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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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一。太一出太极,太极生阴阳。在道家而言,即是道。
阴阳二剑如阴阳二气一般,往复流转,因循变化。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无论怎样出手,都将受到阴阳双剑的反扑,而且任人再多设想,也想不出对方会如何反击,其变化之多,无可计量。
阴阳二气不断流转,无形无迹,不论从何处着手,其结果也是一样。
邹宇就立在那里,怀抱太极。一看之下,似乎周身处处都是破绽,但是真要动手时,又不知如何下手。这便是太极。
肖逸生出无力之感,就连应付的招式也想不出。在他眼中,邹宇就是一片混沌,混沌的让人难受。对于混沌而言,但凡你一出手,便已错了。
他不自禁地向柳无言求助,然而柳无言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看他。时间已过,他仍是呆呆地,没有回应。
公孙辩提醒道:“时间可是到了。”众人看向邹宇,等他说话。
岂料,邹宇一脸落幕,摇头难言,忽然对门下弟子道:“我们走。”
众人一愕,公孙辩忙道:“邹兄,你怎地就走了?”
邹宇道:“已然输了,还不走作甚?”头也不回。径直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均感匪夷所思。
肖逸亦是不能明白,直以为邹宇在让着自己。此时,却听柳无言道:“阴阳相和,谓之太极。太极之前,动之则误。不动即动。动即不动,方是破解之道。”
众人沉思片刻,已有聪明人有所感悟,显出恍然之色。
肖逸默念两遍,当即明白,心道:“他摆出一个混沌之势,让我破无可破。我便也摆出一个混沌之势,以混沌招破混沌式。”简而言之,就是邹宇摆出太极剑式来。只是一个防御之势,以静制动,肖逸一旦攻击,他即有无穷的变化跟上,令肖逸防不胜防。而肖逸若不主动攻击,采取无为之道,同样以静待之,那他的太极剑式便失去了意义。
邹宇使出这一招太极剑式来。等同给肖逸设了一个陷阱,肖逸只要一动。就堕入其彀中。邹宇作为长辈,给晚辈使出这等招式来,怎还有脸面留下来。
此次比试虽无生命危险,但是其中难处,却犹有过之。清风徐过,肖逸只觉的浑身凉飕飕地。竟是冷汗浸湿了衣衫。
不过,肖逸收获也不可谓不多。这一场比试,令他突然明白了何为混沌,何为无为。对于混沌之世,无为即是最佳治世之道。然而。混沌之中,又有诸多变化,这便需要儒、佛、墨、名等诸家之道来应对这些变化。诸家之法虽然各有所长,无不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此消彼长,终究要归于混沌。以无为治混沌,以无不为治混沌变化,如此,方能使天地不断衍化生息,幻化出诸多精彩,却又不失其本真。
肖逸一路推想下去,忽然觉得自己的无为真气也应有诸多变化,才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心念所至,无为真气时而阳聚,时而阴凝,随心而动,变化多端。阳聚则至阳至刚,威猛无比;阴凝则至阴至柔,韧而不断。只要阴属真气和阳属真气相互对等,平衡以待,在体内保持混沌之态,即可随心所欲生出许多变化。
突然发现无为真气有此妙用,不禁心内大喜,还想再继续深入研究时,只听那万天鹏道:“万某身为长辈,若是亲自上手,不免以大欺小,落人口舌。既然杀不杀柳无言,已然没有多大意义,我就派我一名弟子上场,若是肖逸贤侄能胜了我这弟子,妖家也退出就是。”
肖逸听那万天鹏说的坦荡,颇有好感,道:“多谢万前辈成全。”万天鹏身后走出一名年轻弟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抱拳道:“在下牛吽,请赐教。”肖逸道:“这位师兄请了。”
牛吽赤着双臂,猛然一抖间,竟从手腕处长出一副寸许长的铁齿钢爪来。钢爪泛着金光,锋利非常。一看其兵器,便是擅长近击之法。
肖逸不敢托大,双手握紧仙剑,凝视对方。
只见那牛吽突然向左踏上一步,紧接着向右踏上一步,如蛇行蜿蜒,但是其势极快,迅猛非常,又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肖逸感觉到其攻击之凛冽,心知一旦让其近身,后患无穷。但是对方踏着那奇异步法,身无定形,竟让人摸不着攻击方向,不知从何封堵。这中奇异步法与铭冉所练极为相似,但是又高明了不止百倍。
说时迟那时快,牛吽已抢到肖逸身前,一爪上,一爪下,相向抓来。肖逸手握长剑,被其压迫在方寸之间,竟是无法回击,忙急退一步,挥剑来斩。
牛吽紧跟着左踏一步,竟倏地出现肖逸身右,招式不变,依旧抓他前后两处要害。肖逸大惊,忙又向左前赶出一步,躲避开来,缩剑回刺。可不待其剑刺出,牛吽突然又变换了方位。
只见那牛吽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始终紧贴着肖逸,令他发挥不出仙剑之威。牛吽连攻了十招,他便连退了十步,脚步不稳,颇有些狼狈。
肖逸只道自己专研近击之术,已然有些火候,谁知与行家一比,方知差之极远,颇受打击。他一边后退,一边急思应对之策,但是连使了数条计策,均未收效。
正没奈何处,忽听脑海中响起声音道:“左上一步,剑挥西南。”正是那柳无言的声音。
其时,牛吽身在东南,欲抓其肩胛,挥剑西南只是击在空处,反把自己的左侧送给了对方。肖逸不免有些惊疑,但是想到以柳无言之能,如此指挥,自有其道理,便放开胆量,依言而行。
岂料,肖逸左上一步,挥剑的一瞬,正好身体向右一斜,恰恰避过牛吽一爪。
这一爪几乎是贴着肌肤划过,十分凶险。若是肖逸自行对敌,断然发挥不出这等精准的效果来。而且,最为奇特的是,牛吽一击过后,突然右跨一步,刚要揉身再攻。岂料肖逸的仙剑早已候在那里,只等着他自行撞上去。
这一下变故,不仅令牛吽大惊,就是肖逸也感觉匪夷所思,无法想象。(未完待续。)
第150章 万兽迷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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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吽大惊失色,忙扭身即转,避了开来。接着,变换方位,再行攻上。
肖逸脑中再度响起柳无言的声音,当即不疑有他,依计支招。果然,牛吽又险些将自身送到通天剑上。
又过几招,二人仍是一追一退,可情形却是大变。原先牛吽追的紧切,肖逸退的慌张;而现在,牛吽追的心惊肉跳,肖逸退的从容不迫。
旁观人众脸色也相继起了变化,那万天鹏更是紧锁双眉,心道:“这一套万兽迷踪步可是妖家独门秘技,是妖家始祖从万兽奔行之态上参悟所得,对付道家这等炼气之士甚有奇效。按常理而言,牛吽一旦近身,取胜便是手到擒来之事。可观眼前局势,牛吽愈斗愈发被动,这却是为何?”他心机甚深,便向四周人众看去,留意观察。
肖逸屡试不爽,对柳无言颇感敬佩,心道:“难道柳前辈懂得对方步法?”他当初深受铭冉影响,对步法情有独钟。而且其后数十场厮杀,诡异步法屡建奇功,更令他钟爱有佳。
只是随着修为大进,对手愈加厉害,铭冉所创步法已有些捉襟见肘,无法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此时再见更高深的步法,他岂能错过。暗中有柳无言相助,心无所忧,便放下心来,专心观摩对方步法。
偷学别派功法,效其形易,悟得其中关窍才是难点。不过肖逸有些步法根基,又有精深的道法感悟。观看数招,便有了一些眉目。
但见牛吽左上之后,上身尚且****,双爪便借势自左上向右下攻来。待其招式用老,无法变招时,右脚便本能地迈上一步。以稳身形。而这一步只需半尺便足够稳住身形,但是牛吽迈出一尺大步,又令身体左斜,双爪随之变招。
如此一来,身体时刻处于不稳之态,无所定形,手上招式也借倾斜之势愈发凶猛凛利。身法和步法结合,相得益彰,委实绝妙。但柳无言就是从其身形中判断出下一步方位。未卜先知,招招抢先,迫的牛吽郁闷之极。
牛吽步法时快,时慢,时直,时曲,云诡波谲,变化多端。肖逸一时哪能记得诸多变化,只能尽力感悟。能记几招是几招。
二人正斗的急时,忽闻万天鹏道:“柳无言,我敬你是一代枭雄,是大人物、大豪杰,这才不忍痛下杀手,取你性命。你暗地里搅和下辈弟子比斗。这可有些说不过去吧?”万天鹏从道家诸人身上查起,寻觅一周,终于锁定到柳无言身上。
众人闻言,皆向柳无言看去。柳无言轻蔑一笑,却未说话。但也不便再暗中相助。
那尸仓道:“(下)阴界之人向来阴险狡诈,他若再行诡计,我们便群起攻之。攘奸除恶,不必论以多欺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一阵,见柳无言闭目不答,面色如常,无甚意思,场上比试情形又自起了变化,为其所吸引,也就慢慢住了嘴。
再看肖逸、牛吽二人比斗。肖逸看对方步法看的入迷,待对方双爪攻来时,突然没了柳无言相助,登时将自身置于危险之地,不知该如何应对。
现在,他脑海中全是对方步法,危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一脚跨出,和对方步法一般无二,竟险险避了过去。
之后数招,肖逸又连连遇险,不过凭借刚才感悟,虽不能料敌之先,却已能猜透对方意图,提前蓄力,早作谋划,进而渐渐扳回了劣势。
每当危急之时,肖逸便踏出一步奇特步法,化险为夷。这一步与牛吽步法颇为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初时,牛吽并未在意。但是过了数十招之后,肖逸越用越多,越使越是纯属,双方步法虽颇有不同之处,但是各有所长,有异曲同工之妙。
万天鹏盯着肖逸身形,早已眉头紧锁。之后,旁观众人亦相继发现,纷纷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临敌之际,偷师对方技法,这是何等天资?
其实,万兽迷踪步变化莫测,肖逸怎能一学就会。他只是在铭冉所授步法上加入此时感悟,使之大幅提升,这才能信手拈来,毫无生疏之感。
众人不知内情,只当其聪颖绝顶,颇感惊异。长靖真人心中已打定主意,暗道:“此子天资过人,回山之后,必当禀明掌教真人,要重点栽培才是。”
只听那南宫逍礼笑道:“万二谷主,你们妖家的万兽迷踪步号称独步天下,果然绝妙啊。”儒家人已随玉临风离开此岛,只有端木逍云和南宫逍礼二人仍留在此处。
万天鹏怎能听不出南宫逍礼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自恃身份,又不愿与儒家结怨,只好充耳不闻,并不回应。
却说那牛吽越斗越是心惊,心道:“再这样斗下去,妖家颜面何存?”当下双爪攻势更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所云。
肖逸看出牛吽神情有异,登时戒心大起。就在这时,突觉背后劲风大作,不知是何人攻来,不禁心疑道:“说好的单打独斗,怎地还有帮手?妖家人不怕落人口舌吗?”欲回身迎敌,但是在牛吽的迅猛攻势下,竟是分身乏术。
说时迟那时快,肖逸只来得及左踏一步,将身一斜,就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向前扑倒,同时一阵剧痛传来,但觉后背被拉开了数道口子。也多亏了这一斜之势,卸去了对方大半劲力,否则这一击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他胸中有数,借对方一击之力,迅速往斜前方奔出,与牛吽拉开数步距离,急抖通天剑,激发出道道剑芒,向牛吽斩去。牛吽不敢硬接,忙跳了开来,不敢进逼。
肖逸直冲到三丈之外,才站稳身形,所幸在前扑过程中,无为真气快速流转,将对方力道全部化去,未及伤及脏腑。但觉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满是鲜血,忙默运心法,封闭后背血脉止血。
那牛吽见肖逸伤势不轻,便未再追击,道:“肖逸兄弟,我这妖兽爪上可有毒素,若不及时清除,恐有性命之忧。你若认输,我便奉上解药,如何?”
经牛吽这么一说,肖逸也觉得后背略有麻木,果然有中毒之相。但见牛吽身边多出一只个头甚小,灰色如鼠的妖兽,才知自己被妖兽所伤,暗叫大意,心道:“妖家弟子人人都有妖兽,我怎忘了此节。”
只觉后背麻木之感仍在不住扩散,显然无为真气难以控制,须马上静坐逼毒才是,他深吸一口气,再看看柳无言等人,忽然站直身子,呢喃道:“认输有何不可?”
众人只道肖逸要认输,脸上神情各异,多数人心道:“还以为道家出了一个圣人,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啊。”(未完待续。)
第151章 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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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眼里,肖逸认输已成事实,却不料他接下来却说了一句:“你们说定,不再杀生,我便认输又如何?”令众人又为之一愣。
那牛吽道:“笑话,我们赢了,(下)阴界之人一个也活不了。”
这时,那柳无言忽然睁开眼睛,道:“小兄弟,你已仁至义尽,(下)阴界当铭记你的恩德,今日之势,非你所能抗拒,还是赶快退下吧。”
蒙宗宗主巴不达及余人也纷纷来劝,见肖逸仍无退意,又道:“那妖兽是噬天貂,爪上之毒,非真气所能抵御,你还是快快认输,早些服下解药,若再晚些,对你身体可有大害。”
肖逸却摇摇头,微笑道:“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人不知为何而死,也不知为何而活。今日,肖逸若是看着你们杀人,比死了还要可悲。”
此时,对肖逸而言,救的是什么人、多少人,都已不重要。在他心中,这一战是为了本心而战,为了谨守心中的底线、卫护心中之道而战。
牛吽道:“既然你执意要寻死,牛某就不客气了。”当下,心念一动,那噬天貂倏忽一闪便失去踪影,再显出身形时,已然到了肖逸身前,速度快速如斯。
肖逸凄然一笑,笑容中颇有深意,既笑自己太过执着,也笑世人太过愚钝。只听他清啸一声,通天剑呼之而出,身体前冲。竟绕过噬天貂,径直向牛吽冲了过来。
牛吽见肖逸主动冲过来,心中暗喜,道:“这次牛某定让你道家颜面扫地。”
旁观人众见肖逸依旧欲和牛吽近战,不禁暗自摇头。
妖家炼体,最擅长的便是近战。虽然刚才牛吽未取得多少好处,但是想要制敌取胜,必须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身为道家弟子,和妖家弟子近战,其结果可想而知。
肖逸奔到牛吽身前一丈左右时,噬天貂又自从后攻来。肖逸突然前足点地,以此为据点,改前冲为旋转。蓦地一剑向那噬天貂挥去。
那噬天貂未想到肖逸变招如此之快,兽目大惊,叫了一声,转身遁开。
肖逸旋转之势不减,将磅礴真气瞬即灌入通天剑内,使剑身暴涨一丈有余,转身便向牛吽斩来。
牛吽正欲上前迎敌,未想到对方说攻就攻。大吃了一惊,急忙退回。
肖逸一招退开****合击。气势大增,一路通天剑法登时挥洒开来。通天剑法最重气势,他之所以前冲近敌,就是为通天剑法聚势。
通天剑法是截教功法的精要所在,一经使出,岂是牛吽所能抵挡。而且肖逸妖家步法已甚为了解。封死前路,断不让其有近身之机。那噬天貂速度虽快,但在凌冽剑气之下,也是伺机而动,不敢轻易上前。
众人见肖逸使出如此大气磅礴、气势宏大的剑法。纷纷侧目,心道:“素问道家功法冲正平和,想不到也有恁重煞气的剑法。”
众人此时才见识到肖逸的真实本领,均想,此子要插手两界之事,果真有几把刷子。
长靖真人只觉此剑法颇为眼熟,出招收剑的手法赫然是道家所独有,可偏偏认不出是何剑法。他怎知,肖逸在通天剑法之中,融入了儒家的无悔剑意,这才似是而非,令人难以捉摸。若是让他知道,这便是截教剑法,不知要作何感想,如何处置了。
一人一兽四处游走,始终无法接近肖逸,只气得那噬天貂吱吱大叫。牛吽一身功夫,全在近战上,近不了身,自然恼怒非常。不过他对噬天貂之毒信心十足,倒也不甚着急,心想只要再拖延片刻,肖逸必死无疑。
果然,未过十招,肖逸忽然痛叫了一声,漫天剑光戛然而止。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通天剑脱手飞出,向那噬天貂直刺过去。
噬天貂纵然身体坚硬,也不敢直撄其锋,只好闪身回避。
牛吽见肖逸身形微滞,手中又无兵器可恃,空门大开,不由大喜道:“此时不上,又待何时。”猱狞而上,双爪直取中宫。
然而,就在牛吽攻到肖逸身前三尺时,忽见肖逸诡异一笑,右手虚握,当头斩落下来。
牛吽一愣,心道:“你是吓唬人吗?”但随即想到肖逸所使的是一把仙剑,登时大惊失色。
仙剑乃是珍贵之物,牛吽还是首次与仙剑对敌,对敌情急,一时大意,忽略了仙剑之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才知肖逸是故意引他来攻。
但见肖逸右手虚斩,将要落在牛吽头顶时,通天剑凭空而生,剑气凛然,不可阻挡。
牛吽慌忙举双爪来格,可连响声都未发出,只觉两手一轻,双爪尽数被切断。他这时候才感到死亡的可怕,直吓的肝胆俱裂,紧闭双目,不能自己。
不料,数息之后,那临死前的剧痛始终未来。他睁开眼来,见对方仙剑架在自己头顶,以仙剑之利,只须轻轻一放,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牛吽暗叹一声,想说些场面话认输,可是喉头发紧,连试两次,也未发出声来,只好伸手入怀,取出两个瓷瓶来,交到肖逸手中,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这一场胜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观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场中一时鸦雀无声。
肖逸见一瓶上写着“内服”,一瓶上写着“外敷”,便先取出一粒药丸来吞下。
那南宫逍礼急忙上前,倒出药粉,为他敷在伤处。肖逸感谢一笑,心中感激之极。南宫逍礼也不说话,拍拍其肩膀,便即退下。
万天鹏也不说话,蓦然腾空而起,径自离岛而去。妖家之人急忙赶上,眨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至此,与(下)阴界为敌一方仅剩下鬼、名、杂三家。三家之人见盟友越来越少,不禁面面相觑。谁能想到,浩浩荡荡的讨伐大军,到现在只剩下区区三家。
那孙伯约叹了一声,上前道:“道家后辈有此惊世绝艳之才,当真令人羡慕。孙某不才,便以灵魂之术领教贤侄高招。”
孙伯约甫一上场,长靖真人就面色大变,道:“肖逸,孙兄灵魂之术已臻化境,你不是其对手,还是快快退下,不可逞强。”
灵魂之术,专伤人心神,若是双方实力悬殊,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永久伤害,至人痴傻也极有可能。长靖真人正是怕了此点,才急切唤肖逸回头。(未完待续。)
第152章 群起攻之
周一早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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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家灵魂之术主修心神,与其余诸派功法略有不同。
灵魂天生有别,最为讲究天资。灵魂强大者,三龄小童,亦可比拟成年壮汉。
除却天生灵魂大小,后天成长又是一坎。成长快者,厚积薄发,后来者居上的情况所在多有。
所以,对鬼家弟子而言,辈分高并不表示修为高。
孙伯约早在数十年之前就闻名九州,号称鬼家的奇才。虽然这些年来深入简出,抛头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风头渐渐被林月河盖去,但是鬼家前十的名头也同样使人敬畏。
肖逸吃过那孙圭的亏,深知鬼家灵魂之术的厉害,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自己又如何能退缩半步。当下把心一横,便要接战。
这时,却听柳无言道:“孙伯约,你也是九州成名人物,和小辈比试,不觉汗颜吗?柳某身体虽受了伤,灵魂却好的很,这一战我来接,可好?”
忽闻柳无言要与孙伯约对决,长靖真人暗暗松了口气,名家、杂家等人却是心中不忿。
孙伯约心想自己搦战,柳无言应战,并无背理之处,而且与和小辈比试,也的确有损声誉,便要应允。
那尸仓心机甚重,暗道:“目前挡路者唯肖逸而已,肖逸不除,即使孙伯约胜出,也于事无补。”当下。抢上前去,道:“柳无言,我们与这道家弟子比试,乃是侠义之举,各为其道,你已是败军之将。岂能再应战?”
那公孙辩也乘机道:“柳无言数次破坏规矩,藐视我九州道义。对这等生性奸诈之徒,何必以道义对之?我等此来,是为数千万百姓请命,为九州安宁而战,正义在我等之手,何苦要和他们单打独斗?大伙儿群起攻之,誓杀(下)阴界贼人,以绝后患。”
两界冤仇已深,势同水火,经肖逸言语阻挠,又被玉临风一带,众人不知不觉间掉入与肖逸单打独斗的彀中。这时,经公孙辩一说,方才醒悟,纷纷叫嚷起来。
“我等杀的是(下)阴界的贼人。为何要和道家弟子过招?”
“杀(下)阴界贼人,何必讲公平道义?”
“大伙儿一起上。别理道家小子……”
鬼、名、杂三家弟子叫嚣着奔上前来,就要动手杀人。道家弟子以长靖真人为首,但见长靖真人既不说上,也不说不上,保持中立,众弟子也就站着不动。
端木逍云和南宫逍礼二人。也只是看着肖逸,并未有相助(下)阴界诸人的打算。
唯有肖逸心中大急,挺身挡在柳无言等人身前,大声喝止。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如何能拦的阻。(下)阴界诸人勉强提起大刀抵挡。眨眼间已死了二人。
肖逸心中大恸,激发出全身之力,拼命抵抗,誓不后退一步。可众人从其身边绕过,已向柳无言动手。场面混乱之极,噪杂声一片。
十几件兵刃,齐向柳无言招呼。柳无言提刀回了一记,避开要害,但周身各处,无不被击,伤口大增,血流如注。
众人发一声喊,第二波攻击又到,比之刚才更加凶猛。
眼看柳无言手足无力,一代枭雄便要横死当场,一道金光突然自天而将,罩在柳无言身上。
众人兵器击在光罩上,但觉浑身一震,如中精铁。随即,一股大力反涌而来,更甚己力,众人又齐齐“啊”了一声,全部倒跌而回。一些功力少差者,当场昏厥。
各派首脑不知其内情形,见状大惊,急忙赶上前去,但见(下)阴界诸人身上都罩了一圈金光,甚是牢固。
公孙辩和尸仓二人相互一望,眼神一定,均会其意,分别祭出兵器,向金光砸去。二人心中都明白,此次已把柳无言彻底得罪了,若不趁机赶紧下手,一旦让柳无言反过身来,他二人可没好果子吃。
二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下手绝不容情。可是“当”的一声巨响后,那金色光罩纹丝不动,二人却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而回。
这时,只见柳无言身前蓦地出现一红一绿两道女子身影。
二女皆带着垂纱斗笠,不见容貌,但是乍见二女身影,在场人众有一半以上,仿佛见到鬼怪一般,瞠目结舌,连大气也不敢出。
三息之后,众人耳中就听得“嘭”、“嘭”两声响,是那公孙辩和尸仓终于摔落到地上。
肖逸见柳无言等人无事,心中稍慰,但是再看到此二女时,心又立即提了起来,只觉得,今日之事,愈发难以收拾。
那柳无言经历生死一劫,神情丝毫未变,笃定非常,见二女出现,却问道:“得手了?”
那红色女子道:“得手了。”柳无言微微颔首,不再问话。
那绿衣女子急忙扶起柳无言,关切道:“大哥伤的怎样?”柳无言道:“无碍。”
绿衣女子暗送了口气,又忙扶起巴不达等人。她在托臂扶人时,暗中将内力输送到对方体内,经她一扶,人人精神抖擞,直立而起。其内力之高,可见一斑。
刚才一场混战中,又有三人死于诸派之手,现在(下)阴界之人包括柳无言在内,仅剩下五人。
看着同伴惨死,二女香肩抖动,显然悲恸已极。那红衣女子道:“香影先带他们走,我杀光这些人,为大伙儿报仇。”
一听“香影”之名,人们心中皆道:“果然是她二人。”一颗心直往下沉,听罢那红衣女子之言,好似被她判了死刑,连反抗的力气也没了。
有年轻弟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声道:“哪来的疯婆娘,好……”“好”字尚未出口,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那弟子身体动也不动,竟然僵死当场。余人大惊,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那公孙辩站在远处,极力保持镇定,道:“不就是两个女人嘛?大家……大家一起上,定……定能……”
那红衣女子帽檐微动,公孙辩只觉得两道狠辣目光射来,一时心惊胆颤,竟说不下去,枉负了名家雄辩之名。
其余弟子不识得此二人,面面相觑,心中同一个疑问:“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153章 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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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长靖真人忽然说道:“二位女居士,崇真一别,不足三年,二位如何又来我上阳界?当时,二位可是立下誓约的,难道忘了不成?”
众人听长靖真人气足神定,在二女盛名之下,依旧从容不迫,无不钦佩其修为之高。
此二女正是(下)阴界的赵阴姬、柳香影,肖逸早已认出此二姝,只是众人为何要惧怕她二人,便不得而知。
赵阴姬道:“长靖真人,当日立约时你不在场,其中条款你可知晓?”
长靖真人道:“当时长靖正好在外,并不在场,但是双方约定却是一清二楚。”
赵阴姬道:“好,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问?”
长靖真人讶异道:“哦?长靖不知,还请示下。”
那柳香影已道:“当日我们定下三年之约时曾说过,若是上阳界之人不守规矩,私闯我(下)阴界,约定便取消。”
长靖真人道:“是有此说法不假,但是开启阴阳井的法门只有你们(下)阴界知晓,我上阳界之人如何能进入你(下)阴界?”
赵阴姬冷声道:“这就要问你们上阳界的人了。我们可是一路追踪到此,若不是他掩盖了凤印的气息,我赵阴姬追到天涯海角,也绝放不过他。”赵阴姬语声原本也甚是悦耳,但是众人听来,却觉毛骨悚然,心底打颤。
那公孙辩刚才丢了人,这时缓过劲来。挺身道:“赵阴姬,你说我上阳界有人私闯(下)阴界,何人作证?难道就凭你一张嘴随便说吗?”
赵阴姬厉声道:“我赵阴姬说话,还需要人作证吗?”一股威严之气陡然升起,压得众人穿不过气来。公孙辩兀自逞强,但已无力再辩驳。众弟子这时方识得此女的厉害。
在众人说话之际。柳无言借柳香影之力,已恢复了些许内力,便道:“阴姬,莫须和他们作口舌之争,此间事了,我们走吧。”此时,听闻(下)阴界之人要走,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
不料,那赵阴姬道:“他们杀我们这么多兄弟。我要让他们陪葬。”众人闻言,禁不住齐齐退后了一步。
那巴不达也道:“我蒙宗死了四个兄弟,今日断然饶他们不得。”(下)阴界诸人同仇敌忾,齐叫道:“杀了他们,为死去兄弟报仇。”
(下)阴界寥寥数人,竟吓得九州诸派无人敢应对。情势逆转之快,当真匪夷所思。
突然,有四五人飞身而起。向岛外逃去。看其服饰,正是名家之人。他们借助名符之力。飞行速度极快,眨眼间已飞出十余丈去。余人见状,也纷纷跟风而行,想乘乱脱逃。
这时,忽闻一声厉喝道:“留下吧。”月光突然大盛,照得整个湖心岛通彻透亮。只见赵阴姬单掌向天。似将月华之力吸在掌心,而后向上一推,数十条金光砰然散开,分别向脱逃的诸人射去。
一些动作稍缓之人见状,便遏制住内心冲动。向那金光看去。但见那些脱逃弟子还顾不上躲闪,便被金光穿体而过。只因金光去势甚疾,那些弟子又飞出一丈远近,方才跌落下来。众人见到如此杀人手法,心中骇然,再不敢起意私逃。
这时,不知谁“咦”了一声,道:“有人逃走了。”众人闻声望去,但见一人竟未被金光射穿,径直往岛外去了。
众人心道:“此人是谁?竟能躲开金光之祸,好高的修为。”不觉信心大振,以为总算有机会活命。可是待他们回过头来,见肖逸刚刚击散一道金光,才知是肖逸救了那人一命,刚凝聚的信心又被打击了下去。
肖逸击溃一道金光,可也身受重创,连退了五六丈远,才勉强站定。
赵阴姬见有人敢阻挡自己杀人,当即大怒,抬手又是一道金光凝成,便欲向肖逸掷出。这一道金光更胜前者,肖逸接下先前那一道金光尚且困难,这一道金光如果投出,势将要了他性命。
长靖真人见之,便横出一步,挡在其前,长剑呼之而出,准备御敌。南宫逍礼虽明知不敌,也和肖逸并肩而站。
赵阴姬轻蔑一笑,便要出手。不料,手腕一紧,却被柳无言抓住,不禁疑惑道:“柳大哥这是作甚?”
柳无言道:“刚才多亏这位兄弟冒死相救,我等才等到你们来。他是我等恩人,不可伤他。”
赵阴姬道:“原来如此。”扬声对肖逸道:“我(下)阴界之人,恩怨分明。这位兄弟既然是柳大哥的恩人,也就是我赵阴姬的恩人。日后若遇到难事,赵阴姬上天入地,也当为你完成。”语声豪气,巾帼不让须眉。凡熟识赵阴姬之人,听她当众许下一诺,无不露出羡慕之色。
肖逸却道:“在下这时就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大姐是否能答应?”
赵阴姬道:“甚好!有什么事现下说出来再好不过。”一旁的柳香影突然叹了一声,似乎已知道肖逸有何请求,轻声道:“此人脑子当真有些毛病。”
却听肖逸道:“在下请赵大姐放过我们这些人,今日誓不再杀一人。”众人听罢,心中都是一喜,忽觉得肖逸竟是如此英雄豪气,义薄云天。
赵阴姬顿了一下,道:“你当真要为他们求情?”
肖逸笃定道:“还请赵大姐成全。”
巴不达等人可是知道赵阴姬一诺是何等难求,忙道:“肖逸兄弟,这些人自私自利,一副小人嘴脸,何苦为了他们浪费这一重诺。”
肖逸神情坚定,道:“肖逸自搅入此事以来,就别无所求,只愿众生平安,不要有所死伤。可叹肖逸无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去,却是无可奈何。还望赵大姐念在同为人类的情分上,不要再行杀戮,肖逸当感激不尽。”这些话说的情词恳切,心存善念者,无不引起共鸣。
长靖真人长叹一声,此时方理解了肖逸之初衷。
赵阴姬笑道:“好一个‘同为人类’,人生在世,便是在不断杀戮中成长,你不杀我,我便杀你,谁又念及过同为人类之情。”她顿了一顿,突然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众人只觉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将折断,大惊失色,纷纷叫嚷道:“妖女,你说话不算数。”(未完待续。)
第154章 四大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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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不答应呢?”赵阴姬此言一出,众人当即哗然。
肖逸却异常平静道:“若是不答应,肖逸也无可奈何,唯有以不才之躯,拼死与你周旋而已。”
忽然,一名名家弟子叫道:“你个傻子,你拼死有什么用,能救得了大家吗?”这一声起,登时有数十人附和,道:“就是,那妖女给你许下重诺,你死活要她答应。”生死之前,生性卑劣之人的嘴脸便完全暴露出来。
赵阴姬冷笑道:“你就为这些人用掉我给你的承诺?”
肖逸也是暗自摇头,口中却道:“是。”
赵阴姬道:“值得?”
肖逸道:“值得。”
赵阴姬道:“为什么?”
肖逸道:“不求有他,但愿吾心自在。”
“吾心自在”,多人心有所触,为之一愣。赵阴姬更是心中震动,精神一阵恍惚,不禁想道:“我苦修数十载,只为突破种种藩篱,与他长相厮守。却不料,我修为精进之后,心却迷失了。直以为,我修为越高,想要什么就可得到什么。以致有数次机缘摆在我面前,我一次也未珍惜。如今,我修为大成,可他……这些年来,我看似风光无限,他也终于回到我身边,可是两小无猜的年岁已过,我的心几时自在过?若是能够回到过去,我大可不要这一身修为。”
她念及往事,一阵阵悲苦袭来,直觉得眼前少年能以死坚守本心,竟是一件十分幸福之事。
肖逸这一句“但愿吾心自在”。若是佛家人在场,定然要大为颂赞一番。
长靖真人也知肖逸此言近乎佛家修心,这在诸派争鸣之际,可是大为忌讳,但是回思一想,道家无为清净。不是也修的一颗道心吗?对肖逸的钟爱之心更笃。
赵阴姬忽然道:“今日我就以你之言,不杀这些人。但是来日他们若再冒犯于我,我照杀不误。”肖逸道:“多谢!日后若再遇见,肖逸再以命相拼就是。”赵阴姬道:“只盼你还能留着这条性命。”
众人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审判,终于获得大赦,心头一松,几有虚脱之感。
这时,柳无言取出一本书,抛向肖逸。道:“这本《道德经》柳某时常带在身上,就送于小兄弟,以作报答。”
那书来势甚缓,却无人敢抢夺。眼尖之人早看到封面上《道德经》三字,登时兴趣索然,心道:“这柳无言抠门的紧,救命之恩,就送这一本破书。”
肖逸接在手里。看了一眼,便郑重放在怀中。道:“多谢前辈相赠。”
****界诸人此时功力均已稍复,携起死者,向大山深处飞遁而去。肖逸看着众人背影,如释重负,长长吁了口气。
鬼、名、杂三家今日可谓丑态百出,声名扫地。孙伯约与长靖真人拱了拱手。带着众弟子离开。公孙辩和尸仓闹得灰头土脸,招呼也不打,径直离岛。
众人至始至终未理会肖逸,肖逸也落得清净。只听南宫逍礼道:“贤弟,当日我送你的可是普通长剑。怎地到你手里,就成了仙剑。不成,你把仙剑还我,我再送你其他东西好了。”
肖逸知他在说笑,念及今日他数次为自己解围,心中感动,好似有一股暖流流入心扉,当即唤出通天剑,惭愧道:“南宫兄所赠的长剑在一次打斗中折断了,小弟便将这仙剑还给南宫兄吧。”
南宫逍礼道:“这剑没有剑穗,太过难看。你把那剑穗系到这剑上,我南宫逍礼也就有仙剑了。”
肖逸道:“就听南宫兄的。”当即从怀中取出短剑,将剑穗系在通天剑柄上。南宫逍礼抢过那柄短剑,道:“已然断了,留着碍事,有剑穗在,足见兄弟之情。”
通天剑晶莹剔透,本就大为养眼,再饰之以剑穗,更是大方美观,羡煞旁人。二人共睹此剑,忽然放声大笑,爽朗之极。
◇◇◇◇◇◇◇◇◇
在山谷之侧,数十里外的另一座山峰上,有二人立于树颠之上,正眺望着山谷。
二人皆一袭黑衣,一高一矮,正是百万大山的妖王混沌和他的亲信风军师。
二人一动不动,好似已站立了许久。直到看见山谷中飞起数道身影,向着大山深入而去,他们才终于动了一下。
妖王混沌意犹未尽,道:“想不到,好好一场戏,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搅和了。”
风军师道:“大智若愚,无畏无惧,此子倒有些意思。”
妖王混沌面上突然露出诡异笑容,道:“你去和熊战将说一声,让他报仇去吧。”
风军师哑然失笑,道:“大王怎地也计较起这等小事了?”
妖王混沌道:“这岂是小事?这一次两界大战,可是本王极力促成的,本以为双方打个不可开交,把那些老不死的都惊动起来,谁想来,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就结束了。本王不亲自杀他,就算不错了。”
风军师正色道:“此子的确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目前,兽潮才刚刚进入豫州地界,尚未来得及扩张,此时被诸派弟子回援,我们妖族损失必将惨重。”
妖王混沌却不在意,道:“无所谓。九州诸派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貌合神离。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又有哪一家肯真心出力的。再说,他们自家境内,也被兽潮侵扰不已,那还有工夫管豫州的事情。”
风军师道:“四大妖王同时出手,这可是千古未有之事,九州诸派又如何能抵挡的了?”
妖王混沌哈哈一笑,颇有些自豪。顿了顿,道:“只是不知穷奇那里出了什么岔子,竟然迟迟不对雍州动手。”那穷奇亦是天地所生,乃是大荒山妖王。
风军师道:“大荒山经历那一次龙吟之后,多名妖将元丹精核破裂,损失颇重,他们怕是还未从那次劫难中缓过来。”
妖王混沌神情微动,略有些神往道:“龙吟之声,竟有如此威力,当真令人羡慕。”
静了片刻,风军师问道:“大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妖王混沌道:“一切照旧就是。我要去一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风军师惊道:“大王要去何处?妖族没有大王坐镇,只怕我应付不来。”
妖王混沌笑道:“风军师之名已威震妖族,风军师之命,即本王之命,但凡百万大山妖兽,谁敢不从。你放开了干就是,本王可要偷一会懒去了。”说罢,径直北方去了。
风军师看着妖王背影逐渐消失在天际,脑海思绪万千,不觉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155章 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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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环山,谷中一汪清湖。湖光山色,水天相映,原是一方佳境。可是九州诸派弟子忙碌着从湖水捞出尸体,谁也无心赏景。
修真之士,理应看惯了人世的生离死别,可是乍见这么多同门之人死于非命,也是心中暗伤,情绪低落。
长靖真人唯恐众人迁怒于肖逸,便派两名弟子陪他到山外等候,等谷中事了之后,便一起回崇真教。那两名弟子皆是肖逸所救,长靖真人如此安排,大有深意。可在肖逸看来,他们就是来看守自己的。
这两名弟子修为尚不及铭冉,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历练。与他们同来的铭字辈弟子,早已丧生在湖水里。他二人感激肖逸救命之恩,又见肖逸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平息两界大战,心中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时,能与肖逸待在一起,二人求之不得,亦步亦趋,不断询问修为之事,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肖逸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肖逸不堪其扰,心中盘算着,如何甩开二人,便随口应付着,一路向远处走去。
直行了三里许,肖逸见前方山峦起伏,茂林葱翠,正是逃跑的绝好地段。当下便想找个借口,支开二人,逃之夭夭,然而天不遂人愿,刚要开口,就见铭全爬空飞来,口中不断喊着:“肖逸师弟。”
至所以称其为爬空,只因他飞的极低。离地一丈不到,速度又极慢,还不如奔行的快,也亏得他还耗费道力,拼力飞行。
铭全到了跟前,落下身来。摸了摸额头虚汗,道:“肖逸师弟,你可让我好找。”
肖逸笑问道:“铭全师兄所为何来?”他对铭全印象还算不坏。
铭全道:“肖逸师弟,我爹有事找你。”
肖逸微怔,道:“长宁师叔找我何事?”
铭全却对那两名弟子道:“二位师弟在此稍等,我和肖逸师弟说点悄悄话。”
铭全不务正业,为人不着调,下面弟子谁人不知,只是碍于长宁道者的身份。无人敢说而已。二人也不疑有他,径直走开。
铭全这才神秘兮兮道:“我爹说,前些天冤枉了肖逸师弟,想和肖逸兄弟单独道个歉,可又有怕旁人看见,所以想唤师弟过去,私底下陪个不是。望肖逸师弟以后得了掌教器重,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恨我父子。”
铭全说话虽然没大没小,颠三倒四。肖逸却也听得明白,便道:“长宁道者言重了,小弟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们才是。”但那铭全坚持说,长宁道者必须亲口道歉方才安心,不由肖逸分说,拉着他便走。肖逸无奈。只得遵从。
二人向东行了五六里许,已然远离了那山谷。肖逸问道:“长宁师叔为何选这么远的地方。”
铭全道:“我爹极要面子,怕万一碰到道家弟子吧。”
肖逸心想也是,便不再问。又行了里许,在一座山脚下。终于见到了长宁。
长宁一反常态,极为热络,拉着肖逸的手,不住嘴的道歉。
肖逸怎受得起如此待遇,连称不敢,心想定然是自己此次救了铭全,又在诸派前为道家争了光,得到长靖真人赏识,恐怕自己回山之后与他不利,这便纡尊降贵来拉拢自己。见他父子真情实意,并无虚假,心中最后一丝警惕也就慢慢放下。
长宁道:“长宁执掌崇真刑律多年,一向铁面无私,不近人情,这次得罪了师侄,当真过意不去。我这里刚得了一件宝物,便送给师侄,以表谢意。”
肖逸受宠若惊,心中不免想道:“长宁道者贵为无为殿管事,竟然向我这一个普通弟子赠送宝物,难道长靖真人当真十分器重于我,要重点栽培吗?可……”转念又一想,自己救了这么多人,为道家大大争脸,修为也超过了同龄弟子,得到崇真教重用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一想到将得到崇真教重用,便又想:“那么,我以后在崇真教岂不是名气大升,扬眉吐气。从此之后,再不是那人人不屑一顾的道法弟子,而是令千百弟子羡慕的成功之人?静姝再见我时……”
他虽然从未认真想过此事,但过去日夜勤苦修炼,心底深处里便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大有所为,令让静姝仰望。今日,崇真教要重用于他,他便可****见到她,说不定二人关系大有改善。一想起静姝,什么天道、人道,完全抛之脑后,也不再想离开道家之事。
在肖逸想入非非之际,长宁已从怀中取出一卷画来。
肖逸心道:“一幅画,也能成为宝物?”他心不在焉,还未多想,长宁就一边将画卷慢慢打开,一边道:“师侄你看,可识得这《老子悟道图》所用的颜料?”
肖逸对绘画之道一窍不通,但还是低头去看。忽觉鼻中飘过一阵清香,竟是那画上传来,不禁大感兴趣。这时,画卷已完全打开,一柄匕首显露出来。肖逸愣了一下,心道:“这匕首卷在画中是何意?”精神略有些恍惚。
长宁伸手抓起匕首,问道:“师侄觉得如何?”
肖逸头脑更晕,竟无法言语。无为真气主动护主,一经流转,即清晰了几分,登时大惊,道:“画上有毒。”然而为时已晚,突觉剑光一闪,长宁已一剑刺出。
二人离的极近,肖逸仓卒之际,只来得及向左一让,那匕首已刺入右胸,直没其锋。肖逸以手捂着伤口,急忙后撤,通天剑也呛啷而出,向长宁攻去。
长宁知他仙剑厉害,不敢硬抗,便舍了匕首,飘身退开。这时,他才露出狰狞面目来,哈哈一笑,道:“好个弱智小儿。”
肖逸指着他道:“你……”但觉血入气穴,鼻腔被鲜血填满,便说不下去,显然肺叶被刺穿。
长宁看着悬在空中的通天剑,啧啧道:“好一把仙剑,除了你,还能得一把仙剑,今日收获可不小啊。”说着,祭出自家长剑,凝聚道力,便要上前斩杀。
肖逸心中大悔,只恨自己见识太短,太异想天开,才粗心大意,落入他人算计之中。此时此刻,他右肺中如同拉风箱一般,呼噜噜作响,怎么也凝不起气来。但见长宁长剑越来越近,却是无力抵挡。(未完待续。)
第156章 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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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这一剑,灌注了深厚道力,无任何变化,直截了当,便是欺肖逸无力抵抗。这时,忽然一剑从斜刺里劈来,击在长剑之上。长剑一歪,从肖逸身侧穿过,落了空。
长宁怒道:“全儿,你做什么?”怒视着铭全,这一剑竟是铭全所发。
铭全急道:“爹,你做什么?”又道:“不是说,你要向肖逸道歉吗?为何又要杀他?”肖逸凄然一笑,心中竟感稍慰。
长宁道:“傻孩子,他回去之后,铭昊、静灵、元卓,他们怎么办?”
铭全不解道:“管他们做什么,是非曲直总要弄明白,若真是他们杀了铭冉,按我道家刑律处置就是。”
长宁道:“你难道不知,他们三人是谁的弟子吗?”
铭全道:“可肖逸也是道家弟子,你怎么能杀害同门弟子?”
长宁笑道:“只怪他没个好师父吧。这事,你心中知道就好,莫再管闲事。”铭全中心栗六,十分慌乱,心中已无主见。
肖逸忽然道:“我道家弟子为何一代不如一代,原来老子走了歪路不说,还教儿子学坏。”趁其父子说话之际,默运真气,暂时封闭了右肺气穴,这才缓过气来。
长宁狠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我看你,一会还怎能说得出话来。”便亲自提剑来攻。这次,铭全眼睁睁看着,不敢再来相救。
肖逸挥剑相格,二人刚对了一击。通天剑竟脱手飞出。原来,他肺部伤势过重,无为真气已全部集聚在肺部诸脉,遏制伤情扩散,手中竟无力气对敌。此时,实是连站立的力气也无。若非如此,他刚才早已转身逃走了。
长宁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能接下玉临风那两剑。可接不下我这一剑了。”又一剑击出。
肖逸心念一动,通天剑闪现,又勉强回了一击。
长宁一脚飞起,便把他踢翻在地,跟上前去,踏在他胸口上,狰狞道:“小子,受死吧。”长剑自上而下。向其喉咙刺下。
但见自己要死在此等小人手里,肖逸当真不甘。手中再握住通天剑,便缓缓地向长宁后心刺去。长宁得意之极,尚未察觉,铭全已大叫道:“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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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内,诸派弟子的尸体已全部打落上岸。只见那一具具尸体并排着。竟摆满了整个山坡。
诸派首脑聚在一起,看着众多尸体,人人面色不愉。此次九州诸派出动三千多名弟子,死伤六成之多,却未建寸功。可谓惨败之极。虽然这些弟子中,多数是前来历练的弟子,但对各派来说,也是元气大伤。不过所幸,诸派损失相当。
诸派相互辞别,那尸仓忽然问道:“不知肖逸贤侄哪里去了?”众人左右一顾,也道:“就是,肖逸贤侄在哪?我等蒙肖逸贤侄救命之恩,还未当面谢过呢。”
长靖真人看了尸仓一眼,只觉得此人甚不厚道,淡然道:“肖逸受伤不轻,道力损耗颇多,我怕影响其今后修炼,就派人护送他早早回崇真教去了。”
众人大叫可惜,有人叹息未能当面致谢,有人叹息未能结交这位少年英才,场面十分热闹,至于几人说的是真心话,就不得而知了。那尸仓暗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诸人又说了些口不对心的场面话,便要告辞离去,忽见一条金光飞入了然大师手中,乃是一枚佛珠。
了然大师拿起佛珠来,仔细一看,脸色登时一变,惊道:“妖兽攻入了豫州。”随即想到,不知有多少百姓已遭劫难,便又面露悲色,连颂“阿弥陀佛”。
众人闻言也是一惊。豫州被八州卫护,怎会被妖兽袭击,均感匪夷所思,忙问其详。
了然大师道:“这信珠上说,妖兽沿着雍梁边界攻入了豫州境内,占领了一个佛郡,建起了工事,看其架势,好似要常驻下来。”
众人奇道:“妖兽怎可在九州常驻?”九州和二荒二海中的灵气大异,只可暂住,不可久居,这是****皆知之事。
了然大师道:“具体事由,老衲也是不知。此次豫州遭难,还望各位同道朋友相助。”
众人忙道:“理所应当之事。”那玉临风道:“大伙儿一道回去,正好截杀妖兽,出一口恶气。”众人纷纷叫好。
正说话间,又一道光芒射来,飞入杂家尸仓手中。那尸仓一看之下,脸色大变,惊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众人颇感好奇,不知杂家发生了何事令尸仓如此失态,但是众人仿佛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谁也没有询问。
那尸仓自惊了一场,见众人无人关切,便惊声道:“杂家的蒲牢印也被盗了,龙印接连失窃,这……这……”他话未说完,众人果然也惊慌起来。
万天鹏道:“我妖家的螭吻印刚失窃不久,怎地蒲牢印也丢了?这是何人,竟专偷龙印?”
众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无不面显愁容,心中都想起了那句谶语“神印失,阴阳乱;九龙聚,四海一”。
这句谶语原是出自一位阴阳家之口。据说这位阴阳家修为高绝,冠盖九州,但因沉迷天象,不理世事,名声不显。一晚,他夜观天象,突然说出这句谶语来,便即毙命。后来经小说家之口,这句话才在九州流传起来。
因这句话说的极为含糊,诸派掌教或门主为此还多次聚集,一起商讨。大家一致认为“神印”指的就是龙印石,至于说“神印失”指的是龙神气息消失,还是龙印石丢失,大家莫衷一是。但是由于龙印石如同一座石山,重达几万斤,没了龙神气息,如同废石一般,谁会费力气偷一座石山,因而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龙神气息消失一说。
当时龙印石中的龙神气息已被吸食殆尽,若“神印失”果真指的是龙神气息消失,那么“阴阳乱”的祸事即将要发生。为此,九州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度过了数百年。
不料,九州大地不但没有祸事,反而风清气和,更加地清明祥瑞。至此,人们开始享受太平盛世的祥和,便将这谶语渐渐淡忘在历史长河中。
直到百年前,扬州的睚眦印丢失,人们才突然憬悟,原来龙印石真的会丢失,这句谶语才再次引起人们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157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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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块龙印石,四块失窃,几近半数。诸派之人越想越是忧心,只觉得,那谶语就要应验了。
那尺仓见众人各自沉思,便道:“诸位道友,如今九印已失其四,其影响之大,尸某无需赘言。我杂家千里传音之术自有独到之处,此时那偷印的贼子或许还未逃出荆州,尸某斗胆,请诸位同道齐到荆州,为九州安宁出一份力,争取抓住那贼子,追回蒲牢印。”
那尸仓心机过人,说出这番大话来,让人无可推脱。
众人左右而顾,谁也没有接口。其实,也并非诸派不识大体,只因这杂家号称博采众家之长,说的好似高人一等,令诸派极不舒服,相互之间也就谈不上什么交情。
片刻,万天鹏道:“我妖家的螭吻印失窃后,及时请出两只万年神兽,全力封锁边界,追查贼人。可是,劳师动众,至今杳无消息。”妖家刚刚失窃龙印石,发言最有资格。
名家公孙辩立时跟着话风,道:“确实,龙印石宛如一块石头,即使从我们眼前经过,也未必能认得出来。九块龙印石已失其四,我们当看守好余下的五块龙印石才好。”
众人连忙称是,道:“我等当赶快传信教内,倾力防范才是。”各自忙活自家之事去了。不过众人听说妖家有两只万年神兽,无不暗自心惊。
那尸仓见众人如此反应,只能怨杂家往日未能结下善果,叹之奈何。
就在这时,忽有一丝异感传来。众人皆是修为大成之士,感知灵敏。忙向南边看去。
但见南边林木竟迅速向一边倾倒,一些靠外的弟子如中邪一般,突然定身不动,而后从高空直直坠落,甚是怪异。
了然大师大叫道:“大家注意了!”忙把一物抛在空中,化作一只偌大的罩子。挡在众人之前,正是法宝金钟罩。
诸派首脑皆是大成之士,反应也是奇快,迅疾祭出法宝,挡在身前。
但见那金钟罩闪了几闪,砰然破裂开来,连了然大师手中的真身法器也碎成数片,终于鞠躬尽瘁,寿终正寝。
了然大师心中大惊。想不出是何物发威,连金钟罩也抵不住其威力。
所幸金钟罩挡了片刻,诸家法宝才全部祭在空中。危急之前,无人敢藏私。但见诸般法器,色彩光鲜,美轮美奂,搅动得灵风大动,威力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众多法器竟如秋后落叶般。簌簌坠落。接着,一股如涟漪般的波纹从众人身体略过,向远方荡漾而去。
众人耳中闻得一声低吟,如狼似虎,非豹非象,声音已低至极处。震动又是极快。只觉心头剧震,丹海随之动荡,众人无不色变,忙就地打坐,默运心神。全力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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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对方长剑逼近喉咙时,通天剑业已抵在长宁的背部。突然间,不知为何,长宁竟愣在当场,凝立不动,那一剑也迟迟刺不下去。铭全也似傻了一般,哭丧着脸,坐倒在地。
肖逸见二人如此反应,颇感诧异,但是右肺受伤严重,百忙中只来得及向外一滚。
长宁手中长剑自动落下,插在低面上,剑柄大幅摇晃,惊险万分。长宁一言不发,急忙坐倒,五心向天,神情痛苦,难耐之极。
此时不逃,又待何时。肖逸猛然爬起,刚要迈步,忽觉气血翻腾,胸中又疼又闷,真气聚不起来,浑身无力,便又重新栽倒在地。
这一使力之下,血液大肆进入气脉,气道更加堵塞,情形十分不妙。最为糟糕之事尚不至此,那封印在中丹田内的纯阳真气,突然决堤而出,涌遍全身。
无为真气如何敌得过纯阳真气,便一路退却,除了分出部分真气死守心脉之外,全部缩在肺脉之中,倾力修复肺叶之伤。
纯阳真气肆无忌惮,在体内横冲直闯,不知损伤了多少经脉。一阵阵剧痛袭上心头,令肖逸额头冒汗,几欲昏厥,忙默诵清静经,遁入无为清静之境。
因纯阳真气比无为真气强横了数倍,即使以有为之念引导无为真气,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放任无为真气自由运作,更能发挥其灵性。也多亏无为真气灵性十足,可自行护主,若换做其他修真之士,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此刻,他气若游丝,全靠无为真气吊着最后一条气。若等那长宁缓过劲来,只需轻轻一指就可取他性命。但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从命运安排。
山林中一片安宁,万籁俱静,唯闻长宁和铭全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长宁呼吸渐趋平稳。只见他眉毛动了动,便要睁开双眼,但随即再显出痛苦之色,呼吸便又短促起来。想来他也是唯恐肖逸提前醒转,来取他性命,便着急收功,不料适得其反,反而令体内情形更糟。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山林中跌跌撞撞闯出一女子来。这女子双肩消瘦,十分柔弱,身体兀自瑟瑟发抖,显然也有伤在身。
她先看了肖逸一眼,见其眉关紧锁,尚有气息,不禁长长吁了口气。而后拔出长剑,指向长宁。看起架势,欲一剑将其刺死。然而,剑到了长宁胸口,却陡然停止,未能此下去。
那长宁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脸皮抽搐了数下,欲有所反抗,怎奈体内气息紊乱,却是动弹不得,心急之下,额头上的汗珠便滴答而下。
女子手腕颤抖着,犹豫再三,终究未能刺下去。叹息一声,还剑入鞘,转身来到肖逸身旁,想要将其抱起,但是一碰之下,却如被蛇咬一般,本能地缩回手来。只觉体内一股股细流顺着手臂而来,迅疾流入肖逸体内。
女子深吸一气,但觉内力无损,遂放下心来。便又伸手去抱肖逸,这次只觉体内仍有细流泄出,但是数量已十分稀少。坚持了数息之后,细流泄完,再无动静。女子心魂甫定,抱起肖逸就走。
发力之下,竟觉内力更为精纯,连体内伤痛也平复许多,又惊又喜之中,抱着肖逸快速消失在林影之中。(未完待续。)
第158章 龙吟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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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多时辰,山谷中,一些修为较弱的弟子渐渐从打坐中醒转,而诸派首脑依旧眉宇深蹙,如同陷入梦靥,动也不动,未有苏醒迹象。
这些弟子一个个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群雄无首,众弟子不知发生了何事,焦急万分,但是见诸位首脑皆在运功的关键时刻,也不敢打扰。
一些弟子想到四周打探,但是御空飞出里许,就觉十分疲累,支持不住,忙又徒步折返,护在山谷周围,静坐恢复。
直到明月高悬,一日过后,了然大师、长靖真人才相继醒来,脸色亦不好看。
长靖真人叹道:“好强的威能,若非大师反应的快,我等俱遭大难。”了然大师摇摇头,没有说话。二人一看门下弟子,登即脸色大变。
道家众道者之中,长颉、长音、长阜、长环、长允等道者原本皆是成丹中期的修为,而此刻,却有半数打落到了辟谷期的境界。虽然他们体内真气依然十分雄厚,但是内丹却已不在,修为可谓大降。而有幸未降修为的道者,当时正好处在诸首脑之后,得益于众多法器的阻挡,这才逃过一劫。
佛家和道家情形相似,佛家虽不修内丹,但是佛家内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也会凝练如实质,形如内丹。经历这一风波后,也有半数僧人修为大降。
再一会儿,玉临风、墨千手等人全部醒来。众人先看着自己炼化多年的法宝损毁,无不感到心疼,但是再看到门下弟子的状况时。更是痛心疾首,无以复加。
诸派之中,除墨、名两家损失甚小之外,情形大都类似,损失皆在半数左右。墨、名两家之所以损失不大,只因其主修器具、名符之物。在场弟子无几人达到凝气如实的地步,修为降幅自然最小。
其余弟子的修为也或多或少有所降低。至此,九州诸派蛮荒之行损失相当惨重。
众人脸色均不好看。玉临风问道:“了然大师,可知那股气息是怎么回事?”余人也忙追问。
了然大师心有余悸道:“除却龙吟之外,老衲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任何声音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龙吟!”众人大惊,无不失色。
墨千手道:“真龙早在万年前遨游太虚,世间怎还会有龙吟声?”
了然大师摇头道:“这个老衲就不知了。只是依老衲推测,单以声波之力就能令天地变色,这份威力除却真龙之吟。再无其他。”
众人面面相觑,犹感匪夷所思。
长靖真人却道:“贫道虽不知这龙吟声缘何而来,但的确是龙吟声不假。而且贫道已是第三次领教龙吟的威力。”
众人更是惊讶,问道:“长靖真人见过真龙?”
长靖真人当下将前两次经历简略讲了一遍,只是将长恒真人修为全失之事隐而不说,道:“以此次龙吟的威力而言,比之囚牛残魂所发,有过之而无不及。足见此龙魂气息不弱,而且距此处不远。”
公孙辩道:“真人怎知。这龙吟不是真龙所发,而断定出自龙神残魂?”
长靖真人见公孙辩此时仍有心辩驳,心中也是有气,便语气微冷道:“若是真龙所发,只怕我等早没命了。”
公孙辩道:“这世间也许真有真龙也说不定。”
长靖真人无意口舌之争,便不再说话。了然大师道:“以老衲之见。此声龙吟确是龙魂所发。据古老相传,龙吟乃天怒,一声之下,天地动荡,万物受损。我等能保住性命。足见此声龙吟不可与真龙之吟相媲美。”
听了然大师如此说,众人又信了三分。但随即,众人的脸色竟悄悄起了变化。虽然众人谁也不曾接触过龙神气息,但是听祖辈相传,吸收龙神气息,可快速提升修为。此时,一听有龙魂在附近,当即心生贪念,竟忘了刚才的龙吟之威。那尸仓道:“莫非是蒲牢魂魄显灵?”忙飞上高空查看。余人不甘落后,纷纷飞身而起。
一经观望,果然发现一些异状。但见山中树木以十里外的一点为心,全部辐射状向外倾斜。树木随狂风摇摆,始终能直立挺拔,此刻却如没了筋骨一般,歪了头。
龙吟之威,竟令伤及树木,令众人惊骇之下,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然而龙神气息的诱惑太大,众人略作犹豫之后,便义无反顾地飞掠过去。
到达十里之外的垓心,但见一年老道者在静坐运功,一年轻道者守在其旁,满脸担忧之色,正是长宁和铭全父子。
长宁只是辟谷期大成,并未成丹,但因他在真气不稳之际急于收功,导致真气溃散,反受内伤,此刻尚不能醒转。铭全修为较低,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众人见到道家弟子,无不惊疑,忖道:“难道就是这两名弟子触发了龙吟之声?可是龙神残魂在哪?难道在他们体内吗?”碍于道家面子,也不能直接上前抓人,但是大能之士便促发自身法力向二人身体探去。
那尸仓心中急切,直接道:“兀那小子,你们在此作甚?”
铭全陡见这么多人来此,做贼心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尸仓见状,更是心疑,便要上前动手。此时,突觉肩头被人按了一记,登时内力不畅,行动不得,他心头暗惊,正要发力相抗时,对方已收回手去,越过他,率先到了铭全身前,正是长靖真人。二人虽然只是暗中较了下力,但是尸仓已领教到长靖真人的手段,心中警惕,不敢再放肆。
但听长靖真人问道:“铭全,你们为何到此,慢慢说来就是。”众人一静,都凝神倾听。
铭全越是着急,越是寻不到借口,直急的满头大汗,正没奈何处,忽听一人道:“回真人,贫道原本邀肖逸贤侄前来,要向他当面道歉。不料,正说话时,一个身影倏地穿出来,抢了肖逸贤侄就走。贫道赶忙出手拦截,但是对方不知使了什么法术,一下令我真气大乱,修为大损,再也动弹不得。之后,贫道只能打坐平复伤势,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长宁这一番话,真假参半,轻轻松松便把事情盖了过去,让铭全第一次钦佩起自己的父亲来。
长靖真人听得肖逸被劫,心头一突,忙问道:“你可看清了,是何人掳走了肖逸贤侄?”
众人也极为关心此事,但是长宁的回答却让他们很是失望,只听他道:“那身影速度极快,贫道惭愧,完全看不清楚,连对方是人是兽,都分辨不清。”
长宁说分不清对方是人是兽,原本是想增加神秘感,让众人分不清真假,哪想到歪打正着,众人果然信了几分,皆暗忖道:“难道就是劫走肖逸的东西,发出的龙印之声?”
那公孙辩却道:“长宁道者也是崇真教响当当的人物,对方就是再厉害,也不会连对方是人是兽也看不清吧?”听其话意,是摆明了不相信。
长宁当即怒道:“公孙辩,长宁修为高低,用不着你来评判。长宁实话相告,信不信由你,你若敢污损长宁名声,长宁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他先动怒,反将对方一军,登时令公孙辩难堪起来。众人见状,便不敢再行追问。(未完待续。)
第159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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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大山广袤无边,满目翠色。
在大山数百里深处的山峦之间,数十个黑点正在绿色海洋上飞驰。
只听一人道:“师父,教中蒲牢印失窃,门主急着召你回去,你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日,若是回去晚了,门主那里可不好交代。”
被称为“师父”之人答道:“你懂得什么。蒲牢印已失多日,我回去又能如何。如今,我们要是能抓到那小子,门主不但不会责怪,反而会大加奖赏。”听其声音,竟是杂家的尸仓。
那先前问话的弟子奇道:“那小子又何能耐,难道比龙印石还重要?”
尸仓道:“那小子自然没有龙印石重要,但若是能帮我杂家完成一件大事,其影响可就大了。”
余人闻言,无不惊讶出声。那弟子又疑道:“可是听那长宁说,那小子被不知名的东西抓走了,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如何找的到?”
尸仓蔑笑道:“长宁瞒得过他人,怎能瞒得过我。那长宁分明在说谎,只是碍于长靖真人在场,我不便点破罢了。”
那弟子讶异道:“他在说谎?师父怎么知道?那师父怎么确定关于肖逸的事,不是他编造出来的?”这弟子竟被尸仓带在身边,脑筋反应也是极快,瞬间便想到这诸多问题。
尸仓笑道:“你看他儿子的模样,若是真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岂会那副神情。答不上来?至于肖逸之事,绝对错不了。肖逸声名鹊起,日后前途无量,道家必将大为重用。肖逸不见了,长靖真人岂能不追查。长宁不得不将肖逸之事全盘脱出,至于肖逸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长宁话中七分真,三分假,这才蒙骗了众人。”
听罢尸仓之言,余人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众人的称赞声中,一行十余人,渐渐去的远了。
山林复归于平静。片刻之后,树下荒草一阵摇摆,竟钻出一个女子来。
女子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鬼圪针等杂草。污浊不堪,头发也十分凌乱,垂落下来,脸上覆着一层灰尘,显出道道汗迹。唯有那一双又大又圆的眸子,依旧清澈亮丽。
女子先是警惕地向杂家众人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又向四周望了望,见无异状。遂双肩一松,显出疲态。庆幸道:“幸亏杂家的心神之力较弱。”
她低头看了眼衣服,秀眉微皱,但只是随手拍了两下,并未多花心思。伸手拢了拢额前碎发,再钻回草丛中。俄而,又抱着肖逸出来。但见肖逸双目紧闭。依旧未醒。
自救起肖逸到此,已近两天的时间,肖逸始终昏迷,令女子心忧不已。肖逸外伤已然凝固,只是肺里创伤过重。真气紊乱,恢复得极慢。同为修真之人,她自然知晓,此刻若有一个修为高强之人为肖逸疗伤,可有奇效。但是她见长宁欲杀肖逸,只道是道家下的命令,心中惶急,实不知该相信何人,只能一路逃亡,尽快避开众人。
女子心思缜密,心想九州诸派即将离开,逃亡山外最易被人发现。大山深处虽然灵压厉害,危险丛丛,但相较而言,反倒更为安全。于是就一路向西奔来。只是没有想到,山内的灵压成倍攀升,她修为本来不高,此时莫说离地而起,就是全力一跃,也不过一丈而言。再抱着肖逸这个大包袱,奔一阵就得歇一阵。
她歇歇走走,一路飞奔,总算风平浪静。今日,正在歇息时,忽然听到人声,当即吓了一跳,幸好她反应迅捷,急忙拖着肖逸躲进草丛中,又以家传秘法,连同肖逸一起,内敛气息,彻底隐藏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从昨夜起,肖逸身周就开始有灵风涌动,大山中的阴属灵气自主向其汇聚而来。幸好风劲不大,女子尚能以法力掩住。她虽不知何故,但见肖逸能有所动静,也让她踏实不少。
女子看看路径,思索道:“听那杂家之人言语,分明是来抓肖大哥的,肖逸大哥也不知做了什么,竟让杂家这些人盯上。肖逸大哥仍不醒来,这可如何是好?”她自窃本领低微,护不了肖逸,心中颇为担忧。
但是左思右想,也无良策,再看看四周景物,并非藏身之地,只好抱起肖逸,继续往大山深处行去。
此时,她走上里许,就停下来侦查一番,唯恐被人发觉,甚是警惕。
行止夜里,天上虽有一弯明月,可树下昏暗一片,完全两个世界。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地叫着,仿佛能叫到人的心里去,甚为瘆人。还有拳头大的蜘蛛吊在半空中,一摇一摆,随风荡漾,更令人心中发寒。
女子心中害怕已极,禁不住全身颤抖,唯有抱紧肖逸,感受其身上传来的温热,方稍感慰藉。
她不停地奔行着,心中想着,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安全一分。接近黎明时,星月退避,林下伸手不见五指,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林下多有蛇虫毒物,甚不安全,不可久待。她将外衣撕成条状,挽成绳子,绑在肖逸身上。而后,自己抓住一头爬到树上,再将肖逸拉上去。因绳子不够长,就爬一段,拉上去,固定好之后,再爬一段。直累得满头大汗,总算藏身在树冠内。
先让肖逸躺好,再用绳子捆住。一切收拾停当,疲累已极,爬在肖逸怀中,瞬间便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有人说话:“百万大山这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这样漫步目的地乱跑,几时才能找到肖逸?”
又一人道:“你别发牢骚了,我等的性命还是肖逸所救,不找到他,于心何忍。”
前一人又道:“不是我发牢骚,我也是心中着急,只怕肖逸已经……”
后一人道:“莫要悲观,肖逸可是我道家近百年来的奇才,不会那么福浅的,我们还是尽力寻找吧。”
女子一听“道家”二字,登时清醒过来,心道:“是道家人寻来了。”昨日听了尸仓等人言语,她已知道错怪了道家,这时若有道家人相助,自然再好不过。忙从树影中爬出,四目寻望。(未完待续。)
第160章 龙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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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中天,已然正午。
女子跃到树顶,搭眼一望,四顾苍茫,哪有什么道家弟子。她呆了一阵,看着无尽的山林,心中却空落落地,感到十分的无足。
她返回肖逸身边,用手摸了摸肖逸胸口,只觉其心跳仍是十分微弱,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她用手轻轻地将肖逸脸上的尘土抹去,为他整理发髻。突然间,一股悲戚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竟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哗啦啦飞旋而起,鸣声大作。她也不管不顾,尽情大哭。
哭了一阵,心情稍好了一些,这才抹去眼泪,随手理了理妆容,抱着肖逸跃下树来,继续向大山深处行去。
黄昏时分,女子正奔的急,突觉肖逸体温急升,竟有滚烫之感。她忙停下脚步,将其放下,查看情况。
这时,却见肖逸猛然坐起,将腿一盘,成打坐姿态。女子惊了一下,随即大喜,叫道:“肖大哥,你可醒了。”
肖逸双目未睁,向女子点了点头。紧接着,四周灵气涌动,阴属灵气快速卷来,霎时掀起阵阵狂风。四周的树木也随之摇摆起来,枝叶横飞,阴风阵阵,宛如地狱一般。
女子经不住阴风侵袭,直冷的两齿打战,忙退开数十步。但是因关心肖逸安危。仍处在狂风之内,忍着阴冷,不肯远离。
狂风愈来愈大,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女子一步步后退,不自不觉间退出几十丈远,已渐渐失去肖逸的身影。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肖逸的气息在迅速壮大。她虽知肖逸在吸收天地灵气,疗养内伤,可是其灵气吸收速度着实骇人,令她更为担忧。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时辰之后,狂风才停止扩大。阴属灵气向里蜂拥,阳属灵气向外挤出,以肖逸为心,方圆一里之内。狂风怒卷飞旋,形成一个偌大的龙卷风,如龙吸水,场面极为壮观。
虽在月夜之下,龙卷风仍是十分抢眼,百里之外,清晰可见。女子一边关注着肖逸,一边寻望着四周。心中暗暗祈祷,莫被杂家之人发现了。
又两个时辰过去。天际微亮,狂风稍稍减弱了几分。女子心力交瘁,终于跌坐在地上,稍作休息。
可就在这时,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费本将兜了一个圈,不曾想。这小子反往大山深处来了,当真可恶!”
女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就站在自己身后,满身黑鬃,深陷的小眼泛着精光。乃是一头巨大黑熊。当即尖叫一声,忙起身急退。
黑熊看向女子,也不着急来追,瓮声瓮气道:“你是这小子的相好吧?他把妖王夫人给抢走了,害妖王伤心,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小妖精,也让他伤伤心。”说着,也不见它动作,突然到了女子面前,熊爪一伸,拦腰将女子抓了起来。
女子危急中,拔剑回刺。刺在熊腕上,可连鬃毛都未斩下一根来。
黑熊看着风眼处,扬声道:“兀那小子,你再不出来,你相好的可就没命了。”巨大熊掌捏着女子的纤腰,只需轻轻一捏,女子立刻就要香消玉殒。
“堂堂妖族熊战将,却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把妖王的脸都丢尽了。”随着说话声,狂风渐渐停歇。
那巨熊正是妖族熊战将,只见他右臂下端空荡荡的,没了熊掌。熊战将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其实他已暗中尝试进入龙卷风内直接取肖逸性命,但是一入风中,就觉体内真气有外泄的迹象,心中大惊,赶忙退了出来,不敢再入,无奈之下,才使出这等办法来。
肖逸从破碎的树林中走出,一步步走到熊战将面前。女子见到肖逸无事,脸上大喜,已忘了自身安危,道:“肖大哥你好了?”
肖逸感激一笑,道:“多谢申姑娘救命之恩。”
这女子正是儒家弟子申亦柔。在那山谷时,她被肖逸所救,免遭堕入迷雾之灾。之后,心中担忧众人安危,就一直在谷外逗留。直到迷雾散去,她要进谷与儒家人汇合时,正好见肖逸出谷而来。她想上前相见,但见其身边还有两名道家弟子,颇不方便。心中犹豫,可脚上已不知不觉跟了上去。
后来,见肖逸跟着铭全向山外去,她也依旧跟着。待看到长宁谋害肖逸时,她欲上前相助,可同样遭到龙吟袭击。只是她修为低,底子薄,恢复起来反而快,这才赶在长宁之前,将肖逸救走。
申亦柔听肖逸说的生分,喜色忽然一滞,收敛心情,道:“肖大哥,这熊怪道行很高,你不要管我,赶快走吧。”
肖逸笑笑,看着熊战将,道:“熊战将,今日你我作何了结,你且说吧。”
熊战将瓮声道:“作何了结?当然是取你性命。”
“好!”肖逸大喊一声,“你放下这姑娘,你我再斗一场,我若输了,由你千刀万剐。”
妖王洞府有诸多凡人,熊战将接触久了,也和人类有些亲近,无心滥杀无辜,也道声“好”,当即把申亦柔放开。随即狰狞道道:“小子,你内伤未愈,真气不凝,能撑得住本将三记熊拳,算你能耐。”
正如熊战将所言,肖逸仓促收功,体内真气尚未达到平衡,此时只是勉强压制而已。他肺部被长宁刺了一剑,又被纯阳真气侵扰,两日来,无为真气委曲求全,总算将肺部之伤治愈,这才以有为引导无为,欲借此地浓郁阴属真气的优势,一举将纯阳真气化解开来,解除后顾之忧。谁想到,关键时刻,杀出个熊战将来。不得已,只好提前收功。这时,他躯体灼热无比,被纯阳真气冲撞的极为难受。
他不理熊战将,转头看向申亦柔,本来想劝她先离开,但是碰到对方那关切的眼神时,突然明白,她绝对不会独自离去,于是改口道:“申姑娘,且看我如何收拾这只大熊怪。”说话间,通天剑一声清啸,呛啷而出,瞬间化作一柄三丈巨剑,摇指着熊战将。
申亦柔目光中,先是有一份担忧,听肖逸并无驱赶自己的意思,心中大喜,暗道:“就是一起死了,又能怎样?”当即拍手道:“好,我要看肖大哥大展神威,杀了这只大熊怪。”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未完待续。)
第161章 惨遭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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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狂妄!”熊战将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动,眨眼即到肖逸身前,一记熊拳打来。
肖逸亦有防备,无悔剑意勃发,及时迎了上去。
在这等雄浑的拳劲之下,一切花招都徒然无力。
但闻“嘭”的一声巨响,肖逸急速倒退而回,连续撞断数株大树上,才重重地摔到地上。
与上一次拼斗相比,熊战将少了右掌,劲力不但没有衰退,反而大幅暴涨。但见其左拳之上,手套闪闪发亮,竟是丝毫无损。
熊战将抬臂看着拳上手套,精目中闪出一丝快意。这是此行之前,专门在风军师处讨来的一副玄钢手套,坚硬无比,堪比仙器。如若不然,还真拿对方的仙剑没有办法。
申亦柔惊呼一声,忙冲过来,将肖逸扶起。肖逸嘿嘿一笑,道:“不碍事。”刚说完,一阵咳嗽,喷出不少血来,显然肺部伤口又被决裂开来。申亦柔心下更是担忧,忙为其抚胸。
肖逸摇摇头,以剑支地,费力站起,示意申亦柔退开。而后,神明默运,极力想将纯阳真气按下。只因这股纯阳真气太过雄厚,他大肆吸取阴属灵气,也只是化解了一半而已。剩下这一半纯阳真气左冲右突,横冲直撞,蛮横之极。
无为真气纵然已高于纯阳真气,但因本性冲和,无意争斗,只是死守住心脉不破。任由纯阳真气恣意妄为。肖逸连催两次真气,不仅未能压下纯阳真气,反而令无为真气紊乱,致使心脉不稳,还不如无为真气自行守的严实。
熊战将修炼七千多年,已然看出肖逸的窘况。蔑笑道:“小子,这一拳就乖乖受死吧。”说着,又是一拳打出。
拳未到,拳风已将肖逸全盘罩住。凌冽的劲风刮的面颊生疼,呼吸也为之一滞。肖逸清楚,以他目前的状况,断然接不下这一拳。申亦柔本想冲过肖逸身前,舍命为其抵挡,但是一触及拳风。即被推出几丈之外。
眼看那巨大的拳头已然到了身前一丈之外,肖逸心思急转,忖道:“就试一试这孤阳之气又有何妨。”临危之际,他突然闭上双目,心神运作,把无为真气分离开来,阴属真气潜藏于阴脉之内,阳属真气与那纯阳真气并作一处。在心神引导之下,充盈于双臂之上。
霎时间。肖逸只觉双臂上充满了力量。当即双目一睁,聚起滔天剑意,与熊拳轰然对抗在一起。那部分纯阳真气虽未被炼化,与自身阳属真气有所区别,但是在庞大阳属真气的牵引之下,亦可暂时为己所用。
巨响如雷。声震万里。一人一熊竟然谁也未退,两者的磅礴劲气从中荡开。以此为心,四周树木齐刷刷倾倒。转瞬之间,方圆十里之内,树木尽皆覆倒。夷为平地,威力强横如斯。其时,申亦柔正好倒在地上,万幸躲过此劫。
再对峙片刻,肖逸腾腾腾退了三步,突然弯下腰去,一阵剧咳,脸胀红如猪肝一般。
那熊战将竟也退了一步,熊目迅速黯淡,但随即又恢复如初,精光四射。他上前一步,将手一挥,便将通天剑荡开,跟着一拳轰出,将肖逸打翻在地,怒吼一声,再迈上一步,抬脚又将其踢出一丈。
肖逸摔的七荤八素,却是毫无还击之力。孤阳真气固然刚猛,但是至刚易折,和熊战将这一记火拼,虽势均力敌,但是反弹之力甚是猛烈,不及化解之下,全然被躯体受了下来。也不知经脉受损几何,只觉全身真气大乱,五脏六腑皆被震伤。新旧伤痛叠加起来,如何还有精力反抗?
那熊战将看似无碍,其体内也是妖力不济,甚不好受。但即便如此,要取肖逸性命,仍是易如反掌。
申亦柔急忙爬起,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创伤,一招“夫子指路”使出,绕开熊拳所罩,正中其肚脐。
这一招,使得十分漂亮,深谙儒家智剑术要诀。可是熊战将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一拳一脚蹂躏着肖逸,似乎这样,能令他感到无比的畅快。
申亦柔又一剑从后刺在熊战将的后腰上,用力过猛,长剑断成两截,可熊战将仍是没有回头理会。
她看着肖逸难受的样子,心中在滴血。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身为弱者,又能怎样呢?
仁能如何?不仁又能如何?学了十几年的仁义道德,克己复礼,于人仁义,倒头来就是这样的下场吗?她感到无比的绝望。
“谁能救救我们啊?”她心中不停地呼喊着。死并不可怕,死的过程却谁也无法承受。
肖逸忍受着折磨之痛,极力保持灵台清明,想尽快恢复一些道力。然而,无为真气分离开来,已失去自行运作之能。
孤阳真气在对击之下,冲散在诸脉之中,要想平复归拢,与阴属真气重新调和,非片刻所能办到。而且,在熊战将暴击之下,每承受一击,刚刚聚起的真气就又被打乱。
肖逸尝试数次,也只是聚起一丝真气而已,收效甚微。何况,失去无为真气的自由护持,五脏六腑受损十分严重,已经不住几拳了。
忽然,一个古老沧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叹道:“孺子当真多灾多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算了,我还是再帮你一把吧。”
肖逸顿时一个激灵,倍感清醒。他记得这个声音,当初就是这个声音之后,那怪异的纯阳真气才无缘无故地进入自己体内。当时,自己心神之力尚弱,又处于半昏迷状态,事后想起,一直以为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而今日,他清楚,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可对方是谁,为何会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心中暗问:“你是谁?”对方不知是听不到,还是故作不答,再没了声息。
又是一击熊拳袭来,只击得他心神晃动,几欲昏厥。可就在这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后背“百劳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只虫子蠕动了一下,就要伸展开来。但是就在这欲张未张之际,那声音忽然又响起,道:“咦?有人来了。那就无须老夫出手了。”
而后,“百劳穴”复归于平静,再无动静。(未完待续。)
第162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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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倍感惊异,也顾不得恢复真气,全力运用心神向“百劳穴”探去。然而,此时的“百劳穴”空空荡荡,和当年一样,尽管他修为大进,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但是仍旧无法发觉“百劳穴”的异状。
这时,忽听熊战将发出一声怒吼,再没有跟上来袭击自己,肖逸心道:“难道当真来人了?”勉强睁眼去看,只见熊战将身上罩了一张大网,那网有八角,每一角上坠着一只斗大的铁鼠。八只铁鼠绕着熊战将急速转圈,那网便越缠越紧。
肖逸见此奇特之物,忖道:“难道是墨家之人来了?如此精巧的器物,也唯有墨家能造的出来。”
那熊战将咆哮着,一拳挥出,正中一只铁鼠。铁鼠爆裂开来,崩出许多零件,散落各处。少了一鼠,那网便有了破绽。熊战将拼力挣扎之下,七鼠便怎么也合拢不了。
但见熊战将臂起拳落,又要击在一鼠身上。突然一柄飞剑刺来,直取其一对招子。眼睛乃脆弱之处,熊战将不敢怠慢,忙缩拳来救。这时,从四周跃出数人来,或持绳索,或持强弩,或欲飞剑,五花八门,各尽其能,绕着熊战将游斗。
熊战将与肖逸对决之后,妖力尚未平复,又被网罩全身,束手束脚。不消片刻,巨熊终于轰然倒地,被绑的结结实实。
肖逸看众人大显神通。颇感佩服,但是见诸人面生,所穿衣服又甚为杂乱,不似墨家之人,心中疑惑,不知当受何派之恩。
此时。一人自空而下,落到熊战将面前,哈哈一笑,道:“好一头熊妖,日后做我百华门的守护,也是你的福气,哈哈哈。”余下人等,也是极为高兴,更着大笑。
肖逸听对方语音甚是耳熟。又听到“百华门”三字,登时忖道:“原来是杂家之人,这下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那说话之人自然是杂家的智囊尸仓。在山谷时,肖逸与尸仓针锋相对,闹的极不愉快,此时蒙杂家相救,肖逸隐隐觉得。处境更为不妙。
在心底绝望之时,突然蒙人搭救。申亦柔心中感激不尽,已忘了杂家欲抓肖逸之事,心中大喜,道:“圣人兼济天下,诚不欺我。”急跑过来,扶起肖逸。问他怎样。肖逸摇头示意无碍,忙趁此机会,恢复真气。
那熊战将此刻倒也乖巧,任由尸仓说笑,却是一言不发。尸仓将熊战将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甚感满意,吩咐众弟子再绑结实一些,才向肖逸走来。他呵呵一笑,道:“哎呀,原来是道家的大英雄,肖逸大侠啊,幸会幸会。”肖逸闭目不答,他也不恼,再一看申亦柔,心中一突,暗道:“好一个标致姑娘!”见申亦柔穿着寻常百姓衣服,问道:“姑娘,你也是道家弟子?”
申亦柔正要回话,一人已从后走来,道:“申姑娘,别来无恙。”却是吕松子。儒、杂、阴阳等三家之人曾沿着百万大山一道北上,相处过一段时日,所以有些交情。
申亦柔高兴道:“原来是吕师叔,侄女有礼了。别过之后,我冉师叔经常提起吕师叔,对师叔的人品道论可是相当佩服的。”
吕松子连道:“哪里,哪里。”不过脸露喜色,甚为高兴。之后,他向尸仓略作介绍。尸仓听闻申亦柔是儒家弟子,眉头微微一皱。
申亦柔谢过众人之后,那尸仓忽然冷冷一笑,道:“肖大侠,好大的面子啊。”
申亦柔忙道:“尸师伯莫怪,肖大哥他受了重伤,须马上疗伤,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那尸仓既而笑道:“尸某也不是小气之人,在那山谷之时,我等还蒙受肖大侠大恩。既然肖大侠身受重伤,此地离我荆州不远,就由我等护送肖大侠到我荆州疗伤吧。”说着,就命弟子来抬人。
申亦柔一惊,这才想起前日听到尸仓等人所说的话语,忙挡在肖逸身前,道:“肖大哥之伤,自行恢复即可,侄女能照顾的来。此去荆州有几千里路途,舟车劳顿,就无需劳烦尸师伯了。”
吕松子道:“申姑娘,百万大山之中处处透着凶险,我作为长辈,岂能放心你们身处险地,还是和我们一道走吧。等肖逸小哥恢复好了,再离去也不迟。”
吕松子相貌慈祥,语气和蔼,申亦柔若不是早知道了他们的狼子之心,恐怕还真要为其所骗。
此时,她方知人心险恶,可是敌强我弱之下,又不能撕破脸皮,当下改口道:“侄女此次出来,本来就要到荆州一行,按说有师伯师叔们照顾,侄女该欣然前往才是。可是前日里,肖大哥伤重,我急切之下,只好向我冉师叔发信求救。现在,冉师叔他们就要赶来了,我若跟了吕师叔你们去,只怕冉师叔着急。”
杂家之人闻言一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吕松子会意,就要上前拿人。申亦柔忽看着众人身后叫道:“冉师叔,你们来了。”众人大惊,忙扭头去看。看是背后空空如也,那有人什么“冉师叔”,登时知道上当。回过头来事,申亦柔已抱着肖逸,跑出几丈外。
尸仓哈哈一笑,道:“贤侄女好爱说笑,若我猜的不错,以你功力,还没千里传信的本事吧?”说话间,已飞掠至申亦柔身后,屈指一点。申亦柔内力登时一滞,被迫停了下来,握着断剑挡在肖逸前面。
其余弟子也追了过来,将二人围住。一弟子道:“师父,我们带这女子上路,颇不方便,还不如现在了结了省事。”又一个弟子淫笑道:“杀了多可惜,这么水灵的姑娘,先让弟子们乐乐再说。”众人哄然大笑,丑态百出。
申亦柔吓了一跳,跌坐在地。吕松子怒道:“住嘴。身为杂家弟子,不思进取,满脑子淫邪,成何体统!”
这些人多是尸仓带来,不是尸仓的亲传弟子,就是与尸仓交好的师兄弟,根本未将吕松子放在眼里,仍笑道:“饱暖思****,圣人们也难逃此劫,何况我们呢?”
吕松子大怒,看向尸仓,可尸仓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不理不睬。突然向外走出几步,捡起了一柄长剑。
长剑晶莹剔透,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正是肖逸的通天剑。(未完待续。)
第163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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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淫笑声中,申亦柔突然将断剑横在颈部,怒道:“尸仓,你百华门也是以仁德立教,放任弟子说出这等淫言秽语来,不觉得愧对祖宗吗?”她双目含愤,态度决绝,只要对方敢碰她一碰,便要当场自刎。
众人仍是淫笑嬉乐,毫无所动。尸仓则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之剑,贪念大起,若非留肖逸尚有用处,现在就要杀人夺剑。那吕松子面显愧色,却是无可奈何。
这时,忽听一人道:“尸仓,你若留我有用,就最好约束好门下弟子,对申姑娘客气一点,不然,我让你人财两空。”申亦柔一听到此声音,心头大定,忙回头,喜道:“肖大哥!”
肖逸脸色极不好看,一片儿白,一片儿红,显然体内真气尚未平复。他冲申亦柔点点头,而后,盯着尸仓,等其回应。
他刚才虽在疗伤,可神智十分清明,从尸仓言语中,已听出尸仓有活捉他之意。而且,他祭炼在仙剑上的那缕心神,业已感受到尸仓对通天剑的贪婪,尸仓若非有要事让他去办,以其性格,绝不会留自己性命。所以,便以自身性命为要挟条件。
尸仓扭头看着肖逸,并未着急说话。肖逸回望着,眼神淡然而笃定,也不开口。良久,尸仓眼神数变,肖逸却古波不惊,没有丝毫变化。尸仓登时明白,此人是说一不二之人,极难对付。当下笑道:“好,就依你所言。正好,小姑娘心细,一路上也好照顾你。”众弟子见尸仓答应下来,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便规矩起来。
尸仓将通天剑一收。没入一只黑色的布袋中,说道:“仙剑我就先帮你收了,等你用时,我自会给你。”
肖逸突然感觉与通天剑失去了联系,不由暗惊,心知是那黑色布袋古怪,隔绝了心神之力,忖道:“失去了通天剑,想要脱身可难上加难了。”
尸仓走到二人身前。出手如电,瞬间点了二人数处大穴,将真气封印起来。但考虑到肖逸身受重伤,便下手稍轻,只是封了其四肢而已。还拿出一粒药丸交给肖逸,道:“这是医家的九转大还丹,对治愈内伤有奇效。”
肖逸心想他尚有求于己,不会现在加害。而且自恃目前修为也不怕寻常毒药,便不疑有他。吞了下去。
但觉药丸入口即化,清凉之感从口中传开,一路蔓延至全身,沁人心脾,十分舒坦。血液迅速流转起来,浑身受损之处。竟以**能够感受到的速度快速修复着。肖逸不禁愕然,第一次领略到丹药的妙处。
尸仓诡异一笑,转身走开,从怀中取出一物,往空中一抛。化中一只巨大的木鸟。那木鸟眼珠灵动,摆动头颈,呼扇着翅膀,与真鸟无异。
肖逸曾在道家虚无殿前见人骑木鸟离去,当时已惊叹万分,可是彼木鸟与此木鸟相比,犹如小巫见大巫一般,不可相提并论,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类才智之高绝。
只见那木鸟腹下打开一道暗门,露出里面的一节过道,其腹中竟是中空。
肖逸见那暗门也只能容一人进出而已,却不知如何将那熊战将放进去。他正想着,就见众弟子抬起熊战将,口中念念有词,一起离地而起,其躯体竟然越变越小,待升至门口时,****都缩小了数倍,从门洞轻松而入,神奇非常。
巨熊虽然变小,可是分量仍在,那木鸟双腿明显向下弯了几尺。尸仓眼神中透出一丝心疼,心道:“这可是我试炼数百次,才打造的唯一一件成品,今日让妖兽乘坐,真是暴殄天物。”而后指着肖、申二人,语气不善道:“带他们走!”
进入木鸟腹中,也未觉自身缩小,但是感觉其腹中空间甚大,除了一个大客厅之外,还有几十个房间,比静灵的宝船要宽敞的多。肖逸和申亦柔被安排到一间房内,那熊战将已不知被关押到什么地方去了。
房间内装饰精美,床榻、桌椅等物,一应俱全,圆桌之上,还摆着一瓶仙草,足见炼造者之用心良苦。
木墙上开设一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景物。但见木鸟飞的并不高,也不甚快,只和马车速度相当,想来百万大山内的灵压也对其有影响。
申亦柔轻轻拍了拍木墙,便有一股大力反弹而至,险些跌坐待地上。可见木鸟身上已设下了法术禁锢。以二人现在状况,根本不可能逃脱出去。
刚才申亦柔一人面对杂家众人,尚且勇气十足,不惧不退,此时与肖逸独处起来,突然又俏面含羞,未语脸先红,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肖逸突然叹了一声,道:“申姑娘,是我拖累你了。”
申亦柔闻言,却面色黯然道:“肖大哥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之前若不是肖大哥两次相救,那还有今日的亦柔。”
肖逸苦笑着摇摇头,道:“事已至此,且行且看吧。你先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我须赶快运功疗伤才是。”说着,就地盘膝坐下。
申亦柔奇道:“肖大哥不是也被封了穴道吗?你还能运功疗伤?”
肖逸微微一笑,因怕隔墙有耳,只是道:“无妨!”便闭上了双眼。
申亦柔看着肖逸饱经摧残的面颊,心想这是怎样一个人,为何总是那么奇怪呢?也不知想了多久,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对方,登感大羞,脸上发烫,一路红到耳根后面去。
肖逸以意导气,只在转瞬之间,便将一处封印冲破开来。他真气存于诸脉之内,无论哪一处经脉被封,都可里外夹击,轻松疏通。
要是让尸仓知道,其费尽心机的封印之力,只是形同虚设时,不知作何感想。而且,话说回来,尸仓对肖逸的封印,不但无害,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
肖逸原本因躯体受损严重,体内又阳盛阴弱,真气迟迟无法平复。先前与尸仓谈条件对峙时,也只是极力强忍而已。可是尸仓封他穴道,等同于将真气分为数段,隔离开来。如此,冲突之势自然减弱不少。肖逸以意导气,分步平复真气,也就简单了许多。
肖逸服用九转大还丹之后,腑脏内伤快速愈合。以此估计,只需两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