎能食。惊吓东宫诸仆事xiao,传扬天下,天下百姓皆会嘲笑之。

    结果呢,这条特大天然黄鳝没有吃成,挨了一顿训,只好放回洛水之中。不过正常的鱼类,比如鲫鱼、鲤鱼、青鱼,百姓还是进食的,只是很贱。

    因此,李威又说道:“有的吃,比吃泥吃树叶吃树皮强。这些鱼、菰、地粟、莲藕、蔬卵、土芝,甚至南方的菱角,即可当菜,又可以当饭吃。这一处沼泽就是数百亩,经营得当,每年出产的会有几万斤各类食物,再加上鱼,能养活多少人。不仅如此,各位可看到后面。”

    后面是几个山坡。

    又说道:“在山坡上种上苜蓿,然后养些猪,养些jī、鸭、鹅,苜蓿可以喂猪,猪粪与苜蓿又可喂鱼,又有水草与苜蓿做禽类的青饲料。还可以载上些果子。只是猪舍与jī棚,要经常清洗干净,地面洒些石灰,不然就有瘟病。”

    洒石灰会好一些,还不能完全预防瘟疫,可这是散养,不是关在棚中密集饲养,瘟疫有可能有,机率也不会很大。

    然后眼睛闪着光,说道:“只要两年,甚至都不要,明年年底,这一片地就成了宝地。”

    “可是人手怎么办?”

    皇庄的农夫听得津津有味,如果变成了宝地,他们自个儿的待遇也会变好。可问题依然很多。

    “人孤会调一些给你们,一旦这样做了,人手会很多。不但如此,孤还会给你们两千缗钱,做一些资金动转。”有钱了,财大气粗了,再说,也不是马上要钱,再过几个月,手里钱会越来越多,到了明年net天时,蔗糖成功了,带来的钱更多。所以大咧咧地说了一个两千缗钱。

    说完了,朝魏元忠挤了一下眼睛,这多少有些孩子气。是告诉魏元忠,这回你不能说孤那个作坊不好吧,不是那个作坊,狄仁杰查案子经费,拿不出来,这块地变废为宝,同样拿不出经费。

    魏元忠会意,哭笑不得,没有言语。

    “喏”几个农夫却高兴地答道。不过李威真要这么做,这个皇庄他们是做不了主的,得换一个能干的管事过来,否则没有能力统辖。

    魏知古忽信忽疑地问道:“殿下,此法可行?”

    “应当可行。就是不行,那怕成功一样两样,全国有多少沼泽之地,低洼之地?孤在西京试验高梁,曾说过,不求多,那怕新法,每亩地增产半石,天下能增产多少石?在少林寺时,孤与魏卿又jiao谈过,因为田地侵并,许多百姓无地可种,不得不做逃户。如果将这些丘陵沼泽又再次变成有用之地,又将养活多少百姓?没有地了,就让它变出地来”

    “臣等也看过《齐民要术》,殿下所言,书上许多并没有提起。”

    看这本农书的人,现在依然很少,只是随行李威一道前往少林寺的几个官员,大约翻看了一下。

    “书是死的,各位皆看过《周礼》,有的现在继续在用,有的已经更替,有的没有采纳了。这些是孤想的,也许想对了,可以采用。想错了,并没有推广全国,也不会造成危害。再说,各地情况又不一样。这一条路依然很漫长。不过法子总是要变的。否则现在唐朝三千来万百姓,就如此吃紧了。要是一万万,两万万百姓如何?”

    “一万万,两万万?”朱敬则低语了一声。

    这何其容易?不过太子有这个心,总是不错的,真有了两万万百姓,不要说别的,就是兵力都不会如此吃紧,怎么也能chou出一个一百万两百万大军,用数量压也将吐蕃这些国家压死了。

    这又是未必的,宋朝都有一万万人口了,但是……

    但粮食,确实是古代头等的难题。

    李威又说道:“还有一样东西,孤有可能也在这里试种一下。”

    “殿下,是何事物?”

    “西域与岭南的棉hua。”

    “棉hua是何物?”又一个个不大明白。

    “就是做白绁布的那种植物。”在洛阳东市上转过,看到了这种棉布,售价还是很贵的,也问过一些,大多数是从大食进口过来的,西域高昌与岭南也有一些人引种了。岭南的最次。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大约估mo着纺织手段很落后,李威就担心如果连脱籽都用手工强行剥出来的,那么效率很低了。这一段时间,让许敬宗nong得什么心思也没有了。许敬宗一死,这些事也将它提到议程上来。

    不管效率如何低,至少nong一个什么棉被,棉大衣的啥,冬天的xiao日子好过一些。

    可怜的棉hua就被他这样用了。

    纺织他不懂,可是产量却有办法会让它提高一些。这不算是占地抢粮,毕竟为了桑麻,国家也拿出大量耕地,在种植。

    棉hua嘛,李威还将它当作了棉大衣棉被,其他的人全当作了耳边风。不过太子刚才说得很清楚,不求样样成功,只求成功一两样,对国家都有裨益的。因此都没有反对。

    于是呢,这个变废为宝,立体养殖,再次被大家疏忽了。

    当然,要做的事还是很多的,山坡上的杂草要除去,最主要的是沼泽里的芦苇,这个除去却是很头痛的。不过这不是行商,没有顾忌,大家都在商讨,居然不知不觉地,天就到了傍晚。

    李威才拍了拍手,对朱敬则他们说道:“今天就到此吧,各位,莫要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们。”

    就是指李威赐的宫nv,这个捉狎,让大家又是哭笑不得。但李威只顾着好心了,却疏忽一件最重要的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坊间谣传 再让大义(大爆,求月票)

    第一百五十一章坊间谣传再让大义(大爆,求月票)

    棉hua的种籽比较好办的,问题是脱籽纺织。其实纺织也好办,虽然纤维不一样,可在麻与蚕丝的纺织缲车上改进一下,还是可以的。再说了,李威也不要求什么工业**。黄道婆的纺织机器他不懂,可那张弹棉hua的弓,却依然记得。也种过棉hua,嗯,仅于此

    特别脱籽,唐朝中原肯定没有相关的机器,那怕是最原始的机器。这要看岭南与高昌等地有没有,如果没有,甚至还要到大食看一看。当然,都不一定到大食去,询问一下大食的商人即可。

    正在准备cao办时,忽然就听到坊间许多谣传了。

    怎么查案子的,不大清楚,可传得神乎其神,什么贺光珍五探许家庄,什么关福星夜连闯八百里,等等,就差一点来一个五鼠闹东京。这些传言并不可怕,任何朝代都有,往往有可能面目皆非。主要李威听到一个最可怕的谣传。有的百姓很会联想,于是说了,皇后执掌了大权,míhuo了皇上,看到太子英明,授使许敬宗刺杀皇太子的。真正的幕后凶手是武则天

    还有敌人的,比如明崇俨,许彦伯也在洛阳,没有判问,但李威琢磨在这风头上,他们不会象许敬宗那么胆大。估计明崇俨呆在申州,都十分害怕了。至于许彦伯,祖父大人一死,他只能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各个对武则天不满的大臣,他们都是老成持重之辈,万万不会做出此事的。因此,有可能来自民间自的议论,毕竟这是一个男人的时代,看到武则天协助李治处理政务,有些老百姓想不开,特别是一些大儒,十分反感的。

    许敬宗倒台,母亲无疑失去了一只胳膊肘儿,加上灾情,贺兰敏之等外戚不争气,就包括杨思俭这个“亲家”都给她增加了许多麻烦,特别是许敬宗做下的这件事,而许敬宗又是她的宠臣。再加上这种谣传……

    李威一听脸sè就白了。

    老百姓也许是好心,可这种好心,却将他又架上了火架。

    不但他,碧儿不大懂事,脸都吓白了,金内shì说道:“这些老百姓饶嘴舌子的,可恶啊。”

    可恶未必,老百姓也是一片好心,同情自己。想了想,别自己琢磨了,再给母亲一份大义吧。

    将魏元忠他们喊来,叮嘱了一番,既然要给母亲了,就什么都不能对外透1ù。包括农庄那几个农夫,当然,吓一吓,他们多半不会说的。

    “这个棉hua……”朱敬则迟疑地说:“有大义?”

    怎么着,比不上竹纸吧?

    “拭目以待,”李威答道。只可惜对纺织不了解,但棉hua产量远远高于桑麻,别的不提,有了棉大衣,冬天那个一穿暖和了,辽东以及北方就不再是苦寒之地。省得打了几十年,牺牲了无数将士,又让靺鞨人与新罗人占去。并且因为冬天冷,没有可盖之物,有许多百姓就这样冻死了。特别是去年大寒大雪。再比如象祖父打完辽东,回来晚了,冻死了无数将士,于是李世民放声大哭。如果有了棉衣呢?

    再说,自己xiao日子也会过得快乐一些。但无论如何,今年冬天他还得熬。

    朱敬则还是不信。不过太子吩咐,不向外透1ù即是。

    然后求见母亲,不见

    多半也听到这谣传,不然自己都断了“早藕”,母亲虽然恼怒,但不会不见。可众口悠悠,堵都不堵不住。实际上来到唐朝这几个月,从百姓嘴中听到对母亲评价不是很高的,所以李威估计母亲日后变得如此暴虐,多少也与这个有关。亲戚对她不利,大臣对她不利,宗室反感,百姓没有好感,实际上却做了很多的事……心中不平可想而知的。

    这一次是送功劳的,李威倒也不惧,母亲不见嘛,让人将母亲大太监李成喊来。

    “见过殿下,”李成到了,施了礼,可脸上不是很和气。

    李威也不急,吩咐金内shì拿来五根金锭,大约八十多两,一笔很厚的礼物,说道:“李内shì,你为母后尽心尽力,孤很感谢,这些薄礼,请笑纳。”

    “太子,这是何意”李成忽然着恼地说道:“奴婢虽是一名内shì,但断然不会做出背主弃义之事。殿下请自重。”

    “可孤有一事,要立即面见母后。”

    “殿下,不是奴婢说你,也许殿下是无意之举,也许殿下是孝顺,可殿下的所做所为,你有没有考虑过两位圣上?”作为武则天最亲近的老太监,又担任着内宫一些重要的官职。与李威说话,也无需多客气的。

    “李内shì,孤很敬佩你的忠诚。但你这样指责就不对了。孤那一点做错了?不错,反击了贺兰敏之与许敬宗。然而他们是臣子,却处处想要孤的xìng命。孤好歹是太子,父皇母后处执,孤无怨言,却任由一些xiao人宰割?是不是孤在终南山不必逃跑,让许敬宗的属下1uan箭shè死,才尽了人子的孝道?”

    嘴皮子功夫,李成差了太远。

    大半天才想起来,说道:“但些许大事,你终是要禀报两位圣上,也不会……突如其来的打击。”

    禀报?李威笑了笑,没有再说了。这一禀报,还不知道如何安排,一大堆算计利益之后,说不定有可能警告一下许敬宗,然后大事化xiao,xiao事化了,就象明崇俨一样,继续在申州逍遥法外。

    顿了顿说道:“此事错对不提,孤喊你前来,是有一件事,如同竹纸一样,jiao给皇后的。这是大义,当作儿臣对母后的弥补。如果你不转告,孤只好转jiao给朝廷了。”

    “是何?”李成对武则天很忠心的,这也是王彩年一再jiao待要注意的人。所以用重金拉拢,还是没有拉成。一听,立即自动中止这个不愉快的话题,问道。

    李威拿出几尺绁布,说道:“就是它,但不仅是这些。”

    心中估算了一下产量,后世一亩棉田能收皮棉两三百斤,三四百斤,那有种子化féi等各方面因素,低调地说了一句:“种植方法得当,一亩能得上两百多斤的纯布料。”

    也就是后世的一百斤出点头。这也十分可观,一亩地种桑又能得多少生丝?或者种麻,又能得多少斤麻?这不是论尺匹算的,是论斤算的。

    “当真?”

    “托于母后之举,孤不敢作半分假的。”当然,这要严格按照行株距种植,并且一定要营养钵育苗,还要打去公枝,等科学的种植方法才可。高昌与岭南在种植,可普及不高,大半就是产量不高,有可能一亩地只能收皮棉二三十斤,收益不大,再加上脱籽与纺织十分麻烦,才导致的。真要是一亩地能收一两百斤皮棉,早就在唐朝普及开了,不用等到明朝。有可能明朝棉hua产量同样很低,只是纺织业达,减去了成本,才逐步取代桑麻地位的。

    说着,李威将如何种植的方法,以及各种能知道的,与疑问的,一一说了出来。李成急忙说道:“且慢说,让奴婢用笔记下来。”

    记完了,李成说道:“殿下此法,从何而来?”

    《齐民要术》上肯定没有,李威胡扯道:“棉hua来自海外,这是从海外一个很远的国家传来的,因为遥远,技术一直没有流传到中原,甚至大食都没有得到。孤只听说了一些,但机器是如何nong的,孤也不知。甚至这个国家因为太远,孤都不知道怎么通往。只好让母后派人到高昌与岭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机器。”

    “唉,这个坊间听到的消息还真是很多,也只有殿下关心国事,将它记下来。”

    “……”

    “不过殿下有了这片孝心,却比这些金锭,甚至比金山银山还要让奴婢开心。”

    “李内shì的忠心,让孤悚然起敬。”是真的很“悚然起敬”。

    ……

    过了几天,李成又过来了,说道:“人皇后已经派出了,殿下,不会nong错吧。”

    “孤说了,敬请放心。”

    “那个,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只有几个,但孤让他们不准向外提及此事。”会意了,母亲想“独吃”。

    大约看出李威的想法,李成说道:“殿下,非是皇后想这样,你也看到皇后的局面,并且多半还是你一手推成的。皇后为了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做了多少事,你可知道?这些年,大家对皇后的态度,委实不公平。”

    大家对母亲不公平,可母亲不能对自己这个儿子不公平,终不敢说,嘴中说道:“李内shì,处理政事,孤能力不及母后之万一。不过如父皇所说,有些歪邪的知识,这个棉hua是其一,以后说不定还能替母后争更多的大义。”

    谣传越来越紧,得立即让母亲安心,向母亲示好。

    唉,怪谁?似乎李成说得也有理,难不成真怪自己?

    “你有这片心,终是好事。”

    “那能不能让孤见一见母后?”这个老太监说一句,比自己说十句话还管用。最好能见上一面,当面说说,撒撒娇,不是无耻,向母亲撒娇有什么的?效果更好。

    “唉,殿下,虽然你有心,可皇后这些天,生着闷气,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打扰,再说,皇后也派人询问了一下,这种棉hua确实有,可产量却远远不及你所说的。不过种植方法,却与你说的是不大相同。就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只要有效果,你有心了,皇后终是喜欢的。”

    这不但是要吃独食,还“不见兔子不撒鹰”,可要等到结果,最少要到明年秋天……难不成,一直僵持着?

    其实李成之所以前来东宫,耐心听他说,也认为太子没有歹意,自保的,因为他总是认为太子对这个母亲安的不是这个歹心,是“另外的歹心”。想要说,又无从说起,停了一下又说道:“再说,殿下,不是奴婢说你,你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皇后居然都看不透你了。”

    聪明能干、权谋心机天下无双的母亲看不透自己?这是在夸呢,还是在损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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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介绍: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
我是唐朝的皇太子。
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
(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后宫、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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