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毒眼(求保底月票)
郭守业两口子在这方面算得精细。就这样,郭家的采买能赚多少,他们心里也清楚的很。也就是说,郭家的这个价,还是有压缩空间的。郭守业说,不能管太紧了,得让人有点好处,人家做事才有劲头。
所以,清哑很不满方家这买办,太黑心了!
那汉子承受不住她镜子一般的目光,“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小人猪油蒙了心!小人愿赔偿,只求少爷少奶奶饶恕小人!”
说着不住磕头,苦苦哀求。
方初板着脸,一言不发,任凭清哑处置。
清哑命那汉子起来,出去等着,她要接着认人。正如那汉子所想,她今日不是来查账的,她分得清这个主次,所以回头再处置他。
那汉子认命地爬起来,退出去了。
经此一事,其他人未免有些战战兢兢。
接着,一四十出头的媳妇走上前来。
这是方初乳娘的妹妹,人称樊林家的,管针线房。这次,新人的所有衣裳都是她负责采买制作。
清哑才翻了头一页,目光就被勾住。
账上一套花开富贵的刺绣家常小袄配粉色绫棉裙,就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套缂丝锦衣要三百两,一套镶珠玉绣牡丹的秋装要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有方初的,清哑看得心一缩。
她问:“这衣裳价格可包括镶嵌的珍珠、玉和宝石?”
樊林家的笑道:“回少奶奶,不包括。”
清哑将账本递给赤心。命她:“把这上面衣裳取几套来。”
方家制作的衣裳放在哪,赤心最熟悉。
赤心忙答应,接过账本去了。
清哑问:“这衣裳比我伊人坊价格还贵。好在哪里?”
樊林家的先还没当回事。听见“伊人坊”几个字,脸色大变。
清哑一见她这样,便知又是一个黑心的。
而且,这人比前面厨房那买办黑心多了。
若论鸡鸭鱼肉菜这些行情,清哑只是从家人茶余饭后听来的;而纺织服饰这一项,则是她的专长。这方面她就是行家,从一根丝一朵棉开始。到织成布、织成锦,再到绣花、做成衣裳,哪一个环节她都门儿清楚。谁能比她更清楚这中间的成本和利润?
她伊人坊做的衣裳:布料是她这个御封织女设计的,最新出品的好料子,甚至有些世面上还没的卖,她就开始在伊人坊推行;衣服样式也是她这个织女设计的。可谓独一无二;裁衣时。她们还要根据顾客自身条件不同,做相应调整和处理;伊人坊用的是最好的绣娘和针线女工,这样的质量和服务,建树的就是郭织女的“口碑”,搁她前世那叫“品牌”!
她倒要瞧瞧:整个大靖,还有谁家比她的伊人坊口碑更高?
樊林家的已经意会过来了,后悔万分。
她却没有立即跪下,而是看向方初。
方初冷冷地瞧着她。毫无为她说情的迹象。
他对乳娘是有情分,但能大过他跟娇妻的情分吗?
今儿可是清哑这个当家奶奶上任理事头一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能干涉清哑的决定!清哑有理有据,他若是插手了,往后她还怎么服人?还怎么替他掌管家务?
他不是不知道管事们采买的猫腻,但“天下乌鸦一般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不给人沾些好处,只怕事情做不长久,或者难保质量,这点,无论哪个层面的人都一样。
坏就坏在他们这次太过分了,还被清哑发现了。
尤其这个樊林家的,太可恶,衣裳报价比伊人坊还贵,他听了也气怒不已,这不是活活打他妻子脸面吗!
以清哑费尽心力挣来的名望和手艺,还不抵她随便找家成衣铺子做的衣裳赚钱,这不是打织女的脸面是什么?
很快赤心捧了几件新衣来,放在清哑面前桌上。
清哑随手翻了翻,看了看布料花色、针线和刺绣,接着把目光对准樊林家的,道:“回去把账理清楚,重新报给我。”
然后叫下一位上前。
樊林家的终于挺不住,跪下冲方初哀求道:“大少爷,是我一时糊涂,起了贪心,还望大少爷看在姐姐份上,饶过这一次。我即刻将多的银子退出来。大少爷……”
方初道:“起来。听少奶奶发落。”
清哑却道:“你姐姐是谁?”
樊林家的抢回道:“是大少爷的乳娘。”
她以为清哑听了这话定会从轻发落她。
清哑询问地看向方初,方初微微蹙眉,点了点头,依然没有多话。清哑便指桌上衣裳对细妹道:“细妹,这个赏你了。”
细妹愣了下,忙上来谢赏。
清哑道:“你最早跟我,有好东西我第一个赏你。要是你敢背着我弄手脚,我就不要你了。”
细妹醒悟,忙道:“少奶奶的话奴婢记住了。”
捧着衣裳退到一旁。
众人都看明白了:少奶奶这是现身说法,有情分她会赏,但仗着和主子的情分营私舞弊的,这样人她不用,少爷的乳娘也不行。
樊林家的慌张了,这才转向清哑哀求。
清哑朝细腰瞅了一眼,细腰便上前请樊林家的出去。
打发了樊林家的,屋里更安静了。
清哑又打开另一本账,这本是采办家具的,有花梨木,有紫檀,还有少量楠木。
她出嫁时正好家中也为她制作了这些,是二哥亲自和木匠交涉的。以二哥的手艺不敢做这种高档的木材,再说也没空闲,所以从外面请的木匠。所有木材采购价、工价,都被郭家父子翻来覆去议论了好几回,当然比方家成本低了。
方初微微倾斜身子,看见了那本账的内容,有些心急。
这项支出是父母那边开支的,也是那边的管事经手的,难道清哑要追究到父母那边去?这可万万不行!
就算老宅这里,照清哑这样处置下来,还有人手可用吗?
结果,他又一次白担心了。
圆儿告诉清哑,这项经办人是老爷那边的。
清哑便在账簿上做了个记号,放在一边了。
接下来,她继续认人,认得很快,没再挑谁出来,只在心里记住了几个看上去特别实诚稳重的管事、两个聪慧的女孩子和三个小厮。
全部认完,她才回头处置先前那两个人。
没有一句废话,让他们将贪的银子归还,然后再不录用。(未完待续。)
ps: 今日努力一把,晚上加更呢,求月票鼓励原野!当然,最该奖赏和鼓励的是清哑,这当家奶奶还行吧?(*^__^*)
第672章 我挑硬的!(加更求月票)
厨房采买的还好,樊林家的在外哭喊“大少爷”,撒泼拼死往里冲,几人都拦不住。等冲进来,扑倒在清哑脚下,“求少奶奶看在大少爷面上,饶过我这一遭吧。少奶奶最是善心好人……”
方初皱眉喝道:“胡闹!像什么样子!”
清哑抬手,樊林家的忙止住哭,听她说话。
清哑道:“就是看在大少爷面上,我才罚你。”
樊林家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愕然问“为什么?”
清哑解释道:“我不能吃柿子捡软的捏呀!”
她吃柿子要挑硬的,她喜欢吃脆的,爽口!
再说了,“杀鸡儆猴”也要挑个有分量的,一般人不成。瞧《红楼梦》里面,贾探春管家的时候,专门找王熙凤和贾宝玉那屋里的茬,就是这个道理,她妈妈分析红楼梦给她听过的。
方初听了清哑的话,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了。
众人都面色古怪地瞅着大少爷,樊林家的更是幽怨地看着他,怀疑他夫纲不振。
清哑看出了她心思,把俏脸一板,道:“你想什么呢?我的人犯了错,少爷一样重罚。他不罚,我也要罚。”
樊林家的被带走后,清哑对剩下人宣告说:
一,她娘家陪嫁过来的人少,除了贴身伺候她的,就没别的人了,所以不用婆家这边安排差事,大家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
二。她忙的很,没空天天管家,以后家里日常事务都让圆儿这个管家处置。有重要的事圆儿再向她回禀;每月她会不定期地抽出一人来,细查其经办的事项,考察这个人的能力和品行。
三,除了每月月例外,她会另立一项奖赏,根据各人的办事效果和表现,分等级发放。具体章程她会交给圆儿,让圆儿解释给大家听,熟悉后参照执行。
说完将早已备好的管理章程交给圆儿。
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郭家正在实行。
这章程其中有些条文因执行中出现问题,郭守业和郭大全询问了下人们的意见,反复研究磋商,几次更改。最后才定妥的。
清哑出嫁前特让郭勤帮她抄了一份。
瞧。多简单,她一点儿没费事。
圆儿当即念给众人听。
开始,众人还能保持安静;后来每宣读一条,众人都跟着惊叹:有的高兴说这太好了,有的质疑说还没弄懂,那沉默的自然就是原先的管事,利益受损害最大的就是他们。
方初真吃惊了——他怎么一点不知道清哑弄了这个?
看她这举重若轻的处事手段,他算白为她操心了。
清哑站起来。示意众人都散了,若有意见。先告诉圆儿,集中后交给她,只要要求合理,她会酌情修改条文。
清哑和方初回房,在内书房坐了。
方初命细妹,将少奶奶的燕窝红枣汤端来。
清哑无法,在他监视下喝了一小碗。喝完,把碗口朝他照了下,眨眨眼睛,意思是:瞧我多听话,都喝光了。
方初一笑,示意细妹将碗勺收拾去了。
他将她搂入怀中,脸挨着脸轻轻磨蹭。
清哑问:“我处理对吗?”
方初道:“对!很对!”
清哑问:“那你们怎么不管?”
她才不信公公和方初不知道这事呢,若这样,他们就算无能了,哪里能把方家经营得这样兴旺。
方初解释道:“这些人大多是方家世仆,很忠心,能力也不错,家人在老太太、父亲那边当差,几代攒下来,比其他人要有脸面。”
清哑道:“那就多奖赏。”
奖赏比舞弊更有利。
若任由他们恣意妄为,眼下方家鼎盛,不会有什么事,一旦方家势衰,这些恶劣风气说不定就造成致命伤。
方初“唔”了一声,若有所思。
是该提醒父亲整顿了。
方家是商人,在商言商,经营自有一套完整的管理规章,这方面若有下人敢弄鬼,发现了必定严惩不贷。但赚钱就是为了花的,方家在生活上很奢侈,主子生活奢侈,伺候的下人跟着水涨船高,月银丰厚不算外,办差的时候捞些好处,主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不会这样严重的。
这次被清哑抓住,细算起来,应该是这门婚事的特殊性造成的:方初这亲事既不全由方氏族中总揽经办,也不完全由方初自己总揽,而是由大小方氏联手经办,方瀚海又竭力要办得体面、风光,这银钱和人事安排便脱节了,那些管事比鬼都精,哪有不趁机伸手的。
樊林家的有恃无恐,因为做新衣的银子是老爷那边出的,哪有公婆为儿媳置办家当和新衣,儿媳还追究置办成本的?
采买家具的更不用说,他办完了就回方家去了,他怕谁?
方初想清楚后,对清哑道:“父亲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说。咱们家里,你不用顾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清哑道:“好。谢谢你支持我。”
方初道:“真傻!我不支持你,难道支持那奴才?”
清哑微笑道:“那也谢谢你。”
方初一笑,嘱咐道:“我去正院一趟。下面管事们来了,我要把舒雅行的商务处置了。你自个歇会,等我回来吃饭。”
清哑忙道:“你去。我也有事呢。”
方初猛然含住她樱唇,深吻进去。
清哑发现,她很喜欢他的吻,令她迷醉。
她忍不住双手环住他脖颈,沉浸在他的激情中。
正陶然忘我时,他松开了她。
她睁开眼睛,茫然看着他,怎么不吻了?
方初面色潮红,双手扶着她肩膀,道:“等我回来!”
说完毅然起身,大步走出书房。
接吻对她来说是享受,对他来说是活受罪。
清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口,抓起他靠的方枕拍打,小声嘀咕道:“坏死了!”——吻她又不好好地吻,真是的!
她欲求不满似的发泄了一句,站了起来。
她叫上细妹,准备去织机房上工。
嫁人了,该干的工作还得干,不过是上工地点转移而已,她眼下要给太后准备贺礼,有一样东西要她亲手织出来。
刚到外厅,赤心迎上来,道:“见过少奶奶。”
清哑站住,等她说事。
赤心没听见她问话,不禁抬头,奇怪地看她。
细妹替自家姑娘问道:“什么事?”(未完待续。)
ps: 努力加一更,然后伸手呼唤:朋友们看在原野这么努力的份上,激励激励吧!搜搜票夹,看还有保底月票的,千万记得投给清哑,咱们的大少奶奶!过了七号可就没有双倍优惠了……
第673章 照旧(求月票)
赤心见清哑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道:“少奶奶,奴婢原是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少奶奶刚才说‘所有人以前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那奴婢……”她停住,征询地看着清哑,意思问“奴婢还伺候大少爷吗?”
清哑问:“你除了伺候他,还干什么?”
赤心道:“奴婢除了伺候大少爷的生活起居,还管着他院里的大小事。”
清哑问:“大小事,是什么事?”
赤心道:“大少爷的衣食住行,对外的人情来往……总之,只要是大少爷院里的人和事,都由奴婢代管。以前和徐妈妈共同经管。前日大少爷吩咐说,如今大少奶奶来了,叫都交给大少奶奶管。”
清哑明白了:赤心就像细妹在她跟前一样,是方初的生活秘书。
她想了想,道:“往后,大少爷不用你伺候,我也不用你伺候,其他事你还继续管。有事再找我。”说完抬腿就要走。
赤心急了,忙问:“少奶奶,奴婢到底管什么?”
清哑道:“我不是说了吗。”
赤心傻眼,呐呐道:“可……具体什么事呢?”
清哑道:“把你以前管的事,减掉伺候大少爷这一项。”
赤心依然傻眼,因为那些事都是关联的,若不伺候大少爷,很多事她都不用操心了,或者说少操心了,她到底该怎么管?
她便这么告诉了清哑。
清哑很干脆,叫她回去拟出以前差事的所有具体内容。一条条都写清楚,拿来给自己看,然后自己会勾出她的职责范围。
这样总行了吧?
她很忙的。所以说完便带着细妹款款离去了。
赤心看着少奶奶的背影,用力扭丝帕。
她算看出来了:这位少奶奶看似懒得操心,其实很细心,说是让人照旧像以前一样干活,然这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干活了,一个个都要被她折腾死。
就说她这事,她本想试探少奶奶。看少奶奶如何安排她。
她已经拿定主意:少奶奶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这样就有不妥也赖不到她身上,少奶奶陪嫁过来的人手少。最后准还要用她。
谁知少奶奶让她拟出以前经管差事的内容,还要减掉伺候大少爷这一项。这不是让她为难嘛!若她范围拟得窄,她不甘心;若拟得宽,涉及大少爷的事。少奶奶那肯定通不过;若不拟也不行。显示她没能耐,她以前可是管着大少爷的“大小事”的。
总之,少奶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给她了。
赤心只是个奴婢,扔给她她也只能接着。
她便回去苦思去了,抱定一个念头:除了不伺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其他的事她都得管。
想的倒好,真拟的时候,她发现很难。
以膳食来说。大少爷大少奶奶的饮食不用她伺候了,那厨房她自然不用去了;穿衣也是。主子的衣裳她可以不用插手了……
思来想去,这院里所有事都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关,因为他们是主子嘛,照这么来的话,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她可以滚了!
赤心纠结得快哭了。
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大少奶奶!
她这委屈还没处跟人诉去,因为大少奶奶可没为难她,更别说骂她或者不用她了,大少奶奶对她好着呢,叫她还管着“除伺候大少爷外的所有大小事”,而大少爷成亲后,大少奶奶伺候他是天经地义的,而大少奶奶用惯了贴身丫头,让细妹贴身伺候也是常情。
所以大少奶奶没错,是她错了。
大少奶奶是能干的,是她无能。
她写废了一张又一张纸,还没有头绪。
再说方初,艰难地逃离温柔乡,去了正院外书房。
因为成亲耽搁了些时日,接下来又要进京,他手头积累了许多事,急需处理。今日,他招来了舒雅行众位管事,连兴隆银号的大掌柜也带着小主子王治来了,一总安排。
到正院,圆儿立即迎上来。
方初问:“人都齐了?”
圆儿回道:“都来齐了。舒雅行的管事在书房等着。牛姑娘她们和兴隆银号的人,我让他们在隔壁喝茶。少爷看先见哪一拨?”
方初道:“先舒雅行。”
说着便走向外书房。
外书房里,周管事、金管事、牛二子等十几个大小管事正在喝茶说话,见了他齐齐站起,“大少爷!”
方初脚下不停地走向书案后,一面摆手让他们坐下。
“大少爷成亲了,瞧着更英俊了,红光满面的。”牛二子的视线好像被主子牵着,满眼羡慕加仰慕,还有点爱慕。
“作坊这段日子可有事?”方初没理少年的奉承。
“无事。大伙儿有劲头的很。”周管事笑道。
“哦,一点事都没有?”方初有些不信。
“哎哟大少爷,你样样事都安排妥了,咱们就守着人织锦,要是连这点子事都干不好,害少爷成亲都不得安生,不成了吃干饭的?还怎么好意思要少爷派人送去的赏钱?还赏酒宴?放心吧少爷,都好的很。我也去了老爷家坊子瞧了,咱们比那不差。”牛二子笑道。
“你小子,净会灌**汤!”周管事笑骂了一声,又转向方初,“工坊是没事,就是蚕茧,要再加派人手收购。照这个进度,我怕跟不上。”
“这我想到了。正要说此事。”方初道。
众人忙正襟危坐,听他吩咐。
方初沉声道:“首先一条解决的方式就是:这次敬献给太后的织锦,我们交给老爷那边做,让方家帮助我们收购一定数量的蚕茧。”
周管事笑道:“这个自然好。方氏族中答应了?”
方初点头道:“答应了。”
他给家族提供助益,家族自然也会支持他,更何况也不是白要,再加上清哑给方家带去的好处,双方是互惠互利的。
他接着又道:“再就要靠我们自己收茧子了。”
说完便开始布置,安排了几路人出去收购。
销售是不用愁的,都签了单的。
众人纷纷领命,又激动又振奋。
最后,方初命牛二子将手头事交代给人,随他去京城。
********
早上好!o(n_n)o~~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674章 拒绝(求月票)
圆儿和牛二子两个,都是他看中的人。
圆儿跟随他走南闯北,很有些眼力和手段,所以他命圆儿做老宅的管家,兼管清园的竹器作坊;而舒雅行那块,目前由周管事管理,他希望将来培养牛二子接手。
牛二子比圆儿小,聪明有余,见识不足,又染了一身的市井无赖习气,他得好好调教这小子,所以准备带他进京历练。
议事完毕,方初命圆儿安排众人留下用饭。
众人倍感有颜面,纷纷感谢大少爷,随圆儿去了。
接着,方初又命在隔壁等候的牛姑娘和虞南梦进来。
他对二女吩咐道:“以后,你们就归大少奶奶管了。”
牛姑娘和虞南梦对视一眼,都喜悦不已。
虞南梦问:“我们跟在少奶奶身边吗?”
方初道:“眼下先不用。眼下少奶奶刚来,忙的很。我们九月又要上京,更没空了。等回来,看少奶奶怎么安排。”
二女忙答应。
方初又道:“往后少奶奶不仅管舒雅行的所有意匠,郭家那边研发小组还一样管。那边人跟了你少奶奶好几年了,经验本领自不一般,你们要多向她们讨教。从此两家就跟一家一样,要互勉共进。”
二女齐齐答应。
嘱咐已毕,方初也令人带她们下去用饭。
然后,他又命带兴隆银号的人进来。
王治见了方初,高兴叫道:“方叔叔。”
方初笑道:“怎么你也来了?”
银号的王大掌柜笑道:“这不是带他来听方少爷教导吗。再说。他也好长日子没见方少爷了,说想来看看大少爷。”
王治刚死了父亲,也在热孝中。所以方初成亲他想来也来不了。
方初笑了,命人给王治摆果子点心。
王治十分喜悦,问这问那。
方初对他道:“你且听着,我和大掌柜说事。”
因问王大掌柜道:“曾家那笔欠款消账了?”
王大掌柜道:“消了。按大少爷说的,我们要机器、织工、原料抵债,然后把这些全折给舒雅行。舒雅行已经把银子给银号了。”
方初点头道:“这就好。两边账务要分清。”
王大掌柜感激道:“分清了,一分不差。”
接着。他赔笑问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次上京,兴隆银号在京城也有分号,大少爷可有什么打算?”
方初道:“没有打算!”
王大掌柜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干脆。不禁一愣。
王治也停止吃果子,也看向方初。
方初解释道:“大掌柜,这银号将来是要还给王家、还给王小公子的——”王大掌柜连连点头“这我知道。方少爷说话一言九鼎。”——“眼下我不过是代管。我自己经营织锦和棉布,少奶奶又是织女。在朝廷和民间都有些口碑。若我公然去京城发展银号,对王家来说,不是好事。若引起有心人注意,将来说不定会对王家不利。”
王大掌柜恍然道:“哦,原来这样!大少爷担忧也有道理。”
方初道:“不是也有道理,就是这样。以大少奶奶目前的声望,我若借此为兴隆银号在京城大肆拉拢客源,即便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别人也会以为我们沽名钓誉、借机敛财。轻则说些闲话,重则被御史弹劾。引得皇上不悦;再严重些,有权贵把兴隆银号当成我方家的产业,借机谋夺都有可能。你希望看到那结果?”
王大掌柜急忙摆手,说一切听他安排。
方初道:“我的意思是将银号往南边和沿海发展。光海商这一块,我就能为银号拉不少客商。大靖大的很,离开京城一样发展。”
说罢,拿了一份文字给他看。
王大掌柜接了过去,细看。
看完站起来,对方初道:“小的一切听方大少爷安排。”
方初含笑点头,又同他分析了一番银号的情势和发展,半个时辰后,王大掌柜才带着王治出来,由圆儿陪去吃饭了。
待他们去后,方初仔细回想,看有没有遗漏未交待的事,回头好叫他们来补充,就听外面小子回禀道:“大少爷,赤心姑娘求见。”
方初顿了下,道:“让她进来。”
门开,赤心走进来,屈膝道:“见过大少爷。”
方初直视她,沉声问:“什么事?”
赤心面如丹霞、唇若施脂,鼓起勇气看向方初,触及他目光,心如重锤猛击,不堪承受,急忙垂眸。
她吸了口气,才道:“樊大娘求我来的。”
方初不语,等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赤心正费力拟她经管的内容,写来写去均觉不好,恰好樊林家的来找她,托她到大少爷跟前递个话。她趁机就来了,一是替樊妈妈递话,二来也能探探方初对她的心意。
她便解释道:“奴婢不是为樊妈妈求情的。奴婢一个下人,没那么大脸面。不过奴婢有些想法,若不提醒少爷,倘或少奶奶因此落了抱怨,便是奴婢伺候不尽心了。”
方初道:“那你怎不去告诉少奶奶?”
赤心道:“少奶奶对咱们家的情形恐怕不太清楚,回头以为奴婢嚼舌根挑拨是非就不好了。还是先说给少爷听,少爷若觉得行,便由少爷对少奶奶说去;若不行,奴婢也不至于惹少奶奶生气。”
方初点点头,道:“你说。”
赤心振奋道:“少奶奶罚樊大娘,这事应当的。然樊大娘是方家老人,不提樊大娘的姐姐是少爷乳娘这一层关系,单说樊大娘的哥哥在老爷身边当管事,樊大娘的公公为老太太办事,若他们求到老爷和老太太面前,老爷和老太太虽然不会为了下人责怪少奶奶,但心里说不定会抱怨少奶奶,岂不因小失大?不如想个法子悄悄安抚樊大娘,表面还是照样惩罚,这样众人也心服了,樊大娘也心服了。”
方初问:“那你觉得如何安抚樊大娘?”
赤心道:“罚她去伊人坊做事。”
这样处置,表示少奶奶还看重她,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所以才罚,又特地让她去伊人坊学习,省得再不知衣裳的行市。
方初断然道:“不行!”
赤心勉强笑道:“请少爷教导奴婢。”
方初道:“本就是她做错了,怎能让少奶奶向她低头!”
********
今日有加更呢,月票鼓励我吧(*^__^*)(未完待续。)
第675章 鹊桥仙(加更求月票)
赤心还想再说“这也是为了少奶奶在长辈跟前有交代”,方初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从此后这家由少奶奶掌管。从小处说,她是方家的大少奶奶,哪有主子去就下人的道理?还是犯了错的下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少奶奶惩罚樊林家的天经地义!从大处说,少奶奶是御封的织女,在锦绣堂说话都一言九鼎,在家连一个犯错的下人都罚不得了?若是朝令夕改,将来如何服众!”
少奶奶说八月十八成亲就八月十八,连他还要忍着呢。
樊林家的再大脸面,也得把这口气给咽喽!
赤心心中凛然,忙恭敬回道:“是。”
她看着方初,心沉入谷底——在大少爷心中,他们这些下人连一个指头都抵不上少奶奶吗?
那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呢?
方初见丫鬟说完了还不走,沉声问:“还有事?”
赤心红着脸道:“没事了。”
嘴里说没事,却移步上前来,为方初斟了一盏茶。
她做的十分自然,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为他斟茶倒水。
随着她盈盈移动,一股淡淡的暗香悄悄浮动。
方初扫了丫鬟一眼,发现她脸色很红,因想,刚才说话的口气是重了些,然他是不会对丫鬟说抱歉的,便低下头去看桌上账簿。
赤心虽然垂眸,仍能感受到他目光,心跳急了。
她轻声道:“少爷再忙一会就回去吧。奴婢刚来时,听见少奶奶叫人吩咐厨房。有两个菜等少爷回去再现炒呢。”
方初头也不抬道:“好。一会就回去。”
赤心见他低头看账,再不看她,不由黯然。
她的事。眼下看来是不能说了。
她慢慢走到门口,再回头,他还是没抬头。
她只好走了出去,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热。
两天后,方初硬拖着清哑乘船往清园去。
清哑靠在他怀里,道:“我事情还没弄完。”
方初道:“就去两日。咱们九月初出发上京。还来得及。”
清哑便含笑随他了。
秋高气爽,出去玩两天也不错。
到清园,正是傍晚时分。园中依然张灯结彩,保持方初成亲时的喜庆布置,甚至圆儿吩咐,还多添了些安排活动。
方初命管事妈妈带清哑上湖心岛。先去烟雨阁歇息。
他道:“我去山上。到竹器坊瞧瞧。你等我吃晚饭。”
清哑忙点头,也顾不上他了,只顾打量四周景致。
等上了岛,她也不歇息,命莲心带了她四处赏玩。
忽一眼看见连接湖心岛和竹山的廊桥,顿时被吸引。
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这个地方。她真是太喜欢了!
莲心见她这样,小心建议道:“少奶奶既喜欢那桥。不如让人把饭菜装了,到桥上吃。桥上有屋子,是专门给主子赏景用的。大少爷就在对面山上,下来就能碰见少奶奶,也不用回烟雨阁了。”
清哑一听果然妥当,便点头,让她安排。
莲心回头,和管事妈妈交换了个会心的笑容,去了。
细腰发现她的异样,微微蹙眉,警惕防备。
少时,莲心带着两个丫鬟回来,均提着食盒,一群仆妇簇拥着清哑往廊桥走去。
那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管事妈妈在前提着灯笼照路。
清哑刚走上桥,忽然四周一亮。
她怔住,四下打量——
只见环绕湖心岛的水边游廊全部亮起了红灯笼,将烟雨阁围在当中,红芒闪烁,美不胜收;小景河上漂着许多乌篷船,也都悬挂着带喜字的红灯笼,点点碎光撒在河面上,如漫天的星光灿烂;廊桥更是被装点成了真正的鹊桥,在各色彩灯照耀下,鸽子上下翻飞;目光越过廊桥,对面竹山的竹林内也透出星星点点的红芒,好像仙境。
正疑惑间,迷蒙的光辉下,廊桥那头走来一人。
他背着一身的星光,仿佛刚穿越了无垠的青冥苍穹,来到她的面前,和她在银河鹊桥上相会!
清哑泪水激涌而出,迎上前去。
他张开双臂迎接她,拥她入怀。
“喜欢吗?”他轻声问。
清哑没有出声,只点点头。
黑眸折射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总是能完整而准确地表达他的爱,像丘比特的金箭,直击她的心脏。面对这爱,她无可抵挡!和那场豪奢庄严的婚礼相比,她更喜欢他今晚的安排,浪漫、旖旎,没有各方来客,只有他们自己。
方初放开她,牵着她手,来到桥中央。
那里设有桌椅,莲心等人早已摆好了饭菜。
两人入座,众人皆退到廊桥两头,只留他们自己。
方初举起酒杯,对清哑道:“来,陪我喝一杯。”
清哑举杯和他碰了下,仰头喝干了。
酒入柔肠,她觉得目光有些迷醉。
她暗想,这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拿起酒壶,帮他斟酒;斟酒罢,又为他布菜。
方初笑道:“真乃贤妻也!”
清哑也抿嘴笑了。
桥下水面,不知什么人吹响了竹笛。
笛声悠扬,很简单的水乡小调。
清哑静静听着,朝廊桥右边河上游看去——
水上点点渔火,不知笛声从哪一条船上发出。
静谧的夜,轻轻流动的河水,都在倾听……
她忍不住轻声唱道:“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江面竹排被映红。吹笛人,吹着他的幽梦,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方初迷恋地看着她,自饮了一杯。
桥头,又有人吹响了洞箫。
笛声和箫声滤净了人心,可清哑觉得在宁静的掩盖下,内心充实满满,满满的都是幸福。这幸福印在心底,深刻隽永!
待吃得差不多半饱,方初放下筷子,对她道:“来,咱们也来弹一曲,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说着起身,去拉清哑。
右边栏杆下,早设了琴案,放着他的九霄环佩。
两人坐下,并未刻意酝酿,很随意地弹起《迢迢牵牛星》,仿佛就是一个人,兴致一起,信手弹来,没有悲伤,只有相会的喜悦。
笛声、箫声都停了,将空间让给他们。
这是人间天上!
这是人间的鹊桥会!
最后一缕琴音消散在天际,四野一片寂静。
方初目光炯炯地注视清哑,一眼穿透万年。
清哑也静静凝视他,将眼前时光凝成永恒。(未完待续。)
ps: 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无法不为他们祝福!俗不可耐的原野趁机高喊:撒月票……
第676章 金风玉露(求月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她正沉浸在他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忽听“哧”一声,跟着“噼啪”炸响,惊得她一哆嗦,忙抬头朝外面看去,只见上游水面上空一朵烟花急速盛开,又如雨花般纷纷落下。正惊异间,身后下游水面上也响起烟花燃放声。接着是湖心岛烟雨阁上空,也绽放了朵朵烟花。同时,竹山上也炸响鞭炮。
笛声、箫声又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振奋人心的鼓声。随着鼓声,一条红龙从上流飞速游来,到廊桥前停住,上下翻飞、腾空跃舞。
小景河仿佛活了过来!
不,是清园活了过来!
山上山下,桥上桥下,岛上水边,人人笑着跳着,欢呼声、鼓乐声传出老远。
方初拥着清哑伏在栏杆上,和她一起观看舞龙灯;她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听他在耳边一一解说,不时吻一下她的耳垂,或者用唇蹭她细腻的脖颈,她也不躲闪,反往后贴近他、迎合他。
她静静地看着、笑着,眼中水雾弥漫。
方初柔声问:“喜欢吗?”
她侧首回答:“喜欢。”
她想,他其实是个有情致的男子。
方初柔情涌动,含住她耳垂亲着、咬着,又放开,在她耳边道:“圆儿那小子机灵,把我想的都办到了。他还添了好些玩意呢。”
清哑看看在光芒中飞舞的鸽子。问:“鸽子呢?”
怎么让这些鸽子听话配合的?
方初没有说话,拉着她走向左边,只见桥屋梁上吊了个笼子。正往下漏碎包谷粒呢,鸽子们在旁等着。等不耐烦的,就飞了起来,出去转一圈,又飞回来找吃的。
他笑道:“这些鸽子饿了一天了。”
清哑失笑,原来是断了人家口粮。
正在这时,水上传来整齐划一的呼喝声:“恭贺大少爷、大少奶奶新婚大喜!祝愿少爷少奶奶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话音刚落。山上也传来同样的恭贺声;然后,是湖心岛上的人;鹊桥两端伺候的下人也纷纷过来跪下,当面恭贺少爷少奶奶大喜。
清哑激动地紧抓着方初的手。唯知含笑而已。
方初十分镇定,豪气挥手,高声道:“圆儿,赏!”
圆儿早准备好了红封。急命人奔赴各处打赏。
一阵欢腾声起。各处谢赏此起彼落。
这赏不仅包括银钱,还有酒宴。
鼓息乐止,众人纷纷上山、上岛去吃酒席。
方初带着清哑来到一间桥屋前,开了门,走进去。这是一间雅致的屋子,床榻、桌椅都是花梨木的,窗上悬着霞影纱。桌上,一对龙凤红烛高照。清哑觉得。这情景就仿佛再次入了洞房。
方初掩上门,外面声音淡了。这里成了隔绝的小世界。
他从后面抱住清哑,带她走到窗边,再次问:“喜欢吗?”
清哑透过窗棂看见烟雨阁梦幻般的夜景,轻声道:“喜欢!”
方初扳着她螓首,微微倾向自己,对着那红唇深深吻下去。
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方初先松口,喃喃道:“清园是我们的家。”
清哑点头,也觉得清园才更像他们的家。
老宅,不过是父母赐给他们的。
方初轻声问:“雅儿,我们两个人管竹器坊、舒雅行,还有你娘家的作坊,还有伊人坊,太累了。”
清哑想了想,道:“我们慢慢招人。”
方初道:“不能慢,要快。”
清哑道:“急也没用。”
有才有德的可不好找。
方初小声道:“我们自己生。”
清哑傻眼,半响才回道:“这个……急不来……”
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方初辗转吸吮她小小的耳垂,直到她浑身发软,身子往下坠,他才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这事不能耽搁。雅儿,夫妇相亲是人伦大道,绵延子孙大计,不可儿戏——”说着伸手从床头摸出一本书,正是春宫图——“我跟你说……”
清哑吃惊道:“你也有这书?”
方初郑重道:“当然,成亲必须要有!”
他估计清哑出嫁前,吴氏没有教她房事,他要亲自来教。
清哑不像一般女子忸怩,她若明白了,肯定会顺从他的。
随着方初的述说,翻了一页又一页,清哑浑身别扭,又不安,忍不住小声对他道:“别看了!你……我都随你……”
方初看着她纯净的眼眸,忽然醒悟:他又失策了!
若非了解她的性子,听了她的话,还以为她急不可耐了呢,其实,她不过是被他之前为她做的感动,主动迁就他罢了。
不是什么人见了春宫图都兽血沸腾的!
像清哑这样的女子,就不该拿春宫图来污她的眼,要令她动情,需先打动她的心灵,接下来灵肉合一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无论怎么做都是情之所至,而不是看图刺激,那是不同的!
既然明白错了,改正还来得及。
他把春宫图往墙角一扔,道:“那就不看了。”
说完,抱着她轻轻摇晃,道:“你听,他们还在吹笛子……”
清哑侧耳听了一会,道:“很好听呢。”
方初道:“是,很平常的渔家曲子,就觉得好听。因为平常,所以实在。我们将来也像他们一样,在清园生活、开枝散叶,孩子们在鹊桥上跑来跑去,叫爹娘……”
并没有费他多少口舌,清哑果然被他描绘的生活打动。
她仰头道:“方初,我喜欢小孩子,很可爱的。”
方初强忍喜悦,故意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清哑道:“男孩和女孩我都想要。”
方初道:“好。那我们就多生几个。”
清哑道:“嗯。多生几个。我不怕辛苦。”
方初想,你不怕辛苦,我也不怕辛苦。
他柔声对怀里人道:“那,我们歇息了?去生……孩子?”
没有声音,清哑乖巧地点点头,信赖地抓着他的衣襟。
于是,上床,放帐……
离鹊桥约几十步远的河边,停着一艘乌篷船。
船上,坐着五桥村的老篾匠赵大爷,还有一个老头。
圆儿带着两个小厮提了一坛子酒和食盒走来,到岸边交给圆儿,圆儿上了船,笑道:“大爷,我给你们送酒菜来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今天最后一天双倍月票,你们还不舍得投吗?投吧投吧投吧,别捏着了(*^__^*)
第677章 一相逢(求月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赵大爷忙站起来,道:“多谢小圆管家。”
圆儿放下酒坛和食盒,道:“不谢。大爷,这笛子你还是要吹。那锣鼓热闹是热闹,不能老是敲。笛子就不一样了,越是夜深人静,越往心里灌。少爷和少奶奶肯定喜欢听。”
赵大爷笑道:“放心,今晚我一直吹。”
圆儿道:“嗳,也不要特意吹什么曲,你就拣你平常喜欢的、高兴的,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嗳,就这么吹起来,远远的传过去,细细的,听着幽幽的,人心里静……”
另一个老头是小豆子的爷爷。
他笑道:“圆管家放心,今晚我们给少爷少奶奶守着。”
圆儿把带来的菜也摆上,笑道:“放心,放心。你们慢慢喝。”又拿了一罐汤,道:“这是他们炖的雪梨汤,放了不少好东西呢。吹这东西伤气,待会你们二老喝点。”
说完才上岸去了。
赵大爷喝了一杯酒,又吹起了笛子。
悠扬的笛声中,他恍惚看见老婆子,还很年轻,随着他驾船去江上捕鱼,为他做饭洗衣……
吹累了,就停下,拿筷子搛了一块猪头肉吃。
豆子爷爷把小柴炉子的火拨旺了,对他道:“来。吃口热菜。”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笛子,接着吹了起来。
赵大爷并不把吹笛当多高雅的事。以为不能打搅,他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你也算有盼头了。听说少爷让小豆子去少奶奶身边伺候。少奶奶是谁?那可是织女!少爷让小豆子跟着她,不光是跑腿,还读书认字呢——”说着凑近豆子爷爷,声音放低——“这是要调教他们,等将来有了小少爷,好帮小少爷办事的。”
豆子爷爷笑了。吹得更欢快了,笛声随着灯光在水面跳跃。
悠扬的笛声,在深夜的确灌人心底。
清哑感觉。她好像和方初乘着小船,在水上起伏,那渔家的灯火在江上闪烁,如梦似幻。笛声顺流而来:
山外山天外天
追风逐月一瞬间
日月定金光莲
鸟儿叫声祥和慈云现
一路雨水一路花又开
雨后笑对花谢被掩埋
一路朝拜一路的山脉
咦呀咦耶我是彩色艳阳的尘埃
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江面竹排被映红
吹笛人吹着他的幽梦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一色一物一夜已成空
一花一梦种菩提的种
这是《忘尘谷》。
清园。是她的忘尘谷。
她和方初,是滚滚红尘中一对忘忧的爱人。
方初从未尝过这样美妙的滋味,他觉得清哑随着笛声韵律在起舞,他也在共舞。他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那是一片青冥,无垠无际。他忍不住叫“清雅……”悠悠的笛声,平常单一的渔家曲调,此时听来。却那么和谐。他带着她,驾船在银河上遨游。向青冥深处进发……
美好的秋夜,谁都不甘寂寞。
鹊桥一端,张恒和细腰四下巡视一圈后,在竹山脚下长椅上坐了下来。张恒心有所感,不知从哪摸出一支洞箫,吹了起来。
细腰一震,原来之前的箫声是他吹出来的!
她没想到,这么个粗糙昂藏大汉,能吹出这样的箫声。
箫声如泣如诉,却不是悲伤,更像深情低语和诉说,恰在这时,桥屋那边传来方初无可抑制的叫喊“清雅……”
细腰心一颤,眼前浮现一张脸。
她不禁流下了眼泪。
不知又过了多久,箫声停了,只有笛子还在老生常谈地吹。
张恒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不是细致的丝帕,而是棉帕子,递给细腰,细腰没接,脸色又冷下来。
张恒也不在意,又收了回来。
因望着河面,似乎自语道:“大少爷常劝我成个家,我懒得烦。今日,我倒起了这个念头。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大伙儿都开心,我也实实在在的开心。不想那么多,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不出更多,只吹出了他的幽梦。
细腰怔怔地望着河上黑乎乎的乌篷船,船艄挂着一星灯火,那样逍遥,又那样平淡、实在。不想那么多,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张恒道:“你先去歇息,这有我带人守着。”
细腰没出声,站了一会,就疾步走向桥那头。
清晨,清园雾蒙蒙的,仿若笼罩了一层轻纱。
清哑起床后,先不洗漱,散着长发先去窗边朝外看。窗外宁静飘渺的景象,比昨晚营造的昏红朦胧又不同,让她精神一振,早起的慵懒不翼而飞。她转回头,微笑着对方初招手,让他过来瞧。
方初走过来,将她环抱在怀内,顺着她目光朝外看。
一看之下,便明白清哑为何这样新奇。
“清园一年有大半年都会下雾,”他在她耳边道,“先去洗脸。洗完脸我带你各处慢慢逛。我们先划船,早饭就在船上吃。”
清哑没有拒绝,只是抱歉又不能练舞了。
方初好像看透她心思,故意道:“新婚可以告假。“
清哑被他这自欺欺人的说法给逗笑了。
他便带着她走向角落的洗脸架,那里各式洗漱用品和手巾都很齐备,她主动舀水,细心伺候他洗漱;他张开手臂,任她为自己擦拭脸面。等他洗罢,她才自己洗漱。
洗漱毕,她自己挽了头发。他便为她戴首饰,又要为她画眉。举着眉石比划半天,又觉得还是不要画了,她天然的眉型挺好。
他便取了她的斗篷来,帮她披上。
两人并肩挽手从桥屋出来,同样吉庆华贵的大红衣服,同样大红斗篷,男子气质英睿,女子气质安静,漫步在桥上,真神仙眷侣!
清哑沐浴在爱河中,心情悠然地四下打量。
先看前方,只见湖心岛丝丝缕缕的轻雾荡漾,缠着树梢和屋檐,烟雨阁就像海市蜃楼。她忙转身倒着走,再看向竹山,竹林间也是水汽蒸腾、白雾缭绕,衬着绿竹,格外清新。
她爱极了这景色,一直倒着走。
方初侧身配合她的姿势,又防她跌倒。
昨晚,张恒带人在鹊桥靠竹山那头的屋里值守,细腰则带人在另一头的桥屋里值夜。方初和清哑一出来,两边的人都听见了。
张恒等人忙就跟了上来,垂手见礼。
方初只点点头,仍带着清哑往桥下走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二更来了,求订阅、求月票(我终于想起订阅了,你说我老求月票这么积极纯粹是凑热闹嘛!)
第678章 野餐(求月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下了桥,进入游廊,只见游廊外的水面上拴着好些乌篷船,其中一条船上,细妹正和细柔在忙着,见了他们一齐拜见。
方初随意叫起,牵着清哑就上了船,扶她在舱门口一张垫了软垫的精致小竹椅上坐下,自己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
天光明亮了些,他仔细端详她:她双颊白里透粉,如同带露的晨花;樱唇鲜艳欲滴,两眼特别水润。见他瞧她,她有些羞涩,双颊红晕浓了些。不过,她却没躲开他目光,迎着他,清亮亮的眸子见底。他心中一荡,握她的手紧了,真想扯入怀中温存。
当着人,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自觉柔声问:“饿了吗?”
清哑摇头道:“还不饿。”
他道:“若是饿了,细妹带点心的。”
清哑点点头,看向那边。
因见船头几个炭炉子,有的上面放着铜壶,正煮水;有的上面放着砂锅,不知煮什么;还有一个上面放着铁锅,问细妹:“做什么?”
细妹忙道:“烧水泡茶。”
又指那个砂锅道:“这个里面在熬粥。”
方初道:“这些是带上来的。等抓了鱼,就做鱼吃。”
细妹道:“我还拿了一块豆腐上来。我们用鱼烧豆腐。”
清哑问:“怎么抓鱼?”又没带钓竿的。
方初道:“你等着看。”命随后上船的张恒撑船。
船离岸,往小景河中央荡去。
只见对岸竹山脚下。也有一条乌篷船动了。赵大爷走出船舱,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仰天打了个哈气。一转头。就看见这边船上的方初和清哑,忙叫道:“大少爷,少奶奶,早!”
清哑想起吹了一夜的笛音,看向方初。
方初点点头,意思就是这老汉吹的笛子。
又朝那边点点头,道:“大爷辛苦了。”
声音不高不低。一派从容。
赵大爷呵呵笑道:“不辛苦。昨夜喝得可痛快了。”
他听张恒说少爷要抓鱼,在船上做着吃,急忙道:“大少爷等着。我来撒网。”转身忙忙地进舱,喊豆子爷爷起来,抄家伙干活。
张恒忙笑道:“不用麻烦大爷。”
赵大爷也不知听见没有,没回应。
清哑又问方初:“你到底怎么抓鱼?”
方初依然道:“你等着看。”
目光闪闪。好像逗她。又像爱抚她。
清哑纳闷,又猜不出,便道:“我等着鱼自己上船。”
方初一下子笑出声来,捏捏她手心道:“鱼真的会上船呢。”
船往下游漂了一段,就听张恒大喝道:“鱼来?”
清哑听得稀奇,瞪大眼睛看,是不是真有鱼上来。
鱼是真的来了,却不是自己上船的。是被人扔上船的——在竹山脚下,浓密的竹林下。“哗啦”一声,从晨雾缭绕的水面下窜出一个小子,手里举着一条一尺来长的鲤鱼,往船边游来。
原来是小豆子!
清哑不自觉站了起来。
细妹和细柔也张大了嘴儿。
清哑吃惊地问方初:“他用手抓?”
还有,这深秋的早上,水多凉啊,别把孩子冻着了。
方初看出她心思,示意她坐下,别急。
因解释道:“小豆子和小黑子他们一批几十个孩子,跟着张恒和黑风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水底下的功夫也练,冬天也下水的。这是他们日常的功课。抓鱼也是练习,全当玩儿了。”
清哑这才明白,倒是她大惊小怪了。
小豆子游到船边,“啪”一声将鲤鱼扔到清哑脚边船板上,惊得清哑一提脚,跟着又欢喜地笑“好大的鱼”,他才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水,朝清哑展现灿烂笑容,道:“少奶奶好!大少爷好!”
清哑问:“你怎么抓的?”
神情很是佩服,满眼好奇。
不等小豆子回答,张恒骂道:“瞎了眼的!把鱼往少奶奶身上扔,生怕少奶奶看不见是不是?就你显摆!”又对清哑道:“这小子早抓着了,就不出水,就等少爷少奶奶来,他好显弄本事。”
小豆子见心思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了,傻笑。
方初本也沉了脸,怪小豆子无礼,因见清哑不在意,还很喜欢,张恒又出面教训了小豆子,才把这事揭过去了。
清哑心想:“才这点大呢。”
小孩子都爱显摆的,希望大人肯定自己。
小豆子看出少奶奶赞赏他,兴奋地一头钻进水去了。
方初忙喊“抓两条鲫鱼上来炖汤。”
水面一阵剧烈动荡,似在回应他。
细妹欢喜地过来,提了那鲤鱼去杀,一面对清哑道:“这个做糖醋鲤鱼吧,早上吃了开胃。再抓了鲫鱼炖汤。”
清哑刚要说话,又是一声水响,那边水里又窜出一个小孩子。
是小黑子,抓的是鳜鱼,游过来对众人道:“我早就抓了许多,有鲤鱼有鲫鱼,又放了。我就想抓鳜鱼。倒霉,一直没抓到。”
清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水底下抓的鱼呀?
看着活蹦乱跳的鲜鱼,她坐不住了,想亲自做。
方初拦住她,坚决道:“让她们弄!”
清哑无法,便让细妹将鲤鱼斩三段,将鱼头和鱼尾做糖醋鱼;中间那段片出鱼片来,用碾碎的细盐腌制待用,又让小黑子去岛上将各样菜都摘些来,特别是青菜。
小黑子爬上岸,一溜烟地去了。
少时,他摘了茄子、青菜等,一大篮子拎过来。
清哑便用铁锅煎鱼片,然后用洗净的菜叶包了,递给方初尝。
鱼片就抹了点盐,什么作料都没放,真正新鲜、原汁原味。
方初尝了尝,点头道:“鲜!这菜也甜。”
清哑欢喜,继续煎,他负责吃。
方初看着她忙碌,满目柔情。
旁边,细妹的锅里,鲫鱼汤香味飘散开来,十分浓烈;糖醋鱼也做好了,还有清蒸鳜鱼……
张恒小豆子不敢打搅少爷少奶奶,便去了赵大爷船上闹。
赵大爷用网捞了许多鱼,一个劲问方初还要不要,若要的话,他送过来,方初摆手,说够了。
晨雾渐渐消散,太阳露了头。
方初带着清哑上岸,在岛上四处逛、看他们的新家。
他们在清园住了两晚上,第三天才回到乌油镇。
那时,两人已是琴瑟相合、如胶似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家在双倍月票期间对水乡的支持!虽然没有上千几千的月票,但原野很知足,也很感动感谢。要是按那红包的规则,你们投一票就是五元钱呢,满满的都是真爱粉(我自己先乐呵上了)!双倍活动过去了,票还是要求的,推荐票月票都想要。这个月,我会努力不定期加更的,鞭策我吧。不是用鞭子抽,是用票砸,别弄错了!另,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所有母亲身体健康,平安愉快!我呢,也难得抽空陪我妈出去逛商场。
第679章 痴情(求月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主子恩爱、心情好,下人受感染,跟着心情也好。
主子心情好,对下人也宽容,甚至和他们开玩笑。
回来的途中,圆儿和细妹不知为什么事争了起来,圆儿左一声“细妹妹”右一声“细妹妹”地叫,很是虚心下气,细妹很坚持,横了他一眼,脚步拿的重重地,“咚咚”跑了。
方初见圆儿管家很惆怅,便忍不住笑。
他因“细妹妹”三个字,使人想到娇柔病弱一类的女子,然细妹本人许是练武的缘故,最近越发长高长健壮了,所以才笑。
当然,细妹也不是五大三粗的健壮,她身材很匀称,像男子一样修长挺拔,往那一站,笔直,走起路来矫健利落。若以细腰来比她就更形象具体了:细腰丰*胸翘*臀,腰细,体态妖娆,身姿婀娜;而细妹胸小、臀窄,腰也不纤细,矫健的身形,配上椭圆脸一字眉和杏核眼,整个人英气勃勃,不大显女子的柔美。
又因她自从做清哑大丫鬟以来,伺候清哑外还要伺候细腰这个师傅,被逼出来了,历练得行事雷厉风行,与“细妹”二字很不协。
还有,她和清秀的圆儿站一块,圆儿才是偏柔的那个。
方初便对圆儿打趣道:“你该叫她粗妹妹,更贴切些。”
圆儿自小就鬼精机灵。哪听不出少爷打趣细妹,他便道:“大少爷,细妹妹人很好的。又忠心,又能干。那个,她其实长得不胖。她练了武的,所以比人厉害。少爷,你瞧她有没有点严姑娘的气势?”
方初见圆儿一脸诚恳的模样,有些愕然。
他想了想,客观评价道:“细妹比严表妹要温柔些。”
细妹是下人。当然比不得严未央有气势,所以他没瞎说。
圆儿听了笑容满面,不住点头。
方初觉得。他的小管家动了春心了!
看着圆儿傻呵呵地走开,他对清哑笑道:“那丫头跟着你,也变得一根筋。瞧把我的小管家给逼得。”
清哑疑惑道:“我一根筋?”
方初忙道:“她一根筋,你不是。你最有原则和心胸的。她只学了你的形韵。而未得你之神韵。便缺少一份从容和大气。”
清哑嗔道:“你哄我!”
方初道:“为夫怎敢哄雅儿呢。”
清哑便瞅着他不言语了。
他又小声道:“若我哄你,你只管惩罚我。任凭你如何处置,为夫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清哑便摸向他耳朵,想学大嫂扭郭勤的耳朵那样,扭他一下。可是,她捏着那耳朵却只摸了摸,更像安抚。她想起来了,郭勤是大嫂的儿子。可不是丈夫。大嫂虽凶,却从不敢扭大哥的耳朵。
方初感受到她细巧的手指。心一动,抱起她……
九月初五,郭大全、沈寒冰送盼弟巧儿等人来乌油镇,与清哑会合,次日启程去京城。他还带了许多棉织品,有敬献给太后的贺礼,还有给皇上和各宫嫔妃的礼。因清哑一人织不过来,由郭家研发工作室的女工,如盼弟、福儿等人日夜赶织出来的。
福儿也随船来了,怕清哑上京前有什么交代。
另外,她自己还有点私事。
她找到张恒,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问:赵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张恒怔住了,不知该不该告诉她,方初就是赵二哥。
最终,他决定隐瞒这件事,因为告诉她不过是徒增烦恼,毫无益处,说不定还会让她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误了终身。
他便对福儿道:“二弟不会来了。他在家成亲了。”
福儿听了失魂落魄,手里紧紧捏着一个荷包。
半响,她才低声道:“赵大哥,我走了。”
转身,她面上滚下泪来。
她跟织女离开五桥村的那一天,赵二哥就对她说了,他老家有个未过门的媳妇,是她不信。如今赵大哥亲口又告诉她一遍,她才不得不信了。希望彻底破灭,心中空荡荡的感觉很难受。
迎面走来一人,她目光随意一扫,是方初。
她想着要上前给大少爷见礼,这是规矩,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停不下脚,忘了该怎么招呼、怎么施礼,就这样飘过去了。
方初见福儿两眼发直地擦身而过,很纳闷,亏他主动放下身段跟她打招呼,还朝她笑了下,她却对自己理也不理。
因问后赶来的张恒:“她怎么了?你惹她了?”
张恒急忙道:“我没惹她。她……她有事吧……”
他心里暗自庆幸:亏得福儿没认出少爷来,不然真好看了。
唉,这女孩儿怎么这么痴呢!
方初只疑惑了一下,便不再追问,嘱咐他谨慎安排,务要保证此次上京的安全,张恒答应了。
初六凌晨,方初清哑一行启程上京。
圆儿留下管家,还有赤心,留下管内院。
方初挽着清哑从屋里出来,盼弟巧儿跟在后面,众丫鬟婆子都站在廊下、院中,恭送主子,方初像没看见一样,只低声清哑说话。
赤心眼看他们就要出东院,壮胆上前叫道:“少——奶奶!”
她本来要叫“少爷”的,被方初抬眼一瞅,便改成了“少奶奶”。
清哑停住脚步,看着她,似问“什么事?”
赤心迟疑道:“家里……”
迟疑不说,似有难言之隐。
清哑简洁道:“这院子交给你。外面归圆儿管。”
一面疑惑地看着她,似乎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没本事管好?
赤心被众人羡慕地看着,觉得她是大少爷的贴身大丫鬟,被少奶奶委以重任;方初又在旁瞧着,她急忙保证道:“少奶奶请放心!”
清哑更疑惑,那你还叫我干嘛?
她不喜多嘴,对方初微笑道:“走吧。”
赤心只得和大家送到东院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去了。
转头,众人便纷纷奉承她,她却满心苦涩:看似被委以重任,然这院里若有一点差池,她都脱不了干系,责任重大的很呢。
那日,她拟了个差事项目送给清哑,清哑提笔利落地勾。勾完,她真的除了不再贴身伺候大少爷,其他差事不变,还跟以前一样。甚至,她还住在东院,可以经常看见大少爷。
然这仅有的改变,却掐灭了她的希望。
还有,她这差事也比从前棘手了。大少奶奶弄的那个奖赏章程,使那些体面的家仆再不能像以前养尊处优,而她成了大少奶奶推行这章程的利剑,一柄扫荡陈规陋俗、破除歪风习气的利剑。
她能做这把出头的剑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ps: 二更来了,我是可怜的存稿君,求月票。
第680章 压服(求月票)
那要看值不值得,若是为大少爷,那她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大少奶奶灭了她的希望,还要这样利用她,她不甘心。
正巧,镇上有位乡绅街坊老爷子六十大寿,请了方家。圆儿拟定了寿礼的单子,吩咐人预备了,到日子去恭贺。单子上有六十寿桃,按以前方家旧例,这个不从镇上采办,都是方家厨子制作。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外面做的不如方家自己做的精致。
只这一件小事,便可看出方家行事讲究。
这寿桃便被安排到厨房,叫厨子做出来。
然厨房的买办刚被清哑给撵了,在厨房负责的那位妈妈又和樊林家的有亲,于是借口没有合适的材料,推诿起来。
圆儿那两日随方初和清哑去清园了,外院执事人和樊妈妈等人互相勾连,也跟着推诿,这点子小事竟然派不下去。
赤心自然明白其中缘故,也不点破,劝说不动的情形下,便将这差事压给了厨房一个叫彩儿的丫头,命她即刻买材料、蒸寿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彩儿没有做寿桃的桃汁,又使唤不动人,只好忍气吞声,自己掏钱去买了桃蜜饯来熬煮,连夜蒸寿桃馒头。她原在厨房打下手,因为勤勉,学了一身手艺,好歹把这事完成了。
赤心在最后关头才软硬兼施,逼厨房妈妈来做寿桃。
谁知,彩儿居然自个弄完了。令她十分诧异。
她之前任凭众人推诿,并非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是想引起清哑注意。等清哑问起时,她好向清哑回禀,说她有多难,使唤不动人,以此暗示清哑的奖赏措施不得人心,犯了众怒。
清哑回来,立即有人对她回禀了这事。
清哑便叫了赤心来问。
赤心便将缘故道来。神情甚是无奈,还有些委屈。
然清哑并不听她一家之言,将厨房妈妈、彩儿、外面买办、账房、圆儿等人一齐都叫了来。当面询问因果。
等听清了事由,清哑张口就问赤心:“你为何要派彩儿?”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彩儿职责内的事!
赤心欲言又止,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可她不能明说,若明说。一来容易得罪樊林家的一干人;其二。她这是“吃柿子捡软的捏”,清哑会怎么看她?
她不回缘故,只巧妙地又重述了一遍她奔波无果的经过。
清哑并不体谅她的难处,看她的目光极为怀疑。
不是怀疑她弄鬼,而是怀疑她的能力。
清哑觉得她无能,所以挑了最好欺负的彩儿来顶缸。若彩儿办得好,这事就过了;若彩儿办不好,便成了所有人的替罪羊。
清哑的目光令赤心羞愧不已。
正低头不安。接下来的事更令她不知所措。
清哑先道:“彩儿以后管厨房。”
又对圆儿道:“你帮我再挑些人来。”
至于厨房的妈妈,她一挥手。说不要了。
那妈妈惊呆,张口就要嚎,圆儿早知清哑的脾性,立即命人将那妈妈拉出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这里,彩儿激动地上前,给清哑磕头。
清哑命赏银二十两,一是弥补她买材料贴补的私房钱,二是为了奖赏鼓励她这种先办事、后扯皮的精神。
彩儿感激谢恩,说这是她的本分。
清哑道:“做好本分不容易。往后好好干。”
彩儿忙应是,遂站起来,退到一旁。
圆儿便对清哑笑道:“少奶奶请放心,清园竹器坊的人家里,许多人都养的女孩子。我早留意了,挑了不少出来,已经让赵妈妈和莲心在调教。等调教得懂规矩了,再挑上来伺候少奶奶。”
清哑便笑了,夸他:“圆儿你真能干。”
怪不得方初总说他机灵,果然机灵。
圆儿飞速瞟了赤心一眼,然后谦虚道:“我有什么能干的!比我能干的多的是。没有我,还有旁人。少奶奶,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有钱还怕找不到踏实做事的人?那买办回头我就给换了,省得下回再出这样的事。”
一席话说的清哑不住点头。
她又亲点了黄华和方虎二人,让圆儿用。这二人都是她当日认人时特意留心的。没理由,就是看他们顺眼。还有这个彩儿也是当日留意的丫鬟之一,今日一看,果然不错。可见她眼光还是很准的。
圆儿对那两人有点印象,急忙答应,一面心下嘀咕:难道少奶奶私下调查过这些人的底细了?怎知道得这样清楚!
赤心听圆儿说“三条腿两条腿”那话,浑身一颤。
清哑见她精神萎靡,想了想,道:“我让莲心回来帮你。”
赤心嘴唇抖动,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圆儿纳罕地看向清哑——少奶奶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刚才就准备提醒少奶奶,把莲心从清园调回来,因想着往日赤心人还算不错,才没落井下石,谁知少奶奶自己想到了。
天地良心,清哑真不是故意打赤心脸面。
她因为在清园见莲心伺候的很好,莲心比赤心相貌略次一点,人却稳重踏实,以前也是伺候方初的,所以她才要选莲心回来和赤心分担责任。赤心以前管着方初院里的大小事,但那时方初没成亲,事情单调;现在成亲了,开门立户,事情多了许多,也复杂许多。瞧,那些老资格的仆人一闹,赤心就慌乱了。
所以,清哑调配人手再正常不过了。
可赤心却无法淡定了,她意识到: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她将被莲心或者其他什么心给代替,别说留在大少爷身边,留在方家都难。
因此,她果断上前跪下,自请罚两月的月银,并向清哑保证:若再出现这样事,不用少奶奶赶她走,她自己走。
清哑点头道:“你也尽力了。就是不该派彩儿这事。”
赤心松了口气,亏得后来逼厨房妈妈来做寿桃,才挽救自己。
因为有这件事在先,清哑上京前把家里事都扔给她,她当然不觉得轻松,也绝不敢再冒险弄手段,只好战战兢兢做事。
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霜露凄凄的秋景,清哑心情很期待、很雀跃,嘴角一直含笑,思绪却飞往这次旅行的终点——京城。(未完待续。)
第681章 嫌隙(求月票)
方初站在她身边,告诉她行程:“咱们先走水路,然后再走陆路、坐马车。到京城估摸要十几日的工夫。你忍耐些。”
他怕她不惯在外奔波,所以这么说。
清哑转脸,对他微笑道:“我就喜欢旅游。”
方初微诧,“旅游?”
清哑朝周围瞧了瞧,见没人,才轻声对他道:“就是出门玩。我爸爸妈妈常带我去各地玩。连国外都去过。大海上也去过。”
方初握住她手,道:“那往后我出门都带你。”
他决定往后去哪都把清哑带着,绝不丢她一人在家。
清哑没说话,只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们在湖州府城停了半日,拜望丧子的高巡抚。
高巡抚见他们新婚燕尔,还能不忌讳儿子横祸暴死,前来祭拜,很是受用。因他是湖州的最高父母官,清哑的织女封号和两个牌坊都是经他之手请朝廷表彰嘉奖来的,自以为与郭家关系不同,便端着架子,对方初细细叮嘱了一番,又托他给大儿子带些东西。
方初摆出恭敬谦和的神态,听他教诲,一一都应了。
然后,他又诚恳劝解道:“大人还请节哀,保重身体要紧。晚辈听说三爷不像意外落水,对方似乎早有预谋。如此看来,大人更需冷静,才好细细分析是何人所为,为三爷报仇,以慰三爷在天之灵。”
高巡抚闻言红了眼睛,点头道:“正是。老夫已派人去查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等高七姑娘送清哑出来,方初才告辞。
从高府出来,小两口又回了府城方家。
方瀚海正在家里。严氏和方则方纹还在霞照。方瀚海是因为高三公子的事回府城的,已经有些日子了,今日又特意等大儿子回来。
方初一到家,就被父亲叫进书房。
父子两个关上门说了一刻钟,方初才出来。
出来时,目光有些凛然,一见清哑。又恢复如常。
他笑道:“父亲不叫我们在家住呢,要我们早些进京,说带那么多东西。万一路上耽搁了,误了日子不好。”
清哑道:“那就走吧。”
现在还不到中午,还能赶半天路。
两人当即回码头上船,同郭大全告辞。启程去了。
郭大全坚持送妹妹到湖州府城。这也是郭守业吴氏交代的。清哑虽然出嫁了,且有方初相陪,但郭守业两口子还是放不下,郭大全也习惯性的,像以前一样护送妹妹一程才安心。
送走清哑后,他带着两个随从去往平湖路下街郭家。
经过平湖路上街时,看见伊人坊,他驻足看了一会。见进进出出都是豪门贵妇和千金小姐,自豪之意油然而生。
这可是他小妹开的铺子!
几年前。他做梦也想不到郭家能有今天。
看了一会,他便走了。
伊人坊进出都是女子,他不方便进去;再者,替清哑经管伊人坊的是冬儿,可不就是为了避开他,才被清哑派来府城的么,他若是凑上去,刘虎还不知怎样想歪呢。
他想避嫌疑,偏偏避不开。
他一进郭家内院,顶头便碰见冬儿。
冬儿的下巴都瘦尖了,眼窝深陷,衬得眼睛格外大,眉间蹙起一堆愁;身材也失去了以往的丰润,变得纤弱。
这还是当初那个吵着要进郭家作坊的娇俏小媳妇吗?
郭大全皱眉道:“这边差事很累吗?”
冬儿一时未反应过来,道:“不累。”
郭大全道:“不累怎么瘦成这样?”
冬儿脸就红了。
她强笑道:“娃儿太缠人了。”
郭大全恍然大悟:小奶娃儿吵的很,晚上容易睡不好,睡不好可不就瘦了,吃再好都不管用。
他随口道:“你们如今日子也宽裕了,请个小丫头回来伺候也能请得起,省得你又顾里又顾外的,还耽误事。”
冬儿忙道:“我请了个妈妈。”
又问:“大爷怎么来了?”
郭大全道:“我送小妹去京城,路过这,来找大胜说点事。”
冬儿忙问:“姑娘去京城了?怎没去伊人坊?”
郭大全道:“赶不及,就去了高府一趟就坐船走了。”
说了两句,郭大胜出来,见了郭大全忙招呼,又对冬儿道:“冬儿嫂子等会走,正好大爷来了,咱说说那买女工的事。”
原来,郭大全因为郭家的织工都是雇佣的,一旦她家中有事,便要离开郭家,这对郭家来说很不保障。他近期不断从附近十里八乡采买十二岁以上的小丫头,都是签的死契,为郭家积累固定人工。
在附近买毕竟人数有限,他又命族弟郭大胜在府城购买。
郭大胜做事踏实,每送一批人来,便让冬儿亲自试她们手艺。
今天冬儿就是为这事来的。
当下,她和郭大胜就将采买情形都告诉了郭大全,又解释说,有几个女子手艺特别好,因为家里遭难,或者姐弟,或者夫妻,或是全家,都要卖身,而她们家人也都实诚能干,所以她建议都买下来。
郭大全听说后,忙叫带来给他看。
看后,又问了他们一番,果然如冬儿所说。
郭大全便采纳了冬儿的意见,都买下了。横竖郭家正缺人,这次清哑出嫁,除了伺候她的丫头,都没有合适的陪房跟随呢。
事完,冬儿才告辞离开。
她本要去伊人坊的,想想又绕回家,想暗中查看那请来的妈妈带孩子可精心。刚进院门,就听见儿子小宝儿嚎天嚎地地哭,她忙紧跑几步冲进上房,一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婆子忙道:“奶奶回来就好。宝儿怕是饿了。”
冬儿忙从婆子手里接过儿子,抱进房去解衣喂奶。
刘虎正在家,看见她来,瞪眼道:“你怎么才回来?”
一面跟着她进了房。
冬儿解释道:“我去郭家,托人给咱爹娘捎点东西。正好大爷来了,问买女工的事,说了这半天。”
刘虎立即追问:“大爷来府城做什么?”
冬儿不悦道:“姑娘去京城,大爷来送姑娘。”
刘虎道:“姑娘去京城,姑娘还没来伊人坊,大爷为什么来?”
冬儿道:“大爷想来就来!他难道不能来?”
刘虎道:“他分明就是来看你!”
冬儿又羞又怒,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未完待续。)
第682章 人父(求月票)
刘虎也怒道:“怎么不是人话?他不是去看你,你们没有先说好的,你怎么早不去郭家,晚不去郭家,偏偏今天晌午就去了?”
冬儿喊道:“大胜兄弟叫我去看人的!”
刘虎道:“好啊,有郭大胜帮你们,你们更方便了。”
冬儿气得浑身发抖,道:“这买人又不是头一遭,你成心找事,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刘虎也气道:“你是姑娘派来管伊人坊的,郭家买人关你什么事?”
冬儿道:“我领的是郭家的银子,大胜叫我帮忙试试那些丫头的手艺,我能不去吗?横竖不在伊人坊就在郭家,又没有多干。”
刘虎道:“怎么没多干!你两头跑,这样卖命,为的谁?你当我不知道呢。我晓得,你瞧不起你男人,把你男人看成眼中钉了。你不如学谢吟风,像对江明辉一样干脆把我弄死了,你给人做小妾去!”
冬儿几乎不曾气晕,又顾忌婆子在外听了笑话,只得道:“我不和你说。”便将儿子放在床上,自去开柜子换衣裳。
在郭家这段时候,她奶涨得厉害,将胸前衣裳湿了。
她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大红织金百蝶穿花的褙子,配白绫裙,这是清哑赏给她的。因为她在伊人坊上工,伊人坊进出的女子非富即贵,若是穿得太朴素,或者衣裳没有特色,会降低伊人坊的格调。为此,清哑特准她一年四季衣裳都由郭家包了。她的衣裳都是伊人坊出品。无论衣料还是做工或者样式,都十分出色,每一件都很昂贵。
刘虎看得心头火起。不自觉攥紧双拳。
一天天下来,他觉得自己与媳妇差距越来越大。
站在媳妇身边,他觉得自己像个跑腿打杂的。
这使得他心里很恐慌,而冬儿一心扑在事业上,晚上把孩子哄睡了,还要在灯下画图设计,或者坐在织机前研究织布。一心求上进,她取得的成就越高,越受清哑重用。他就越恐慌。
今日,这恐慌因为郭大全的到来,爆发了。
他忍到冬儿把衣裳换好,那大红织金刺得他双眼充血。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对着那张又爱又恨的脸就扇了一巴掌,又一把抓住那高耸的****用力捏,骂道:“你打扮得妖精一样给谁瞧?天天在外浪!老子叫你浪!叫你浪!……”
一边骂,一边狠狠揉捏冬儿胸口。
冬儿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也泼辣的很,便狠命捶他,哭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没本事,一天到晚就晓得拿媳妇出气……”
“没出息”三个字让刘虎暴跳如雷,擂上了拳头。
冬儿也开始掐他、揪他头发。
刘虎咬牙道:“好啊。你敢打男人!”
冬儿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就知道打媳妇。你出去横哪!”
两人厮打不休,宝儿在床上大哭起来。
刘虎一拳头打在冬儿嘴角,冬儿觉着疼得不行,手一摸,都肿了,还有血。她绝望地看了眼刘虎,转身跑了出去。
刘虎还要追,然宝儿大哭不休,他忙喝叫那婆子来抱儿子,等他再追出去,冬儿早跑没影了,不禁在院内跳脚痛骂。
冬儿一边哭一边跑,不知往哪里去。
她现在这个样子,万万不能去伊人坊的。
这一会工夫,她死的心都有了。
而引起两口子争吵的郭大全,正坐了马车要去码头搭船回霞照,半路上,命随从将马车往另一条街绕行,说要找一家糕饼铺子。
随从笑问:“大爷要买点心?”
郭大全道:“嗳,买些点心。”
另一人赞道:“大爷真孝顺,出来都不忘记给老爷捎东西。”
郭大全失笑道:“我不是给老子买,是给儿老子买!”
随从迟疑道:“大爷说的是勤哥儿?”
郭大全道:“不就是他。听说妹妹跟小姑去京城,他就眼红了,整天咕咕叨叨说大人偏心,让妹妹去京城不让他去。我骂了他一顿。我说:‘你要有本事,将来上京赶考,你不就去京城了!你要再出息点,你再考个进士,留在京城做官,天天就住京城了。现在靠着小姑带你去,算什么本事!’他气得不睬我,跑了。唉!我想他上次就说喜欢吃小姑从府城带回去的点心,我问小妹从哪买的,小妹就说在这一家买的,我就来了,顺路买些回去哄他。再帮他买几本书。”
随从笑道:“大爷嘴上说得严,其实心疼儿子。”
郭大全笑道:“什么心疼!儿女都是债!”
说话间,便到了那糕饼铺子前,下了马车进去。
看见那些新鲜糕点,郭大全想,来都来了,正好给爹娘也买些,媳妇也爱吃这个,于是大包小包买了许多,命随从都搬到马车上。
出来朝前一望,那边就是一家珍宝楼。
他又想,再过几天就是媳妇生日,帮她买样首饰吧,现在家里贵重首饰多是多,那都不是他买的,都是人家送的,或者宫里赏的,他亲自买给媳妇的,好歹心意不一样,于是又去了珍宝楼。
他花了几百两,帮蔡氏挑了一套镶八宝头面。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他挑贵重的选,出手大方,认定他是有钱人,便给了丰厚的折头,请他下回再来光顾。
郭大全笑眯眯道:“等媳妇明年生日再来。”
掌柜的听的心花怒放。
郭大全出来,刚要上马车,就见冬儿低着头,从街那头匆匆跑来,他忙叫住她,问:“你这是去哪?”
伊人坊也不在这边啊。
冬儿抬头,见是他,愣了一会,转身就想跑。
郭大全喝道:“站住!”
冬儿站住,却撇开脸不敢看他。
郭大全见她发髻散乱,脸上泪痕斑斑,嘴角红肿,心一沉;目光下移,又发现她胸口衣裳皱巴巴有湿痕,显然被人大力揉搓羞辱过,顿时怒火中烧,沉声问:“谁干的?”
冬儿低头不出声。
郭大全心下一转,已然明白了。
除了刘虎,谁敢这样对待冬儿?
若是这样,严未央便饶不了那人。
只有刘虎,欺负了冬儿,冬儿还不敢对外说,再苦也只好往肚子里吞;而刘虎就是个混账,即便弄清了专利案是有人故意借他手陷害郭大全,还是死性不改,疑神疑鬼。(未完待续。)
ps: 昨天没留言,感觉与你们分别好久一样。还是得留言互动,证明我与你们同在。求推荐票和月票,这两天好少啊!
第683章 夫妻
冬儿被郭大全看见这副模样,羞愧到极点,颤声道:“我没事,大爷忙去吧。”说完转身又往来路跑了。
郭大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
刘虎和冬儿是夫妻,他就算是他们东家,也没有资格管他们夫妻间的事。这不比别的事,他若插手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他默默上了马车,吩咐快去码头。
路上他想,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刘虎把冬儿往死里折腾?
他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
郭家好容易培养一个人出来,可不能就这样给毁了!
冬儿无处可去,又回到刘家。
刘虎看见她,刚要使横,冬儿冷冷道:“你再闹,我就死给你看。从此你一个人就清静了。郭家肯定不会再留你,你也不用担心什么郭大爷郭二爷。”
刘虎被她吓住,半响无言。
冬儿转身便进了屋,打水梳洗,又换了一套鲜亮的衣裳,出来往伊人坊去了,眼中像没有刘虎这个人一般。
刘虎又恨又怕,又气又怨,无处发泄。
过了一日,伊人坊推出一批新式样的衣裳,严未央令冬儿带人去霞照,指点教授霞照伊人坊分铺的设计师和裁缝们。
冬儿自然得遵命,回来收拾行装,连婆子和孩子也要带去。
刘虎一听就发作了。
他凶狠地嚷道:“不许去!好啊,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大模大样的去找相好的,叫我做乌龟王八。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
冬儿冷笑道:“东家吩咐我做事,我能不去?你一天一天的。花的那些银子,是谁挣回来的?说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刘虎被戳中软肋,疯道:“除了郭家,你没别的地儿去了?就凭你这手艺,去到哪家不能混碗饭吃?你就是不舍得离开郭家,不舍得离开你那个‘大爷’。你就是不要脸!”
冬儿看着他,嘲讽道:“我的手艺?我刚进郭家那会儿,有什么手艺?现在这手艺。还不都是姑娘教出来的。你好意思让我去别家混饭吃!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我干不出来!”
刘虎暴跳道:“那就回家!什么也不做。种地去!”
冬儿冷漠道:“你那两亩地。早被你大哥占了。”
刘虎道:“那就再买!”
冬儿道:“你有银子吗?”
刘虎忍无可忍,上前“啪”给了冬儿一个耳光,道:“你个野了心的小骚*货,一心就惦记银子银子,谁有银子就是你大爷……”
冬儿听不下去了,也无力和他厮打争吵。
她木然转身走进房,“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上船时,刘虎也赶了上去。跟着去了霞照。
再说清哑等人,走水路几日后。便转陆路,方初沈寒冰等人骑马,清哑姐妹改坐马车,加上押送的货物,拖着长长的车队。
清哑乘坐的马车豪华、舒适,相对普通马车平稳不知多少,然一整天摇晃下来,她也觉得难受。亏她身体好,才没被颠得呕吐。盼弟则不行,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干脆骑马,再也不肯上车了。巧儿也常出来跟盼弟骑马,有时又坐车,十分能适应。
方初一见这样,命放慢行程,迁就清哑。
这日傍晚,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到达一小镇。
在镇外的路口,牛二子和张恒早等着。
见他们来了,牛二子迎上来笑道:“可算到了。大爷,包了一家平安客栈,够咱们这些人住的了。这地方景也不错,瞧镇子后头那山,一山的树叶都红艳艳的。回头吃了饭,两位爷和少奶奶姑娘还能逛逛去。”
方初点头道:“今晚就在这打尖。”
沈寒冰朝前方扫了一眼,笑道:“算你小子会办事。”
张恒笑道:“他会办事?是我带他来的。以前我跟大少爷每次上京、从京城回来,都要在这枫林镇的平安客栈投宿。”
沈寒冰道:“原来如此!二子,你小子不老实!”
牛二子嘿嘿一笑,说道:“这一路上,哪天在哪住宿,大少爷早就交代好了。我跟张大哥不过是先一步在前面安排罢了。”
于是众人奔枫林镇的平安客栈来。
清哑的马车径直被赶进客栈内院,细妹早先一步下车,拿了脚凳放在马车前,先抱巧儿出来,然后和细腰一起扶清哑下车。
方初过来问:“怎么样?心里可难受?”
一面拉了她的手,仔细打量她脸色。
清哑勉强摇头道:“没事。”
坐了这些天,也差不多适应了,只是有些疲累。
方初沉声对细妹吩咐道:“先给少奶奶她们熬些燕窝紫米粥,先垫一垫。晚饭咱们自己做。看客栈有什么,再去附近农家买些新鲜的蔬菜、活鸡鸭来;这附近有条河,再打听谁家有鲜鱼卖……连明早用的食材一块都买齐了,都预备好,省得明早起来瞎抓,耽误了行程……”
细妹答应道:“大少爷放心,燕窝都发好了,马上就熬。”
这些事从出来第一天开始,下人就得了吩咐,但每到一地,只要清哑略有不适,他总会又亲自安排,细妹都已经习惯了。
牛二子正在那边大声吩咐随行人等,听了方初的话,忙过来道:“少爷说的那些,小人已经叫人出去买了,想必一会儿就能回来。热水也预备好了,少爷和少奶奶且等等,让他们把行李先搬进去,丫头们把床铺好,少爷和少奶奶就能梳洗换衣……”
方初点点头,对清哑道:“咱们先等等。”
一面扶她去老槐树下站定了,和沈寒冰说话。
沈寒冰看着清哑问:“还是不适应?”
清哑道:“好多了。”
盼弟神采飞扬,比在家气色还要好,因见清哑脸色有些发黄,劝道:“清哑姐姐,明儿你也学骑马,很容易的。骑马比坐车好,在马上什么都能看得见,比坐车敞亮。”
巧儿忙道:“小姑,骑马是很容易。”
方初忙道:“等以后再学吧。”
这一路行程就够繁琐了,万一清哑有个闪失,更加走不得了,反而耽误事;再说,他觉得清哑不比盼弟,骑马不大像,还是别学了。
沈寒冰眼神闪了闪,破天荒没有鼓动清哑骑马。
他和方初一个心思,也想象不出清哑骑马的样子。
********
二更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684章 细心(求月票)
清哑自己也没什么兴致,漫无目的的目光投向客栈后山,立即定住——青瓦屋脊之后,衬着绚烂的红枫背景,好一座天然的屏风!
耳边传来方初的介绍:“这镇子叫枫林镇,满山红枫,一到秋天便美丽如画,不少文人慕名而来。这平安客栈位置好,在镇上极有名。我早些日子就让人来定下了,不然就算二子他们提前赶来,也包不下整座客栈。待会洗了澡,咱们去后园慢慢赏玩。晚饭也可以摆在后园吃。晚上林子里点上灯笼,别有一番韵致。”
清哑瞬间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前世有句网络语怎么说的?
好像是“满血复活”。
对,就是指的她这情形!
她笑道:“叫她们在那烧水泡茶。”
面对美景,悠然品茗,那才惬意呢。
沈寒冰立即道:“对,咱们先喝茶吃点心。”
他饿了。
巧儿忙附和:“先吃点心,再吃饭。”
她也饿了。
方初只留意清哑,见她展开笑颜,知道这镇子、这客栈都选对了,因对她低笑道:“等会进屋,还有惊喜呢。”说得很神秘的样子。
清哑忙问是什么,他却不肯说了。
那边,众随从和丫鬟们正奔走忙碌:喂马的喂马、守卫的守卫,搬行李的搬行李,还有的去了厨房做饭;细妹等人将床铺好,又招呼小子舀热水抬来。给主子洗浴。
这也是他们每到一地的习惯:命客栈将所有使用家伙都拿走,打扫干净屋子,换上他们自己带来的。才请主子进去。
清哑对这些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次出门,她依照前世出门旅行的经验,一切从简,只收拾了些必须生活用品装箱。结果方初见了之后,吃惊不已,以为她不会当家理事,索性亲自命人收拾行装。他拟了个长长的清单。带了许多东西,装了无数箱笼,不但烧水的铜壶和炭炉子都带了。锅碗也带了,连洗澡的木桶都带了,以备不时之需,就唯恐她在路上受罪。
经他这么安排。她就跟在家一样自在。
一路有下人跑腿伺候。不必自己亲自打听路程和找客栈,更不必背包;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家里带来的,不必嫌客栈东西不顺手、不卫生;沿途景色秀丽的地方,住宿饮食都提早安排妥当。
清哑不禁感叹,有钱就是好!
当下,屋子收拾好了,大家上二楼。方初和清哑进了一间屋子,盼弟和巧儿住一间屋。沈寒冰自己一间,三间并列。
细腰细妹则住清哑方初隔壁。
张恒和沈家护卫住楼下。守护马车等行李。
方初清哑进屋后,他便带她走到后窗前,道:“看!”
清哑一看,方明白他先前所说的惊喜:透过八角窗棂,可以完整地看到后山景色,枫林如画,令人心旷神怡!
她激动地仰头道:“真的好美!”
方初道:“便是不出去也行的。不过,还是出去走走吧。你一天都坐在车上,不动动,骨头越发僵了。”
清哑连连点头,目光舍不得离开那一片绚烂。
细妹挑了一担热气腾腾的水,健步如飞走进来。
细柔早在房里拉上了帷帐,木桶放在帷帐后。
细妹将热水倒进桶,一面对清哑道:“少奶奶,热水来了。”跟着细柳也挑了一担进来,只倒了一桶,另一桶放在旁边,留着添加。
方初回头,看着细妹子眼中露出赞赏神色。
他心里对细妹十分满意,却不知怎么夸她。
挑水那是粗使婆子干的事儿,凡有些体面的丫鬟就算为主子备水,也是两人合抬一桶,扭扭捏捏、泼泼洒洒;细妹子以身作则,要求凡是清哑身边伺候的、又在习武的女孩子,平常不论冷水热水,都用一根扁担一个肩膀挑,她说这样能练习力气。
如今清哑身边一帮小丫头,个个能织布能挑水。
方初身为主子,又是男人,虽对细妹的能干很欣赏,却不好明着要求小丫头们都必须要学她挑水,不挑水的丫头不是好丫头,真这样的话,那别的丫头们可就没法过了。
他对清哑道:“水来了。先泡一泡。等起来,燕窝粥也熬好了。吃一碗,咱们就去后园子玩。等天黑也就吃晚饭了。”
清哑对这安排无话可说,乖乖点头。
两人携手走进帐内,细柔正往那小巧精致的木桶里撒花瓣、滴香精油,旁边椅子上,放着清哑的衣裳。
一切弄好,她便出去了。
清哑正脱衣裳,见方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忙推他出去。
方初搬了个凳子,在通边坐下,道:“我伺候雅儿。”
他如何会伺候人洗澡?
不过是胡闹而已,想趁机与她旖旎缠绵。
清哑记挂去后园看景的事,求道:“你别闹!让我快洗了,你也洗,我们好出去。不然天就要黑了。”
方初一想正是,便对她一笑,转身到外边去了。
清哑这才脱衣泡入桶中,往后一靠,长长地舒了口气。
明明这里是客栈,她居然感觉很怡然,可见这旅途令人愉快。
轻轻撩水浇在身上,她总想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呢?
她轻轻哼唱起来。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很远,很远……
方初站在窗前,正欣赏窗外绚烂的枫林,便听见了歌声。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心头柔情满满。
今日一路清静,清哑不打算洗头,飞快地洗了一遍,便起来了。正穿衣的时候,见方初走进来脱衣,忙问:“你不嫌脏?”
方初笑道:“本想与雅儿共浴的,这桶太小了,只得容雅儿先洗。虽然我后洗,与卿共用一桶水,还是共浴。”
清哑瞅了他一眼,没理他。
成亲后,她发现方大少爷有许多奢华讲究的习惯。
至少,比她这个来自现代都市的灵魂要讲究多了。
她的衣食住行在他安排下,不知不觉变复杂和奢侈起来,抗议也没用,她总在意识到之前,已经在享用了。比如这次出行的安排。
她穿好衣裳后,走过来帮他宽衣。
宽衣毕,打算伺候他洗浴,尽为人妻的本分。
方初捉住她手,看着她笑。
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要作怪。(未完待续。)
ps: 早上好朋友们,谢谢大家打赏投票支持!
第685章 红叶(求月票)
方初道:“好雅儿,你想早些出去,就别来招惹我。我自己洗洗就起来了。你这一伸手,我便起不来了。”
清哑脸就红了,瞅他一眼便出去了。
一时洗完,细妹已将燕窝粥端来,小小的一碗,也就几勺。
清哑吃了,方初才携她出门,沈寒冰等人已经在外等着。
大家下楼,去了后院,都眼前一亮。
后院不宽,紧邻后山。
后山峭壁陡然,怪石嶙峋,一条细细的泉水从一人高的石隙内汩汩涌出,顺着石壁淌下来,清亮亮的,发出的声音如击编钟,清脆细腻。山泉在崖底汇聚成一汪清潭。潭水清可见底,潭底的鹅卵石历历在目。水中养了数尾金鱼儿,摇头甩尾,姿态怡然。
从半山腰往上,才被许多枫树占据。
院内也有两棵枫树,树下有桌椅。
东面还有一口水井,装了压水机和水池。
清哑生出被冲击的感动,忙跑到石壁旁,用手接水。
清冽冰凉的水,沁人心脾。
她洗了洗手,然后接了一捧,低头喝了一口。
好甘甜!
巧儿则蹲在潭边,用手去捞那鱼儿,鱼儿惊得四下逃窜。她逮不着鱼,忽见潭底的鹅卵石有白有红,很好玩,便伸手下去摸。
方初急忙阻止道:“巧儿别摸!这水看着浅,其实很深的。别掉下去了。”一面又吩咐细柔去接泉水,烧水泡茶。
巧儿笑道:“掉下去我也不怕。我会划水。”
银锁忙劝道:“那也不能大意。回头凉了怎办?”
巧儿方才不敢弄了。怕生病了就玩不成了。
方初又向清哑笑道:“好喝吧?这山泉水甘甜可口,用来泡茶最好不过。平安客栈比别的客栈贵,就因为这山泉。”
清哑点点头。道:“好喝。”
方初见她欢喜,便拉着她走到枫树下。
清哑仰面寻找叶型完美的红叶。
看中了,便要他帮她摘下来。
方初含笑问道:“喜欢这个叶子?因为这个颜色好看?”
清哑点头,两指拈了一片枫叶举着给他看,道:“瞧,是不是很秀丽?这是红红的思念,很浓。也像酒醉的红颜!”
方初见那近乎透明的手指捏着红叶。心中确实感受到红红的思念,忙又仰头寻找,摘了许多片。放在手心让她挑。
清哑拣那叶型精美、质地厚实的,挑了四五片,叠在一起。
方初觉得她站在红枫下,就像是一幅画。还是一副灵动的画。画中的女子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雅韵。与绚烂的枫叶相映成辉。
这红叶,将成为他们新婚最美的记忆之一。
沈寒冰四处看了一圈,赞道:“果然好地方!”
一转身,便看见方初和清哑鹣鲽情深的情景。
他微微失神。
盼弟道:“清哑姐姐摘那个叶子呢。我也摘几个。”
沈寒冰洒然一笑,对她道:“别学他们酸溜溜的。茶好了,咱们喝茶吃点心去。我再教你和巧儿两招。”
盼弟高兴地随他到另一棵树下坐了。
一时间,丫头们在峭壁下烧水泡茶、摆点心果子,有的把主子衣裳拿来井边洗。叽叽呱呱低声说笑,好像就在家里一样。沈寒冰和盼弟吃了一杯茶。就去教她练习使鞭,巧儿在旁认真地看。清哑则拿了画夹来,坐在树下写生,方初始终陪在她身边。
众人玩乐时,枫林镇外来了一行骑马的官兵。
打头两位公子紫衣骏马、气势不凡,正是六皇子和林世子。
一侍卫过来回禀道:“殿下,这是枫林镇。方初和郭织女、沈家三少爷住进平安客栈了。”
林世子听后笑了,道:“正好,咱们也去那里。”
六皇子摇头道:“不!咱们往前赶一程,到下个集镇投宿。”
林世子奇怪地问:“殿下不正有事要见方初吗?”
六皇子意味深长道:“横竖要再见的,不必急于一时。”
于是众人放马奔驰,穿过枫林镇。
晚上,清哑上床后,靠在方初怀里,小心地整理采来的红叶。
方初环抱着她腰,看她整理。
她拿了几片夹在自己看的《大靖风云录》里,又伸手从床头将方初随身带了常看的《史记》拿来,翻了翻,往里夹了两片。
方初见承载着厚重历史的线装书里夹了这样的叶子,却一点不觉得碍眼,透着红香旖旎,散发着诗意和柔情。
他低首,在她白腻的颈项印上一枚红痕。
“睡了,雅儿。”他嗓音低沉。
缠绵时他想,以后每次看书,他都会想起他们在这枫林镇平安客栈逗留的美好夜晚,像历史一样永不磨灭。
在另一条通往京城的道路上,一城镇的寻常小院内,落下两顶小轿。轿帘掀开,走出两位百媚千娇的女子,被一黑衣男子带入上房。
东次间的卧房内,桌边坐了个华服男子。
可惜脸上戴了个银色面具,看不清长相。
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满满一盘金子,全是十两一锭的。
二女走进来,神情疑惑。
黑衣男子是个死人脸,没什么表情,冷冷道:“只要你们让少爷爽快了,这些金子就全归你们。”
一女子娇声道:“这位爷……怎么还带着这个?”
不是打听,更像撒娇,似乎说“让人家看看嘛!”
黑衣男子道:“你们不配看见大爷的长相!”
二女神情一僵,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那华服男子开口道:“若你们能让本少爷满意,我便会为你们赎身,从此跟着我,自然就能见到本少爷的容颜。”
声音很年轻,很悦耳。
二女激动了,娇声道:“是。”
黑衣男子盯了她们一眼,道:“好好伺候!”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原来,这两位是青楼红牌,被接来做皮肉生意的。她们虽然出身青楼,却着实有些本事,看眼前这位男子冷静从容,不似那些急色之徒,便不以**直接勾*引,先一个弹琴,一个唱曲,演尽了才女的诸般本领和一腔心事,真真动人心肠。
华服男子听的很专注,看得也很认真。
二女这才欲迎还拒地依偎到他面前,千般柔情、万种风采,一一展现,顺利将他引到床上,解了他衣裳,缠在他身上。
绣帐放下,遮掩了一帐旖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