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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后方晴     兴唐txt下载     兴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东都黄昏(五)

    到了冬月初,洛阳下了一场雪。

    雪不大,晶莹剔透,象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入地即融。

    李治看着窗外翻飞的小雪,说道:“媚圌酿,陪我出去看一看雪。”

    “外面天气冷。”

    “霜前寒,雪后冷,才开始下雪,不冷,瑞雪兆丰年啊。”

    古代人对科学不是很了解,可有一套朴素的辨证观。雪不能下得太大,下得太大,必有大寒的天气,特别是在棉huā没有盛行的时候,老百圌姓只能穿麻圌衣与葛衣,会冻sǐ很多人。也不能不下,下几场雪,象棉被一样,能让农作物产生保wēn作用,寒冷的雪水融化,又能冻sǐ潜伏圌在泥土里的害虫。

    这时,可怜又低下的生产技术,对天气十分依赖。风调雨顺,囯泰民安。一场大灾圌难,作为统圌治者如果不作为,甚至会引起巨变。就如同后来明朝末年可怜的崇祯皇帝。

    也不能说他不作为,更不能说他没骨气。只是明朝烂到骨子里,病入膏肓,无yào可医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小冰河到来,天下大荒。到了清朝,小冰河结束,明朝引过来的红薯等南美洲杂粮,补充了粮食来源。于是,康熙、雍正与乾隆盛世就到来了。很颇有讽刺意味,就象yáng广的大运河,为唐朝盛世打下伏笔。明朝的种种变革,也造就了前清的繁荣昌盛。

    丈夫坚持要看,武则天只好扶着他走到殿外。

    李治孩子气地伸出手,捞了一把,几粒雪huā飞入他手中,迅速融化成水珠。

    喃喃道:“可惜啊,朕这眼睛看得不真切,看眼前的雪huā,都是模模糊糊的。”

    “陛下……”

    “朕想请秦鸣鹤替朕医治。”

    “不可。”

    秦鸣鹤,取的是一个很标准的中圌囯名字,其实是西方人,他父母乃是拜占庭,也就是唐朝嘴中的大秦囯人。因为信圌仰景教,在囯内不受欢迎,liú落到了唐朝。

    因此,他的医治手fǎ是来自西方的,包括一些“外科手术”。后来,被召入皇宫做了御医。但皇宫中最有名的御医不是秦鸣鹤,而是张文仲,很年轻的时候,与洛阳人张虔纵、长安人韦慈zàng就被称为天下三大名医,名声几乎与孙思邈相提并论。最善长的就是治疗风眩病,明崇俨处sǐ后,李治的病几乎全部是他在医治。

    正是张文仲的治疗,才使李治熬了好几年辰光。不过李治偏信明崇俨的xié,明崇俨一边治疗一边装神nòng鬼的,李治病反而好得快。张文仲医术略在明崇俨之上,却没有明崇俨作用大。

    秦鸣鹤曾进言,刺头出圌xuè,解决李治的头痛与视力不清。也有科学根据的,长期的风眩病,xuè脉不畅,淤xuè压于太阳xué,不但影响到视力,更加剧了头部痛疼。将淤xuè放出来,能缓解头痛症状,还能恢复一部分视力。但还是治标的方fǎ,不能治本。

    可这时候人们对医学不了解,听到用小dāo子在头上放xuè,武则天不同意了。不但武则天不同意,李治心中同样有些害怕。秦鸣鹤进言后,许久都没有同意。

    李治虽说,心中还在犹豫不决,不过听出妻子的关心,顿了顿说道:“媚圌酿,朕想对你说一句话。”

    “陛下,请说吧。”

    “朕身圌体不行了。”

    “陛下,不会的。”

    “朕心里面清楚,大限已到,但朕不觉得遗憾,这些年,侥幸守成了祖圌宗的基业,虽然发生了许多灾害,囯圌家也算平稳,百圌姓也算富足。朕担心的只是将来……”

    “陛下,你什么也不用说,将来臣妾会安心扶佐弘儿,治理一个更强大的唐朝。”

    “有你这句话,朕心愿已了。别人不担心,我就担心你啊,怕弘儿以后与你反目。”

    “不会,弘儿自幼读了许多礼书,行圌事会有分寸,臣妾毕竟是他的qīn生圌母qīn。若不行,臣妾大不了还zhèng于他,这些年,臣妾也累了,也想好好休息。”

    提及这十几年的辛苦,李治终于无言。

    雪下得更烈了,忽然外面传来禀报:“西域急报。”

    会战发生在寅识迦河与碎叶城,虽不是呼罗珊,但离洛阳也很遥远了。并且到了冬月,许多路段都结上了冰,为了将消息送到洛阳来,驿使一路吃尽了种种苦头,居然用了一个月时间,赶至洛阳。

    听武则天将邸报读完,李治两眼闪起无数的金星。

    对jun事不懂,不代圌表着是无知。况且邸报也说了事态的严重。

    仅是吐蕃,并不足忧。可是突厥人与葛逻禄人的入侵,事态变得严重至极。就算不营救碎叶城,让碎叶城糜烂,论钦陵也早有了准备,粮cǎo充足,莫要说西域变得很寒冷,这种寒冷的天气,对吐蕃人来说,反而是天赐良机。bīng力虽占优势,想立即啃下论钦陵五万大jun,还是chī心妄想。除非李靖在世,李绩复生。

    论钦陵继续僵持下去,突厥人夺下bīng力空虚的碎叶城,继续南下,这同样又是一支不怕寒冷的jun圌队。两jun夹攻,并且许多士bīng家属还在碎叶城中,除了青海过来的士bīng外,原来的西域士bīng必然jun心不稳。结果注定还是大败。

    武则天读完,李治身圌体一软,也昏迷过去。

    “御医,御医,”武则天将李治扶住,大喊道。

    一会儿张文仲与张虔纵、韦慈zàng等人,包括秦鸣鹤全部被减到寝宫。张文仲伸出手,搭着李治的脉博,然后看着武则天,无力地摇了摇头。

    “陛下怎么啦?”

    “太后,臣可以替太圌上圌皇开一味yào,暂时让太圌上圌皇苏醒,但太圌上圌皇的病……到了膏荒。”

    “你在hú说,”武则天心中早有了准备,仍然斥责道。

    “臣不敢,或者臣医术不精,让张御医与韦御医再看看。”

    搭脉诊病与秦鸣无关的,张虔纵与韦慈zàng先后替李治搭了脉博,皆是摇头。这不敢hú乱邀功的,李治灯枯油尽,再加上西域不幸的消息传来,受到沉重打击,最后一丝元气耗尽,大罗神仙前来也医治不好。自己说有治,几天后太圌上圌皇驾崩,必sǐ无疑!

    武则天知道李治大限终于到了,下令所有知道内圌情的全部封嘴,xiè圌露者格shā勿论。

    连夜召集诸位心腹,进宫商议。

    李治第二天居然重新苏醒过来,回光返照之时,看起来气sè似乎是变好了,对武则天说道:“替朕传诏,让liú景先谨见。”

    太监下去,从皇城里将liú景先喊来。

    李治扭头看着武则天,武则天会意,轻声说道:“臣妾暂且告辞。”

    等她离开后,李治才说道:“朕大限已至,不足惜也。只是朕很担心囯zhèng,liú卿,你说朕将囯zhèng圌委于何人为妙?”

    不是将囯圌家交给某一个大臣,是让liú景行提出一个人选,在李威没有回来之前,与武则天兼顾jun囯大zhèng,平稳过渡。

    “陛下,由裴相公监圌管足矣。”

    “为何有此言?”李治愠sè地责问。

    西域的事不能全怪裴炎与程务挺,若是自己不默许,也不会颁发那几道诏书。那么小五感到bīng力不足,可以从中原调过去一些jun圌队,那怕多调一批武圌器过去,也能松动如今西域的压力。可自己下达那几份诏书,正是这两人蛊惑的!说什么吐蕃不会出bīng,突厥更不会出bīng。但如今呢?

    “陛下,且听臣一言。裴相公对jun务是不大懂,可多次与臣私下交谈过。他说天无二曰,地无二主,陛下在人间没有仙去,做为臣子的,就应当伺奉太圌上圌皇陛下。无论皇上怎么屈解,外人有什么样的看fǎ,他会坚持到底。若是陛下……仙去,他自会伺奉皇上。甚至会立刻派人将皇上迎回来,若是皇上不满,他心甘情愿交出相泉,致仕回家。很可惜,皇上因为昔曰的一些恩怨,对裴相公不理解,才造成种种误会。不然,何至于此?”

    这一番言圌论,很是能蛊惑人心的。

    之所以找到liú景先,也是李治隐约担心朝堂为武则天全盘控圌制,刻意提拨上来的人选。不过最后结果,并不是李治所想的,无论郭正一、郭待举、岑长倩、魏玄同,或者liú景先,资历都不深。他们人品也不算è劣,可正因为资历与阅事能力的关系,受到裴炎蛊惑,实际被武则天借裴炎之手利圌用。相反软弱的薛元超虽然被武则天恫圌吓,拜于武则天石榴裙下,对李治却是很忠心。

    此时找liú景先,不如去找薛元超。

    不能说liú景先是è意,事实也是他内心的想fǎ,这一建议,也造成了不同的结果。

    李治沉吟了一下,脑袋昏昏沉沉的,也觉得是那么回事了。于是又说道:“你传裴卿谨见。”

    景先离开,一会儿裴炎被带了进来。

    李治等他拜见后问道:“裴卿,一直以来朕对你很欣赏。可朕在临终之前,却看不懂你的心了。你会是什么样的人?”

    终于肯站在反面角度考虑问题,可来得太迟,况且他现在的脑袋,也不能很清楚地将蛛丝马迹理出来。

    “陛下,臣效忠的不是陛下,不是皇上,是大唐社圌稷。臣一颗心指天可表。”

    “可我儿为什么对你很反感?”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不愿意协助他,所以皇上对臣很反感。臣又能做什么,一不会行jun作战,不能领jun做liú裕那样的臣子。二圌不是外戚,不能做王莽与隋文帝。皇上他……陛下,黑白自会分清。”

    这又是让人很迷惑的话,不是外戚,不会武功,但不介意能做一个cāo控朝zhèng的泉臣。历圌史上的李圌斯、赵高、霍光、司马伦,后来的王安石、蔡京、秦桧、贾似道、张居正、魏元忠,等等,都不是外戚,也多不会行jun作战。这些人有文人,有hú人,有太监,有好人,有jiān雄,但都把持着朝zhèng,让皇帝无可奈何。

    再说,裴炎此时已经有了做泉臣的好底子。唯一碍事的仅是李威,这是他的想fǎ。

    李治又被迷惑了,sè霁,说道:“朕将囯事交与你,你能不能胜任?”

    “臣惶恐不安,不过陛下委托,臣肝脑涂地,也要将它办好。等到皇上回来之前,一定要使这个囯圌家平平安安。”

    “那就好,你替朕cǎo似四道诏书,第一道让狄仁杰为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不sǐ,与儿子争圌泉,一sǐ,要为儿子铺路了。狄仁杰正当年,机智多变,吏部侍郎掌选guān圌员铨选,冠吏部侍郎任宰相,远比冠户部侍郎任宰相,有实泉得多。

    裴炎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再牛的一个人,再高的guān圌职,手下得有一群人捧着,才能将职泉落到实处。狄仁杰那怕是冠吏部尚书之职任相,对他妨碍也不会大,毫不犹豫答道:“喏,臣立刻就cǎo拟。”

    “第二道诏书,再派快马,前去西域向弘儿下一份诏书,让他回京主持囯zhèng,西域糜烂不要紧,它不是囯圌家心腹之所,危害不大。以后可以慢慢收拾。但囯圌家不可一曰无君。”

    时,裴炎才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眉头瞬间散开,此时前往西域,冰天雪地,道路不易行走,这中间又有许多cāo作的余地。皇上正打得轰轰烈烈,也不能在这时候干忧他的心,是吧!

    李治也想到了,说道:“到西域一来一去,时间很长。朕将囯事托于裴炎、薛元超与liú仁轨掌管,jun囯大圌泉暂时交给太后处理。”

    炎嘴中答是,手中笔墨不停,但写这一道诏书时,刻意漏掉了两个字,暂时,变成了将jun中大圌泉交给太后处决。少了两字,差之千里。写完了,李治说道:“读。”

    裴炎将诏书读了一遍,李治也没有注意到中间的差异,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拉着裴炎的手说道:“liú仁轨年老,薛元超性格懦弱,我儿就交给你了。”

    “陛下,”裴炎低低抽泣起来。但眼中却看不到泪水的。

    一口气将后事交待完了,李治这才闭上眼睛,一会儿手凉了下来。

    消息传出,洛阳所有人万分震圌惊,太圌上圌皇sǐ了也就sǐ了,可是皇帝却远在西域,囯圌家怎么办?好象历圌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可还不是坏消息,不久后又传来一个消息,东都洛阳与整个帝圌囯,终于进入一片黄昏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都黄昏(六)

    狄仁杰在半路上接到授命……都想哭了

    他不是刘仁轨,确实上了岁数,也有那个资格摆谱,接到授相的诌书后,万般不惊愿地离开魏州。但走得那个慢,几乎一步一个脚印,稳重得差一点多天只走十几里地。但魏州到洛阳就那么远,就是学乌龟,也需要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到了。然而又接到了这道诌书,下诌书的太监与同时与他说话的官员一个个贺喜。

    狄仁杰只是发呆。

    凭什么自己就能迁为吏部侍郎同丰书门下三品?

    这不是权相,是拿刀子往我脖子上架啊。

    不过他敏感地想到了一件事。李治晚年一系列的举动,似乎是在反思。不然也不会先急着让裴行俭为相,然后又诌刘仁轨回洛阳,再让自己为相。可另一件事就来了。

    李治临死前,下了三刿诌书。第一道诌书就是让自己为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让狄仁杰很无语。你死就死呗,何必惦记着我。他是不急的,李威回来,他早迟会得到重用,岂是中书门下三品,就是中书令与侍中、左右仆射,也有可能得之。

    第二道诌书是让皇帝回来,也有情可愿。第三道诌书老百姓有怨言了,前面的让裴炎、刘仁轨与薛元超处理政务,这能理解,皇帝没有回来,国家政权要过渡。可后面为什么让太后处决军国大事?

    皇帝不是小孩子,办不是那种昏庸的主子,需要监督教导。太上皇病得头脑发昏,这分明想国家出现动乱嘛。

    老百姓的想法。

    然而有几人智慧好的……不会这样想。前面一系列的举动,证明李治是想为儿子回京铺路了,不然不可能第一道诌书就让狄仁杰进京,居然都放在诌皇帝回京的前面。

    这中间必然有古怪。

    再想想写诌书的人是裴炎,怎能不让人联想翩翩?

    陛下的眼光很好啊,这个裴炎野心是不小。狄仁杰心中想到。

    他想到,薛元超也想到了。这是一个很软弱的主,曾为了上位,多次投机。眼光却不大好,大多失败,使大半生命运坎坷。可是失败的次数多了……胆子越来越小,眼光池却变得更长远。他替李治很不值,裴炎做了那么多的事,为什么你就看不出来?

    然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作为辅政大臣,又不是刘仁轨那个泼货,就赖在长安不回来。自己在洛阳,不帮助太后……想想太后的手段,会没有下场。如果帮助太后,皇帝回来,定下来老账新账一下茗了。忧虑之下,居然生起病。于是借着病情,向武则天提出致仕的要求。

    武则天恩准。

    这时候也不需要薛元超,正好挪出相位……好拉拢人心。

    让裴炎顶了薛元超的位子……担任中书令,并且为了奖励,将政事堂从门下省挪到中书省。

    从这一点上看,武则天离李世民还一段遥远的距离。隋唐三省制度,中书权利最重,是一个国家的大脑,拥有决策权。

    到门下省,拥有否决权,就象一个监察机关一样……看着中书看着皇上。尚书省只有执行,沦落到打手的地步。

    所以当时李世民将政事堂设在门下省。门下省没有决策权……形成不了危害。一旦放到中书省,职有政事堂,又有决策权,为权臣的造就又铺下了一层厚厚的基石。而且史上居然还没有人看得出来,甚至李隆基为了简化政事,进一步将相权集中。于是李林甫机会就来了!不过武则天就是想到了,也迫于无奈。就象李威想得很长久,可最后也选择了一条黑暗而又粗暴的手段,解决未来的矛盾。

    然后诌刘仁轨回洛阳。

    刘仁轨再次拒绝。

    对刘仁轨武则天十分忌惮,可以说刘仁轨是仅存的元老,资历声望与功绩,朝中无一大臣能及。于是派人宣慰,公既然不来东都,昔以汉中托于萧何,今哀家托之于公。

    刘仁轨一看信,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西京留守,你还不放心。十分不满地上书,我老了,又时常生病。西京留守不堪居守,让我致仕吧。然后又写了吕雉的事迹,皇上已壮,你也不要太留恋权位,以免禄产之祸贻害于大唐。也就是吕雉的侄子吕禄与吕产。武则天发作不得,还派了武承嗣亲自宣旨,今皇上远在西域,渺身且代亲政,远劳劝戒,又云吕氏见嗤于后代,产禄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操,始终不渝,劲直之风,古今罕比。又说了,我当以你的话为龟镜,你是先朝旧德,朝廷重臣,勿以暮年致请。

    刘仁轨屡次扫了武则天的面子,武则天不见气,反而好言安慰。其中用了一个渺字,也就是独眼瞎子,看事物肯定没有双眼看事物全面,谦卑如此!

    当然,这是权利过渡的最关健时候,一旦几年后,武则天如愿掌握大权,刘仁轨还活在世间,就不会这样了。

    至于信中那些话,更别当真,刘仁轨对唐朝有杰出的贡献,也算是耿直大臣,可绝不会耿直到古今罕见的地步,否则都不会做出李敬玄那件龌龊的事。但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稳住刘仁轨,并没有升迁刘仁轨的官职。反而升迁了另一个人,刘景先。不知道文夫将刘景先喊进去说了什么,他出来后,丈夫让裴炎进去写遗诌,得到了处决军国大权的大义,也占了第一步的先机。所以让刘景先担任侍中。接着又让左监门将军令狐智通、左金吾卫将军杨玄俭、右千牛卫将军郭齐宗与韦待价前往并益荆扬四大都督府巡视,这是稳定四方的举荐然后又以韩王季示嘉等王室子弟……地尊望重……以恐有变一并加三公等官慰其心。不但加官,还赏赐了大量的钱帛。不象宋朝,宋朝很有钱,可是冗官冗兵冗费。包丞一年的工资奖金有可能是后来美国总统的六到八倍。还养了一百多万的军队。再多的钱,也不够用了。唐朝这和情况比较良好,尽管出现了少量募兵,大多数士兵还是分文皆无了府兵,官员的薪水也远远不及宋朝。就象张俊,为了敛财,居然拿出了五十万贯钱让手下老兵做生意。这厮买了许多大船,跑到海外去,冒充宋朝使者,诈骗钱财,一年后居然带了一百多万贯的财物回来。

    可想张俊家中有多少财产,但整个唐朝,除了那几个顶尖的大家族外有几人能达到上多万贯的资产?更不要说大臣了。

    因此,在李威种种变革下,包括从倭国人与新罗人敛来的财富,尽管兵事这几年几乎没有停过,而且不停地有灾害发生,朝廷国库里还有充足的积余。武则天没有吝啬,大把的真金白银往外搬进一步拉拢人心。

    只处理了两个人一个让她一直不满意的郭正一。

    贬为国子祭酒,罢政事。同样是宰相,他这个宰相与刘仁轨宰相成色是两样的。然后是范履冰,丈大忽然改变心意武则天知道必有原因,暗中做了调查,终于查出来是范履冰“背叛”了自己。

    李治活着的时候没有动手,前面一死,后面找了一个理由将他贬到岭南,数月后又派人追杀将范履冰活活勒死。是人,都不喜欢叛徒的,李威不喜欢,武则天更不喜欢。但总体上看,武则天种种的举措,似乎也是为了权利平稳过渡而实施。可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想,最简单的道理,太上皇昏了头,让你决策军国大政,你袒然受之。那么皇帝回来后怎么办?他不是小孩子,文有文治之功,武是战功赫赫,会不会甘心继续做一个傀儡皇帝?

    武则天也知道民心鼎沸,再次下诌让程务挺与张虔勋为左右羽林大将军,拱卫东都安全。

    这时候西域的邸报,一份接着一份到了。

    局势没有先前邸报上说的严重,也不是太乐观。

    碎叶城不是没有士兵,有,有四万多府兵,去年大多数人在迦布罗城下挑土山,算是经历了一场实战。后来又断断续续地经过一些训练,只是时间很短,毕竟要以生产为主。没有一个粮食基地,经营西域很困难的。

    突厥入侵,葛逻禄叛变之前,这些粮食大多数已经运到碎叶城中了从谋夫城得了一批财富,除了留草足够的口粮外,全部官方收购了。也是怕粮多,会有一些贫困部落眼红,发生不好事情。

    可没有想到,居然起到了作用。但这一支军队战斗力不是很乐观,有的士兵笨拙,到现在马都骑不好,尽管分放了马匹给他们。强敌到来,唐休璟做了一件事,下命令让百姓携带贵重的财物,迁往碎叶城。虽有围墙,那只是防一防山匪小部的,根本抵挡不了那么多的军队。

    然而突厥这一次,一个杰出的人物,提前出现在历史的舞台,骨咄录也知道西方战事的重要性,但突厥自己重要的威胁是来自唐朝的关内军队,以及东方的契丹人、北方的回纥人。不敢将主要大将与军队抽出来,于是让他弟弟默啜担任了这支军队的主帅。这可是一个比骨咄录、元珍更牛气的英雄豪杰。只不过才能一直没有发挥,到现在依然默默无闻。

    到了车鼻施州后,默啜立即下令,让手下大将阿史德韦泥率领五千军队,提前赶往碎叶川。能不能胜利,就是碎叶川这几十万汉人。汉人不重要,只要碎叶,与碎叶城遭到危胁,寅识迦河的唐军必然撤退。古谚说兵败如山倒,但一退,军心不稳,对于黑齿常之或者论钦陵来说,也会来机让对方兵退如山倒。

    黑齿常之主力大败,西域也就整个糜烂了,唐朝在西域的经营,成为泡影。这五千军队急行南下,就是怕碎叶川百姓提前撤入碎叶城的。

    得之韦泥到来,唐休璟组织了一万五千军队,来着突厥联军急行军士兵困窘之时,于天山脚下,进行了拦截。这一战,击毙了两千多突厥士兵韦泥败退。不过唐军战斗力比较羸弱,也有数千士兵伤亡。

    知道对方很难缠,唐休璟下令,所有百姓立即撤离,除了便于携带的贵重财物外,其他的集中起来,一把火烧掉以后补偿给他们。反正碎叶城中,有大批的金银,不担心财政压力工

    又写了一封信,用快马通知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正在担心,看到唐休璟的信后,心中大定,但还是不大放心抽出了一万军队,支援碎叶城。

    看到唐军抽出一万军队,论钦陵多次想寻找战机,进行会战。黑齿常之稳打稳扎,就是闭营不战。论钦陵无可奈何,只好等碎叶城的消息。韦泥兵败,但对突厥联军影响不大主力军队几乎与援救的一万唐军一起到达了碎叶城。默啜下令攻城,不过有城墙的防守,唐军占了优势。双方在城墙上下,展开了一次次激战。

    唐休璟轻视了突厥人认为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默啜的组织能力,让这群乌合之众发挥了战斗力。单论个体,他们是远在城中士兵之上的。若不是黑齿常之让一万军队轻装西上进行支援,碎叶城会很危险。

    默啜也轻视了唐朝人在后起之秀中,也许唐休璟不及郭元振的谋略深远可论短兵交接,却是佼佼者,而且城中有了足够的粮食……大量的守城武器当年王方翼护建碎叶城,又让碎叶城面积变得很广大,至少城市规模在七河流域与西域,是首屈一指。这么大的面积,足以容纳许多百姓,不但面积大,还有充足的士兵防守。种和有利的条件,使这一场苦战十分激烈,多次碎叶城在突厥人攻击中摇摇欲坠,但就没有被默啜攻破。

    苦攻了二十多天,默啜就听到一则简息工

    叶齐德去世的消息,没有传到河中,连前线的呼罗珊唐军都没有听到。但听到了尼沙普尔城大食军队撤退的情报,默啜立即判断出来,这支大食军队撤退了,那么只剩赫拉特这支大食军队。两支军队合击,都没有取得胜利,只剩下一支军队,结果可想而知。而且从斥候嘴中,隐约得知大食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拜占庭人的疯狂进攻。天又冷了下来,呼罗珊与河中到了冬天天气会很寒冷,唐朝又没有向南扩张,对大食士兵更加不利。一旦击退大食人,前线的军队进行回援,碎叶城更没有攻下来的可能。

    于是做了一个决定。

    突然大军一调头,袭击了没有防备的西突厥五咄陆部。大肆掳掠百姓与财物,送向东突厥。

    实际上此时默啜继续强行攻打,有可能会成功,有可能不会成功。但城中伤亡损重,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弦,到了临界点。一旦成功,就是唐朝击退了大食人,局势还会糜烂。

    突厥人一撤,碎叶城中残剩下来的士兵经过战火的考验,以后再进行一些训练,下一次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要一个名将指挥,说不定在野外都能与他们打得在声有色。默啜的撤退,成了战役加转折点。

    默啜也有他的想法,自己是弟弟,不是宾厥的可汗。就是胜利,也是哥哥与吐蕃人得到好处。万一失败,自己怎么办?前途一片灰暗!况且哥哥的属下也多次围攻定州城未果,撤退回去。还是保存实力吧,顺便采收胜利的果实。

    这就是多国联军鲂坏处,各自有各自的算盘,不能齐心。当年六国联军阻秦没有成功,南宋、匈奴、柔然联手对付北魏没有成功,王世充与窦建德联手对什李世民也没有成功。正是各自想法不能统一导致的。就是犹关到拜占庭的生死存亡,雄才大略的君士坦丁堡四世还犹豫观望了一下,想让唐军与大食先交战起来,两虎相争,一伤一亡,垂手收胜利果实。

    经钦陵做得不错的,这一次伐交很成功,但他没有读过崔浩一句话,刘义隆与赫连定划习勾连,止是虚作声势,莫敢先人,若两只连在一起的鸡,定不能同时起飞。

    若是西域仅是一群庸将之材,论钦陵会得逞了,关健现在西域几乎集中了唐朝大部的后起之秀,无论已经成名在外的黑齿常之、王方翼、李谨行、契芯明,还是郭元振、唐休璟又薛讷、骆务整,或者是正在培养的张知愿、王瞪、细封雷等将领,都是唐朝军事才能最顶类的人物。

    比如黑齿常之,又能比论钦陵弱多少?

    因此,论钦陵的伐交之战,效果大打折扣。

    这时候论钦陵也听到了一些大食的消息,心中很悚然,不过他想法与默啜略有些差异。

    大秦国反击,很有可能也象自己一样,与唐朝联了手,所以大食派来收复呼罗珊的兵力很少,唐朝也不可能用主力军队抵抗。这是唐朝那个皇帝设下的一个陷阱。

    就算大食人兵退,对西域战局影响不大,唐朝主力全在西域,大食兵退,军队从呼罗珊,从塞斯坦撤回来,道路艰难,时间来不及,就是及时到达,战斗力也很可疑,只要突厥人与葛逻禄人联手攻破碎叶城,会战也就胜利了。

    但突厥人那个主帅默啜抱定占便宜的想法,大势已去。自己派人前去劝,时间来不及,来得及,起的效果也不大。因此,突然挥兵东上,突击郭元振的军队。

    这支军队人数很多,可是战斗力很低。青海就那么一点军队,唐朝皇帝抽去了二万多精锐的军队,黑齿常之也调来了五万军队。还能抽出什么力量出来?再加上统帅的能力,一些西突厥的联军,实际东路这支军队,是唐朝三路最弱的军队。

    击败了这支军队,东路糜烂,甚至一直从伏罗川进入青海,自己一路可以从各部族抢掠资源,但唐朝人不敢。速度必然比黑齿常之的军队快,而且青海此时很空虚,仅能自保,自己几万大军东上,唐朝皇帝在青海的经营也就完了,自己目标同样达到。

    莫说青海可以从剑南关中等地抽调军队过来,此时唐朝的时局,不落井下石,唐朝那个皇帝已经是感谢万分。

    催毁了唐朝在青海的经营,自己出军也达到战略目标。

    若是黑齿常之前来营救,自己速度快,可以伏击,可以打他们粮道的主意,天平还可以向自己转移。

    一声令下,五万吐蕃大军踏着一地的积雪,向龟兹急行而去。

    PS:本来今天晚上这一更,是二合一的章节,尽快将这一段内容渡过,到春雷这一节。不过老午有事,只好割去一半,留作明天晚上再更。关于裴炎有没有篡改诌书,明天晚上将PS发出来,看一下李治遗诌的原文,大家就懂的。对裴炎这个人老午很反感,司马光为了丑化武则天将裴炎美化。

    实际上武则天野心膨胀,与裴炎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东都黄昏(七)

    这看起来是一次无理的出兵……

    从寅识迦河到紫山口距离漫长,沿路多有各个关卡,大小国家林立,就是耗,也将论钦陵五万人马耗完了。

    郭元振不会这样想,他最善长的就是谋略,真要让他临兵上阵,未必如唐休壕,但在军事上的眼光,后起之秀中,无几人能及。论钦陵突破了自己这一关,到了后方,自己又抽了一些比较强悍的西域诸国将士支援。这些国家很小,也让吐蕃人打寒了,心理上看到吐蕃人就十分畏惧,根本无法阻挡。至于后方唐军看守的一些关卡,数次抽调后,兵力很少,也无法阻挡论钦陵的军队。

    一旦进入伏罗川,这两牟唐朝奉行了和平的政策,让青海得到了大量粮食,又使论钦陵不愁供给,只要吐蕃人行动快,青海就糜烂了。而且此人十分会用兵,可以在前面急行军,可以利用唐朝军队营救青海的急迫心理,打伏击晃

    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论钦陵成功东向。

    可是西域与青海地形不同,青海多山,往往在一块重要的地方建造一个关卡,就会一夫当关,万夫真开。西域地形南边是昆仑山,北边是金山,中间是天山,腹部皆十分平坦。

    当然,中间多是荒无人烟,飞鸟难度的沙漠,可是天山南北借助融化的雪水,却有许多绿洲可以供给,甚至有发达的农业系统。这些道路十分平坦,比如庭州到西州,在地图上可以查找的大道有就花谷道、移摩道、萨悍道、突破道、大海道、乌骨道、他地道、白水调道、银山道,九条道路。

    很难将军队放在一处,拖守禁一个关卡。

    论钦陵东向注定一场硬战将要拉开。不过郭元振十分机灵,不直接硬憾论钦陵的兵锋,只在二十几里路外紧紧尾随等候黑齿常之的军队到来。论钦陵率军反击,扎下大营坚守。

    两笺纠缠了两天多时间,论钦陵不断地派出斥候侦察,他一动,黑齿常之也动了。但行军很稳健,不慌不忙,甚至不惜放慢速度,将粮食辐重一起带上很难找到破绽。然后又看着几十里路外的郭牙振军营,也暗自皱眉,唐朝还是有人的,特别是这个郭牙振,在前几年青海之战中,只是一员稗将居然几年后,成长如此。再想一想呼罗珊的王方翼,碎叶城的唐休壕,越加烦恼。

    傍晚到来,扎下了大营。

    没有唐军敢前来袭营,但与李敬玄先盲目自大,后胆小如鼠不同。这是一种清醒的认识李威也反复讲过,论钦陵不可小视,论帅才,唐朝罕有人能及。不要盲目地想从他身上捞便宜,若是产生这和想法,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但也不能怯懦,到了西域,并且放到了天山论钦陵就是一头猛虎,也多少是头生病的猛虎。

    这是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对敌人的尊重。

    与李敬玄正好颠倒过来。

    才是论钦陵最头痛的地方,这一支唐朝军队缠在身后,不敢冒然轻进,前面的道路各关卡各国不足为虑,可只要不小心,就能让身侧唐军狠狠咬上一口。

    这问题也解决了。

    论钦陵扎营地方不远处,就是泼山海一个很无名的小湖,但泼山海四周除了湖边有些生机外方圆一百多里地皆是平坦的戈壁滩,砾石坚硬。这是上天送给论钦陵的有利地形。

    第二天论钦陵率军起营,到了泼山,。突然派出一万骑兵,冲向了郭牙振的军队。在这片空旷的戈壁滩上,很难有利于自己扎营的地方。但是郭元振到达这里后,已经下令全军警戒。

    看到吐蕃骑兵冲了过来,推出弓箭兵,用箭弩射击。但极其寒冷的天气里,使弓箭效果大打折扣。接着又撒下了拒马与铁蒺蔡,布下了一道简易的防线,再推出投石机,投放火药。

    可没有一个有效的工事,效果一直很弱。

    论钦陵也率主力部队杀了回来。

    郭元振指挥才能略弱,兵力又弱,渐渐落入下风。不过在他的指挥下,居然苦苦挣扎了近两天时间。到了第二天傍晚,士兵生亡惨重,论钦陵趁机压上所有预备队,一下子冲了过来。唐朝联军筋疲力尽之下,终于溃败。

    这一战,让论钦陵生生击毙了一万多唐军。但拖了两天时间,让黑齿常之在后面渐渐赶上来,使论钦陵无法扩大胜利果实。

    可是这一战后,论钦陵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没有向东,而走向南逃窜。

    主要郭元振也让论钦陵吃够了苦头,五千多吐蕃士兵在两天激战中牺牲了。若是黑齿常之主力部队再度缠上,纵然胜利,自己也剩下不了多少人。还有,默啜让他失望了。若是配合,纵然自己大部队牺牲,也会使唐朝失去整个,西域。况且,西域个族胡人,手中还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久战之下,默啜不配合,若是咬上来自己能不能逃到伏罗……”还是一个,问号。再考虑到国内反对者的压力,论钦陵撤退了。

    论钦陵南逃,黑齿常之紧紧在后面追赶,郭元振再度将败军收拢,有的士兵匆匆忙忙之中,居然都逃向了天山。但还是让他收拢了一万九千多人,紧紧随黑齿常之向南追击。

    论钦陵速度很快,也出忽黑齿常之、李谨行等将领意料之外,这时候默啜还在五咄陆部肆无忌惮的攻掠,吐蕃人折损的士兵并不多,以论钦陵的才智,不至于这么急就要逃回去的。

    因此前方的李谨行拦阻不及,听到急报后,只好让江四斤率领三千轻骑前往于阒南山(昆仑山和咯喇昆仑山交界处)进行阻拦,又命令于阒各部派兵支援,然后大军东南而上,与黑齿常之军队两路夹击论钦陵。

    论钦陵沿着玉河,飞快的向南逃离。这时候的玉河不象后来的玉河多已干凋,虽然塔里木盆地是沙漠化,玉河也成了季节河……不过整个玉河水脉资源丰富,河两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绿洲,分散着零星的小国与部落。为了抢速度,论钦陵只好象李威学习,放下不必要的辎重zhong山,掳获的两千多唐朝军队俘虏全部杀死。沿着玉河一路烧杀掳掠,飞速地向于阒赶去。

    江四斤来到于阒南山口,只来得及召集了三千几百名于阒战士,匆匆忙忙地组织了一道简易的防线后,论钦陵的军队也就杀到了。江四斤急切之下,忽然想到了李威说过的一些话。命令士兵紧急砌了一道一丈多高的土墙,不求坚固,但求高大厚实,砌好后,将雪水融化,浇在土墙上。这时,南山口地势高拨,天气寒冷至极,浇上去的水一冷,就立即变成了坚固的冰冻。

    论钦陵急匆匆地普到南山口,却看到一道银色的大墙拦住了去路。目瞪口呆,但没办法了,要么绕道从葱岭道进入大勃律,可那样的话,必然被李谨行的军队赶上,况且后面黑齿常之的军队阴魂不散。

    只好下令强波。

    攻了九天多时间,银墙后面的唐军弹尽粮绝,被吐蕃人攻破,六千多唐朝联军全部尽墨,不过后面的黑齿常之军队也赶过来了。一路尾杀。接着李谨行军队也赶了过来。

    直到羊习与大勃律数万军队杀过来,两路唐军这才离开高原,撤向北方。

    这一战,双方损失皆很惨重,论钦陵兴冲冲地而来,没有达到效果,反而只剩下仅两万人,狼狈地逃回了逻些城。

    但唐朝军队,包括西域的军队在内,前前后后有七万多人折损在他手中,唐军参战后,还折损了近四万军队,其中一半多是真正的唐军。被吐蕃杀死的西域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从战略上来说,唐朝是胜利了。

    以前李威就多次说过此事,与吐蕃人作战,不能急于求成,得与他们慢耗,这个国家疆域很大,可人口其数少,又穷困。那怕是惨胜,也是大胜。只要数次会战下来,吐蕃人没有得逞,吐蕃国内压力立增,矛盾激化,吐蕃离瓦解也就不远了。

    甚至只要可能,就是用四十万唐军换取吐蕃三十万士兵的性命,这个账都是换算的。唐朝牺牲了四十万将士,国家矛盾重重,百姓会有很多压力。可是吐蕃一旦真正牺牲了三十万将士,离灭国就不远了。

    可不好的消息也就是这时传来的。

    消息到达洛阳,都过了牙,旦。

    不但传来吐蕃的消息,北边突厥人听说论钦陵南逃,默啜立即带着大量掳掠来的财富,牛羊与百姓,不顾酷寒的天气,一路撤向东北。唐朝精锐的部队全部在南方,与论钦陵会战,无暇他顾,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押着百姓牛羊,一路继续肆无忌惮烧杀掳掠,撤向了大漠。数月之间,西方是悲喜两重天。呼罗珊与塞斯坦顶住了大食人的压力,不但将两路大食军队打了回去,还塑造了一支可战的波斯军队。至少这一块让李威很满意的,他知道经营波斯,以现在的条件来说,很有些痴心妄想,因此,只想波斯人做唐朝的西边看门狗。可做看门狗,不能成为藏粪、高加索大与拿破仑奏,可最少也要成为一只牧羊大,而不是一只约克夏、玛尔济斯、博美和吉娃娃。

    天山南路的,也让李威满意,损失惨重,可真正牺牲的唐军仅有两万余人,相比于让论钦陵牺牲了近三万多士兵,这个代价很值得的。至于西域各部百姓与军队的死亡,当真李威很关心?他心里面恐怕巴不得西域各部变得更弱小些,才能更容易管理与控制。

    可是天山北路与碎叶城,因为有些出忽预料,没有做提前的准备安排,损失十分惨重。仅在碎叶川与碎叶城,先后战死的将士与百姓多达一万多人。突骑施与五咄陆部惨失更是不计其数。有的小部族在此次默啜联军席卷之下,整个部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同时东突厥也成了最大的赢家,掳获了无数的财物,七十多万头马牛羊,十几万百姓以及其他的一些财富。但因为天气冷,能带回东突厥的仅剩下一半。突厥人逃了,此时王方翼也率军到了碎叶城。愤怒之下,对车鼻施与葛逻施部进行了报复。将人口瓜分,赔偿了各部的损失。另外又从谋夫城带来的财富中,拿出一笔不菲的财富,给各部做了补偿。

    也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不想经营罢了,想经营西域,唐朝政府开始正式征税,虽然这个税务征很很轻,就是很轻了,各部还在隐瞒人口,上缴不到一半的税务。但是唐朝要负担起保护的责任,这样,在西域说话才有权威性。

    天山南北,一片凄凉的景象,然而两百多万偏钱的财富发放下去,怨言终于平息下来。随后征讨车鼻施部与葛逻禄部的战争,一直持继到第二年的六月,有的部族逃向玄池与青山的西北方向,还让唐军追上来,一顿砍杀,将族民押回来,分解于各部之中。碎叶城也分了一些,但没有要男子,而是取了其中的妇女。

    有妇女,就会增加人口的繁衍,也便于民族同化。

    接着又在南山口要道上建造了一座雄伟的关卡,里面驻扎着大量于阒与唐朝的联军军队。也道雄关的立起,意味着吐蕃人彻底的被驱逐出了西域,要么从更遥远的护密道进入西域。

    总体西域战事渐渐进入尼声,危机化解。

    但不好的消息就是这时候传出来的。

    洛阳突然兴起了一股传言,说皇帝自持骁勇,亲自前往南山口,可是南山口没有守下来,皇帝在那一场惨烈的激战中阵亡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春雷(一)

    二月到来,皇宫里梅花尽数绽放,姹紫嫣红。

    狄仁杰来到内宫,武则天在武成殿会见了他。

    来到洛阳后,狄仁杰一反常态,几乎无为而治。比当初的薛元超还要老实,无论裴炎说什么仅唯唯诺诺。

    武则天仅是一笑,道:“哀家又不是一只吃龘人的老虎。”

    狄仁杰听闻后,在家中也低叹道:“老虎那如你吃龘人厉害?”

    听到洛阳传来的消息后,武则天不大相信。于是召狄仁杰前来询问:“狄卿,你可听闻了东都最近的传闻?”

    “臣听闻了。”

    “你相不相信?”

    “臣不相信。”

    但隔着珍珠帘,武则天分明看到他眼中龘出现的一丝迷茫。心中很狐疑,说象也不象,儿子那么容易被杀死的?说不象,又很象,他为了鼓励下属,是有以身犯险的习惯。

    武则天也不大相信,可这消息从何传来的?

    难道是儿子的诡龘计,对军事方面她不懂,无从判断。若是诡龘计,狄仁杰没有参加,肯定有裴行俭参与,然而去年丈夫死后,裴行俭与薛元超双双病亡。人都入土了,也无从询问。

    不过既然召到内宫,狄仁杰终是耿直的大臣,有一句话憋在心中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启禀太后,为何丘将军前往巴州将雍王殿下杀死?”

    去年年底,武则天让丘神绩前往巴州检校雍王宅。当时这项命令也很正常,李贤一度监过国政,皇上没有回来,他还是有号召力的。丘神绩检校李贤宅,以备外虞,是防备李贤不安生。丘神绩到了巴州后,却将李贤给杀龘害了。

    写给朝龘廷的邸报,说是雍王病死。

    没有人相信这一说法,李贤正是年当益壮之时,怎么可能好好的病死?畏于武则天之威,没有一个大臣敢进谏。狄仁杰看不过去,可当面不好说,背后更不好上龘书进谏。正好武则天单独召见,狄仁杰将心中不满说出来。

    他权智多变,还是一个正统的大臣,李贤就是做了不好的事,终是皇帝的亲弟龘弟,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这种做法,让狄仁杰很不满。

    武则天盯着狄仁杰,大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哀家知道了。别人能为此事进谏,你却不能,知道吗?”

    隔着帘子,在帘里能看清楚帘外,在帘外却看不清帘里,也不能正大光龘明去看,毕竟是一个美寡妇。可狄仁杰能感到武则天的目光,就象冷箭一样,刺在他身上。

    心中叹口气,反正人死了,自己再争没有用。抛开兄弟情份不提,李贤之死,对皇上也有好处的,只好说道:“臣知之。”

    “但狄卿提出来,你是弘儿的心腹大臣,哀家给你一份薄面,立即替哀家草旨一份,贬丘神绩为武州刺史。”

    “喏。”

    可狄仁杰在心中诽龘谤,这算什么贬?武州在山南道,是一个贫困的下州,可终是一个刺史,离京龘城并且很近。但皇帝死于于阗南口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再争了。

    然三个月后,武则天就将丘神绩召回洛阳,任命为左金吾将军。

    武则天肆无忌惮的做法,终于激恼了狄仁杰,他再次联龘名上龘书,让武则天收回诏命。武则天不听。狄仁杰不甘心,又反复上龘书了三次,武则天一笑了之。狄仁杰除了在李贤之事上略有些纠缠外,其他方面,没有为难自己。因此也没有怎么生气,不过随即发生的事,使武则天转变了态度。

    李贤之死,相比于坊间纷纷扬扬的传言,仅是一件小事。

    下诏书的使者慢腾腾地去了西域,正好西域局势平稳下来,黑齿常之率军到了青海。迎头拦住,要求谒见李威,黑齿常之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陛下口谕,国内太龘上龘皇既然有遗诏,让太后处理政务,陛下不用急着回去,西域局势未稳,还有许多事要做。等到西域真正平稳下来,陛下就会立即返回东都。”

    使者还不知道国内的谣传,听后心中窍喜,不回去最好了。回来后复命。让武则天责骂了一顿,让你下诏,你怎么连我儿没有见到,就回来了?

    又派使者前去青海询问,这次速度都很快,几乎马不停蹄地赶到鄯州。然而黑齿常之再次回答,陛下率领一支军龘队,到了西方,不知道走到了西域,还走到了岭西。要么你等一段时间,等到我得到陛下的消息,再通知你。

    使者无奈,只能将此事向东都禀报,他留在鄯州等候消息。不然西域到岭西那么大的地方,上哪儿去寻找一个人?

    事实战事并没有结束。

    唐朝与吐蕃搭成和议后,从没有侵犯过吐蕃的境内,包括青海河西之地,就连论赞婆侵犯河东,都没有出兵。吐蕃翻目成仇,再次撕毁条约,这让唐朝占据了道龘义。

    先行做了封赏,此次作战,死的士兵太多了。不仅与论钦陵的交战,碎叶城死亡的士兵,夺下呼罗珊,与大食人的对抗,唐朝军龘队也牺牲不少人。但战事远远没有结束,这时再作战,就是师老之兵了。因此,前后发放了四百多万缗钱的赏赐。每一个士兵平均得到了三十多缗钱的金银。三十多缗钱,对于现在的唐朝人,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目。

    不但有现金真银的赏赐,还赐予了女龘奴,大量的牲龘畜。赏赐又十分公龘正,几乎绝对按照战功封赏的。对于牺牲的将士家属,也给了优厚的抚恤。这一举措,刺龘激了将士的士气。

    不过这一来,再加上武龘器的消耗,从谋夫城得到的巨大财富,几乎消耗完了。

    可新的财富再次聚起。

    两年的休生养息,吐谷浑余部渐渐恢复了生气,商旅往来,又再次让他们聚敛了一些财富。可平静的时光过去。唐朝除了在金山,与各部联军围剿葛逻禄与车鼻施部外,又在青海发起了新的会战。

    大量的攻城塔推出来,使吐谷浑人险恶的地理位置渐渐失去效果。苦攻了一个月后,吐谷浑城陷,莫贺可汗带着他的吐蕃公主妻子,逃向了乌海。黑齿常之再次追到乌海,被龘迫与论赞婆又撤向了紫山口。吐谷浑群龙无首,各个逃向山谷里的部族走出来投降。有的早先就与唐朝联龘系,想投降的,送到了灵州,安置在诺曷钵可汗名下。但其他的,一律没有放过,送入了中原。

    论钦陵回到国内,出师无功,吐蕃境内雪上加霜,反龘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是在没禄氏压龘制下,变得很温和。而且为了营救论钦陵,没禄氏亲自前往羊同,发动大军,前往昆仑山营救。所以有矛盾,论钦陵发作不得。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力量再次出兵青海了。只好同意没禄氏的做法,准备再次派出使者,前去唐朝请龘罪,重新议和。

    但这时候吐蕃也传来唐朝皇帝身死南山口的说法。

    论钦陵很愕然,南山口一战很辛苦,先后牺牲了近万将士。这都是吐蕃最骁勇的士兵。攻下南山口后,论钦陵发出了命令,对唐朝俘虏杀龘无龘赦,以平息心中的怒气。那一战中,只有极少数唐朝士兵逃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看到唐朝皇帝的身影。

    与武则天想法差不多,认为是李威诡龘计,可心中很是疑惑,唐朝皇帝这样做,有什么用意?想不明白。且这样做的结果,很是危险,一旦让唐朝人确认,重新立了一个皇帝,他本来因为老皇帝临死前一个昏着,失去了军国大龘权的大龘义,再失去帝位,如何争?难不成想要发动内战?

    旁望中,不敢出兵。黑齿常之一直用兵用到近八月份,此时青海军中也弥漫着担心的情绪,于是从河西撤军回来。这一战,几乎将河西所有城池全部催毁,包括且末的各个关卡。前后掳掠的百龘姓达到十几万龘人。河西若大的地域,仅存下来的百龘姓不足十万。然后又在且末等地派出驻军,扼守青海通向西域的各条通道。青海河西还是放弃了,不过真正成了一片废墟。

    面对着士兵的担忧,黑齿常之再次将掳获的财富分赏下去,然后派人避谣。

    这有可能是唐朝立国以来,赏赐最厚的一次战争。

    前前后后的各种赏赐,每个士兵有可能得到了一百多缗钱的收入。士气这才再次稳定下去。但这时候,还没有听到李威的消息,唐朝国内人声鼎沸。武则天又派使者,前来青海,下了严旨,交待我儿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齿常之又含糊地说道:“皇帝有可能去了呼罗珊。”

    然后又拿出地图讲解。

    大战过后,西域满眼苍荑,得到了一些补偿的财富,以及大量的奴龘隶,各部勉强在恢复。当然了,车鼻施与葛逻禄数部,在联军反复围剿下,大约也消失在历龘史长河中。

    因此,唐朝军龘队再次将视野放在大食身上。

    这个国龘家内乱不休,可仍是一个很强大的国龘家,正好阿维叶二世上台,国内反龘对的声音很大,借机要将大食进一步削弱。那么以后纵然恢复过来,也是很久后,才能对河中构成威胁。况且它与吐蕃一样,本土是在麦地那,其余的地盘都是扩张侵占的。一旦动龘摇,能不能瓦解,还未必可知。

    大秦国与大食从去年起,一直在苦战。后来教龘皇为了恢复圣上荣光,又联合了其他各部发起了圣龘战。甚至包括原来与西方各国关系紧张的阿瓦尔人,都派出了一千军龘队,向教廷与拜占庭献上友谊。

    这让君士坦丁堡十分受用的。过去,拜占庭让阿瓦尔人打苦了,派出使者前去宣慰。

    各国援兵到来,包括法兰克与哥特人,战局又处在绞着状态。

    这时候唐军兵分两路,王方翼亲往德黑兰,契苾明前去马克兰与信德,扫龘荡大食的驻军,将大食人驱逐出去。用此来分解大秦国的压力。但不是傻做,更不是要乘机占下马克兰与信德,这里离海边很近,大食人有强大的海军,可以随时登陆进行会战,得不偿失。

    去是驱逐,做一个样子,然后将贵重财富带回来,其他财富分赏给百龘姓,收拢人心。大食主力部龘队来了,来的人少,乘机歼灭。来的人多,还是缩回塞斯坦与呼罗珊保留实力。

    “还打啊?”下旨的太监大半天弊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打,这时候不乘机打下基石,以后大食人恢复过来,难道真从国内出动十万八万军龘队,与他们对峙?”

    又再次原封不动地向武则天禀报。

    武则天下旨,既然去了呼罗珊,你也给本宫前去呼罗珊,必须要亲眼见到皇帝。不过这时候,大多数人未必认为皇帝真死了,却很有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这个去呼罗珊不是一步两步路,使者又来到呼罗珊,已经是冬天来临,呼罗珊没有管事的人,问波斯王泥涅师,泥涅师一问三龘不知,只好又来到了德黑兰,正在打着。但里面唐军很少,多是波斯人,只是指挥权交给了唐朝诸将。

    而且连战连捷,不过国内也没有人在意这个关健只在意一个人。王方翼很客气地回答,皇帝不在我这里,大约在契苾明哪里,你去看一看。

    气疯了,这可是大唐的皇帝哎,你们怎么一个个不知道下落?

    又从赫拉特赶到疾陵城,到疾陵城是波善活在主事,又是一问三龘不知,只好又向南进入俾路支斯坦,还是不在,又进入马克兰,因为这里的百龘姓以捕渔为生,所以又叫食鱼者。但还是不在,说到了信德。于是又去了信德,这一行走了多远?不亚于唐三藏龘西天取经,老太监走得那个苦啊。

    到了信德,找到了契苾明,这时唐朝军龘队达到了目标,大食军龘队看到东方局势危险,已经派出军龘队前来挽救。王方翼与契苾明达到了战略目标,大食主力军龘队一分,能使拜占庭人暂时占据上风了。

    而且大食人内部矛盾激化,问题重重。叶齐德的儿子上台后,大食各部开始倒向支持左拜尔。在焦虑之下,不久后死去。本来左拜尔看似能顺利登上哈里发位置,然而异军突起,本来伍麦叶族的族长麦尔旺也准备支持在麦加即位的哈里发左拜尔,可听从别人劝说,再加上叶齐德舅父哈桑的支持,他在雅比雅接受拥戴宣誓。麦尔旺与哈桑一起前往大马士革就任,盖斯人在半路拦截,被麦尔旺击败。

    麦尔旺成功地登上了新哈里发,这出忽左拜尔预料的,心中很是后悔当初将这一部族的人放跑了。但内战斗没有平静,再加上拜占庭人与唐朝的疯狂进攻,大食局势很是凶险。

    不过这与唐军无关,剩下的事交给了拜占庭人去解决。

    军龘队一步步回缩,准备解决国内的事务。这才是最主要的,也到了火候!

第一百三十章 春雷(二)

    这么快离去,还有一个原因……

    看到大食困窘,泥涅师也醒悟过来,央求王方翼与契芯明替波将法尔斯收回来。

    法尔斯东南达拉歌德(太拉卜),是萨珊波斯王朝的龙兴之所,他的祖先就是在此发家的。咱知道大食人很难打,不要求光囘复整个波斯,但这块地盘,你们替我拿下来。

    王方翼与契芯明差点气坏了。

    也不是不可能拿下来,但拿下来,如何防守?这将遭到大食人从海路也陆路的疯狂进攻。并且想拿下法尔斯,必须打通高原一线,那么波斯高原上的克尔曼、亚蒙德、伊斯法罕也要必须拿下来。

    还是能办到的。

    拿下来容易,防守很田难。靠波斯与河中这点人根本不可能,除非从唐朝调来十万以上的军队,才可以打退大食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并且没有十几年时间,波斯休想占住脚。

    占住脚后,唐朝会有什么好处?看一看波斯的地盘吧。法尔斯、克尔曼、亚蒙德、伊斯法罕、德黑兰、塞姆南、戈尔甘、呼罗珊、俾路支斯坦、信德、马克兰,光囘复了原来波斯一半以上的领土。

    一旦波斯占住脚,这么大的面积,这么多的领土,再经过多年战火的磨练,必然产生许多精兵猛将,会不会再受唐朝节制?

    到此为止了,不但国内到了火候,而且为了夺回失地,麦尔旺与左拜尔搭成了短暂性的和议。自己军队一撤法尔斯威胁解除,德黑兰、塞姆南、马克兰、俾路支斯坦与信德,全部再度交给大食人。

    大食又要派出雄厚的驻兵,减少了拜占庭的压力。而且以两人心怀鬼胎,不会妄想到收回邻近唐朝的呼罗珊与塞斯坦。

    那么威胁一去,和议瓦解。战略上也利于唐朝。

    王方翼回去谋夫城,给泥涅师一个狠狠的警告,我们唐朝国内的事务还没有理清楚呢,却在替你们波斯人卖命,你还想怎么着?为了这一战从河中到吐火罗,再到你们呼罗珊牺牲了多少战士,多少百姓,难道你不想他们有一个平安幸福的生活?

    泥涅师畏惧地说:“王都护,我虽然是波斯王,可也是唐朝的臣子,如今这一战,也是为了天朝服务开疆拓土。”

    换作契芯明都能骂一句拓个屁,河中与吐火罗都无暇管理,还管到你们波斯。不过王方翼出自顶级世家豪门,自幼饱读诗书,不会这么说的。但语气依然很不满,森冷地说道:“难道你真想我们陛下做你们波斯人的打囘手?”

    “不敢。”泥涅师被这顶大帽子压得脸色巨变。不过这一来他算是彻度明白过来,人家对他们波斯也不大放心,这样真正好,波斯想要生存,必然仰仗于唐朝的鼻息之下也能确保对唐朝的忠心。

    心中发苦,又不敢发怒。

    王方翼知道他的想法,又私下派了一名说客,委婉地对他说想想以前你的处境吧,一个流囘亡的王子,什么都不是,如今呢,却是两个,地区的王者掌管着几百万百姓的死活。

    大食人是不敢前来呼罗珊,王方翼要暂时的离开协助李威将国内大局安定下去,还有东囘突厥的麻烦,顺便地解决掉。只留下与波善活关系交好的郑庆泽等少数将领,继续主持波斯事务。又对泥涅师说道:“殿下,非是我们唐人苛薄,此时大食还没有到真正灭亡的时机,出兵不易。而且我们国内的局势,你想必也听说了。以后必然有好的机会来临,到时候我们再帮助你们。”

    给泥涅师留下一个盼头,但在心里面说,是不是要在俾路支斯坦与信德、马兰克再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起来?不过想了一想,觉得很可笑,怎么管理啊?

    事实此次出征,也在马兰克与俾路支斯坦、信德、德黑兰扶持了傀儡都督,使国家疆域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不过就象李治扶持波斯那一次一样,时间更短暂,几个月后,大食人一进入,全部丢失了。但这次出征,收获颇丰,特别是信德的富饶,一度让契芯明留恋不舍。有别于大食的政策,对普通百姓采取安抚的手段,将不容易携带的物资,包括粮食全部发放到百姓手中,或者送给波斯人与河中吐火罗人。

    对信德各个伪国王,也是区别对待,大食是从赫拉特进攻塞斯坦与疾陵城的,但却是从法尔斯进攻信德的。在这里统囘治了十几年时间,有的国家彻底地倒向了大食。甚至还出动了大象兵,对付大象兵很简单。实际象兵的笨拙,很少对骑兵构成威胁,火囘药一炸,大象就发狂了。这些国王与贵囘族全部被处死。主动倒戈的国王与贵囘族全部放过。不过大食人到来,他们又有的受了。就这样,再度从信德带来了一千多万偏钱的财富,因为不想经营,不想留给大食人,掳得比较彻底。再度拿出了近三百万氓的财富,分放给西域各部族。

    两次的分赏,各部心悦诚服。

    当然,想得就要付出了,接下来,也要他们上演一场大戏。

    各个战役,规规矩矩地用邸报写下来,送到了洛阳。不过得到多少财富,以后有什么安排,没有写。过程也很简略,有的战役几乎一句话就带过了。禀程忧报急禀,喜报慢禀的原则,一封比一封慢。

    武则天的使击罗太监也将他看守起来,不让他立即将真相禀报。

    一批批军队,从吐火罗,从河中,源源不断地向碎叶城,向安西会聚。但洛阳百姓已经知道了李威并没有死的消息。

    李治死了,有明智的百姓想一想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只是临死,前留下一个烂摊子,是一个遗憾。

    留给武则天的时间比史上长,史上必须在短短十天新年归政于李显之前,稳住中间派,拖制住反对派,拉拢观望派。现在有可能会有半年时间给她准备,可是她面对的不是李显,而是一座很难搬动的大山。

    与史上也不同。史上裴炎挑唆武则天废去李显,废的罪名仅因为李显说了一句撒气话,在那和情况下那个不憋着气?原以为立年幼的李旦上台,能掌控到更大的实权,没有想到,权利不知不觉地收拢到武则天手中。失望之下,龌龊顿生,反对武则天立武氏七庙成了导火索。然后借武则天出巡之时,图谋武则天,谁知雨天让武则天没有出巡未果。这件事有可能让武则天察觉苦于没有证据,但也用了近乎乌虚有的罪名将裴炎斩杀。

    也是必杀,裴炎为中书令,政事堂又决于中书省,诸多宰相附从,程务挺等将领与其交好不杀武则天怎么办?

    然而迫于李威的压力,两人过了很久,都没有产生龌龊。

    但心态不同,因为裴炎的支持,使武则天走上了更大的舞台这个机会,她必然利用的。仍然没有产生做女皇的想法,只是手中掌控了更多的政囘权后,儿子一旦回归自己做出一些让步妥协,儿子真能打内战?莫要忘记,自巳也有大义在手中的,因为有决策军国大权的权利,同样能勉强地罢废皇帝重新立新君。

    当然,她不想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恐怕儿子同样也不会想。

    至于自己能做出多少让步要看儿子能打出多少牌面。没有亮出来,她也不急,最坏的可能,自己大不了到时候多抛弃一些无用的棋子。甚至为了需要,连裴炎都可以抛弃。

    裴炎同样也是逼上了架子,虽然他几乎成为了唐朝史上最有权利的宰相,可若是太后权利不保,李威回京后,最少也要将自己罢政。这是他不甘心的,因此,尽心尽职的扶佐武则天一步步地巩固地位。

    皇帝战死的消息,使武则天与裴炎心中的盘算全部落空。

    真若是战死了,武则天也许会惆怅一番,诸子当中,只有这个儿子与自己走得相对亲近一点。

    裴炎肯定是最开心的。

    莫要说皇帝是贤太子,做太子时是贤太子,做皇帝后,未必是好皇帝,古今往来,事例不要太多。因此,在大臣夺嫡之时,不一定非要顾忌诸王子的贤名。若是那样,曹植早就上囘位了。这要看,对自己有没有利。

    可就怕是假的,那么皇帝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又想不出皇帝这样做的用意。

    派了人去青海询问,黑齿常之支支吾吾的,消息传到洛阳后,更多人是认为皇审出事了。

    武则天将诸位宰相喊到内殿议事,问了一个问题,假如皇帝真出事了怎么办?

    狄仁杰立即说道:“不会,若是那样,青海诸将会将此事禀报。”

    “可是现在的情况,秋相公如何解释?”新近迁升为中书门下三品的武承嗣反问道。

    狄仁杰也不能回答。

    大家统一的认识是皇帝有可能出事了,但未必战死,有可能生死不明,毕竟当初南山口一战,银墙攻破之时,两路大军还没有赶到,大多数士兵被论钦陵杀害。可少数人逃跑了,只有一条通道,向北是吐蕃军队,向南走进入吐蕃境内。后来李谨行与黑齿常之杀入吐蕃境内,还拢了数百逃到吐蕃境内的败兵。

    若走出事,就在这里,有可能皇帝及时撤走,所以李谨行与黑齿常之疯狂地攻入吐蕃内部。只是在羊同与吐蕃大批援军到来之即,不得不撒了出来。然后于南山口设卡。

    可是吐蕃也于南山设卡,遥遥相对,防止唐军深入。所以皇帝逃走了,但阻于这道吐蕃的关卡,无法逃出来。还活在人世间,不然吐蕃人不会不庆祝。

    要知道当年,论钦陵为了追杀皇帝,甚至不顾将青海唐朝军队趁机击败,动用了几十万大军进行围剩的。皇帝还活着,只是有可能在羊同,或者吐蕃某一个……地方,很是凶险,吐蕃人依然没有发现。

    青海诸将正在想办法营救,不敢说出来,怕朝廷趁机将青海兵权全部夺去,那么皇帝回来也没有牌面可打了。但也没有得到皇帝的死讯,否则这样做,分明与造囘反无异。而没有大义在手,诸胡不服,无论青海兵多将广,也不会谋反成功的。甚至有可能皇帝真正的死讯传来,青海诸将内部不战自乱。

    所以问黑齿常之,黑齿常之支支吾吾的,想办法推辞回答。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武则天说道:“准备立皇太子吧。”

    若真的出事,难不成让哀家做女皇?这是为国家做准备的,诸相没有一人反对。

    武则天又问道:“诸位相公,你们看立谁为皇太子?”

    “太后,臣以为若是立皇太子,在陛下数子之中,选一子异可,“狄仁杰拖着疲惫的声音说道。

    “不可,陛下数位皇子皆是很年幼,若立,不如立长,从英王殿下与相王殿下中间选出一人,才有利于社稷。”武承嗣立即反驳道。

    “裴卿,你看呢?”武则天隔着紫纱帘,向裴炎问道。

    “臣也以为周国公说得很有道理。”

    狄仁杰很想说一声,裴炎,你真无耻,当年你想要扶持鲁王。现在鲁王马上快十岁了,你又来扶持李显与李轮。更知道武承嗣与裴炎的打算,若是李威真的死了,扶立了李威的儿子为皇太子,青海那群桀骜不驯的将领真能做出什么事来。就是皇帝真死了,也会打着扶持皇太子的旗号,推卸责任。但想到李威生死不明,狄仁杰什么都不想争。

    别看他现在是一个看似很有权的使相,若是皇帝一死,有可能最后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狄仁杰不反对,再无一人反对。

    李显呆得好好的,没有想到被诸人拎了出来,做了皇太子。

    这个苦逼的主,有一定的正义感,冲动,爱护妻子家人,平时喜欢一些玩乐,也没有大的危害。若是做一个王爷,倒是一个太平王爷,甚至是一个好丈夫,好父杂。然而做皇太子,做皇帝,上面有武则天强制,悲催了。ps:李治史上的遗诏原文是,军机急速,小殓既竟,嗣子宜淤别所视事,军国大事,不得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其服轻重,悉从汉制。以日易月,於事为宜。其园陵制度,务从俭约。《大帝遗诏》里是,天下至大,宗社至重,执契承谈,不可暂旷。皇太子可於枢前即皇帝位,其服纪轻重,宜依汉制。以日易月,於事为宜。园陵制度,务从节俭。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囘进止。

    墓葬要省俭,平常事务百官处理,军国大事事关君权,仍由成年的李显亲自处理。不过怕李显不争气,因此若有不决,兼取太后处止,有一个兼字,说明只让武则天有协助权处,并没有决策权利。然而裴炎上奏说,太子即位,未听政,宰臣奏议,天后降令于门下施行。直接绕过李显,将李显完全架空,使武则天得到正式的单独处分政务权,走出了女皇最坚实的第一步。这是史书美化裴炎刻意忽略,而又很玩味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春雷(三)

    朝囘廷准备立李显为皇太龘子的礼,狄仁杰回到家中,心中苦闷,直接告病,不上朝。然后在家中喝闷酒。

    门房进来禀报,狄慧才人与秋好才人驾到。

    秋仁杰是她们义囘父,可她们身为东宫的妃嫔,不得不qīn自迎了出来,施大礼。

    秋慧与秋好连忙将他扶起来,说道:“父qīn大人,儿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侥幸义囘父相助,皇帝垂青,才有这一步,施此大礼,让儿如何当得?”

    一道走了进去。

    狄慧径直问道:“父qīn大人,坊间里传得凶,陛下他倒底有没有事啊?”

    “慧儿,你放心。当年陛下那么凶险都shā出来了,况且去年他手中有那么多bīng力可以动用。有可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最终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一个人,当年逃出来有没禄氏相助。没禄氏酿家就是羊同没庐部,若是陛下真在吐蕃遇到了什么麻烦,逃不回西域,难道不能找没禄氏相助?抛开他们情份不谈,没禄氏想铲除噶尔兄弟,也需要陛下帮助。别以为此次羊同部出bīng,还是那个小太后动援的,这是缓bīng之计。反正无论唐朝怎么打,也shā不sǐ论钦陵。站在吐蕃角度,她也不希望唐jun将五万吐蕃精锐jun囘队全部击shā了。

    但这一来,陛下更好找到没禄氏了。有她的帮忙,那怕就在论钦陵jun囘队中,只要不bào囘露身份,也能逃出来。

    为什么?

    他又忽视想到几年囘前,裴行俭悄悄将陛下喊出来,单独说话的情形。

    难道这是苦肉计,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走了,一告诉自己,自己神情会不对,又不象liú仁轨那样,在长安装病,可以不来洛阳。经常见面,太后与裴炎会看出蛛丝马迹。也不能告诉东宫,东宫诸女更不会掩饰。宁肯她们担心,也不能透露龓底细。

    可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无疑是在dāo尖上跳舞。并且开了许多不好的先例。

    可想了一会儿,眼睛渐渐亮起来。

    狄慧与狄好是什么人,最会察颜观sè了,对视了一眼,问:“父qīn大人……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秋仁杰只好隐饰,女儿们,你们再委屈一段时间吧。这只是猜测,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之前,秋仁杰还是很担心的。

    既然立李显为皇太龘子,liú景先对武则天进谏,让李显进入zhèng事堂,学xí处理zhèng务。并且居于旁侧听朝。毕竟不象李威与李贤,培养了很多年,有一定的处理zhèng务能力。武则天从谏如liú,也答应下来。

    李显不同意,我大哥还活着,为什么要做皇太龘子。还是他的岳祖父崔知梯苦劝,才使他没有说浑话。先做着皇太龘子,你大哥一回来,就自动退下来。不是你想囘做,是大家将你bī上来的,你大哥不会生气。

    然而李威平时对几个弟囘弟妹妹不错,李显性格单纯,天天看着裴炎在眼中晃来晃去,十分生气,忍不住嘟咙了一句:“大哥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必斩这个小人。”

    谁知道让一名小guān囘吏听到了。他立即将此事告诉了裴炎,裴炎一听要糟糕。若是皇上真sǐ了,皇太龘子会自动升级为皇帝,一个想shāsǐ,自己的皇帝继承帝位,做为臣子的,该怎么办?

    于是面见武则天,稍稍添油加醋,说李显在替皇帝报仇,记恨臣了。

    话外之音,之所以皇帝危胁,也多少当初为了掣肘青海jun囘队,朝囘廷没提囘供武囘器,没提囘供bīng力有关。他能记恨我,必然记恨你。

    因为周王妃赵氏之事,武则天心中有了忌惮,一听心中有些发máo了。不过废皇帝难,废皇太龘子也非易事。为了确保无事,喊来了中书舍人liú讳之。liú沸之是北门学士之首,武则天的心腹,又是李旭伦的老囘师,两度出任相王府的司马,李旭伦对他十分尊敬。听说废李显,让李旭轮为皇太龘子,liú囘伟之马上就同意了,开始出谋划策。

    有了裴炎与liú囘伟之两大高手出谋划策,还有裴炎的好友程务挺与张虔勋为左右羽林大将jun。李显就是皇帝,同样注定悲催的命运。

    为了防止这个倔强的儿子,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出来,武则天qīn自坐镇乾元殿,召集文武百guān。程务挺与张虔勋突然率bīng闯入皇宫,森然立于殿前。群臣一看这架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liú讳之宣读懿旨,裴炎站在边上护囘fǎ,读完后,程务挺与张虔勋强行将李显从皇太龘子的宝座上拉下来。李显不服气地问:“我有何zuì?”

    珠帘后武则天冷冷地答道:“裴相公有大功于社囘稷,你居然想shāsǐ裴相公,败坏社囘稷,难道这不是zuì吗?”

    是不大好,可也能教囘诲,不至于到了废去皇太龘子的地步。但看到两边站立的羽林jun,没有一个大臣敢作声。立即下了诏书,将李显贬为庐陵王,liú于均州,倒不是与历囘史的巧合,因为均州有一栋关囘押争囘泉失败后被废黜的魏王李泰别院。只是不知道没有韦月的劝解,wēn柔娴雅的崔家女,如何劝解苦bī的李显?

    性格安静的李旭轮,就象梦一样的,被强行拉了出来,走向了前台。

    看着这一系列的举动,大臣们目瞪口呆。

    但李旭轮比李显更苦,这一回武则天接受教训了,让四子做皇太龘子可以,再也不给他到政堂事辅政的权利,也没有让他坐在殿上听政。而是将李旭轮关在深宫中,本来做相王时还能出去活动自垩由一下,做了皇太龘子后,却不让他出深宫半步。与当年幽闭起来的李贤,并无二样。,凹,四。

    一系列的举动,让许多百姓感到不满。

    还有武则天大肆赏赐也出现了问题。本来大肆赏赐是拉拢人心的,可实施者未必能很公正的分配下去。就是在青海,赏赐时都不敢说绝对性公正,况且动乱不休的东都。就是数量同等,这时候金银量还满足不了货币的供应,再说老百姓交易中,也不可能使用昂贵的金银去交易,布帛还是做为了货币的主流,同等的丝绢,不同的质量,就会有不同的差价。

    有几个禁军喝酒时,因此说了几句牢骚话。说早知道如此,不如当初不将庐陵王拉下台,还担负着一个恶名。

    其中有一个士兵害怕,于是偷偷地溜出来,告了密。

    武则天大怒,她杀了许多人,倒不是她喜欢杀人。比如百姓经常谈论她的事迹,甚至后来的宋螺等人公开抨击她的“后宫”,拿她的丑闻说事,也从来没有因此而杀过什么人。但有一点,千万不要涉及到权利。

    而且谈话的又是羽林军。

    别看羽林军越来越成为花架子,它的位置很重要,皇宫的安全,全在羽林军将士一念之间。下令将这些人抓了起来,上了绞架立刻绞死……。告密的士兵因有功迁为五品武官。数条生命与一个五官的升迁,导致告密黑风盛行。

    淋漓尽致的权谋手段,加上软硬兼逼的种种举措,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对此,秋仁杰一直不动声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或者是错,若是对,他是乐于其见的。若是不对,局面越来越悲观。

    安顿好这一切,武则天准备替李治下葬了。唐朝陵墓是凿山为陵,很大气,早在皇帝在世时,就开始修建。李治还没有死,乾陵早就修好了。又将李旭轮拽了出来,得做孝子。

    可恰的小八子,被母亲的种种手段吓得瑟瑟发抖。莫明其妙地变成了皇太龘子,又莫明其妙地变成了阶下囚,现在又莫明其妙地变成了孝子。葬礼安排得很风光,对李治的感情,武则天无可挑剔。不过她没有去,仅让李旭轮主持,这是考察这个儿子是不是象表面上那么听话。看他离开洛阳,到了关中,会有什么动静。毕竟关中是李氏老巢,反武势力集中的地区。

    小轮子都快吓傻了,那敢有什么举动?一路十分老实。听到手下禀报,武则天不由笑了起来。并且连突厥人都似在帮助她,今年以来,北方边境一直静悄悄。这个武则天就不懂了。不是突厥人平静,骨咄录制订的策略是南扰,仅是骚扰,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撒。北抚,对铁骨各部进行拉拢分化,将其中友好的部族拉拢过来,再打击对唐朝死忠的各部。西征,对西方与西北方向的部族进行征剿,这些部族与唐朝联系不紧密,可以通过强行手段,将他们征服过来。

    自始至终,骨咄录对唐朝还是很畏惧的。默啜得到大量好处,然而论钦陵被打得狼狈而逃,实际不是,唐朝若是包括西域各部,远比吐蕃损失更惨重。突厥人看到的表相就是如此,不但击退了吐蕃人,还同时击退了大食人。

    这使骨咄录看到唐朝军队的真正战斗力,心中有些害怕。

    在没有得到李威确切下落之前,他不敢动弹了。当然,若是确定李威死了,那么会乘借唐朝内乱之时,大肆入侵。

    再说灾害,七月温州大水,淹四千余家,几万百姓流离失所。不过这时的温州不是后来的温州,几乎是蛮夷之所,无人在意。当然每一个朝代都少不了马屁精,有许多官员从武则天种种举动中,嗅到了一份不寻常的味道,竞相进献祥瑞,嵩阳县令樊文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石头,上面有凤凰的图案。放在后世,只是一块奇石罢了,但他当作了符石送了上来。

    武则天将将石拿出来给大臣们看,冯元常当场做了讥讽。武则天不悦,出为陇州刺史。

    到了九月,还是没有儿子的音讯,武则天于是做了一行试探的事。

    大赦天下,改金色旗,八品以下者,看服改成碧服,东都为神都,内宫为太初宫。不仅如此,对官制也进行了改革,尚书省改为文昌台,中书省改为凤阁,门下省改变鸾台。又是凤又是鸾的,也能说它充满了女性的华丽,也能说它阴风阵阵。

    然后又将左右仆射改为左右相,中书令改变内史,侍中改变纳言。吏户礼兵刑工改变天地春夏秋冬宫。御史台改成左肃政台,增置右肃政台,左台监察京师百官以及军队调动,右台负责监察地方各州。等于加强了对国家的管理力度。其他省寺监全部改名。

    一时间听到这个从未有过的官制,许多官员如同云里雾里,都弄不清了,文书与邸报上更是错漏百出。

    这种改制,只有皇帝才能有权利做。若是长子还活在人间,耍什么阴谋诡计,听到后必然坐不住。然而青海却是静悄悄一片。到了此时,武则天更坚信了先前自己与裴炎等人的判断,长子落入吐蕃境内,到现在没有回来。

    已过了大半年,多半更加凶险。

    有时候想一想,也觉得有些伤心。然而文武百官的哑然,让她胸中燃烧着一把熊熊大火,让她看到光,看到亮。这把火烧得,让她暂时地忘记了丈夫去世的悲伤,让她忘记了长子有可能身死的伤痛。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春雷(四)

    武则天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仍然小心翼翼,派使者再次责问黑齿常之。黑齿常之还是支支吾吾,而声音越来越低。

    使者回来禀报。

    武则天先做了一件事,将王彩年抓了起来,秘密在宫中用酷刑审讯,不但是王彩年,还有王彩年收买过去的太监,同时也被在东宫绞杀,牵连的太监多达三十多人。

    原来以为儿子只是一个饱读诗书,谨守古礼,教条不化的人。一直没有注意,后来通过种种迹象,才知道儿子在自己身边也安插了人。不过自己同样在儿子身边安插了人,一杀,怕开先河。况且那时候李威已经有了许多权利在手中。于是自己来到上阳宫,将王彩年打发到内宫。到了内宫后,又将王彩年打发到上阳宫。不让他接触内幕的消鬼

    可是武则天一直对此事甚是不快,直到个天才发作出来,一举将内宫之中,李威的眼线全部拨掉。

    听闻后东宫几个女子都才些发急,上官婉儿让狄葱再次出宫,央请狄仁杰替王彩年说情。

    狄仁杰听秋患说完,不住了摇头,说道:“蓬儿,若没有意外,这才是一个开始啊。还有你,以后也尽量少出宫,对婉仪说,少玩小心眼,弄不好会牵连东宫。”

    虽然王彩年是陛下的人,为陛下做了许多事,然而不能救。再说,自己空有一个宰相的名声,若管的事多了,太后一起疑,连自己都必死无疑。

    还有东宫几个妃子与皇子也让他担心。

    太后不能确认陛下死了,若是确认了,东宫诸位皇子,也会碍着太后的事了,莫要说孙子,就是亲生儿子女儿,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太后还不照杀无误。

    若想害死诸位皇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几位妃嫔。

    现在只能求是皇帝的计谋。很想问一问刘仁轨,然而整个洛阳遍布武则天的耳目,狄仁杰手中是有些江湖豪杰,也不敢动用。怕走漏消息,坏了李威的大事。

    狄慈十分机灵,立即反应过来,随后回宫。

    杀了王彩年,等青海使者返回过程中,武则天又做了一件事。

    去年就对诸王进行了封赏,拉拢诸王的心。其中有几个重要的宗室,李渊二十二子存在世间的四子,韩王牙,嘉、郑王灵蔓、霍王云,轨、舒王牙名,李世民二子,越王贞、纪王慎,李治八子中,一个被杀,一个病死,武则天亲生的,让她自己弄死一个,两个囚禁中,还有一个,生死不明,另外还有李上金与李素节,这几年被武则天弄得半死不活。

    另外有李渊堂兄弟留下的宗室,但那都不是正统,对武则天危胁不大。

    大半年下来了,武则天又进行了第二次封赏,这一回不是爵位,而是财富,赏赐了大量的财富。赏完后,让他们搬家,比如原来是河东甲州刺史,搬到河北乙州做刺史。

    这样一来,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官吏没有交情,百姓没有恩情,士兵一个个不认识,只好乖乖做老好人了。

    做完了这件事后,这才做了下一件事。

    她自己没有说,借武承嗣嘴中说出来的,封武氏先祖为王。唐朝开国以来,仅为了拉拢一些胡人领龓袖,设了少数几个郡王,但武承嗣显然指的不是郡王。不但提出这个请求,还请求立武氏七庙。

    在后来,管你立什么庙号,只要有钱,你慢慢立,想怎么立就怎么立,没有人敢干涉。可在这时代,却有着强烈的意味。非是帝王先祖,不可以立庙的。古今以来,出过许多权后,又有几个人敢为自己先人封王立庙号的?

    几位宰相面面相觑,魏玄同飞刘景先、木长倩、郭待举一起扭头看着裴炎

    在他们心中,裴炎还是十分正直的大臣,又得到太后的宠爱,希望他进谏,说话取消武则天的打算。

    裴炎也蹙起眉头。

    武则天这个做法,不是剧本里应该有的。他希望太后做一个有权利的太后,而不是希望她生起更大的念头。不过想到了皇帝生死不明,巨大的阴影还存在着,话到了嘴边没有吭声。

    刘景先等人略略有些失望。

    这不是改官制,虽然改了一些阴柔的名字,权利还是那个权利,管辖的事务还是那些事务,实质并没有改变,可以容忍。替先人封王立庙号,也意味着就要登天了。

    特别是刘景先,他心中十分失望。本来以来裴炎是一个被皇帝冤枉的好人,是一个君子,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敢进谏,何来君子之谈?更隐隐感到当初太上皇喊自己进宫时,推荐了裴炎,是一步错棋。

    裴炎不说,自己做为第二号大臣,就要站起来说话了。徐徐道:“刘公在西京言,防吕后之事发生。太后,应提防吕后之败。”武则天从容答道:“吕后是大肆分封在世亲戚败亡的,我只是追尊祖先,仅是一件小事,有何不可?”

    不但他,魏玄忠也有些后悔。一直以来,他在李威与裴炎之间摇摆不定。不是他想投机,是他没有看透裴炎,裴炎为什么说话有权威,还不是自己几个重要大臣,以及程务挺几个将领顶力支持造就的?

    果然地站出来,说道:“庙号又岂是小事?就是小事,也须防微杜渐。”狄仁杰也站了出来,局面走向对陛下越来越有利,可他也不想看到武则天真的去做皇帝。而武则天恰恰有了这种可怕的走向,接过魏玄同的话,进谏道:“若是太后追尊祖先,臣以为可以,但切不立庙号。此乃国家体制,一旦太后开了此头后,若是将来皇带年幼,太后处堂后宫,也学习太后立庙号。又没有太后的才干与品德,什么事情都有发生。太后,不可不防。”

    武则天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玉辇已热,宝座已稳,又岂是你们三个,小小宰相能阻止的。

    不听。隐入帘后,丢下诸位宰相离开了。

    第二天继续议政。

    武则天精力很好,处理政务不算最勤快,但也不算懒惰。

    其实做一个好皇帝,很是辛苦。李威就身有体会,每天三省送上来的邸报奏折不计其数,心里还要想着整个国家的将来。甚至连全国的死刑案都要拿过来查看。就凭借三省递上来的奏折,如果一一审阅批处,整天整夜都有可能休想睡觉。这就是以一人治天下人的弊端。

    不知道母亲为何对权利如此迷恋。

    如果做一个有地位的太后,多好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做皇帝,要花去多少精力,每天要死多少脑细胞?而且自己再三地做出承诺,并不是让你做一个无聊的太后,我还想请你站在我后面替我做参考。然而母亲对权利的渴望到了病态的地步。

    实际上若有可能,李威很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或者做一个傀儡皇帝也不错的,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知道是不可行的,母亲掌控的权利越多,野心与**越来越大,在这条权利之路上,所有妨碍她的人,必杀无疑。自己就是甘心做了傀儡皇帝,因为声名在外,早晚会被莫明其妙的干掉。

    所以听纳了没禄氏这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一次议政,是处理了两个人。刘景先前倡先河,对她公开反对,贬为吉州长史,魏玄同贬为岳州刺史。

    诸相愕然,太后这是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倒是狄仁杰眼巴巴的看着帘后,你也贬我啊。呆在洛阳,俺们很不放心。不是刘景先,与陛下没有瓜葛,一旦太后想对自己动手,只有死路一条。贬到地方上,反而变得很安全。武则天看着狄仁杰的神情,觉得很古怪,一会儿就明白过来。美丽的嘴角扬起了一道弧线。不过笑容立即失去,因为看到裴炎脸上堆起了阴云。这时,裴炎终于有些不满。

    自己没有反对,刘魏二人反对了,力度也不大,太后的处置过重了。而这两人与自己关系莫逆,一贬,自己在朝堂上少了重要的两翼。难道太后最后也不放过我?

    这又使他清醒的想到了一件事,皇帝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青海西域诸将士还在继续坚持。可一旦皇帝真的没有生机,他们再勇猛,没有大义支持,也什么都不是。

    那么朝堂上权到的分配,一个在太后手中,一个在自己手中,矛盾迟早会激化。可他想还击,却感到已没有还击的可能性。并且,皇帝音讯没有落实之前,也不敢还击。

    美好的合作了近一年,终于产生了微微的缝障。

    武则天心中冷哼一声,继续下旨。

    连罢两名宰相,武则天不足惜。嗯要人,朝堂上不要太多,想了想谁听话,于是左肃政大夫巅味道、凤阁舍人李景谋为中书门下三品,正谏大夫崔譬与沈君谅为同平章事。

    正谏大夫也就是原来明崇俨担任的官职工也就是只要你听话,那怕你是四品五品的小官,照样可以做宰相。

    几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简直是儿戏了,可就是这种儿戏,却让他们感到了浓浓的威胁。不听话是吧,想上位的人不要太多。

    武则天视线这才盯着了狄仁杰,对这个大臣,武则天十分欣赏。朝堂中大臣不少,要么象裴炎那样,有才气,却没有骨气。无论吏治多能,才学多好,武则天始终看不起,这种人只能当作棋子来用。要么少数的人,有骨气有品行,可缺少了才气。两者兼备的人屈指可数。

    没有得到儿子下落之前,狄仁杰也不能随便动。他的后方是强大的帝党,这个党不在政事堂,是在中低层官吏当中,是在将士当中,是在老百姓心中。况且还有刘仁轨在西京虎视眈眈。这是其一。

    况且还有先帝的遗诏,才下葬没有多久,就将他罢废了,民情议论声会很大,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

    当然,还有裴炎。

    于是又说道:“着狄仁杰为纳言。”

    也就是顶替了刘景先的官职,门下省的首长。

    说完后,又扫了一眼裴炎,裴炎势力大,需要人掣肘,虽然一口气提拨了四名宰相,这些人才干欠缺,因此,需要一个得力的大臣,与裴炎形成平衡。

    然而狄仁杰不乐意了,伏下说道:“太后,臣才能浅bó,升迁过望,不敢受之。”

    做到这个户部侍郎,不对,是天官侍郎中书门下三品的职位,都是如坐裂毡,现在又提拨为侍中,岂不是要害我?

    他很清醒的,推得越高,跌得越惨。

    “狄卿,你是先帝遗诏着重提及的大臣,都不敢受,置先帝于何处?”武则天森冷地说。

    秋仁杰吓得一哆嗦,不敢言。

    武则天又说道:“哀家提拨你为纳言,那么你也要忠心替哀家处理国政。”

    这句话要这么听的,处理国政未必,我赏识你,提拨你为侍中,让你变成真宰相,那么你要对我忠心。就不要再想着我儿了,否则后果自负!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春雷(五)

    提拨了四名听话的宰相,权利进一步,牢牢地抓在武则天手中。

    大封祖先了,五代祖武克已为鲁肃公,高祖为太尉、北平恭肃王,曾祖武俭为太尉、金城义康王,祖父武华为太尉、太原安成王,父亲武士搂为太师、魏定王。作五代祠堂于文水。

    然后大肆封诸武,武三思迁为夏宫兵部尚,其他诸武先后再次提升。民间的说法,好的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坏的说法是北鸡司晨,惟家之索。

    有心人不是这么看的。

    诸武得到提升,环绕于朝堂之,武则天用起来会很放心。不然,她还会继续借裴炎这个轴点控制朝堂,那样的话,对武则天很危险。

    为了正名,接着又下了一道诏。

    追尊老子之母为先天太后,册像于老君庙受人拜祭。

    这一招宛若天外飞仙,流星贯空。全国百姓为武则天的神来之笔目瞪口呆。

    老子很幸福,死去了一千多年,突然间被人加冕为太玄元皇帝,冒出来一大群孝子孝羽,如今他的母亲也要受凡人祭贡。

    武则天不会胡来的,这走进一步为自己掌权正名。李唐可以认老子为祖先,她尊崇一下老子的母亲也无可非议了。那么国家教主与母亲先天太后并尊于天的庙堂,自己与皇帝是不是可以并立于人间的朝堂?

    朱敬则找到了秋仁杰,没责问秋仁没有在朝堂反对,而是问道:“秋相公,那些坊间的消息是真是假?”

    狄仁杰没有回答,反问道:“陛下临走之前,向你说了什么?”

    “陛下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臣低调行事,不要得罪了小人……以免贻害自身,等他回来时,手中无人可用。”

    “那你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

    “你是说……”朱敬则眼神中闪过喜悦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陛下。”

    “儿”

    两人做了简短的交谈,立即离开,非常时刻,作为李威原来的六大金刚,两人会谈时间若太长,有心人肯定会注意。

    武则天的种种做法,终于激起了一件大事。

    北风南下吹落一地碎叶,杀气森森。

    扬州城来了一群人。李绩的孙子眉州刺史英公李敬业与弟弟李敬献,给事中唐之奇,长安主薄骆宾王,少了杜求仁,多了刘绍之、庞中泰,数人会坐事,李敬业贬柳州司马,敬献罢官,骆宾王为临海县承,庞中泰与刘绍之亦是如此。

    贬职了,就要赴任,但这时候没有火车没有飞机的啥,往往到遥远的地区,需要几个月时间,甚至不想赴任,刻意在半路逗留。数人会于扬州。在扬州还碰到另外一个人,被黜的监察御史魏思温。几人相谈之下,情投意合。

    魏思温又让好监察御史薛仲障求职于扬州,再令串超诬扬州长史陈敬之谋反,囚之。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矫诏说高州酋长冯子献谋反,发扬州兵讨之。开扬州府库,就钱坊,录工匠囚徒授甲,夺城,开三府,匡复府,英公府,扬州大都督府。李敬业自立为扬州大都督,匡复将,唐之奇、刘绍之为左史长史,李宗臣、薛仲障为左右司马,庞中泰与魏思温为军师,骆宾王为记室。起兵讨武。旬日之间,得兵十几万人。

    而且扬州与史扬州不同,因为航海的出现,扬州更加富裕。

    虽说朝廷是在苏州设港的,这时候因为后世的海与苏北南通等地,大多数在海面以下,扬州离海口很近,海潮影响明显,船舶可以借助潮水来去自如,节省人力帆力。同时扬州又有大运河之便,处于海运与漕运的交叉河。一直到唐末,瓜洲江沙增多,船舶的卸载才渐渐转向润州。相对而言,苏州就没有扬州那么多便利。因此许多船舶在苏州港做了检查后,连货都不御载,直接就驶到扬州来了。

    李威听后,那个肉痛啊。

    没有办法,是母亲嘛,这是大义所在。母亲辛辛苦苦地为朝廷处理了近二十年的政务,无罪,自己不好将母亲怎么样的。只好采用了没禄氏的苦肉计。然而牺牲太大了。

    李敬业又找了一个与李贤相像的人,冒充李贤,说李贤没有死。

    这也能理解。

    虽然李贤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他终是正牌皇子。

    就象西汉时,准南王刘长杀宰相,在封地胡作非为,然后又要谋反。汉文帝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流放到蜀地做一个平民百姓,吃点辛苦,磨练一下,过几年懂一点事了,再召回来。

    刘长当年远比李贤恶劣多了,汉文帝做法很是仁义。可刘长这小子认为自己造反了,还有理了。在路用拒食抗议,活活饿死。于是民间有说法,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汉文帝只好做深刻的检讨。

    这就是现在百姓的看法。

    当年有错,可关也关了,又流放到巴州那个苦哈哈的地方,几年来担惊受怕,算是处罚过了。其死不当,对此,老百姓很抱有同情心。所以,李敬业将李贤拿出来做了挡箭牌。

    骆宾王又写了一篇檄文,因为李威出现,略有不同。不过大约意思差不多,文章华美之极。特别是后面一句,请着今日城中,竟是谁家天下!武则天看后,大半天没有作声,最后才问道:“这是谁写的?”

    侍臣答曰是骆宾王。

    武则天又说道:“他曾为粱积寿记室,受我儿影响,文辞阔大,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才华未得重用,以至沦落为贼,岂非宰相之过,我儿之过。”

    李威躺着也中了枪。

    不是不用,裴行俭与李威也说过这个问题写文章是写文章,做官是做官做人是做人,不能合二为一。所以他对初唐四杰,就没有看好一个的。这使李威又想到了李白,整天自比谢安。若真让他做了宰相,然后太白先生来到政事堂,左手拿着小酒杯,右手拿着大酒壶,喝得眼睛都眯缝起来然后看着如山一样高的奏折邸报,东摇西摆的翻看,岂不是要误大事?这是理性的做法,因此与骆宾王攀谈了几句,对他才华表示了欣赏。可后来事多,就渐渐忘了。

    就是用,也不会给予他重职,大不了让他到国子监担任司业。

    武则天有可能曰为出身的关系,对文学的追求,同样到了病态的地步。象她设立的北门学士人品无所谓,首先一条得能写出一手好文章出来。看了拨文,是起了爱才之心。

    将诸位宰相重臣喊了过来大事发生了。短短数天时间,就聚敛了十几万人。照这样发展下去,还了得啊。

    武承嗣与武三思却是觉得机会来了,李敬业打了匡扶李唐的旗号,他有什么资格能打这个旗号?别要忘记他这个李是赐姓,原姓是徐。所以这是李唐宗室投使的,要处置韩王元嘉霍王元轨等宗室子弟。

    这一回,武则天没有作声。

    想要再一层楼这些人还是要杀的,但不是这时候。她的地位还没有稳固到无懈可击的地步,自己几大跳,跳得已过了火,不能再跳了。要停一停,过几年再说。

    裴炎也立即表示反对。

    武则天听到裴炎一句一句的辨驳着两个侄子,心中很不乐意,裴炎不表态,自己也不会同意这个馊主意的。可是裴炎的态度,让她不大舒服。在帘后问道:“那么裴卿有何高见?”

    “逼青海交出皇帝,都过去近一年辰光,为什么皇帝不回来?”

    武承嗣划才让裴炎一顿说得哑口无言,一听裴炎提及皇帝,又来了劲,扭头看着狄仁杰,问道:“纳言,皇帝倒底有何居心?”

    太摞撅了,居然用了居心二字。

    不过武则天也需要答垩案,没有斥责。她观察了很久,没有看到狄仁杰有异样,东宫中也派人秘查了一下,暗无天曰,一群娇滴滴的妃子们整天哭哭啼啼。但还是不放心,狄仁杰曾是儿子首席幕僚,应当知道一些底细。

    这个是生,还是死,影响巨大。生有生的做法,死有死的做法。若是死了,自己步子迈得小,控制就不得力。

    若是生,自己步子迈得大,儿子回来后,结果不堪设想。

    狄仁杰摇了摇头道:“武相公,我也不知。不过当时陛下不是传过口谕吗?既然先帝遗诏说让太后决策军囯大事,囯内的事务由太后处决,陛下好不容易去一趟西方。西方不安定,前功尽弃。相信西方事务处理完了,陛下应当回来。”

    “是有此事,然而陛下到底在哪里?黑齿常之在青海,魏元忠与郭牙振在龟兹,唐休螺在碎叶,李谨行在于阒,王方翼与契芯明在岭西。陛下呢?”裴炎复又问道。在李威问题,他暂时与武则天是一致的看法。

    秋仁杰一摊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真不知。”

    武则天端详了许久,大约狄仁杰是有可能不知道了。既然狄仁杰不知道,那么之前的推测也就是正确的。正事要紧,在帘后问道:“裴卿,其次有何策?”

    追问得很紧。叛军里有许多名字她很熟悉的,唐之奇、庞中泰曾经是羽林军将领,似乎还是程务挺的好。薛仲璋是裴的亲外甥。这让她觉得很不安心。

    裴炎也在思索,薛仲障的事,他很清白的,从来就没有考虑。

    想得久,武则天有些不耐烦,难道自己连贬刘景先与魏玄同,让这个野心很大的宰相,起了不诡之心?但不想让裴炎听到她内心的担心与害怕,用一种很平缓的声音问道:“你是顾忌你的外甥?”

    “太后言重,臣为官多年,从未谋私过自家亲情,若非如此,薛仲障都不会犯事被贬,投于叛军之中。”

    武则天稍稍色寒,可裴炎下一句话立即让她脸表情变得冷若冰霜。

    裴炎徐徐说道:“叛军之所以短短数曰时间,就聚集了十万大军,无非陛下生死不明,前面庐陵王被废去皇太子,百姓不知真相。然而重立相王为皇太子,却幽禁于深宫之中,遗人口实。只要太后还去一部分政务给皇太子学习处理,叛军不战自溃。”

    武则天脑门子一股热血冲了来,但打击还没有到来。

    裴炎伏下说道:“请太后释皇太子!”

    是释!!!

    一句说完,大殿里静悄悄一片,恍惚一根针落在地,都能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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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春雷(六)

    裴炎说这句话是考虑很久的……

    刚才又做了反复的考虑。与武则天合作关系一直很良好,将他从一个小小的盐铁使,提拨为黄门侍郎,然后做宰相,他想做侍中就给他侍中做,想做中令就给他中令做,并且将政事堂都搬到了中省。

    太后待他不薄,尽管太后也借助他强力大手,一步步地将权利揽在手中。但没有太后,自己在皇帝反感之下,什么也不是。但自己待太后更不薄,替她拿下李贤,替她搞定智慧似妖的裴行俭,拉下了不听话的李显。也是自己,一直使太后没有游离权利之外,甚至不惜篡改了先帝的遗诏。

    扪心自问,自己付出的,远胜过自己得到的。

    然而太后一步步紧逼,接二连三地断去自己手臂,这还是皇帝生死,未必的状态。若是皇帝死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他不是没有听到过。

    并且自己一直以清名博得诸位大臣与将领倾心的。这近一年来,自己几乎不发一言,许多人都失望了,包括郭待举这个最好的朋,与自己关系越来越冷漠。

    因此,要适当的站起来。

    武则天过了大半天,才是反应过来。扬州烽火燃起,兵锋十万,正是她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刻,裴炎拿捏了。好心机啊,好时机啊。但是武则天没有发怒,在儿子消息没有确认下来之前,先放过他一马。转过头,向秋仁杰问道:“秋卿,你意下如何?”

    对裴炎的话秋仁杰没有当真。

    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安过好心。

    之所以放出这句看似很耿直的话语,有他的用意。

    一直不作为,许多人不相信他了。放一两句话证明自己的清名。

    主要还是权利的分配。秋仁杰到现在,才看清裴炎用意,先搞七搞八的,最好将皇帝搞下去。太皇一死,英王李显没有作为,相王李旭轮年幼,孤儿寡母的,那么他在朝堂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了。未必去做皇帝,可以做一个千古未有的权相。

    然而他太低估了太后。太皇一死,皇帝下落不明,局势对他很有利,可他与太后的智慧,以及权谋手段,差了不是一个等级。太后屡屡施手,裴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难得的机会,逼太后放手,然后扶持相王,利用他在朝堂的威信,与军方的影响,与太后相抗衡。

    秋仁杰心中在冷笑这些小伎俩,就想对付太后?若不是顾忌着陛下,今天你的拿捏,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对敬玄起兵,秋仁杰看法很简单。什么李贤啊,早死了,难道鬼魂,在扬州?至于那个匡复唐室更是一牟幌子。是这小子受了一些委屈,心中不平衡又自以为自己象祖父那样厉害,兵法无敌。唐朝动荡,乘机会就象萧衍、刘裕一样,干一番大事业。

    失败了,许多百姓为之生灵涂炭,皇帝回来肯定要收拾一大堆烂摊子但不能让它腐烂到全国。成功了,这小子当真匡扶唐宗室?到时候还不得自己称帝称王?

    因此毫不犹豫地说道:“禀太后,虽然叛军来势汹汹,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足惜。朝廷只要派一个能将率军前去,能很快将叛军镇压下去。”

    秋仁杰这一句合了武则天的心意。

    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哀家就让你领军前往。”

    “不可,术有专攻,臣对军事不懂,若选一将前去,程务挺是最佳人选。”就是懂,也不能去。自己能看出来李敬业是图谋不诡,可几个老百姓能看出来?否则都不会让他聚集了那么多叛军。自己作为皇帝的心腹,替太后出兵镇镇压,都是什么事儿?不过他这条理由也能说得过去。

    武则天立即说:“不妥,神都乃是全国重心,需要程将军坐镇看守。还有突厥一直虎视眈眈,不可不防。这也要程将军随时侧应。”

    实际是武则天不放心了。

    一旦程务挺率军前去倒戈,大事已去。况且还有青海的军队,让武则天寝食不安。

    “那么臣推举刘敬同将军。”

    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将领。

    这段时间唐朝诸将的勇力不及开国之初,再加几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论钦陵巨大的魔影下,星光失色。但还有一些出色将领的。王孝杰不能算,安西大捷,那是噶尔家族与赞普正在国内较劲,忽视了安西。与契丹一战,又将王孝杰打回原形。

    魏元忠、李孝逸、娄师德镇守边关,在民事很出色,在军务,也就那么一回事,只能说比韦待价之流要好得多。真正的将才,小一班当中,有郭元振、唐休璟、张知愿,各有所长,很难说他们那一个更出色。然而前面笼罩着论钦陵的魔影,后面又笼了默啜的魔影。还有薛讷与王晙,薛讷比王瞪稍强,仍然达不前再三人高度,所以才会数次大败。之所以在他率领下,唐军取得了真正意义第一次对吐蕃的大捷,是多种因素造成的。

    不过此五人天资皆很不错,加以适当的载培,会比历史更有成就。

    刘仁轨与李谨行都年老了,李谨行还能蹦达一下,刘仁轨快到入土的时候。他们这些老人不算。

    正当年的,首先就是黑齿常之与王方翼。黑齿常之看似功绩更高,实际他自百济时,就与唐朝精锐部队作战,甚至与苏定方斗得旗鼓相当,那是一个又一个战役生生磨练出来的。王方翼多会过战场?西域数战,那纯是天份。这两人天份差不多。要么就是程务挺。

    剩下来还有两人,张虔勋与刘敬同。刘敬同比张虔勋天份又要偏高,历史铁勒在突厥人挑唆下分成两派,一派亲唐一派亲突厥,两派相攻,刘敬同与田扬名率十姓西突厥从居延海进入铁勒击败了亲突厥派的铁勒各部,然而率部不严,十姓对回讫等亲唐部族也大肆的烧杀洗掠。结果亲突厥的部族打残了,回纪等部也让自己人弄完了。武则天一怒之下,将二人免职。十姓不得谨见。

    总之,两人很会打仗,但只是将才不是帅才。

    可对付李敬业,足矣!

    但刘敬同名位太浅,因此武则天立即下诏,让李孝逸与刘敬同发天下三十万兵讨贼。

    李孝逸乃是李神通之子,李神通乃是李虎的孙子,他没有皇位争夺权然而却是确确实实的宗室子弟,论辈份,还是李威的亲叔尖。

    并且他还是武则天心腹,因此武则天让李孝逸为主帅,刘敬同、武则天的亲信马敬臣、李知十为副帅,共同征讨李敬业。

    正牌的皇叔V早牌的皇子。

    大战一触即发。

    裴炎自知再劝说没有用了,况且秋仁杰也不可能替他说话的。

    诏已下各人走出来。

    郭待举走到裴炎身边,说道:“裴公,往曰是我误会你了。”

    裴炎不说话,不是你往日误会我了,是你个天才真正误会我了。心中很是后悔,当初自己也是替裴家着想的,这才开罪了皇帝。实际皇帝门兴师问罪之时,自巳只要将话说开了难道皇帝能记恨一辈子?何必用冠冕堂皇的大义强行将皇的嘴巴封死,留下一个不好的应象。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步臭棋。

    自己身为黄门侍郎时,不暗中对皇帝下绊子,在他困难之时,伸出手来帮助一下,之间恩怨还是能化解。自己没有选择错了第二步。

    最错的是第三步,不该篡改遗诏。若是当时先帝弥留之即,对自己信任之时,乘机会隐晦地做一些进谏,能一下子全部还政于皇帝。太后什么权利,什么大义都没有了。那时候太后的所谓权利还是借助自己的手,才能实现的。

    就是皇帝死了,太后没有实权,自己想立皇太子就立皇太子,想废皇太子,太后没有实权,能干忧到?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第二个霍光伊尹,留名于青史之。

    这小子到现在还想这好事。

    抬头看了看天空,北风呼啸,黄云翻滚,日头昏沉。

    他的心情就象这天气一样,变得无比的萧索。

    这一次李敬业起兵比历史更有信心。

    皇帝在西域生死不明,可是青海诸将最后总得有一个交待。只要自己起兵,打击了武则天的威信,也给了青海将士一个台阶下。两相合一,武氏政权必然倒台。

    百姓疯狂地加入,加扬州比史更充足的财富,进一步地膨胀了他的野心。

    接着楚州司马李崇福帅所部三县来投。

    形势一片大好,可内部此时发生了争执工按照魏思温的说法,跃然打着匡复唐室的旗号,应当一鼓作气,直指洛阳。使天下人皆知公志在勤王,四方响应。唐朝的府兵制度又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机会。唐朝主要的威胁是来自吐蕃与突厥,要么南诏与西羌时叛时复。从剑南到关中、河东、河南四道,是府兵的重点。要么河北,河北百姓骁勇,平时都不用训练,拿到战场就可以作战。因此不设府兵,不过也是兵源最重要的地区。

    而江淮与江南是内腹之地,整个准南道只有六个折冲府,江南道只有两个。而最多的长安雍州,居然达到了一百三十一个折冲府。也就是说,一旦兵锋迅速指向洛阳,过了淮河,都没有军队阻拦。

    然后这些兵力呢?为了防止突厥入侵,在北边各州县又驻扎了大量军队。为了防止青海兵锋东下,又在关中各关卡驻扎了许多军队。

    也许大军打到汴州,朝廷都未必来得及做出充分的防御。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即使不成功,李敬业也能得到大义与美名。李威听到消息后,曾经大惊失色,认为李敬业会这样做,那么有可能国家局势整个糜烂。就是自己杀回去,没有五年十年的时光,也恢复不起来了。

    但这时候薛仲障出了一个馊主意。

    裴炎篡改遗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这个外甥同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说道:“金陵有王气,且有大江天险已固,不如先取润常苏三州。为定霸之基,然后北图徐向中原,进无不利,退有所保。且苏州又有市舶司之利,无数大船巨舶。”

    意思真连江南都失败了,将这些大海船扣押起来,我还能逃向海外。这么多士兵了船,无论到那个海岛,也是王者。还没有开打呢,先将退路想好。

    魏思温气愤地说道:“不可啊,山东豪杰是指太行山淆山以东,包括河北山东全省,河南大部与山西局部以武氏专权,愤惋不平,陛下也因为武氏陷害,生死不明,闻公举事,皆自蒸麦饭为粮,以候南军之至。不乘势立大功,乃自蓄谋巢穴,远近闻之,谁不解体。”

    这不是夸张的说法。

    李氏宗室此时几代皇帝作为很好。

    包括李威在内,已深入到人心。

    李威在青海斩杀王果,百姓不感冒,原因是怕打内战。然而内战没有打起来,因为朝廷掣肘,皇帝不得不冒险轻进,生死不明,结果让百姓很气愤的。武则天主政后半年时间没有什么动作,百姓只是愤怨,还在忍受之内。这几个,月来,以为李威死了,武则天加快了脚步,一条条措施,很不得人心。

    若李敬业真这样做了,也会真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踊跃参加。

    李敬业不听,最后采取了薛仲障的主意。大军浮江,攻打润州。李孝逸与冒牌李贤没有对阵,在润州城倒先采了一个叔侄对。润州刺史是李思文,李敬玄的叔父,然而此人是太后党。听说侄子起兵谋反,闭门应战。润州城中也没有什么守卫的兵力,一会儿,城池攻克下来。

    可是魏思忠不开心,心中默然道:“什么金陵王气,是死气啊。”

    但了贼船,想下也下不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雷(七)

    李威听到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B

    李敬业兵锋转向江南,大事已去,对国家也造成不了多少危害了。

    但叹息一声:“此子误国。”

    若他真有匡复李唐宗室的想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好的。

    但贪图金陵王气,其心已见!

    并且对李唐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如此庸才起兵,不走动摇武则天的统治,而是巩固武则天的统治。看到没有,这么大声势的起兵反武,要不了多少天,三下五除二就给灭了,你们那一个敢再学习?

    在压制下,李唐诸宗室以后必然也会起兵。可因为李敬玄之败,响应的百姓会越来越少,而且有可宗室内部贪生怕死,都能向武则天告密。

    前世翻看史时,一略而过,许多看过的东西,如今都回忆不起来。当时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本人对武则天也不是很反感,反而相当钦佩。多么不容易啊,千古唯一的女皇帝,而且还是最强大的王朝女皇帝。

    就论皇帝的作为,武则天不算是好皇帝,杀的人多,很多,包括许多无辜的百姓,一些很有能力的大臣将领,边境更是困窘无比,败于吐蕃,败于契丹,败于突厥,败于靺鞨,东北从大同江缩水,一下缩到河北。青海更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想都不想了。阴山南北,突厥铁骑纵横自如,成了他们的跑马场。

    但总的来说,不是好皇帝,做得不好,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至少比起大多数皇帝,已算是好的了。

    不过自己作为唐朝的皇帝,只能站在维护李唐王朝角度考虑问题。说为国家,那是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可难道为了成就一个历史唯一女皇,自己也心甘情愿,将脖子往刀口送?

    想了一下,也到了火候,让侍卫将黑齿常之喊进来。

    差不多到了经营国内的时候,得让王方翼他们将军队撒回来。还有,要需要一个契机,将母亲两个打手拿下来,程务挺与张虔勋!这要用巧妙的方法,不能真打内战。伤不起,更不想开这个不好的先例。

    两人商议了半天,将孔正方喊来。

    孔正方先是狐疑,然后伏下大哭。李威就一直呆在都州城外一个庄园里,可是瞒得紧,青海诸将士除了少数几十人外,皆都不知道内幕。象孔正方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孔正方一边抽泣一边问:“陛下,这快一年了,你到了哪儿?臣听到那些个消息,担心哪。”

    李威不能说,那些消息是联派人有意放出来的,以后都不能说,否则人们如何看待他?没有回答,将他扶起来,说道:“去年你东都一行,让联很满意。”

    孔正方眼里立即放出光彩。

    虽然那一天晚在武承嗣府,是北门学士中许多人不想争,让他赢了嘴巴子,可也证明他不是庸才。听出来了,陛下自称联,这是一个,强烈而又自信的信号。又称洛阳为东都,也意味着根本不承认太后的那一套把戏。

    李威让他坐下来,说道:“联有一件很凶险的事,想让你替我办一下。”

    “陛下,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莫辞。”孔正方又伏下来说道。这一下好了,只要皇活着,大唐有救了。

    “也不用赴汤蹈火那么危险,只要机灵一点,此行只有险,并无凶。”

    说了一番。

    几天后,青海发生了一件事,孔正方与一名将领发生了口角,闹到黑齿常之处,黑齿常之偏袒这名将领。孔正方在皇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心灰意冷,于是辞官要还乡。

    结果让黑齿常之产生误会,以为他想要投靠武则天,派人追赶,将他的妻子儿子拦了下来,孔正方自己却逃跑了。下落不明。

    本来是一件小事,因为孔正方洛阳一行,为他赢得了一点名声,才让人们产生了关注。不过终是小人物,关注了一下,随即忘记。不过有心人还是很注意的。这件事意味着青海在皇帝久没有下落情况下,已经不是一块铁板了,产生了裂隙。

    武则天听到后,长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害怕李敬业,那是群乌合之众。

    怕的正是青海诸将士,几乎集中了全国最有能力的将领,不是偶然,一是儿子对军事懂,所以将这些人才发掘出来,第二个不断地培养,让人才顺利成长。还有一群百战的老兵。

    就是儿子真死了,青海诸将如何安排,她也头痛万分。到现在她对青海碰都不碰,生怕这些人产生什么误会。

    只要从内部都出现矛盾,那么也好办了。

    李孝逸也听到李敬业的事,心中大喜。自己是正牌皇叔,他却找了一个冒版的李贤压阵。世人有谁不知李贤被太后斩杀于巴州?本来已缺少了可信度。然而李敬玄又奔着金陵王气,经营自己地盘,这一下子天下人皆看清李敬业的面目,这支义师是假勤王,真叛逆!

    失去了道义,这支军队还有什么?

    武则天诏是三十万大军,唐朝是府兵制度,征兵速度很慢,若是对付吐蕃这样强大的军队,有可能会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准备军队。就是马马虎虎地凑合三十万军队,也需要很长时间。

    然而时势在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乘着天下人对李敬玄失望之时,李孝逸带着几万军队,就离开了东都,立即南下。但李敬玄自己不承认谋反,对他的叔叔李思文耻笑道:“你是太后党,应改姓武,没有资格姓季。”呼之武思文。

    闻李孝逸军来,从润州率兵重返江北,于高邮对峙。相持十余天,让刘敬同借助西北风势,用火攻,大败。逃向江都,李孝逸追兵不舍。来不及逃向润州,只好了海船,准备渡海,到某一个岛屿做土霸王。然而将士不肯,部将王那相与一群士兵,突然叛变,于船斩杀李敬业、李敬献与骆宾王。传首来投。

    接着魏思温等人一一被抓获。

    仅几十天,浩浩荡荡的叛乱就被平息。

    武则天听了又惊又喜。

    快乐肯定有的,这么大规模的叛变,居然几十天就平灭了。这个意义很重大,以后再有谁想谋变,看看李敬业的下场。

    惊的是没有想到李唐如此深入人心。是李敬业这个三世祖不争气,若是刘仁轨这样的名将亲自主持,又头脑很清醒的率兵直扑洛阳,那怎么办?

    还有更糟糕的,若是儿子活着,率兵回来,又是什么状况?

    开始反思,自己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但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不后悔。若不是这样,自己就不会在很短时间里将权利抓住。抓不住,人心叵刻,后果难料。不过要对一此细节讲行补充。于是搬出大量财帛,送到长安,赐于刘仁轨,赏无可赏了,只好赏赐财物,以安刘仁轨的心。

    又召见一个人。

    将周兴喊来,让他坐下来,徐徐说道:“周卿,哀家昔日在太极宫,太宗陛下有一匹烈马,无人能驯,哀家说让哀家试一试。太宗复问,哀家说我有三件法宝,一为铁鞭,二为铁锤,三为匕首。若不服我用铁鞭鞭之。再不服,我用铁锤锤之。更不服,无论此马多少优良,不为我用,只好用匕首断其喉。现在哀家看中了一匹好马,它却很难让哀家用之,你认为哀家怎么办?”

    周兴两腿僳僳,颤着声问:“臣不知太后看中了那匹马。”

    “这匹马姓周名兴。京兆长安人氏,少年学习法律,入仕后为尚省都事,累迁为司农少卿。昔日,曾助我儿断哀家重要的一只臂膊许敬宗,那一刀下去,哀家在后宫几乎暗中天日。好马啊好马。”

    “太后,臣有罪,但那时臣,臣,臣……”周兴脸都吓白了,牙碰着下牙,话都说不周全。

    “过去已往,哀家不会计较,只想问你,哀家想用这匹马了,不知道这匹马会不会听哀家的话?”

    “会听的,会听的。”

    “好,哀家拨你为狄官刑部侍郎,让你主审李敬业案。”

    “谢过太后。”

    武则天发诏追削李敬业祖考,将李绩坟墓挖出来,用斧砍棺,复姓徐。

    她的性格是顺昌逆亡,在朝堂一句话不如她的意,都会贬职罢官,况且李敬业起兵谋反。再说,昔日李绩助自己登皇后之位,她对李绩同样不薄。然而李绩不久后,盅惑丈夫流放了李义府。

    李义府死去流放途中,许敬宗病退,才有官仪之举。这才是她一生最凶险的时刻。儿子弄许敬宗那次不算,他很明智地做了让步,顾忌着母子之情,所以自己并没有进入死局。

    萧王二人争执时不算,在她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个小尼姑小才人,面对这两个蠢货,她在后宫施展权计,游刃有余,进可以登天,退可以自保无忧。长孙无忌那一次也不算,朝中有李义府,许敬宗两大党羽附和,即使做不了皇后,也不会很危险。

    因此,李绩功过相抵。

    这个举措是她内心激怒做出的,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大臣通过她的举动,已认识到武则天的刻薄寡恩。

    在她的权利之路,最重要的三个人,李治毫无疑问排在第一位,没有先帝的器重,就没有武则天的今天。

    第二位就是李绩,不管怎么说,没有李绩当初的支持,武则天连皇后都做不了,况且到现在的地步?至于李义府与许敬宗,虽然他们当时很有权利,然而仅靠这两个小人,武则天就能逆天般地做皇后?莫要忘记了,她不仅出身寒微,还有一个身份无比的尴尬,太宗才人。

    第三位就是裴炎,没有裴炎,同样武则天也没有今天。

    结果如何?

    但武则天也不是一直在施展淫威。

    这次暴乱,使她认识到百姓的力量,民心所向的作用。因此又下了一份诏,免河南道与关中一年税务,本来想免全国百姓一年的税务,考虑到国库的压力,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又大肆提拨人才,用官爵买动人心。导致许多埋没的人才涌现出来,不过更多的是废才,国库里的钱帛也象流水一样,越淌越少。

    这也不问的。钱帛毕竟是拿出来用的,只有派用场才是好东西。在这一点,母子二人观点一样。从谋夫城到信德,两次的收获,几乎是一今天文数字。然而最后让李威带到长安的,十不足一。

    并且她的精力与才华,再次让诸位宰相哑口无言。

    这才是真正的能者多劳,李治一死,武则天再无顾忌,甚至都不需要一字一句地替丈夫读奏折,使她节约了大量时间。因此批阅奏折速度加快。太能干了,连诸位宰相的事务都让她代做了,并且做得还不错。

    现在宰相很好,很清闲。连裴炎都可以每天放半天假。

    宰相数量很多,然而生生让武则天以自巳的能力与才华,全部给架空。

    周兴也开始主审徐敬业谋反一案。

    酷刑之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矛头主要指向了羽林军,同样也是武则天担心的地方。徐敬业在江巅起兵十万,对她没有构成危胁,若是羽林军有兵,只要数百人,就能直接谋害她的生命安全。

    但事情经过了周兴之手,变了味道。

    皇帝都一年过了,还没有半点消息,青海诸将领,诸士兵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当初那个孔正方都因此,与一些将士发生了矛盾,逃向中原。皇帝大约不回来了,太后赏识自己,自己就要拿出来一点回报。

    羽林军中有许多忠于李威的将士,比如当初随李威出巡河南道的段怀简。李威西域一行,并没有全部带走,也让周兴一一揪了出来。以及一些官吏,百姓。

    有的人关在大牢里继续审问,有的人一定罪,立即被砍首示众。

    虽然免了税,然而洛阳依然是一片凄风苦雨。

    秋仁杰忍不住,在下朝时,将周兴拦住,说道:“周侍郎,莫要忘记,当初陛下是怎么对待你的?”

    周兴十分惭愧,支支吾吾离开。

    正好朱敬则经过,听到了狄仁杰的问话,担忧地说道:“狄相公,马你的问话就能传到太后耳朵里。”

    “我是忍不住啊,”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用了这个厮,就感到有些不妙。不过考虑到某些特殊用场,陛下很反感,自己还是继续用了。没有想到有今天。顿了顿又说道:“朱少卿,一天里什么辰光最黑暗?”

    “黎明时分。”

    “那就对了,黎明过后,天岂不就要亮了?”

    若是陛下的计策,火候也差不多到了,再演下去,反而过火了。大约皇也到了快现身的时候。若是皇帝有了万一,自己就是没有说这句话,早迟也会成为刀下之冤鬼。

    说完了,望了望天空,老天还在刮着北风,风就象刀子刮似的。洛阳城许多房屋堆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簌簌地从屋顶落下,似是一团一团的粉儿。洛水里也结着厚冰。河边枯黄的芦苇在寒风吹拂下来,瑟瑟地发扛,天很冷,苇叶也象结了冰,摇摆得很是生硬。天到了最黑的时候,离天亮不远了。时季到了最冷的时候,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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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春雷(八)

    周兴很快就将狄仁杰的话禀报了武则天。

    武则天听了十分不开心,你还想怎么着,我都让你做了纳言。难道你还想拥有裴炎那样的实权?

    又使她想起当初狄仁杰逾权审许敬宗案,带给自己的尴尬,还有与朱敬则查明崇俨案,导致丈夫的禅让,若不是失去这份大义,自己何来如此被动。就是长子生死不明,负着这份大义,她在洛阳依然如坐针毡。

    怒色从眼中一闪,寻刻消失。

    对付狄仁杰,她有办法。当年他替儿子做事,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只要将这个窟窿挖开,秋仁杰死无葬身之地。但暂时不能动,狄仁杰本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还有青海诸将,刘仁轨。

    这才是她最忌惮的。

    仅是眨眼之间,将利害关系理清楚,武则天说道:”仁杰忠诚,哀家很是心许。”

    难道我告这一状,告错了?周兴听后,心中十分不解。

    不摸清楚太后的心意,自己行事那么就困难了。

    这厮,还想凭他的能力,将武则天的心意摸清楚。

    武则天也知道他的能力,安慰地说了一句:”你的忠诚,哀家也心许。”

    话音一转,又说道:”你去将徐敬业案卷宗拿给哀家看一看。”

    兴退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抱来一叠厚厚的卷宗。李首成接过来,递到帘后。武则天一张张地翻看。终于明白为什么秋仁杰动怒的原因。

    不能不承认周兴很有狱吏之能,短短的十几天时光,居然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刑讯出洛阳那么多对她不满的士兵,百姓,与低层官吏。

    有的是说了许多过激的话,到处盅惑人心若是不处理,洛阳乃是国家根本一旦动荡,后果不堪设想。可有许多人,却是因为对长子忠诚,被周兴拍自己马屁,强制性的牵扯进去。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外,大多数只是默默规望,或者敢怒不敢言。也被周兴当作逆党判决了。

    不过武则天又注意了一点。抓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可中间除了有怨言的人还有忠于儿子的人外,并没有裴炎与程务挺的党羽了,但武则天没有怪罪。裴炎与程务挺的力量,还不是眼前这个小狱吏所能开罪的。

    放下了卷宗,平静地说道:”徐敬业案,到此为止。””是臣做错了吗?”周兴小心地问了一句。”你没有做错,是哀家不想伤害更多的人,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几句话,武则天只有一小半是真的。对周兴是很欣赏,想要守住这个家得需要一只很凶恶的看门狗。周兴就是这只看门狗的最佳人选。

    但武则天冷静地认识到,前段时间步子跨得略大了一点。这时要收一收,将局面稳定下来。况且周兴已杀了许多人给予某些人足够的震撼,不需要再杀了。以免物极必反。

    这时候也不能杀儿子的人过多。以免落得更多的把柄,防止儿子还活在世间呢。尽管这种可能性越来越缈茫。自己不是去年与今年春天,那时候自己有丈夫的遗诏,又没有做什么事儿子就是顺利回到东都,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自下半年起,为了加快掌控权利,自己跨出了几大步,儿子一旦出现局面对自己很不利的。

    包括留下狄仁杰,都是为了留一条后路。

    儿子若是死了,自己主要敌人,不是儿子的党羽,而是裴炎与程务挺。一个在大臣中有着巨大的声望与号召力,一个掌控着羽林军,这才是让她未来最寝食不安的。

    狄仁杰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居然少死了许多人。

    这是秋仁杰没有想到的。

    东都局势渐渐稳定。这时,来了一行客人。

    吐蕃的使者前来议和:

    武则天听到后,想都没有想,说道:”他们害我儿生死不明,还有胆量前来议和。对他们说,要战就战,想议和,万万不能。”

    这一次,几乎得到满朝大臣的支持。

    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就差一点准备和亲了,可是吐蕃人最后做出什么事了?这才是一群永远喂不饱的狼,比突厥人更可恶。

    特别一些对李唐政权仍怀有旧情的大臣,更是对吐蕃人咬牙切齿。

    使者被灰溜溜地赶了回去。到了青海,李威同听后,对黑齿常之说道:”母后用心不纯啊。”

    黑齿常之只是嘿然一笑。做来做去的,就是针对太后的,可他是臣子,不敢明说出来。

    李威又说道:”你派人将他们请过来。”

    母亲做的用意,无非是想激怒吐蕃人,让吐蕃人再次攻击,好让青海与西域将士两败俱伤。母亲的性格亦是如此,她也许喜欢人才,可这个人才就象她昔日驯马一样,要为她所用,她才会珍惜。若不为她所用,宁肯用匕首杀死,也不能让他桀骜不驯,不听话。

    也许母亲知道国家需要看海诸位将才,可这些将才对她不忠心,她也不会爱惜了。

    李威想法也有些偏激。武则天这样做,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有做一个表态,另外她也不喜欢对外族采取妥协的政策。所以历史百败百战,直到晚年后,看到国家困窘了,才向默啜妥协。

    吐蕃的使者带了进来

    李威一身平民装扮,没有想起来。

    让他坐下来,李威说道:”朕听说你们吐蕃想要与我们唐朝议和?””朕?”吐蕃这个使者手中的茶杯一下掉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吓着了。”你想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朕的手下败将,你们吐蕃的大论,能使朕生死不明?”

    那也未必,好象每一次作战,你吃的苦头更大。但不敢说,也知道唐朝皇帝无赖的打法,稳打稳扎耗死你。谁叫人家国家强大呢。不过转眼就想到另一个问题,敢情这个皇帝是假的生死不明啊。一想就明白了是他使的阴谋诡计,原来唐朝的这趟水,比吐蕃还在浑。

    头脑清醒过来,不敢大咧咧地坐下,伏道:”此次出战,是噶尔兄弟强求,我们吐蕃国内是一片反对声啊,不相信请陛下派人到我们吐蕃问一问。”

    这一说,他不是没禄氏的人,也是一个赞普党系。可是李威眼下没有空去管他,徐徐说道:”想和行,你们吐蕃将论钦陵多次挑衅我们大唐,出尔反尔,将他交给我们大唐,联会立即同意你们吐蕃人议和。”

    就是没禄氏主意,这也是在帮助没禄氏,进一步削弱噶尔兄弟的威信。

    也要见一见,否则裕钦陵会胡思乱想,此时李威也不想与裕钦陵再进行一场会战了。纵然裕钦陵能看穿他的用意,可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他就是强行出兵,也因为国内反对声音很大,不得不中止。

    说完了,为了防止泄露消息,派人将吐蕃使者以及侍卫一行人,强行“保护”到柏海,这才返回。

    唐朝来了吐蕃客人,元旦过后,突厥大草原也来了一位客人。

    消失数月不见的孔正方突然出现在突厥牙帐附近,要求谨见骨咄录。

    骨咄录能成功,一部分是侥幸,正好逢到唐朝政权更替混乱之时,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能力。特别是对人才颇为爱惜。孔正方本来默默无闻,然而无论武则天或者吐蕃,或者突厥,都派了大量的斥候秘密潜入青海。

    想知道唐朝皇帝是生是死,在青海能得到第一手情报。这一个生,一个死,不仅会影响武则天的决策,同样会影响吐蕃与突厥的决策:因此斥候就带回来孔正方与青海诸将闹矛盾的事。

    一开始骨咄录没有注意,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孔正方是谁啊:

    斥候这才说了他出使洛阳那次经历,大多数北门学士自爱羽毛,或者其他原因,那天晚没有辨,但外界却误认为孔正方凭一己之力,将所有北门学士说得哑口无言。因此,在骨咄录心中认为孔正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事实也不错,胆子大,又有骨气,气节高烈,为官也有吏才。不然李威也不会挑中他了。

    听到孔正方来投,大喜,迎出帐外,手挽手将他拉到大帐问道:“孔君,为何来投奔我啊?”

    孔正方神情惹哀地说:“我忠的是陛下,不是忠的黑齿常之。

    然而太后暴虐,又不敢投奔。只好投奔大汗。”

    不对啊,这话里有话啊,骨咄录又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放弃你们的陛下?”

    孔正方抹了抹眼泪,摇了摇头说:“大汗,我们陛下再也回不来了。”

    心里却在说,陛下,莫要怪臣无礼,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骨咄录一听站了起来,踱来踱去,复又问了一句:“我还是听不懂:”

    “黑齿常之与李谨行失职,同意了陛下以身犯险。没有想到论钦陵兵撤得快,南山口防事没有准备好,被吐蕃人攻破。随后李谨行与黑齿常之二人悄悄派了许多斥候潜入吐蕃,都一年多时间了,还没有得到陛下的消息,你说陛下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我没有听吐蕃说杀害了你们陛下。”

    “大汗,我们陛下的脾气,你难道没有听闻?就是他遇了险,会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使国家处于危机状态:”

    骨咄录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听闻,是好象这么回事。

    “那你们唐朝皇帝既然出事,那些将领难道不害怕吗?”

    “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手中有大量的将士,正等着太后开价钱呢。”

    “这倒也是,”骨咄录哑然失笑。

    孔正方继续说道:“只要大汗答应我一件事,我出一策保证突厥重现昔日荣光了。”

    骨咄录认为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也多与唐朝人打交道,知道唐朝确实有许多人才被埋没了,比如阿史德元珍。于是就问道:“什么事,你。”

    “请大汗起兵反武复唐。”孔正方一下伏下来。

    反武复唐?骨咄录苦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在唐朝边境小打小敲的,占点小便宜还可以,但可不可能,攻到洛阳去?若能,早就进攻了。攻破洛阳,会获得多少财富?

    不过他还是将孔正方扶起来,说道:“那你有何策?”

    “大汗只要抛弃虚名,派大军攻破朔州,将阿那史道真活捉,奉他为谋主,大事可成也。”

    骨咄录又踱来踱去,阿史那道真是阿史那社尔之子,真论起来,即便他母亲是唐朝公主,也远比自己根红苗正:正因为道真呆在朔州,漠南许多部族一直没有对自己诚服。

    走了一会儿说道:“名位我没有那么吝啬,更不会象你们唐朝的太后,可朔州没有那么好攻打啊。”

    “大汗。此时青海诸将没有表态,大唐精兵猛将全部放在关中诸关把守,内部又不稳:阿史那道真虽是社尔之子,然他本身军事天赋很低。一旦大汗出兵,定会手到擒来,那时候合所有突厥各部之力,再加大汗是为了复唐反武起的兵,山东百姓也会鼎力支持。大汗能重现突厥伟业,我们唐朝也有救了。”

    骨咄录不会真听他的话,复什么唐,反什么武。不过孔正方的话说得有道理啊,眼下唐朝内部正混乱时候,皇帝又真死了,例是自己的一大良机。喝道:“传辙欲谷与元珍前来见我了”:解释一下。刘仁轨的担心,李治身死,李威进京不会有阻力的,仅凭那些关卡,怎么也阻挡不了。夺回政权也没有阻力的,绝对的武力之下,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作用,况且他身披着大义。但武则天没大恶,虽有过,可也为了唐朝做了一些贡献,还是生母,不能强行幽禁。看看司马光的资治通鉴,那么一个反武的人,都隐晦地批评了李显幽禁武则天的事。那时候武则天杀了多少人了?只要不幽禁,皇宫里什么事都能发生。李威还处在危险之中。

    裴行俭的计策是养恶,先行忍让,让武则天抓权,生出一些恶名,这才能有道义夺权。所以李威前去西域,也是养恶。

    没禄氏计谋则更恶毒,让李威装死。这个比较容易,在她到青海之后,会发生许多战役,每场战役,有主力部队,有侧应部队,有后勤的,有包抄的,有拦截的。总有一支部队处于危境之中。并且李威在青海与士兵共生死,也容易让人相信。而战役范围的广大,正好能躲过盘问,到青海可以说在西域,到西域可以说在岭西、呼罗珊,甚至信德。

    一开始武则天肯定会防范。但是李治一死,权利分配无外乎是在武则天与裴炎手中。若没有手段,裴炎实权更大:以武则天与裴炎对权利的渴望,时间短,畏于李威,处于合作状态,时间长,必然产生争夺。肯定是武则天胜利,然而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渔夫的故事,欲整难填。你,我,他,人人如此,谁能不承认?时间也长了,更会认为李威死了。武则天对权利的渴望,会使她做出更进一步激烈的事,李唐余威还在,百姓也比较拥戴,会不服,不服就有镇垩压。大恶就有了。有了大恶,李威可名正言顺地解决皇宫,百姓也不以为过,后人也不会认为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中没有明说,可疑问的人多,顺便说一下。至于徐敬业是不是谋反,请自己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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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春雷(九)

    辙欲谷与元珍也认为是一个机会。

    也想过孔正方使诈,然而全部随着否决。若是唐朝皇帝还活在世间,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唐朝民声鼎沸,只要他率领青海大军东下,定会所向披靡,何必多此一举?

    手序多了,破绽也就多了,画蛇添足,也就是这个道理。

    再说这个皇帝对百姓似乎很不错,一旦自己南侵,会使唐朝许多百姓遭秧,不符合这个皇帝的性格:

    但几人忽视了两条,一个是李威不想开一个坏头,特别是打内战的坏头。第二个不想在人们心中留下一个以兵伐母的印象。

    只要突厥一出兵,朝廷无将可用,必然会派出程务挺与张虔勋。那么用计在塞外将二人生擒活捉,再调动青海与西域几十万大军,形成一种压迫之势。纵然关内有驻兵,也不敢对自己进行阻挡。

    避免了打内战,不打内战,老百姓就不会认为自己是以兵伐母了

    一个母亲大义,让他绞尽脑汁。

    这番苦心,也许武则天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况且这三个塞外的胡人。纵然三人都是人中豪杰,再想,也想不到这面。嗯不出来,只能乖乖地相信。

    还有一点也让他们误解,若李威活在人世间,当时徐敬业起兵反武时,全国震动,那时候就应该出现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感觉是大好的时机,于是立即征召了二十万精兵,打着复唐反武的大旗,浩浩荡荡向关内出发。

    武则天一听,差一点气得要喷血。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猫啊狗的,都能反对我,复大唐。再反武复唐,也摊不到你们这群突厥的暴贼啊。

    不过也知道突厥此次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否则都不会出动二十万大军。恐怕突厥几乎一小半以的壮丁,都让这几个叛贼征入军队之中:仅靠河北河东北方数州县十万左右的驻军,是抵挡不了的。

    于是想到了程务挺与张虔劾。

    没有其他的原因,无将可用。只有这两人好使一点。还有一个目的,自己将权利抓得紧,裴炎很不快。当初自己让程务挺与张虔勋为左右羽林军大将军,对自己有利。实质他们不是替自己拱卫洛阳安全,而是替裴炎拱卫洛阳安全。张虔勋稍好一点,程务挺几乎等于与裴炎同穿一条裤子。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时不同,势也不同。

    这两人执掌着羽林军,今天却让自己如鲠在喉。乘机将他们调离洛阳,自己也会放心一些。

    她又不放心将几十万大军交给这两人。

    于是下了一道诏,发二十万大军征讨突厥。又令李孝逸为单于道行军元帅,程务挺为单于道行军长史离总管,张虔勋为行军司马。就这样了,还觉得不放心,又让亲信中郎将淳于处平执掌粮草插重。将粮草辐重看住,也等于拖守着二十万大军的咽喉。

    四人领旨离开,但武则天心中还憋着一股怒气,连摔了几个大花瓶子。

    军情紧急,不容得慢慢征召士兵了,四人先行率领几万军队离开洛阳:

    二月也到来了。

    内忧外急,压抑了武则天很久,终于听到一些好消息。

    刘仁轨在长安病死。

    这是朝中资历最深的老臣,又是一直坚决反对自己的大臣,可因为他的资历与声望,武则天还不得不想方设法拉拢。刘仁轨病死,去了武则天最大的一块心病。

    不过只能在心中偷偷乐,下诏追赠,又为之缀朝三日,西京官员全部前去吊唁。

    腰着又迎来第二条好消息,去往岭西的刘公公发回来的。此去,刘公公带了几特,为了保持联系,让武则天得到最新的情报,每到一处,都将情况写了奏折,派几名内特返回,将消息通禀。

    这份奏折走到了德黑兰写下来的,然后让内侍马不停蹄赶回洛阳。一路赶得急,居然仅用了四个月时间奇迹般地赶到洛阳。面写了,我在德黑兰王方翼处没有看到皇,王方翼让我去契芯明处,可依奴婢看,全部是推辞之言。一路行来,不断地向人询问,包括向波斯王子泥涅师也问过,都没有人看到过皇帝的踪影。

    言外之意,李威是身遭不测了。但作为一个太监,不敢将它写出来:况且还有最后一站,没有走完:

    武则天也早忘记儿子的安危,将诸相喊来,大约说了一下。

    然后道:“青海西域诸将胆大包天,置我儿于险地,又向朝廷隐瞒:我儿大约是回不来了,可是国家不能无主。都过了一年多时间,看看这个国家乱成什么样子。哀家苦苦等我儿回来,然外界是怎么认为的,居然认为哀家揽权。如今之计,只能早立皇太子为国家新君,使国家走正轻: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因为李威还在外面,不象扶持一个皇太子,以备万一,就是武则天也不得不将诸相召齐,一道商议。

    武则天话音刚了,狄仁杰就说道:“太后不可,没有准确的消息回馈过来,就不能扶立新君,非是皇太子,帝君关系到国家的命运。若是陛下返回,国家有二君相处,国再无宁日矣。”

    太后这一招狠哪。

    让相王这个软货为皇帝,还不等于是她在做皇帝?而且一旦皇返回,已经立了新君,先帝遗诏又让太后决策军国大权,皇帝失去了最大的一颗棋子。局面要有多被动,就有多被动。

    “狄卿,你是何意思,有没有看到哀家为了等我儿回来,这一年多受的委屈?”

    若真是那样,关中各关卡的驻兵,你老人家又作何解径?

    可就有胆量抬扛,也抬不赢。武则天能说当初是为了拱卫太皇的安全了先帝驾崩,关卡士卒可以撤下来。然而皇下落不明,青海又驻扎了许多军队,我能不能将将士撤退下来?

    也没有那个胆量辨,狄仁杰只好说道:“太后,反正刘内侍已去了岭西,仅剩下最后一站顶多兰四个月时间,消息就能反馈回来,何必急于这三四个月?”

    话是这么说,可武则天直觉告诉她,很不安,别看这三四个月时间,也许云彩就会变成雨滴,沧海就会变成桑田。裴炎:“裴卿你意下如何?”

    裴炎心中冷哼,需要我时间我,不需要我时,咄咄逼人。当我傻啊,装着傻说道:“启禀太后,臣也认为秋相公言之有理。”

    裴炎都发话了,而且万一皇帝活在人世间,自己这几人匆匆忙忙地立了一个新君,后果不堪设想。几个宰相有的附和,有的表示缄默只有武承嗣窜下跳。但若不看在武则天的面子,诈又将他当作一回事?

    其实不是不附和武则天关系太大,包括寨味道想拍武则天的马屁都不敢吭声。

    诸相不同意,武则天只好作罢,但对这些宰相们十分失望:第二天将裴炎召了进来,说道:“裴卿,西京刘仁轨薨无人留守,哀家很不放心,就将它托负给你了。”

    托负给裴炎武则天十分放心。

    长安是李唐的老巢刘仁轨又是忠贞的保皇派,很得关中将士官吏与士族之心。离青海也很近因此武则天一直很忌惮。至于裴炎嘛,他去了长安,是真正养老去的。

    裴炎两眼茫茫,头脑一晕,差一点载倒于地。心里想到,这就是我苦心经营换来的?可是程务挺与张虔勋率兵去了塞外,自己只有一个空架子。只好咬着牙说道:“臣奉旨。”

    终于摘去了裴炎的大权。不过考虑到儿子生死不明,没有将裴炎置于死地。

    处理了裴炎,又将郭待举贬为安州刺史。这是裴炎的不二死党,必须处理的。附和的李景谋罢为司宾少卿,沈君谅与崔譬也因为没有表示支持,罢相,保留原职。

    又以鸾台特郎韦方质为凤阁特郎同平章事,另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大臣王德真,隐忍了一年多时间,终于将他提拨出来,为同中门下三品。腰着又以冬宫特郎苏良嗣为同中门下三品:

    朱敬则找到了狄仁杰,私下抱怨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国家如此动荡过。”

    “朱少卿,不这样频繁调动,相权怎么向太后移?”

    “那么为什么她对你……“

    狄仁杰没有作声。

    若真将自己贬出朝堂,反而是幸事,但太后不会让自己如愿的。原来有刘仁轨,有青海诸将,然而陛下消息瞒得紧,东宫诸女与自己都不知道,青海将士更不知道。熬了很长时间,许多将士产生了动摇,黑齿常之数次镇垩压才将不满压制下去。这个问题不大,皇帝会控制着。可太后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认为青海妨害越来越小,刘仁轨又死I了。自己不听她的话,数次拂她的意旨,要对自己动手了。

    还没有动手。又提了两么宰相,一个是韦待价,这小子在青海让老百姓比成了妇人,因为对武则天忠心,反而屡屡升迁,让武则天提拨为天宫特郎同中门下三品。另一个人出忽人意料,提拨裴居道为秋官特郎同中门下三品。

    不过狄仁杰倒明白武则天的用心。要对自己动手,又怕百姓说话。于是提拨了裴居道,他是皇后的父亲,真正的保皇派大臣。哀家要杀狄仁杰,不是看皇帝亲信不顺眼,而是就事论事。将大家的嘴巴堵。但事实呢?裴居道虽然身为国丈,因为才能有限,对武则天根本构成不了危胁。

    几天后,大事再次发生。

    周兴弹劾狄仁杰为大理永时,多次指使市井游侠,草管人命了

    一半是事实,当时秋仁杰借李治下诏清查坊间谣传源自何处时,为李威布局。趁机收纳了许多市井游侠,为了整合,走出了几条人命案,不过这些人说侠客是尊重他,实际全部是混混地痞流氓无赖。也没有人将他们当作一回事。

    并且这次整合后,又拿出一批钱让他们谋生,这些人也认为自己是皇帝的人,开始改恶向善,反而做了一件好事。

    真说起来,周兴也参与其中。没有想到他将此事拿出来,倒打一耙。

    ,人命大案,武则天很“重视”,随即下诏,让武承嗣、寨味道与周兴三堂会审。

    狄仁杰审了一辈子犯人,自己到头来却沦为了阶下囚。

    武承嗣让衙役将秋仁杰带来,很是得意,没有想到这个眼中钉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一拍惊堂木,说道:“大胆人犯,还不给本官跪下:”

    “武相公,你受不受得起?“

    周兴想要插嘴,武承嗣手一挥,将他拦下来,慢慢来,不急,又问道:“周特郎指责你授人谋命,可否确凿?“

    看你怎么回答?就算你将那群人拿出来做挡箭牌,可再问你知道不知道此事?既然知道,身为大理寺承,知法犯法,又该当何罪?

    来公堂的时候,一套一套准备好了来的。

    谁知道狄仁杰根本就没有回答,道:“想杀就杀,何必罗嗦。”

    周兴喝道:“来人哪。”

    让衙役将他那套宝贝搬过来,饶是你钢筋铁骨,我也有本事让你招供。

    武承嗣又挥了挥手,道:“周特郎,不得这样,狄仁杰好歹也是国家宰相,昔日陛下的首席幕僚,只要他肯招供,免去他刑狱之苦。

    “喏。”

    “狄仁杰,承认,本官会在太后面前,替你求求情。”

    秋仁杰冷笑一声:“狄某不招,又会如何?是不是会将这些酷刑加于狄某身?别忘记了,陛下未必没有生机。若是他回来,听闻你们用酷刑施回狄某,让狄某冤打屈招,将秋某处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将这些酷刑十倍加罚于你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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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春雷(十) 午后方晴

    三人全部色变。

    他们不是老百姓,认为皇帝仁爱的神马,也许皇帝能与仁爱沾一点边,但肯定不是软弱的主。别的不说,十年时间,过三次战场,一次比一次战争规模庞大,这三次战役死在他手中的人有多少?那是真正刀山,下血海的主。

    自己默契地替太后将狄仁杰定罪问斩,再来一个严刑拷打,一旦皇帝真没有死,活在人间,又回来了。狄仁杰可不是去年杀死的那些羽林军将士,那些平民百姓,低级官吏,他是皇帝的真正左膀右臂,到时候皇的暴怒可想而知!

    就是站在边,准备刑讯的几个衙役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周兴一看事不妙,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人犯,还敢嘴硬刑。”

    衙役们都没有动,眼巴巴地看着骞味道与武承嗣。

    骞味道没有作声,武承嗣又摆了一下手说道;“周侍郎,狄仁杰乃是国家宰相,岂可拷刑受之?”

    心里说道,我们只是奉旨行事,真皇帝回来了,我们可以用太后做挡箭牌。你小子为了荣华富贵,是一抹与皇帝对干到底了,别拖我们下水。

    但武承嗣眼睛珠子转了一转,又问道;“狄仁杰你是说皇还活在世间?”

    “难道你想陛下真的遭遇不幸,驾崩了?”

    “武某那敢哪,”武承嗣讪讪道,立即反应过来,倒底是谁在审谁啊。不动严刑,这也没有办法往下审,三人嘴巴子加到一起,也不及狄仁杰一张嘴巴,三人大脑加在一起,更不及狄仁杰一人的智慧。

    一天审下来,什么没有捞得,灰溜溜的离开。

    武承嗣则来到皇宫,将经过向武则天禀报。

    武则天慎重地问;“嗣儿,你是说我儿还活在人间?”

    “太后,侄儿也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侄儿之见,太后还是早立皇太子为皇帝。若是陛下有意为之,图谋很大。”

    武则天脸色阴晴不定。

    若是去年半年什么都来得及,到了下半年,随着自己一步一步跨出去,权利是收拢了,道义与大义却失去了。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为仟么还不出现?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沉思了许久说道;“嗣儿,你今天做得很对。狄仁杰声名在外,就是我儿不回来,你们对他用酷刑传扬出去,民间怨怼会更大。他既然不招供,哀家让你们三人率五百飞骑,立即前去西京,将那群市井游侠抓捕起来从他们嘴中问出口供。”

    “太后英明。”

    第二天,三人骑马率五百飞骑前去长安。

    在国家的机器面前,这些个英雄好汊们什么都不是,只有少数机灵的逃了出去,大多数在衙役的带领下,从家中一一抓获。而且现在也好抓,大多数有了正当的职业,全部在家中要么在店铺里要么在码头。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将主要的成员全部抓捕归案。

    对狄仁杰不敢用刑讯但对这些侠客们可以肆无忌惮了。

    各种残酷的刑讯下,大多数人连自己老爹老妈做下的事,都供了出来。

    这一供供出了大事。

    狄仁杰前些年因为这些人好用,也没有想到会落到今天下场,用他们办了许多隐秘的事。包括监督裴、明崇俨与李贤,甚至明知道明崇俨在研配春药,也知情不报,坐看事态发展,让明崇俨喂小丸子给李治吃,差一点连武则天自己都中了招。

    看到一份供状呈来,武则天暴跳如雷。好家伙,我还以为你们是好人呢,原来卑鄙如此!

    杀!杀!杀!

    气得在批文注了一个个杀字,一干人犯全部杀死。

    然后追削参与其中的刘仁轨、裴行俭官爵。家人流放岭南。又派人到李义琰家中,将李义琰追杀。全家人流放岭南!再将朱敬则下狱,择日与狄仁杰一道处斩,全家人流放岭南!再派人前去龟兹,抓捕魏元忠,未必会成功,但魏元忠的家人同样流放岭南。

    又派人到东宫之中,将狄蕙与狄好揪出来,因为狄蕙二子李湟、李重望与女儿李蔺,狄好之女李璧是龙子龙孙,没有处理。但将二女抓捕起来,先是毒打一顿,打得七死八活,奄奄一息,再下大牢,准备一道与狄仁杰的家人,发配到岭南去。

    天下震惊。

    武则天愤怒可以理解的,狄仁杰用心不良,差一点想利用明崇俨坏自己名节,来达到扶持儿子位的机会。并且丈夫吃了那些小丸子后,对身体也或多或少有了些伤害。

    若不是这个小丸子,自己会不会如此被动?儿子没有大义,随他在外面溜达十年八年,也不敢在外面溜达!

    但老百姓不这样认为,他们是皇的心腹大将,不替皇做事,难道要替你这个妇道人家做事?这才是忠心的表示。

    三月初三,是唐朝百姓最幸福的时光。

    春暖花开,和风醉人。又正逢大节巳节,巳节逐后如果季气巧,又连着寒食与清明节。

    若是往日,热情奔放的唐朝人会在避时候满大街的载歌载舞。

    可是今天不同,天色晦暗,乌云低垂。

    许多百姓涌到了天津桥南,但是脸皆是露出激愤的神情。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来了。”

    众人向桥北看去,从大理寺涌出来许多侍卫,这些侍卫看押着两辆囚车,缓缓沿着皇城的城墙根下,向天津桥驶来。

    朱敬则谈笑风生,隔着囚车,对狄仁杰说道;“魏槽公啊,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老百姓。”

    “朱君,别什么相公了,寒碜人。”

    “公道自在人心,看看这满朝的大臣,狄相公不为相公谁有这个才能为相公。”

    “不提了。朱君是我不好啊,因为我牵连了朱君。”狄仁杰没有提家人,皇一回束,家人也会平安回来。就怕在路受到什么官吏的欺压,无辜地在半路折磨而死。

    “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何来足惜。”

    “朱君果然节气高昂,狄某佩服万分。不过狄某都想起陛下对朱君的评价。”

    “陛下对我有什么评价?”

    “他说朱君耿直,几乎无人能及,是御史大夫之才。只可惜少了变通,否则,是唐朝一位清廉的好宰相。”

    “这个评价好啊,我就想做一个御史大夫,监督朝堂这群混蛋。也监督你,狄相公你是好人,可有的事,做得太游离于法度之外了。”

    狄仁杰呵呵一笑,又说道;“陛下也因此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

    “陛下说物无完物,人无完人。三国刘邵说英才要聪明能谋始,明能见机,胆能决之。雄才要气力过人,勇能行之,智足谋断。可象这样的人,古今往来,又有几个。倒是他所论的偏才居多。”

    对史学,朱敬则没有狄仁杰精通刘邵的文章也没有看过好奇地问道;“刘邵说了什么偏才?”

    “刘邵零碎地说了八种偏才,清节之才高风亮节,可往往轻视了法家与术家的重要性,德有余而法术不足。法制之才,做事刚直,公正无私,可往往重视法制认为能以法治国,却疏忽了谋略的重要,少了变通。术谋之才,足智多谋可因为自持聪明谋略过人,又轻视法制,不知法律对国家的好处。器能之才,兼具德法术三才,因为会方略机变,反而轻视制度。智意之才,对各种韬略与计谋十分重视,然因为其智又疏忽了其他方面,往往导致聪明有余,公正不足。伎俩之才,锐意进取,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所以会急于求成导致百姓遭秧。臧否之才,严以律己,可也待人苛刻,欠缺了宽宏大度,有时候就会误大事情。言语之才,能言善辨,可受之于口舌,必然疏于内心的教养。”

    “闻此言,大妙。狄相公,你就是那个器能之才,裴炎则是伎俩之才。”

    “你也是那个法制之才。”

    说完了,两人哈哈大笑。笑完狄仁杰又说道;“但陛下却说了十二偏才。”

    “哦,十二偏才,狄相公,陛下说了那十二偏才?”

    “坚毅之人,能勇于纠正错误,完善自我,缺点是会矫枉过正,刚愎自用。对之是柔顺之人,能宽容别人,可会优柔寡断,错失良机。雄悍之人,行事不畏坚难,缺点是高傲自负。对之是谨慎之人,态度谨慎,然而会容易猜疑。凌楷之人,心强志坚,能坚守原则,缺点是专断固执。对之是辨博之人,会说服别人,缺点是也容易被别人说服感动,办不成实事。弘普之人,待人善,可往往好坏不分。狷介之人,清介廉洁,可会过于拘束,缺少交际。休动之人,勇于攀登超越,但会放纵自己。沉静之人,沉静机密,可做事却会行动缓慢。朴露之人,诚实朴直,敢直却不能细微观察。韬谲之人,多智韬略短处是容易两面倒,遭人唾弃。”

    “更妙了,当浮一大白。”

    “是啊,所以陛下又说,国家不是没有人才,是没有将人才放对地方,取人之长,弃人之短。当年狄某很不耻韦弘机的品性,陛下同样重用,是乃其没有大恶,土木造诣可以谋水利也。

    不过自己也要知道自己的缺点,完善自我,才是根本所在。”说完后暗自叹息一声,只可惜看不到陛下如何用人的那一天了。

    说话间,囚车已经来到天津桥。

    郐子手将狄仁杰与朱敬则推下囚车。

    武则天很愤怒,可在百姓眼中,两个人却是大大的忠臣。然而面对众多侍卫明晃晃的横刀,一个个只是敢怒不敢言。

    午时三刻已到,郐子手准备行刑,忽然远处十几匹鲜衣怒马咆哮而来,远远地喊道;“刀下留人。”

    刽子手行刑时,就是有人喊刀下留人,也不可能留人的。这不是评演义,谁听你的?到了午时三刻,再喊也要斩人头的。除非皇帝下了诏及时阻止,这倒是经常出现。或者执行军法时,主帅忽然欣赏人才,临行刑时,饶囚犯一马。

    但这两个行刑的刽子手,面对处斩狄仁杰与朱敬则的情况下,心中也很犹豫彷徨。听到有人在喊,正好时辰差了几分钟,手中的刀也没有举起,于是愣了愣。

    十几匹马飞奔而来,领头的一个人还没有等马停好,翻身下马,大声说道;“我乃骆务整也,皇帝诏,特赦狄仁杰与朱敬则。”

    说着,从怀中掏诏。

    “皇?皇还活着?”这一下子老百姓炸了营,不顾侍卫手中的横刀,纷纷向骆务整一行人挤去。

    “是谁说皇没有活着,”骆务整掏出了李威写的诏,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午时三刻似乎就要到了立即带着手下,拦在刀斧手前面,不顾临斩官周兴的反应,替狄仁杰与朱敬则松绑。

    忽然,天际处响了一道炸雷,密密的春雨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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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定(一) 午后方晴

    正月没有过完,也许洛阳的风儿变柔了,云儿变得轻了,朔洲城中,还是一片严寒。乍来朔州,会觉得此刻塞外的风,不是风,是刀子,在脸慢慢地刮。

    大幕的拉开,不是从天津桥那声刀下留人开始的,而是从朔州城开始的。

    天色渐明,晨风清咧,阿史那道真府邸大门打开,仆役们意外地看到门缝后面塞了一封信。信封写了一行工整的字,无名氏献于道真都督之信。

    仆役们皱了皱巅头,这可有些失职了,朔州城中形势复杂,阿史那道真府邸守卫森严,就是将信塞进门缝也不容易的。不敢怠慢,将信捡起来,交给了道巅

    道真打开一看,面的话很短,骨咄录集大军,意欲南下,都督首当其冲,切务速屯重兵防范,以防不测。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道真将哲喊来,也就是他的侄子。处罗可汗有二子,次子阿史那社尔,长子阿史那摸,死得很早,留下一个儿子叫阿史那勿施,官居郎将,不过也死了,然后到阿史那勿施之子阿史那哲,官拜左骁卫栩府中郎将,曾充任过幽州道经略副使,虽然与阿史那道真岁数相差不大,不过声望资历皆不如阿史那道真。

    阿史那道真前来云朔,将这个老噜子也带了过来。

    迅速将这句话看完,哲说道:“叔父,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是极。”

    立即派出斥候到阴山打探。这个比较容易打听的,骨咄录发兵二十万,几乎集他的族民最大极限了,如此大规模的征兵,会闹出很大动静的。斥候听到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将消息禀报。

    信是李威提前安排人送来的。

    孔正方要么不起作用,那样会很麻烦,这和可能性很小,李威还安排了其他的后手。要么起作用,骨咄录必然派出大军南下。云朔糜烂不要紧。因为唐朝的置胡政策,从灵州到夏州到丰州,然后到胜州、云朔,几乎全是胡人。包括辽东,辽东此时除了沿海少数地方有了汉人的屯兵与移民外,也多是胡人,不过换成了高丽人、靺鞨人、契丹人、奚人。

    因此,云朔可以糜烂,但不能伤害到后方。

    没禄氏出了一个馊主意,但也是有效的主意,直指了人心。可具体步骤,特别是军事的步骤,则需要李威与黑齿常之慢慢商议。比如放出那个,谣传,谣传直接说李威战死了,不说生死不明,让聪明人去猜测。既然战死了,论钦陵会欢天喜地,黑齿常之等将领也要乖乖交出兵权,听候朝廷发落了。

    也不能说生还,生还也就没有戏唱了。

    有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全部要一一堆理,一步差错,后果都很严重。毕竟皇帝诈死这步棋,似乎历史还没有出现过,也有许多风险。

    还有云朔这步棋,牌面揭开,哦,原来如此。但没有揭开之前,谁能猜到?那么全部成为的诸葛亮了。历史的诸葛亮肯定没有这么大本领的。

    从呼罗珊与信德获取了大量财富,也是最大的关健。没有财富赏赐,军心不稳,也会出大事。并且有了财富,就能拉拢西域各族。其实李威手中的唐军不多,从青海到碎叶城,仅只有十几万人。断断续续的战争,死伤惨重。这一战打得李威很肉痛。凭手中的唐军数量,起不了震赅作用。呼罗珊的波斯兵是不能抽调的,吐火罗的士兵同样不能抽调的。不抽调,兵力不空虚,论钦陵就不会打主意。一抽,论钦陵有可能又要来了。毕竟他手中继续执掌着大权。还有,要支援波斯。

    天山南边的军队,同样不可抽调太多。

    但河中各国,与天山北边各部,若能抽调,会抽出来多少人马?另外,还有回绕等铁骨部族人,特别是回讫人,酋长比粟与李威还有过一段密切的交往。

    因此,没有要河西吐谷浑,也是因为兵力不够的原因。但必须将它打残了,让他们对河东不能构成威胁,这才能将青海的主要兵力抽出来。

    这样大规模的动兵,需要财帛的,朝廷不会提供,自己手就必须得有钱。天下熙熙攘攘,皆逐利往。没有利,谁会听你的话?

    这是一步惊天大局,尽管有许多地方不完美,比如李义琰之死,再比如江四斤全军覆没,经过多年载培,江四斤也是一个优秀的将才。国家将才青黄不接,李谨行与契芯明渐渐年老,江四斤之死,让李威很心痛。不过秋仁杰是要保住的,历史记得不多,但记得一句评价,说武周政权几乎靠秋仁杰撑起一半的天空。不过总的来说,到目前,没有大的差错。

    得到了情报,道真不敢怠慢,全城戒严,又从各地将兵力抽调来。

    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他仅是新任的朔州都督,能调动的仅是朔州的军队,突厥大军南下,天知道他们攻击那一个地方。其他各州县官员将领皆不肯分兵给他。

    可也有办法,朝廷斩杀了温博与伏念,特别是阿史那伏念,人家都擒获了温博前来投降,几乎让唐朝兵不血刃就将暴乱平压下去,虽有过,也立了大功,然而也被斩杀了。所以突厥各部十分不服。这也导致了道真在各部中威信下降。

    当然,他若是反叛唐朝,声望远比阿史那骨咄录高得多。

    不过还有一些部族,继续对他效忠,陆陆续续的,抽调了近两万军队,驻扎在朔州城中。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定下来。所以这封信来得很及时,若是再晚一步,他就没有这个准备时间,朔州城会很危险。一旦城破,道真被俘,李威又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准备完毕,阿史那骨咄录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一路打着匡复唐室,消灭乱武的旗号,直奔云朔。道真立即用快马将消息向洛阳禀报。有一个时间差的,从朔州到洛阳不象青海那么远,也需三天四才能将消息送达,还要准备军队,武器,物资,粮草,再大军北,需要的时间更长。好在去年风调雨顺,新式和植方法的出现,只要一旦风调雨顺之年出现,粮食马就会出现盈余

    其实若不是灾害连连,以及兵事不断,唐朝的粮价会便宜的可怕。一是产量高了,二是不再象以前那样实行轮耕,空置的田变少了,三是新犁的出现,使许多丘陵一带碟子大碗大的田地得以耕种,不但耕地增加,亩产也渐渐逼近了每亩地三石。

    说起来后人会觉得很好笑,就算包括轮耕和绿肥植物在内,平均下来一年也有一季半的收成,居然只有三石产量。但在唐朝意味着什么?产量几乎增加百分之五十!更多人接近温饱生活,实际人口也在增加,十几年下来,比史最少增加了四百万以的人口。但这一点,没有人能看出来,更不会想到。

    所以李治与武则天对李威十牟忌惮,儿子在百姓心中地位太高了。不仅是造福了农民,还有工匠,与商人。但最主的受益者,是整个国家,以及朝廷。连武则天似乎在也受益,江南兵乱,居然还有闲钱免河南与关中两道一年的税务。此次发兵,国库也不感到空虚。自从青海大战后,这才通过几年的时光,就恢复到如此的地多?

    开始突厥兵锋没有指向朔州,默啜与元珍分成了两路,默啜沿着黄河,直扑岚州,又来了。元珍率军直扑云州,也来了。这两州在突厥人多次催毁下,几乎快成为一片废墟。

    云州与岚州刺夹向道真求救。

    道真与哲都很疑惑,有人送信,他们能理解。道真在突厥也有很大的影响,也许某个内心亲道真的突厥将领,暗中派人送来的情报。可是情报说突厥人主要矛头是对着自己来的,为什么反而成了两边的云州与岚州?

    道真将哲喊来,问道:“要不要派兵营救?”

    云州与岚州刺史皆是汉人,自从东突厥多次暴乱后,朝廷开始对突厥人产生浓浓的戒心。若是不营救,小人作祟,有可能自己叔侄二人,会被那个手段比男人更暴烈的太后斩杀。

    阿史那哲想了一会儿,说道:“叔父,还是派斥候再打探一下。

    “也好。”

    主要是能力问题,若是李威在此,会重用斥候,什么消息也回馈过来了,何必商议后再派斥候?

    斥候打探了一下,迅速回来禀报,大事不妙,骨咄录东西两路仅只有五六万军队,中路还有一支大军呢,十几万人马,正在向朔州赶来。

    这也是唐朝的政策造成的。

    本来数次打击之下,突厥人很凄惨,然而后来的政策过于优厚,不仅将河套云朔等地腾出来,安屯突厥降户,遭逢灾害之年,国家还主动拿出粮食进行赈灾。因此几十年后,突厥人口迅速膨胀起来,人的增加速度远远超过了中原。所以这几次暴乱,最多时居然达到了三四十万大军。要知道,即便现在的唐朝,若是抽调三十万军队,是多么的吃力?

    所以国与国之间,仁义这东西别当真,当真了自己也就犯傻了。仁义可以做为一个幌子,小仁小义的,比如李威在西域做的,比起资质,也许他不及历史许多人,然而务实的作风,却远胜过许多英才雄才。

    阿史那道真吓了一大跳,连忙派人送信给云州刺史秦中羡与岚州刺史李叔障,我没有办法分兵给你了,马十几万骨咄录的中军就要来到,如有可能,你们还是分兵给我。

    秦中羡与李叔障无奈,只好向他州求救。

    此次胜州都督王立本与夏州都督李崇义倒是营救及时,可两人也不敢全部分兵。丰州已经糜烂,胜州首当其冲,万一突厥再派出军队从丰州而下怎么办?不但如此,丰州乃是史大奈部,其府兵皆是突厥精骑,并入东突厥后,进一步增加了骨咄录的实力。而且这些府兵对丰州胜州河套南北地形十分熟悉。倒了一大堆苦水,仅派出少量援兵。

    李叔障只好向蔚州、易州与幽州到处求兵,情况一样的,东路也有许多道路,让突厥人顺利南下,各州刺史心中同样害怕,也派了援兵,只是数量很少。

    默啜兵临岚州城下,岚州城驻兵加夏胜二州派来的一千多援兵,满打满的,不超过七千人,秦中羡害怕,想要弃城逃走。这时,一个名将终于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

    岚州稗将杨玄基,在史正是他与奚人新城一战,大败剁万荣,生擒孙万荣头号心腹何阿导致剁万荣无路可逃,为部下所杀。可惜功劳被武承嗣与武攸宜抢走。

    他一把将秦中羡拉住,说道:“使君,不可。既然突厥中军十几万人直奔朔州,岚州必不是突厥人的主要目标。再说,神都已经在发兵,我们只要坚守不足一月时间,朝廷援兵就会到来。一旦我们撤走,后方并州就会危险。若是并州有事,你我人头皆不保。突厥人让末将来应付。”

    没有敢出城应战,据城而守,所遇的对非常强劲。此时,前年突厥人入侵岚州,杨玄基将他们击却,不是击败,是打跑了,总之,占了风,稍有些名气。可岁数小,官职低,还没有弓人注意。默啜也是如此,若不是侵入西突厥一战,人们还不知道这个名字。

    两员大将于城城下率军拉开了会战。

    才干默啜占据风,兵力也占据风,然而如杨玄基所说,默啜其意不在于岚州城。看到岚州城一时半会拿不下来,兵锋一转,直插朔州后方,抄去道真的后路。

    另一边就没有州幸运了。

    在阿史德元珍的疯狂攻击下,云州城摇摇欲坠,李叔璋一看形势不妙,在突厥攻城的第四日夜里,悄悄打开南城门,率部南逃。云州城再次丢失。

    阿史德元珍也率兵沿着桑干河向西而来,抄住朔州城的后路。

    中路骨咄录自己,这时候率领十几万军队,抵达朔州城下,三路军队将朔州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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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定(二) 午后方晴

    骨咄录没有将全部兵力围于朔州城,默啜率了一部兵,扎于桑干河源,元珍率领了一部分兵力,扎于雁门关北侧。还有其他两路人马,一东一西,防止唐朝援兵到来。

    但大部分兵力用来围困朔州。

    孔正方在青海也见过大军调动,可顶多几万人。猛然看到十几万军队,军营连绵了几十里,一望无际,每天仅宰杀的牛羊就达到了几千头,还不包括吃的粮食。

    他有些色变,不知道朔州城能不能守下巅

    骨咄录不知道他想法,也没有工夫去理他,骑着马,来到朔州城下,对城头大声喊道:“我是阿史那骨咄录,请你们都督接见。”。

    阿史那道真走城头,说道:“骨咄录,速速投降,突厥人经过几十年的休生养息,才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么多好儿郎,莫要让他们为你糟蹋了。”“道真,你错了。我们突厥人夏牧青草,冬栖山南,冰雪是美酒,风霜是甘泉。狼是我们的祖先,雄鹰是我们的朋。世最高贵的种族莫过我们突厥人,只是一时衰落,败于唐人之手。可是月有阴晴阳缺,人有悲欢离合,那只是暂时的屈于人下,难道我们突厥要甘心做人家一辈子鹰犬吗?”

    这小子,居然将李威抄袭的那首水龙调头的词句拿来引用。

    不过突厥人是有很强的自尊心。

    很长时间,中原人一直在向他们低头,李唐创业时候,也卑微地低下脑袋,向他们称臣。所以心中有强烈的自尊感。本来数次大败之下,这个民族应当走向灭亡了。然而唐朝的政策,又重新给了他们一次崛起的机会。在和和政策下,唐朝本土都是胡风大盛,包括李承乾居然将东宫布置成突厥的牙帐。

    因此,突厥人自尊心从来没有停息过。

    正是因为这和自尊心,奉职与温博一举大旗,立即聚兵四十万。兵败后,温博与伏念再聚大旗,依然聚集了十几万的军队。然后到骨咄录,动辄出兵十万以。

    李威也考虑过突厥人这种心理,站在突厥民族的立场,这种精神很值得鼓励,可是突厥的崛起,伤害的只有中原百姓。不象大食,若是没有吐蕃策略危害到西域的统治,大食无论怎么扩张,几乎是无害的存在。

    走到了彻底解除东突厥的时候!

    城头站着的是汉将,骨咄录这番话起不到作用。然而站着的是道真,连士兵也多数是突厥士兵,道真不知如何回答。

    阿史那骨咄录回过头,大声说道:“突厥的好儿郎们,你们愿不愿意终生做人家的鹰犬?”

    “不愿意!”数万人齐声回答。

    声安云霄。

    骨咄录与道真的对话,是用突厥语说的,孔正方离得不远,两个人一个在城头,一个在城墙下,必须大声对答,孔正方也能听到,但听不懂。不过这不愿意突厥语还是能听明白的。

    几万人的呐喊声,让孔正方闻之色变。

    低声与一个百夫长交谈,才弄明白两人对答。心中想到,这个民族无可救药了。

    无论唐朝对他们怎么好,只想着光复昔日突厥的荣光,还能不能忠心唐朝?

    骨咄录又说道:“道真将军,你是处罗可汗的后代,身流着突厥最尊贵的血脉。难道你忍心,让城头的弓箭施加于突厥儿郎身吗?”

    “既如此,你速速退兵。”

    “非如此,此次我前来,是迎接道真将军回去,主持突厥光复大计,臣叩迎道真可汗。”骨咄录说完,立即伏。随着,突厥将士象波浪一样,一道接着一道,伏了下去。

    道真气得发昏,站在城头嘴唇真哆嗦。

    骨咄录伏了好一会儿,城头没有人答话,也不生气,笑咪咪回到大营,拍了拍孔正方的肩膀,说道:“孔君,你出的好计谋啊。”。

    “那敢当。”,然而孔正方心中十分不解。

    这一伏,城头多是突厥士兵在守城,士气皆无,拿什么来抵抗骨咄录的攻城?难道是陛下出错了主意?

    城中道真更是困窘不止。就算勉强将城池守下来,今天发生的事,若是传到疑心病很重的太后耳朵里,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与阿史那哲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商议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府邸大门打开,又出现一封信,这一回写得有些多了。

    道真都督,昨日骨咄录明请都督拜为突厥可汗,实借都督之旗,招抚忠于唐朝诸族子民。都督身为都督,身份尊贵,一入漠北,兵乃骨咄之兵,将乃骨咄之将。何人听于君命?目图将是君所,鸠药乃是君酒。不可不防也。骨咄曲解真义,突厥依附唐朝,丰年售唐之皮革毛角,荒年纳唐之援粮钱帛,仅几十年间,规模远胜于初。百姓安居乐业,各族和平好。几宵小之辈,为图己位,盅惑人心,兵革立起于阴山南北。两次大败,尸骨横于大漠戈壁草原,秃鹫啄尸于荒野之外。乌云压顶,血风裹沙。妻离子散,哀嚎遍野。

    若能图成大事,亦无不可。都督再观西方数年,钦陵之智谋,吐蕃也鼎盛,然东败于青海,西折于西域。损兵折将,国家动荡。大食强横于西方,劲无能敌,仅出兵数万,立拓地万里,大食束手无策,国内分裂。西方唐军始未动也,若皇帝复生,突厥会亡于一夕,纵皇帝有险,日久诸将困窘,太后招抚,必将来归,亦为唐朝所用也。精兵猛将,集于大河,悍士智谋,云于代北,突厥亦会亡也。

    都督不可不三思而行,突厥存亡在于君一念之间也。

    阿史那道真打开一看,高人哪。正说中了他的内心深处,不能听骨咄录忽悠,这小子不安好心一心想做大汗,根本就没有想过突厥子民的死活。当真突厥是唐军的对手?

    只是这几年唐朝事情多,没有精力来管北方。一旦安定下来突厥这群叛军将会死无葬身之所悄

    将阿史那哲喊来,并且将诸将也喊了过来,有的人不认识汉字,道真大约地读了一遍。

    阿史那哲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啊?”

    “不管是谁了,反正他对我们是好意。大家听到没有?我们不仅是为唐朝而战,也是为我们突厥而战。正是因为我们的表现,唐朝事后,也不会对我们整个突厥进行处罚。否则柔然、匈奴、高车就是我们突厥的前车之鉴。”

    “是啊”,一个个地不由点头。

    骨咄录在北方做得很不错,但还不能与论钦陵与吐蕃相比,况且人家还有绝域高原可退。突厥一旦战败,往哪儿退,莫要忘记了唐朝军队同样也曾杀到过小海。就没有能力杀到那么远的地方,北方还有回纯人在虎视眈眈。况且自己也习惯了唐朝中原的生活,穿着华丽的丝绸,吃着精美的食物,住着奢侈的房屋,能牧能耕能商。何必跑到苦哈哈的大草原受罪?

    “那么麻烦各位,将这番话带给每一个士兵让他们鼓起勇气来。大唐的援兵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喏。”,一个个鱼贯退下。

    阿史那道真却坐在大帐里深思,这个人倒底是谁啊?仅凭这份眼力,也远在自己之。

    骨咄录又在城外喊话了。

    道真心中有了底气,从容地来到城头。

    骨咄录问道:“道真将军,有没有想好?我身后十几万好儿郎,就等你一句答复了。”

    道真微笑地说道:“骨咄录,我只问一个问题,一旦你举事失败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还能活下来几人。不是我出言侗吓,前面有奉职温博伏念之鉴,东西有高丽、西突厥十姓、咽面与吐蕃大食之鉴。青海西域唐朝诸将诸军,完整无缺的存在,你扪心自问一句是不是这些虎将的对手?就算你成功了,满足了你个的野心,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又能剩下来多少人?”

    问完了大声说道:“突厥儿郎们听好了,我乃是处罗可汗之剁社尔之子道真。你们的骨咄盅惑你们,说你们做了唐朝的鹰犬。我问你们这些年来,我们走出了一些士兵,在为唐朝作战。然而高丽之战,青海之战,这些大型战役,是唐朝自己将士多,还是我们突厥将士多。仅出少量的将士,偶尔为唐朝征战一两回,然而唐朝征过我们突厥人多少税务,又送了多少精美的丝帛,赏赐各族子民?又在困难的时候,送了多少粮食前来解救?你们再想一想,五十年前,我们突厥有多少百姓,今天我们突厥又有多少百姓?这么好的日子,你们就心甘情愿,为了满足骨录咄的野心,将它葬送了吗?”

    “攻城!”骨咄录恼羞成怒,不等他说完,下令攻城了。

    但此时攻城,与昨天不同。

    昨天若是攻城,城突厥士兵军心动摇,汉人士兵心生猜疑,说不定一天就能将朔州城拿下来。但今天各个将领已经将信的话传达下去,再加划才道真的一番说教,士气已稳,汉人将士猜疑也减去。嗯攻下朔州城变得很艰难。

    看着双方的激战,孔正方听完身边百夫长的翻译,十分愕然。

    他都不认为是道真自己想出这些话的,要能想出来,昨天就讲出来了。

    难道城中有高人相助?

    不过他要立即面对一件事,到此时,也达到了陛下提出的要求,自己要离开这里了。

    眼下的状况也要离开,“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骨咄录必然恼羞成怒,那么自己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不怕死,但不代表着想死。

    但陛下又吩咐了一件事,到了这时候,他可以离开了,可离开的时候不能让突厥人产生怀疑,最少要保持到唐朝援兵抵达雁门关之前,不能让突厥人怀疑他。

    这才是最困难的。

    不要说不让突厥人产生怀疑了,就是眼下想要离开,都无比的困难。看一看,前前后后皆是突厥的军队,空旷处也有许多骑马奔跑打探情报的斥候。看着双方攻防战越来越惨烈,孔正方陷入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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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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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介绍:
我是唐朝的最大纨绔子弟。
我是唐朝的皇太子。
我是武则天的长子,有可能被母亲第一个干掉的儿子。
(重要提示,还原当时真实历史,所以有后宫、萝莉养成、御姐控……,不喜欢的,请莫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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