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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乡村原野     水乡人家txt下载     水乡人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84章 执意作死

    正想着,细妹走来,疑惑地问:“巧姐儿,你刚才和谢吟月说什么?”

    巧儿猛转身,看着细妹。

    细妹被她灼灼目光看得发毛,问:“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巧儿伸手挽住她胳膊,小声道:“不是细妈妈脸上长花,是我疑惑。那谢吟月刚才愤愤的说,韩叔叔带回去的孩子是从方家来的,还说韩叔叔那晚受伤昏迷是被姑姑和你发现的……”

    细妹没等听完就粗暴打断她的话,道:“她胡说!”

    巧儿诧异问:“不是?”

    细妹断然道:“不是!”

    又道:“大奶奶没见过他!”

    巧儿看着声色俱厉的细妹,心一沉,笑道:“我当然信细妈妈……”

    细妹道:“你别听她胡说!大奶奶那晚根本没见过他。谢吟月再敢对你胡说,拿大耳掴子抽她!”

    巧儿笑道:“知道了。”

    心里却慌了起来。

    细妹心里也烦乱的很。

    为何烦乱?

    本来她们那天晚上看见韩希夷的事就不好对人启齿的,现在韩希夷带回去一个像他的女儿,若让人知道那天晚上清哑见过他,谁知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所以她对巧儿说得很严厉、很生气。一面心里又疑惑:谢吟月是怎么知道清哑那天晚上见过韩希夷的?

    巧儿和细妹分开后,仔细想了一想,决定直接去问清哑,一定要把这事弄明白,也好弄清谢吟月有什么阴谋。

    外书房,方初将睿明郡王让到上座,自己在下方陪坐,客套寒暄。

    睿明郡王先对方初恭贺,然后好奇地问:“恭喜伯爷又添一子。听说这个哥儿与伯爷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初笑道:“确实如此。”

    睿明郡王干笑道:“好福气。”

    忽然又问:“不像织女?”

    方初一滞,漠然回道:“不像。”

    他先是垂眸,跟着又眼皮一掀,凤眼中射出犀利光芒,对睿明郡王追问道:“王爷没见过这种情形吗?”

    睿明郡王忙道:“见过,见过!”

    一面端起茶盏喝茶,一面用眼角余光悄悄地打量方初,心想不能刺激他太狠了,人家自以为戴了顶绿帽子,稀里糊涂把亲生女儿送了出去,这个闷亏吃的……算了,且饶了他,说正事要紧。便放下茶盏,正要开口,方初先开口了。

    方初把郡王上下一打量,关切道:“王爷清减多了。还要节哀才是。”

    睿明郡王心一堵,难受起来。

    他心爱的女人死了!

    难产死的,一尸两命!

    他再也没心情看方初笑话,努力平复伤感,按方初说的“节哀”。

    方初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让他好过,谁让他不让自己好过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书房中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睿明郡王忽然道:“本王此来有一事相求,还望伯爷能相助。”他不再啰嗦,还是办正事吧,这事关曹侧妃娘家呢。

    方初道:“王爷请说。”

    睿明郡王道:“本王想向方家借几个女织工用用。听闻郭家有七仙女,其他人本王也不敢借,只借大姐冬管事。还望伯爷能割爱。”

    方初毫不犹豫地拒绝:“王爷,实在抱歉的很。这恐怕不行。”

    睿明郡王皱眉道:“为何?”

    方初解释道:“这冬管事是织女的人。王爷要借用,在下不能做主,须得请织女答应才行。不如王爷派几个伶俐的女子到郭家工坊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只管问冬管事就是了。再不然,问织女或小织女也是行的。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织女是指巧儿。

    睿明郡王垂眸,手上把玩茶盏盖,轻笑道:“这不是来不及吗。再者,本王要借用她并非为了教织混纺布,而是辅助本王经营。伯爷和织女夫妻情深,想必会有办法让织女答应的。”

    方初心里骂“无耻!”

    似睿明郡王这样的权贵,什么经商条件都不缺,就缺人。没有得力的技术和管理人才,终究不能经营持久。他这是找方初借鸡生蛋。再说透彻些,就是让方初帮他赚钱。

    当年方初一纸文书把自己卖给还是六皇子的当今皇上,就是以帮六皇子赚钱为条件,请六皇子救清哑;现在,睿明郡王也想利用他赚钱,就凭一个误会来威胁他?果然是利欲熏心!

    方初没有嘲笑睿明郡王无脑,相反,他很是警醒:若他不是对清哑深爱,从而原谅了她,那么,很可能就背着这个误会,被睿明郡王勒索,被谢吟月威胁,将来……他越想越背后冒寒气!

    他们执意作死,他就奉陪!

    方初便用商量的口气道:“不如这样,在下另选两个能织会画的管事媳妇给王爷。”

    睿明郡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听说韩希夷捡了个女孩子,要认做女儿,明日请客呢。方伯爷要去吧?”

    方初道:“自然要去。”

    睿明郡王抬眼,探究地看他。

    方初不闪不避地回视。

    良久,睿明郡王道:“不过一个织工而已,伯爷何必如此吝啬?倒叫本王为难了。”似乎要做什么决定,又踌躇不决。

    方初道:“王爷身为皇亲贵胄,并不缺少荣华富贵,何苦逼人太甚?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有些心软了,许是刚添了小儿子,想为那小子积福。若能阻止郡王往死路上走,还是阻止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不仅对别人说,也要对自己说。

    睿明郡王却笑了。

    他认为方初心虚了。

    正在这时,小豆子来回,外面有人找王爷有十万火急的急事。

    睿明郡王霍然站起身,道:“今日先到这,回头本王再与你细说。此事还望伯爷想清楚,别因小失大。”

    方初道:“在下恭送王爷。”心里知道林太医事发,激动不已,当下亲自陪着郡王往前面去。

    刚至穿堂,迎面走来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话,只有两个小丫头跟在身后,方初一看,原来是沈怀婉和郭义。

    二人看见方初,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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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线终于合一了。看方初清哑如何携手搏击商场情场。月票鼓励他们吧(*^__^*)(未完待续。)

第1185章 飞蛾扑火

    郭义叫道:“姑父。”

    方初问:“怎么走这了?”

    郭义微笑道:“从花园来的。”一面说,一面脸色可疑地红了,有些心虚。

    婉儿更心虚,躲在她身后。

    睿明郡王随意一扫,目光触及郭义眉眼,不由一愣,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方初大概也明白两个小丫头好奇,故意走前边偷看男宾——他小时候陪严未央干过这事——当下也不点破,挥手让她们去了,转身对睿明郡王伸手道:“王爷请!”

    睿明郡王兀自看着郭义去的方向蹙眉思忖,方初见他不动,诧异地问:“王爷看什么?”总不会对两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动了心思吧?那也太饥不择食了,且龌龊不堪。

    睿明郡王惊醒,忙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那小姑娘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那是谁家姑娘?”说到这忽然想起她刚才叫方初“姑父”,忙又问:“难道是郭家姑娘?”

    方初道:“是郭家姑娘。”

    他有些不悦,只说了这句就不肯再细说了,因他觉得睿明郡王在撒谎。郭义长在绿湾村,几天前才来京城,怎么可能与睿明郡王碰过面?说见过不过是借口,好打听郭义的来历。

    没想到睿明是这样的人!

    睿明郡王不知方初把自己看成了龌龊之人,还在思索在哪见过郭义。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就算见过也不至于让他惦记,为什么他总觉得印象深刻、呼之欲出呢?

    郭义和婉儿跑开后,等附近没人了,才互相对望,庆幸吐舌。

    郭义抱怨道:“都是婉儿妹妹,非要来!瞧,正好让姑父看见了,还有外人在。回头说我们没规矩、没教养。”

    婉儿抱着她胳膊笑道:“郭姐姐,你别怕。我告诉你,刚才那个人姨父叫他王爷呢。有个睿明郡王和姨父姨妈结了仇的,难道是他?”

    郭义道:“瞎说!既是仇人又怎么会来方家贺喜?”

    婉儿道:“这个姐姐就不知道了。京城的官儿都是当面说笑,背后抽刀……”两小姑娘一边咬耳朵,一边回到内院。

    郭大有夫妇上次进京没带郭孝郭义。后来奉州纺织厂建立,清哑说郭义不小了,正是学习纺织关键的时候,理论结合实际便于进步;而郭家目前正精研混纺技术,建议将她和几个族中女孩子送来奉州历练两年。绿湾村的作坊主要织棉布和毛巾,方向不一样。于是郭义等人就随着郭家送贡品毛巾来京城的队伍一起进京了。

    再说方初,看着睿明郡王急匆匆离开后,也赶紧命人叫张恒来。

    “刚才睿明郡王被人叫回去了,应该是林太医那边有了消息。给我盯紧那边,一有结果就来回报。”他沉声叮嘱道。

    “大爷放心,方隐叔在那边盯着呢。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林太医说出真情,就会被曹家的人听见。到时候睿明郡王想捂住也不行,一定会闹上公堂。”张恒道。

    方初点点头,让他出去了,自己回到堂上和客人周旋。

    只是他面上和客人们寒暄说笑,心里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惦记着睿明郡王那边,林太医吐口了吗?

    林世子来伯府打了个转便告辞,说有事不能吃酒宴,方初亲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他上马去了才转身。一转身就看见一辆马车从角门出来,正是韩家的马车。——韩希夷今天没来,是谢吟月来了?

    方初脸一沉,快步上前。

    谢吟月听见外面方初声音,心一颤,面上却从容一笑。

    她伸手,优雅地将车帘掀开一角,目光落在车旁的方初身上。

    方初盯着她问:“韩大奶奶今日来,是恭贺在下喜得贵子吗?”

    谢吟月道:“伯爷说呢?”借着和他对峙的机会,她正大光明地仔细打量他,也不知是为了贪看他的容颜,还是为了揣测他内心,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方初见她成竹在胸的目光,便知道她八成也是和韩希夷一样误会那孩子是自己送去的,采用的掉包计,忍不住蹙眉。

    又是一个作死的!

    飞蛾为什么扑火?

    方初认真道:“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肯信,可我还是要‘再’奉劝你一次:给他人留活路,就是给自己留活路。嫁给希夷对你来说就好像重生,也是你重头再来的机会。希望你惜福。若你坚持一意孤行,恐怕会落得和从前一样下场!”

    他并不知谢吟月是重生的,不过打了个比喻:若谢吟月一意孤行,恐怕会落得和当年投水自尽一样的下场。谁知歪打正着,说中了谢吟月的心思——她前世是被韩希夷亲手杀死的!

    她愤怒,猛然放下车帘,挡住了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方初看着马车远去,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好心肠,明知飞蛾扑火也要阻拦、挽救。可惜拦不住。希望真相如方隐推测的,等林太医说出真相后,掉包的误会能澄清,玉瑶长公主也接回自己的孩子。那时,就让玉瑶去和谢吟月斗吧,别让孩子成了出气筒。

    他觉得都是因为安哥儿,才让他对小婴儿格外心软。

    他回到堂上,命人叫适哥儿来,吩咐道:“去里面瞧瞧你母亲。”

    适哥儿纳闷问:“瞧母亲做什么?父亲有什么事对母亲说?”

    方初这才醒悟自己说得没头没脑,忙道:“刚才韩大奶奶来过了。你进去瞧瞧你母亲脸色可好。若还好,就什么都不必说;若不对,就来回我。”

    适哥儿恍然大悟,父亲是怕谢吟月闹什么幺蛾子呢,忙跑进去了。

    方初重去陪客。

    半个时辰后,张恒又匆匆来了,站在厅堂门口对方初使眼色。

    方初急忙向客人告罪一声,匆匆出去,道:“跟我来。”转身向外书房走去,张恒跟在身后。

    “林太医中风了。”书房里,张恒对方初回禀道。

    “怎么回事?”方初惊问。

    “也不知怎么回事,几杯酒下去,他没醉倒,却中风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张恒惋惜道。

    ********

    郭义是搬到夏织造时挖的坑,曾氏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1186章 道歉

    “有没有生命危险?”方初问。

    “那倒没有。就是口眼歪斜、不能动、不能说话,跟活死人一样。大夫说,这是饮酒过量导致的。”张恒道。

    方初恼怒极了。

    真是功亏一篑!

    林大夫若真死了,睿明郡王说不定更疑心,以为有人从中作梗,阻止他查明真相。他会从其他方面再查证曹侧妃死因。但林大夫中风了,还是被睿明郡王派去的人给灌酒中风的,看上去极像一场意外,睿明郡王怕是不会再查了。

    方初问:“方隐叔呢?”

    张恒道:“他回来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就又出去了。也不知做什么,好像很急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什么新线索吧。”

    方初有些颓丧地想:“林太医中风了,还有什么线索可以追查?”

    晚上,喧嚣了一天的伯府安静下来,只在清哑和方初住的院子还有欢笑声,那是尚未离去的至亲好友,延续喜庆的尾巴。晚饭后,沈寒冰夫妇、严家老少三代、郭家一家子等也纷纷离去。

    方初便问清哑,今日谢吟月来的情形,清哑便一一告诉他。

    清哑问:“明天去韩家……”

    方初断然道:“不去!”

    清哑道:“今天谢吟月当众邀请我,按道理应该去,礼尚往来么。”

    方初道:“明天我会去。这难道不算礼尚往来?你刚出月子,虽然不用亲自喂奶,也要照看孩子,离不开在情理之中。你能跟她比吗?那孩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在人前说那些都是给别人听的。”

    清哑见他这样说,便点头道:“那好,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又笑着对他道:“安哥儿今天很乖,都没怎么哭呢。很争气。”

    方初笑容满面道:“咱儿子有眼色,晓得在人前克制。”

    一面和清哑说笑,一面看着她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清哑去配合那些人演戏的。管他们是真误会也好,有心利用误会也好,他们自己爱怎么演,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别想拿清哑当棋子。他该提点的都提点了,还反复提点了几次,他们一定要坚持,那就由得他们。哼,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希望他们能扛得住那个后果!

    韩家,谢吟月进门后,发现韩希夷正坐在厅上喝茶,一面等她。见她进来,立即对下人们道:“都下去,我有话对大奶奶说。”

    下人们忙都退下了。

    谢吟月静静地看着韩希夷。

    韩希夷一指对面椅子,道:“坐。”

    谢吟月站立不动,从容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韩希夷问:“你去方家了?”

    谢吟月点头道:“是。郭织女儿子满月,我上门去恭贺,这也是应有的礼数。怎么,你觉得不该去?”

    韩希夷道:“对不起!”

    谢吟月一怔。

    韩希夷认真地看着她,剑眉下,一双星眸明亮、温润,透着诚挚,并不敷衍和客套。

    谢吟月一刹那有些恍惚。

    跟着就问:“什么对不起?”

    心悄悄地跳快了些。

    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韩希夷道:“我从奉州回来路上,捡了个孩子,已经决定认为女儿。我也坦然告诉你,她是我的亲女儿。”

    谢吟月心一冷,问:“你这是承认了?这是和郭清哑生的孩子?”

    韩希夷摇头道:“不是她。”

    谢吟月讥诮道:“我知道你是永远都不会承认的。为了她,你要担上风流的名声。那又为什么对我道歉?”

    心跳又恢复正常。

    韩希夷道:“你不信,我也不想多解释。吟月,我希望这件事能过去。若这孩子是我不尊重你引来的,我绝不会求你原谅;可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患难与共的情义都不肯给我吗?”

    谢吟月心再次波动。

    “患难与共”四个字触动了她。

    这波动只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她眼前便浮现郭清哑安静恬然的笑容,这波动便消失了,且胸中升起不可遏制的愤怒:被人陷害的?被人陷害了却不觉耻辱,反而亲自为这孩子挑奶娘、丫鬟,唯恐有一点不周。非花和非雾出生,他何曾关注过这些琐事?

    她淡声道:“我说原谅你,把那孩子当亲生的养,你会相信吗?对不住,我还是说实话的好。你也不必对我道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法将孩子视若己出,也不会管你怎么做。”

    韩希夷定定地看着她。

    这回答在他意料中。

    这才像谢吟月行事风格。

    若谢吟月说原谅他,并善待孩子,他恐怕会觉得她反常,从而疑心;不管不问是最好的结果。但他还是很难受。今晚他是诚心对她道歉,希望与她言归于好,就算不接受孩子,也不要再生气。

    看来是他奢望了。

    谢吟月见他神情,心中了然,轻笑道:“你不问问我在方家看到了什么?我看见方无恨了。长得和一初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韩希夷垂眸道:“一初的孩子,自然像一初,有什么可奇怪的。”

    谢吟月感叹道:“是啊。我上次就说过,相信他一定会找出合适的人来证明郭织女的清白。他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韩希夷猛抬眼质问:“你为何如此执着逼人?”

    谢吟月道:“不是我执着,是避不开。我邀请郭清哑明天来参加韩家义女办满月。她若是心中无鬼,就该前来。怎么说,我今天也去恭贺她了;礼尚往来,明天她应该过来。若不来……”

    韩希夷不耐道:“她刚出月子,为什么该来?你与她关系很好吗?”

    他之前努力酝酿的赔罪求好情绪荡然无存,且感到索然无味。

    谢吟月道:“对不起,是我多嘴。我以为,你是盼着她来的。”说完转身道:“我累了,进去换衣裳。”

    韩希夷目中闪过伤痛之色。

    谢吟月不在乎他纳妾生子,却对一场被陷害的意外不依不饶。此事若换上是清哑,必定不会这样对他。若他纳妾,清哑可能会与他离心;像这次被人陷害,清哑肯定不会怨怪他。(未完待续。)

第1187章 红杏出墙

    他真是异想天开,竟奢望谢吟月和他患难与共!

    当年她千方百计阻止他娶清哑,不过是为了让清哑不得好下场,成为人人唾弃的不名誉女子,而并非爱重他,要和清哑抢夺他。她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过,除了利用他时。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方初会不顾一切要娶清哑,坏了她的好事。

    方初娶清哑,比他娶清哑更加让她难以接受,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寻不到机会发作而已。

    他默坐良久,才起身出去了。

    他去厢房,叫来韩非梦的奶娘,吩咐道:“周达媳妇,大奶奶回来了,现正累,明早再带梦姐儿去给大奶奶请安。大奶奶平日很忙,往后没事不许带梦姐儿去搅扰她。梦姐儿一应生活起居都由你领头来照应。若有难事,就来回我。”

    周达媳妇等人心领神会,一齐答应了。

    韩希夷原本找了一个女子来混淆视听,如今有了韩非梦,方家那边方初也做得天衣无缝,他便不想将这女子抛出来了。回头说韩非梦是那女子生的,有许多事对不上,容易节外生枝。倒不如让人猜测,反正他素日就有风流的名声,有个私生女也正常。

    可他怕谢吟月生事,所以才叮嘱奶娘远离她。

    一个屋檐下住着,没等第二天早上,谢吟月就见到了韩非梦。

    看着那和韩希夷极其相像的小脸,黑漆漆纯净的眼眸像郭清哑一样安静,谢吟月觉得自己简直不堪一击,当场崩溃。不是嫉妒,而是敌意!一想到郭清哑就要通过这个小贱人来谋夺非花非雾的父爱和家产,她忍不住生出要扼杀这个小婴儿的**。

    周达媳妇抱着孩子跪在她面前,见她眼中射出冷酷的光芒,骇然后退,跌坐在脚后跟上,脊背也冒一层冷汗,“大奶奶!”而她怀里的韩非梦好像也感受到谢吟月的恶念,一向乖巧的她居然哭起来。

    周达媳妇的颤声惊叫和孩子哭声惊醒了谢吟月,她看看周达媳妇,半响又抬眼扫视厅中,见众人都畏惧地看着她,也知自己失态了。

    她淡淡道:“起来吧。”

    周达媳妇忙站起来。

    谢吟月道:“大爷既把姐儿托付给你,那是对你的信任。往后姐儿就由你照顾,缺什么要什么自去跟管家说,无需来回禀我。”

    周达媳妇忙欠身道:“是。”

    谢吟月道:“去吧。”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了。

    周达媳妇忙带着两个丫鬟退了出去。

    谢吟月也回房,凝神思索。

    郭清哑敢把孩子送来韩家搅风搅水,她难道会没胆子接下吗?!

    当年,韩希夷当着韩家族人面要她发重誓:韩家受郭织女恩惠,谢吟月不得再陷害郭织女。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做出任何危害郭家、伤害郭织女的事,若有一次,不管两人成亲与否、生子女与否,一经察觉,立即退亲或休弃!绝不会容第二次!

    想起这个誓言,她就觉得耻辱!

    现在她不怕了,甚至觉得可笑,因为韩希夷和郭清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己身不正,有什么资格训诫他人?

    睿明郡王府,原以为能查出什么隐情的睿明郡王颓丧地走入侧院曹侧妃的灵堂,抚着暗红的棺木伤感自语:“宜儿,我没能查出来。宜儿,可真有人陷害你?若你在天有灵,就托梦告诉我。”

    和尚道士的念经声搅扰了他,他命他们都去歇息,让他和侧妃单独待一会,于是所有人都走了,灵堂安静下来。

    王府主院后罩房后的小园子,东北角有上夜的三间屋子。亥时初,两个裹着斗篷的婆子踏着秋霜走来,进了屋子。等点上灯,其中一个掀开斗篷,居然是睿明王妃的面容。

    听见动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人——王妃的表哥唐玉恒!

    王妃看着他,恍如做梦。

    唐玉恒对她轻轻点头。

    王妃对婆子低声道:“你在这里守着,小心外面来人。”

    婆子点头道:“王妃尽管放心,前面我都安排好了。”

    王妃点点头,看了唐玉恒一眼,没说话,抬脚从他身边走过,走进里屋,唐玉恒忙转身跟了进去。

    两人在桌边坐下。

    这个时辰,在这个地方见面,完全没有会客的气氛,王妃看着唐玉恒,欲言又止。

    唐玉恒见她容颜憔悴,心疼道:“你不用担心,林太医中风了。”

    王妃点点头,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些怔怔的,不知想什么。

    唐玉恒不敢打搅她,只陪着她坐,看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寂静的秋夜,加上府中又设了灵堂,无形中让人寒毛倒竖。

    王妃忽然滴下泪来,低泣道:“他不相信我。他竟然怀疑我!”

    这一哭,便止不住了。

    唐玉恒便过来安慰她。

    也不知是怎么开始的,两人就抱在一起,先是急吻缠绵,然后便上了床、颠鸾倒凤。

    对于王妃来说,这根本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事。

    从她找唐玉恒帮忙的那一刻起,她就将终身系在这个表哥身上了。

    不是她水性杨花,也不是为了报复郡王,甚至不是因为爱唐玉恒,仿佛在寒夜无处可栖,本能向温暖的源头靠近,汲取热量。

    睿明郡王纳曹静宜为侧妃、带怀孕的曹静宜去奉州、在背后支持曹家人参与纺织生意、帮曹静宜的哥哥拍买郭家技术、扶持曹静宜在宫中的妹妹曹静惠……每发生一件事,都让王妃觉得自己被凌迟一刀,不知何时才能熬到尽头。

    终于,她受不住了!

    妻妾相斗在郡王府上演。

    在王妃心里,她和曹侧妃如何相斗,那是她们间的事。她和郡王夫妇情深,郡王不该怀疑她。可是他怀疑了,还追查到林太医那儿。听到这消息时,她如坠冰窟。她感到,她和他再没有未来了。

    王氏簪缨豪族,走投无路时她却不能回娘家向任何人求助。

    她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于惶惶不安间,靠向了唐玉恒。

    深秋的夜晚,她披散着头发,任汗水泪水混合,恣意流淌。渐渐的,随着身上变滚烫,她的心也恢复温暖,不再像寒冰一样。身上的男人,是随时会将性命交付给她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的伤心便淡了,也有了报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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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记得,好像以前有一章叫“红杏出墙”?会不会重名了?章节名不好取(*^__^*)(未完待续。)

第1188章 郭巧儿VS谢吟月

    外间,婆子正警惕听着周围动静,忽然听见房中传出异样声音。深知那动静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发抖起来,双手合十闭目念道:“佛祖啊!王王……妃,怎么……怎么做出这事来?”

    她死也不信王妃会红杏出墙。

    侧院,睿明郡王坐在棺前打瞌睡,希望梦中一会曹侧妃。

    ……

    一夜到天明。

    睿明郡王在灵堂待了一晚,并没梦见曹侧妃给他托梦,很失望。

    方初因为林太医中风的事,也很失望,然一大早起来,便听方隐回禀睿明王妃和唐玉恒苟且之事,不由怔住。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睿明王妃和唐玉恒苟*且,方初并没有因此觉得她淫荡不堪,相反对她红杏出墙的理由十分不解。之前那样隐忍,怎么现在曹侧妃死了,她却放弃睿明郡王,不顾礼仪廉耻红杏出墙了呢?

    方初想不通,便不去想,只是由此可以推断:曹侧妃之死绝对不简单,睿明郡王不查,他也会追查下去。

    他吩咐方隐一番,便动身去往韩家,要看看韩非梦是什么样子。

    上马在街上才走了一段路,便被一文士拦住,说睿明郡王在前面茶楼等他,有事相商。方初想了一想,暂不去韩家,先随他去了。

    再见方初,睿明郡王觉得他比昨日似乎更从容了些,看自己的目光也意味深长,有些忐忑地想:难道他和织女澄清了误会?

    方初的确在欣赏他头顶绿油油的一片春光,觉得很滑稽。

    他忙招呼方初坐下喝茶,一面想如何措辞,试探方初。

    他便笑道:“昨日是本王鲁莽了。方伯爷既然不方便借人,那本王就派几个女工去小方氏学习吧。”

    方初那是什么人?

    商场的人精。

    睿明郡王这样反常,反常为妖,他一面警惕地想郡王这样做的缘故,一面笑道:“没想到王爷这样体恤。”

    睿明郡王主动解释道:“也是本王心急了。本王在皇上面前发了誓的,要在奉州好好经营纺织。如今你们都做得热火朝天,本王是个门外汉,落后了许多,不就心急了。所以昨日才来向方伯爷借人。昨晚本王想了一宿:这借人有些仗势欺人。回头皇兄知道了,又要斥责本王了。上次本王拿了奉北,皇兄就斥责过了呢。”

    方初笑道:“王爷能这样体谅,实在是襟怀广阔。如此,就请王爷挑选人送去小方氏。王爷可还有什么要求?”

    他不肯相信郡王,小心试探。

    睿明郡王道:“没什么要求。”

    方初心中越发没底,虚应道:“那好。正好这几日冬管事就要回京,在下叮嘱她,让她好生教导王爷送去的人。”

    睿明郡王眼睛一亮,欣喜道:“如此甚好。”

    方初总觉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只能赔笑。

    又坐了一会,他才告辞,去了韩家。

    方初从韩家打了个转就出来了,心中已经断定韩非梦是韩希夷的骨血,一定是玉瑶长公主的孩子。

    玉瑶的孩子肯定被掉包了。

    他没有同韩希夷多解释,也懒得解释。拿不出有力证据,解释了也没人信,徒惹人生疑,只当他欲盖弥彰。与其这样,还不如集中精力查明真相,把证据摆出来。那些人,且随他们折腾作死吧!

    他来去匆匆,清哑又没来。

    韩希夷自然有想法。

    谢吟月更是冷笑。

    当晚,谢吟月写了两封信,用的不是她惯常的字体。这两封信一封是给梅氏的,另一封是给严氏的。又命谢侯改装了模样,次日一早在街上寻了乞丐分别送去严家和忠义伯府。

    她要去柳树坡会见巧儿。

    这不符合她一贯行事风格。

    以前,她谋划行事从不亲自出手,即便出手也不露行迹。这次明目张胆约见巧儿,是因为郭清哑的短处捏在她手心。若非怕韩希夷事后和她翻脸,权衡利弊得不偿失,她会将韩非梦扔回方家。现在既然不能摆明理论,那就暗中行事好了。

    谢吟月要借巧儿的嘴把这件事告诉梅氏和严氏。

    梅氏秉性愚顽,又一向不喜欢巧儿做儿媳,若知道此事的话只怕按捺不住;严氏虽识大体,也不可能置若罔闻。只要她二人知道了,严纪鹏和方瀚海就知道了。那时候,即便方初护着郭清哑,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有甚者,方瀚海害怕此事泄露,动摇家族利益;严氏害怕此事泄露,影响儿子孙子名誉,说不定会悄没声息地处置了郭清哑。谢吟月相信方瀚海绝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如此一来,成功借刀杀人。

    就算杀不了郭清哑,也会让方家窝里反。

    若她不去,或者让别的什么人去说,严氏和梅氏是不会相信的。她为了韩家的声誉,打落牙齿和血吞,悄悄找郭家人要挟正在情理中。她也不怕方家狗急跳墙,她做了万全准备,方家真狗急跳墙才好呢。

    梅氏接到信后震惊万分,命人盯住巧儿,若出门就去回她。

    严氏也是一样神情严峻,但她谨慎多了,叫蒋妈妈去严家附近守候,若发现巧儿出门,就暗中跟去看究竟,自己却没有轻举妄动。

    申正时分,巧儿果然带着金锁坐车出门了。

    梅氏又激动又害怕,急登上早准备好的马车,跟在巧儿马车后面。

    巧儿向东城行驶过去,路上还下车去了几家铺子,买了首饰、绣品、吃的,逛街逛得很开心。

    梅氏却不敢下车,又怕跟丢了,和身边婆子两眼不眨地盯着前面,很是累的慌。

    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也在往东华门行驶来,车中坐的是谢吟月和锦绣,还有一个婆子在外跟车,谢侯则隐在人群中。

    谢侯因上次被谢明义利用原锦绣家人威胁,作了伪证,被判杖刑外加两年徒刑。谢吟月以赎金赎了他出来。他为了感恩,也为了赎罪,更为了原锦绣,便将命交给谢吟月了。

    他一路跟着巧儿,这时过来向对车内低声道:“大奶奶,郭巧儿来了。梅氏也来了。没看见方二太太的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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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9章 谢吟月私*奔

    谢吟月道:“知道了。”

    梅氏的表现在她意料中;严氏自不是梅氏可比的,怎会大摇大摆地来,要来也是隐藏在暗处,也许不会亲自来,而是派心腹前来。

    到东华门门口,巧儿下车了。

    马车回头,巧儿带着金锁出城。

    梅氏急道:“快跟上!”

    车夫急忙撵着巧儿和金锁去了。

    谢吟月的马车也出城去了。

    谁知到了城外,巧儿和金锁走得飞快,比之前乘坐马车溜刷多了,官道上人来人往,她们主仆三拐两拐便不见了踪影。

    梅氏急得直跳脚。

    谢吟月轻笑:“她倒谨慎。”

    巧儿一向古灵精怪,这样谨慎不足为奇,尤其是她还会武功,弃车步行更加方便,来去自如。

    谢吟月也未多想,直奔目的地——柳树坡。

    梅氏找不到巧儿,也命车夫直接去了柳树坡。

    那时,已近酉时(下午五点)。深秋时节,快要立冬了,天黑得早,此时已经是暮色昏昏。柳树坡是一片缓坡,多柳树,在离京城大约一里地的官道右侧,离官道不到半里地。这里安静,可避开行人,若有事也能及时回到官道。

    到了坡下,谢吟月便下车来。

    她是怕巧儿太过谨慎,不看见她不肯现身。

    果然,她一下车,很快从柳树林内走出个穿斗篷、戴风帽的女子。暮色中,她的脸都遮在风帽下,看不清容颜。

    谢吟月道:“郭姑娘来了。”

    那女子停下脚下。

    似乎轻笑,又慢慢走近。

    后面岔道上马车内,梅氏见巧儿果然和谢吟月偷偷见面,可见郭清哑**的事是真的。这还得了?

    她没了嘲笑的心思,转而担忧起来。为慎重,她要亲耳听见才肯信。于是,她命车夫等人在原地等候,自己扶着贴身妈妈的手向坡上走来。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敢叫外人听见这**。

    谢吟月知道梅氏来了,故意等她靠近些才叫:“郭姑娘……”

    一语未了,忽然从树林中冲出一伙汉子,从四面将他们围住,调笑道:“好俊俏的媳妇!**夫在这偷会呢。要往哪去私奔啊?不如咱们大家伙一块乐,还热闹。”这话引起一阵哄笑。

    谢吟月心惊不已,看向巧儿。

    那时巧儿刚走到她面前两步远,见来了一伙歹徒,一声不吭地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谢吟月。

    谢吟月顿时感到被一股大力连胳膊带腰都箍住了,一股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这还不算,那男扮女装的“巧儿”还凑近了她嘴,一下子就咬住了她的红唇。谢吟月惊恐欲绝,呜呜挣扎。

    那些汉子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就向谢吟月等人扑过来。对婆子和谢侯粗暴地挥拳打发;对锦绣和谢吟月则拉扯轻薄;对巧儿也不客气,狠狠推搡道:“滚开!装什么女人!”

    柳树坡顿时混乱起来。

    坡下,梅氏见坡上忽然冲来一群歹徒对巧儿和谢吟月等人行凶,惊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就要尖叫,却被人伸手捂住嘴巴往后拖。耳边有人低声急促道:“快走!别出声!”然后就拖着她往坡下跑。梅氏贴身妈妈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

    几人跑下坡,梅氏被人塞进马车。

    “走!”有人低声命令道。

    马车就跑了起来。

    马车内,梅氏哎哟声不绝。

    她刚才下坡时扭伤了足踝,上车时又碰破了额头,又惊又吓,瘫倒在车内不能动了。

    再说柳树坡前,那“巧儿”咬了谢吟月嘴唇一口,就放开了谢吟月,他却转身和歹徒搏斗去了。混乱间,他裹挟在人群中,三转两转就不见了踪影,剩下谢吟月主仆和歹徒纠缠。

    幸亏这后来的锦绣是会武功的,婆子也是从小就在谢吟月身边暗中护卫的,也有武功在身,加上谢侯,勉强挡住了歹徒袭击。这是谢吟月想着巧儿会武功,怕她发怒动手,才做了这万全准备。

    那些歹徒武功虽不高,却肯拼命,有两个壮汉将魔爪伸向谢吟月,抓住了她。等看清她的容颜,骨头都酥了,眼中射出淫邪的目光,嬉笑着抱住。谢吟月连番受辱,亏得心性坚韧才没晕倒,强忍惊恐厉声呵斥,一面拔下头上簪子刺向抓住她的恶徒。

    婆子和谢侯拼命来相救。

    急切间,谢侯痛下杀手。

    ……

    京都府衙孙知府刚落衙,还没吃口茶歇息呢,就有衙役来通报:出了人命了!城外柳树坡发生群斗,死了两个人,被虎禁卫送来了。

    孙知府吓一跳,连夜升堂。

    谢吟月再次进入公堂受审。

    她丝帕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义正言辞控告歹徒抢劫行凶。

    歹徒控告她***夫偷*情私奔,手下仆从还杀了他们两个兄弟,三个重伤。

    孙知府问及双方身份、斗殴原因。

    谢吟月自称是谢家大奶奶,与六首状元之妻——严夫人约在柳树坡见面,谁知被不知哪来的歹徒袭击。

    她知道自己中了巧儿算计,但她若不将巧儿扯进来,如何证明自己清白?少不得说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就是巧儿,而不是什么“奸*夫”。巧儿那时也出城了,不管藏在哪,也休想置身事外!

    那伙歹徒却是城中的地痞帮闲汉,无意中听人说有一对奸*夫和***席卷了夫家许多财物,约在柳树坡见面,要连夜远走高飞去过逍遥日子。他们便动了念头,要去半路打劫,抢了这不义之财。那奸*夫****纵然吃了哑巴亏,也不敢来衙门报案。谁知财物没抢着,却出了两条人命,又被虎禁卫捉住,他们再不敢隐瞒分毫。

    他们还有一段心思没敢在公堂上说出来:就是趁机也尝尝那***的滋味,这可不是人财两得的好机会!

    谢吟月听了他们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孙知府问:“奸夫呢?”

    一歹徒回道:“跑了。”

    另一歹徒道:“那奸*夫男扮女装,见面就和这***抱成一团,亲嘴咬舌。不信大人看她面纱底下,她嘴唇都被咬破了。想是他见我们去了,一慌张咬重了。小人还听见他说话的,分明是个男人声音,不是什么状元妻。”

    谢吟月自然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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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状元奶奶在打牌

    于是,孙知府便命传韩希夷,问他是不是被妻子席卷空了贵重财物;一面又命人去传六首状元之妻严夫人。

    去严家的衙役没找到巧儿,严家人说:少夫人打发人回来说,她在王家和慧怡郡主打牌,吃了晚饭再回来。

    衙役急忙赶去王家。

    王家,巧儿正和慧怡郡主等姐妹斗牌斗得热闹很,赢了不少钱。

    慧怡郡主不满道:“状元奶奶,你那么有钱!跟我们打牌就不知道让些我们?我们可没你那么多嫁妆。”

    王珊笑道:“对呀!你才得了二十五万呢。”

    众女纷纷打趣笑闹,说巧儿不该赢她们钱。

    巧儿笑嘻嘻道:“打牌归打牌。说钱,那是你们笑话我呢。像王家这样的家世门楣,便是奉上全部家业来求娶一个姑娘,也是求而不得。——那得看机缘!要像我方三叔那样,鸿运当头才行。不过,妹妹们不以出身和我论交,我感激不尽。等妹妹们出嫁的时候,姐姐一定会奉上一份心意。别的不说,新嫁衣的料子我可要好好动些心思。”

    一番话说得众女心中十分熨帖,又有脸面。

    王珊忙问:“那你准备给郡主姐姐添什么?”

    慧怡郡主婚期就在眼前了,十月下旬,她听红了脸,去挠王珊。

    众人正笑闹着,丫鬟来请入席吃饭。

    大家便推了牌,洗手吃饭。

    才坐到席上,刚吃了没一会,就有丫鬟来回,说京都府衙的衙役来请严夫人,说是有一桩人命官司要请她上堂作证。

    巧儿诧异道:“坐在这打牌也能沾上人命官司?”

    慧怡郡主道:“混账东西!什么人都敢传!”

    众姐妹也都道:“这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慧怡郡主让巧儿别理会,先吃饭,一面打发一个婆子出去告诉来人:状元夫人申时三刻就来了王府打牌,期间都没出过王家,怎么就沾上人命官司了?叫知府大人好好查清楚再来传人。

    衙役听了一呆,不知所措。

    这时,得了消息的严暮阳赶来。他今日落衙后,约了好友在酒楼吃酒。正酣畅时,听家中下人来回禀,说有衙役为人命官司传少夫人去府衙问话,慌得把筷子一放,就急忙赶回来了。等问明情形,便请王家这位婆子并一个管家、还有金锁代巧儿上堂作证。

    巧儿么,当然不去了。

    状元夫人能随便过堂吗?

    连他也不必去。

    他等巧儿吃完了饭,接了她一块回家。天黑了,不安全!

    孙知府听说王府的官家和婆子说,严夫人申时三刻就带着丫鬟到了王家,其后一直在王家和姑娘们打牌,有王家门房、王家数位姑娘和下人都可作证;金锁也作证道,她下午随少夫人在哪条街上的哪间铺子买了什么东西,申时二刻就去了王家,大人若不信,可传那几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来作证。

    孙知府一面命人去传,一面心下计算:状元夫人申时三刻到王府,而韩大奶奶等人却是申时末、酉时初到的柳树坡,状元夫人除非用了分身法,否则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孙知府遂对谢吟月喝道:“大胆谢氏,敢糊弄本官!”

    谢吟月气得面如金纸。

    她没想到巧儿如此狡猾,明明申时二刻出了城,却说去了王家。怪不得那之前她们要下车步行。因为坐车的话,马车不便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想快也快不了。想必是她们把马车先打发回去,停在某处等待,她们在城外绕了一圈,再进城上车,再去王家。郭巧儿主仆都会武功,不声不响间就完成了“缩地成寸”**,瞒天过海。

    谢吟月待要将这一切说出来,又怕追究下去那后果她无法掌控;她又不能说为什么约见巧儿,又说不出巧儿非去不可的理由;待要说出梅氏在场的事,没有巧儿,也是难圆其说。

    她竟陷入死局,真被人当成***了!

    韩希夷赶到府衙公堂的时候,就见谢吟月头发凌乱、衣衫污皱,丝帕覆面遮挡,吃惊万分。

    孙知府问他,家中可曾丢失了贵重珠宝,谢氏是否***夫卷了他的东西私奔等等,他断然否认道:“绝无此事!”

    有韩希夷亲自作证作保,私奔一事不了了之。

    人命案却不能轻易了结,即便谢侯是为了保护谢吟月,也脱不了一个斗殴致死的罪名。此案尚有疑点,双方都被收押,择日再审。

    韩希夷力保谢吟月,才将她带回家。

    回到家中,韩希夷先命请了大夫来为谢吟月诊治,看混乱中可有哪里受伤,又将嘴唇上了药,忙乱了好一通才完。

    送走大夫,他回到卧房,挥退下人,看向谢吟月。

    谢吟月正准备洗澡,见他这样,面无表情道:“你什么也别问,我不想说。要问,就去问方家人,问郭巧儿!”

    说完转身进了就走。

    韩希夷沉声道:“难道不是你想害别人,才会遭遇别人反击?”

    他不用想也知道,谢吟月为什么会约见郭巧儿。

    每次都是这样,她处心积虑地陷害清哑,然后自食其果,不但不思悔过,反过来怨怪别人不该对付她。

    他飘逸的身姿仿佛冻结了,如寒风中的枯树冷凝萧瑟。

    谢吟月没有回答他,向浴房冲去。她一会也等不得了,要彻底清洗身上,把那身衣服换下来,不然恶心的难受。

    泡在大浴桶中,她身子还止不住地颤抖,即便没有洗浴,桶里的热水也一圈圈动荡不安。

    “郭巧儿!”

    她低低地轻唤。

    却字字千钧。

    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就是指的现在的她。

    不是她智谋不够,而是太高看郭巧儿了。这小贱人行事根本不按常理来,竟然找人毁她清白,太不讲规矩了!身为六首状元夫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也敢使!不愧是贫寒小户人家出身的,狡诈阴险龌龊下流,上不得台面;哪比得上她,用的智谋都是高妙无形的,便是对手也会佩服她,会恨她,却不会将她归于下贱之流。

    郭巧儿就是下贱的村女!

    ********

    巧儿一扬下巴道:甭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你谢吟月干的事本质上哪一件都比我这歹毒龌龊,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比我高尚,真是笑死本姑奶奶了!月票砸死她!(未完待续。)

第1191章 夫妻双双把家还

    水汽氤氲中,谢吟月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抠住浴桶边沿。

    再说严家,巧儿和严暮阳夫妻双双把家还,快快乐乐地说笑一路。然刚进家门,便听下人说梅氏脚扭伤了,头也撞伤了,刘心正为她诊治呢。小夫妻好心情不翼而飞,急忙前去探望。

    严予宽陪刘心在外间说话呢。

    巧儿和严暮阳便进内去问候。

    梅氏已经用虎骨酒揉了脚踝,头上的伤也包扎了,用抹额压着纱布,一副重伤的模样,很疲惫地靠在床上,陈氏坐在床前。

    严暮阳听说没大碍,就是要好好养些日子才能下床,才放心。因问道:“好好的,母亲怎么会扭了脚,头也撞了?”

    巧儿也纳闷地看着婆婆,走路扭伤了脚不奇怪,怎么又撞了头呢?

    梅氏看见巧儿心虚,转开目光道:“是我不小心,下车的时候碰了车门框,把额头碰破了。我一疼就忘了留心脚底下,又扭了脚。”

    严暮阳和巧儿恍然。

    严暮阳便责怪伺候的人不尽心,为什么母亲下车没人扶呢?

    跟梅氏的婆子立即跪下请罪,说都是自己伺候不周,甘愿领罚。

    陈氏道:“好了,已经罚过了。”

    转而问巧儿:“你从哪里来?”

    巧儿道:“孙媳下午去街上转了一圈,查访买卖行情。后来去了王府,和慧怡郡主她们玩牌。郡主留我吃了晚饭才回来。”

    梅氏听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氏问:“那衙门来人找你是怎么回事?我和老爷都吓一跳。”她一直等在这,就是心悬巧儿,要等巧儿回来问个究竟。

    巧儿愤愤道:“祖母,那不关我的事!我还奇怪呢:谢吟月杀了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说和我相约在城外相见,真是胡说!她这是欺负我郭家人欺负上瘾了,什么时候都不忘扯上我郭家人。幸好有慧怡郡主她们为我作证,说我那个时辰一直在王家。暮阳哥哥请王府管家和一个婆子还有金锁去公堂为我作证。我就回来了。”

    陈氏点头道:“韩大奶奶心机深沉,怕是又有什么阴谋。还好你去了王家。若是没去,那可就说不清了。”

    巧儿道:“怎么说不清?我堂堂正正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下午在街上逛,还买了不少东西,那些铺子的人都能为我作证。”

    梅氏目光畏惧地看着巧儿小嘴吧啦吧啦地说,一声不敢吭。

    又说了几句,陈氏见巧儿没事,也放下心来,便道:“好了,天也好晚了。你们刚从外面回来,回房去洗漱吧。你母亲这里有人伺候,不劳你们挂心。”

    巧儿忙道:“儿媳留下来伺候母亲。”

    梅氏急道:“不,不用你伺候!”

    巧儿怀疑地看向梅氏——这是嫌弃她?

    陈氏也看向梅氏。

    梅氏勉强赔笑道:“我是想,你刚从外面回来,打牌也累的很,该早些歇息。娘这里有丫鬟守着,没事的。你放心回去吧。”

    巧儿道:“那儿媳去了。”

    唉,她真想尽尽孝心呢。

    梅氏不许,她只好和严暮阳一左一右扶了陈氏出来。

    他们送陈氏回去,又见了严纪鹏。

    严纪鹏问了巧儿几句官司的话,巧儿又绘声绘色将自己今日的行程回报一遍。严纪鹏笑眯眯道:“谢吟月想诬陷你,那是白费心机!”

    巧儿觉得祖父笑得老奸巨猾,有些心虚不敢接话,只陪着笑。

    好在严纪鹏问了两句就没多问了,挥手让小夫妻早些回去歇息。

    小夫妻回房后,叫人准备热水,然后和和美美地洗鸳鸯浴。

    等坐到浴桶里,严暮阳才问巧儿,今儿是怎么回事。

    他直觉今天的事不简单,可是小娇妻太狡猾了,直接问未必能问出来。婚后他总结出一条经验:当两人赤身坦诚相对时,她因害羞的缘故,脑子便没那么好使,套她的话也就比较容易,所以他特地等这个时候问。

    巧儿被他抱着上下其手,滑溜溜的又笑又嗔道:“你好好洗!别闹!哎哟别摸,讨厌……我没和她约……我跟她有什么好见的……”

    笑闹得水花四溅,浴桶周围都湿了。

    严暮阳纳闷:怎么不说实话呢?

    不说实话就罢了,看她笑着躲着,还有些心不在焉,走神了,完全不像以前共浴时,她浑身发软、对他毫无抵抗力的模样。

    他哪里知道,巧儿心中正得意呢,正回忆自己一手安排的好戏,所以对美男产生了抵抗力,竟然坐怀不乱了!

    那天,谢吟月找了巧儿后,巧儿先问了细妹,然后又去问清哑。

    她命下人都退下,郑重问清哑道:“姑姑,在奉州,灾民暴乱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韩叔叔?”

    清哑奇怪道:“怎么问这个?”

    巧儿道:“姑姑,你只说到底有没有见过?咱们是一家人。你告诉我,我心里有数。别人要是为这个来害你,我才好拿主意。你要不说,我心里没底,不知怎么回事……姑姑,你到底……”

    说到后来,她眼睛都红了。

    清哑忙道:“我见了。”她不知巧儿听了什么闲话,这样慌张,心想先把事情说清楚,回头再细问巧儿。

    巧儿听了几乎不曾晕过去,正要问“那韩家的孩子真是姑父送去的”,就听清哑接着又道:“那天晚上……”忙又忍住泪,看着她。

    清哑就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追问:“你听谁说什么了?”

    巧儿怔怔问:“姑姑就看了,然后细妈妈把他送出去了?”

    清哑道:“对呀。”

    巧儿眨巴两下湿湿的睫毛,眼珠骨碌一转,巧妙地问道:“这么说,姑姑也不知道是谁和韩叔叔做的那事?”其实她是想问“姑姑没和韩叔叔做那件事”,但看清哑平静如常,隐约猜到答案,于是换了个问法。

    清哑摇头道:“不知道。”

    巧儿松了口气,笑了。

    清哑又问:“你听谁说的?”

    巧儿忙道:“没听说什么。”

    清哑疑惑,既然没听说什么,那刚才为什么要哭的样子?

    巧儿见她疑惑,便找借口。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道:“还不是谢吟月,说韩大爷在奉州方家被人害了。现在弄出个孩子来,都怪方家。我骂她血口喷人……”

    清哑便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1192章 玉瑶长公主的疑惑

    她道:“这件事,确实我们对不住他。”

    巧儿忙道:“这不怪姑姑姑父。”

    清哑叹了口气,道:“可他是为了帮方家才被人害的。”

    巧儿道:“那也不能怪你和姑父。”好生安慰了她一番才走。

    临走时又叮嘱道:“姑姑,这件事千万别跟人说。对谁也别说。”她总算明白细妹为什么那样叮嘱她了。

    清哑嗔道:“这还用你说?要不是你刚才说得吓人,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我怎么会告诉你。”

    巧儿尴尬地笑了。

    等回去后,巧儿仔细想这件事:看来,是谢吟月误会了。但这事不好对人解释。别人可不比自己,听了姑姑的话就相信。别人还不知怎么想姑姑和韩叔叔呢。谢吟月不就是这样吗,听她的意思,姑父已经对她解释过了,可她不信,还说姑父偷梁换柱把孩子送去韩家了,真真可笑!她离间姑父和姑姑不成,居然想利用我来对付姑姑。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姑父呢?

    巧儿略一转念便否定了。

    她决定自己解决此事。

    哼,谢吟月当她和姑姑一样好欺负,就打错了算盘。今次就叫姓谢的尝尝巧儿姑奶奶的厉害!

    于是,巧儿小脑袋瓜子就转开了,转得比那被水力驱动的纺车还快,不到半天功夫,一套缜密的计划就织出来了!

    她知道姑姑是清白的,又怎会受谢吟月要挟?反将计就计,费了许多周折引诱谢吟月上当,又费尽心思撇开自己。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谢吟月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歹毒狠辣,约她见面不过是为了借她的嘴把消息传给严氏和梅氏知道。梅氏跟在她身后出去,她一点不清楚;至于蒋妈妈,她更连影子都没看见。

    若她知道谢吟月用心,恐怕就没这么开心了,要气得跳脚骂“毒妇”了。当然,若她知道谢吟月骂她“下贱”、“小贱人”,便不会骂谢吟月“毒妇”,定会掐腰朝谢吟月骂回去,“你骨子里比贱人还贱!”

    这些巧儿都不知道,眼下她正高兴呢。

    严暮阳终究还是没能从巧儿嘴里掏出实话来,不过他也不担心,横竖他小媳妇没吃亏就是了。

    次日起,韩大奶奶与人私奔、杀人犯官司的事便在京城传开了。原本她也没这么大名气引人注目,是沾了巧儿这个六首状元夫人的光;再加上巧儿是郭织女的侄女,她在公堂上攀扯巧儿,便牵扯出郭谢两家旧日恩怨,都说她携怨报复郭家。

    韩希夷没有去找方家和郭家询问,暗中上下打点,以普通抢劫了结此案。至于两条人命,对方虽然是京中地痞恶棍,背后却没有强势靠山;那谢侯也是为了护主心切才失手伤人,罪不至死,被发配流放北地。谢吟月、锦绣和婆子都安然无恙。

    韩希夷日夜奔波打点,没在谢吟月面前带出一点愤恨和羞怒的神色,也没有主动屈就安慰她。自那日后,他和她见面除了必要的家常事,便没了其他话说,如白云一般散淡悠然。

    玉瑶搬回长公主府了。

    她一直放不下韩希夷那边,九月二十三日韩家为韩非梦请满月酒时,她寻了妥当人去恭贺,借机打探消息。

    当她听那人回说,韩非梦长得有七八分像韩希夷时,怔住。

    当日她听说韩希夷要认女儿,因确信自己生的孩子在自己手中,才怀疑是方初把亲生女儿给丢弃了。可是,她又很清楚韩希夷和清哑间是清白的,若韩希夷捡的孩子是方初亲生的,又怎么会长得像韩希夷呢?这不对!

    她急屏退所有人,叫了锦绣进屋问话。

    她抱着赵萌紧张地问锦绣:“你仔细看看,小少爷长得像本宫吗?”

    锦绣不解,但还是凑近前,仔细端详了赵萌一番,又看看玉瑶,有些迟疑道:“是像的。长公主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小孩子一打眼看,才能看出来像谁;仔细盯着瞧,反倒看不出像谁了。”

    玉瑶追问道:“那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锦绣道:“像!”

    她第一眼看了觉得像。

    玉瑶道:“可是,为什么韩大爷捡的那个女儿长得像他?”

    之前那夫人和玉瑶说话时,锦绣也在旁听了的,当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此时经玉瑶提醒,顿时也觉蹊跷。

    玉瑶见她反应过来了,喝问:“这到底怎么回事?”语气已经极为惶恐不安,还带着震怒

    锦绣急道:“婢子也不知道。”

    玉瑶严厉道:“那你告诉本宫:当日本宫生产时,孩子生下来可有什么反常事情?你看到孩子了吗?”

    锦绣道:“没有。婢子在照顾长公主。”

    玉瑶道:“你再把当时情形细细跟本宫说一遍。”

    锦绣就蹙眉细想,一边道:“当时长公主生完就脱力了,昏迷过去。我慌张叫‘长公主晕过去了!’驸马就请安太医进来为长公主诊脉。我在旁伺候照顾长公主。是荣嬷嬷和稳婆接的小少爷。我当时一心只顾长公主,也没顾得上去看孩子,但我记得当时嬷嬷欢喜地说了一句话‘太好了!是个小爷!’然后就抱去清洗、包裹。很快荣嬷嬷就抱着小少爷回来了。那时长公主也醒了,就要看孩子。就是这样。应该不会有错。”

    玉瑶沉默地盯着赵萌。

    她又抬头看向锦绣。

    锦绣也忽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她。

    玉瑶道:“叫荣嬷嬷来!”

    锦绣是她的心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荣嬷嬷么……也是心腹,但她还是要亲自查问一番才放心。

    荣嬷嬷进来,只见玉瑶长公主慵懒地斜倚在华贵的罗汉香床上,仿佛又恢复了以前那媚态天成、目空无人的习性,眼中没了温和神色。荣嬷嬷诧异,自长公主怀孕以来,脾气改了许多,变得温柔平和,这副样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荣嬷嬷屈膝施礼,道:“见过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有何吩咐?”

    玉瑶目光陡然犀利,也不叫起,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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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3章 情敌

    荣嬷嬷原本准备起身的,因没听见声音,心里觉得不对,悄悄抬眼一看,长公主正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呢,她心一突,便不敢动了。

    她诧异地瞥向锦绣。

    锦绣垂眸站在一旁。

    半响,就听玉瑶问道:“嬷嬷,你跟了本宫多久了?”

    荣嬷嬷道:“回公主,二十年了。”

    玉瑶道:“这么久啊!本宫身边也只有你和锦绣贴心了。”

    荣嬷嬷道:“这是长公主抬举奴婢。”

    玉瑶突然话锋一转,道:“嬷嬷,本宫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大像本宫呢?”她指向一旁赵萌,目光却紧紧盯着荣嬷嬷。

    容嬷嬷疑惑道:“怎么不像?眉眼很像啊。长公主是不是盯着眼花了?这小孩子不能盯着看,要打眼一瞧,才看得出。”

    玉瑶道:“是吗?”

    荣嬷嬷笑道:“是。”

    玉瑶又问:“当日你接生后,帮他擦洗身子,可有其他人在?”

    荣嬷嬷道:“都是奴婢亲自做的,没让其他人沾手。长公主,可是小少爷有什么不对吗?”她神色紧张地看着长公主。

    玉瑶看了她半响,才若无其事道:“就是问问。”

    荣嬷嬷离开后,玉瑶又抱起赵萌盯着出神。

    锦绣忽然道:“会不会是韩大爷自己风流惹的事……”说到这,见玉瑶看过来,忙赔笑道:“婢子就是随便说说。韩大爷不是那样人。”

    她真觉得韩希夷风流成性,才这样猜测,可她担心玉瑶爱重韩希夷,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尤其是风流,才又改口。

    玉瑶却被她提醒了,怔了怔,喃喃道:“你说得对,是他自己找的女人。”

    她想到一件事:韩希夷自以为和郭清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而清哑身后是有贞节牌坊的,他不知谁在背后陷害他,为防止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给清哑带去灭顶之灾,他定会想法子掩饰这件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立即找一个女子亲近,并生个私生子。若真有东窗事发那一日,便可将这女子和孩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当初她怀疑方初把孩子丢弃,也是这个原因:方初若是误会郭清哑和韩希夷苟且,生气不生气且不说,肯定会想办法隐瞒、遮掩此事,以免给方家带来灭顶之灾。

    但当时玉瑶有个疑点想不通:方初怎么能肯定郭清哑怀的不是他的种,而是韩希夷的种呢?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总不会那一段日子都没同房。既不能肯定,又凭什么掉包?

    玉瑶说不服自己,便归结于方初心思缜密,提前做好两手准备:若是郭清哑生的孩子像他呢,就留下;若是不像呢,就掉包。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妄自猜测而已,方家那个和方初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是郭清哑亲生的;而韩希夷捡的孩子,是韩希夷自己找女人生的,然后故意捡回来,引人注目。

    “定是这样了。”玉瑶道。

    这样一来,都说通了。

    玉瑶心里有些酸,为了韩希夷能这般待郭清哑;还有些轻松,因为方初没对郭清哑误会,也没把亲生女儿丢弃,玉瑶不必为此愧疚了;更多的,却是踏实心安,看着怀里的赵萌温柔地笑了。

    她轻轻摇晃着赵萌,柔声道:“你有个妹妹了呢。”

    锦绣见她心结解了,也暗暗吁了口气,出去忙了。

    然玉瑶长公主还没平静了一天工夫,就又听说谢吟月和韩希夷闹别扭,沾惹上了人命官司,还扯上状元夫人——郭巧儿。玉瑶虽猜不出谢吟月约见巧儿的用意,也知她没安好心,定是为了韩希夷捡来的那个女孩作妖,想以此陷害郭清哑。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吃了个大亏。她吃亏不要紧,害得韩希夷遭人耻笑,还要为她奔波打点。

    玉瑶顿时心疼不已,加上这些事都是她借*种导致的,她心里对清哑有愧,对韩希夷有愧,单单对谢吟月这个正妻没愧。

    ——因为她这辈子最恨谢吟月。

    她“啪”一拍桌案,嗔眉立目骂道:“贱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一个妾没纳,还不知足?竟为了这点小事兴风作浪。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使卑鄙伎俩从郭织女手上抢的他,难道还奢望能像方初和郭织女一样一心一意?呸,做梦呢!装什么清高!她母亲、她妹妹都一身臭;她自己也屡次陷害郭织女,还被流放过,他不嫌弃她出身肮脏,她竟然敢挑剔他?”

    锦绣也道:“这女人是太过分了!这件事怎么能怪韩大爷呢……”

    说到这却没了下文,因为她想起来:这件事不怪韩希夷,论理罪魁祸首是玉瑶长公主,可她怎么敢说?

    玉瑶长公主心知肚明,更加羞怒了,道:“本宫若不是怕他烦恼,也不会委屈地使用这等手段,就为偷一个孩子。若是在前朝,则天大圣皇帝治下,本宫心仪韩大爷,凭她是什么正妻,本宫要嫁,便是赐死她又能如何?看看太平公主、安乐公主,谁像本宫这样委屈……”

    锦绣小声提醒道:“长公主!”

    玉瑶长公主也是发泄而已,也知这话不妥。现在是大靖,不是唐朝,没有女皇帝,而她也不是得宠的公主,还没资格能令皇上下旨赐死她看上的男子的正妻,所以她才越发气闷。

    她想起当日韩希夷把自己绑在床上,劝自己改过,那清澈圆润的嗓音如在耳边,“公主,你改了吧!”

    她倒是改了,可谢吟月呢?

    这贱人,嫁了这么好的男人,不好好做贤妻,居然敢犯妒忌!

    是了,韩希夷是这贱人用诡计抢去的,其实贱人心里并没有他,自然不会全心全意地对他。韩希夷重情义,纵然不喜贱人狠毒,看在儿女份上,也不忍对她太过绝情。

    玉瑶忍不住埋怨韩希夷太过多情心软,逞得谢吟月忘了本分。

    玉瑶越想越不甘:自己得不到韩希夷,委曲求全;谢吟月拥有韩希夷却不珍惜,还作践他使他伤心,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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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4章 欲擒故纵

    她问锦绣:“你说谢吟月这次吃亏,是意外还是真和郭巧儿有关?”

    锦绣道:“婢子不知。但若说意外,也太巧了些。”

    玉瑶笑道:“就是。本宫以为,定是郭巧儿那丫头搞得鬼。不过本宫喜欢!郭清哑太没出息了,一再被谢吟月陷害,还容她活到现在!郭家这个巧儿比她姑姑强万倍。”

    她很怪清哑没出息。若是清哑厉害一些,当年谢明理被判斩立决,谢吟月也认罪,就应该趁她病、要她命,将谢家连根拔除。若真这样,也就没有谢吟月嫁给韩希夷这回事。当然也就没有了谢吟月举报废太子私造火器那回事。连带的,玉瑶公主就不会被母后当做棋子嫁给定国公世子刘恒,来稳固废太子势力。然后等玉瑶再遇见韩希夷,说不定还有机会成就美满姻缘。韩希夷和方初是好友,那玉瑶兴许还能和郭清哑成为好朋友呢,两家常来常往的……

    玉瑶陷入美好的畅想中,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忽然一阵哭声惊醒了她的美梦。

    是赵萌醒了。

    玉瑶回到现实,心情恶劣。

    她命奶娘将孩子抱去喂奶,然后和锦绣密议,着人往市井间散布说,谢吟月的奸*夫已经逃到南方去了,编排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这样做,不过是给谢吟月添堵罢了。如此一来,谢吟月和韩希夷就是半斤对八两,看她还有什么资格指责韩希夷失德。什么,说谢吟月是被人陷害的?那韩希夷难道不是被人陷害的?

    玉瑶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做对了,帮韩希夷出了口气。

    忠义伯府,谢吟月出事当晚,严氏便着人请了方初过去,方瀚海也在座,蒋妈妈也被叫去。

    严氏将谢吟月匿名送来的信给他父子瞧了,然后道:“谢吟月不但给我送了信,还给梅氏送了信。亏得我派蒋妈妈去了,事发时蒋妈妈把梅氏拽走了,不然就要被谢吟月攀扯上。你们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清哑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瞒着我?”

    方初这才知道谢吟月约见巧儿的险恶用心,怒气往上撞,生恐母亲误会了清哑,急道:“母亲,这是诬陷!”

    严氏严肃道:“诬陷不诬陷咱们先搁在一旁,等会再说。无风不起浪,谢吟月是什么人?若无一定证据,她怎会如此莽撞?”

    方初正要说话,方瀚海沉声道:“告诉你娘!”

    严氏心里咯噔一下,努力沉住气,才保持镇定,但想到接下来听到的可能会和信上说的相符,她还是心慌不已。

    方初也知不告诉母亲不行了,略一顿便道:“是这样的……”遂将奉州那天晚上乱民冲入方家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这次重点放在韩希夷被玉瑶设计**、玉瑶刻意伪装清哑、清哑撞见韩希夷一事上。

    最后他道:“不是儿子故意要瞒母亲,只是这事不好说,回避还来不及呢。况且母亲知道也无益,徒自增添烦恼,气坏了身子不值。连清哑我也没告诉她,怕她知道了不能保持冷静,被人拿话一激,吵出来不好。此事虽是误会,却不容易分说;若是分说,只怕越描越黑。从来流言蜚语不在真假,谁沾上都是一身黑。”

    严氏没想到事情如此复杂,想到清哑被人这样利用,大怒。

    她问:“你们都没证据,谢吟月凭什么认定是清哑?”若是谢吟月恶意栽赃,她定要打上韩家,给谢吟月教训。

    方初道:“有人在背后借此事兴风作浪,告诉了她;希夷又认定那晚的人是清哑,拼命遮掩,反落了行迹;现在希夷又捡了个长得如此像他的女儿回来,她完全当真了,岂肯甘休。”

    严氏道:“那你打算怎办?”

    方初道:“守株待兔。”

    严氏怀疑地问:“怎么守株待兔?”

    方初便又将玉瑶产子、韩希夷捡女儿、曹侧妃难产而死、林太医中风、王妃红杏出墙、睿明郡王要挟他等事又说了一遍,并同前事串联起来,往深处剖析给严氏听。

    饶是严氏历经过大风浪,也听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现在除了韩希夷是真误会,谢吟月被人误导;睿明郡王和王妃知道真相却有意利用此事;玉瑶长公主倒想息事宁人,可惜别人不肯放过,一定要用这事来做文章;暗处恐还有别人推波助澜。少不得老大忍受些屈辱,来个请君入瓮……”方瀚海沉声道。

    “娘还要当做不相信、不知情才好。”方初对严氏道。

    “娘明白了。”严氏目光炯炯,哼,敢利用她,利用方家媳妇,诬陷她孙子,这事要是轻易了了,方家也不用在京城立足了!

    “巧儿那里你还要叮嘱几句。这次是谢吟月大意了,她才侥幸赢了一局。下次不可如此莽撞。”方瀚海又叮嘱方初。

    “儿子明白。”方初点头。

    严氏噗嗤一声笑起来。先前她还怪巧儿鲁莽,现在想想,亏得巧儿摆弄了谢吟月一道,才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次日,清哑叫巧儿去说话。

    方初也在座。

    清哑问:“谢吟月真约了你?”

    巧儿撞天叫屈道:“哪有!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她可没撒谎,谢吟月是约了她,可是她并没答应啊,完全是谢吟月自说自话、自己跑去柳树坡,不关她的事。

    方初追问:“真不是你做的?”

    他问得直接多了。

    巧儿道:“我做什么了?”

    方初目光一闪,道:“没做什么就好。我怕你太过聪明伶俐,惹出事来带累你姑姑。谢吟月可不是善茬,若叫她捏住一点把柄,必定发挥出十分的危害来。你要小心才是。”

    巧儿笑道:“姑父说的是。我不惹她就是了。”那模样,别提多乖巧了。

    方初看着她不语。

    巧儿心不安,装作恍然道:“会不会是这样?安哥儿满月那天,她是说要和我说一件事来的。我不想理她,就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她自己以为自己威严深重,以为我肯定会去,所以就当真了。”

    方初追问:“她怎么说的?”

    巧儿说:“她说她手上有一样重要东西,要我去拿。说错过了叫我别后悔。我才不信她呢,所以就没理她。”

    她想,还是把谢吟月的话告诉姑父,让姑父防备一下。

    清哑道:“什么重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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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二女合璧

    方初瞅了巧儿一眼,对清哑道:“管她什么重要东西,咱们又没杀人藏奸,不怕她威胁。她那个人,惯会算计利用人。巧儿不理会她是对的。她爱折腾由得她去。这就叫做以静制动。”

    清哑点点头。

    方初说没事,她就心安了。

    这时,细妹来回:冬管事回京了。

    清哑吩咐厨房准备宴席;一面又派人去外书房告诉适哥儿和宝儿,让下了学就带宝儿来见他娘;又派人去沈家请盼弟,说冬儿来了,叫她带婉儿姐弟过伯府来吃饭;还命人去郭家请了阮氏和蔡氏。

    清哑和方初在侧厅会见冬儿。

    冬儿先对两人回禀了奉州舒雅纺织厂的建设和经营情形,以及今冬明春的生产计划安排,末了又呈上总账。

    细妹接了,递给方初。

    方初便拿着细细翻看。

    清哑便问起冬儿在奉州的日常生活,冬儿捡了些有趣的说了。

    方初很快看完账簿,放在桌上,道:“很好。就这样经营。现在有一件事告诉你——”清哑和冬儿便一齐向他看过去。

    方初便将睿明郡王要送几个女工去小方氏学习的事说了,又道:“本来这是小事。但他之前向我借你过去,我没答应,如今忽然让步,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才想着要叮嘱你一句。”

    冬儿心一凛,忙道:“请伯爷吩咐。”

    方初道:“他派人来学,你只管用心教就是。其他的事,不必理会他。咱们的纺织技术对朝廷是完全公开的,并没有遮着藏着,谅他也作不出什么花样来。只是你要小心些,再告诉二子一声,防着他些。今年先这样,等明年开春我会过去。”

    冬儿一一都答应了。

    又吩咐些事,方初才出去了。

    清哑方和冬儿说体己话,又叫人把安哥儿抱来给她瞧。冬儿早备下厚礼奉上。不多时,盼弟等人也来了,见了冬儿欢喜说笑。

    午宴时,严氏、吴氏婆媳都过来相陪,冬儿十分感激。

    冬儿只在京城留了两天,第三日便离开了。郭大有和阮氏带着郭义等人同行。次日,郭守业夫妇和蔡氏也回南边去了。

    几日后,谢吟月也离京。

    韩希夷原不准她离开的。

    她轻笑道:“你不会趁机禁足我吧?外面将我传得如此不堪,我出去躲躲风头,也免了你受连累。再者,我在奉州原本就有事,不过是因为你要认女儿才回来的。你不也在奉州有事吗?离开这些日子还不回去?不如咱们一同上路,也免得在京城受人非议。”

    韩希夷淡淡道:“我走不开。”韩非梦那么小,丢在京城让一群下人照应怎么行?没准他前脚走,后脚就得出事。

    谢吟月了然,道:“我理解。”

    又道:“但我必须走。”

    韩希夷道:“那你便去吧。路上小心。”他嘱咐着她,语气温和,眼神温润,却不带什么情绪,谢吟月也无所谓。

    二人分头回房。

    韩希夷去书房。

    次日,谢吟月一早便离开京城。

    午间在一村镇停下吃饭时,客栈的小二来请,道:“后院有位客人要见夫人。”一面将一精致的信笺递给她。

    谢吟月看后,收在袖中。饭后,她带着锦绣去了客栈后院一间客房,睿明王妃盛装坐在里面等她。

    谢吟月忙上前拜见:“见过王妃。”

    王妃忙命侍女扶起,让座奉茶,微笑道:“我昨日出城,到真如庵上香,在庵中住了一晚。今日回城路过此地,没想到遇见你,特请来说话。韩大奶奶这是要去哪里?”

    谢吟月道:“回王妃,去汉中。”

    王妃道:“怎不见韩大爷同行?”

    谢吟月道:“他另有事忙。”

    王妃点点头,道:“也难怪,你们夫妇总要留一个在京城,不然把个吃奶的孩子丢给下人照顾,总是不妥。”照顾孩子本是女人的事,韩希夷却亲自操劳,说明他看得这个捡来的孩子与众不同。

    谢吟月分明听出她话意,只微笑不语。

    王妃又关切道:“前几天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怎会如此不小心,遭小人暗算呢?”

    谢吟月道:“王妃都说是遭遇小人了,民妇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妃点头道:“她竟敢如此对你,迟早总有报应的一日。”一面转变话题,问她在汉中的买卖如何。

    谢吟月斟酌着回了。

    王妃把她上下打量,赞道:“说起来我最佩服你,虽说经商,却有勇有谋,又有担当,可谓女中豪杰。谢家遭遇那等事,都被你力挽狂澜。如今又做出新气象来。人都说郭织女有才干,叫我说,她不过会织布而已。若非方初在背后支持她,如何能与你相比。”

    谢吟月道:“王妃谬赞了。民妇怎敢与郭织女相提并论。”

    王妃正容道:“你不可妄自菲薄。我正有事要向你请教呢。”

    谢吟月道:“但凭王妃吩咐。”

    王妃道:“你也知道我们王爷,去年拿了奉北一地的纺织行商权,其实并不为自己,是帮皇上做事。我虽不懂商事,不能如你一般叱咤商场,但能为王爷略尽绵力也是好的,所以向你请教。”

    谢吟月道:“王妃请说。”

    王妃道:“如今奉州数小方氏和郭家兴旺,买卖做得轰轰烈烈。我们落后一步,便处处落后。不知韩大奶奶可有什么好法子?”

    谢吟月心下便明白了:王妃是要她出主意对付小方氏和郭家;再者王妃想帮睿明郡王,在郡王面前邀功。也就是说,今日无论她说什么,王妃都会说是自己的主意,而不会提“谢吟月”三个字。

    谢吟月沉吟起来。

    良久,她对王妃道:“官场上,虽说方家是新贵,但方家从前官场人脉就深厚;加上去年方无适封爵,郭织女又被封为一品夫人,这新贵根基稳固的很。商场上,方家一贯底蕴深厚,后来方初娶了郭织女,得郭织女技术和名望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官场根基稳,商场实力雄厚,方家兴盛是意料中的事。小方氏如此兴盛,除非犯了大逆之罪,惹得皇上大怒,否则在织造这行,任何人都休想压过小方氏。”

    王妃疑惑道:“大逆之罪?”方家又不蠢,怎会犯那样的大罪?

    谢吟月道:“方家和郭家承接了朝廷的军服买卖,此事可是出不得一点差错。若有人利欲熏心,在这上头做文章,可不是死罪!”

    王妃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是。方家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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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标题,别砸原野……新年愉快呀亲们!下午有个消息告诉你们。(未完待续。)

新年感谢和更新调整

    先谢谢朋友们在2016年对水乡、对原野的支持,大爱你们!每一本书,都伴随着欢笑、质疑、赞美和吐槽,作者就是在鞭策和鼓励中成长。更多的读者则是默默无闻地潜水支持,除了投票和打赏,从不留言。

    谢谢你们!

    原野力争在新年元月底结束水乡。之前有读者问过,我不好回答,因为拿不准。若是给了准确的回答,到时候又没做到,会造成大家误会,认为是拖延和欺骗。所以,这个“月底结束”我也是估算的,也许会有偏差,望大家体谅。

    结尾是很大一波**情节,所有的线头和坑都要汇聚。已经坚持到最后了,作者不想为了结束而结束。因此,我决定放慢更新速度,每天只有一更。——写到这,原野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心虚!

    虽然每天只有一更,但原野并不会偷懒,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努力码字。若是能提前写完,就会在最后加速更新;若是进度缓慢,也要努力赶在月底完成。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过让作者没那么紧张而已,能空出精力总结和呼应前文的情节,否则只要更新上传了,再改动会很麻烦。

    亲们若是等不及的,可以等月底来看。

    若能等得及,每天跟进也行,好歹也有一更不是。

    不过,月底大家都要回来哟,就算月底还不能结束,更新也肯定会加快的,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咳咳,无论如何,原野都与你们同在!!!(未完待续。)

第1196章 失身

    谢吟月点头道:“是。我们这些传承百年的织锦世家,在管理上自有一套规章约束下面人,以免犯错。小方氏现在承接了军服买卖,更是断断不许犯这种错误的。郭家虽是寒门爆发,眼皮子浅的大有人在,不过郭清哑也算有见识,也应该会告诫父兄谨慎。”

    王妃笑得意味深长,道:“韩大奶奶真是见识超绝!”

    谢吟月明是赞方家口碑,赞郭清哑,暗中却提点了王妃:若要对付小方氏,只能从方家下面做事的人入手,从郭家人入手。

    谢吟月道:“王妃谬赞了。民妇这点见识,怎比得上郭织女。”

    王妃道:“郭织女自然不错,我却更欣赏韩大奶奶。听闻韩大奶奶有位妹妹,当日为了谢氏一族不惜以身试毒,就为谏言韩大奶奶?”

    谢吟月道:“是。”

    王妃道:“真烈女也。可曾定亲?”

    谢吟月黯然道:“不曾。”

    谢氏一族内斗,对谢家女儿的影响很大,谢吟诗更因喝了毒药伤了身子,无人肯提亲,已经断绝了嫁人的念头。

    王妃道:“我有一想法,还请大奶奶莫怪我唐突,我才好说。”

    谢吟月道:“王妃但请赐教。”

    王妃道:“自曹侧妃去后,我们王爷整日郁郁寡欢。谢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又有才情,又精通纺织,韩大奶奶可愿将她送入王府,伺候王爷?若是肯,我必定不会亏待她,将来一个侧妃之位是少不了的。”

    谢吟月忙道:“王爷身份贵重,我们如何敢高攀!”

    王妃微笑道:“你只说愿不愿,其他的事自有我来促成。”

    谢吟月想了想,轻轻点头。

    王妃欣慰道:“有谢姑娘相助,王爷做事就更容易了。”

    王妃傍晚时才和谢吟月分手回城,而谢吟月当晚就投宿在那客栈,次日一早才启程,一路往汉中府去。

    京城韩家。

    韩希夷早饭后叫韩嶂到书房,命他给奉州的大管事传信:说他年底不去奉州了。叫大管事不必急功近利,切记将作坊筹建完善,明年开春能有混纺布上市便算功德圆满。混纺布刚刚推出,市场潜力大的很。小方氏和郭家走在前头,占据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别人羡慕不来的,不必在这上面争一时长短。

    韩嶂带人去了奉州。

    韩希夷又命小秀给江南韩大总管传信:说他最早要到明年初夏才能返回江南。要韩大总管将锦缎生产规模在往年基础上缩减两到三成,春茧收购量也相应减少。尽快知会各地商铺管事,早作准备,

    小秀答应着去了。

    吩咐完毕,韩希夷心情轻松许多,命人将梦姐儿抱去他屋里。

    周达媳妇便抱着韩非梦来了。

    韩希夷坐在炕上,将梦姐儿抱在怀里,用手指轻触她小嘴儿。梦姐儿本能张嘴要吃他手指,他忙缩手,微笑道:“不能吃。”梦姐儿睁着黝黑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韩希夷也看着她,目光有些恍惚。

    十月下旬,林太医熬不过去,没了。林家停灵七日后,林夫人扶灵柩回乡。这件事,除了方家和睿明王府,没有其他人关注。

    睿明王妃在林家人返乡后,松了口气。

    这日,幽篁馆赵管家接到一位来京城投奔他的远房堂叔。

    这堂叔因为老寒腿严重,赵管事见刘心医术高明,又是明阳子高徒,整天跟在明阳子身后研究疑难杂症,且在太医院认得许多大国手,便回禀了方初,特接了堂叔来京城治病。方初应了,特许赵管家将堂叔安排在幽篁馆第四进院落居住,方便就近照料。赵管家感激万分。

    从此,刘心便隔三差五地去幽篁馆为赵管家的堂叔调理身子。

    睿明郡王在林侧妃下葬后,也离开了京城,去了奉北。那时,他手下管事已经挑选了几名女工送往小方氏学习。

    小方氏的舒雅纺织厂建在河东县郊外,就在奉北府东面。

    且说冬儿得了方初示下,对睿明郡王那边派来的几个女工尽心教导,并不藏私。半月后,那几个女子为表谢意,要请冬儿。冬儿那日正在县城办事,她们便死活请了去。

    她们在城里有一落脚处,领头的苏姑娘说女人家去酒楼吃酒不方便,不如让酒楼把席面送来,大家也可以随意些。

    此举正合冬儿心意。

    冬儿办完了事,便带着桑儿和桃儿两个贴身丫头,并几个小厮和车夫,在苏姑娘的陪同下,去了她们住的地方。

    苏姑娘她们住的地方是个三进的院子,前面商铺,后面是宅院。进了后院上房,苏姑娘命人搬了两张小炕桌,并列摆在炕上,将各色茶果酒菜都搬上来,摆得满满当当。征询过冬儿意见后,大家都退了外面厚衣裳,团团围坐在炕桌周围,说笑吃酒。

    冬儿浅尝辄止,话语也谨慎。

    桑儿和桃儿两丫头都站在炕边,伺候着端饭布菜,十分勤谨。

    一时饭罢,撤了炕桌,众人请冬儿上坐。就有媳妇打了热水来,桑儿接过去,和桃儿伺候冬儿净面洗手,重新上妆,然后又上茶。

    苏姑娘便对冬儿笑道:“我让人带两位妹妹去隔壁吃饭吧。”

    冬儿便对桑儿和桃儿点点头,她二人便跟着一媳妇去了。

    这里,冬儿和苏姑娘等人说不上三句话,便觉眼皮沉重,不知不觉便迷糊了,好像倒在了床上酣睡。

    再醒来,她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沉重。略定了定神,慢慢回思起前事,顿觉不对。她身上动不了,忙把眼珠四下打量,一下子就撞上头顶一张俊脸——男人的脸,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冬儿错愕!

    心,却猛然一沉。

    如同一脚踩空,跌入深渊。

    “你醒了。”男子说道,声音清朗,十分好听。

    “你是谁?”这句话卡在冬儿喉咙里吐不出来,她吓住了,不敢想自己眼下的处境和将要面对的可怕未来。

    “本王睿明郡王。”睿明郡王好像看出了冬儿的心思,主动“招供”。

    “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怎会是王爷?!”冬儿气得浑身颤抖。先前她如同蜗牛一般缩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处境;待得知他身份后,又以超乎寻常的泼辣反击。虽躺在床上,做不出凌厉气势,那口气却比辣椒都冲人。

    ********

    收网,先扯冬儿这条线!(未完待续。)

第1197章 冬儿的狠辣

    “是本王唐突佳人,”睿明郡王被骂,不但没变脸,反而笑了,“七仙女之名本王早有耳闻,今日相逢大姐,也算做了一回神仙。”

    冬儿心中天塌地陷,瞬间想到方家、想到郭家、想到宝儿、想到郭大全……嘴里却再也骂不出来了,骂又何用呢?

    睿明郡王将这欺男霸女的勾当做得无比优雅,丝毫不以为耻,因为他拥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他身为皇亲贵胄,今日强占了她,那叫“宠幸”,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他当然不觉羞耻。

    睿明郡王将冬儿复杂的神色看在眼中,越发喜欢。

    冬儿不像那些千金闺秀倾慕于他的权势和才貌,所以很柔顺;也不像毫不知规矩、野性难训的无知村姑烈性反抗,她眼中有屈辱、愤怒、恐惧,却知道收敛、思考和权衡利弊。

    不愧是郭织女调教出来的人,虽出身乡野,难得个性独特。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冬儿光洁的脸颊,柔声道:“你别害怕。本王不会白白要了你,会许给你侧妃之位。可不强似做寡妇?”

    他温暖的手指刺激得冬儿浑身起了一层毛疙瘩,抬手便是一巴掌扫过去,扫开了他的手,同时也找回了身体的感知。

    嗯?身上恢复力气了!

    她霍然坐起,锦被下滑,露出身上的深蓝绣粉荷的肚兜,粉荷压着深蓝,明艳动人;深蓝衬着雪肤,耀眼夺目。

    睿明郡王目光倏然转暗,长臂一伸,将冬儿抱在怀里,肌肤相亲。

    冬儿百般挣扎不开,被他亲吻脖颈,低笑道:“本王伺候你更衣。”

    ……

    两人下床,几个侍女进来伺候更衣,苏姑娘也在其中。

    冬儿神色木然,一言不发,任凭她们摆弄。

    睿明郡王先穿戴完毕,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众女伺候冬儿。

    等坐到妆台前,苏姑娘上前,微笑道:“我为冬管事梳妆。”

    冬儿没理她,对着镜子侧首——耳朵上一对猫儿眼的坠子不见了。

    那是清哑送给她的。

    她冷静地问:“我的耳坠子呢?”

    苏姑娘听了发愣。

    睿明郡王微笑道:“戴这个吧。”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珐琅盒子,打开,递给苏姑娘。

    苏姑娘忙躬身接过来,取出一对红宝石耳坠,帮冬儿戴上。

    她怕冬儿生气,对着镜内笑道:“很衬冬管事脸型呢。”

    冬儿不语,任她戴上了,她暗自松了口气。

    一时梳好了头,凤钗、发簪等都插上了——凤钗也是睿明郡王另外赏的——苏姑娘问镜中人:“冬管事还满意吗?”

    冬儿不语,忽然伸手拔下自己的金簪,一手捉住苏姑娘的手,一面站起来,转过身,扬手就朝苏姑娘右眼狠狠扎下去。

    金簪直没入半截。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天际,苏姑娘惊恐、痛苦地捂住眼睛,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顺着手腕流进她衣袖中。

    众丫鬟一齐尖叫后退,看着冬儿如同看鬼魅。

    睿明郡王霍然站起来,震惊地看着冬儿。

    冬儿看也不看他,随手用帕子将金簪擦干净,对着镜子仔细插戴好,又整理一番衣领,左右照照,确定很整齐了,才转身。

    睿明郡王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做完这些,忽然笑了,道:“可觉得出了气了?若不够,还有两个,一并拉来让你出气。”

    冬儿抿了抿嘴,没理他。

    睿明郡王叫道:“来人,带她下去诊治。”手一指苏姑娘。

    立即有两个丫鬟上前,哆嗦着架住苏姑娘,走了出去。

    冬儿出去时,桑儿和桃儿也匆忙从另一屋里出来,把她上下一打量,惊慌道:“冬管事,我们刚才不知怎么睡了……”

    冬儿打断道:“知道了。回去吧。”

    桑儿和桃儿惊疑不定。她们是方初挑上来贴身伺候并保护冬儿的,今日吃完饭,却不知怎么睡着了。这很不正常。两丫头和冬儿处久了,挺喜欢她,见冬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也便撂开了。

    当下叫了其他人,簇拥着冬儿上车。在送别的人中间,少了苏姑娘,听说她喝醉了,还睡着呢。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雪。

    冬儿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眼前浮现郭大全温和亲切的笑脸,和和气气地安慰她:

    “冬儿,你虽是个女人家,但只要刚强,也是能做大事的。”

    “我知道,你过得苦。可人这一辈子,哪能都顺风顺水的!”

    “瞧这水,多有气势!它就一股子劲往下走,谁见过它往回流的?这人哪,也要往前看。往前看才有希望。”

    冬儿脸上静静滚下一串泪。

    漫天飞舞的雪花,前路茫茫……

    方初是次年元宵节后来到奉州的。

    正月二十那天,他带着张恒等人飞马奔驰而来,牛二子早得了信,和冬儿、黑风带着众男女管事一齐在官道旁相迎。

    十几匹马到近前,最前面那人穿着宝蓝箭袖、黑狐毛领的藏青毛斗篷,目光沉凝,只一扫,就将道旁一群人全部笼罩。

    牛二子抢步上前挽住缰绳,仰面笑道:“大爷可来了!我们都望眼欲穿呢。”

    方初利落地翻身下马,一面冲着众人含笑点头,一面道:“你真盼望我来?只怕未必。我不来,就没人管你了。不正好!”

    冬儿抿嘴笑道:“二子确实一天念叨几次大爷,说怎还不来。”

    牛二子欢喜道:“冬儿姐姐最知道我,是真心盼着大爷来的。”

    张恒走到他身边,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戏谑地问道:“你盼着大爷来,可有什么好的孝敬没有?”

    牛二子忙道:“那自然有。”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恒又和黑风等人互相寒暄招呼,说笑一阵,才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方初往作坊大院行去。

    方初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

    舒雅纺织厂就是一个大庄子,所有女织工和干粗重活计的男子都住在庄子内。当日挑选女工时,便连其家中男人和子女也一并挑选,凡是愿意全家迁居来河东县的,小方氏给予搬迁和安家费。

    方初这次来河东,准备好好打点经营舒雅纺织厂。

    ********

    大家很关心冬儿,请拭目以待。我也喜欢当初那个信心满满为了四两月银走进郭家大院的小媳妇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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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郭清雅穿到异时空的水乡农家。 这是一个完美而又绝妙的家庭组合。 因此,前世安静了二十四年的哑女, 今世人生处处峰回路转、时时拨云见月, 她的故事,从一场横刀夺爱开始…… ************* 已有完结文三篇,分别是《丑女如菊》、《果蔬青恋》和《田缘》,等更的朋友可以先去看看。戳“作者信息”菜单便可看见。新书需要新老读者倾心支持,点击、推荐票、评价票、长评等等等等,多多益善!水乡人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乡人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乡人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