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我想静静
一只葱白玉手犹如灵蛇般探出,闪电般的抓住了康绪的衣领。
康绪吓了一跳,还以为屋里出现了杀手。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眼前所站之人竟是狄晴。
狄晴脸色微冷,眼神充满杀意,她凤目圆睁,怒声道:“康绪,你给我老实交待,沧海他到底发生何事了?”
康绪有些慌乱,他挣扎了几下,想要挣脱狄晴的控制,可任凭他如何挣扎,也难以挣脱。
“大人他……他只是太过操劳……。”
“事到如今还想骗我?”康绪还没说完,就被狄晴一声娇咤给喝止,“太过操劳?莫非你们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沧海他已经昏迷了两天时间,快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狄晴粉脸犹如寒冰,双眸之中翻腾着令人心悸的杀意,与之前可爱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康绪被她盯的浑身发抖,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唉~。”康绪拖了个长长的语气,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狄晴见他神色凝重,心中没来由的慌张了起来,她盯着康绪,娇喝道:“怎么回事?”
“晴姑娘,你要有心理准备。”康绪郑重的看着狄晴,表情甚是凝重。
狄晴瞪大双眼,手心里竟紧张的出现了一些冷汗。
“大人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大人中了诅咒,精气涣散,神魂离体导致。”康绪严肃的说道。
“诅咒?!”狄晴脸色讶然。无比吃惊,她狐疑的盯着康绪。冷声道:“康绪,你休想骗我。沧海一身正气,怎会被邪气侵扰?”
康绪皱眉蹙额,凝重的道:“晴姑娘,大人所中是一种邪术,这种邪术能够摄人魂魄,杀人于无形。晴姑娘,你照顾大人这两天想必也有所怀疑吧?大人受伤并不致命,却迟迟陷入昏迷不醒之状态,依大人的体质。这事本不应该发生才是。”
狄晴松开了他的衣领,冰冷的脸上虽没有了杀气,但却变的忧心忡忡起来。
“这世上竟有如此邪术?你们如何确定沧海是被人勾去了魂魄?”狄晴秀眉紧蹙,紧紧的盯着他。
康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晴姑娘有所不知,张悬命曾游历天下,见多识广,他一眼就看出了大人中了东瀛阴诡术。不过,张医师对东瀛妖术并不甚了解。为了不让晴姑娘你关心,才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你。”
“东瀛妖术?”狄晴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关键,她看着康绪皱眉道:“沧海与人无冤无仇,怎会得罪东瀛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晴姑娘。大人断案如神,所破案件也全是大案要案,难免会有凶手之亲朋好友要找大人寻仇。依我等猜测。此东瀛妖术极有可能是王不全之余党所为。”康绪沉吟道。
狄晴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看着康绪。
康绪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他挠了下头,叹道:“大人得罪那么多人。难免会遇到危险,不过有关此事,我们已经着手调查,晴姑娘也无需太过担心。”
狄晴清澈的双眸之中,闪烁出一抹异样光彩,她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沧海,忧虑的道:“我曾听师傅说过,东瀛有一种傀儡控魂术,能够控人魂魄,而中术之人,则会听其指挥成为傀儡。难道,沧海所中的就是这种傀儡控魂术不成?”
康绪忙点了点头,道:“晴姑娘所说,与张医师所说甚是相似,张医师也是这般言说。”
狄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认真地道:“告诉我,东瀛人现在何处?‘
康绪苦笑了起来,他眉头紧锁的道:“晴姑娘,我们也在找东瀛人。可找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他们踪迹,他们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不过你放心,张医师已经稳住了大人病情,只要找到施咒之人,大人必然会安然无恙。”
“沧海真的会安然无恙吗?”狄晴目不转睛的盯着康绪,问道。
“大人吉人天相,一定会的。我与常风、小五,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大人。”康绪郑重地道。
就在这时,爬在床头地上一直睡觉的松狮犬,却突然醒来,见到康绪,那松狮犬吐着舌头,摇头晃脑地跑了过来。
汪汪~
松狮犬亲昵的蹭着康绪的腿脚,似乎很是兴奋。
康绪蹲了下去,用手拍了拍松狮犬,那松狮犬顿时不停的摇起了尾巴,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几下,用以表示对康绪的喜爱。
这一切都被狄晴看在眼里,她眯了下眼睛,狐疑的看着逗弄松狮犬的康绪,她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
“晴姑娘,寻找施咒之人就交给我们便是,你就安心照顾好大人即可。”康绪拍了拍松狮犬,站起身来对狄晴郑重地说道。
回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沧海,狄晴眼中升起一丝担忧。
她思索了一阵子后,道:“我有个师兄,最擅驱邪禳凶。近来他传信于我,说刚好游历至洛阳,让我前往一叙,明天我便去将他带来,为沧海祛除诡咒。”
康绪有些讶然,他挠了挠头道:“晴姑娘,你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大人?”
“沧海他命硬,绝非短命之人,我此番前去洛阳,势必要将我那师兄寻来解救沧海。”狄晴语气异常坚定。
康绪低头琢磨了起来,片刻过后,他叹了口气道:“倘若他真能替大人解除诡咒,那当真是极好的。有晴姑娘在,大人必定会早日痊愈的。”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打更声。
“晴姑娘,如今已到一更时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告辞。”康绪似乎不愿多和狄晴交流,对她拱了拱手,忙退了出去。
看着康绪逐渐远去的背影,狄晴若有所思的捋了下额前刘海,眼睛微微眯成了月牙状。
松狮犬爬在地上,看着康绪,又看了看狄晴,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嘘,小点声,我想静静。”
狄晴蹲了下去,她忽然一捋刘海,惊叫道:“哎呀,这个名字好!小家伙,记住了,以后你就叫静静!”
松狮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往狄晴腿上蹭了蹭,欢快的吐了吐舌头。
“静静,沧海现在陷入昏迷,我要去找人来救他,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留在这里保护他,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探查紫韵坊
狄晴将松狮犬抱了起来,边抚摸着它的毛发,边对着松狮犬说话。
却说,康绪逃一般的离开李沧海的房间后,直往张悬命的房间而去。
张悬命正在配制草药,见康绪进来,他忙迎了上去。
“康兄,你怎生如此慌张?”张悬命有些疑惑的问道。
康绪转身将房门关上,对张悬命嘘了一下,压低声音叹道:“方才遇到狄晴,险些被她给吓死。”
张悬命笑了笑,道:“我还以为有人追杀你呢,原来是被狄姑娘给吓到了啊。康兄,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会害怕她一个女子?”
康绪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是江湖中人,莫非没听过狄晴的鼎鼎大名?”
“江湖传说,狄姑娘师承名宿,武功高绝,最是嫉恶如仇,更兼有倾国之色。多少江湖人士对其仰慕不已,宁愿犯些过错,引得狄晴注意,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张悬命眯着眼睛,赞叹道。
康绪诧异地摸了摸鼻子,道:“还有这等事?依你所见,狄晴如何?”
“传闻之中,狄姑娘有倾城绝色,但脾气有些任性。不过,从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情况来看,晴姑娘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高冷,反而温柔体贴,俏皮可爱。”
张悬命似笑非笑的看着康绪,古怪地道:“大人能够得此红颜,不知羡煞多少江湖人士呢!”
康绪耸了耸肩,叹道:“这是大人的福分,也是两人的缘份。方才和她交谈,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端倪。”
张悬命笑了笑道:“康兄,你是否太过谨慎了些?”
康绪揉了揉眉心,摇头道:“可能真的是我太过谨慎了。不过狄晴已经对大人受伤之事起了疑心,好在我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推脱,此事恐怕很难再瞒下去了。”
张悬命沉默了起来,他眉头微皱地道:“我虽找到了抑制毒素的方法,但若想研制出解药,还需一段时间。只是不知大人他能否撑到那个时间啊!”
“张兄,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意外。如今,刺杀大人之凶手未曾寻到,反倒多出了一桩命案,我等实在有愧大人教诲。”康绪捶了下拳头,叹息不止。
“尽人事,听天命。”张悬命也是脸色黯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康绪的肩膀说道。
两人就李沧海的情况又交流了几句。康绪才离开。
次日清晨,狄晴果然一早便离开了正阳。
紧接着,康绪对常风等人稍作安排之后,独自一人往‘紫韵坊’走去。
这次,康绪没有穿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锦缎华袍。
他本就生的儒雅,而今手持一柄折扇,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紫韵坊’位于正阳城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座占地不小的两层阁楼。
整座阁楼以纯木建造,阁楼上点缀着几条宽约丈许的五彩绸缎。看起来甚是华丽。
康绪站在阁楼前,他眯着眼睛扫了眼对面茶馆,发现小五早已带着一名乞丐坐在那里喝茶。
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康绪手中折扇一摆,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而今虽是清晨,但‘紫韵坊’却已是来了不少的客人。这些人身着锦缎,皆是颇有家资之人。
他们来到之后,纷纷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一看便知乃此处常客。
大堂之中,有一处半人高的高台。高台之上放置着琴、瑟、鼓、萧等乐器。
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手持美酒佳肴,不断穿梭于各个席位之间,将美酒佳肴放置在各个席位前的矮桌上。
康绪摇着折扇,他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在场众人。
在场之人,年龄皆在中年以上,其中还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康绪虽没有见过吕季同,但也能确定,他是个年轻人。
“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不知如何称呼呢?”
就在这时,一名贵妇打扮的女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对着康绪打招呼。
“康绪。”康绪摇着折扇,淡淡地道。
“原来是康公子,奴家杜凤儿,乃是这‘紫韵坊’的坊主。康公子这是头一次来吧?”杜凤儿笑嘻嘻地道。
康绪略感诧异地看了看她,道:“原来你就是坊主,失敬失敬啊!”
“公子客气了,瞧公子气宇轩昂,但不知为何要以面纱示人?”杜凤儿也摇着轻罗小扇,颇为奇怪的问道。
“在下近来偶感风寒,怕将此病传于他人,这才戴起面纱。”康绪轻轻咳嗽了两下,沉声说道。
杜凤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嘻嘻轻笑了起来:“康公子还真是菩萨心肠啊!”
“坊主言重了,己身已被疾病所累,又岂能不小心翼翼?倘若传至他人,这却是康某之罪业了。”康绪用手帕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下,声音淡然的道。
“瞧公子这话说的,人这一辈子吃五谷杂粮,难免会出现病灾,又岂能怨得了他人?”杜凤儿颇为稀奇的看着他,嗤嗤的笑道:“像公子这般仁义慈悲之人,奴家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康绪笑了笑。
“光顾着说话了,竟忘了请公子入座。”杜凤儿哎呀一声,顿时自责了起来。
“坊主,你先忙着,我自行便可。”康绪微微笑道。
杜凤儿摇了摇轻罗小扇,一脸歉然的道:“那公子就请自便了,我这还有些事情,就不陪公子了,待忙完手头之事,我一定亲自向公子道歉。”
说完之后,杜凤儿对他弯了弯腰,随即扭着腰肢往后堂走了过去。
康绪稍加沉思,随即摇着折扇,跟在了杜凤儿身后。
从一楼直走到了二楼,转过弯之后,杜凤儿竟突然不见了身影。
“康公子,你这般跟踪奴家,莫不是看上了奴家?”
杜凤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将毫无准备的康绪吓了一跳。
“杜坊主你莫要误会,康某并非跟踪坊主,而是有事情想要向坊主征询。”康绪定了定心神,长长的舒了口气道。
杜凤儿嘻嘻的笑了起来:“我道是公子看上我了呢,原来不过是有事相询。”
康绪咧了咧嘴,笑道:“坊主貌若天仙,追求者甚多,又何必开康某玩笑?”
“貌若天仙吗?不是徐娘半老吗?”杜凤儿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既然公子觉得我貌若天仙,不如你就娶了奴家,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证词
“这……怕是不妥。”康绪故作纠结地叹息了一声。
“有何不妥之处?”杜凤儿好奇的盯着他。
“实不相瞒,康某已经有了妻子,若是再娶了你,你岂不是要做小妾?杜坊主经营这偌大产业,身份何其尊贵,若是成了我康某妾室,岂不是委屈了你?”康绪似笑非笑地道。
这一番话顿时将杜凤儿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她瞪了眼康绪,丝绢自手中轻轻一抖,哀怨地叹道:“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罢了罢了,说吧,你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四天前的子夜时分,吕季同是不是在‘紫韵坊’?”康绪收起了戏弄杜凤儿的玩笑表情,严肃地问道。
杜凤儿点了点头,慵懒地道:“他确实在‘紫韵坊’,当真是奇哉怪也,我这‘紫韵坊’乃是风雅之地,前来之人哪个不是为了这里的姑娘而来,可近来却总有人前来找吕季同。”
杜凤儿摇了摇头,秀眉微蹙地自语道:“难道,如今这些男人不喜欢女人,都喜欢上了男人不成?倘若真的这样,我是不是该去找些梨园男乐师了呢?”
康绪却没有想到这许多,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关键的词句,忙问道:“你是说,这些天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找过吕季同?”
杜凤儿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吕公子是‘紫韵坊’的常客,自从是十天前他住在这里之后,就常有人前来找他。”
“哦?那前来找他之人是何相貌?吕季同可曾离开过这里?”康绪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问道。
“奇哉怪也,我为何要将这些事告诉你?”杜凤儿还在为方才康绪的调侃而感到生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康绪淡淡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枚符印,往杜凤儿手掌中盖了一记。
杜凤儿看着手掌出现的‘正阳县符’字样,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奴家不知是县令大人驾临,方才口无遮拦,还望大人勿怪。”杜凤儿脸色有些难看,忙跪了下去。
“现在。可以将事情告诉我了吧?”康绪拦住她下跪的趋势,微笑道。
“可以,可以。”杜凤儿低着头道:“这些天常有语气怪异之人前来找吕公子,那些人语气生硬,似乎并非我大唐之人。”
“何以见得?”康绪疑问道。
“回大人,那些人虽看起来与中原人无异,但行事作风却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常常会说出一些让人无法听懂的古怪语言。”杜凤儿老实地说道。
康绪摸了摸鼻子,杜凤儿的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他沉思了片刻,便问道:“四天前的夜里,你可是亲眼所见吕季同在此处?”
“回大人,千真万确,确实是我亲眼所见。”杜凤儿回忆道:“那天晚上,正值‘霓裳羽衣曲’首演,来了许多客人。吕公子也在诸多客人之中。与他同来的还有其余几人,几人皆是富家公子。他们也可作证。”
“那他是何时离开的?”康绪想了想问道。
“当天夜里,吕公子喝的酩酊大醉,并未离开‘紫韵坊’,直到次日正午,他才起身离开。”杜凤儿回想了片刻说道。
康绪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杜凤儿所说。完全否定了吕季同的作案嫌疑。
倘若杜凤儿所说属实,那吕季同就没有作案时间,陶昭雪也就不可能会是他杀的。
杜凤儿的证词可以说推翻了之前一切,这让康绪陷入了疑惑。
从他之前所查到的线索来看,凶手八成就是吕季同。但调查至此,竟然找到吕季同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这简直就是给剧情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大反转。
康绪想不通,各种线索都指向吕季同,为何到了这里,却出现了对吕季同有利的证据。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凶手并不是吕季同?
还是说,有人在故意栽赃嫁祸于他?
原本以为到了‘紫韵坊’,就可以查出吕季同杀人证据,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远超出他之所料。
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康绪才问道:“吕季同为何要住在‘紫韵坊’?”
“大人有所不知,吕公子嗜酒如命,且喜好结交,平素里常在这里宴请好友。‘紫韵坊’有空房数间,本是为醉酒客官所置,但后来却被吕公子给包了下来,所以他才会住在坊中。”杜凤儿捋了下额前秀发,恭敬地说道。
“他一个人,包下了所有的空置房间?”康绪疑问道。
杜凤儿点了点头道:“其实不过三间空屋罢了。”
“能否带我前去一观?”康绪随口问道。
“这个……。”杜凤儿有些为难起来,“大人,并非奴家不想带你去看,只是那几间空房,如今的使用权是吕公子……。”
康绪心中了然,他对着杜凤儿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暂且放下。我且问你,吕季同现在何处?”
“回大人,自从吕公子离开之后,就再没有来过,奴家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杜凤儿低眉细语道。
康绪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些,他第一个反应是,吕季同畏罪潜逃。
可是,细想回来,似乎又不太合乎常理。
既然有人证明他当晚没有离开‘紫韵坊’,自然不会有杀人机会,那么他为何要潜逃呢?
却在此时,楼下正堂之中,响起了丝竹之声。
“大人,今天的‘霓裳羽衣曲’已经开始演出,请您移步观赏。”杜凤儿微微欠身,右手虚引道。
“既然吕季同不在这里,本官也不便叨扰。不过,坊主若是发现吕季同行踪,还望通知衙门。”康绪揉了揉眉心,稍一沉思之后,便往楼下走去。
康旭摇了摇头,原以为在这里能够找到吕季同的下落,不想此番前来竟落了一场空,看来只有前往吕家询问了。
“咦,大人,快看,吕季同来了。”就在康绪刚走下阁楼,来到正堂前的高台时,杜凤儿忽然惊咦了一声。
康绪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丰神如玉,俊朗出尘的男子,背负双手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名小厮,小厮身上还扛着一头獠牙野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虚实之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吕季同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距离高台最近的位置坐下,他打开酒壶喝了几口,道:“坊主,劳烦你将这头野猪杀了,做一道全猪宴。这野猪皮糙肉厚,但味道想必会极好的。”
丝竹之声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头,犹如牛犊子般大小的野猪。
那野猪体积甚大,压在小厮身上,将小厮整个人都给埋没了起来。
可那小厮却丝毫不觉吃力,他双臂猛地一松,野猪顿时给摔在了地上。
“哟,吕公子,您这是出去打猎了?”见气氛有些古怪,杜凤儿忙迎了上去,指着野猪笑道。
“这就是我家公子在城外村中所猎到的‘魇魔’。”吕季同没有说话,反倒是那小厮活动了下脖子,抢先说道。
“魇魔?怎生没有听过?”
“兄台,你许久未曾出城了吧?近来城外传闻出现了一头妖魔,这妖魔双眸通红,践踏农田,吞食猪羊,闹的附近几个村落人心惶惶。”
“啥?你是说,这野猪就是‘魇魔’?”
“这野猪体型巨大,且皮糙肉厚,怕是五六个人也未必降服的住啊,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能够将其杀死,不简单呢!”
听到众人的议论,小厮高傲的昂起了头,得意的道:“区区一头野猪,有何难哉?不怕告诉你们,莫说一头野猪,即便是蛟龙,我家公子也可以将其斩杀。”
吕季同一脸淡然。对众人议论似乎毫不在意。
他微微一笑道:“坊主,今日这舞曲。是否可以开始了?”
“可以,可以。我道吕公子为何几天不见人影。原来去到城外为民除害去了,公子可真是英雄少年啊!”平白无故的得到了一头野猪,杜凤儿欣喜无比,忙招呼伙计将野猪给抬到后厨。
四五名伙计匆匆跑了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野猪给给了下去。
高台上,丝竹之声再次响起,几名身着流云广袖,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伴随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康绪摇了摇折扇,他稍一沉思,随即踏步走到吕季同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高台之上,霓裳羽衣,广袖流云。
婆娑舞姿配上空灵优美的曲调,让人犹如身临仙境,梦游太虚。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吕季同更是沉醉其中。不时拍桌轻和,似乎被舞曲带入到了太虚幻境。
一曲终了,已是半个时辰过后。
尽管舞者与乐师皆已撤下,但众人依旧没能从跳珠撼玉般的陶醉之中醒来。
“这位兄台。你从我进来开始,目光就停留在我身上,不知兄台可有何事?”吕季同边自我陶醉般的打着节拍。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康绪笑了笑,没想到他在欣赏舞曲同时。竟还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察觉自己一直观察于他。
“吕兄心思机敏。令人佩服。在下康绪,久仰吕兄大名,今日特来结交。”康绪双手抱拳道。
“原来是康兄,失敬失敬。”吕季同也随意回了个礼,神色淡然的道:“康兄,这霓裳羽衣舞,乃当今圣上所作,非有福德之人,难以得见。康兄却将目光放在吕某身上,未免有些辜负了这圣曲神舞。”
“康某一介粗人,对于雅乐神舞,并不了解,也无甚可惜之处。于我来说,能够结交吕兄,才是幸事。”康绪微微笑道。
吕季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发现康绪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异于常人的气质,眉头忽然皱了下:“康兄此番前来寻我,怕是有意为之吧?”
“吕兄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隐瞒了。”康绪端起酒杯小酌了几口,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吕兄,这些天你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吕季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除了在‘紫韵坊’之外,我就去过城外村落,这段时日我一直住在‘紫韵坊’,连家也未曾回过。”
吕季同的说法,与杜凤儿所说完全吻合,似乎并没有任何破绽。
他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道:“四天前的夜里,你又在何处?”
吕季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皱眉道:“四天前的夜里,我在‘紫韵坊’听曲,所坐位置也正是这里。康兄,你为何对我过往几天的行踪如此有兴趣?”
康绪一早就封锁了消息,严禁衙门中人泄露命案之事,是以百姓们只知道陶昭雪被害,却并不知晓他调查的方向与程度。
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吕季同会是杀人凶犯。
甚至连康绪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也产生了错觉。
吕季同浑身散发着正气,看起来并非是那种奸诈之辈,若非他查到许多线索,恐怕他也不会将其认定成疑犯。
“吕兄可认得章合璧此人?”康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吕季同摸了摸鼻子,道:“认得,我与章兄乃至交好友,不过几天前他说自己要离开正阳,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难道,章兄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章合璧并没有发生意外,发生意外的另有其人。”康绪深深的说道。
“谁?”吕季同疑惑地问道。
康绪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陶昭雪。”
吕季同眉头皱了皱,他摇头叹道:“陶姑娘身死之事,我已有耳闻。章兄与陶姑娘情深意笃,陶姑娘身死,章兄只怕会意志消沉。”
“你知道陶昭雪遇害之事?”康绪沉声问道。
“陶姑娘被贼人所害,此事已传遍正阳城,我又岂会不知?”吕季同发出一声长叹,缓缓地看了他一眼,道:“想必康兄是查到了在下身上,才打着结交的幌子,前来调查我的吧?”
康绪略感诧异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之身份?”
“近来正阳城新来了一名县令,年轻有为,断然如神,这正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虽未曾得见,但却略有耳闻。康兄气度不凡,浑身上下散发着沛然正气,与传闻之中颇为相似,我自然猜的出来,我说的没错吧,康兄?或者该称呼你为县令大人!”
吕季同同样盯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是凶手?
康绪见他已经猜出自己身份,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便亮出官印,道:“既然你猜出了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此行目的了吧?”
吕季同神色淡然的道:“大人该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
康绪紧盯着他,认真的道:“那么你是不是凶手?”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吕季同转着手中酒杯,看着他说道。
康绪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也不怕告诉你,从我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你确实很有嫌疑。不过,查到了这里,却又让我对之前推断产生了怀疑。”
吕季同笑了笑,道:“大人若是认为在下是凶手,只要拿出证据,在下必定束手就擒。”
康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要从吕季同身上寻找到破绽,可吕季同神色坦然,与康绪对视毫不怯弱。
“此人神色平常,若非心机深沉之辈,只有一种可能,他并非凶手,才会如此坦然。”康绪在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
“你既与章合璧相识,对于章合璧与陶昭雪私奔之事,你可知晓?”
吕季同点了点头,道:“章兄曾对我说过,不过当时我以为章兄是玩笑之话,所以并未当真。”
“如此说来,你对此事所知甚多了?”康绪沉吟道。
“不错,章兄确实对我说过,他要和陶姑娘私奔。但是,那是他在醉酒时所言,又岂能当真?”吕季同淡淡地道。
康绪泠然一笑。认真的道:“你可知陶昭雪因何而死?”
“这个……不知。”吕季同眉头皱了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些事情,不是应该衙门去查的吗?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又岂会知晓陶姑娘死因?”
康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道:“陶昭雪死前与章合璧约定好了时间地点,据其贴身丫鬟所说,这乃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外人不得而知。但经我调查发现,陶昭雪与章合璧约定的时间,却相隔了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就是陶昭雪遇害的原因。”
吕季同有些诧异,他转着酒杯。疑惑地道:“大人是说,陶姑娘给章兄的时间,之间相隔了一个时辰?这似乎并不合乎常理。”
“吕兄心思缜密,一眼就发现了其中问题所在,佩服。”康绪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稍作停顿后,他接着道:“关于两人私奔所约定的时间地点,除了两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晓。凶手又是从何处得知两人私奔的消息?”
吕季同不是个蠢货,相反他很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康绪所说,实则另有所指。
“章兄确实透露过有关他们私奔之事。不过,却没有说过关于约定的时间与地点。老实说,他们两人能够远走高飞。我也替他们高兴,又岂会从中破坏?”吕季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大人若是有证据。尽管捉拿于我。”
“你会替他们高兴?”康绪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据我所知,陶家似乎一直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你会成全他们?”
吕季同愣了下,他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康绪会查到这件事。
“不错,这是家父与陶家所商议。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陶姑娘早已有婚约在身。何况,我从未见过陶姑娘,又岂会喜欢上她?”
康绪眼神内敛,微眯着盯着吕季同,似乎在琢磨他所说真假。
“没想到你竟如此通情达理,这与市井传言,可是相差甚远啊!”康绪不露声色的说道。
“市井传言,终归是传言,我吕季同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又何惧流言?”吕季同脸色淡然,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
康绪微微皱了皱眉,吕季同的表现太过淡然,淡然的有些飘然出尘。
“好一个问心无愧。”康绪忽然瞥见对面小五对他打出的暗号,他心中了然,淡淡地道:“倘若吕兄真的问心无愧,不妨让本官一查究竟,如何?”
“大人这是何意?”吕季同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据坊主所说,你在这‘紫韵坊’包下了几间空房,可否让本官一查?”康绪摸了摸下巴,淡淡地问道。
吕季同的脸色起了些许变化,尽管很快恢复了平常,但这一瞬间的变化却被康绪看了个仔细。
“大人若要查,尽管查便是。”吕季同神色淡然,表面上看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康绪眯了眯眼睛,他微微笑道:“吕兄果然问心无愧,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
响亮的拍了拍手,瞬间从门外冲进一群汉子,这些人身着便装,实则却是衙门衙役。
突然冲进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让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山贼打劫,纷纷大叫了起来。
“衙门办案,无关紧要者,速速离开!”为首之人亮出腰牌,大吼了一声。
那些富贾乡绅,皆是心思玲珑之人,看到十多名衙役身着便服,就知道是有要案发生。
看这架势,说不定这里还藏有杀人凶手,他们哪敢有半分逗留,纷纷往门外跑去。
整个‘紫韵坊’,方才还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眨眼间就变得冷清起来。
那些舞姬,乐师也纷纷被杜凤儿给喊了过去,现场瞬间只剩下康绪与一班衙役,以及吕季同主仆两人。
吕季同扫了眼那些乔装打扮的衙役,笑道:“看来大人为了抓我,颇费了一番心思啊!‘
康绪背着双手,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此案不同以往,凶手是个极度凶残之人。为防止意外发生,我也只能得罪了。”
吕季同盯着他,他盯着吕季同,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看着。
那些衙役纷纷掣出腰刀,谨慎地盯着吕季同,以防他逃窜,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吕季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衙役的站位是被事先安排好的,他们巧妙的分散在大堂之中,看似随意为之,实则封死了吕季同所有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速之客
“混而不乱,井然有序。互为犄角,前后呼应。大人为了抓我,竟然连兵法都用上了,就凭大人这一手排兵布阵的手段,便是给个将军之职也不为过,佩服,佩服。”吕季同由衷的赞叹道。
之前,他一直不相信百姓传言,说此任县令能耐大如天,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传言一点不假。
“你若是想硬闯出去,单凭我手中这些人,根本不是你之对手,所谓的排兵布阵,又能奈你如何?”康绪眯着眼睛,神色淡然的道。
吕季同笑了,他放下酒杯,突然站了起来。
那些衙役脸色猛地一紧,就要上前。
只见吕季同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致地道:“你知道他们不是我之对手,为何还要行次一举?”
“能够独自一人除掉‘魇魔’,又岂是易于之辈?”康绪想到那头可能在后厨变成烤猪的大野猪,很自然的猜到吕季同身怀武功,而且武功绝对不弱。
停顿了下语气,康绪接着正色道:“之所以行此一举,是因为你有着杀人嫌疑。正所谓‘邪不胜正’,即便你武功再高,我也会全力拦阻,这是我之职责所在。”
吕季同讶异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康绪会说出这么一出正气凌然的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伸出双手,道:“大人说的甚是,‘邪不胜正’!我从未做过有愧良心之事,又何惧大人去查?大人若是想捉拿我,我绝不反抗。”
康绪眉头微皱。吕季同的坦然无惧,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人。我家公子没有杀人,你凭什么抓我家公子?”站在吕季同身后的小厮不乐意了。一脸不乐意的大叫道。
“不得对大人无礼,大人明察秋毫,自会还我一个公道,你且回去告诉我爹,说我晚些时日再回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吕季同对着小厮喝了一声,随后说道。
“可是……公子,这分明就是冤枉你啊!”小厮急声道。
“冤不冤枉我,大人自会判决,我相信大人会秉公办理。”吕季同挥了挥手。让小厮离开,他伸出双手,微微一笑:“大人,请吧。”
康绪揉了下鼻头,他深深的看了眼吕季同,见他神色淡然,气定神闲,于是招了下手。
随即,一名衙役上前。用枷锁将他双手给夹了起来。
“吕兄,你武功高强,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只得委屈你了。毕竟。这些衙役没有人是你之对手啊!”康绪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道。
吕季同神色依旧,他脸上挂着浅笑。也不知究竟何意。
“带走!”
康绪挥了下手,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紫韵坊’。
小厮见状。脸色焦急起来,他看着康绪等人的背影。使劲跺了跺脚,然后一路小跑的往城东客栈跑去。
正阳县衙,康绪刚带着众人回转,还没等升堂审理吕季同,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正阳县令李沧海何在?”康绪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听到正堂外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冷喝。
康绪和小五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走了出去。
李沧海昏死之后,康绪接替了他做上了冒牌县令,小五则成了代班师爷,此时听到有人直呼‘正阳县令’之名,两人心中不免有些愠怒。
“此处乃正阳县衙,何人在此大呼小叫?”康绪背着双手,沉声喝道。
只见一名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带着一群侍卫,怒意冲冲的走了过来。
“你就是李沧海?”那儒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康绪,冷声问道。
“不错,本官便是这正阳县令,阁下何许人也?你带人闯进衙门,究竟所为何事?”康绪对儒生的无礼感到甚是不悦,同样冷声回道。
那儒生似乎并不在意康绪的语气,他眉头一挑,从怀中拿出一枚腰牌,道:“好生看看,此乃翰林院学士令。我之所以闯入衙门,就是要拿你试问,我问你,陶昭雪被杀一案,你可有找到凶手?”
康绪瞥了眼那腰牌,腰牌上确实刻着翰林院的标识。
不过,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儒生居然也知道陶昭雪被杀之事。
仔细的看了看那儒生,这儒生身着襦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卷之气。
除了这些,康绪还从他身上看到了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康绪有些皱眉,似这等人是怎生进入翰林院的?难道,翰林院收人不用经过道德测试的吗?
“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陶昭雪的兄长,翰林院学士,陶箬竹吧?”康绪淡淡地道。
那儒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认得我?”
康绪微微一笑,神色淡然的道:“早听闻陶家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入选翰林院,乃是饱读诗书之士。今日一见,却让人有些意外,堂堂翰林学士,怎生如此傲慢无礼?正阳县虽非富裕上县,但也容不得他人呼来喝去,送客!”
说着,康绪衣袖一挥,径直走回了正堂暖阁坐了下去。
几名衙役立即手持木棍,将陶箬竹往堂外轰了起来。
“李沧海,你好大的胆子!我乃翰林学士,专为圣上起草诏书,你区区八品县令,竟敢轰我出衙门?”陶箬竹气的脸色发青,大嚷大叫道。
那些侍卫见陶箬竹被赶了出来,纷纷上前与衙役们推搡在了一起。
县衙之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吕季同眯着眼睛,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道:“大人,你能猜出陶箬竹的身份,确实令人诧异。不过,有件事大人可能不知道,陶箬竹对陶昭雪宠爱有加,如今陶昭雪无故惨死,陶箬竹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大人可要想好对策才是。”
康绪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此事无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上前几步,康绪沉声吐气,猛地发出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生厉喝,中气十足,包含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严。
所有人竟同时停止了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康绪。
“陶箬竹,我敬你是翰林学士,但你莫要得寸进尺!本官虽是八品县令,但却也是圣上钦点,经吏部批准的天子门生。你给圣上起草诏书,那是你之荣耀,但你若以为凭借这个就可以将我唬住,那你就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开堂审案
康绪冷冷地扫了眼众人,猛地一拍惊堂木,正色道:“本官虽是小小县令,但却代表着大唐律法!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这里,即便是皇亲国戚,也要规规矩矩,何况你只是个并无实权的翰林学士?本官让你站在这里,是看在你为圣上起草诏书的份上,你若想在这待着,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本官自会以礼相待。不过本官有言在先,若是再有无礼者,本官便依大唐律法,以藐视公堂罪论处!”
康绪一番话说的陶箬竹目瞪口呆,连吕季同也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浮现出称赞之色。
陶箬竹脸色忽青忽白,他身为翰林院学士,转为皇帝起草诏书,虽无实权,但名声却是有的,到哪里不是被人毕恭毕敬的捧着?
没想到,自己会在正阳县这么一个小地方,碰了一鼻子的灰。
可偏偏他对康旭所说的话,还无力反驳。
大唐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小小的翰林学士?
“方才是在下失礼,李大人切莫怪罪。”
陶箬竹并非是个迂腐的儒生,他自然看的出来,康绪是个硬骨头,绝对不是靠权势就能够让其屈服的。
何况自家小妹的命案,还需要对方查清真凶。
陶箬竹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他对着那些侍卫嘀咕了几句,那些侍卫点头之后,便匆匆离去。
“在下方自长安回来,听闻小妹遇害。心中悲愤交加,这才冒然闯入。并非有意冲撞衙门,还望李大人勿怪。”陶箬竹对着康绪行了一个大礼。深深的说道。
陶箬竹的突然转变,让众人有些讶然,这态度转变的也忒快了些,众人忍不住腹诽起来,此人察言观色的能耐还真是非同一般。
康绪坐在暖阁之中,对着陶箬竹点了点头,道:“本官今日正要审理令妹被杀一案,既然陶学士前来,倒也省的再去人喊令尊前来。”
陶箬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他惊讶的道:“难道李大人已经找出杀害我小妹的凶手了?”
康绪瞥了眼公堂之中的吕季同,沉声道:“是不是凶手尚且需要审理,不过,他却是本案最有嫌疑之人。既然学士前来询问令妹被害一事,那本官现在就审理便是。”
陶箬竹稍作沉思,脸色凝重地道:“倘若大人真的找出凶手,还舍妹一个公道,在下必当重谢大人!”
康绪命人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在一旁。然后一拍惊堂木,道:“吕季同,你涉嫌杀害陶昭雪,而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何话说?”
陶箬竹见到堂下之人竟是吕季同,不觉吃了一惊。
“是你?”
陶箬竹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季同,疑惑不解的对康绪问道:“大人。您说的凶手,难道就是他?”
吕季同神色如常。他对着陶箬竹笑了笑,淡然的道:“陶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陶箬竹脸色有些难看,他瞪着吕季同,深深的道:“吕兄,我问你,昭雪她是怎么死的?”
吕季同摇了摇头,叹道:“令妹……死的凄惨。具体事宜,你可以向大人询问。”
陶箬竹脸色微寒,他怒道:“不要给我装糊涂,昭雪是不是你杀的?”
吕季同眉头微皱,他同样紧盯着陶箬竹,认真的道:“陶兄以为,令妹是被我害死的吗?”
陶箬竹沉默了起来,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康绪,冷冷地道:“你是否真的害死了昭雪,我并不知晓,但是如若昭雪真的死于你之手,我绝对饶不了你!”
“陶兄,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之为人,你当更为清楚才是。”吕季同发出一声叹息。
“知人知面不知心,是非曲直就让大人来决断。”陶箬竹眼中充盈着怒火,他冷冷地盯着吕季同,愤怒的甩了下衣袖道。
康绪看了眼两人,他淡淡地咳嗽了一声:“此案既然发生在本官管辖范围,本官自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还死者一个公道。”
“吕季同,四天前你涉险杀死陶昭雪,你招是不招?”康绪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大人只要拿的出证据,在下自然承认。”吕季同昂首挺胸,脸上毫无惧色。
“好,本官就给你看证据。”康绪命小五将冬梅以及章合璧的证词交给吕季同,道:“这是陶昭雪的丫鬟以及章合璧的证词,从两人所说不难看出,两人所约定的时间与地点被外人所知,而这点也正被凶手所利用。凶手事先埋伏在城外竹林,只待陶昭雪前往,便将其掳走,待章合璧赶到之时,陶昭雪早已不知所踪。”
“大人,恕在下直言,你这番话漏洞百出,当不得证词。首先,陶昭雪和章兄所约定的时间乃是秘密,又怎会被外人知晓?不错,章兄确实对我说过他与陶昭雪私奔之事,但也仅限于此,并未向我透露具体的时间地点。其次,大人如何确定陶昭雪曾经去过竹林?又是如何确定她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人掳走的?”吕季同神色平静地问道。
康绪眉头微皱,吕季同心思灵敏,确实不同凡人。
他拿出陶昭雪的丝绢,道:“本官来回答你的问题,首先,章合璧与陶昭雪私奔之事,除了你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何况章合璧在透露此消息时,是在酒醉之际,他说了什么,只有你最清楚。其次,我之所以断定陶昭雪被人掳走,是因为在竹林发现了这个。”
将丝绢给众人看了看,康绪沉声道:“此丝绢乃陶昭雪所有,我发现时,被藏于竹叶堆下,是被人刻意藏起,根据现场情况来看,乃是陶昭雪被人胁迫,情急之下留下的线索。”
陶箬竹仔细看了看丝绢,哀叹道:“这确实是昭雪随身之物,这丝绢乃是上次我回家省亲时,从长安‘锦缎纺’带给她的礼物,这上面字迹,乃是昭雪亲手所绣。”
康绪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询问过陶昭雪的贴身丫鬟,证实了这确实是陶昭雪随身之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隐藏证据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一凛道:“通过这丝绢,我自竹林一路调查,最终来到了河头村。在河头村,本官找到了陶昭雪的被害之地。”
他扫了眼吕季同,冷声道:“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官很难相信,这清平世间,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康绪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好似冰疙瘩一般,让人听着竟有些不寒而栗的错觉。
吕季同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变得如此愤怒。
“在河头村,本官发现了一处密室,密室之中设有囚牢。”康绪竭力压制着心中怒火,他一字一顿地道:“囚牢之中,关押着无辜少女,那些少女被当作玩物囚禁,简直丧心病狂!”
说到这里,康绪怒火上涌,猛地拍了下条案,震得条案上的木板轻轻发抖。
吕季同与陶箬竹脸上同时露出讶异之色,他们看着康绪,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竟还有这等事?”陶箬竹吃惊不已。“大人可有查到,这是何人所为?”
康绪紧紧的盯着吕季同,沉声道:“据本官所查,囚禁少女之人与杀害陶昭雪之人,乃是同一人所为。而陶昭雪就是在囚牢密室之中,被凶手以惨无人道的手法折磨致死。”
吕季同眉头紧锁了起来,他同样紧盯着康绪,道:“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囚禁的那些女子?”
康绪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冷冷地道:“囚牢密室就在你家老宅之中。你别告诉本官,你连自家老宅也不记得!”
“我家老宅?”吕季同有些愕然。过了片刻,他才沉声道:“大人仅凭这点就认定我是凶手。未免难以让人信服。我家老宅是在河头村,但也有可能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况且,我根本不知道老宅之中会有密室。”
“好,本官就给你看证据,让你心服口服。带刘铁上堂!”康绪拍了下惊堂木,冷喝了一声。
一名衙役立即将刘铁带了上来,刘铁颤巍巍的低着头,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叫道:“草民刘铁。见过大人!”
“刘铁,抬起头来,看看你身边之人,你是否认识?”康绪淡淡地道。
刘铁忙点头应是,他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了起来:“大人,就是他!他就是吕季同,就是他让小人代为看管地牢。草民所做一切都是受他所指使!”
“你休要胡说,我并不认得你,何时让你看管地牢?”吕季同满脸惊愕,疑惑不已。
“吕公子。当初可是你让我假扮游方道士,留在河头村,帮你看守地牢。如今你却说出这番话,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刘铁听他之言。顿时怒意上涌,嚷嚷起来。
“我从未见过你。你为何要诬陷于我?”吕季同眉头紧皱,质问道。
“吕公子,你这么说,是想将罪名全部推给我了?”刘铁愤怒不已,他叫道:“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大人,我有证据证明吕季同就是杀人凶手!”
康绪眼神一冷,猛地拍了下惊堂木,喝道:“刘铁,公堂之上,你所说一切皆是证词,你既然手握证据,为何不早些交待?”
刘铁吓的浑身发抖,他颤巍巍的道:“大人,草民心存侥幸,以为吕季同会替我说话,解救于我。不想他翻脸无情,过河拆桥,草民气愤不过,这才决定交出证据……求大人饶命。”
康绪脸色阴沉,对于刘铁这等心机奸诈之人,他甚是瞧不起。
冷哼了一声,康绪冷冷地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倘若你敢欺瞒本官,那可是罪加一等,本官决不轻饶于你!”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刘铁跪在地上,他额头上直冒冷汗,说道:“回大人话,吕季同每次对囚禁女子施虐之后,都会弄的满手鲜血,之后他都会用白布来擦拭血水。草民是在他威慑之下,才为他做事,为防止他翻脸无情,草民暗中将他擦伤过血水的白布,偷偷藏了起来,其中就包括陶昭雪被杀时,他擦拭过的白布。”
康绪和小五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血水自白布上擦拭,即便是血液干涸,也会留下明显的血污。
而那血水又来自吕季同手上,那么白布上就一定留有吕季同的手纹。
只要将吕季同的手纹与白布上的痕迹进行对比,吕季同究竟是不是真凶,就可以确定无疑。
“那些证据现在何处?”康绪忙问道。
“回大人,现在河头村小人所住的土房炕头之中。”刘铁老老实实的回道。
“小五,速速带着他前去将证据取来!”康绪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道。
小五放下狼毫笔,立即起身,带领几名好手衙役,押着刘铁出了县衙,快马加鞭的往河头村赶去。
“大人,这是诬陷!我从未见过此人,又岂会指使他做那些禽兽不如之事?”吕季同见刘铁离去,顿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大声叫道。
康绪反倒气定神闲的端起了茶盏,刘铁所说的证据,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只要他拿到证据,就可以确定吕季同究竟是不是凶手。
“哦,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一个是身居正阳城的富家子弟,一个是贫穷村庄的地痞,你们二人八竿子也打不着,他为何要诬陷于你?”
吕季同眉头拧了起来,康绪的话让他无言以对,他想不通,自己并未见过刘铁,为何他要诬陷自己?
“除此之外,本官还有这其他证据,这是我从吕家老宅地牢解救的三名女子口述证词,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你之恶行,本官可以让她们前来与你对峙。”康绪命人将证词交给吕季同。
吕季同拿着证词仔细看了起来。
“你就是那地牢之主,此事毋庸置疑。现在本官来说说陶昭雪被杀一案。”康绪拿起验尸单,道:“这张验尸单,乃是我与仵作共同填写,验尸之时,有陶氏夫妻在场。现在,本官来说一说,凶手残忍的杀人手法,看看吕兄你可否记忆起一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公堂变故
“陶昭雪尸体被发现在城外十里坡,发现尸体之人乃是一名牧童。本官接到报案之后,随即率仵作前往验尸,检验结果显示死者死前受到过凌辱,身上有鞭伤,烫伤,以及利刃划伤。十指之中被钉入钢针,除此之外,在死者**之中,还发现一柄短刃,短刃没入死者小腹之中,乃是死者真正的致死原因。”
陶箬竹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妹竟然会死在如此残忍的手法之下。
“小妹她……她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去折磨于她?”陶箬竹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盯着吕季同,愤怒的吼道。
吕季同脸上写着震惊,他皱眉道:“如此行径,简直与禽兽无异,但我还是要说,凶手并非是我。”
“本官在死者口中发现一根绒线,经过调查发现,这绒线来自地牢之中绒布之上。这足以说明,死者的被害现场是在地牢之中。”
康绪命人将证物一件件呈了上来,他指着一柄短刃道:“而这短刃,就是从死者体内取出。本官命人调查过短刃,这短刃本是一乞丐无意之中捡到,他见短刃柄上镶有宝石,便将其翘掉拿去典当。不想刚出了当铺,就被你发现,并抢走了短刃。”
说到这里,康绪对着衙役递了个眼色道:“带那乞丐进来。”
衙役躬身应是,随后带着一名乞丐走进了正堂。
那乞丐慌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小的给大老爷请安。”
“抬起头来。仔细看看你身边之人,你可否认得他?”康绪问道。
那乞丐忙抬头看去。他抓了抓黏在一起,满是污垢的头发。回想了下,回道:“认得,就是他抢走了我捡走的匕首。”
“你可有认错?”康绪沉声问道。
“错不了大人,小的虽说是乞丐,但每日里在正阳城乞讨,对于容貌记忆最为深刻,就是他在当铺前抢走了匕首。”那乞丐跪在地上,愤怒的看着吕季同。
“吕季同,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康绪点了点头,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喝道。
吕季同盯着那柄凶器入了神,对康绪所说似乎充耳不闻。
康绪见他神色有异,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又连续叫了几声,吕季同才从沉思中醒来,但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凶器之上。
“大人,我不知他们为何会认得我。但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吕季同的脸色不再似之前那般平静,不管是刘铁还是乞丐,他们所说证词。对他都是极为不利。
况且,他们说的言辞凿凿,还能够拿出各种证据。这让他根本难以反驳。
“一个乡间地痞,一个落魄乞丐。他们为何要冤枉你?”康绪冷笑连连地道:“本官向来不赞同刑讯逼供,不过。对于丧心病狂之犯人,本官不介意施展一番。”
吕季同神色凝重,他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大人,我有不在场证据,这足以说明我与此案无关。”
“不错,这确实是一处疑点。”康绪沉声道:“不过,这也只能说明,掳走陶昭雪的可能另有其人,但施暴者是你,却是证据确凿!”
吕季同愣了下,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证据确凿?大人,容在下问几个问题。首先,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是我调换了章兄与陶姑娘的信件?难道,除了他们之外,就当真没有其他人知晓?那丫鬟就没有说谎?其次,案发当晚我与友人在‘紫韵坊’饮酒作乐,此事当晚之人皆可为证,我并没有离开过‘紫韵坊’,又如何命人前去劫掠陶姑娘?还有,这几天我都在城外寻找‘魇魔’,此事众村民也可作证,我又怎会跑到河头村去折磨那些女子?”
吕季同一连串的发问,让康绪眉头拧了起来。
吕季同所说,也正是他所疑惑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整件案子的关键所在。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吕季同就是凶手,可他却没有作案时间。
既然没有作案时间,他又是如何杀的人?
刘铁与乞丐不可能故意诬陷他,何况还有三名被囚禁的少女,她们同样能够作证,凶手确是吕季同无疑。
还有,就是那失落的一个时辰,这是始终困扰着他的疑团。
公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安静,陶箬竹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怒道:“吕季同,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亏得我以前还拿你当至交好友,你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吕季同沉默无言,他对陶箬竹的质问充耳不闻,目光却是不停的自凶器短刃上掠过,似是想到什么事情,脸色甚是凝重。
“你是不是凶手,只待刘铁取回证据,自然知晓。”康绪挪了下身子,沉声说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吕季同问心无愧,何惧与人对质?”吕季同昂首挺胸,一脸正色地道。
稍作沉思之后,吕季同忽然问道:“大人,这凶器可否让我一观?”
康绪随意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紧盯着吕季同的一举一动。
吕季同走到盛放证物的桌椅旁,近距离的观察着凶器短刃。
吕季同只看了一眼,随即后退了过去,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康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对他之举动全部看在眼里,他发现吕季同对凶器的重视远超案件本身。
从一开始审问,对于杀人罪名,他始终是一脸淡然。
但当凶器呈现出来之时,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凶器上,这让康绪觉得甚是奇怪。
从他看到凶器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绝对见过此短刃。
倘若这能证明他是凶手,这短刃就是最为有利的罪证,但是如果他并非真凶,他对短刃如此重视,说明这短刃与他必然有着某种关联。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忽然凌空翻进了正堂,那身影抓住吕季同,带着他就要往外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猝不及防。
“有刺客!保护大人!”
那些衙役慌忙抽出戒刀,很快将正堂给包围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东瀛之人
“杏子,你怎么来了?”吕季同眉头微皱,吃惊地看着那身影。
“跟我走,离开这里再说!”那身影握住吕季同的手臂,低声说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之处,你快些离开!”吕季同声音严厉地道。
康绪听着两人对话,他没想到那身影竟然是名女子。
“吕季同,你还说自己不是凶手?没想到你还有帮手,此番正好一网打尽,看你还如何狡辩!”陶箬竹怒火中烧,指着他就一通乱吼。
康绪却没有像陶箬竹那般愤怒,他眉头紧锁的盯着那蒙面女子,低声道:“东瀛人!”
他话语虽轻,但吕季同与那女子却是真切的听在耳中,两人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吕季同吃惊地看了眼康绪,他刚要说话,却被身边女子猛地拽住,甩手几枚烟雾弹落下,随即纵身离去。
“追!快去追!”
陶箬竹挥舞着衣袖,将眼前烟雾打算,大声叫道。
那些衙役见状,忙冲出了衙门,跟着陶箬竹身后追了上去。
康绪端坐暖阁之中,脸色无比凝重。
吕季同与那东瀛女子皆是武功高绝之人,单凭这些衙役根本难以追上,更别说将其捉拿归案。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吕季同即便不是凶手,也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康绪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击着条案,陷入了沉思。
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远超他之想象。凶手似是而非,谜团深深几许。犹如陷入重重迷雾,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陶箬竹气急败坏的带着一群衙役,回到了衙门。
“可有追到他们?”康绪问道。
陶箬竹垂头丧气地道:“我们搜遍了大半个正阳城,也没有找到吕季同踪影。这两人自从逃离县衙,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停顿了顿后,他看着康绪,疑惑道:“大人好像对此事并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本官能抓到他一次,自然能够抓到他第二次。”康绪信心满满地道。
陶箬竹愤怒的叹了口气,道:“可恶,没想到吕季同这厮竟如此禽兽!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与他成为至交!大人,您一定要抓住此人,我要亲手宰了他,为我小妹报仇!”
“你与吕季同既是至交,他之为人如何?”康绪疑问道。
“我与吕季同可以说是自幼相识,以前的他名声确实不错。若不是发生这档子事,我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陶箬竹恨恨地骂道。
康绪点了点头,他随即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小五神色匆忙的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证据没有了!”
康绪猛地站了起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小五气喘吁吁地道:“我们赶往河头村时。刘铁所住的房间突然燃起了大火,整座房屋被烧成了灰烬!”
“怎么会这样?”康绪眉头一挑,立即察觉到事有蹊跷。他沉声道:“刚查到刘铁藏有证据,这证据就被毁。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纵火。小五,你可有发现纵火之人?”
小五也重重的点头道:“我也这般认为。此时发生的太过巧合。我们赶到之时,大火已经燃起,纵火之人并没有查出。”
“常风现在何处?”康绪眉头皱了起来。
“刘铁所居住的房屋附近堆有干草,大火引燃了所有干草,火势蔓延至全村,常风正带着村民进行扑救。”
“可有村民伤亡?”
“暂无村民受伤,我来时,常大哥已经将火势压制,想来现在应当已将火势完全扑灭。只是,证据却是没了。”小五叹息道。
“无妨,只要没有人员伤亡,证据还可以再想办法。”康绪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安慰道。
“没有证据如何将吕季同定罪?咦,吕季同人呢?”小五看了眼满脸郁闷的陶箬竹,诧异的问道。
康绪将事情经过对他说了一遍,小五听完沉吟道:“如此说来,吕季同还有帮凶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近来咱们调查东瀛人无果,今日却有了线索,前来救走吕季同之人就是东瀛女子。”康绪沉声道。
“东瀛人?”小五吃惊不已,他忽然道:“如此说来,只要捉住此人,大人就有救了?”
康绪点了点头,沉吟道:“你速让常风回来,全力以赴搜查全城,务必要查出东瀛人藏匿之地。”
小五点头应是,他想了想,道:“吕季同逃窜,此案该当如何?”
“此案扑朔迷离、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我会接着调查,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出这些东瀛之人的下落。”康绪背着双手,沉声道。
小五没有任何怀疑,他点了点头,随即离开县衙,快马加鞭的赶往河头村。
陶箬竹对两人谈话听的一头雾水,他疑惑道:“大人,既然确定了凶手就是吕季同,何不发布通缉,将其捉拿归案?”
康绪看了他一眼,深深地道:“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待我查清真相之后,再发布海捕文书也不迟。”
“疑点?大人不是已经确定他是凶手了么?还有何疑点没有查清?”陶箬竹对此案并不了解,面有怨怼的道。
康绪没有说话,他眉头紧缩陷入了深思。
此案出现的疑点越来越多,这也让康绪对自己之前判断产生了怀疑。
“看来想要查明真相,还需从头查起。”康绪眯着眼睛,在心中将所有事情捋了一遍,逐渐确定了调查方向。
城内一家酒肆客房,吕季同脸色难看盯着眼前之人,不悦道:“杏子,谁让你擅闯衙门的?”
他面前站着一名女子,这女子桃腮杏眼,娇艳如花,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
旁边小厮见状,忙道:“公子,你不要怪杏子小姐,是我告诉她,你被抓走的。”
吕季同眼神一凛,冷声打断小厮,喝道:“还有你,我平日里说的话你全部都忘了吗?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既没有做过那些事,又何惧别人去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围追堵截
“可是公子,那县令分明就是在冤枉你啊!”小厮撇着嘴,嚷嚷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冤枉的,就更不应该将此事告知杏子,杏子将我救出,你认为是在帮我?你可知,这反倒坐实了我之罪名!”吕季同有些懊恼地瞪着小厮。
小厮张了张嘴,低头搅起了衣角。
“季同,你莫要怪他。救你是我自己的注意。”女子开口说道。
“杏子,你真不应该擅闯县衙。”吕季同看着少女,眼神透出一股怜惜,发出一声长叹道。
“我若不去救你出来,杀人罪名就会落在你之头上了。”杏子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
吕季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杏子:“杏子,你这是何意?”
杏子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东洋文字的纸,递到了他的手上。
吕季同仔细的看着纸上文字,他吃惊地道:“杏子,这些是真是假?你又是如何查出来的?”
“季同,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曾派佐佐木前去寻你。可是,从那之后,佐藤便失去了踪影。我觉得很奇怪,回报之人分明说亲眼见到你和佐藤一起进了酒楼,但佐佐木却不见回来,我便想到其中另有隐情,就让人在暗中调查。”
说到这里,杏子看了眼吕季同,叹道:“如若不是我对你极为熟悉,险些都要误以为,你出卖了我们。”
吕季同收起纸张,沉声道:“难怪当初我去与你们汇合之时。你会对我如此警惕。这上面所记载之事,可全部属实?”
杏子点了点头。道:“在你到来之前,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人。这纸上所记载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属实。”
杏子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道:“季同,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所为,与你并无关联。但因你之形貌与那人极为相似,这杀人之罪必然会落在你身上,我若不救你出来,你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吕季同没有说话。他将纸张攥在手里,使劲的揉搓了几下,右手一震顿时变成纸屑纷纷落下。
“季同,你为何要将这些毁掉?只要将这些交给官府,你就可以洗脱杀人嫌疑啊!”杏子见他将纸张毁掉,顿时有些惊愕。
吕季同叹了口气,苦笑道:“杏子,你既然查出了这些案件是何人所为,就应当知道。我与此案脱不了干系。”
他顿了顿,叹道:“他……还是这般任性妄为,如今做出这些事,我自是要替他承担。”
“凶手不是你。你为何要替他顶罪?”杏子有些急了,她一双杏眼满是愕然。
吕季同摇了摇头,说道:“这并非顶罪。而是救赎。我相信大哥会认识到自身过错,改邪归正。还有一件事。杀死陶昭雪的凶器,正是佐佐木的匕首。我怀疑佐佐木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
“不行!我不许!”杏子粉脸微寒,她咬着嘴唇,低声道:“季同,我已经失去了阿爹,不能再失去你。你若是前去顶罪,定然难以活命,我不许!”
吕季同愣了下,他眼中浮现一抹温柔,道:“杏子,我并没有说要去顶罪,而是借机去调查佐佐木的下落。”
听他这么一说,杏子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起来。
“季同,我们从东瀛漂洋过海而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杏子睁大杏眼,楚楚可怜地道。
吕季同心中一软,握着她的手道:“我答应你,会平安护送你们前往长安。对了,这段时间你们莫要随意外出。那县令已经认出了你东瀛身份,必然会对全城进行搜捕。如今,高大人那边尚无消息传来,你们切不可暴露身份。”
“从东瀛到大唐,这一路上所遇危险无数,我们会当心的。”杏子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一个锦盒,郑重地道:“为了护送这个锦盒,死了太多人,我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的。”
如果李沧海这时看到锦盒,他一定会惊愕不已,因为这锦盒与他在冥宫所夺走的锦盒,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一股浓烟从酒肆之中传出。
“失火啦!快救火啊!”
酒肆伙计在院落之中焦急的大叫,不消片刻,院落之中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叫嚷声。
吕季同神色一紧,忙对杏子递了个眼色,杏子收到之后,忙将锦盒抱在怀中,谨慎地跟在吕季同身后。
“杏子小姐,你无恙否?”门外迅速聚集了十几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敲了敲门,恭敬地问道。
吕季同打开门,只见十几名劲装大汉,肃立两旁,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酒肆之中浓烟滚滚,火势一路蔓延,直往他们所在之处而来。
“杏子,这火烧的蹊跷,此地恐怕不宜久留,快些离开这里!”吕季同看了一眼蔓延而来的火势,心中立即做出了判断。
杏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在诸多大汉的保护下,跟着吕季同翻过酒肆,直往城北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到城北旧巷之时,四周突然飞来无数寒光闪闪的飞镖。
几名大汉猝不及防,顿时被飞镖给扎成了刺猬,瞬间魂归黄泉。
“不好!有埋伏!”吕季同吃了一惊大叫道。
众人还未及反应,从四周断壁残垣之中,突然冒出十多名蒙面黑衣人。
吕季同等人迅速围成了一团,将杏子护在中间,谨慎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杀手。
“杏子小姐,咱们又见面了,这可真是缘份啊!”一名腰间插着几把武器的男子,自残垣上一跃而下,语气生硬地说道。
被围在中间的杏子见到那人,粉脸突然变得寒冷了下来,她吃惊地道:“宫内良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恭迎杏子小姐与大将军成亲的。之前听到你在这里的消息,我还不太相信,看来他没有骗我们。”宫内良介背着双手,玩味似的笑道:“杏子小姐,大将军可还等着您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小巷混战
“宫内良介,你这个叛徒!你忘了是谁将你从死亡深渊救出来的?是我父亲!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勾结逆贼杀我父亲!这笔仇,我早晚要找你清算!”杏子凤目圆睁,银牙紧咬,愤愤地骂道。
宫内良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忽然看到杏子怀中抱着的锦盒,眼中猛地放出一股贪婪的光芒。
“天照宝匣!难怪将军翻遍东瀛也找不到此物,原来是被杏子小姐带到了中原!”宫内良介贪婪的盯着锦盒,他忽然笑道:“杏子小姐,咱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我是不会和仇人做交易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杏子愤怒的冷笑道。
宫内良介悠闲晃了晃肩膀,道:“杏子小姐,不管怎么说,你都曾经有恩于我,何况大将军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我又怎会害杏子小姐?”
停顿了下语气,宫内良介戏谑般的道:“你们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再挣扎也只是困兽之斗。我可是为了杏子小姐着想啊,万一无意间伤到了你尊贵的身体,我可没办法向将军交待啊!”
杏子眼神微冷,怒视着宫内良介,寒声道:“藤原雾奈派人从东瀛一路追杀于我,我与他不共戴天!他杀我父亲,我早晚要杀他报仇!”
宫内良介淡淡地道:“将军说了,杏子小姐想要报仇,他随时欢迎,只要你拥有报仇的实力。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交易吧。交出天照宝匣,我放你们离开。如何?”
“贼心不死,果然是冲着天照宝匣而来。”杏子冷哼了一声。她冷冷地道:“天照宝匣乃我东瀛至宝,惟有德之人得之。藤原雾奈祸乱东瀛。掀起连连战事,还妄想得到天照宝匣,做梦!”
“哦,如此说来,杏子小姐是下定决心了?”宫内良介眼神一冷,眼中杀机尽显。“藤原将军说了,倘若天照宝匣落在杏子小姐手中,必要之时,我等可以为了宝匣。放弃杏子小姐。”
说到这里,宫内良介右手一指,泠然喝道:“杀!”
周围那些黑衣忍者听到命令,纷纷抽出兵器,对着众人杀了过去。
吕季同眼神一冷,叫道:“保护杏子,随我杀出去!”
“看你们往哪儿逃?”宫内良介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了吕季同身前。拔刀力斩。
宫内良介刀势如虹,犹如闪电般划过,直往吕季同劈去。
吕季同眼神浮现凝重之色,他右手一挥。衣袖间顿时出现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堪堪地挡住了致命一击。
好在此处乃正阳城废墟旧巷,平日里少有人来。两拨人数加起来约有数十,乱糟糟的战成了一团。
吕季同与宫内良介眨眼间就交手数十招。两人纷纷惊叹对方实力之高,越发想要铲除对方。
然而。混战却是对杏子等人极为不利。
保护杏子的都是些家将,虽说武艺不错,但与杀人为主的一刀流来说,却是逊色许多。
十多名家将很快就死伤过半,再耗下去,杏子他们定难以逃脱。
吕季同一边与宫内良介对战,一边思索着应对之法。
蓦地,他想起了正阳县衙。
一剑劈过,将宫内良介逼迫开来,吕季同拿出腰间竹筒,对着天空放了一记响箭。
尖锐的呼啸声传遍半个城,响箭在天空炸开,形成一朵凄艳的梅花形状。
正在着火酒肆指挥众人灭火的康绪,猛然听到响声,抬头看到天空凄艳的梅花,立即感到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忙带领一班衙役,往发射响箭之处跑去。
宫内良介见他发信号,心中杀机更甚,疯狂的斩向吕季同,想要将其斩杀。
吕季同心中大定,只要县令派人前来,他们就可以死里逃生。
在县衙中,他看到康绪在认出杏子东瀛人身份之时,脸上浮现的怒色,他当时就想到康绪与东瀛人之间怕是有着仇怨。
然而,杏子她们并没有泄露过行踪。
直到宫内良介他们出现,这才让他想到,怕是这群人才是真正惹到康绪之人。
“首领,有官差来了!”就在此时,一名忍者从巷外跑了过来,沉声道。
宫内良介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杏子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过片刻,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可关键时刻,竟会有官差赶来,这让他如何不恼?
“首领,怎么办?”那忍者问道。
“所有人不许有任何保留,给我杀了他们,夺回天照宝匣!”宫内良介自是不愿意看着到手的肥肉从嘴边溜走,他一咬牙喝道。
吕季同早已退至杏子身边,保护杏子的众人已是死伤过半,余下之人也都是身上各有伤势,但无论他们受伤多重,都紧紧的抱成一团,将杏子护在中间。
“季同,因为我已经死了不少人,我不能再连累你们。这宝匣就交给你,你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杏子看着那些誓死护主的家将,杏目之中充盈着泪水,低声道。
吕季同横剑于胸,他没有回头,而是坚定的道:“杏子,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答应你的!”
“可是……。”杏子眼中流出两行滚烫的热泪,她咬着嘴唇道:“季同,你并非东瀛之人,为了我,你如此拼命,不后悔吗?”
“能够认识杏子,已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荣幸,即便是死,我也无憾。”吕季同大笑了一声,眼神微冷地道:“他们想要取我们性命,也并非易事!”
宫内良介一声令下,那些忍者纷纷扬起飞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狄恨天突然自一座矮墙上跳了下来,他拦住宫内良介,沉声道:“宫内首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行,就是走也要夺回天照宝匣!”宫内良介没想到狄恨天会拦住他,顿时有些气恼,他推开狄恨天,低声怒道。
狄恨天翻手扣住了宫内良介的脉门,眼神微冷地喝道:“宫内首领,大事为重,你可莫要因此坏了主上计划,否则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束手就擒
闻听此言,暴怒的宫内良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使劲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道:“煮熟的鸭子飞了!罢了,撤!”
宫内良介右手一挥,那些忍者顿时扛起同伴尸首,飞一般的消失在了旧巷。
杏子等人舒了口气,若是狄恨天来的再晚上一些,他们能否活命就难说了。
还没等他们紧张的情绪放松,吕季同忙对杏子道:“官差要来了,你们快走!”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杏子拉着吕季同的衣袖问道。
“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们,此时还不宜泄露身份,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庚戌,带杏子他们去珍玉阁,待此间事了,我会去找你们。记住,一定要保护杏子的安全!”吕季同安慰了下杏子,随即严肃的对小厮庚戌说道。
庚戌重重的点了点头,忙带着依依不舍的杏子,快速离开了旧巷。
脚步声声在破败的旧巷断垣之中响起,康绪带着十多名衙役,很快到来。
“速速包围此地,不许任何人离开!”康绪高声命令道。
众衙役点头领命,随即散开,呈包围之势,朝着旧巷围了过去。
走过旧巷,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
康绪快步走了进去,眼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地上流出大片血水,四周布满了打斗痕迹。
吕季同手持利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康绪,似乎正在等他前来。
康绪眉头紧锁,他盯着吕季同,冷声道:“吕季同。你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持凶杀人!而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吕季同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手中利剑丢掉。他同样盯着康绪,深深地道:“如果我说,他们并非是我所杀,大人相信吗?”
“哼,不是你所杀?难道你当本官是瞎子吗?”康绪眼神微冷,衣袖一甩,怒道:“你之前畏罪潜逃,如今又造下杀孽,我倒要看看这次谁来救你!”
康绪一挥手。几名衙役顿时围了上去,谨慎地将吕季同给围困在了中间。
吕季同脸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他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主动伸出双手,道:“既然大人不相信我之所说,我再说也是白费口舌,我愿意认罪。”
吕季同这番话。反倒是出人意料,康绪略感诧异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吕季同竟承认的如此干脆。
他盯着吕季同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右手一挥,几名衙役猛地扑了过去,将吕季同轻而易举的给绑了起来。
康绪眉头微皱,吕季同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些疑惑。
他沉思了下。随即走到躺着的尸体前,蹲下去观察了起来。
几具死者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他们身上所中的飞镖,以及手中紧握的兵刃,引起了他的注意。
用衣袖裹住手掌。康绪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上拔下一枚梅花形飞镖,仔细的看了看,他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他发现,这飞镖与李沧海身上所中飞镖竟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尸体紧握的兵刃,也表明了这些死者并非中原人,而是来自东瀛!
康绪瞬间想到,刺杀李沧海的东瀛人,没想到找了几天的东瀛人,竟然会惨死这里。
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是东瀛人之间的火拼。
他看了眼吕季同,道:“吕季同,你与这些东瀛人究竟是何关系?”
吕季同双手被绑在身后,他盯着康绪,认真地道:“大人,我只能告诉你,有些东瀛之人心怀不轨,但绝非全部。”
说完这些后,吕季同干脆闭上了眼睛,康绪眉头皱了起来,吕季同话中有话,但却又不将话说完,这分明是在给他出难题。
“将他押回衙门,严加看管!”康绪站起身来,他看着手中捏着的梅花飞镖,沉声道。
众衙役领命之后,随即押着吕季同往衙门而去。
康绪命人将尸体抬至义庄安置,随后琢磨了片刻,径直往陶家走去。
陶家已经将陶昭雪的尸体带回装殓,此时陶家缟素悬挂,整个院落之中没有丝毫生气,处处充盈着一股悲伤氛围。
康绪到来之时,陶箬竹正在安排陶昭雪下葬之事。
“大人,您来了?”陶箬竹脸色悲伤,对着康绪拱了拱手,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康绪点了点头,道:“人死不能复生,陶学士请节哀,陶公可还好?”
“家父悲伤过度,这些天滴水未进,哎~。”陶箬竹长长的叹了口气,悲伤的道。
康绪沉默了起来,人世间最悲催之事,莫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陶悠然虽嫌贫爱富,但此时已有悔意。
“陶学士,劳烦你告知陶公,就说本官定会寻出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陶箬竹哀叹了口气,道:“吕季同都已逃的不知所踪,又如何还昭雪公道?如今,我们只想将昭雪早些入土为安,还望大人成全。”
“吕季同已经被本官抓住,你们大可放心。至于陶昭雪,就让她入土为安吧。”康绪低声叹气道。
“多谢大人成全。”陶箬竹躬身垂泪,他擦了下泪水,脸上浮现一股怒色:“吕季同这个畜生,我要去宰了他!”
说着,陶箬竹就要冲出家宅。
康绪拦住他,道:“陶学士,吕季同虽已落网,但此案尚有诸多疑点,待本官查清之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还有什么好查的,分明就是他杀了昭雪,似这等人面兽心的畜生,就应该凌迟处死!”陶箬竹双眸通红,咬牙切齿地道。
“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调查疑团,只要确定了吕季同之罪证,本官自会将其绳之以法。”康绪摸了摸下巴,问道:“陶学士,冬梅何在?”
“冬梅她在给昭雪整理衣服,大人请跟我来。”陶箬竹深深的吐了口气,强行打起精神,引着康绪往屋中走去。
正屋之中,缟素悬挂,正中放着一方棺木,棺木旁边,冬梅认真的帮陶昭雪整理着衣服。
走近棺木,就能感受到一股冷意,康绪抬眼看去,发现陶昭雪身旁被放置了不少的冰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另有隐情
冬梅脸色悲伤,丝毫不惧这丝丝寒意,认真地帮陶昭雪整理秀发。
“冬梅,本官有几句话想问你,你且出来一下。”康绪随口说道。
冬梅愕然,她看了下陶箬竹,见陶箬竹点头,她才慌张的跟着康绪走了出去。
康绪一路无言,他背着双手,缓慢地走着。
冬梅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眼中竟出现一丝慌乱。
直到走到一处偏避之处,康绪才停下脚步。
“冬梅,知道本官找你所为何事么?”康绪淡淡地问道。
“奴婢……不知。”冬梅低声道。
“不知?”康绪眼神微冷,他突然甩了下衣袖,厉声道:“冬梅,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当真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之所作所为?”
冬梅吓了一跳,她忙道:“奴婢不知大人所说何意。”
康绪冷哼了一声,道:“亏得你还如此维护于他,却不知他早已将你供出。你与他合谋残害你家小姐,而这一切都是你之策划,如今事情败露,你还不承认?”
冬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她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康绪眯着眼睛,将冬梅的神色收入眼底,接着道:“你相貌秀美,丝毫不输你家小姐,但你家境却比不上陶昭雪。你们容貌不相上下,却因家境不同,只能做个丫鬟,她绫罗绸缎,众星追捧,你粗茶淡饭,无人问津。你心有怨怼,于是生出歹意。与人合谋害死了你家小姐,是也不是?”
冬梅脸色顿时变得一阵惨白,康绪见状心中更加确定无疑。
他原本只想诈她一诈,不想冬梅的反应,竟如此之大,这更加让他确定心中猜测。
吕季同说的没错。他太过相信冬梅,却忽略了冬梅也是会说谎的。
冬梅说章合璧与陶昭雪私奔之事,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难道就不可能是在撒谎?
康绪也正是怀疑到了这点,才故意用言语诈她。
冬梅若真是撒谎,必然与此案有着密切关联,只要以言语诈她,她定会露出马脚。而方才冬梅的反应正是印证了他心中猜测。
冬梅脸色惨白,呼吸变得极不规律,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康绪心知此时才是最为关键之时,只有彻底击溃她心中防线,她才会彻底交待。
想到这里,康绪眼神一冷,淡淡地道:“好,既然你不开口。那就让本官给你说一遍,你说陶昭雪与章合璧私奔之事再无他人知晓。其实是你在撒谎。是你暗中替换掉了他们的信件,并将真正的信件送给凶手,本官没有说错吧?”
冬梅脸色难看,眼神无比惊恐,她突然跪在地上,哭道:“大人。是奴婢害死了小姐,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并没有嫉妒小姐。小姐待我如同姐妹,我怎会嫉妒小姐?”
冬梅泪眼婆娑,眼中尽是悔意。她呜呜地哭道:“大人,奴婢都是被逼无奈,可奴婢真的没有想害死小姐,奴婢也不知他会将小姐害死啊!”
康绪眉毛微挑,喝道:“将你所做之事一五一十交待一遍,究竟是否有罪,本官自有判决。”
冬梅跪在地上,泪痕涟涟的哭道:“确如大人所说,是我换掉了小姐与章公子约定的书信。那日,小姐决定与章公子私奔,时间原本定在丑时。但后来小姐担心会被老爷追上,便将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我带着小姐的书信去交予章公子时,却被吕公子给发现,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小姐要私奔之事,逼迫我将实情说出。而后,他便吩咐我,将书信调换成之前小姐废掉的那封约定书信。”
冬梅泪眼朦胧,她懊悔地哭道:“可是大人,我并不知道吕公子竟然会杀死小姐啊!我若是知道他对小姐图谋不轨,就是死,我也不会出卖小姐的啊!”
“你所说的吕公子可是吕季同?”康绪背着双手,沉问道。
“正是。”冬梅点了点头。
康绪踱了几步,他忽然道:“你与吕季同是何关系?你为何要听他吩咐?”
冬梅手指不停的搅着衣角,她脸上浮现一股哀伤,犹豫了片刻后,才下定决心哭道:“奴婢的父亲嗜酒滥赌,欠了吕公子许多钱,奴婢家境贫寒,虽有小姐接济,但所得钱财根本不够还债……。一日,吕季同前去讨债,见奴婢颇有几分姿色,竟强行夺走了奴婢的身子……。”
康绪眉头皱了起来,从冬梅所说,这吕季同简直就是禽兽,甚至说他是禽兽,都简直侮辱了禽兽这个词。
“奴婢本不愿答应他,可他以我爹的性命为要挟,说我若是不做,就将我爹杀死。奴婢心中惧怕,又想到只是调换书信,应该不会出事,便答应了下来。没想到,这个禽兽竟然将小姐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害死。是我害死小姐的,我对不起小姐……。”冬梅跪在地上,啜泣不止。
“我且问你,关于调换书信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康绪问道。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尽管从冬梅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但他还是想知道真相是否与自己所猜相同。
“回大人,那书信乃是小姐之前所写,确是小姐字体,是以换掉之后,章公子并没有察觉。”冬梅啜泣道。
“果然如此。”康绪暗叹了一声,原来这才是丢失一个时辰真正的原因。
不管是子时的约定还是丑时的约定,这两封书信皆是出自陶昭雪手中,而冬梅私下将书信进行调换,章合璧自然也就晚去了一个时辰。
“大人,奴婢知道错了,自从知道小姐遇害之后,奴婢就寝食难安,奴婢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害死了小姐,奴婢愿意认罪。”冬梅跪在地上,磕头呜咽道。
康绪背着双手,来回跺了几步,缓缓地道:“本官问你,若是让你去指认吕季同,你可愿意?”
冬梅声泪俱下,紧咬嘴唇道:“奴婢愿意指认。”
康绪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料理你家小姐后事,本官会随时传你前去作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升堂!
“冬梅谨遵大人安排。”冬梅擦了擦红肿的眼眶,对着康绪磕头道。
交待完冬梅之后,康绪长舒了一口气,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疑团总算解开,这让他有股说不出的轻松。
冬梅离去之后,康绪背着双手,缓缓地在花园之中散步。刚穿过月形拱门,就看到陶箬竹迎面走了过来。
“大人,方才见冬梅红着眼睛从此处离开,不知发生了何事?”陶箬竹好奇的问道。
“我找冬梅询问了一些有关陶小姐之事,可能勾起了她的伤心之事。”康绪微微颔首,他摸了下光洁的下巴,接着道:“不过,关于陶小姐被害一案,本官总算是有了确凿证据。”
陶箬竹眼睛猛地一亮,他看着自信满满的康绪,神色激动的道:“真的?那大人打算何时审理吕季同那个畜生?”
“明日午时,本官会开堂审理此案,届时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康绪眯着眼睛,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大踏步的离开了陶府。
次日,正阳县衙。
陶昭雪被害以及无辜女子被囚禁之事,早已在正阳城传的沸沸扬扬。
听闻县令要审理此案,正阳县的百姓一大早就聚集在了县衙。
“听说了吗,此次陶家大小姐被人杀害,手段极其残忍,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正阳县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谁会不知呢?现如今,百姓们都知道。这城里有个凶残的杀人魔,可是人心惶惶啊!”
“好在有县令大人在。不仅抓住了凶手,还救出了几名失踪已久的少女。如今大人开堂审理,想必就是为了稳定人心。”
升堂时辰未到,百姓们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大人出来了,快看!”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即伸长了脖子,穿过县衙大门往大堂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官服,脸上戴着面纱的男子,从屏风后走出,他整理了下衣衫。随后在暖阁之中正身坐下。
“奇怪,大人为何带着面纱?”
“噫,据说县令大人身体抱恙,怕传染他人,这才用以面纱遮面。”
“什么?大人身体抱恙?哎呀呀,我日前刚买来几株百年气候的野参,待审案之后,就给大人送去。县令大人救了咱们全县人的性命,怎么着咱们也得表示表示啊!”
“兄台说的是。我这也有些药材,待会咱们共同送与大人!”
康绪坐在暖阁之中,虽相隔较远,但他依旧能够听到众人议论之声。不禁哑然。
自从他以面纱遮面假扮李沧海之后,为避免他人怀疑,他便说自己得了怪病。但这消息不知不觉间竟传遍了全城,这些天几乎每个时辰都有百姓给他送去各种药材补品。
康绪自然是不会收的。但那些百姓却是极为淳朴,即便是被拒之门外。他们也没有放弃,将所有的药材补品放在门前,然后默默离去。
这是康绪从来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正阳县虽是个贫困下县,但民风竟如此淳朴,这里的百姓懂的感恩,这让他心中无比温暖。
越是如此,康绪越发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百姓们如此信任于他,他又岂能让百姓失望?
端起茶盏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康绪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对兼作师爷的小五询问了下时辰。
小五看了看铜漏,道:“大人,时辰已至巳时,可以开始审案了。”
康绪点了点头,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道:“升堂!”
“威~武!!”
正堂之中,两旁衙役手持戒棍,使劲的敲打着水磨石的地砖,伴随着长长的威武之声在县衙之中回荡。
整个县衙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脑袋往大堂看去,想要看看县令如何审理此案。
陶悠然在其子陶箬竹的搀扶下来到正堂,他颤巍巍的对着康绪行礼。
康绪看在眼里,短短几天让他变得更加苍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显然给他的打击极为沉重。
“陶公不必多礼,看座。”康绪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命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右侧,让他坐下。
“带人犯!”康绪使劲一拍惊堂木,发出一声大喝。
随着康绪一声大喝,两名衙役带着吕季同来到堂下。
吕季同身穿囚服,发髻凌乱,双手绑着铁链,虽身为阶下之囚,但脸色却是极其坦然。
“下跪者何人?”康绪问道。
“吕季同。”吕季同跪在地上,神色平静地回答。
“你可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大堂之上?”
吕季同看了眼康绪,道:“不知。”
“吕季同!你这混蛋,事到如今你竟还敢装傻?你残杀吾妹,囚禁少女,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被大人查清,你还不承认?”陶箬竹愤怒的发出一声咆哮,指着他骂道。
“我没有杀人,为何要承认?”吕季同没有理会陶箬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康绪,道:“大人,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不知可否有假?”
康绪眉头微微皱起,吕季同似乎话中有话,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审他,可这次吕季同给他的感觉却有些奇怪。
喝口凉茶,康绪淡淡地道:“本官今日开堂,是为了审理陶昭雪被杀一案,从本官所查到的线索来看,可以确定你就是杀人凶手。”
“哦?那草民洗耳恭听,只要大人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草民自会认罪。”吕季同深深地道。
康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沉声道:“好,那本官就将整个案情给你描述一遍。”
“死者陶昭雪,于庚戌日出走,数日之后尸体被发现在城外洛水之中。最先发现尸体之人乃是一名牧童,从尸检情况来看,死者绝非溺水死亡,而是被杀。”
康绪站起身来,拿起条案上放着的尸检表格,道:“本官这里有份尸检报告,我来给你念上一念,帮你回忆一下。死者浑身伤痕累累,多为鞭痕,刀痕。十指之中分别钉有寸许钢针,除此之外,最令人震惊的是,死者下身被人刺入匕首一把。匕首长约七寸,宽约两指,直没入死者小腹,而这也是令其真正死亡的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