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定(三) 午后方晴
攻防战进行了大半天,突厥人长于野战,无论攻城,或者守城,皆不是他们的所长。
城下面攻得很笨拙,城面守得同样笨拙。若不是城中还有数千唐军,朔州城早就被攻破了。但不能说没有作用,人多力量大,只要心拧在一起,多了这些突厥人守城,只会起帮助作用。
天色渐渐黄昏。
到了二月尼声,塞外还有些寒冷。不过不再是一月以前那和风刀霜剑,稍稍变得清冷。突厥人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一天攻战下来,双方都死了许多士兵。
默啜有些恼怒,正好看到了孔正方,愠色地问道:“孔君,为什么你的计谋又失效了?”
大半天就在思考这个答垩案。
孔正方从容答道:“不是计策失效,是城中有了高人指点,大汗,你想一想昨天城的士气如何,今天呢?”
骨咄录不是不讲理的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是如此,心中后悔,昨天就应当攻城,不能拖到今天。又问道:“那么孔先生有何妙策?”。
也没有当真,问一问罢了,有更好,没有拉俐。
孔正方答道:“问题也不要紧,朔州城小,守城的士兵不是很多,道真有城墙之险,所以嘴硬,一旦攻破朔州城,他就乖乖替大汗效劳了。”。
“那有那么好攻破的?”骂咄录没好气的说道。攻城战比野战更讨厌,往往城坚墙固,守城的将领会指挥,军心齐整,仅几千人,自己十几万大军就拿它无辄。况且唐朝军队就要快到了。
孔正方本来就不懂,于是茫然地说道:“大汗,我初来北地,对情况不了解,甚至你们打听来的情报,我都不得知,又能有什么主意?”
“好,你跟我来。”带到大帐。
最简单的情报,突厥人还是要打探一下的,不过是突厥文字写的,也不是斥候自己写的,突厥分复杂,创造出来已经有了两百多年时间,可认识的人很少。这是骨咄录派人将斥候带来的消息,用出来的。唐朝也是这么做,毕竟这时候,包括唐朝同样会识字写字的人很少,孔正方不认识。”骨咄录派了一个人读给他听。
吩咐完了,离开了这里,去找手下商议明天攻城的计划。
孔正方一条条的听,其实他想从消息里找出一个方法晋骨咄录效劳是假的,而,通过这些消息,能不能找出一个逃出去的方法。
听了一会儿,又听到斥候带回来的云州、蔚州、朔州、忻州、石州、岚州与并州官员将领的名单,消息十分粗陋,除了一些有名的将领或者大臣,略略有些情报外,其他的只剩下一份名单。
然而孔正方眼睛亮了起来,找到了骨咄录,说道:“大汗,我想到一个方法,也许对大汗有用。”
“是何妙策?”
“并州司马屈平是在下的同乡,也是好朋,此人本来是深州长史,因为忠于我们唐朝皇帝,被排挤到并州担任了司马。他一直对诸武十分不满,若让在下前去相劝,说服此人,协助在下,此时并州兵力并不多,到时候大汗派一支奇兵,里应外合,夺下并州。武氏的军队必败,那么大汗可以兵指东都,替我朝铲除诸武了。”
你小子怎么还想着让我军队攻打洛阳?
不过大凡这些人,身总归腐气很重,以前在唐朝时,骨录咄也碰到过不少类似的人物。没有计较,可是他真若成功,攻入并州,那么这一行收获就大了。骨咄录陷入沉思。
孔正方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能不能逃出去,在此一举了,又诚恳地说道:“大汗,请对在下放心。在下与青海诸将发生龌龊,已无容身之地。前年又得罪了武承筋,国内同样不能安身。况且在下虽来到你的牙帐投于大汗,离中原遥远,中原人一时半会不知道消息,然而时间一长,必然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我唆使大汗率兵复唐除武的,朝廷会不会放过我?”
骨咄录倒不是不放心他。
而是认为他这一行成功机会很缈茫,不如将他留下来。他是唐朝那今生死不明的皇帝死忠大臣,一旦将他到了关健时候,举出来,会有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
见骨咄录在沉吟,孔正方又说道:“大汗,况且并州城中有巨大的财富,一旦得到这些财富后,足以能弥补这一战贵部的损耗。”
骨咄录终于有些心动,唐朝的特大城市无非就那么几个,长安洛阳,成都扬州,太原荆州,苏杭汴魏。沉吟了好久,最后同意。
这一夜,孔正方趴在地角,想着心事。
骨咄录是同意了,然而派了几个侍卫跟随,美其名曰暗中保护。但自己呢,根本就不认识屈平,老乡都是真的,此人十几年前高中进士,被乡里传为美谈。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至于屈平对皇帝的态度更无从得知,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深州长史变成了并州司马的。一旦潜入并州城,自己的谎言必然会被骨咄录的跟随识破。
怎么将这几个侍卫甩开?
想了一夜没有想出好办法,第二天攻城战又开始了,一行人乔扮打装了一下,离开了战场,向南潜行。
几天后来到太原城,此时李孝逸的军队也快到了并州。但是孔正方真要有能力说服屈平,屈平又有能力打开太原某个城门,他的说法还能实现的。毕竟岚州城虽然守下来,城外在默啜的掳掠下,已经整个,糜烂。轻骑可以避开雁门关,从岚州绕道进入太原。
这一点也让孔正方不大开心,不知道皇审用的什么计策,但若不是让自己盅惑骨咄录,会不会弓寇入境,这些百姓会不会遭受到炭涂之灾?
关键他没有能力想得那么远。
比如牛擒程务挺与张虔勋,兵不血刃拿下这支唐军的意头。
再比如突厥全军南下,大后方成了什么?
当然,不是骨咄录大意了,都过了这么久,连武则天都认为儿子凶多吉少,况且骨咄录。在这和情况下,谁敢动突厥人的后方?青海与西域军队吗?他们有没有这个雅兴?难道回纯有这个胆量吗?现在的突厥可不是两年前的突厥,给他们三分胆,也不敢主动招惑自己。
仅凭这今天大的漏洞,入侵带来的伤害,也是值得了。
十分苦闷十分不解地进了太原城。
时光也到了二月下旬,春暖花开,太原城中一些爱俏的少女,爱俊的小伙子们,穿单薄的衣服。大街人来人往,孔正方悄悄试了几次,可这几个侍卫始终象一块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后。
不敢做得太过火,只好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向人打听屈平家的住址。
也未必有家,有的官员清廉,在任仅住在客栈中,或者寄居在寺庙里,有的省事,租了房子。屈平没有,买了一栋小别院,院子不是很大,两排三进三出的房屋,里面有一个门房,一个老仆人,两个小婢女,问了问,屈平不在家,到衙门里办公去了,要到晚回来。
孔正方只好到了傍晚再次拜访。
听到他名字,屈平很愕然,立即迎了出来,惊讶地问:“孔县承,你怎么来到并州?”
“屈司马,也听到我的名字?”
“屈某怎么能不知,周国公府舌战群雄,青海与诸将生了睚眦出逃在升……孔县承,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哪。
屈司马,能不能恕在下二十天后将事情的真相原原告诉你。”,孔正方不知道李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凡二十天后,大约也要揭晓了。
“为什么要二十天?”
“是一个约定。”
“君子一言,驰马难追,屈某不问就是。不知道孔县承为什么前来拜访屈某?”
“我想求屈司马一件事,能不能收留在下二十天时间。”
屈平很好奇,又想问,但忍了下来,却问起另一件事:“孔县承,你在青海,可知道陛下的下落,外面那么多的传言……”
“我也不知道。”这个打死也不能说的。
“那么你现在寄宿何处?”。
“我午时找了一家客栈。”
“不用住客栈了,屈某来的时间短,没有带女眷,你就先住在我处,怎么说,我们还是乡里。”
“那么谢过屈司马了。”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尾巴跟着,让他很不舒服,心中多少也有些害怕。
回到了客栈拿行李,几个跟班询问,不过听到他要搬到屈平家中,都没有再问。来的目标就是为了策反屈平的,两人一碰面,屈平就让他搬到自家住,说明两人感情好。
在屈家住了下来,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谁知三天后,他刚出来,其中一个侍卫悄悄跟来,问道:“孔先生,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不能急,让我慢慢与他沟通。”
“孔先生,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唐军快到并州了。”
“是,我知道了。”孔正方说完,立即返回屈府。然后愁眉苦脸的想,这事儿该怎么办?不能让屈平带着几个衙役将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容易,然而一问,结果如何?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好朋,又为什么勾结突厥入侵云朔,还打着什么反武复唐的旗号?几天谈下来,屈平也表达了对陛下的仰慕,可是人心隔肚皮,自己敢不敢明说?
这样拖也不是办法的,几个尾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拖二十天时间。
坐在屈平小院的西厢,孔正方想了一天,头发都想白了,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人的贪婪与**,中下层官吏对名位的渴望。
屈平试探了三天,断定孔正方身藏着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而且前年他在武承嗣府折了武承崩的面子,仅凭后面一条,将孔正方向武承崩出卖,也能换取一次升迁的机会。
就在孔正方在他家中想化解几个尾巴策略时,屈平正在写一封密报信,准备送到洛阳去。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定(四)
四十几个人,被黑齿常之打老远的,从各自地盘请过来到了鄯州城,又被带到城外。
走了二十几里地,远远的是一个山谷,山谷地形略有些凶恶,两边是大山峭岭,中间有一道小溪涓涓流出。此时小溪全部冰封,四下里都是一片茫茫白色,只有挺拨的松柏,在厚实的积雪中,露出少许苍翠的碧意,预示着大地还存在着生机。
接近了山谷,看得更仔细。顺着小溪两边有宽达几百米平坦的地形,尽头处是一个农庄,与青海其他各处农庄一样,砌着厚实的泥巴墙,屋顶铺着厚实的麦秸与白茅。不过几个人马就发觉到不同之处,这个农庄没有一个百姓走动,相反的,有许多佩刀挂弓的侍卫在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疏勒国的国王疑惑地向黑齿常之问道。
四十几个人都是来自西域岭西最大的势力。比如十姓,处月等部,再比如石国、曹国、何国等河中大国,或者吐火罗的叶护,再比如龟兹、疏勒、于阗等西域大国,他们都是各自的国王,或者能代表国家的王叔、王弟、长子,或者一部的酋首。
皇帝生死不明,非常时刻,看到此处地形,心中觉得很不安。
黑齿常之哈哈一乐,说道;“各位,某让你们丢下侍卫,单独前来,是为了给你们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什么好消息?”
“马就知,请。”
带进了一户宽敝的农户人家,客厅里端坐着一个人。
看到此人,大多数都见过面,忽然惊喜连连的跪下来,一个个捶胸顿足,大号道;“陛下啊,陛下。”
有的泣不成声。
李威一笑,胡人嘛心思眼简单,许多行动在中原人眼里看来很单纯,道;“各位,仅是一年余时间没有见面,何至于如此?”
尉迟伏雄眼中带着泪花,抽泣道;“陛下外面的传言…这一年多,陛下到了哪儿?”
“外面的传言?你们怎能相信传言呢,是黑齿将军说的,还是王都护说的,或者是李都护说的?,,
“这
“朕一直在青海,居中指挥。难道非得要朕战场,才正常吗?”
“是啊,可”这一绕,伏雄也糊涂了。
“不要管它朕喊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商议。朕为了西方战事耽搁太久,而国内不见朕回去,发生了许多事朕也要必须回去了,但朕在回京之前必须将骨咄录的暴乱镇压下去。需要你们协助。”
李威生死不明,各部各国都产生了一丝迷茫,可李威活着,心里面有了底气,一个个拍着胸脯说喏。
“但是吐火罗兵力不能动,西有大食的压力,波斯人还不能单独举起反抗的大旗。东南还有吐蕃,野心一直没有停止。还有天山南部特别是于阗、疏勒等部更不能动。”
“陛下,我们可以抽一些兵力去。”疏勒国王说道。
“不可朕也喊你们前来,特地说一件事,昔日吐谷浑阿柴筷子的故事,你们都听说过?你们都要团结,不能有私心,一旦大军离开,你们各部又有私心,敌人又要乘机而入。你们要明白,各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能不能为西域岭西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百姓安居乐业,前方军队安然无忧,全在你们一念之间。我也会留下一些官员,要听从他们指挥。”
“喏,”其中十几个人不情不愿地答道。跟陛下打仗好啊,奖赏公平,而且还有胜利保障。摒弃在外了,心中也不乐意了。
但这是战略需要,迫不得己。
李威这才转向其他人,说道;“前年冬天发生了一些不快的事,朕想到了吐蕃人会北侵,但没有想到骨咄录会入侵,更没有想到葛逻禄与车鼻施会暴乱。是朕的疏忽,朕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陛下不敢哪。”几十人慌忙地伏下。
虽然那次疏忽,一度导致西域局势很紧张,但最后捱了逐来。后面唐朝,不对,是皇帝做得很好不仅给予大量的补偿,征剿车鼻施与葛逻禄所得的财产、人口与牛羊,大部分按照各自的战功奉献,全部奖赏给了他们。到了南征德黑兰与俾路支斯坦、马克兰、信德时所得的财产,又陆续地给了各部一些赏赐。
包括河中与吐火罗地区,没有得到多少金银,也得到了其他的物质分配,就是粗重一些,可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现在天可汗又好好的活在人间,那么也意味着唐朝政策不会发生重大的转移。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朕说说出征骨咄录的事,朕打算从河中与天山北部,你们各部抽调兵力。不过因为有损失,朕打算再进行一次补贴每部出一个壮丁,朕将会赏赐十缗钱。”
一个很健康的奴隶,在西域也不过十几缗钱,这个丰厚的补贴,让各人听了很心动。
“你们要量力而行,必须留下一些劳力放牧或者耕种,还有守卫家园。另外,朕要求的是身体健康体力过人的壮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为士兵的。”
才是好皇帝啊,多体贴人啊。
看着这些人眼中的跃跃欲试,李威很头痛。这样做,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将各部最大的力量集中起来,并且也发挥了团结多数,将东突厥与少数铁勒部族孤立的策略。然而再次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侧。一旦这些部族养成了一雇佣军的观念,以后想调动们的军队,朝廷又不拿出钱帛,很有可能就会磨洋工。
不过为了震慑,李威同时管不了这么多。又说道;“至于战后的物资分配,还是按去年的策略分配下去。不过因为天山南部与吐火罗在你们后方守卫,朕到时候会从中抽出来一批物资与战利品,分赏他们各部,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一个个摇头。这就是公平分配的好处,对李威的分配各部十分相信。
“但是你们各部军队凌乱,到时候要分别接受王方翼、李谨行、契明将军指挥,还有这一次朕奖励丰厚,是来自大食人,或者大食走狗的财产,各位你们各族也有功劳,所以奖励丰厚,是特例,知道吗?”
众人再次点头。
李威挥了挥手,侍卫拿过来两样东西。一个是两个印章一枚印章是唐朝现在的疆域地图,一枚是一条巨龙托着一个若大的唐字。还有一个丝帕,面的图案是两个印章图案的混合体。
道;“此次出征骨咄录,不仅有朕的军队你们的军队,前段时间朕也派了人联系了回纥人,将会有铁勒诸部参加。他们都在遥远的东北方向,与你们不熟悉。不仅如此,有的铁勒部族始终对我们唐朝抱有反意此次朕想一举将他们解决。为了让你们到时候能甄别出来,了战场,除非特殊情况,平时用印章在脸盖图案,左臂系有这条方帕。不管对方是士兵还是百姓,凡有这两样事物出现的,一律不能对其伤害,不能掳其财产不能发生冲突知道吗?,,
单纯是可爱的一面,野蛮是可恨的一面。一旦杀红了眼抢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发生。提前做一个预防。
“喏。”
“好,时间紧迫,朕预计岭西大军也要撤回来了,你们回去后抓紧时间准备。还有,朕的消息事关到这一战能不能顺利大捷,若是你们泄露了朕的消息,不但是你们,就是你们的部族,也将最终被列入朕永远不欢迎的部族。”
这一句杀气森然。
众人悚然,再次道;“喏。”
随着离去,可是脸还是很开心的。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压了很长时间,终于放了下来。
黑齿常之等众人离去,递过来一叠厚厚的情报。
李威打开翻了翻,其中有一份情报吸引他的注意阿瓦尔人支援了少量援兵,换取了拜占庭的谊。倒不是这支援兵有多大力量,此时的拜占庭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不希望蛮族人在背后捣乱,使后院失火。
然后阿瓦尔人借机默默向东扩张。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小部族被阿瓦尔人征服。
但想做帝之鞭,就是自己暗中对他们进行支援,还要等很多年,有可能要等到五年,有可能要等到十年。但李威能等得起。问道;“黑齿将军,朕若将法兰克公主纳入后宫,会有什么结果?”
“陛下,有点不妥啊。”虽有了心理准备,不然裴行俭也不会让敬则将她送到青海,随着又送到碎叶城,大事安定下来,又将她从碎叶城接到青海,但黑齿常之如实答道。
真正原因李威说不出口,也没有说服力只好说道;“黑齿将军,你看看这份情报。”
黑齿常之看了看,没有看出来。
“西方一战,其实我们唐朝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大食与大秦两国。他们是生死仇敌,又有教皇参与,这一战会打很长时间。最后无论是那一方,都是两败俱伤,参与诸国也将民不聊生,国力贫弱。若是阿瓦尔人强大起来,我们朝廷不必派出多少士兵,只要派出一些将领前去指导,再支援一些武器。法兰克王国的内相谋害了香黛的父亲,朕纳了香黛,就可以打着为香黛复仇的旗号,到时候,我们唐朝的荣光,有可能布在遥远的西方。”
“这?”黑齿常之张大嘴巴。就是呼罗珊想要统治,因为遥远,都十分困难。况且那个不知几万里开外的法兰克。
“反正不用多少将士,何乐而不为?”
“陛下若要纳,早纳。趁着朝堂全部是一群没骨气的,否则若干年后,必然会有许多反对声音,到时候陛下也要做一个准则。臣也成了没骨气的,”黑齿常之愁眉苦脸的说道。
不是党项人,是法兰克人,看看她那一头金黄的头发,那一对大波,那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放在后宫之中,说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李威被黑齿常之逗乐了,道;“相信朕,朕也不是不知道其中为难之处,只是这番用意很长远,所以知道为难,也去做。”
到了傍晚时分,香黛秘密地带了过来。
见创了李威,惊喜地说道;“陛下”
“坐。”
坐下来,一肚子疑词。嘴巴又张开了。
“什么都不用问,有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不过喊你前来,是想说一件事。朕可以替你报仇,有可能会将丕平的人头拿来,祭奠你的父皇。但有两个前提,第一个,朕必须师出有名,因此朕会将你纳入朕的后宫之中。第二个,一旦兴兵必然对你的国家有伤害。
如果你同意,我就答应你。”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五)
基督教没有那么伟大,不但基督教,任何宗教都此。
但香黛是真正的清教徒,有些思想观念很顽固不化。必须说一说。
“做你的妃子?”
“嗯,是妃子之一。”
“为什么一个男人非得要拥有那么多妻子?”
“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李威也没有认为后来的一夫一妻制是多么的完善,婚外情,二奶三奶,甚至二男三男,彼彼皆是。
香黛抿着小嘴,说道;“能不能让我想一下。”
“能,时间不多,纵然你愿意,朕一旦回京,压力会很大。只有一个办法,朕不欠后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前,将这件事落实。对外托辞说,是你陪伴朕左右,朕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寂寞难耐,日久生情。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大家只好接受。”
说得很直接,也很难听。香黛脸一红,许久后说;“为什么要帮助我?”
“你可以认为朕看你一个弱女子,飘泊到几万里路之外,很可怜你。也可以认为你长相美艳,朕象周国公那样,看得心动了。”
香黛羞涩地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象蚊子一样,轻声说道;“我答应陛下。”
没有举办任何礼仪,只是秘密地置办了一些衣服、首饰,香黛走进了李威的生活。
二月来临,鄯州还是很冷,但白雪变得稀薄了,远处的大山,近处的大地,露出大团深厚的赭黑色。
一声响亮的号角,划破了清晨宁静的天空。
这是不远处一所军营吹响晨起的号角。
李威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睡美人,一只雪白的胳膊缩在饱满的酥胸下方,另一只胳膊抱着他的身体。
这时候欧洲人还没有想到用什么除毛膏。香黛腋下卷缩着两朵金黄色的腋毛。但最好看的是一对长长的眼睫毛,镶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使香黛就象后来电影里的鱼美人。
看着她,又想到了东宫里几位女子,心中有些担心,将她的胳膊肘儿拿下来用手拨弄着她柔顺的金发,说道;“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香黛娇懒地撒着娇,用手在他身揪了两下,柔软的躯体紧紧地粘了过来,不停的磨蹭。
一磨,有了反应,李威手抚在那对硕大的丰乳,轻声说;“要不要再来
一下子眼睛睁大起来;“陛下,昨天晚有了两次。”
“那又有何妨不来,我就要走了。”
“这么快?”
“嗯,不能再拖下去,朕要提前做准备。”
“那么你要小心。”
“嗯,”说完,将香黛身体压了下去。
“公主殿下,裴炎充为西京留守了。”诺曷钵说道。他与弘化公主感情很好,几十年如一日,到如今依然称呼弘化公主为公主殿下。
“嗯。”
“我们大约回不去青海。”诺曷钵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局面,诺曷钵很是尴尬,当初吐蕃入侵,他被迫迁往鄯州,后来畏于吐蕃的强大,又迁向了凉州随他来的部民散落在甘州与凉州一带。可是凉甘一带狭窄朝廷不得己只好将他的族人迁向了灵州。
倒不是刻意分化吐谷浑。当时李绩已死,在军事很少有人有长远的眼光。要么裴行俭,但那时也不怎么得志,还在武则天刻意打压之下。
后来李威青海大捷,又迁来了更多的百姓,全部落户于灵州与夏州境内。迁来的百姓多了,不得不接受李威的建议,改牧为全耕的生活方式,侥幸得以度日。
这也使吐谷浑在灵州境内,成为最大的部族。不过是在灵州,放在唐朝不是,比如东突厥,或者南河套的昭武九姓胡人。规模都比他的部族庞大。但总体生活比较安定就连骨咄录,也不想碰他的部族。毕竟这么庞大的部族,有能力抽出几万战士出来。但这样一来,他的大部分族人在灵夏二州,受朝廷节制,少数族人在凉甘二州,受青海节制。
青海与朝廷关系紧张,他夹在中间,多少也有些瓜田李下之嫌。而这两方的力量,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不但这样,本来吐蕃数败,莫贺手的逆民们,让青海的唐朝军队,弄得元气大伤,几乎快没有了。象这样发展下去,几年后,说不定唐朝就可以将青海全部拿下来。
到时候,他就可以率部回去。灵州虽好,终不是他的家乡,就连在夜里做梦时,还梦见青海的雪山,大非11的丰美。
正在此时,外面侍卫走了进来,悄声说道;“大汗,青海的黑齿常之将军求见大汗,并且吩咐不要对声张。”
“哦,让他进来,不,我迎出去。”
还没有想起来,这时候与黑齿常之见面,传出去不大好听,黑齿常之说了这句话能理解。
走了出来,见到黑齿常之带着几个人,皆是平民打扮,还有几个人脸涂着颜料。但不奇怪,无论吐蕃,或者北方的许多部族都喜欢用颜料涂面的风俗。尽管松赞干布废除了这条习惯,立法禁止,然而屡见不鲜。后来连唐朝人自己,有许多人认为是时尚,跟着模仿。
“请,”站在门口,不敢多说,只伸出手来,请他们进来说话。忽然手停了下来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嘴越张越大,道;“陛
李威伸出手指头放在嘴唇。
“是,”诺曷钵立即将他们迎进屋中。
然后将下人全部打发下去,不知道李威怎么又出现了,但这种打扮来的肯定有原因。然后伏下来,说道;“参见陛下。”
弘化公主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她是长辈,倒不是那么拘谨,但也十分愕然地看着李威;“陛下,你怎么这种打扮?”
“没办法啊,脸涂了避个东西,朕也很难受啊,姑姑。诺曷钵你起来,怎么说,也是朕的长辈,不用拘谨。”
“喏。”
将李威安排到席坐下。
并且走出去,让侍卫将宅子封锁起来不让一个人进出,这才殷勤地沏茶,然后坐下来不解地问道;“刚才臣还与公主殿下谈到陛下,这一年多,你到哪儿去了,让臣担心哪。”
“或许是南山口一战,我从羊同逃到天竺,又从天竺逃到信德最后逃出来了…”但李威停了下来南山口一战,是他的战术失误数千最精锐的将士几乎全部覆没,自己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顿了顿,又说道;“朕只要活着,这一年多在哪里,重要吗?”
“是啊,活着就好。”
弘化公主在一旁插言道;“陛下,既然你回来了,赶快回京城。不然太后要立相王为皇帝了。”
在来灵州的半路,李威也听到了。将他吓得面如土色,幸好没有得逞。否则到时候,自己地位十分难堪。
母亲这一手高明哪,不过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到现在才动手。与黑齿常之分析了好一会儿,认为是刘仁轨。刘仁轨人在长安,长安是唐朝的第一首都,也是李唐的老巢所在。为什么这么说,看一看唐朝的几大势力的分布,山东财力人力资源强大,门阀也最高,当然不是后来的山东,还有河北几大家族,河南荥阳郑家,河东太原王家,陇西李家。
另外就是权贵,又叫关陇豪门,他们都是在李唐创业之初出过大力的,李唐一统天下后,一个个鲤鱼跃龙门,成为新的豪门。还有代北门阀,与李家有着浓浓的联亲关系,比如长孙家、窦家,这些家族多在关中,是坚定的李唐宗室支持者。
分析到这里,李威忽然想起了历史一件事,若是自己死了,历史扭转到原来的轨道,好象母亲就要大开杀戒了,也灭了许多豪门,对山东望门不敢动的,影响力太大动的就是这些关陇权贵。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比如长孙家,或者弘农杨家,也许出过许多大人物,但家族人丁单薄,连太原王家都不如,掌握的隐性资源有限。一杀,一个家族就消失在历史长河。
原来是如此。
因此不敢动刘仁轨,甚至想方设法拄拢刘仁轨,将刘仁轨稳住,就是害怕关中再出一个徐敬业,那不是扬州,一旦刘仁轨起兵,众多关中豪强支持,离洛阳又近,非是武则天所能控制的。恰恰刘仁轨作为一个元勋老臣,也有这份号召力!
刘仁轨活着的时候,武则天也许想到立李旭轮,防备李威活着,突然杀回来这一着棋。但不敢实施,怕将刘仁轨逼急了,况且关中身后还有青海一支庞大的军队拥护。
刘仁轨一死,武则天动手了。至于裴炎反对,纯粹是一种失去权利心里不平衡的反应。
破开了疑团,心里叫了声好险。
一旦那天诸位宰相同意,扶立老四成功了,有了这个大义,自己就是出现,到时候也会很头痛。不管怎么说,你做皇帝了,居然一年多时间不冒,成何体统?国家不可一日无主,这不是一日,是一年多时间。甚至母亲在自己出现时,都可以利用那个很让人怀疑的遗诏,与老四的诏,对自己强行下命令。
答道;“朕也在半路得知了。不过来得及,可你也听说了一些时局?就是朕想回去,关中数关,皆布有母亲的大军,除非强行的打内战,那样朕又不想。因此,这一次我想请诺曷钵可汗,帮我做一件事。”
“臣力量有限啊。”
“朕知道,不过是借助你的名又,拿下母亲的两个打手。”
“那两个打手?”
“程务挺与张虔勖。”
“臣那有那个本事啊。”
“你没有,可朕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定(六)
春雷滚滚,震耳欲聋,闪电似蛇,不停在天空跳跃。
雨点更密集了。
然后人群中许多人拜伏下去,号淘大哭:“陛下啊。”
然后眼中不知道雨珠,还是喜悦的泪水,滚滚而落。
后世之人,很难理解这时的百姓,所以徐敬业扬州一起兵,立聚众十万。若不是他采取了错误的策略,让老百姓失望,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加入。只不过朝中经武则天翻云覆雨的一弄,大臣不敢吭声,使武则天迅速掌握了国家机器。迫于武则天的压力,许多百姓最终敢怒不敢言。
就是这样,武则天还开了告密之风。无论后人怎么讥谈,若没有告密与酷吏的压制,她的政权依然很难保证。不是她想杀人,是为了政权不得不杀。
再比如立庙,后人无所谓。这时候很重要,天子才能立七庙,武则天这样,不仅想进一步巩固大义,也是对朝堂大臣在做一次试探,试探的结果,让她不大满意,于是才立五庙,也就是诸候之庙。武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外戚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诸候。
因此,百姓心中对武则天都或多或少有些怨愤。
一个是李唐三代皇帝,包括未来的皇帝李威,就是四代了,做得不错,二个,武则天是一名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百姓更是不服。
闻听李威还活着,一个个喜极而泣。
狄仁杰拍了拍捆得发麻的肩膀,对朱敬则说道:“老朱啊,陛下对我们不错啊。”
虽然很有节气,死里逃生,也是开心万分。
敬则叹了一口气。皇帝大约是在青海,骆务整前来,肯定是陛下早准备好的,怕太后杀死自己与狄仁杰,能活下好,就怕坏了陛下的大计。
他猜得没有错。
武则天让狄仁杰担任侍中时,李威就开始隐隐有些担心。母亲对狄仁杰十分欣赏,这是破格提拨,想拉拢狄仁杰。可因为自己,母亲定不会成功。时间长了,母亲失望之下,以她的顺昌逆亡性格,很有可能会对狄仁杰动手。心中十分担心。
人才,国家有的是。可是那种象萧何、诸葛亮、王猛、崔浩的超级人才,那是几百年难得碰到一个的。
唐朝也有好几个,前有房杜,后有姚宋。姚元崇还没有成长起来,暂时不会入母亲的法眼,也会平安无事。当然,时间一长,到母亲认为彻底掌权,要清算的时候,有可能会危险了。
要么就是狄仁杰,史只手撑起武周这片天空。
还有一个人,张柬之。
这个人历史李威记得一些,好象到了临老时,狄仁杰强行将他推出来。他对李唐的忠心与胆子大,弄出来了五王政变,使老三登帝位。这步棋纯是狄仁杰为了保住李唐,忽悠了武则天。
但张柬之仅此于胆子大,忠心。其他方面的才能不得而知,治国的本领李威记不起来,智谋的本领,居然败于武三思之手。因此,还不属于狄仁杰这样的顶级人才。
要么就是一个宋璟,四年前中了进士,可惜才十六七岁。李威不好将他单独喊过来,说,宋君,你是一个人才啊,协助朕做一番大事业。能将这个小小宋吓着了。
而且是人才,也有一个培养磨练的过程,李威陆续地在观察,眼下没有动他。
此时,母亲改制也改了,五庙也立了,徐敬业反武也反了,杀人也杀了,李威打出旗号,影响不大。正好刘仁轨在长安,秘密地利用他手中的权利,将骆务整几个调到长安,并且伪造了过所。
狄仁杰没有事便罢,一有事,那怕会影响到活捉程务挺的大计,也要强行将狄仁杰保下来。
但这时候,程务挺与张虔勋早到了河东,已经率军快要抵达前线了,即便暴露,影响也不大。
骆务整说道:“陛下托臣带话,时你们说,委屈你们了。”
“谢过陛下”,两人激动地说。虽然早在心中大约猜出李威还活着,可得到李威的消息,心中还是激动万分。
周兴也清醒过来,走过来,厉声说道:“骆务整,你好大的胆子,太后诏,处斩狄朱,你居然敢劫法场。”
骆务整让这个小人气乐了,你都算什么玩意儿?但他也是唐朝官员,得按程序来办,将诏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
“这是伪造的。”
“陛下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可有人精通算术的?”
“有啊,有啊。”除了经学外,算学、律学与学,也必修的科目。许多人举手答道。
“有没有人读过陛下的《初级数学》?”
“有啊,有啊。”刚才举手的人,又再次全部举起手来。
由于算科,不受重视,再加李威又用了许多英文与阿拉伯字母为数字符号,所以一开始时,读的人觉得很困难。不过慢慢养成习惯,立即觉得茅塞顿开,大呼高明。就是这本初级数学,内容顶多达到初中的水平,也领先于唐朝数学好几百年了。渐渐的这本被普及开来。连国子监也顶着武则天的压力,最后开设算术科目时,将这本当作了教材。
“那就好,”骆务整努了一下嘴。身边的一个侍卫从马背囊里解下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是一个油布包,向一个老百姓借了一把雨伞,打开油布……里面是几。
骆务整说道:“这是陛下划撰写的《中级数学》与《初级格物》,大家看一看,是真是假?”
诏的字迹能说仿造诏的大印,能说李威遇险前,遗留下来的。但有没有人能有学问,编写这两册籍?
说着将籍发放到一些举手的人手,有学问好的打开一看,连忙说道:“是不错啊,只有陛下才有这个学问,写出如此高深的算数,天可怜啊,终于开眼了。”
周兴茫然,不由自主说道:“错,太皇遗诏,军国大权由太后决策。皇也没有权利称诏来人哪,拿下狄仁杰、朱敬则。继续处斩!”
“你敢!各位受旨!”
哗啦一下所有人伏了下来,周兴想硬挺,最后一看,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哪里只好伏下。
骆务整打开诏朗声宣读:“太皇驾崩,朕心痛切,然兵起青海,远穷大食,军事吊垂,岂能半途而废?若前功尽弃,数万将士鲜血空洒异域他乡,西陲安全抛于一夕。母后英慧,故朕暂时不归。谨防小人作祟,坏我社稷,毁我栋梁,特下此诏工狄仁杰、朱敬则数人乃我大唐之栋梁之材,朕之肱股之臣,国家之未来。若有奸枭,害我心腹,坏我国家,危害狄朱,勿问任何罪名,见诏立赦。凡不从者,无论何人,朕诏骆务整当场格杀。”
读完了,将诏收起来。
百姓重新站起来,议论纷纷。
“陛平英明哪,在青海就算到才小人想古狄相公,朱少监。”
“那是,陛下是什么人啊,那是天的星宿降落凡尘,保估我大唐平安的。”
又有百姓好奇地问:“骆将军,陛下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可将我们盼苦了。”
这个不能回答,点是以后,都不能回答。算作皇从吐蕃逃出来的,真相却不能公布天下。骆务整笑了笑,含糊地道:“什么样的困境,能困住陛下?”
让老百姓的想法,往偏路想。这才看着周兴,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好象这个人也冒犯了诏,应当怎么办?”
“杀!”
十几个侍卫举起了横刀,齐喝一声。喝完,就向周兴冲来。
周兴吓得额头冒出冷汗,两腿发软,想站起来逃跑,都没有力气了。
骆务整将侍卫拦住,对周兴说道:“本来我就有权利将你当场斩杀的,不过你危害太多,杀死了那么多忠良,害死了那么多百姓,这么容易死了,实是可惜。等陛下回来,再收拾你。至于你们,你,你,你,想不想死?”
用刀指着监斩的羽林军与狱卒。
一个个皆摇头,皇帝还活着,甚至特地为狄仁杰与朱敬则下赦诏,除了太后,谁敢再将他们二人杀死?就是太后强行让自己动手,也没那胆量啊。
“狄相公,朱少监,末将保护你们回府。”
正要离开,天津桥传来太监的喊声:“青海来使,太后有旨诏你们进宫进见。”
骆务整一出现,就有侍卫飞快地跑回皇宫,向武则天禀报。
武则天正坐在内宫里喝茶,脸表情防晴不定。斩杀狄仁杰与朱敬则,会引来许多不好的后果。但不斩杀,群臣就不会震慑,自己立老四为帝的事,也就不会成功。
不立老四为帝,她心中始终不安。
算计着到了斩首的时间,但继续在心中盘算着得与失。
听到侍卫的禀报,武则天居然失态地说:“你再说一遍。”
“青海骆务整将军率十几飞骑,闯到天津桥刑场,法场持陛下特赦诏救人。”
武则天脸变得青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寄托在儿子已死的情况下。就是不死,奇迹般地从吐蕃逃回来,有可能也要很长时间之后,那时候自己扶持四子登基,政权已稳,纵然回来,长子也落入下风。
没有想到,这时候出现!
反应过来了,这是儿子的诡计,还有搞不懂的地方,为什么到这时才出现,实际更早的时候,比如徐敬业造反的时候出现,岂不奚妙?更有一个弄不明白的地方,如此阴暗歹毒的计谋,儿子是想不出采的,就是裴行俭都想不出来的。
是谁在替儿子出了这个主意?
没有再想,下了谕,说道:“诏他们进来。”
至于狄仁杰有没有被杀死,没有问,得弄清儿子的虚实,才是当务之急。
骆务整迟疑了一下,你一个老女人,多次在后方捣乱,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将士?甚至为了权利,不惜杀害自己亲儿亲女,有什么权到称诏,称旨?
不过终是陛下亲生母亲,最后对身边侍卫说道:“你们保护好狄相公与朱少监回府,我进宫一下。”
几名侍卫保护着狄朱二人离开。
骆务整被带进皇宫。很不恭敬地冲帘后施了一礼,散漫地说道:“臣拜见太后。”
“免礼”,武则天有些不悦,又说道:“你持了我儿的制。”
“是诏!”
“什么人给他诏的权利?”
“又是什么人不给他诏的权利?”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七)
骆务整虽因功授了中郎将,但毕竟是一个契丹人,勉强识一些字,侥幸到了青海,为李谨行赏识,脱颖而出,可一直呆在青海西域岭西转战,骨子里还保留着胡人粗鄙的作风。
心中想法简单。
这个老女人太可恶了,居然逼得皇逃到西域战场,来找一个活路。自古以来,有没有皇帝亲自战场,谋安全的?还不够,又逼得皇诈死近一年半时间。简直是千古奇谈吗。
不信邪,看看她的手段,所做的事,皇若不避过这一年半时间,大义抓不起来,不处理好,稀里糊涂进了皇宫。顶多五年时间,就会稀里糊涂驾崩。
特别武则天借徐敬业谋反案,让周兴清查洛阳,杀死了许多人。这中间就有许多从青海战役返回的将士,有的是骆务整的战,有的还是他的属下,不错,当初大多数人是到青海混功劳的。可袍泽之情,怎么能没有一点?
他也不怕武则天杀他。
杀就是了,诏都出来了,还杀?太后能杀自己,皇能不能杀武家的人,什么七庙五庙,你不好杀,洛阳长安那么多深宫,能不能让你到某一个偏僻的冷宫里,安心地养老?
大体想法不错的,略有些偏激。更不能用老女人称呼,史记载十几后,因为武则天会涂泽,恍如少年,牙齿掉了,居然年近七十,还能重生出来。这是一个天生异禀的女人。此时武则天抛去实际年龄,单看长相,也不过不到四十岁,依然美艳动人。
“你……”武则天悖然大怒,看到他轻蔑的样子,又想到儿子这个阴森、下流、无耻、歹毒、黑暗、不孝、谲诡、狡诈的计谋,终于明白儿子要做什么了。
反而不敢动弹,若用一个不敬之罪,斩杀这个契丹人很容易,但事情就再没有了转弯的余地。自己儿找了一个台阶下,道:“可知道狄仁杰草菅了多少条人命?一个个象他那样,国家还了得?”
“臣也听说过。当年谣传,对陛下很不利。太皇亲下诏,让狄相公审查此案。是死了一些人,也不过是一些无赖游侠儿,这些人平时就喜欢违纪犯科,况且牵连到天机大案。事后在狄相公的整合下,许多人改邪归正。狄相公此举,臣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若要因此而斩杀,臣斗胆试问一句,这一年多来,死了多少无辜的士兵、官吏与百姓?那么相关的人,是不是全部要一一处斩呢?”
话外之音,也就是满朝文武官员,包括太后你,也逃不了干系,全部得处斩!
但不要紧,受了一点气,武则天能忍下来,自从她进宫以来,这几十年来,受了多少气?关键是武则天听出来了,儿子此次是打算与自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不然这个将领,没有这么大胆子。
也不想说明崇俨春药一事了。
那么这个家伙又得说,狄仁杰怎么知道明崇俨配春药是干什么的?陛下多次说他不是好人,你们为什么又要往皇宫引?
压制住怒气,问:“这一年多我儿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哀家派人下旨让他进京,找不到人?他又是在哪里下的诏?”
前面两个问题,全部废话,关键是后面一个问题。可夹在一起问,不会让骆务整注意。
骆务整早就想好了对答,没有当,道:“臣一直在岭西与大食人作战,也不知道,最近刚返回青海的。陛下是在鄯州下的诏,那时他正与黑齿将军谋划平灭骨咄录暴乱,正准备返回西突厥联合各部,一起攻打。”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青海的?”
“一月前。”
武则天闭眼睛想了一会儿。平灭骨咄录,她相信,骨咄录暴乱很久了。事关到国家,儿子不会含糊。况且青海诸将也有这个能力。在岭西与西域作战,无论立下再大功劳,与中原无关。而平灭了骨咄录的谋叛,才能与朝廷的将领形成对比,才更赢得民心返回京城。
一月前骆务整接到诏,再返回西域,就算西域提前准备好了大军,然后从西域再插到大漠,似乎还是一次战机,正好骨咄录军队到了朔州,老巢空虚。那么自己还有数月时间准备,来得及。
就怕骆务整说的是假话,并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假话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那么留给自己反击的时间很短了。
很想让周兴用酷刑,对骆务整进行拷问。
又想到了儿子的良苦用心,身体不由地气得发抖,好歹我还是你的母亲,没有我的打拼,那有你今天皇帝之位?
得到儿子活着的消息,甚至将营救狄仁杰的后手都准备好了,武则天就知道李威打的什么算盘。原来从去西域,甚至在这之前,忽然从朝堂消声隐迹,就已经在算计自己。
给自己人为制造时机,制造时间,膨胀自己对政权掌控的雄心壮志,好做一些不理智的事,压制住母子大义,光明正大的对付自己。敢情将自己当作了什么人,武则天立即浮现出《春秋》第一篇里的内容。
好狠的心机,甚至隐忍了四五年,五六年之久。并且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光阴,仅仅是为了未来的数天!
在帘后两眼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无力在说道:“你退。”
务整精神很好,大声答道,一个字让他答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答完后,大步离开。
李首成不解地问:“骆务整如此无礼,太后,为什么不处罚他?”
“你让哀家安静一会。”
“喏。”
武则天闭目沉思,她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本来长子不归,青海到西域、岭西各族民心不稳,反而成了青海将士的掣肘与不稳定因素。可是长子一归,不但有青海到西域的诸将士,群胡立即归服,况且他去年又用了大手笔,拉拢了群胡的心。可以想一想,仅是唐朝的军队,就有可能达到十几万,再加那么多各族胡人,有可能是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同样不是可能。儿子不归罢了,一归势在必得,那么多军队,黑压压而来。就是整个唐朝中原的军队听自己调动,也未必打得赢。
自己做得太急了,太急了!
应当再等一年,等刘公公确认了消息后,再扶立三子或者四子登基为帝,徐而图之。其实不用扶,只要拖到一年后,自己没有什么动静,长子也会被自己逼着出现。那时候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长子能拿自己怎么样?
她没有想到暗中有一个智慧不亚于她多少的人,参与了其中。
李威也问过这个假设,若是母亲什么都不做,甚至可以做一些微调,正好国库里有许多钱帛,拿来收买人心。自己这一着棋,反而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禄氏反问了一句:“以你母亲对权利的留恋,真的能忍这么久?就算你母亲能忍,裴炎会不会受?你母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裴炎成为一言九鼎的权相?”
李威无言以对。
没禄氏又说道:“每一个人都有短板,你母亲虽然智慧几乎无人能及,可对权利的迷恋,成了她最大的短板,是你父皇糊涂,若换成你的祖父,以你母亲这种权利心,早让你祖父杀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李威又问道:“那么我的短板呢?”
没禄氏俏皮地答道:“不告诉你。”
而且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居然诈死的,还不是一月两月,而是一年半时间!刘仁轨又好死不死的,活了那么久,掣约了武则天不敢将动作做得过大。否则一立新帝,李威或多或少,又会变成被动的局面。
觉得头很痛,对李首成说道:“去,将诸位宰相与武三思喊来。”
一会儿,武承嗣、武三思、骞味道、王德真、韦方质、苏良嗣、韦待价、裴居道被带了进来。这就是现在的群相,李治时的宰相,没有一个存在,全部贬出了朝堂。
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苏良嗣,学问不是很深,在荆州时梁宣王兄河东王萧誉出资修建设了一座寺庙,所以叫河东寺。苏良嗣来了一个不学无术,责问道:“江汉之间怎么称为河东呢?”奏,强行将河东寺拆迁。
但吏治很好,也很耿直。大前年李治前往泰山,派太监前往江汉采办奇异竹木,想将它们迁载到御花园中。太监滥用职权,一路胡作非为,欺压百姓。跑过荆州时,苏良嗣强行将他们抓捕,然后奏李治。为了远方的竹木,忧民不是圣人所为。李治公开承认自己错误,下令将竹子投于长江。然后诏苏良嗣为雍州长史,与刘仁轨共同治理灾情,颇有政绩。
还有韦方质,生性也比较耿直。
当然了,诸相不能全部象武承嗣,或者骞味道之流,那么国家也没有办法治理了。
后来的武则天用人也是如此,一部分有才干的,用来治理国家。大部分听话的,维护自己的政权。
若不是这一次没禄氏出了一个比较损的计谋,李威要么背负恶名,直接将母亲做掉,要么坐待灭亡。仅在朝堂玩弄权谋之术,最终是死路一条。刘仁轨说的冯太后,那是百分之百的必然发生。
武则天没有想到正是这两人,成了今天会谈的主角。
在珠帘后,看着各人的表情,脸色慎重,表情沉默,大约全部都知道发生的事了。
其实这么大的事件,不但几位宰相,此时皇城各部门,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包括秘省、殿中省与内侍省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到此时全部风闻。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放下了手头的公文,正在皇城各个衙门里议论纷纷。
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各位爱卿,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何看法?”
苏良嗣拱了拱手,第一个发话:“太后,陛下能平安出现,是大唐之幸。既然陛下回来了,太后应当修改各项政策。包括将狄仁杰、朱敬则、李义琰赦免,六家流放岭南的家眷紧急召回,特别是东宫两名才人,以免发生母子之间的误会。另外太后再下诏,向天下宣告,还政于陛下,退位于后宫之中,让大唐权利顺利交接。那么天下安宁,太后与陛下也就没有多少误会,荣享天年了。”
韦方质摇了摇头,道:“仅这一点不够的,太后执政来,已做了一些过激的举措,依臣看,再颁发一份罪己诏,向天下百姓表示自己的决心,这才能保万无一失。”
二人说的是本心话,真要是武则天这么做了,毕竟还是母亲,李威又能怎么样呢?
但听者不会这么想。
武承嗣暴跳如雷,道:“苏相公,韦相公,你们怎么说出来这种话?是谁提拔你们的?”
是不错,武则天提拔的,两人也感恩,可私情是私情,国家是国家,提拔我为宰相,我就好好地将宰相份内的事情做好。但关系到国家的未来,那么我也要说公道话。
前段时间,认为皇帝遭遇到不幸,相王整一个软货,没有作为,无能为力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政堂事,或者呆在门下省与刑部,做事情,其他时间自动消失。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陛下出现了,那么为了国家,就要争一争。
韦方质冷哼一声道:“武相公,你才疏学浅,唯仗外戚身份,侥幸拜为宰相。这等国家大政,你就不要干涉了。”
都是什么玩意儿。
身为京兆韦家的人,早就看不起诸武的作为,特别是这个不学无术的武承嗣。
苏良嗣冲帘后说道:“太后,臣很不解,你让臣等为宰相,是做宰相的事,还是要臣一味不顾国家社稷,来阿谀奉承的,甚至都要听从武承嗣的命令。若是那样,臣等这个宰相不做也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定(八)
“哀家喊你们前来是议事的,不是争吵的,都下去。”武则天暴怒。
但这一搅和,已经没有办法再商议下去。
走出来,苏良嗣与韦质方对视一眼,然后皆大笑。苏良嗣道:“没有想到啊,韦老,你居然有今天的激昂。”
“你也不错啊,我也没有料到。”
再次笑,两个人都了岁数,随着笑声荡漾,两把大白胡子随风飘扬。
雨倒下得更烈,只是两人恍若不觉。
对话又传到武则天耳朵里,十分气愤。我还没有退政呢,你们都这么嚣张了,立下诏,将苏良嗣贬为绣州刺史,韦方质贬为封州刺史,这两州皆在岭南,说是贬职,不如说是流放了。
朝廷人才不要太多。
此时,武则天略略有些慌乱了,正常逻辑,丈夫一死,儿子与自己摊牌。然而好好的,来了一个诈死一年半,名份的大义儿子有了,人心所向,儿子有了,道义,似乎儿子也有了,那怕自己是母亲,军队的实力,儿子更有了。
下完了这两道诏,武则天感到份外的虚弱。她就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那怕官仪的那次进谏,危在旦夕,自己都有办法从容化解了。越想越恼怒,又下了一道密诏,让十几个贴心的侍卫,跟在苏韦二人身后,等他们过了淮河,将他们击杀于半途之。
……
狄仁杰与朱敬则来到朱敬则的府。
朱敬则本来就是乡里的一个富户,家中不缺钱,府邸也比狄仁杰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好。
而此时,家人全部被流放出去,家奴四散而逃,两处宅子一起封了起来,不如两人一起呆在朱府,坐等事态的转变。
来到朱府的门口,面贴着一个封条。
骆务整带来的一个校尉抽出横刀,一刀将封条挑开。
朱敬则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是陛下的虎贲,要遵守制度。”
“得,到了什么时候?还什么制度?”狄仁杰好笑地挽着他的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但两个都同时站住,还没有进屋,可是前院景象很惨淡,原来种着许多花花草草,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可是院中的花也残了,草也趴了,几盆朱敬则最喜欢的兰花,从花盆里跑出来,没有一片完整的叶子,有的根都裸露在外面。此时,在一片凄风苦雨中,瑟瑟的发抖,就象在哭泣。仿佛十头猛犸巨象在院中践踏了十个时辰。
站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拍了拍朱敬则的肩膀,说道:“算了,身外之物,命能保住,天大的万幸。”
苦笑着,走进屋中。
院外如此,屋内更不用说的。一片狼籍,所有贵重的物品全部消失,朱敬则从乱七八糟的物品,居然还找出一个花壶,一个小炉子,一小袋茶叶,几个茶杯。
苦中作乐,从天井的水井里打来一桶水,煮茶水。
坐下来,看着其中的一个侍卫,问道:“你们身有没有带着钱帛?”
分文皆无,至少生物用品要买。
“带了,我身还有几十枚金银币,”一个侍卫答道。
“那么麻烦你替我与狄相公,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喏。”
应声带着四名侍卫出去,剩下来的有几个勤快的侍卫,开始打扫屋子,不然人都呆不下去。
朱敬则替狄仁杰沏茶,默默无言的坐下来。自己死里逃生,还有家人在外面,屋子都翻成这样,可想家人在半路遭的罪。
骆务整也赶了回来。
朱敬则要替他沏茶,骆务整对朱敬则可不敢傲慢,那是陛下未来的栋梁之材。抢过茶壶,替自己斟茶水。
狄仁杰问道:“太后喊你进宫说了什么?”
骆务整大约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不能这样做,太后终是陛下的母亲,”朱敬则忍不住责备。
骆务整没有当一回事,还有这样做母亲的?
朱敬则还想说什么,让狄仁杰一把拉住,你再说,骆务整此时的心态能听进去吗?问关键的事:“骆将军,陛下还好吗?”
“陛下很好,只是听到死了那么多人,很心痛。”
这是必然,武则天想要掌权,是何其的困难,不杀人,到大臣世家,下到黎民百姓,能服气吗?但狄仁杰也没有解释,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算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很快了。”
“回来得略晚。”
“北方还有一局棋,陛下对臣说过,此次回来,国家要从乱到治。在北方下一盘棋,顺便将突厥人的暴乱镇压下去。中间牵涉到方方面面,时间不好掌控。”
“北方的棋,”狄仁杰立即想到程务挺与张虔勖,眼睛亮了起来。
侍卫也抱着大大小小的物品回来,还买了几坛酒,几块烤牛肉,几只烧鸡子,三盒凉菜。骆务整让他们放在桌子,这时候也不拘于礼仪了,反正都乱成这个样子,大家一起坐下来,喝着老酒,吃着菜。相对无言。
倒是外面有许多百姓转来转去,想询问李威的消息。不过连骆务整也知道没有必要多事,将大门关。一会儿,雨小了下去,天色也到黄昏时份,一道道袅袅的雾气,不知是雨雾还是傍晚暮霭,环绕在洛阳的空。远处时不时传来鞭炮声,从下午起,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听闻了,几乎家家户户在庆祝。
也到了官员下值的时间,先来了第一个客人。魏知古。
当初最早走进李威身边的官员之一,不过与朱敬则一样,夹在李威与李治父子之间,两难。他性格又是很沉稳的一个人,言语很少,渐渐淡出李威身边的圈子。对他的人才,李威还是很欣赏的。甚至在未来的朝堂重建,魏知古将会占据重要的一份子,只是魏知古不知道。
看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将他迎进来。
让他落座,魏知古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还以为他避嫌,也没有责备,毕竟在武则天的狂暴手段下,许多大臣都感到害怕。就是狄仁杰与朱敬则自己,当真不害怕?
魏知古说道:“自从太后下旨,将你们家人流放,我托梁金柱与陆马的家人,做了一些打点。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在路不会受到委屈。”
“那太好了,狄某谢过给事中,”狄仁杰开心地说道。不但有他们的家人,还有狄蕙与狄好二位才人。
“不用谢我,是陆梁两家花了不少钱。”
“花了多少?”
“你们六家在三处,不得己,一共花了一万八千多金。”
“抢钱啊。”朱敬则一下子跳起来。一金要兑到近六缗钱,一万八千多金,是多少庞大的数目?
“世风日下,不是前几年,没有这么多钱,这些衙役们不会心动啊。况且还有周国公的压力,顶着他的愤怒,衙役也很难做人。”
“难做个……”朱敬则没有说出口。就是他家境再好,一万多金,也将他活活压死。唐朝一年税务能达到一万八千金的州府,都不会超过五十个。这些人怎么开出口的?
“朱少监,勿要动怒,钱帛是身外之物,陛下回来,会有清算的时候。能保住他们就好,特别是两位才人,与裴侍郎,刘公,李相公的家人。”
听到李义琰,魏知古眼中有些黯然,道:“本来我也想营救李相公的,可力不足,他大约性命很难保全。”
狄仁杰与朱敬则二人听了皆是唏嘘。
魏知古又说道:“下午发生了一件事,太后将苏相公与韦相公贬出朝堂,让刘祎之担任新的宰相。”
“咦,为什么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但听说下午太后将几位宰相喊到内宫议事,没有多久,几位宰相走出来,诏也接着下达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也要告辞了。非是我害怕,非常时期,我在朝堂平安,或者能替各位,能替陛下做一些事。”
“好,那我们就不送了。”
刚走,又来了一个客人,东宫里的刘群,找了一个借口出了东宫,来到朱府,询问李威消息。
狄仁杰说道:“你回去对东宫诸妃通禀一声,陛下平安无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但让她们在东宫里,勿以安静为主。也不要象今天这样,派人出来打听消息。更不能欢天喜地,刺激太后。”
“喏。”
没有办法,太后这么急罢去苏韦,说明她失了一些方寸。失去方寸的太后不可怕,但杀心会更重。一个理智的太后,此时此刻不会对东宫动手,但一个失去方寸的太后,却很有可能对东宫下手。
刘群离开,天就快黑下来。
狄仁杰与朱敬则无可奈何,只好看武则天下一步如何出手了。换自己是她,早就束手就擒,但太后嘛,什么都有可能。
但不急,怎么着陛下此时也占据着风。
难得的放松,狄仁杰与朱敬则俩人都喝高了。
狄仁杰击着碗,朱敬则扯起粗犷的喉咙在唱歌:
帝高阳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
惟庚寅吾以降。
……
一首凄婉悲回的《离骚》,硬是让他唱成一曲《一无所有》,吼得屋内屋外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捂了耳朵。
还有一更,稍晚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定(九)
洛阳全城的鞭炮声,呆在皇宫里也能听到的。
为了保密,里面配方掺杂了一些乱糟糟的无用东西。比烧竹子的毕毕声响,但比起后世的鞭炮,声音还是很沉闷。心情好,听得热闹,心情不好,听得就觉得心烦。
武则天忍不住骂道:“这些刁民,难道都疯了吗?”
“太后,今天是巳节。“
“李首成,你也当哀家老了吗!”
“奴婢不敢。”
“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不孝儿不会将我怎么样的,这样做的用意,是准备好有借口,将我身边所有的人剪除。包括我的侄子,我的亲信大臣,还有你们这群奴婢!”
“是。”
“算了,你去将诸相与三思喊来。”心也乱了,看看这些宰相们有没有好的计策。人多主意多。
“喏。”
几位宰相又带了来。
仅是一下午,宰相又换了,换成了武承嗣、骞味道、王德真、韦待价、裴居道、刘祎之。还有一个低头沉思的武三思。
武则天在诸人身扫视了一眼,裴居道是别想了,他是儿子的岳父,武承嗣与王德真才能有限,用他们,不是做事的,是守护自己权利的。一旦权利稳定,必然将王德真罢废。
王德真能罢废吗?他知道太多武则天的隐秘,只能进不能退,一退,武则天为了不泄露太多内幕的消息,必然将他杀死。也没有智慧想到,还在为武则天苦思冥想,可一直想不出来好办法。武承嗣也是一样,武则天一看他们表情,就没有再问。
韦待价也是如此,听话,又过青海战场,提拔他是为了未来,掌握国家军权的,军权放在程务挺等人手中,武则天不放心。
于是用眼睛盯着武三思、骞味道与刘祎之。
但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化解之策,况且这三人。
沉默良久,武则天向刘祎之问道:“刘卿,你有何高见?”
一个是刘祎之有才能,第二个是自己心腹,第三个自己对他有大恩,从一无所有,将他提为北门学士,再提为宰相。你应当替我效力。
刘祎之沉声说道:“陛下安然无恙,返回国内主政,成为必然。”
武则天也不得不点头。
本来也没有不打算不让他主政的,只是在权利分配,想逼儿子做一些退让。只是这个儿子很可恶,故意装死,刻意给自己掌控权利的机会,以使自己做出一些过激的事,让百姓不满,失去道义。
“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武则天的鼓励,刘祎之胆子大起来,继续说道:“但皇太子必须下来了。我们是中原国家,子承父业,而不是草原的野蛮人,弟承兄业。再说,因为庐陵王的事,皇太子一直关在深宫里,外界的舆论也不大好听。”
“刘祎之,你是话中有话啊,”武承嗣不满地说道。
“周国公,我是实事求是。”
“刘祎之,你的良心让狗吃啦。”武承嗣以前飞扬跋扈,今天连连吃瘪,粗话都冒了出来。
又吵起来,武则天不悦地说道:“退下。”
再度将诸位宰相赶了出去。
然后脸色阴了起来。刘祎之的话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武承嗣没有看出来,自己却清楚。当初自己扯老三下台,扶老四位,借助了两人,一个是裴炎,一个正是刘祎之。他与老四走得很近,老四一度将他当作老师。自己怕老四在朝堂生事,将他控制在深宫中,刘祎之心中失态了。是为了情,也是为了权利。本来以为扶持老四位,他就能来个鲤鱼跃龙门了。
难道不知道,权利是本宫赏给你的吗?
长子不出现,一个个很乖巧,一出现,都不老实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长子人还不知在哪里呢,有可能京城的一些官员胆子大,就能做出以下犯的事,将自己给幽禁起来。莫要说没有,史类似的事不要太多。
当真一个个想造反了。
她也许能容忍一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许能容忍一下苏良嗣与韦方质,但绝不能容忍刘祎之。这是叫叛变,自己辛辛苦苦的,敢情养了一条不作声毒蛇啊。
将周兴喊来,说道:“周侍郎,今天天津桥发生的事,哀家听说了。”
“太后啊……”周兴哭,特别是象他这种人,反而是最怕死的。
“没有关系,哀家可以保你平安。”
“谢过太后。”
将他哄住,让他最后一次,替替自己咬咬人。又说道:“周侍郎,有人密报刘祎之拥护皇太子,意欲谋反,你去查一查。”
周兴心领神会,领命下去。
不过这两次的折腾,武则天头脑清醒过来。
看来靠这些宰相大约不成,得自己想办法。就想到了一个人,裴炎。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这个人,也有号召力。正好自己还没有完全将他的宰相位置罢去,政事堂继续留在中省,大家保留着一丝情份。
而且他与自己有矛盾,远远没有儿子与他的矛盾大。儿子一回来,他是必死无疑。于是下了第一道化解的诏,诏裴炎快马返回洛阳,主持大局。
洛阳必须保证一个稳定的环境,想要稳定,必须有一支忠心的羽林军,于是下了第二道诏,让丘神绩掌控洛阳的羽林军将士。姜嗣宗等人协助。
长安西方各关的将士同样也要稳住,否则一个天大的笑话就会出现了,又下了第三道诏,从国库里拔出一百万的钱帛,赏赐各路将士,包括北方的军队。稳定拉拢军心。
还是不够,再下诏,将张虔勖从北方军队调过去,与令狐智通看守西方。这两个将领,全是背叛儿子的将领,与儿子势不两立,看守在西方,可确保无事。
不过又想到一件事,假如骆务整说的是真话,儿子从北方杀回来,怎么办?想不出化解的策略,对军事她又不懂,于是将事情经过写了一封信,交给程务挺,让程务挺自己判断。
下达完这些御防的措施后,武则天一颗心略略安定。
但还不是真正化解的策略。
正在这时候,李首成走了进来,悄声说道:“禀太后,刚才东宫派了女官刘群到了朱敬则府。”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武则天又怒了起来,道:“去,派人到东宫,将这个刘群给本宫打死。”
“太后,不可啊,不能不留余地,”李首成急得拉起武则天的裙袖,又说道:“太后杀她不要紧,就怕陛下回来,学着太后,也杀奴婢们。奴婢们死了也就死了,可那有忠心的奴婢侍奉太后啊。”
你能杀东宫的太监宫女,皇帝回来也能杀我们。你再大的本领,没有我们这群手下替你办事,也就能被皇架空了。
“那你去下令,对她鞭笞二十。”
“喏。还有,太后,奴婢有一个建议。”
“说。”
“既然陛下下诏特赦狄仁杰与朱敬则二人,动也不大好动,不如太后也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行。还有六户人家的家人,以后少给陛下找到借口。”
“你是想让哀家居然向儿子投降?”
“太后,奴婢不敢,时势不同,太后请三思,”李首成吓得跪下来。
其实自始至终,他就对武则天的某些举动感到不满意。本来青海说得好好的,大家以后合作嘛,皇也答应分一些权利给太后,就是亲政后,也保留太后参政的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太后一步步的紧逼,终于形成今天的局面。
这是他与李威的理想化。
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怎么可能呢?
倒是武则天做法更现实,不过她吃亏在名份,一个女流之辈,李威侥幸征南诏,得到了军权与裴行俭传授的兵法,掌控了大部分军队。否则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对别人不相信,对这个老太监武则天很相信的。沉吟了一下,直接赦免,不大好听的。甚至会让人以为自己害怕儿子,不战就低头了。自己一怕,谁个敢再替自己出力?
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对元万顷传旨,让他替哀家写一道诏,颁发天下,陛下承蒙天幸,安然无事。哀家将到白马寺做场**会,感谢帝。另外,大赦天下。”
既然大赦天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就没有事了。而且他们家人也得以返回。自己没有丢面子,也向天下百姓做一个表态,多少扳回一些道义。
“太后,好妙计。”
“勿得罗嗦,去将这件事办好。”
……
第二天,天放晴了,一晴,天气宜人,不冷不热,万花齐放,蜂蝶乱舞。
骆务整笑嘻嘻地走进来,说道:“狄相公,没有事了。”
“哦。”
“太后颁发诏,大赦天下。”不以为然,就是不赦天下,她在这时候敢继续将强行将狄仁杰与朱敬则杀死吗,当真不准备留下一条后路?不过大赦了天下,省得麻烦。
“还有呢?”
骆务整将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太后还是不甘心哪。”
“不甘心又怎么的?”骆务整撇了撇嘴。
“莫要小视了太后。”
朱敬则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啊?”
酒吃多了,又吼了半夜,喉咙有些沙哑。
骆务整笑道:“朱少监,昨天晚唱的歌很好听哪。”
“唱歌?”敢情酒吃多,全忘记了。众侍卫只是笑,狄仁杰在他耳朵边低语了一番。
朱敬则很惭愧,道:“看来酒不能吃得多啊,吃多会误事。”
不过能理解,就连狄仁杰自己也失了态,一是死里逃生,二是确认李威平安无事。
然后骆务整又对众侍卫吩咐一番,还是要小心,明刀大约不会再有,可难保不会没有暗箭。
……
白马寺开始热闹起来。
晚年后,武则天最常去的地方,一个是白马寺,一个是少林寺。少林寺在嵩山,更有王者气象,然而路途略远,此时不敢离开洛阳。才将**会设在了白马寺。
来了许多大和尚。
也有许多百姓前去白马寺进香,认为是老天帮助,一起去还愿的。
不过武则天在白马寺的厢房里,还在处理政务。很是留恋。
就看到一份奏折,是夏州都督李崇义写来的。奏折说,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奉太后诏,率领五千军队支援朔州,顺利从夏州过境。他自己又抽出两千士兵协助。
太后都让吐谷浑派出援兵了,自己害怕,也要抽出部分兵力主动前往。不管能不能邀功,最少保持事后不会被追究责任。
武则天有些迷茫,自己多会下诏让诺曷钵出兵?但没有在意,也许诺曷钵是吐谷浑人,双方言语没有交流好,让他造成误会。这是诺曷钵不知道儿子平安在世的消息,主动向自己示好了。
但是五千吐谷浑士兵,又能做什么呢?这次突厥出动的是二十万军队!
放下奏折,继续看下一本。
**会举办了三天,武则天返回洛阳。暂时洛阳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其他的事发生。可是武则天一放下佛经,就举起屠刀了。经过周兴审讯,刘祎之熬不住酷刑,承认谋反。
谋反罪在这时代是头等的大罪,可不是狄仁杰草管几条人命。
立即处斩。
这一刀下去,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别以为陛下回来了,就可以欲所欲为,不听我的话,我还是能杀你的。
其实刘祎之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是因为被贺兰敏之的案件牵连进去,久不得用,被迫附于武则天门下。有几个官吏不想往爬的,那么狄仁杰当初为什么毛遂自荐,求见李威?有了一些私心,但又有几人没有私心?
可总体来说,才华还是有的,品德也还可。然而卷入政治斗争中,又缺乏了眼光,终于导致身亡。
死的人很多,又与武则天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洛阳百姓对此漠然视之。
这时,武承嗣又走进内宫求见。屈平的密告信到了武承嗣手,武承嗣本来只准备写一份信,让屈平替自己将孔正方绞杀就是了。反正北边因为突厥人入侵,乱得狠,随便安一个罪名,很容易的。不过这一次他突然机灵起来,感觉不对,这个孔正方怎么跑到太原城中?
孔正方前面的事办得很好,后来逃跑时,做得不好,差一点就误了大事。
武则天嗯了一声,随意地反问:“他到了并州?”
起初仅仅是一问,一个小县丞,还没有入她的法眼。
忽然毛骨悚然起来,道:“将屈平的信拿给哀家看。”
屈平信写得很清楚,怎么来投奔他的,怎么在问话中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二十几天后,才给他一个答案,又将自己猜测说了出来,他不是好好来的,肯定背负着一个使命。至于什么,没有套出来。
武则天又急忙在奏折里翻找,翻出李祟义那本奏折。大声说道:“快,快,通知李孝逸,程务挺,我儿在诺曷钵的军队里面。”
惊人的直觉!
侍卫刚要下去传旨,武则天又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说不定此时,两支军队已经会合。
想到这里,武则天颓然地坐下来,大厦将倾,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有回天之力。一刻间,仿佛头发都急得发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定(十)
这到大结局时候了。本来编辑让我写一本欢乐的,可老午遍观这段历史,怎么也写不出来。再加主角的能力设定得很低,唯一的就是记得几首诗,所以这本偏向严谨,不过老午心中喜欢。无论成绩如何,严格意义接近了正统的历史小说,其中的各个重要人物心态,生活习惯,地理,都是在真实历史的基础延伸的。
下本换一个朝代了,比较宽松的朝代。主角的责职,就是玩,就是装逼,卖弄风骚。大约不会很长,但是一本比较轻松的小说。名字有可能会叫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当然,会开许多金手指,与本恰恰相反。风格类似玩唐的前半段,但没有恩怨情仇,主角的真正任务就是玩,真正的玩。
武承嗣没想明白,狐疑地问道:“太后,陛下怎么会在诺曷钵军队中?”
武则天没有回答,下令将这件事的消息封锁起来,不在,继续布置,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将太监打发下去,对武承嗣说道:“你回去后与三思好好商议一下,做好两手准备。第一个我儿没有在诺曷钵军队里,那么大家要配合一下裴炎。虽然此人狼子野心,所图乃大,非常时刻,大家必须谦让一下。”
“喏。”
“若是我儿在诺曷钵军队里,最多三四天,四五天内就能得到消息。你们无论如何要想出一个策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寻找一个借口,往裴炎身推卸。到时候哀家会派周兴协助你们,然后再将周兴击杀。不管怎么样,要使哀家占住道义。若有需要,囯库里的钱帛听从你们调动。明白吗?”
还是不大明白,不过武三思平时阴阳怪气的,却喜欢一些阴谋诡计,找他协商就可以啦。又答道:“喏。”
看着武承嗣离开,武则天心里面想到,关键时候,这才是自己人啊。
然后软软的坐下来,这些年拼来拼去的,累了,休息。
李首成走进来,小心地说道:“要不要奴婢替你沏一壶茶?”
“不用了,你扶本宫去一趟东宫。”
“喏。”
来到东宫,虽先后扶持了李显与李旭轮为皇太子,东宫诸女没有敢动弹。此时悲喜两重天,喜的终于得知了李威下落。悲的是仅派了一个女官出去问一下,事关到皇与丈夫的生死,怎能不关心?这样做不过份。然而被太后打得半死。
东宫里经武则天整理了一遍,忠心的人不多了,几个女子急忙喊来御医替刘群医治。不过打得狠,一直没有医好。几个女子又过去看望。刘群脸色润红,不是那种正常的红色,红的可怕。嘴唇发出轻轻的呓语,躺在春被里不住的哆嗦着。
裴雨荷轻声问大夫:“她怎么样啦?”
“回皇后,伤势重,又受了一些惊吓,病得重,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惊吓是一部分,还有伤口发了炎,这时候医学对发炎不理解,只能开一些怯惊静心,以及敷伤的药方。不是很对,导致病势在加重。
“康御医,你无论如何将她治好。”
“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御医开了一些药方离开,然后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官婉儿说道:“狄相公说得对,陛下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喜形于色。”
“为什么不能高兴?”野辞明月不解地问,小嘴气呼呼地鼓起来。
“别问为什么了,你在东宫呆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郑宫楚说道。
刘群躺在床,呻吟了一声,从病魇里惊醒,看着诸女,惊慌地说:“皇后,德妃,贤妃,你们都回去,奴婢承受不起。”
“你不用说话,好好养伤。”裴雨荷道。
韦月拽了一下官婉儿的衣角,将她拽出来,悄声说道:“婉儿,这些天你去内宫当值,可得要小心。既然太后将刘祎之刚一迁为宰相,又将他下入大狱,说明太后形势不妙,失了方寸。”
武则天失去方寸,那么局面对皇会很好的,官婉儿轻松地点了一下头。
“你更要学会忍让顺从。”
官婉儿苦着脸,如果是别人,忍受顺从,还能有效果,可是太后太聪明了,有时候看你低眉顺眼的,反而认为你是虚伪做出的样子,会激起无名的怒火。这些年,这个曰子过得苦啊。
“不要多想,比起狄蕙才人与狄好才人,你已经很幸福。”
正说着话,外面太监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道:“太后驾到,各位,快去迎驾。”
一起前去伏迎。
武则天让她们站起来,然后用眼睛在她们脸扫了扫,说道:“弘儿回来了,哀家很高兴。”
诸女没有一个是相信的,一个个不说话。
武则天又说道:“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妾等高兴。”
“既然弘儿回来,哀家也要退位啦,这一年多,哀家过得很辛苦。”
“是,若没有太后操劳,囯不将囯。”官婉儿道。
“那么依你之意,弘儿做错了?”
马屁又拍到马蹄。官婉儿不能回答。
“哀家过来,是对你说一件事,既然弘儿回来,太皇驾崩,他将名正言顺接管军囯大权。你们再呆在东宫,与地位不合,准备一下,明天全部搬到内宫。哀家命人腾出宫殿,让你们居住。”
“是。”
武则天又说了几句不淡不养的话,离开了。
裴雨荷奇怪地问:“太后是什么意思?”
“皇后,太后是想将我们幽禁起来啊。”韦月答道。
“我们现在与幽禁有什么区别?”
“那是不同的,在东宫,我们还能略略活动一下。到了内宫,我们什么都不能活动了。甚至到了关键时候,我们被控制在内宫,也可以被太后当成棋子,与陛下谈判。”也就是她们全部成了人质,或者砝码。既然李威能为了狄仁杰,不惜提前打出底牌,那么东宫诸女也将是武则天一张很好的王牌。
“德妃说得对,太后正是这个用意。”官婉儿道。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是鱼肉,太后是刀俎,皇后,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
“韦德妃……”郑宫楚有了略微不满的语气戒告了一声,然后说道:“陛下一定会考虑到我们,皇后,你不用担心。再说了,太后都使了这个下策,不用说,她也是穷迫之极。”
“是啊,只要皇平平安安的,臣妾就是死了,也能闭眼睛。”
杨敏与徐俪对视了一眼,裴雨荷这个皇后很危险啊,不过韦月也未必得逞,郑宫楚似乎也不是好惹的。当然,东宫这些事,在当前的危机下,还没有显露出来。
要搬家了,仅是一天时间,东宫下下忙碌起来。
……
北方,李孝逸与程务挺率军到了太原城外。
士兵在扎营,还有三万新到的将士,也在太原城外与大军会合,使这支唐军数量达到了九万多人。后面的还有军队,仅是河东道就有一百三十多个折冲府,此次几乎倾囊而出。
程务挺在忙着编整新来的将士。
能者多劳嘛,论军事能力,程务挺远在李孝逸与张虔勖之。率军军纪严明,赏罚公平,在军中也有巨大的人格魅力。若不是为了想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也是唐朝一个难得的名将。
一路,李孝逸看到他的才能,几乎将权利全部下放。
这出忽武则天预料的。
站在丘岗,李孝逸回过头,对张虔勖说道:“张将军,明天你就要走了。”
“是,太后诏,不敢不从。”
“祝你一路顺风。”
“谢过。”
两人没有再说话。
中午接的诏,但张虔勖没有立即离开,程务挺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虔勖,不能走。”
“为何?”
“你想一想,为什么裴相公到了长安?若不是陛下回来,能不能召回去?我有一种预感,若是陛下有了万一,你我,裴相公皆会必死。”
“但是……”张虔勖苦笑。陛下一旦回来,掌控了大权后,自己这几人,同样也没有好下场。
“我有一计,真要陛下回来,你想办法反水,向陛下倒戈,将功折罪。若是陛下从北方回来,我也这样做。你我相互自保,这样才不会有凶险。”程务挺说到这里,眼中很是后悔。
太后权利心太重了,只要她认为有人妨碍了她的权利之路,无论什么人,什么交情,都会想办法弄死。当初不该帮助她的。若不是考虑太多的问题,他都想投奔突厥,用来自保。
又说道:“具体的,你晚来我的营帐,你我商议一下。”
所以张虔勖暂时留了下来。
不过程务挺与张虔勖真若这样做,就是给他们机会,也多半不会成功。
而且他们也没有倒戈立功的机会了。
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来到李孝逸面前,斥候翻身下马,说道:“仆奉诺曷钵大汗之命,前来谨见大帅。”
诺曷钵率军前来的消息,李孝逸也得知了,毕竟是五千人马,不是小数字。不过相对于这么庞大的军队,也不是大数字。但是诺曷钵超然的身份,李孝逸不得不客气地问了一句:“哦,他到了哪儿?”
“大军就在十几里路外,用不了多久,就能与大军会合,大汗派仆询问大帅,我们的军队如何安排,在哪儿扎营,请大帅明示。”
李孝逸看了看,指了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说道:“就扎在哪儿。”
“好,那么仆回去复命了。”
斥候正要走,李孝逸又说道:“且慢,我们一道去。”
诺歇钵可不是地方派过来的各个折冲,各个果毅,他本身是吐谷浑的可汗,又是唐朝的女婿,纵然李孝逸也不可慢怠了。这也是必须的礼仪。不但他,军中几员主将,除了在后方筹备粮食物资的淳于处平外,全部骑马,迎了过去。
天色渐幕,群鸦乱舞。
远远地看到一路大军赶了过来。可是程务挺骑在马,感到内心很不安。心中自嘲地说道:心里太紧张了。
也看到他们前来了,军营里也出现一支人马,迎了过来。
两下里越来越近,忽然吐谷浑迎接的将士马一分,分成了三路,除了正中一路继续向前赶来外,两路人马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包抄。这倒不象是迎接,反而象是作战时歼敌的架势。
李孝逸狐疑地对程务挺问道:“咦,这群吐谷浑人要做什么?”
程务挺也没有弄明白,若说吐谷浑人也背叛了唐朝,打死他也不相信的。况且诺曷钵,夏州等地官员对他很熟悉,也不会认错人的。迟疑间,军队已经来到他们眼前。
诺曷钵翻身下马,拱手说道:“见过李总管,见过程将军,张将军。”
松了一口气,一起下了马,相互施礼。
诺曷钵又说道:“来,来,各位,我带你们参见两个人。”
“谁啊?”
两匹马随着李孝逸这一问,从人群中闪了出来。
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勖同时额头涔出汗水,张大嘴巴说道:“陛下,黑齿将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问鼎(一)
黑齿常之大喝道!:……干嘛,还不见礼!”
老老安实地伏下施礼
此时几人束手无策,休说左右几百侍卫已包抄来了,就是自己没有前来迎接,难道扎下了大营,以诺葛钵的身份,自己这一行人,还不得乖乖的前去看望一下,最后还是束手就擒。
或者自己不在其中,但皇帝—出现,还不是孤身一人出现的,手中带着五千精兵,并州城外是有十万军队,可有几个人敢真正拿起武器,站出来反抗的?但新的疑惑又浮心头。
做诺易钵的工作比较容易,可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军队,皇不出现罢了,一出现,自己没有去过青海,但知道这支军队中必然有许多精锐的党项士兵拱卫,这样才能保护皇的安全,增加这一部军队的战斗力,否则黑齿常之也不会答应。两部原来生活在一起,又多有姻亲,若不是久在青海的人,做一些化装与掩饰,仅从相貌很难分别。这也比较容易,没有谁一个个认真去看。难的是不能让朝廷知道,必须隐秘的潜入到灵州。这需要时间安排。
皇帝前来,一是兵不血刃夺下这近十万,甚至会有更多的大军,二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可是皇帝怎么知道自己与张虔肋必然率领大军前来北方。除非是他提前数月就知道了突厥人会入侵,还不是普通的入侵,是大规模的入侵。朝廷才能调动更多军队反击,才会在需要将才的情况下,至少要保持自己会成为主将之一。
再冒充吐谷浑人,以诺易钵超然的身份地位,自己等人必前往迎接,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自己了。
但这怎么可能,突厥人是人,不是牛羊,会让皇牵着鼻子走。
李威说道:“你们起来。
嘴努了努,走过来侍卫,将李孝逸一行人的所有兵器都解了下来。特别是程务挺,那可是一个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勇将,然后看着远方。远处就是唐军扎下的大营,傍晚时分,离得还有些远,隐隐成为一条长长的黑线。眉头舒展开来,终于大局定了下去。
说道:“进城。”不是害怕唐军大营会有变,自己将军中几个主将全部拿下,那个士兵敢哗变?不过当初选择太原城前拦截是有用意的。太原城是北方最大的城市,有许多储粮与物资,前段时间为了备战,又再次筹备了一些粮草。城外来了许多唐军,一旦自己出现的消息传开,后方将粮草截留下来,这可是十万大军,没有得吃,就是自己是皇帝,也要造反了。
除非不顾突厥人,搬兵反攻洛阳。
何必有那么必要?只有夺下太原城,大军消耗三四个月不大可能,消耗一个月的粮草,还是足够的。有了一月时间,什么事都水落石出。
太原又是李唐龙兴之都,自己出现在太原,本身就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就要关城门了,正好赶止,还来得及。太原城的守军也不知道,看到李孝逸要进城,没有人敢阻拦。直接闯入府衙。若是在平时,此时早就下值了。但是城外聚集了近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工作。城门快要关,府衙里还有许多官员在处理公文。
一行人进来,诸官员全部出来行礼。无论是李孝逸,或者程务挺,或者诺葛钵与张虔勋,官职皆比他们高。只是李威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身小兵打扮,站在人群后面,还没有人注意。
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勋含含糊糊地作了一些回答。
大家立刻察觉几人神情的古怪,并州的长史罗长史想要询问,李威走出来,说道:“张知愿,你随他们将城防与仓储接管过来。”
“喏。”
是谁啊,两个小兵若大的口气,然而罗长史嘴同样也张了起来,道:“陛,陛,陛下。”
“嗯,好象你我在东都还见过一面,这才过了三四年,你就不认识联了?”
罗长夹立即伏下去,大声道:“臣参见陛下。”
这一下子,所有官吏全部傻眼了,反应不一,但全部跪下来。
“你们都起来,联时间很要紧,你们配合张仁愿将交接顺利完成。”不是多此一举,还没有将城外军队完全控制起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屈平。
此时他脸阴晴不定,心中想着许多事,还不知道孔正方来太原城做什么的,肯定与皇帝有关。皇现身,看样子,李孝逸与程务挺、张虔助全部软禁起来。那么城外大军必然很快被皇控制。
东都的政权完蛋了!
本来与他没有关系的,然而因为自己的告密事情一旦翻开,自然凶多吉少了。嗯一想也知道,孔正方原是孤身一人前来太原,所办的事情定非小可,而自己却将他出卖。
皇到洛阳也会要处理—批大臣,甚至会杀人。自己能不在其中?
走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城中在默默的交接,为了暂时不惊动城外的士兵,也将城门给关。但没有戒严,屈平找到两个太原的游侠儿,一个叫张大保,一个叫胜牛。
太原临近北方,平时多与胡人打交道。本来唐朝重武轻文的作风,使百姓轻敢果勇,太原城的游侠儿格外多。不过这两人,平时与屈平略略有些交情,所以屈平托负他们替自己办事。
将他们找到,喊了出来,低声说道:“待会儿,我会约一个人出来吃饭。然后借机离开,你们寻找一个机会,将他杀死。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百婚钱。”
“是谁啊?”张大保问道。
就是我府的那个客人。”
“那你还要杀他?”这时候杀人,不是平常时间,不问清楚,不能动手,虽然一百婚钱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提了,以前我做了—件不好的事,让他抓住了我的把柄,特地来到太原,向我敲作勒索。我都给了他—百探钱,还不满足,只好行此下策。”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言。
胜牛皱眉头说:“那么屈长史,能不能再过两天。”
尔行,他惘吓我,说我不满足他奢侈的要求,就要面见李孝逸大总管,达圣听。”
“这样啊,那么屈长史,你也知道,大军在外,刚才似乎还有一支军队开进城中,风声紧,能不能再加我们一些钱?”
好,我再给你们五十婚钱,立即替我将事情办好。”
“喏。”
城外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道李威回来了。
心中还很不服气,不就是一个吐谷浑没落的可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但让我们大帅相陪,一来,还进了城中休息。说着不平的话,一川烟草,渐渐也带了夜色。
程务挺治军颇严,心中不满,还是乖乖地扎营编队休息。
城中继续。
一干官吏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离开,只剩下诺易钵与李孝逸这些主要的将领。
李孝逸先开的口:“陛下,臣错了。”
“你不算大恶,不过你是皇室宗亲,为了权利,附从母后,也是不大好的。侥幸你没有犯下严重的错误,平灭徐敬业,那也是确实他想谋反,且坐下来。以后联观后效。”
“是,”李孝逸一颗悬着的心才松下来,然后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程务挺与张虔歌。
程务挺车张虔勋再次伏下,说道:“臣等也错了。”
程务挺认完错,头说道:“但臣等听闻陛下安全无事,也准备改正错误,正好太后下了诏,让张虔勋前往关中,若是陛下从关中回京,张虔勖开关迎接陛下。若是陛下从并州回京,臣会率兵相迎。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李总管。张将军中午接的诏,是臣对他说了这番话,才没有离开的。”
“是有这么回事。陛下,程将军虽犯了错误,然而他是难得的将才,请陛下饶恕他一次,给他—个更正的机会。”李孝逸大着胆子说道。对程务挺,李孝逸一直爱惜他的才华。
“联你也知道你们二人是人才,一个是难得的帅才,一个是难得的将才。程务挺,联与你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张虔肋,当初联从青海杀出重围,你还立下赫赫的战功。可惜啊,仅与薛讷发生了一些矛盾,就果断地背叛了联。还真是人才啊,连联都不能得罪。”
“臣错了。”
到了这时候,成了阶下囚,还能说什么呢?
“李孝逸说你们是人才。联想到了很多人才,刘裕,恒玄,候景,曹操,萧衍。为了你们的权利,连国家都不顾,连提拔指点你们的司,半个老师都不顾,连皇也不顾。联,也不清楚,这样的人才,联能不能用?联敢不敢用?去年联生死不明之时,朝廷废立我三弟为皇太子,你们当着诸臣的面,就将我三弟从朝堂直接拉下来。好大的胆子。不知将来给你们这个机会,能不能将联也从朝堂拖下来?联若是放了你们,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居然都平安无事,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效仿?请回答我。”:杀不杀,让大家做一个决定。希望两个小时内,第三更没有出来之前,看到大家的评议。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章 问鼎(二)
听取大家的意见,但老午也认为历史裴程二人之死,不是很可惜,关键是黑齿常之与王方翼,死了太可惜了。再说杀人,站在武则天角度,为了权利杀人,也没有太大的错误,不杀不立威,政权不稳,略有些矫枉过正。但站在主角立场,女皇陛下那就是错误的。虽然想急着结束,抢六月份架,后面还会用几章温馨的内容收尾。再请教大家一个问题,想在问鼎与启航两个大章节后,这本也就结束了。要不要将兴的内容写出来?还来得及安排。
请评论,谢谢。
刘裕、曹操与请衍是三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然而都是靠架空皇帝起家的。至于恒玄是一个苦逼的主,候景纯是一个白眼狼。
然而皇帝若是与手下重将交谈时,将重将比作这五人当中的任何一人,也不可能留给他活路了。
李孝逸吓得半句都不敢劝说。
程务挺脸死灰一片,说道:“陛下,事已至此,臣再说也无益,错了就是错了,请将臣处死。”
李威闷哼一声,说:“处死你,就解决问题了?看一看,这一年多发生了多少事,从扬州到东都,再到我的二弟,死了多少人?还有你,张虔勖,东都死了许多青海的将士,其中有你的同僚,有你的属下,你真能忍下心去,联都不得不佩服你啊。”
“陛下,臣真的知错,只是陛下来得及时,不然能看到臣的举动。”程务挺急了,皇意思不但是将他们杀死,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去!不说不可能,将他们定为谋反大罪,不说诛连九族三族的竹么,往岭南一流放,能活下来一半人就很不错了。
刀子砍在人身,那叫幸灾乐祸一旦临到自己身,都感到痛疼。武则天这段时间杀流贬,牵连到许多人,两人默然视之,到自己头却焦急万分了。
“你那是叫知错?当真?是不是我母后不容你们。若不是联出现,马接下来下手的对象,必然是你与裴炎,所以你害怕了,才想起来投靠联。到了这地步,你还想投机!”李威毫不留情地将他揭穿。
是人才,难得的帅才老一辈子几个优秀的将领一一去世,这一班将领当中,也只有他与王方翼、黑齿常之能真正拿得出。然而自己能不能杀母亲?不能。
无论怎么做,母亲智慧似妖,似天人,只要活着,又有这么大的漏洞,李威真的很害怕。于其这样都不如不使作死之策。这个作死之策,担了多少风险?
“陛下……”
“联可以放过你的家人甚至还可以善待他们,还能给你们一个风光的死法,但也要看你们的表现。你,张虔肋,不错联很早就认识薛讷,不仅他的关系,还有,联很尊敬薛仁贵将军。但你与薛讷发生龌龊之时,联从来都没有偏袒过。在乌浒河一战第一战是在瓜卵山,联让骑务整做为主将的薛讷与辛承嗣只是副将。若是一味偏袒,联何必这么做。骑务整有薛讷跟联的时间长吗?幼稚!”
黑齿常之坐在边同样叹息一声:“张虔勖,你的背叛,让青海诸将很失望。当年你那么勇敢,虽然辛承嗣与你一样武力过人,可他在军事天赋远远不及你。仅仅与薛讷发生了冲突,就背叛了陛下……唉,当年我也有错啊。可是我不能为了刻意的公平,就对薛讷不公平。人无完人,陛下也会有错,这是陛下经常对我们说的,所以遇事,陛下总会找大家一起商议,看他想法有没有漏洞。但在公平二字,说陛下做得不好,这天下间再找不到处事公平的人了。”
张虔勖放声大哭。
畜牲先悔人后悔,此时真的后悔了。当初一是心中憋了气,二是为太后利诱,可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结果。
李威站起来离开,留下黑齿常之,得让他们主动招供,比如与裴炎的来往,再比如军方的亲信。但是冲李孝逸招了招手。
李孝逸走出来。
李威说道:“乱世必用重法。”
“是。”
“仅一年多时间,国家糜烂至此,此次联回去,将会大开杀戒了。”
“是。”
“联要杀的人,名单很长。”
孝逸额头流下汗珠。
“还有许多人在于杀与不杀之间,有可能会杀,有可能不会杀,联要看他们的表现。”
“是”
“明天朕会派一些将领,进入大军之中,将这十万军队控制起来,皇叔,联相信你知道怎么做了?”
“臣知道了。”
“联希望你言行一致,做得好,过往不计。做得不好,母后让你来架空青海大军,以及你协助母后做的一些事,联会全部翻出来,一一清算!”
孝逸声音儿都有些发颤。
李威这才抬头看了看天际,天际处只剩下最后一丝红意,然而红得似霞似紫,明天将是一个艳阳天。
“难道孔君不给屈某一点面芋?”屈平说。
将孔正方拉到一家小酒馆里,拼命地灌他的酒。三人商议好的计划,让屈平将孔正方酒灌多了,然后屈平离开,张大保与胜牛二人故意迎头撞孔正方,发生争执。然后拔刀相刺,逃之天天。反正天黑了,再做一些伪装,大家不认识,况且太原城中几乎每年都因为有斗殴打死过人的。秋仁杰在并州做法曹对,都没有将案子全部审清。
没办法审,有的就是胡人,杀了人,往大草原一逃,到哪里去抓?
孔正方始终婉言拒绝,就是不喝酒。敢喝吗,身还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当初在大草原,骨咄录劝他喝酒,都不敢喝半杯。
再次回答:“屈司马,我真的不能喝。”
屈平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不能喝,也要杀。不杀自己做下的事,很有可能就会发作。站了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你先回府,我还有些公务要办。”
“那么好今天的事,在下很失礼。”孔正方还没有想起来。
屈平付了钱离开。
孔正方草草地吃了两块饼,也离开了酒店。
两个大汉就撞了过来。
然而还没有撞去呢,四个大汉将张大保与胜牛就给抓住了,另外两个胡人冲过来,一刀刺进他们的心窝。鲜血在夜里喷出暗红色的光泽。
孔正方吓得怔住,急切地道:“你们为竹么要杀人?”
一个尾巴将他拉住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刚才你与那个司马进去吃酒,这两个人跟在你们身后鬼鬼祟祟的,我留了心,也跟在他们后面窃听。听到那个司马出了钱,让这两人杀你。”
“怎么可能?”
“孔君,大汗让我们来保护你。大约这个司马看到吐谷浑军队也赶来支援,认为大事不成,所以反悔了。又不敢公开报官对你处理,只好派人暗中将你杀害。”几个突厥人还误以为孔正方劝说过了屈平。
然而事实不是。
孔正方疑惑的摇头:“不可能。”
“我还能骗你?城外是十万大军城中还有近万大军,这时候我想杀人吗?我已经转移了客钱,明天早,想办法化装逃出去。”劝说不成,还要将这个汉人带回去会有大用的。
几个人落荒而逃。
非是普通人,屈平乃是并州司马,并州是龙兴之所,唐朝北都,不设刺史只设长史,司马放在洛阳真不算什么然而放在并州,也有不小的权利。这一回没有住大的客钱,而是逃到一个偏僻的旮旯里,很小的一家客栈,十分肮脏,里面居住的多是脚夫,苦役,当然,也很便宜,只要十几文钱,就可以睡一张大通铺。但这不是尾巴看重的地方。
此处地形很好,临近晋祠权水的地方,四周长着茂盛的树木,还有这一带多是贫困人家,房屋低矮拥挤。便于在官兵抓捕时逃跑。
睡了下去,听着隔壁传来的鼾声,孔正方久久不能入睡。
想不明白屈平为什么要派人杀他,也担心屈平会派人抓捕。屈平敢么?一会儿就得知了二人的死讯,莫明其妙,他可不相信孔正方有本事能将这两名游侠儿击杀。但是孔正方为什么不回来呢?在家里绞尽脑汁。
孔正方呢,知道吐谷浑人进了城,但不知道李盛会夹在吐谷浑人中进入太原城,他也没有武则天那么妖异的智商。
明天只好逃出太原城了,但这一逃,难道再次跟几个尾巴回到骨咄录处。只觉得天地之在,竞然没有一个逃身之处,心中茫茫。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
虽说会安然无事,李威心情还是略有些紧张。拿下了程务挺与张虔勖,安抚了李孝逸,是走出了关键的第一步。第二步就到了拿下整个军队。程务挺与张虔勖被关押起来。不能将他们带到军中,看不到他们,一些士兵会有什么想法?还有,程务挺昨夜将自己的一些心腹招供出来,这些心腹也必然将他们罢去军职,不然将会成为军中不稳定因素。
这个替换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差错?
城门打开了,李威、黑齿常之与李孝逸牟领着三千精骑,这些都是李威从党项人挑过来最忠心的将士。也是李威原来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居然党项人,会成了他最大的助力之一。
一道出了城。
一会儿,就到了大军的军营门前。
已经有将领带着士兵操练。
李孝逸叹息一声:“这都是程务挺的功劳,治军我不及他。”
黑齿常之冷哼一声。
李孝逸明智的停住话头。
看到李孝逸,所有将士举起兵器喊道:“参见大总管。”
“传令,三军立即集合。”皇回来了,要掌控全军,得集合起来宣布。然而有人来自洛阳,眼睛儿尖,惊异地看着李威,说道:“是,是陛,陛下?”
李威微微点头。
“陛下?”
全部炸营了。
“刚才李总管说过,三军集合,没有听清楚吗?”
个个传令兵匆匆忙忙地跑下去,表情各异。
一会儿三军集合起来。
十万人集合,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可都有些乱蓬蓬的,已经有将士消息灵通的,昨天下午就得知了李威活着的消息,几乎昨天一晚都在议论。然而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威居然来到他们军中。
黑齿常之做了一个手势,从青海带来的军卒们会意,大意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一带头,所有士兵一起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遏行云,都传到太原城里。
一个个莫明其妙。但有许多人聪明的,立即跑向城外,察看究竟。
李威听着这响亮的附和声,脸带着笑容。大局到这时候终于定落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问鼎(三)
第一百五十一章问鼎(三)
李孝逸暗中叹服,陛下就是陛下,这一手做得高妙。
仅喊了几句,军心就拢落下来了。
许多士兵没有看到程务挺回来,再想到以前的传言,知道出事了。对程务挺许多将士很爱戴的,想在做名将,首先得会用人,用好人,手下人肯为你卖命,这个仗才能打好。最基本的一点。
可那边呢?
那边若是黑齿常之,就是他拿了李威诏书前来,也未必会有多少人服气,然而面对李威,一个个怂了。
喊完了,在李孝逸配合下,用朱穹诸将,替换了许多将领。仅一会儿工夫,十万军队全部被控制起来,没有砍一刀,没有放一箭。只是李孝逸很担心,自己投靠皇上是对的,因为自己曾经帮助过武则天,皇上借自己手将军队稳定下来,以后也休想大用了。但生命会保全下来,就不是大用,还会继续保留一些官爵。可是自己家人还在东都,太后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家人全部处斩?
李威也头痛。
顺利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下面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然而政局糜烂,不能将所有官员一起换掉吧。再说国库,母亲为了拉拢人心,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往外洒,其中最少有自己一半的汗水。回到京城后,估计国库多半空空如也。还有将士,自己在西域洒钱洒得凶,但那是外路之财。
可母亲呢,洒得比自己还要凶。以后自己怎么办?会有许多贫困的将士,认为母亲比自己做得好。除非自己从哪里变出几千万缗钱,还不够,要几亿缗钱,一直洒下去。
伤神啊。
走到中帐。抛开不好的念头,要处理眼前的事务,突厥。
在他预计里,朔州此时多半失守了,根本就没有想到道真会抵抗了这么多天。布了两局棋,那只是激发道真与手下的信心,拖延一段时间,不能让河东河北糜烂。
在李威心中,因为突厥人这种强烈的复国意志,与高高在上的心态,已经很不满意。即使忠于道真的各部,李威也打算让他们牺牲。无所谓了,这支民族要得一点用都没有。灭完了突厥,大草原上的真空地带,再慢慢想办法吧。
可道真坚持下来,精神难得可贵,不得不救。另外整个计划需要考虑。
让李孝逸将各个情报拿出来观看,看完了沉思。
这时候侍卫带进来一个人,孔正方。
福大命大,一大早李威并没有控制全军,太原城全城继续禁严。不过不是那种大敌到来前的禁严,是进出城门口盘查很严,依然在放行。几个人看了看,吓得缩回来。还以为太原城官员在抓捕他们。
一会儿城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知道大局已定,张知愿这才大开城门,让百姓自由出入。一下子,百姓全部向城外军营里蜂拥而去。几个突厥尾巴十分狐疑。
孔正方也在狐疑,虽不是那种特聪明的人,多次脱颖而出,还是比平常人聪明的,隐约地猜出一些。
但他面临着一个困难。
突厥人派了这几个尾巴保护自己,不是安好心的,是自己对他们有用途,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寻找皇上,看到了昨天晚上他们杀人的果决。一旦自己去找皇上,这几个人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击杀。反正城里的百姓一起在往外面跑,士兵拦都拦不住,乱成了一团。杀了自己,他们也能借着混乱逃走。
第一个想到府衙,立即否决。
猜到昨天吐谷浑士兵入城与陛下很有可能有关系,但不知道太原城控制得如何,况且屈平既然派人追杀自己,会不会让自己如愿以偿的见到陛下?
场面很奇怪。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可是孔正方在几个尾巴尾随之下,全身上下皆毛骨悚然。
但转机终于出现。
他在青海为官也有几年时间,境内认识一些将士,守在城门口维持秩序的,有一个党项士兵,恰巧是他境内管辖的士兵。看了看几个尾巴,装作迷茫的样子,随着人群往那边走。眼看近了,大步地冲过去,将这个士兵抓住,说道:“快,带我去见陛下。”
“孔县丞,你怎么来到这里?”士兵也茫然,还真以为他与一些将领发生冲突,逃出青海。
“什么也别说,我是奉陛下之命,刻意闹翻的,然后替陛下处理一件密事。任务完成,我处境有些危险,”说完,眼光在侧视,却看到那几个尾巴相视了一眼,夹在人群中准备开溜。
准备让这个士兵派人抓捕,然而脑海里急转弯。
不能抓,此时人群拥挤,抓不好抓,如果刻意抓捕,有可能逃回去一两个,骨咄录会知道上了当,有可能还会坏陛下的计划。
士兵急忙跑到另一个果毅面前,将情况一说。
不知道,但一带到陛下面前,一切自会分明。派了人保护着他,来到李威的大帐,孔正方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过礼后,身体软绵绵的,差一点跌倒下去。
当然,李威也很奇怪,在他的想法中,有可能逃了出去,但是带着一些干粮,逃到那个荒山野岭上,熬上几天。这个不急,马上大军出发。甚至听闻西方三路军队出击的消息,骨咄录逃得比兔子还要快。孔正方也就脱离危险。但绝没有想到,他居然来到太原。
让他坐下来,问清楚情况。
此时,不能将李威当作才穿过来的小讲师看待。
那样就大错特错了,在这种诡奇的环境下成长,要么会被武则天将脑袋吓坏了,要么成长起来,也是很快的。
一听就明白了,屈平告了密。
喝道:“去将屈平带过来。”
卫应声下去。
程务挺与张虔勖暂时还没有杀,不然军心会略有些乱。但此次回来,刀子是准备大见红的。乱世之中,不用重典,这种歪风就扭转不过来。特别是屈平这样的人物,一个小司马,居然敢对自己亲信下手
屈平忐忑不安的带了进来。
伏下说:“臣参见陛下。”
“你认识不认识他,”李威伏在大地图看,头也没有抬一下,问道。
“认识啊,孔君,你怎么来到陛下大帐中?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夜。”
“说,孔正方认为你是老乡,投奔了你,为什么向东都告密,讨好武承嗣。”
“陛下,我没有啊。”
“朕最痛恨的是别人的背叛,欺骗。”
屈平冷汗涔涔,猛然痛打自己的嘴巴,一边打一边说:“陛下,臣错了,臣是猪油蒙了心。”
李威这才抬起头。
摇着头:“你也是中过进士的,若大的唐朝,有多少人中过进士,饱读圣贤书籍,却……”
不想说了,此次变节的,有多少官吏,这些官吏,那一个不是饱读圣贤儒学,然而为了功名利禄,仅一年不到时间,种种丑态毕现。回京后,有的忙了,不过大浪淘沙,能让自己甄别出来真正的精英。
没有精力与他再分辨,也没有杀,这时候还不适合将刀子拨出来,命人将他押下去,与程务挺张虔勖关在一起。正好军中缺少相关的文职官员,让罗长史为云州刺史,云州依然陷落在突厥人手中,但没有关系,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回来,然后让孔正为方为并州长史。替自己将并州看好,率着大军直奔代州,也就是雁门关。
不是很急,若不是看到道真很勇敢地在抵抗着,李威甚至有可能还会刻意拖上一拖。
此时在西方,王方翼正率领着十五万来自河中、碎叶的唐朝或者胡人军队,从金山而过,也就是默啜入侵的路线,直插嗢仑河,另外李谨行率领着西突厥以及龟兹等十二万联军,从沙洲直奔肃州,从居延海直插大漠,同样目标是嗢仑河、独乐水。还有小海来的回纥等族联军,不知道多少人,但也不可能低于五六万大军的,从北方向骨咄录发起进攻。
契苾明兄弟率领的人稍微少一点,却是最强的部队,八万青海将士,从青海进入灵州,从灵州进入丰州,再进入阴山南麓、黑沙。若是加上手上这支军队,这一次围剿才是真正的漫山遍野,总兵力有可能达到四十万人
时间上也做了调整,因为通信的不发达,西方两路军队先行出发,大约此刻快接近了突厥境内,只是因为离得远,自己不知道,骨咄录也不知道。青海的军队稍微慢了一点。此刻才出青海境内,还没有抵达灵州城。
拖上一天,局面就会对自己更加有利一分。
然而出忽李威的预料,骨咄录听到自己率军到了雁门关,派人前来求和。
使者伏在地上,说俺前来云朔不是攻打唐朝的,而是替你复唐反武的,不过陛下出现,俺就放心了,若是需要我的军队,我会派出兵力,替你到东都,将一群反贼拿下来。若不需要,俺们就退回去。
黑齿常之听后,被逗乐起来。
李威也没有奢望自己这支军队就能打败骨咄录。
临阵换帅,而且自己出现,国家未来多变,军心或多或少有些不稳定。突厥经过数次征战,有许多将士已有了可观的战斗力。对方人才济济,除了留在北方的暾欲谷外,象一代枭雄骨咄录、元珍与默啜都来到大军中。
但还做了答复,当初我在东都为帝时,你这个骨录咄就开始反叛我们唐朝了,不用要借口,等着决战吧。
使者回去,过了几天又重新回来,说道:“陛下,我们家大汗说了,以前是贵国太上皇对我们突厥人做法有失不公平,这才起兵的。现在陛下执政,我们大汗会向天朝永远诚服。自黑沙起,到嗢仑水,即日起全部是大唐的领土,并且接受天朝官员的指挥。如果陛下不恩准,那么我们只好背水一战。”
李威与黑齿常之相视一笑,不能小视骨咄录,这一招很好使唤。
咱低三下四如此,你们唐朝人还不放过我,那么可以对手下说了,咱都上了绝路,只好开战。能激励起士气。
笑完后,李威说:“若你们大汗真有诚意,朕允许你们投降,朕会封授你们大汗为我们大唐的郡王,一切荣华富贵,仿照昔日颉利与处罗可汗的规矩。但是你们突厥的骨咄录、阿史德元珍与暾欲谷,还有默啜必须立即随朕前去东都。”
又将皮球从容的踢回去。
再怎么比,骨咄录也达不到颉利与处罗的高度。
第一百五十一章问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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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鼎(四)
第一百五十二章问鼎(四)
但骨咄录确实有求和的心思。
武则天当政,对军事不懂,国内民心鼎沸,可以捞便宜,但这个皇帝回来,青海将士全部拧成一股绳,想捞便宜很难了。
只要给他一个体面的交待,他会立即撤兵称臣。
不过他最低的要求,最少能让他在大漠上做一个逍遥的王爷,李威不可能答应的,况且这一次出动了多少军队?从河中到天山北面,再到龟兹等国,几乎将能带的兵力全部带来。难道让他们无功而返?
使者无奈的回去。
骨咄录肯定不答应,我去洛阳做什么?做个囚犯啊。于是又派了使者回来,对李威说:“不是我们家大汗不答应陛下,伏念之事,让我们所有突厥人都寒心了,除了这个条件外,我们家大汗全部能答应陛下的要求,那怕让天朝在於都斤山设立军队。”
“设立军队做什么?难道每年要设五万军队在哪里?”
“五万军队?”
“就是有五万军队,还要一名得力的大将,否则会比萧嗣业下场更惨。”
“我们可汗可以指天立誓。”
“行啊,过去是父皇掌政,现在马上就到朕掌政,只要骨咄录兄弟,以及元珍、暾欲谷四人肯来东都,朕也可以指天立誓,绝不会伤害他们。但记好了,机会就是现在,朕还要处理国内事务,因此给他们一个机会。否则以后就是派出使者前来投降,朕也不可能答应了。”
谈不好,使再只好再次回去。
不过此时骨咄录已产生警觉,在得知李威出现在太原城大军中,骨咄录先感到惊诧,但随后隐隐发觉到不妙。几个保护孔正方的侍卫逃了回来,一禀报。骨咄录想了一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孔正方也不知唐朝皇帝前来太原,还能说得通,否则那数天之内,不会那么穷蹙。第二种可能,是唐朝皇帝有意安排的,孔正方有意来到牙帐诱惑自己出兵的,那么就可怕了。
果然随后的消息得到了验证。
程务挺与张虔勖迎接诺曷钵时,被唐朝皇帝不费吹灰之力抓获。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否则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自己会出动军队,并且还是大军前来侵犯朔州。
仅是抓捕程务挺与张虔勖不可怕。换自己回来,也将这两人抓获处斩,不但他们,诸武,裴炎等人,全部要处斩。不然地位不保。
就怕后面的空挡。
唐朝皇帝只率领了五千人来到太原,青海那么多军队呢?还有西域的军队呢?
不过这时候他与元珍分析时,出现了一丝误差,但却成了他最致命的。
想到青海军队会从灵州到丰州,抄他们的后路。
青海本身有粮食,灵州这几年吐谷浑也有些一些收成,既然敢帮助唐朝皇帝做掩护,诺曷钵肯定会借粮食给他们的。那么一支大军后勤就没有问题了。
然而西域呢?
除非唐军与西域诸军不计后果的,一路烧杀掳掠。从自己各部族里获得后勤供给。但那样不大可能。东突厥不是吐谷浑,只有几十万人,拘于狭窄的地段。东突厥纵横几千里,几百万百姓。难道唐朝皇帝不怕自己族人被逼急了?
并且也听到一些消息,当初为了夺功,刻意抹杀裴行俭,于是不顾裴行俭与伏念的约定,将伏念斩杀。唐朝这个皇帝也反对过。要么派一支轻军,从金山进入大漠。
但他又不相信唐朝人会这样做。
无论是王方翼,或者李谨行,似乎指挥水平也不错,然而不是李靖,不是李绩。仅靠一支轻军,就想在大漠上纵横无敌。那是不大可能的。
最后的分析是唐朝皇帝想断自己后路,但是从黑沙断起的。然后取得一场大捷,有功劳,有名声,又有了大义,回去后夺权了。
但这想法是错误的,首先他认为大食依然很强大,那么河中与吐火罗不敢分兵出来,甚至还要留下一些唐军协助,才能使波斯人抗过大食人的一次次进攻。
第二个他疏忽了吐蕃国内对论钦陵的掣肘。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吐蕃国内也不会让论钦陵再出兵了。除非有百分之三百的把握,那有这么可能?这两个变化,再加上李威在西域的威信,与隆厚的赏赐,战争所带来的财富,后面一条同样重要。都知道战争带来财富,然而能不能打胜仗?有了唐朝皇帝的带领,等于会打胜仗。因此,各部蜂拥而出。还有突厥不是一次暴*,一次可以谅解,二次还可以谅解。但会不会有第三次。既然无可救药,还讲什么仁爱,什么安抚?
纯是浪费表情。
无论此次作战,会不会使东突厥百姓更加义愤填膺,顽抗到底,也必须打的。最大限度削弱东突厥的有生力量,让它慢慢地衰落下去。当然,大漠的真空地带,让李威很头痛。
契丹人似乎慢慢壮大,一旦进入大漠,会有什么表现?
好象女真是来自黑水靺鞨一部,突厥一灭,有可能也会越过大兴安岭,来到大草原上。
另外更勇猛的一部,蒙古人不知道来自室韦那一部,现在室韦力量不强大,但给他们一个机会,崛起的速度同样更快。算不到后果了,先打着再说。
判断出现误差,兵力布置也连着出现误差。
借着谈判的时间,悄悄地分出一部分兵力,返回大漠,防止回纥人的。另外派了元珍率领一支军队,悄悄返回黑沙。准备打青海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又加强了进攻朔州城的强度。
契苾明兄弟的出兵,瞒不了。
八万军队,不是小数字,洛阳知道了,默啜知道了。还是不想打,心中底气不足。因此又派了使者来到雁门关谈判,说出了自己底线,真不行,可以让自己儿子与弟弟默啜到洛阳为人质。
李威没有答应。
使者只好回去。
但这时候默啜还是很放心的,主战场不是在朔州,而是在黑沙。虽然唐朝有十万军队在雁门关,然而程张二人抓捕,一大批程务挺的心腹被递换下来,再加上国内的政局,军心不稳。因此,唐朝皇帝不敢用他们作战,前来太原,仅仅是控制住这一支军队,削弱洛阳那个太后的力量。
除非军中有一个象薛仁贵这样的猛人,能以一人之力,来赢得一场战役。黑齿常之很勇敢,可离薛仁贵的勇力,还差了很远。
若不是有雁门关之险,一旦唐朝皇帝出关,自己都能来一个主动作战,将这支军队击溃。
略有些大意。
实际上还有些兵可用的,前些年,从青海陆续地撤下一些士兵。就是别处,也有一些骁勇的将士。况且李威还带了数千人过来。经过二十几天的拖延,十万军队已经完全控制起来,甚至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用一用了。最少能将精锐的部队抽出来。
使者刚一离开,黑齿常之抽出其中的一万五千名军队,亲自率领,连夜出了雁门关,扑向了默啜的大营。默嗓这支军队还有不少人的,整整近三万军队,双方又在谈判中,默啜也不能与后来的默啜相比。粗心大意之下,黑齿常之四更时分,杀了过来。
巡逻的士兵也看到了,吹响了号角。
可这时,正是一天睡觉最香的时候,一个个慌乱的爬起来,还没有穿好盔甲,唐军已经冲开栅栏,杀进大营。
大溃。
一直到中午,骨咄录亲率中军前来营救,黑齿常之才率军返回。这一战,歼灭了一万多名突厥战士。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取得了心理上的优势。李威徐徐将大营带出了雁门关。
骨咄录还想乘机一战。可又听到契苾明接近丰州,只好率军也向黑沙返回。
害怕了。能打赢更好,打不赢撤向大漠,自己也就安全了。
李威再率军来到朔州城下。
阿史那道真打开城门,看到李威,先是行礼,然后扭头看着城墙,都想要哭。
足足鏖战了近一个月,城中的守军几乎死了一大半,所有守城的武器都用完了,最后将老百姓砌房屋的石头与瓦片都拆了下来,才勉强坚守住。安慰了几句,阿史那道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这才想起来,问:“陛下,这一年多你到哪里去了?”
“一言难尽哪,”李威虚晃了一枪,反正这个问题,大多数人一见面必定会问,可他是不想回答的。
让阿史那道真安抚百姓。从朔州到云州,一片残芜,残不忍睹。尽管李威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后,忍不住脸上出了愠怒。继续率军步步紧逼,缓缓向单于都护府逼近。
就在这时候,东都来人了。
使者全部是重量级大佬,包括裴居道,还有骞味道,韦待价,裴炎与武承嗣、王德真三人没有敢派过来,怕被儿子扣压起来。另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唐朝著名隐士田游岩。
来的时候,几人意见不一。
王德真向武则天建议抽出兵力,在并州后方将李威堵截起来。正好原来准备抽出二十万军队的,一些军队还没有会合,但正在征调中。正好就着这个机会,进行布防。
裴炎直接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武则天果断地否决了王德真的建议。十万军队轻松地被儿子抓在手中,程张二人生擒活捉,朝廷又能征召多少兵力?况且派兵防御在长安外各关,还能想出一些借口。但将军队驻扎在并州后方,儿子又出现在并州,那样做未免太明眼。不做还好,一做,儿子就是发动内战,也有了大义。再说,将领呢?仅靠令狐智通与刘敬同,是不是青海诸将的对手?
所以向天下颁发诏书,我儿回来了,不说陛下,说我的儿子。那么哀家退出先帝给予哀家的权利,让出决策军国大权,然后让这四人,前往北方迎接李威回去。
这一回终于找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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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问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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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问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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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骞味道与韦待价,李威很不客气。
骞味道隐隐的参与了一些迫害案,这次李威回去,他也是李威下手目标之一。仅是因为以前与自己没有发生过剧烈的冲突,所以母亲将他派了过来。
韦待价是韦月娘家人,但这个人很不要脸面。回去后会立即将他罢免相位。
裴居道在朝堂里沉默不语,他上位是母亲向天下人做一个表率的。但他是裴雨荷的亲生父亲,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邪心。可因为才能的原因,李威回去后,也不打算重用。
而且长孙无忌的霸道,与武家人的胡作非为,让他对外戚很反感。实际上论外戚,李威力量很强大,有裴家,有韦家,有郑家,这三大家族多多少少的出了一些力,然而李威从来没有指望过,或者主动开口,让他们帮助过自己。就是想外戚干政这股歪风自此为止,刹住车。
金内侍的背叛,同样让他对宦官失去了信任。好象唐朝历史上有地很长一段落宦官干政的历史。
还有朋党。
母亲为什么后来将权利紧紧抓住了,正是因为掌控了裴炎,而裴炎又有一干好朋友们,在为他呐喊助威。除非用母亲粗暴的手段对付,否则自己就是将嘴皮子磨破了,象郭待举他们都不相信。
这成了他心头大恨。
与裴居道表示了礼貌上的尊重。
裴居道很尴尬,无可奈何,太后要自己来接皇上,只好来了。
李威仅对田游岩表示了足够的尊重。
但心头在叹息。
这个人在唐朝很有名气,原来因为文才,补太学士。后来罢归,隐入箕山,蚕衣耕食,不交当世。要么偶尔荡漾于山水之间。因此为时人所重。多数人皆逐名利而往,可这些人不重名,不重利,不重官,不重贵,难得,很少见,所以历朝历代对隐士都十分尊重,司马迁将伯夷列为列传第一,也是这个原因。
田游岩开口道:“陛下,臣奉太后懿旨,前来迎接陛下回京。”
开口也不凡,直接将旨书改成懿旨,还原了。
李威让他坐下来,说道:“昔日朕与先帝一道前游嵩山,先帝带朕与母后前去拜访你。那时朕还不知,原来先帝是想取张良请商山四皓故事。”
“陛下过重,臣受之不起。”田游岩惭愧地说道。
李威没有作声。
晚年的父亲智慧在急剧下降,不是说他昏庸,没有昏,一方是儿子社稷,一方是心爱的妻子。在世时,留恋权位,膨胀了妻子的权利,因此害怕自己死后,他与母亲火拼。想用田游岩这个很有名声的隐士,居中调停。
田游岩有这个本领吗?
不过当时自己也没有想起来,认为父亲是好虚名。
田游岩又将武则天的诏书说了一遍,道:“古今住来,孝为其首。天下又以和为贵,陛下还是回京,早定社稷。否则纷纷扬扬,于国不利,于民也不利。”
“田先生,七庙是何用意?”
“那是周国公的进谏,太后只取五庙,并没有立下七庙。”
“田先生,周国公有这么大胆子吗?”。
田游岩不能回答。
“为什么改制?是不是鸾台凤阁这些充满阴气的名字,更适合大唐的官制?”
黑齿常之与裴居道都忍不住笑了。
但问题不是官职的名字女性化,而是性质。无论七庙,还是改制,都是天子所为。就算那份遗诏是真的,仅是决策军国大事,有的事,仍然不能做的。
“可是陛下,太后终是你的亲生母亲。大家为了国家退让一步。”
“然后呢?”
“然后用张良的安一仇而坚众心之策,国家就会迅速平稳下来。”
“呵呵,”李威与黑齿常之同时笑了起来。
刘邦平定天下,他赏功时喜欢任人唯亲,众臣又在争功,张良用了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吓着了刘邦,然后出了一计,第一个先封赏的是刘邦最痛恨的人雍齿。群臣看到连雍齿都封赏了,都安定下来。这是一个很有名的权术,也常为后人所用。
不过能适合现在的唐朝?
将这些人留下来,继续给母亲助动力?或是鼓励他们以后多做做这种事?
但这位老先生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将他说服,当抵五万大军。对韦待价三人说道:“你们远道而来,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朕与田先生相谈甚欢,想单独留他下来,谈一会话。”
人只好下去。
李威将刘仁轨的信拿出来,道:“你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字?”
“佛狸之死?冯太后?”
其实李治一死,李威大可在击败吐蕃之后,率兵回来。当真凭借那几个关卡就能将他阻挡住?若真阻挡,反而更有借口将裴炎、程务挺等人击杀。然而母亲怎么办?
那时候武则天没有大恶,能追究的事,无非几条,毒杀王皇后与萧淑妃,但不杀她们,自己能不能做皇太子。要么杀上官仪,上官仪想扶立李忠重新上位,不杀他,自己能不能继续做皇太子?别人能说,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提都不能提。要么在长安西边设关卡,可自己手中有重兵,又果然杀了王果,母亲设重兵,怕自己危害父亲安全的。
历史上也有过子弑父的事。况且母亲也可以往裴炎程务挺身上推辞。
并且母亲就是有错,因为父亲生病,替父亲处理了十几年的政务,也有大功。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时候,自己能对母亲做什么?
顶多象李世民对李渊那样,可李渊能与母亲相比?内宫让母亲经营得象铁桶一样,只要给她一点儿机会,自己就会莫明其妙死了。并且以母亲的智慧,都不会有破绽留给别人寻找。
不说不可能,刘仁轨都认为可能性极大,而自己更清楚,不是极大,而是肯定、必然、百分百发生但能不能将母亲强行幽禁起来?
不能。
大义,不能不要,除非自己也学习母亲的品性,让她莫明其妙死了。明处做,肯定不行。否则当初拓跋弘逼得二十几岁就要做太上皇,都不能下手。
拓跋弘是什么人,一个还没有全部汉化,才入主中原没有多久的鲜卑人。而自己呢,基本就是汉人,自幼饱读礼书,天下百姓人称仁爱的皇帝。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刘仁轨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办法,最后只能写了几个大字,将难题留给自己。自己也逼于无奈,采纳了没禄氏的计策。
虽简单的几个字,田游岩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一看就明白了。嚅嚅地说:“不……会。”
“长公主死了,我的二弟死了,你说会不会?田先生,还是回箕山养老吧,朝堂这一滩子混水,不是你趟的。说不定未来朕到嵩山去,还能去看望你一下。”
将一行人打发走了。
回去可以的,先等我将突厥的事务忙完吧。这就是李威的答复。
倒不是假的。
机会难得,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突厥继续会麻烦下去。
大军再次西上。
走得慢,因此骨咄录与契苾明在黑沙先开起了战。青海军少,可是一块铁板,骨咄录又是争切,数战下来,多次不利,忽然北方传出三十多万军队,直入大漠。一路横扫,是人全部掳获,是物资全部带上。骨咄录大惊失色,连忙率军想逃向阴山。
契苾明在后面带着军队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这时候李威忽然让军队加快脚步,追击上来。
老巢都被抄了,几乎所有突厥将士都没有作战的信心了。连番大战,连番大败,逃向了阴山。然而此时,王方翼从十五万军队中简选了五万骑兵,李谨行也简选了五万骑兵,向南扑来。
余下的军队与铁勒各部继续在草原上洗掠。
骨咄录刚逃出阴山没有多久,先行遇到了李谨行的军队,再次大败。又逃,但又遇到了王方翼的军队。并且王方翼将军队分成了三部,三个方向拦截。几乎全军覆没。
骨咄录战死,人头被三名唐军割下。接着阿史德元珍在溃逃时,又被追上来,击毙。只有默啜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先后击毙了八万多突厥士兵,活捉了近十万士兵,在朔州城下又有数千名士兵被阿史那道真击毙。仅有数千人逃了出去,等于二十万军队全部皆墨。要么还有暾欲谷,也在王方翼军到达於都斤山时,提前逃跑了。
但还没有结束。
加上铁勒各部,一共四十多万军队,分成了两部,继续在阴山南北清扫。只要是参与叛乱的部族,全部抓捕,有的分配给了各税作为奖励,有的作为奴隶,送到了中原做苦力。
每一天过去,都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并且李威出了重金,捉拿默啜与暾欲谷。
暾欲谷李威记不得历史上的事迹,可这几年来,则是骨咄录最重的谋臣。骨咄录能有今天,此人功不可没。必须要将这个人击毙。还有默啜,这个李威可知道的。历史上后突厥时代最雄才大略的人物。
其实这是他的小心心理。
经过这一次狠狠的催残,默啜就是李世民那样的人物,也没有机会了。东山再起,也要有本钱的。象这样扫荡下去,突厥人还有多少了?没有了百姓,他又用什么来东山再起?
消息传到洛阳,武则天终于坐不住。不是送去了十万人马,是四十多万人马,这才是绝对的力量。将武承嗣喊来,说道:“嗣儿,让周兴对裴炎动手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问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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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问鼎(六)
转眼就接近了七月。
纵然在塞外,天气也热了起来,莽莽苍苍大草原泛起白色的光一缕缕的水气,让太阳炽的光芒从地下挤发出来,蒸腾到天空之。李威再次返回了朔州。
将各个邸报打开。
脑海里有些疑惑,在记忆里东突厥,也就是史学家嘴中的后突厥时代,很牛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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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败得这么惨?
会败,也必败,但在李威预计中,将会发生许多场的血战,失败的时间也预计会更晚。
他想法出现了一些误差。后突厥时代,在骨咄录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默啜时代。实力的对比,武周时代时,著名的大将几乎让武则天全部杀死,用人也为了保持政权的安全,以亲为主,所以选用的将领才能低庸。既便那时郭元振与唐休螺脱颖而出了,但又不得不防备西域与吐蕃,没有精力防备东突厥。
而此时,他几乎带来了唐朝所有的精英,与来自青海以西经历过历次战役的悍牟。就是河中与西域各族的将士,战斗力不强,但不是个体不强,主要各部分散,又没有一个有能力的将领指导。其实个体战斗力还是很强大的,并且更适合在这和广漠的大草原作战。
东突厥并没有真正强大起来,象后来那样,先是将北方与东方的铁勒部吞并下去。如果年后史的东突厥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了,那么此刻突厥才是一棵嫩苗,空有许多人口,在前几年裴行俭两次打龘压下,没有庞大的经济支撑……心理还有些怯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展各和工业,包括制作武器的各个行业。
几乎是唐朝比较强大的时期与突厥比较弱的时期开战,反差巨大。
战斗术的失误,认为李威已死,几乎将全部军队率领出来,想借唐朝内乱的时候捞便宜……顺便将道真抓获,将所有突厥人凝聚起来。使后方空虚。
李威从呼罗珊、信德、德黑兰地区带来的财富,不断地赏赐下去,使士气激励。又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于是突压人败得很惨。但从规模,这也成了唐朝史最大规模的战役。一共出动了四多万人马,甚至到了后期,畜与奴隶,从朔州开始,一直到丰州,到灵州、居延海、金山,甚至到北方,遍布于野,经过分配后,押向各地。
李威下了一条命令……基本到此结束了。
本来顺便的将一些铁勒部拿下来的。甚至为了甄别,在脸盖印章,在袖系丝怕。然而形势发展到这一步,李威不由担心起会让回讫人在北方一枝独大。
平衡之道来了。
这是帝王必修之术。但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母亲让周兴审讯裴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裴炎招认……是他盅惑先帝与母亲的。并且伙同了郭正一与郭待举。大约知道魏玄同与本长倩与自己关系良好,没有动。母亲将三人斩杀……全家流放岭南。
又接下来,刑讯周兴,没有来俊臣,也没有请君入瓮,只是用了周举刑讯人的方式,对他进行了刑讯。使周兴招供他也盅惑了武则天,用酷刑使嫌疑人招供问罪,造成了许多冤案的发生。
于是再斩周兴。
反正哀家有错,但哀家是一个女流之辈,眼光短浅,这群大臣不好,这才有失误的。
接着又下诏自责,武承嗣用心叵测,贬为唐州刺史。
一场场肉戏来了,不但为了保帅,丢了车,还丢炮,丢马,丢卒。接着再退还政权,自己没有回来,将政权全部交给了几个宰相处理。我都承认错误了,将一些不好的大臣给斩了,腾出空间让你回来,怎么着我还是你的母亲,你又能将我怎么着。
有的老百姓也是这样认为的。武则天不处理政务,一朝太平,拨知反正吧。但几位宰相的能力,将政务交给他们处理,可想而知的。
国家几乎乱了套,其实还有办法的,比如将各地的奏折往北方送,但迫于武则天的压力,官员们又不敢提议。李威甚至怀疑是不是母亲刻意这样做的,一,没有了哀家,会成什么样子?不然当真没有办法?只要提拨一人,马政令就会畅通无阻。秋仁杰!
也许不及武则天,也许比武则天更胜一筹,但绝对比现在的局面好。
因此,也逼得他不得不回去。
将阿史那道真喊来,对他了一件事:“联马就要回京了。”
“陛下,是要回京城。国家为重。”
“嗯,联问你,对于联在北方的做法,你有什么法?”
“陛下,臣也是大唐宗室的后裔,请对臣放心。”简单的话音道真还是能听出来的,皇是害怕他不满意对突厥人的做法。因此我是大唐宗室后裔,不是指他父亲阿史那社尔,而是指他母亲南阳公主。
“你能这样想就好,职将会委托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嗤下请吩咐。”
“联这次手段有些暴虐,然而迫于无奈工多次反叛,使联失去了耐心。可是大草原联也不想它成为荒漠。联想你率领忠于朝廷的突厥各部,从朔方等地,迁向草原。并且联将授于你单于大都护之职,独乐王。”
“陛下,臣不敢”,道真伏下去,诚惶诚恐的。
独乐王是用独乐参授王的,等于是亲王。
唐朝爵位,皇兄弟、皇子皆封国为亲王。皇太子之子,为郡王。亲王之子,嫡者为嗣王,诸子为郡公,有大功者进封郡王。
对功臣赏赐最高者莫过于国公。
异姓王只有吉利与处罗等四五个突厥可汗,才得到了这一爵位。也是目前为止,唐朝罕见的几个异姓王。
独乐王没有指国,但也等于是指国,突厥国!
所以阿史那道真吓着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联知道赏赐过重,然而你身份不重,诸部不服。联给你独乐王的爵位,不仅给你管理诸部的资格权利,也是安抚人心。不然忠于我们唐朝的诸部见到联的举措止,内心会很不安,有可能导致不好的事发生。同时,你将各部迁往北方,任务艰巨,受此爵不过。并且联也将贯彻以前唐朝的政策,若是遇到灾年,国家继续对各部进行一些赈济。联会指导你们一些方针,比如大设关市,进行交易,储备一些粮食与物资,以防不测之年。当然,你也要在北方给联执行一些政策,让百姓学着中原的语言与文字,加强与中原的亲和力。以后联将会派出专人,培育一些耐寒性的粮食,你也指导百姓在独乐水与瞌仑水耕和。从生活方式,向中原百姓靠近。否则文化的不同,生活方式的不同,始终有离心力。反反叛叛,对他们不利,对中原不利。”
此次打龘压得很狠,突厥百姓数量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二。再将他们迁往阴山以北,不给一些优惠的政策,百姓心中会不满,尽管授了道真独乐王之爵。
过了阴山,地域广大,又挪出大量真空地带,足以塞下许多百姓了突厥人这些年在关外始终没有改变生活习惯,也能适应。但最怕的就是凶年,一场大寒,牲畜多半会冻死,掣肘着北方百姓数量的繁衍。回纯等部一直不是突厥人的对手,原因也在此工数量跟不去,而突厥人背借着阴山之南的优势,恢复得快。所以铁勒各部一直生活在突厥人的阴影响下。
契丹人的强大,也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幽州的北方。若是将阴山以南与幽州到营州这一块地方腾出来,意义非同可的。
“可是南河套、云朔……”
“联会有计较。”
“喏。”
两人又商量了迁移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一点很重要,若是百姓反感,甚至有可能将道真杀死,重新叛乱。接着,又召见了各部族的酋长,进行了磋商,同样给了不少优慧的政策,比如挤出一些庄园与田产,供他们敛财,再赏赐一些官爵,在长安腾出一些府邸,若是在大漠呆厌烦了,可以回长安享受。进行拉拢,让这些首领成为大漠与中原的纽带,配合道真的工作。
这才下了诏书,大军陆续的从大漠,从阴山向回撤退。
李威也率领几万军队,返回雁门关,不过陆续的遣返回家,到洛阳时,只剩下六万多军队。除了几万军队是从洛阳本地带出来的外,还有两万是从青海带过来的将士。
渡过了黄河,行了没有多远,就可以到洛阳城了。
望着洛阳城墙,在地平线越来越清晰,李威感慨万千,经过了几年的折腾,这一刻,一颗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
心中有感慨,有期盼,还有一种陌生。
越来越近,大军驶过,腾起了一片尘土……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启航(一)
陛下到了白马寺?
一干站在城门口准备迎接的官员面面相觑。
“是,他这几年,战死了许多将士,到白马寺为诸将士祈福七天。”侍卫恭恭敬敬的答道。
大臣们只好来到白马寺恭迎。
通往白马寺的道路,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用警惕的眼神着诸位大臣。颇有意唱鸿门宴的味道。
其时,白马寺景色很优美,两边山道长着许多石榴树,挂着一个个的石榴,没有成熟,但去很可爱。山道阴翳,蓊葱的树木,让人觉得凉意逼人。
但诸位大臣,一颗心忐忑不安。
进了白马寺,没有接见,侍卫禀报李威正在与主持下棋。
大家只好站着。
大约两人棋逢对手,一盘棋下了很久,大家都站得累了,侍卫才出来通报,李威让他们进去。
在禅房,也没有那么大的禅房,大臣们只好站在院中,地位高的人,挤到院中两棵大树下边,地位低的人·只好站在大太阳下边,让太阳烤晒。但一个个心里面清楚,这是皇帝对他们很不满了,才刻意这样做的。
李威背着手走出来,诸臣参拜,李威虚扶,让他们起来。
随着下了诏书,先是对制度的改革。
所有官制还原,武则天设立的官制全部推翻了。然后再度将政事堂迁于门下省。原来没有注意,但母亲这一迁,李威做了反思,才觉得祖父的伟大之处。
加强了门下省的力量,对帝位也会起一个很好的监督。因为没有决策权,仅有审议权,门下省设政事堂,又不会产生权相。当然,制度是制度·若是帝王昏庸,再好的制度,也阻止不了国家的衰败。
而且为了进一步对帝权的掣约,自此以后,凡是不经门下省审批的诏书,不得颁发。是自此以后·今天的诏书不在其列。然而为了掣肘门下省权利膨胀,李威接着又恢复了李世民的一些做法,让各部官员参与政事堂的议事。不过为了简便·是每天传一到两部,或者监与寺。比如今天以户部的事务为主,户部的主要官员必须到门下省政事堂参议。
民主不行了,但可以让现在的制度民主最大化。
诸人相互了一眼,没有敢话,但心里面都在·这样一来,帝权等于无形中削弱了一部分。不过侍中这个职位就变得分抢手了。
侍卫读完,李威缓缓问道;“各位可有异议?”
“没有。”齐声答道。
甚至有的大臣眼光长远的,都能到其中的妙处。这样一来,国君贤明·没有什么妨碍,一旦出现一个昏庸的帝王,可以对帝王荒诞做法,进行掣肘。
但还是制度,是死的。遇到一个残暴的帝王,对制度进行强行的更改,将权利集中,大臣居于弱势地位·还是无可奈何。这个·李威也解决不了。
侍卫这才读第二道诏书。是人事的调动。
先是羽林军,让李谨行与契明为左右羽林军大将军。暴力机器得控制起来。
这才宣布一项项授命。
中书令空缺·本来有一个最好的人选,李义琰,不是才能,是资历,而且对自己分忠心,却让母亲下诏处死了。狄仁杰又还了原,继续为侍中。左右亻卜射,本来也有两个好的人选,韦方质与苏良嗣,这一回不是资历,也不是才华,而是年龄。若是让魏元忠担任亻卜射,相对而言,与狄仁杰年龄皆过偏低。
但没有关系,国家真相与尚书之职,时常空缺。于是空缺了。
然后到了朱敬则,果然是御史大夫,同门下三品。
长长的授命没有完,让韦思谦为礼部尚书,顶了武承嗣空缺。裴居道仍然为刑部尚书,但这一次李威提拨了一人,徐有功,为刑部侍郎。这是一个人物,事前都没有人注意。不过李威对他与张柬之一直在暗中关注,果然用法持平,百姓乐于为用。
大家都感到很愕然,不是徐有功岁数·也四出头了,而是资历浅。就是这个岁数,也显得很年青,毕竟是六部侍郎之一。可在李威的威势下,不敢反驳。
将魏玄同重新调回束,担任了礼部侍郎,但略略有些不满,若不是这几人当时的知迷不悟,裴炎话就没有权威,因此,仅授了平章事,而不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另一个人岑长倩亦是如此,重新召回来,担任了兵部尚书。将武三思兵部尚书之职罢免,担任什么职务,却没有提。大家不由地扭头了武三思,武三思没有作声,脸色也很平静,不知他在想什么。
其实诸武当中,论阴谋诡计与手段的,只有他才是佼佼者。
不过也没有授予岑长倩使相职位。
这才到两个重要的职位,吏部尚书授予了魏元忠,并且同中书门下三品,吏部尚书加使相,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宰相。为了这一授命,李威提前将魏元忠调到自己的身边。
魏知古担任户部侍郎中书门下三品,一是有才能,二是忠心。
接着又让姚■担任工部尚书,本来还有一个人选,韦弘机,让他担任工部侍郎,或者重新担任司农卿的职位,然而去年时,韦弘机病死。无可奈何了。其实这个人将会有大用的,江南大开发,只有他最懂土木。
但最后两道授命,又让诸位官员目瞪口呆,六部里都塞了自己的亲信,可是中书省没有塞,于是让姚元崇返回,担任中书侍郎。虽然知道他是皇的亲信,可太年青了吧?
骞味道忍不住道;“陛下,不妥。”
“为何不妥?甘罗二岁拜相,姚元崇今年多大了?或者你认为你的才能比他高?”李威阴森森地。
骞味道吓得再次不敢言。
又读了一项授命,让张柬之为尚书左丞。此人才能也可·不是那种佼佼者,但对李唐宗室分忠心,有他在尚书省,李威可以对尚书省感到高枕无忧。
接下来又颁发了一道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授命,让默默无闻的宋担任了给事中。很多人都分茫然此人是谁?
西门的授命都没有人争议,为卫尉少卿,还有一个人,对昔日祟文饱的直学士裴汲,李威一直记忆犹新,于是此次乘机授予了太常卿之职还调回一个人,霍王李元轨,担任宗正卿,掌控宗室。
最后一道授命,又让大家感到惊异。
迁杜景俭为大理寺卿。
有的人知道,这个人本来是殿中侍御史,算是帝党,于是出为益州录事参军,隆州司马房嗣业移为益州司授书未到,即欲视事,又鞭笞官吏立威,为杜景俭苦拦,由是知名。
不过这个升迁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象姚元崇他们还能理解是皇帝的心腹干将,非常时刻,非常授命,然而······
其实李威思付了很欠,朝堂的官员在母亲压制下,皆变节了,变得没有骨气,必须换一些新鲜血液以前也知道此人对自己分忠心但没有打迂交道。直到房嗣业事件传来,杜景俭才进入李威视野让人暗中察询了他的一些事迹,发现这个人行事颇似徐有功,这才有了此项授命。再坏,也比朝堂现在这群软蛋要好。
并且李威也坚信,这一批提拨的人才当中,最少一大半是真正的人才,不久会,在他们帮助下,帝国会显示出勃勃生机。
接下来一道诏书是平反,首先让李贤家人返回京城,对李贤数子授爵。对刘仁轨等人重新追赠,甚至追赠了裴行俭为太师,侍卫读到此处时,李威眼中闪过淡淡的忧伤与思念。刘仁轨为太保,李义琰为太尉。继续平反范履冰等冤杀的大家,给予家人抚恤。侍卫这才合诏书,不读了。
诸多大臣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这次授命了许多重臣给了心腹,使他迅速地从军队到三省六部,甚至到各寺,都迅速掌控起来,这是必然的。他们是担心皇帝对自己进行处罚。没有处罚,一个个心满意足。
李谨行与契明带着可靠的侍卫,与诸臣进入洛阳城,迅速的进行了替换,将洛阳城掌控起来。
狄仁杰等人也进入朝堂。
以前在朝堂狄仁杰是混日子的,此次就能到狄仁杰的才。
堆积如山的奏折,就象他在处理案件时一样,迅速地在消失。
不但狄仁杰,魏元忠的才干同样也显露出来,而且诸人再次佩服了李威的眼光。姚元崇还没有回来,然而宋终于走入人们视野,虽然很年青,处理事务,连老吏也远远不及。
李威对此感到很好笑,拨得有些快,然而这是什么人?前面的房杜,后面的姚宋,被人们称为有脚阳春,到一处就替百姓带来了春风。他与姚元崇将会是未来帝国的砥柱中流。
做宰相,这两人阅历还差了一些,但一个中书侍郎,一个给事中,绰绰有余了。
有的宰相还没有到来,但经过数人的精心治理,国家渐渐了正轨,洛阳恢复平静,李威这才从白马寺动身,进入洛阳城。
在万民欢呼声中,跨过了天津桥,向皇宫中走来。
第一件事,要给武则天请安。母亲嘛,有的话还是要开的·但有的事更要做下去。
用了这么大苦心,费了这么大心血,怎么可能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