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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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灵气中,阴属灵气的分量越来越少。三个时辰之后,木鸟已飞至戈壁滩上空,速度也稍快了些。
如今的戈壁滩,毫无生息。大风过处,黄沙万里,显得格外凄凉。
戈壁滩正东,乃是梁州妖家。为避人耳目,杂家之人只得沿着戈壁滩一路南下,直接进入冰刹海,绕开梁州,借道返回荆州。
肖逸轻叹了一声,睁开眼睛,心道:“原以为此次九死一生,能够趁此机会,一举将纯阳真气化解了。谁知稀里糊涂的,又被杂家抓了起来。当前不易修炼,只能等逃脱之后再说了。”此时,他终于将阴阳调和,令真气平复下来,并将纯阳真气再次封印。
现在肖逸中丹田附近经脉已被纯阳真气灼烧的十分严重,但是知道百万大山中有无尽的阴属灵气,可用来中和纯阳真气,倒也不再担心纯阳真气之事。
申亦柔靠在床上轻寐,听得肖逸叹气,便即醒转,忙问道:“肖大哥可还不舒服吗?”
肖逸摇头道:“已经全好了,只是有些顽疾,令人困扰而已。”接着道:“为今之计,我们先设法离开才是。”
申亦柔道:“可是肖大哥的仙剑还在尸仓手中。”
肖逸暗运心神,毫无所觉,摇头道:“仙剑乃身外之物,等以后再找机会取回吧。”他站起身来,走到木墙前,以手抵着墙面。感受着木墙上的灵气波动。暗自估算,即便自己猛烈一击,将木墙打破。可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继之时,难免要落入杂家众人的围攻之中。届时同样难以脱身。
正在沉思时,突觉木鸟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即“嘭”的一声巨响,木鸟躯体一斜,便向地面坠去。
肖逸忙伸手扶着申亦柔,从那小窗向外看,但见一个巨大黑色身影急速向西奔去。想来是那熊战将挣脱了束缚,击破木鸟,逃生去了。
又闻嗖嗖嗖数道破空之声,杂家之人纷纷跃出木鸟,但是看着那逐渐模糊的黑影。已然来不及追踪。
木鸟的法术禁锢已被破坏,摔落地面后,登时碎裂开来。肖逸挥手荡开木屑,伸手在申亦柔后腰一托,轻道:“我们走。”旋即横冲出去,亦是向着百万大山方向。他清楚,只有依仗混沌灵气对他人的压制,才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肖逸化解一半纯阳真气之后。修为又精进一倍,此刻奔行起来。即便托着一人,也是疾如风行。杂家众弟子喊着追来,可是越追越远。
那尸仓立在空中,看着木鸟残骸,心中一阵痛惜。吕松子则急道:“看那肖逸的样子,修为又有精进。尸师兄若再不出手,只怕要跑的远了。”
尸仓回过神来,道:“可惜了这只木鸟,再想打造一只这么大的木鸟,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光。”而后。才看向西方,道:“别慌,他们逃不远。”
吕松子惊喜道:“难道师兄还有后手?”
尸仓道:“前些年,我在医家的典籍上,找到一种以蛊虫炼药的方法。”
吕松子惊道:“蛊虫?”心中暗道:“这蛊虫是(下)阴界苗宗之物,他怎会有。”但是碍于身份,又不便细问。
尸仓继续道:“这蛊虫入药,药效大增,不论什么损伤,都能快速恢复。但是这蛊虫极难驱除,可长期寄生在人体内。平日里,蛊虫沉眠,无所动静。但只要饲蛊人心念一动,蛊虫就会立刻苏醒,以人的精髓为食。嘿嘿,那噬咬的痛处可不是凡人所能抵挡的。”但见他嘴角弯起,邪恶发笑,那笑容令人心悸胆寒。
却说,肖逸托着申亦柔,瞬间奔出数里,甩开众人。他见那尸仓并未亲自追来,心中起疑,忖道:“尸仓真会这么轻易就自己离开,定是还有阴谋诡计。”当下,将一道真气送入申亦柔体内,为其解开封印,道:“前面就是百万大山,到了山里,你先隐藏起来,待我引开他们,回头再与你汇合。”
申亦柔一听要与肖逸分开,当即便要拒绝,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帮不上忙,反而影响其御敌,只好点头答应。
肖逸一番兔起鹘落,进入大山之中,在一处密林中,将申亦柔放下,刚御空而起,欲要离开。突然脑中大痛,竟禁不住大叫一声,从空中摔将下来。
申亦柔大惊,忙奔过去相扶。但见肖逸双手抱头,脸色极其难看,额头上已渗出冷汗来。她心中大急,忙问道:“肖大哥,你哪里不舒服?”
肖逸咬咬牙,勉强笑道:“不碍事,我一时岔气了而已。你快躲藏起来,我一会就回来。”说着挣扎着爬起。
申亦柔一把拉着肖逸,道:“肖大哥,你不要骗我。你到底怎么了?”她知道,肖逸心性坚韧,若非忍无可忍,绝不会如此失态。
肖逸身体微微颤抖,见瞒不过去,只好道:“我中了毒。”
申亦柔道:“中毒?”修真之人夺天地造化,体质强横,早已百毒不侵,怎会中毒?随即想到一事,道:“是那九转大还丹有问题?”见肖逸点头,忙道:“我为你护法,你快逼出来。”
肖逸忍着万蚁蚀脑之痛,摇头道:“这不是寻常毒药,我感觉好似有一只虫子在咬我的精髓,即使真气靠近,连真气也会一块被吞掉。”
申亦柔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慌道:“这可如何是好。”
肖逸道:“尸仓留我有用,不会就此要了我的命。他们马上就要赶来这里了,你趁机快跑,我在此拦住他们。”
申亦柔道:“不行,要死一起死,亦柔不会舍下肖大哥的。”
肖逸道:“傻姑娘,只有你逃了,我俩才能活命。你逃走之后,设法通知长靖真人,我想他会设法救我的。”申亦柔明白其意,可是心下仍是不舍。
肖逸叮嘱道:“此回九州,颇多凶险,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妖兽,不可力拼,你就说是妖王洞府的仆人,迁徙途中落了单,它们惧怕妖王,应该不会为难你。”他强顶着,说了这番话,已痛得面部扭曲。
申亦柔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道:“肖大哥放心,我一定找人来救你。”说罢,向树林深处跑去。(未完待续。)
第165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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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亦柔刚去不久,尸仓率这几名杂家弟子就追了过来。
肖逸脑中虽痛,可道力尚在,当下强忍着痛,奔到一株桶口粗细的乔木前,真气催发,乔木应声而倒。他三下五除二,迅疾将枝叶除去,制作成一柄长达三丈的巨型兵器。
众人来到面前,见肖逸抱着一根巨木,形态怪异,引起一阵大笑。那尸仓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肖大侠怎么不跑了。”
肖逸不答,冷冷地看着众人。但觉脑中痛处稍减,应是那尸仓停止施法之故。
吕松子忽道:“怎么只有你一人?申姑娘哪去了?”
肖逸道:“你们旨在抓我回去,何必为难儒家之人?”
吕松子不答,与余下弟子道:“我们快追,让那小姑娘跑了,日后恐有麻烦。”一人也笑道:“那么水灵的姑娘,跑了实在可惜。”众人大笑,便四散开,要追出去。
肖逸大喝一声,凌空跳起,巨木横扫,向三名弟子打去。这三名弟子哪想到,肖逸抱巨木是当兵器来用,而且迅猛无比,眨眼就到了身前,皆大吃了一惊,忙拔剑抵挡。
但是最靠前的弟子动作稍慢,剑才拔到一半,就觉大力涌来,嘭的一声,摔将下去。余下两名弟子,仓促相抵。亦是不敌,倒飞而回。
肖逸将身一扭,巨木翻转,又向另一边的二名弟子攻去。这二人有了防备,祭起兵器来挡。然而巨木太过霸道,将二人长剑打落。仍不罢休,直撞其法身而来。二人大惊,忙向左右逃开。
这时,肖逸忽觉脑中大痛,毒性复发,全身颤抖,无为真气竟出现一丝紊乱。这一撞便使不下去,当即摔落在地上。
虽然尸仓在关键时刻,为众人解了围。但是这五人心中却颇不是滋味。他们既能抵挡住百万大山的灵压,修为已相当不俗,在门内也是成名的人物,不想被一个后辈一击逼退,当下有的骇然,有的羞怒,神情各异,但无不想上前给肖逸一剑。以解心头之恨。
肖逸只觉得泥丸宫内,有一只虫子在一口一口地噬咬着自己的心神精髓。那痛处直入灵魂深处,令人无从抵挡。
无为真气此时也起不到一丝作用,不等靠近那虫子,便被虫子消磨殆尽。
大敌当前,肖逸只能强忍疼痛,将巨木往地上一竖。凄然而坚定地道:“你们若放了申姑娘,我肖逸任由你们处置。如若不然,我誓死相抗,不惜鱼死网破。”他这般惧不怕死样子,倒令那五人不敢贸然上前。
尸仓连番催发蛊虫。已将毒蛊之威发挥至极限,见肖逸仍能坚持不屈,也不得不暗赞此人心性之坚毅。僵持片刻,肖逸一手抱脑,痛的五官移位,可眼神依旧坚定,不肯退缩半分。
尸仓感到一阵无力,他自负足智多谋,整人制敌,从来不乏手段,可是遇到这等主意坚定、死不更改之人,也是无可奈何。他哈哈一笑,道:“就依你便是。可是,你须得想明白了,那妮子修为不高,想要逃回九州,要经过戈壁滩和大荒草原,那可是九死一生。倒不如跟我到荆州,还可保得一命。”硬来不行,便欲以智制胜。
尸仓说话之际,那蛊虫便停止噬咬。
肖逸稍稍缓过一口气,脑海中感到无比空虚,视线也有些恍惚,却道:“这个就不需你操心了。”他心中明白,尸仓敢这般猖狂行事,就已打定了主意,等利用完自己之后,必然要杀人灭口。
申亦柔此时逃脱,尚有一线生机,若真到了荆州,处于杂家的严密控制之内,想要逃脱,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尸仓笑道:“好了,尸某要肖逸贤侄到荆州一行,不过是想帮个小忙而已,用不着弄的这般剑拔弩张的。你这就放下武器,和我们一起走吧。”
吕松子道:“肖逸贤侄身上有伤,我来托你飞行吧。”说着就靠上前来,欲帮肖逸。
肖逸当即喝道:“且慢!”
吕松子被其声势所慑,停下身来,疑道:“肖逸贤侄还要做无谓抵抗吗?”
肖逸道:“且在这里等半个时辰,我自会乖乖随你们而去。”他恐尸仓等人出尔反尔,抓了自己之后,回头又要去抓申亦柔。最近一段时间内,他看惯了背信弃义之事,对尸仓等人不敢多信半分,时刻警惕。
尸仓心想此子当真难缠,不悦道:“等他半个时辰就是。”存心报复肖逸,便又催动起蛊虫来。
肖逸冷哼一声,怒视尸仓,坚决不肯示弱。余下众人心中愤愤,守在周围,只要他坚持不住,便即动手。
普通伤痛,痛的久了,也就麻木了。可是心神之痛,却是一波高过一波,一波比一波清晰。这种痛,已经超过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此种疼痛之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肖逸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还要提防着他人偷袭,可是一刻钟后,他扭曲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蔑笑。在他的记忆中,有一种心痛可是比这种心神之痛还要难受百倍。
大山中一片寂静,无声无息,可谁又体会到,这无声中的痛苦呢?
又过一刻钟,自大山深处竟飞掠出数人来,正是其余的杂家弟子。肖逸一惊,心道:“我怎忘了他们?”暗骂自己糊涂。
杂家原有十几人,面前只有七人而已。他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尸仓身上,却忽略了其他人。不过所幸,这些人两手空空,并未抓获申亦柔,他才放下心来。
这些人皆脸色不好看,道:“师兄,我们一路追出上百里,也未见到那黑熊的踪迹。”
尸仓似乎早有所料,不在意道:“无妨,那黑熊迟早是我杂家之物。”众人闻言,顿感惊讶,百万大山无边无际,黑熊一入山林,如鱼归大海,还怎样寻的回来。但是尸仓一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此话虽有些不着边际,众人却也不敢有所质疑。
半个时辰已过,尸仓朗声问道:“肖逸贤侄,我们可以走了吗?”(未完待续。)
第166章 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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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一行十几人,行出戈壁滩,进入二海之一的冰刹海。
戈壁滩中,阳光毒辣,地表炙热。而一入冰刹海,日光被隔绝起来,气温骤降。但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地山川,无不皑皑苍苍。
冰刹海,名虽为海,其实却是冰川雪岭的世界。
此地的灵气如百万大山中一般,也是阴阳参杂,混沌不一。但是相较而言,此地灵气中阴气比重较大。气息湿冷,闻之能令心神保持极度清醒。
一行人飞行在肆虐的寒风中。肖逸忽然问道:“南方属火,火曰炎上,此地应当异常炎热才是,为何会是一片冰川?”
这几日来,尸仓不知为何,主动教授他一些阴阳五行的理论。从阴阳轮换,到顺生逆克;从金木水火土,再到天地运作。将世间万物的变化全都纳入到五行之中,其奥理包罗万象,博大精深。肖逸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听得极为认真,待进入冰刹海后,心有不解,便有此一问。
杂家集众家所长,向来无所不知,但是在此问题上,却有些迟疑,道:“以五行之说,此地应是温热之地,生机盎然,确是不错。可是五行之说只是局限于九州之地而已,二荒二海皆是未开化之地,尚不能以五行推论。”
肖逸沉思片刻,道:“既然五行之说适用于九州,同在一片天下,为何不能用于此。五行相生相克。南方主火,可是火之后是什么?阴阳轮换,物极必反,我以为火之极时,必有水生焉。水克火势,天地方可平衡。”
尸仓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此子好高的悟性。”他常研究五行之说,早对着冰刹海心存疑惑。至于肖逸所猜情形,他自然也有所揣摩,但那不过是他论法有成,数年之后的事情。
而肖逸只是学了五日,便能达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叹服。尸仓道:“阴阳即水火。水火相生相克,演化出五行八卦,乃至万物。你这般说。也是不无道理。但是冰刹海之后,又是什么?天圆地方,天无限,而地又限,冰刹海已是大地的南端尽头,不可能再有阳火出现。我参悟多年,终无进步。只能说,阴阳五行不适用于二荒二海。”
肖逸顺着阴阳轮换的思维想下去。但觉天地无限延伸,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想的头脑中盛放不下,要爆开时,忽道:“或许二荒二海只是一种表象,是为了维持九州平衡才延伸出来的地界。也许,万年前。是因为九州无法再保持平衡,这才天地异变,再造就出二荒二海来。”
尸仓更惊,暗道:“我怎么没有想出此节来?”心中惊骇,竟是没有言语。
肖逸却自顾自的。继续道:“若如此说,二荒二海虽暂时令九州大陆安稳无事,可是万千年后,阴阳相冲消磨,必然会再次失衡,导致一场新的天地浩劫。”
余人听肖逸说的可怖,一人嗤道:“刚学点皮毛,就敢信口雌黄。当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又一人取笑道:“那依你说,天地应怎样形态,方能永固呢?”
肖逸岂能听不出其话中的讥讽之意,但丝毫不以为意,仍顺着其思路冥想下去。他若非有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在修习道法方面又怎能进步如此神速。静思了良久,忽然道:“只有阴阳五行不尽轮换,天地才能永固恒定。”
众人大笑,道:“废话而已。”尸仓却问道:“如何才能阴阳五行不尽轮换?”
肖逸伸手一抓,从地上捞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雪块。众人御空飞行,离地有百丈之距,见他轻松一挥,雪块就应手飞来,极是轻巧,如同隔空取我。众人自认做不到此点,心中骇然,为之一静。
肖逸也不管他人心思,指着雪块道:“天在上,地在下,正如这雪块一般。五行始终相生相克,不会独一存在。就以南方而言,火之极必生水,水之极又再生火。这般水火无穷无尽,大地也当是无穷无尽。”
但见肖逸双手比划,那雪块随之变成宽大的薄块,继续道:“可是,至刚易折,大地这般绵延下去,大而无疆,阴阳更是难以维持平衡,迟早要不堪重负,出现不可挽救的劫难。若是如此,天地将再不存焉。”
杂家众人无不修习阴阳五行之道,听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便无人反驳,倾耳静听。
肖逸忽然两手一握,将雪块凝成一个圆球,道:“所以,想要天地平衡,唯有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火即是水,水即是火,南即是北,北即是南。五行循环,生生不息。”他一边说,一边摆弄这雪球,让众人听的更加明白一些。可是一番话说完,只见众人瞠目结舌,神情茫然,无一人能听懂。唯有尸仓陷入沉思,若有所悟。
片刻,一人笑道:“大地由神龟驮着,就是大地再大再沉,神龟也同样驮的动,无须你操心。”
肖逸忽道:“若是大地真有神龟驮着,那么(下)阴界在什么地方?”
那人一滞,不能言语。诸人虽未去过(下)阴界,但是谁都知道,(下)阴界就在大地下方。至于(下)阴界是怎样的形态,无人说的清楚。
肖逸尚有诸多疑问,但是众人无人再理会于他,只是蒙头赶路。他徒然一笑,只能独自思索。
他整日里参悟阴阳五行之论,精神充实,倒省却了被俘的期艾之情。对他而言,此行能悟到五行之理,已然不枉此行。儒家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正是此意。
二日之后,行出冰刹海,进入四季温热的荆州地界。
但见荆州境内河流交错,湖泊密布,土地潮湿肥沃,良田万顷,秀舍成行,足见物阜民丰。
过去,肖逸只当雍州已十分富足,可是与此地一比,又觉得颇有不如,忖道:“人生果然生而不同,生在此地的百姓,天生就资源充沛,少了许多疾苦。”但是再往前仔细一看,稻谷倾倒,屋舍破败,竟似被洗劫了一般,不禁心头震惊。
杂家众人也发现了异状,个个面色难看,不觉加快了速度。(未完待续。)
第167章 冰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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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冰刹海后,他人愈发精神,肖逸却越来越感不快,只觉得无尽威压袭来,无为真气变得粘稠而缓慢,功效大打折扣。
众人心急云下之事,不断催发内力,加快速度,他则是越飞越慢,倍感吃力。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已跟不上众人身法,有向下坠落的趋势。
众人只当肖逸故意拖延,面显怒色,吕松子不由分说,自后提起肖逸来,迫其加速。肖逸自家知自家事,也不闪避,干脆不再使力,由他托着。那吕松子微微皱了下眉,但未说话。
一路趱行数百里,云下村舍无不被大肆破坏,不见人迹。此情此景,何曾相似,不是遭遇兽潮,又能为何。肖逸心中暗伤,道:“人、兽何时才能和谐共处呢?”
再往前行,但见一条大河自西向东而去。南岸白茫茫绵延数十里,定睛一看,却是无数的雪狼和冰熊等妖兽。不过,这些妖兽相当安静,并未有越河的打算。
尸仓神情沉重,警惕心大起,忖道:“看这些妖兽动静,定有道行高深的妖兽引导。”
众人小心翼翼从妖兽上空掠过,竟是无风无波,并未招来妖兽袭击。这时,河对岸迎来一人,尸仓认得,正是杂家弟子,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那弟子行了一礼,道:“师叔可算回来了,弟子们已等了多日。门主有话,要师叔尽快到衡阳山相见。”
尸仓见那弟子神情惶急,忙问其故。那弟子附耳相告后,尸仓也是脸色微变。当即招呼众人,加快行程。
一路趱行,数个时辰之后,终于赶至衡阳山,也正是传说中玄悟羽化洞府所在。
但见山上山下,布满了杂家弟子。三里一岗、五里一哨,守卫十分森严。
尸仓一看之下,却是眉头紧皱,忖道:“此事须得秘密行事,这般大张旗鼓,外人岂能不知?”他安排弟子看好肖逸,便独自来见杂家百华门门主吕尚。
那石壁前已搭起了帐篷,此时,吕尚正在帐篷内来回踱步。见尸仓进来,如获救星,道:“师弟可算回来了,急煞我也。”
尸仓见吕尚毫无一家之主的风范,心中暗叹,问道:“发生了何事,让门主如此惊慌?”
吕尚咳道:“冰刹海之主到了。”
尸仓面色大变,道:“冰雀?”
吕尚点点头。脸上又是无奈,又是惊慌。道:“正是!”
冰雀乃是南方冰刹海的妖王,与东方极恶海的夔牛,西方百万大山的混沌,北方大荒山的穷奇,并称四大妖王。妖力通天,声震九州。
尸仓定了定神。道:“门主莫要担心,那冰雀的冰雪之境虽然厉害,也不过是仗着冰刹海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离开冰刹海,就优势尽去。我等摆下龙门阵。未必不能擒下他。”
吕尚心神稍定,直觉得,身边只要有尸仓在,就万事不忧了。然而,下一瞬间,刚刚稍定的心,又紧张起来。
只听帐外一人喝道:“是谁要擒我?”撩帘而去,却是一个身披火红披风,神情冷艳,双眸含威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入,帐内温度骤降,吕尚禁不住有些哆嗦,忙赔笑道:“冰主不好生歇息,等到洞府开启时,我自会通知你的。”
尸仓暗自一惊,心道:“她就是冰雀。”他虽久闻冰雀之名,却未见过其真身,想不到竟是个女子。
冰雀冷然一笑,道:“我若不来,你就尽想着法子,谋害我吧?”吕尚连称“不敢”,诚惶诚恐。冰雀扭头打量尸仓一番,道:“你就是百华门的真正当家人,尸仓?”
尸仓被这句话问的心惊肉跳,暗道:“此女好生厉害,一来便挑拨离间。”果然,那吕尚面色已变得有些难看。尸仓忙道:“冰主说笑了,尸某不过有些小聪明,替门主分忧,管一些俗务而已。杂家向来以修为服众,在这方面,尸某可就差的远了,全赖门主提携,才有了今日成就。”他这般一说,吕尚登时舒展开来,心想:“论智商,我不如尸仓,可是论修为,我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修真之门,以修为为最,我怎会怕他夺权,真是多心了。”
冰雀见尸仓简单一句话就化解了二人间的猜忌,笑道:“不愧是智囊,果然机敏过人。”
尸仓道:“冰主谬赞了。”又道:“荆州常受妖兽侵扰,民怨甚笃,人、兽不同戴天,冰刹海与我杂家算是世仇。冰主为何到此,还请明示?”
吕尚忙道:“杂家和冰刹海向来友好,怎会是世仇呢,尸师弟言过了,冰主不可当真。”
冰雀饶有兴致地看着尸仓,道:“你这样直言不讳,不怕我一动怒,杀了你吗?”
尸仓道:“冰主贵为冰刹海之王,若想杀人,刚才就动手了,又怎会有闲心和尸某这等凡夫俗子聊天呢。”
冰雀笑道:“说的好!此事由你来策划,我就放心了。接下来,你们谈就是,我先走了。”红影晃动,已然离开,当真是说走就走。
吕尚跟到帐外,见冰雀已不知踪影,方放下心来。他容颜憔悴,好似苍老了几分,可见没有尸仓的这些日子里,他心神消耗不小。
尸仓问道:“门主,到底发生了何事,此事当悄悄进行才是,为何招里这么多弟子,如此大张旗鼓,岂不引起其他诸派注意吗?这冰刹海妖王可是被这架势给引来的?”他猜测,冰雀也是闻风而来,只是猜不到她所为何来。因心中急切,说话语气稍重,已有质问之意。
那吕尚倒也未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此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当下,将前些日子,一名弟子被人控制心神的事情简略说了,而后道:“当时,因为龙印失窃,我封锁了边界,大力清查其他诸派弟子,想借此立一些威风,让外人不敢打此处的主意。可是没想到,诸派之人不仅不肯离开,还想方设法混进荆州,甚至有人已闯到这里来。我怕此处有变,只好加派了人手,日夜守护。”
尸仓暗骂道:“当真是愚蠢之极。石门尚未打开,他们就是闯到这里来,又能怎样?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守在这里,不是明摆着要和道家决裂吗?”便问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可有道家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168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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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脉山,无为殿。
因长阳、长靖二位真人皆不在教内,崇真教大小事务就全由长丹真人暂时代管。
此时,无为殿内座无虚席,长丹真人坐主位,其下除了长和、长谷、长佐、长乐四位真人外,还有几位前任掌教玄悟的亲传弟子。那女道者长真也在末首端坐。
只听长丹真人道:“外界传言,师父羽化之地被人发现,诸位师弟都到齐了,且说一说,此事是真是假?”
玄悟真人是崇真教近千年以来修为最高的一位掌教,已达炼虚期初期大成之境。相传,当世之人,除了鬼家那老不死的鬼谷子之外,修炼之道再无人能出其右者。
当年,玄悟真人急流勇退,辞去掌门一职,云游天地,为的是寻找成仙的法门。崇真教一直认为,玄悟真人必然能得道成仙,使道家历史上再增添一位仙人。尤其是玄悟真人的亲传弟子,每当念起师父,都因有一位即将成仙的师父而感到骄傲。
羽化,虽有可能是成仙而去。但是,诸人都知道,如果玄悟真人真的羽化成仙,崇真教不会不知。此时,外界传言玄悟真人羽化,不过是委婉之词罢了。
诸人无不神情黯然,实不愿相信此事。长佐真人道:“以师父的修为而论,少说还能活三四百年,又怎可能现在就死了呢?我认为是外界故意挑起道家和杂家的争端,故意捏造事实。”
数人跟着点头,更愿意相信长佐真人所言。长和真人却道:“当年九州就盛传,说玄悟师叔在冰刹海时。遇到了偷取儒家负屃印的贼子申霖远,二人有过一场大战。之后,九州就再没有玄悟师叔的消息。若是据此而论,玄悟师叔在荆州羽化,也不无可能。”
一名道者却道:“即使申霖远和师父有过一战,可是那申霖远不过是儒家已然没落的申氏之主。又能有多大能耐,怎会令师父羽化呢?”
长乐真人道:“我当年和申霖远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虽只是申氏之主,但是学识过人,修为高绝。传言,孔门选任家主时,是申霖远让了季宏仁一招,季宏仁才能当上家主之位。若是申霖远与师父以死相拼,打伤师父。也是极有可能。”
在场众人对申霖远并不甚了解,此时听来,尽皆骇然,心道:“儒家孔门有七十二分支,这申霖远只是没落的一支,又怎会有如此高的修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半天。仍是没有结果。最后,长丹真人道:“以我之见。此事当有七分可信。”
众人闻言,皆是一静。长佐真人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荆州,向杂家施压,不可惊扰师父法身。”
长丹真人摇头道:“我等乃是方外之人。既已魂归极乐,又何必在意一具法身。”
一弟子不悦道:“难道就放任杂家破坏我师父的法身吗?”
长丹真人却道:“如今掌教师兄外出,长恒师兄修为尽失,长靖师兄率众进入百万大山,传讯回来说。死伤极重。今日,崇真教内,几乎也就剩我们这些老人。特别是,北部边陲,还有妖王穷奇虎视眈眈。我若派你们去荆州,教中一旦出了差错,那可如何是好。”
众人不再言语,赧颜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全。”
长丹真人又道:“此事既然已在九州传开,杂家就不敢太过放肆。我准备以掌教师兄名义修书一份,派铭浩前去,直接与杂家进行交涉。那洞府在荆州境内,尚不知是否真是师父羽化之所,所以我们无权干预杂家破洞。但是入洞之后,一旦发现师父法身,杂家必须小心归还。我想,我道家让步至此,杂家不会不答应。”
众人纷纷点头,虽觉对杂家太过忍让,但也唯有如此,才算妥善应对。
正在这时,一名弟子从外而入,递上一封信,道:“儒家紧急书信,请师父阅示。”众人奇道:“儒家怎会给道家发紧急书信?”
但见长丹真人看过书信之后,微微冷笑,随手将信放在一边,不置可否。众人更加好奇,长佐真人上前拿起信来一看,见不是什么机密,便念道:“肖逸被杂家尸仓所抓,请尽快派人相救,冉霖甫。”奇道:“尸仓抓肖逸有何用,为何由儒家人为我们报讯?”
戕害同门,在师门中最为人痛恨。因为铭冉之死,肖逸之名已在全教传开,无人不知。众人议论纷纷,皆是围绕对于这等背信弃义之徒,是否值得一救。有人说,公开致信,将肖逸逐出师门,不管其死活。有人道,应先救回来,然后按照崇真律法,处以极刑。众人议论一阵,见长丹真人不发话,便渐渐停了下来。
片刻后,长丹真人才道:“就让铭浩向杂家要人就是,为了一个小弟子,杂家不会不放。此等小事,无须劳师动众。好了,就此散了吧。”正要离开,长真却道:“铭浩与铭冉之死也有牵连,让铭浩去,怕是不妥吧?”
长丹真人假装没有听见,径直从侧门出去了。他心情也是不快,到了内堂,问弟子道:“可有静姝的消息。”那弟子回道:“没有。”长丹真人叹了一声,心情又糟了三分。
众弟子从无为殿出来,各自散去。长真却是闷闷不乐,落在众人之后,心道:“肖逸不辞万里,冒死救我,我怎能放任不管?”只觉得,自己不去相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时,却听背后一人道:“珍儿的心肠还是这么软。”
长真眉头一皱,头也不回,道:“我不是你的珍儿。”当下加快脚步,超过其他师兄,朝自己住处而去。
在诸位师兄眼中,长真孑然一人匆匆而去。可是在长真眼中,身后却明明跟着一人。这人身材魁梧,脸色覆着一层薄雾,看不清相貌,竟是那百万大山的妖王混沌。
混沌亦步亦趋地跟上,道:“你就是我的珍儿,我说是便是。”
长真心中烦扰肖逸之事,懒得答他。就在十天前,妖王混沌突然出现她身边。她先是大吃一惊,欲唤人将其逐出崇真。可是混沌说他好容易瞒过崇真护教大阵混进来,若是被人发现,只怕要困在天脉山,性命不保。
长真清楚护教大阵的厉害,虽觉妖王法力无边,护教大阵应留不住他,可是心底也委实不愿他有性命之忧,便即忍了下来。心想,妖王混沌定然待不了几日,就会自行离去。哪曾想,妖王混沌好似下了决心,每日里紧跟着她,总是和她说这说那,没完没了,令她不堪其扰。
回返路上,混沌说个不停,长真却三缄其口,打定主意,就是不理他。混沌也不恼,乐此不疲,忽然道:“你想救那小子,为何不求我?我只要一声令下,必然保那小子无事。”
长真顿时停步,回身道:“当真?”
混沌道:“当真,不过我有条件。”
长真道:“什么条件?”
混沌道:“我的条件就是,你嫁给我。”
长真扭头就走,道:“我会自己去救。”
混沌忙道:“换个条件,你以后只要不会不理我就行。这条件总可以吧?”此时,妖王威严荡然无存。
长真回看着他,终于喜道:“好,我答应你。”
混沌见长真终于笑了,心中也是乐开了花。(未完待续。)
第169章 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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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仓听说尚未见到道家之人,心中稍定,道:“稍后请门主安排下去,一旦发现道家之人,要礼遇有加,赶快请到这里来。”
吕尚点头,道:“为了不和道家起冲突,请道家之人过来,也是应当的。但是其他门派之人如何处置?到目前为止,已在附近发现了名家、阴阳家、妖家等派之人。”
尸仓道:“其他门派,暂时不管他们。只是那冰雀所为何来,门主可知晓?”
吕尚也是面露不解,道:“我也猜测不透冰雀来此的目的。前些日子,荆州突然被兽潮袭击。此次兽潮规模甚大,破了我们三道防线,死了很多百姓。正没奈何处,冰雀突然前来和我谈判,说是只要带她进入这洞府,她就答应停止兽潮攻击,并说她只为弄明白一些事情,对洞中之物,分毫不取。我不忍再有百姓死伤,就答应了下来。”
尸仓呢喃道:“只为弄明白一些事情,对洞中之物,分毫不取。她是要弄清楚什么事情呢?难道洞中还涉及其他事情吗?”忽然间,他意识到事态有些严峻,石洞并非原先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弄不好,可能会招来天大的麻烦。
尸仓思索一阵,也无头绪,便命人带上肖逸,一起到石壁之前,询问进展。
但见石壁上的光芒更胜,石门的轮廓已清晰可见。那负责破门的弟子,道:“前不久,刚破了第一道五行封印。五行封印一道比一道厉害,而且稍有差错,就可能重启前面破开的封印。破解难度相当之大。若想全部破开,只怕还要半年时间。”尸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说话间,那石壁上突然光芒大作,发出嗡翁的轰鸣声,尸仓脸上的喜色还未上眉梢,眨眼之间。光芒突然一暗,一切又复归于平静。门前数十人如受重击,纷纷向后仰倒。连日来,他们不眠不休,耗费内力颇大,这时再受重击,精神更是萎靡。
尸仓也顾不得众人伤势,奔上前去,以手抵住石壁。但觉石壁上五道五行又全部启动,不禁又急又怒,目光不善地看着众位破封之人。这些人多是年过花甲之人,此时慌忙低头,竟不敢与尸仓对视。
肖逸看在眼中,对尸仓的提防之心更深。这时,那尸仓已扭头看着他道:“你来试一试。”
肖逸也不废话,走上前去。将手按在石壁上,顿时便感到石壁内阴阳灵气缓缓流转。如同河流溪水一般,轻柔绵延,不尽不休;又觉与人体脉络极为相似,阴阳互转,生生不息。再往下探去,阴阳循环。大致相仿,可是灵气流动的速度和方向却有变化。
他一路探下去,待探到第五道封印时,突然“咦”了一声,而后直接盘膝坐倒。闭上双目,手按石壁,进入静思之态。
那尸仓见状,心知有望,脸上露出喜色,吩咐弟子道:“全力护法,不可让任何人到此打扰。”
人群之外,那冰雀凝视着肖逸,神情冷漠,可是眼神中若有所思。
却说肖逸一坐就是一日,动也不动。脸上时而蹙眉,时而微笑,那石壁上的光晕也随着他的表情而不断变化,十分怪异。那吕尚和尸仓每一个时辰就来看一下,着急之情溢于言表。因肖逸是道家弟子,若被他人发现,杂家胁迫道家弟子破除封印,传出去怕惹事端,便命人在石壁前筑起法阵,将肖逸完全隔绝在内,如此也可免外人打扰于他。
其实,表面上看,肖逸只是一颦一笑而已,可是其内心,却是大惊大喜,只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这几日来,虽尽情参悟五行之道,可毕竟全是凭空臆想,并未亲身感受。正如那胖厨师所言,修习道法,不仅要参悟,还要体悟。
他顺着石壁中阴阳流转,真切地感受到了五行之气。
五行之气调阴阳。过去,他只知阴阳相生相克,但是阴阳互转之时,颇有些生硬,不够顺畅。而此时,他才明白,阴阳互转之间,产生五行之气。五行是阴阳调换的过度,只要掌握了五行之道,无为真气的运转将更加流畅,威力也更加强大。他前段时间所悟的,无为真气的变换形式,已偏近于五行之气。
杂家之人只道肖逸在倾力破封,却不知他在借着石壁中的五行运转,在自身加以印证。
不觉又是五日过去,肖逸依旧是那般神态。尸仓干脆半日来一次,而吕尚却有些坐不住,仍是时不时地过来。
荆州之地的外派人士愈来愈多,都向这衡阳山涌来。肖逸此时沉浸在五行运转的天地中,却不知杂家之人备受煎熬。
这日,尸仓忽然来到吕尚帐内,道:“门主,道家人来了。”
吕尚一惊,便淡然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不知来的是哪位真人?”这几日,有尸仓忙里忙外,他也落的清闲,神态好转,又恢复了一门之主的威严。
尸仓道:“只是来了五名二代弟子,以铭浩为首。”
吕尚奇道:“道家这是唱哪出戏?难道他们认为此地并非玄悟羽化之地,并不重视?”
尸仓道:“道家人一来便直接递贴来拜山,我想道家不是不重视此事,只是局势难明,又无合适人选,难以拿捏,就干脆派了几名二代弟子来,以天下公道论之,做到不失颜面为止。”
吕尚道:“此话怎讲?”
尸仓道:“以正常而论,道家听闻发现了玄悟羽化之地,不论真假,都必然会义正言辞,大举前来,杜绝诸派之人染指。可是,这之后,道家的路该怎么走,他们却不得不考量。若是玄悟真的死了,道家再无绝顶高人,便再不是九州的执牛耳者,地位将一落千丈。此次,他若蛮横过头,惹恼了诸派,此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而如果这洞府是假的,根本不是玄悟所留,那么他道家还可摆出一副事前已然知晓的姿态,昭告九州,玄悟仍然在世。这样,道家的地位不仅不受影响,反而更加稳固。”
吕尚点点头,道:“师弟分析的极是。”
尸仓道:“再者,如今的道家,已江河日下。道家看似强横,其实是外强中干,在慢慢走下坡路。”
吕尚讶然道:“师弟何出此言?”(未完待续。)
第170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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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仓顿了顿,道:“近百年来,道家再无惊才绝艳之辈。而且长阳本人太过急功近利,调教无方,重道术、轻道法,致使教内人心不古,恶习成风。而其下,长丹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难堪大任;长靖虽为人正直,可心地太过纯善,并非掌舵之人。再往下,长和懦弱,长佐心急,皆非大才。让这些人前来处理这等关乎道家命运的大事,又怎能放心。”
吕尚若有所思,却想道:“道家尚有几人将就堪用,我杂家除了我二人之外,又有何人?”也愁上心头。
这时,一名弟子报来,道:“道家弟子已到来了山上,求见门主。”
吕尚转头问尸仓道:“师弟认为,我当如何应对。”
尸仓道:“他们来讲公道,我们给他公道就是。”竟又向那传令弟子安排道:“你安排弟子,到山下,将诸派之人都接上山来。十日之后,在石壁前集聚。”
那弟子得令,也不问询吕尚,便即出帐。吕尚奇道:“师弟这是何意,难道一个道家还嫌不够乱吗?”
尸仓不答,道家弟子已然来到帐前。帐帘掀开,但见铭浩、静灵相继而入。
二人递上拜帖,禀明来意,无非是要杂家秉持公道,若发现玄悟法身,要珍重交还等等。
吕尚见他们要求并不甚高,也就放下心来。客套一番。为其安排住处歇息不提。
◇◇◇◇◇◇◇◇◇
十日之后,石壁前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因被告之,有人正在凝神破封,不可喧哗时,众人倒也守规矩。并不敢大声说话。
石壁前以法阵掩护起来,众人只能看到石壁前坐着一人,却不知是谁。
九州诸派,现到了道、名、阴阳、妖等四家,佛、儒、鬼、墨四家想来恐与道家结怨,无一人前来。在场众人窃窃私语,尚不明白杂家如此大方地召集诸派来,有何意图。
须臾,吕尚在尸仓等人簇拥之下。飞身来到众人之前,蔑然一笑,忽然道:“公孙道友、邹道友、万道友,你们到我杂家之地,怎地不来和吕某打声招呼,是看不起我杂家吗?”
名家公孙辩,阴阳家邹宇,皆是从百万大山返程。欲往豫州帮忙时,偶然听说此间之事。便改道而来。
妖家却是派了三谷主万天蛟来,这万天蛟个头不高,生的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直肠子,当即不悦道:“你杂家发现了这等秘密,却藏着掖着。可把大家放眼里了?”
吕尚一滞,对于这等直肠之人也是无语,便改口道:“今日召大家来,是商议如何处置这洞府,咱们之前的不快就不多说了。”
众人对杂家突然变的如此大方。反而有些不适。一人问道:“以吕门主之见,应该怎么处置?”
吕尚清了请嗓子,道:“今日上午,吕某已与道家人达成协议,若此洞府果真是玄悟真人羽化之地,我们定要郑而重之,保存好真人法身,送还道家,若这洞府并非是玄悟真人羽化之地,那么此洞虽在我荆州管辖之内,但是天下奇物,有德者得之,大家各凭本事就是,杂家不会过多约束。”
众人哗然,皆道:“吕门主为人果然敞亮。”一人却问道:“如果此洞正是玄悟真人洞府,那么洞中宝物该归谁所有?”众人十分关心此事,便即静了下来。
只听吕尚道:“如若此洞当真是玄悟真人洞府,那就应由道家说了算,吕某就不置喙了。”
众人听闻,便向道家人看去。一些聪明人,此时已明白杂家召集众人到此的意图。
杂家表面上做出这等公开敞亮的姿态来,其实是为了逼道家人公然承诺,以防后顾之忧。
诸派在场,只要道家说了话,那么入洞探宝之事,就成了正当之事。到时即便玄悟法身遭到破坏,也应有诸派人共担。至于洞府宝物,杂家作为东道主,人多势众,又怎会惧怕何人。同时,诸事挑明,也无须再相互提防,可全心投入夺宝之上。此可谓一石多鸟之策。
铭浩面露愕然,显然并不知情,无奈之下,只好上前,道:“如若此洞真是我玄悟师祖的羽化之地,烦请诸位前辈好生保护我师祖法身,至于身外之物,有德者得之,道家不会据为己有。但是,如有人敢故意破坏我师祖法身,就是与我道家为敌,我道家绝不善罢甘休。”
众人见道家要求如此之低,倍感意外之下,迎合道:“玄悟真人乃九州共仰之士,我等自当奉若自家先人,不敢稍有不敬。”
至此,诸派总算达成了共识。片刻后,那公孙辩问道:“吕门主,这洞府何时才能打开?诸派能人智士不少,或许能帮得上忙。”
这时,那尸仓说道:“今日召大家来,也正是要商讨如何破封之事。”他静观肖逸动静,见其头几日上,神情还有些变化,可是近两日,却是动也不动,犹如石人一般。
石壁上的五行之力照样流转不息,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一道封印也未破。他将肖逸抓来,也只是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并未抱太大希望,忖道:“让诸派之人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太便宜了他们,还是把这封印之事交给他们来头疼吧。”
“这封印到底有多厉害,我们也见识见识。”说着,便有几人走上前来,跃跃欲试。
尸仓正要命人除去石壁前法阵,忽觉一道火红身影从眼前闪过,冰雀已背对众人,立在石壁之前,头也不回,冷然道:“且等一下。”语气坚硬生冷,不容反驳。那尸仓大感头疼,便即退开。
九州诸派,虽有强弱之别,但是明面上,谁也不敢恃强称雄,太过无礼。其余诸派之人,不识得冰雀,见其态度蛮横,心生不满,便有人叫道:“哪来的娘们儿,如此不懂……啊……”
“规矩”二字尚未说话,但见冰雀抬起右手,轻轻一握,众人只觉气温急降,那说话之人周身起冰,瞬间被封印起来。从冰外看去,兀自能清晰地看到那人被封印前恐惧的神情。
这时,已有人惊道:“冰封术,冰主?”(未完待续。)
第171章 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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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雀的出现,引起一阵恐慌。
多数人明知敌不过冰雀,便选择闭口。
那万天蛟却道:“此地不是冰刹海,冰主来此,是想和九州一战吗?”其余众人也有耿直之人,不惧冰封之威,一起声讨。
那冰雀也不答话,抬起右手,要再次施展冰封术。
尸仓生恐局面难以收拾,便上前阻止。最后,在他大力解释调停之下,场中才再次安静下来。尤其知道冰雀无意争宝时,众人也就不再担心。待冰雀将刚才那人解封后,“规矩”二字才脱口而出。
这时,公孙辩问道:“冰主,我等也是为了早日破开封印,你为何要加以阻止?”
冰雀冷冷地道:“封印即将破开,不须你们动手。再说,以你们的本事,只会帮倒忙。”
冰雀说话极不客气,公孙辩老脸一红,想争回些面子,尸仓忙道:“冰主即说,封印即将开启,我等等着就是。”他口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是疑窦丛生。别人不知这五行封印的威力,他可再清楚不过。而且在众人到来之前,他刚刚查看过封印情况,一切如常,没有丝毫进展。五行封印有五道之多,怎会说开就开。
就见尸仓思忖之际,忽见石壁上光芒大作,石门的轮廓清晰无比,震动着,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尸仓又惊又喜,杂家想尽办法破除封印,可从未造成这么大的响动。当下,竟对肖逸起了嫉妒之心。暗道:“此子悟性过高,不可留世。”同时,对冰雀的警惕心也更甚。
肖逸丝毫不理外界的纷扰,全神贯注参悟石壁上的五行之道。
前十日时间,他以自身真气效仿石壁五行之气,时而阴阳平横。时而阳盛阴弱,时而阴盛阳衰,又时而至阳、至阴,诸多变化,形态各异,正对应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态。
每一种形态,又导致真气不同的特性,或阳刚,或阴柔。或刚柔并济,或柔中带刚,变化莫测,奥妙无穷。尤其是,在水、火之间转换时,因为有了木、金、土的过度,使之更加顺畅快捷。
熟悉五行变化之后,他细细探究石壁上的五道封印之力。但觉每一道封印又各呈现一种五行之态,从外到里。以木、水、金、土、火排列,以五行相生之理,外面一道封印被破,里面的一道封印会借助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而然地再生出前一道五行之气。
依次破解五行封印,决计行不通。所以。前面杂家诸人在破解第二道封印时,又重启第一道封印,是必然之事,而并非操控失当。
不过,明白了五行之理。要怎样从内破除,却仍非易事。五行之气相辅相生,一旦有外力向内侵入,必然要遭到最外端五行之力的阻挡。
肖逸将无为真气变换成五行之气,顺着石壁内五行之气的运作之法,鱼目混珠,缓缓渗入,初时还算顺利,但是当他想要以自身五行之力强横破开第二道封印时,却忽感道力不济,只觉得真气消耗颇快,仔细一查,才知在自己发力之时,自身真气竟被其余四道五行之气给吸收过去。当他撤回道力时,其余四道封印又将刚才吸收的灵气均衡到第二道封印之上,五道封印依旧平衡流转,浑然天成。
肖逸见状,不惊反喜,他忽然意识到,这石壁就是一个原始的生命。这天地,不就是因为阴阳五行的不停流转,而保持平衡永固,生生不息吗?这就是自然之力。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既然天道如此,人道也当如此。人体五脏,对应五行,若是让无为真气在腑脏经脉内奔腾流转,五行轮换,岂不是也能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小天地?”他欣喜若狂,便不再理会破封之事,以意导气,循着心、脾、肺、肾、肝等诸脉路径,缓缓流转开来。
因腑脏有五行之属,每过一脉,便依其属性,将无为真气变换做五行之气。一路通将下来,一周天走完之后,已是三日光景。但是,令肖逸惊奇的是,五行诸脉一经打通,散布在诸脉中的五行之气,竟有自主运转之势。
之后,在肖逸无为有为的引导之下,五行真气愈转欲快,竟在体内形成一个气环。
道者言:动则生,静则止。真气在阴阳之间不断变换,竟如橐龠一般,对天地灵气产生无尽吸力。
九州之内,阳属灵气充裕,肾属水,真气经过肾脉时,至阴真气对自觉吸入阳属灵气,途经肝脉,即被吸收炼化,混入五行之气内。真气行至心脉变作至阳真气,又自发吸收阴属灵气,但因阴属灵气欠奉,脾脉无法增加阴属真气,造成阳属真气过多,使五行之气的不再平衡。然而,真气最终经过肺脉时,肺脉却又将多余的阳属真气剔除,随着呼吸排出体外。
如此一周循环,真气虽未增强,但是五行之气无时无刻不再吸收着外界灵气。肖逸清楚,只要处于蛮荒境内,阴阳灵气充沛,五行之气即会自发增长,永不停歇。
所谓修炼,就是以意驱动,使体内真气流转,吸引外界灵气进入体内,不断炼为己用。而肖逸却无需刻意修炼,五行之气即会自发修炼。这是多少修真之士梦寐以求的功法,不想却让他误打误撞之下,参悟了出来。
而且,五行流转是如此的舒服畅快,不断滋润着经脉躯体。不像过去的修炼之法,强行驱使真气走脉过穴,总要对经脉造成损伤。这等损伤虽然微乎其微,但绝非长生之道。
肖逸心中之喜,已然难以言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感受到了天地的脉动。终于,他在修炼境界上,也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此时,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登上了修真的殿堂。
天地灵气,同宗同源。他将手抵在石壁上,立时与石壁上内的五行之气融为一体。石壁内的五行之气虽然十分浑厚,但是在他刻意引导之下,五行流转竟是起了一些变化。
石壁轰隆隆,不断做出回应。肖逸尚未开始破除封印,但是在外人看来,石门已然准备开启了。(未完待续。)
第172章 入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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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见石壁有所感应,登时计上心来。他将自身真气隔过前四道封印,竟直接作用在第五道封印之上。心念动处,体内五行快速运转,形如风穴。石壁五行之气猝不及防之下,竟顺着其手臂经脉,被吸引过来。
第五道封印减弱,即由第一道五行之气流转增进。但是在第一道五行之气刚有所反应时,肖逸已将自身真气落在第四道封印上。第五道真气自身尚未平和,哪来得及补充第四道封印。
肖逸这般快速变化,依次消磨着五道封印。虽然每一次轮回,每道封印之气都只是减弱半分,但是对于肖逸而言,其道力却在飞速增长。
一日过去,石壁上的光晕时强时弱,始终闪烁不休。众人虽有些难耐,但是明眼之人皆已看出,光晕在慢慢地淡化。这时,众人显出极大的耐心,全部围在石壁之前,谁也不肯离去。
诸派之人不知石壁封印的厉害,心中尚未多想,对那破封之人也不甚关心。可是如冰雀、尸仓等人,心头骇然之下,已开始重新审视肖逸。
不觉又是五日过去,在日光下,石壁上的光晕已淡不可见,石门也完全暴露出来。
只听得吱嘎一声,令人极不舒服的一声大响之后,石门向内缓缓打开。场中众人一惊,无不屏住呼吸。
石壁上的法阵破裂,肖逸站起身来,让在一旁。
众人急切地看向石门之后,却无一人关注肖逸一眼。
门内黑漆漆一片,除了一条向内延伸的通道。什么也没有。一股阴森之气扑面传来,透露出尘封的气息。
玄悟之死尚不到二十年,可是这气息,却让人感到古老而沧桑。不过,众人心中惦记的是洞中的宝物,此洞到底是不是玄悟羽化之地。已然不重要了。
不知是谁先迈出了第一步,众人当即疯狂地向石门涌来。冰雀皱了皱眉,率先入洞而去。自后的诸派之人,你推我攘,拼命也似,有数人未进洞时,已带了伤。场面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
肖逸看着众人丑态,暗自摇头。但见到铭浩等人站在人群之后,并未有抢先进洞的意思。他已不想和铭浩等人争辩什么是是非非。便将身一缩,躲在一堆乱石之后。
洞内空间想必极大,凡进入之人,声音越传越远,纷纷远去。片刻之后,洞外清静下来,仅剩下道、杂两家之人。
那吕尚见众人已进的深了,心中急切。道:“我们也进去吧。”
那尸仓却道:“不急。”而后转头对铭浩道:“贤侄不准备进去吗?”
铭浩见了其余诸派的阵容之后,已然打定了明哲保身的主意。道:“这洞府是杂家所开,怎能最后入洞,还是让我道家殿后吧。”
尸仓道:“此洞乃是道家玄悟真人羽化之地,当然要道家人先入。而且我杂家是东道主,怎能先客人而去,还是贤侄先请吧。”
铭浩无奈。只好率着身后四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洞去。
见场中已无外人,尸仓忽然下命道:“调派三百名弟子,在洞口布下龙门阵,没我和门主命令。绝不能放任何一人离开。若有人硬闯,格杀勿论。”
其身后弟子得令,忙传令去了。吕尚却惊道:“师弟这样做,可是要与九州为敌啊。”
尸仓冷笑道:“洞中凶险万分,死在洞内和洞外,又有什么区别,要怪只能怪他们太贪心了。”吕尚看着尸仓的神情,竟有心惊肉跳之感。
而后,尸仓亲自挑选出五十名弟子,准备好一应物事,才浩浩荡荡,向洞中进发。吕尚见所挑弟子全是自己的心腹,大感放心。
走到洞口时,尸仓对着那一堆乱石,淡淡地说道:“走吧。”令人不容抗拒。
肖逸哀叹一声,只得从乱石后走出,跟在其后,一起入洞。
◇◇◇◇◇◇◇◇◇
前面开路的弟子,举起手中的夜明珠,将洞内照射的十分透亮。
越往里走,地势越低,洞腹也越大。但见洞壁上怪石嶙峋,无一处规整,应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不觉已行出四五里,地势倾斜的更加厉害,但是前方依然看不到尽头。前面诸派之人,也不见踪影,无声无息,仿佛被这黑暗全部吞噬了。
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众人纵然都是修为有成之士,皆渐渐有些心悸。
忽然,一声惨叫声传来,令众人不觉停下了脚步。惨叫声十分遥远,可是经过洞府的回响,显得更加凄厉。
吕尚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也有些忐忑。他此时才知,玄悟之宝并非那般好取。
尸仓朗声道:“大家都跟上了,前面其他门派为我们开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众弟子心想的确如此,登时精神一振。
肖逸胸中气愤,不齿道:“好卑鄙的行径,我为你开路如何?”说着,就要跃过他去。
尸仓却将臂一伸,拦住他去路,笑道:“你何必心急,迟早有用得到你的时候。你若是不听话,我就只有催动蛊虫了。”
肖逸想起那蛊虫噬咬之痛,只好乖乖地顺从。
再往前行了里许,洞腹忽然变得窄小起来。那开路的弟子忽然一顿,停了下来。但见地上血淋漓躺着两具尸体,挡着去路。看其服饰,应是两名妖家弟子。
那弟子正要跨过去,忽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摸,竟满手血迹,登时大惊,向后急退,眼看要撞在尸仓身上,尸仓伸手一托,化解开来。
这时,众人抬头一看,才见洞顶上溅的满是血迹,一条巨大石蟒软软地挂在一块突石上,动也不动,显然已被前面之人杀死,血液尚不停地顺着蟒尾滴下。
看那石蟒的体型,应有上千年的道行。九州之内,竟会有千年妖兽,而且出现在被人封印的洞府内,尸仓眉头皱起,感觉此洞有些蹊跷,心中已不能确定是否与玄悟有关了。
尸仓静听了一下前方动静,道:“从现在开始,全部加强戒备,三人一组,互相照应,不可掉队。”
众弟子大声应了一声,忙分成三人一组,谁也不敢托大。
接着,尸仓取过夜明珠,交到肖逸手上,道:“你来带路!”(未完待续。)
第173章 干尸(加更助阵仙侠PK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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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山石洞前,三百名杂家弟子埋伏在周围,暗运龙门大阵,就等着捕获洞中出来之人。
一个时辰之后,忽然破空声响起,竟有三人从山外飞来。两男一女,直接闯入龙门阵,向石洞而去。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行事。尸仓命令,只是让阻拦洞中出来之人,并未说不让人进洞。而且龙门阵也只能对付阵中之人,对故意入阵之人却是无可抵挡。
在众人思索之际,三人已进入洞内,消失不见。
那为首的弟子,见已来不及,就低目垂眉,装作没看见。
可是,又一个时辰后,山外风声大作,又飞来五人,看其装扮,却是儒家之人。那为首的弟子再感为难,不知该是拦,还是不该拦。
五人到了近前,冲他问道:“诸派之人可是已经了洞内?”那弟子茫然地点点头。对方又问:“那道家弟子肖逸可是也进了洞内?”肖逸到此已有半个多月,那弟子自然识得,又点了点头。五人脸上一喜,无视龙门阵,也入洞去了。
那弟子愣了半晌,心想,下次接命令之前,一定要问个清楚,省得这般为难。只希望下面不要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可是,再半个时辰之后,山外又有一名壮汉飞来。壮汉凌空顿了一顿,那弟子刚想上前喝问。结果被壮汉一声怒哼,震的心神俱颤,头眼昏花之时,壮汉已奔进洞内。
那弟子满腹愁绪,最后打定主意,龙门阵只准进。不准出,要求众弟子谨守阵位,只管阻挡出洞之人就是。不过,至此之后,山外一片晴朗,再无人闯山。
◇◇◇◇◇◇◇◇◇
再行里许,前方依旧不见尽头,洞腹又逐渐变得开阔起来。肖逸举起夜明珠,向上查看。竟看不到洞顶。
这时,那尸仓凝眉道:“这是个葫芦洞,易藏风纳垢,此间必有妖兽,大家小心,慢些行进。”
众弟子闻言倍加警惕,肖逸也只好放慢脚步。
吕尚唯恐让诸派之人抢了先,道:“诸派之人已经过去。想来已经扫除了障碍,不须这般谨慎吧。”见尸仓不答。又道:“刚才也未听到诸派之人的叫喊声,师弟多虑了吧。”
吕尚还待再说,却见肖逸突然停了下来,凝视着地面。
吕尚向地面看去,登时骇然。但见地面躺着一具尸体,头颅表面仅剩下一张干皮。五官深度塌陷,辨不清相貌,衣服松夸夸地盖在干瘪的躯体之上,不像人形,好似已死了很多年。
吕尚惊道:“难道过去就有人闯过此洞府?”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因为其衣服还十分新鲜干净,正是阴阳家弟子的服饰。
吕尚不敢再大意,又忙安顿弟子小心。众弟子在跨过尸体时,看到那尸体的狰狞可怖之状,无不感到背心生寒。
刚走了七八丈远,就又看到一具尸体,和那阴阳家弟子的死状一般,而服色却是道家月白袍。肖逸暗叹一声,仔细分辨之下,认出死者正是当年和铭浩一起到北部山区巡查的弟子铭志,他有幸从妖王白虎口下逃生,不想还不到五年时间,还是死于非命。
这时,忽听得后方一阵骚动,就听到一弟子发出惊恐的叫喊声。尸仓忙飞身赶到队尾,喝问其故。
那殿后的弟子惊恐道:“吕帆不见了。”原来该弟子和那吕帆是一组,正走着时,忽闻身边有风声响起,扭头来看时,吕帆就不见了。
与其一组的另一名弟子喊了一声“吕帆”,但闻回音震响,远远地传了出来,并不见回应。
尸仓忙喝止道:“不可大声喧哗。”拔剑出鞘,道:“都做好准备,随时迎敌。”
众弟子纷纷亮出兵器,有的提剑,有的拿刀,也有的举弩,五花八门,堪称一个“杂”字。
兵器出鞘声刚落,忽闻前方嘭的一声响,好似有东西掉在地上。肖逸看着真切,忙上前几步,举珠一照,只见又是一具干尸,衣服领口上赫然绣着百华门的标识。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瞬间就变成一具干尸。不仅众弟子见了胆寒,就是吕尚和尸仓也觉心惊。
众人四顾张望着黑漆漆的洞腹,感觉好似有一只可怕的妖魔正在暗处盯着自己。那一种莫名的恐慌,令人无从抵挡。
尸仓感到身在空中太过危险,忙飞回到吕尚身边落下。他虽然足智多谋,但是修为确实不怎样,在此等情形之下,还是待在吕尚身边比较放心。
吕尚抬头看着洞顶,取出一枚夜明珠,便投了出去。想借着夜明珠光芒查看洞中情形。可是,夜明珠刚脱手出去,就被一人飞身截了下来。
吕尚和尸仓同时怒瞪着肖逸,喝道:“你要作甚?”
肖逸将多出的一枚夜明珠随手放出兜内,道:“不可鲁莽,我们快走。”原来,就在刚才,肖逸已以天人之境对查看了洞顶情况。他脸色亦不好看,正要说出实情,忽听后方又有一名弟子惊叫一声,又有弟子失踪。
这时,众弟子都已慌了神,中间一名持珠照明的弟子,当即便将珠子朝上空抛了出去。
夜明珠光芒大放,顿时将洞顶照亮。然而下一瞬间,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惊骇的面如土色。
但见那高高的穹顶之上,密密麻麻地倒挂着无数体如牛犊的大蝙蝠。蝙蝠的双目在珠光下泛着冷光,森然无比。在洞顶的一方,一只更大的人形蝙蝠,正抓着那杂家弟子,在吸噬着精血。
那蝙蝠见被亮光照到,登时呲起一对沾满鲜血的獠牙,发出刺耳的惊鸣声。
那抛珠的弟子早忘了去控制夜明珠走势,任其从洞顶落下,嘭的一声摔在地上。这一声,如同摔在众人心脏之上,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洞顶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地下也已一片死寂。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大气也不敢出,握紧了兵器,可冷汗仍不断从手心中冒出。
数息时间,竟如同岁月般难熬。待发现洞中仍是一片平静,蝙蝠并未攻下时,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但觉后背一片湿冷,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尸仓压低了声音,道:“都别发声,快速通过。”
众弟子刚要动作,又闻扑的一声,一具干尸掉在人群之中。周边弟子尚未惊叫出声,就闻头顶之上,风声、鸣叫声大作,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开来。(未完待续。)
第174章 蝙蝠(加更助阵仙侠PK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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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鸣叫声,在洞中回响。
尸仓大叫:“结阵!”将一枚更大的夜明珠祭到空中,登时照亮洞穴。但见无数的蝙蝠,露着獠牙,向众人袭来。
这些弟子经过尸仓精挑细选,修为均是不俗,这时真正面对了敌人,反倒镇定下来,当即三人一组,结成无相阵,纷纷祭起兵器御敌。
这三人无相阵,人数虽少,但是一人以兵器激出防护光罩,专司御守之职;一人以手持弩箭,远程杀敌;再一人手持长剑,对付冲到近前的蝙蝠。
一时间,箭雨纷飞,剑光四射。这些大蝙蝠虽然凶猛,但总是抵不住杂家手段。一排箭雨过后,上百只蝙蝠哀鸣着,摔落在地上。间或有蝙蝠能闯到近前来,也被一剑了账。
众弟子见大蝙蝠并不厉害,心中更是笃定。正杀的兴起,众人忽觉眼前一暗,祭在空中的夜明珠竟被打落下来,接着,一个偌大的黑影朝人群扑来,速度快极,正是那人形蝙蝠。
持弩的弟子刚调转方向欲射,那巨大黑影已振翅高飞。但是,其双爪上已各抓着一人。那两名弟子刚惊恐地呼出一个“救”字,声音就戛然而止。
两名弟子的尸体被扔回人群中,同样变成干尸。众弟子义愤填膺,更是狠力杀敌。
大蝙蝠死伤无数,但是数量却多的惊人,一波刚压下去,一波又再冲上,无穷无尽一般。
众弟子只杀得手臂酸软,弩箭也渐渐告罄。最可恨的是。那人形蝙蝠每一次冲下,必然抓获两名弟子。一刻钟转瞬即过,地上的蝙蝠尸体已堆积如山,可杂家弟子也损失了十几人。
肖逸虽对杂家之人并无好感,但是眼睁睁看着鲜活的生命瞬间逝去,终究难过不已。而且他看着那些即将死去的蝙蝠在地上翻滚挣扎时,尽管其面目狰狞,竟也是心中不忍,暗生怜悯。
他早已按耐不住,欲上前阻止这场杀戮,然而尸仓把他看的急紧,决不让他脱离视线。何况,他手无寸铁,也无制敌手段。
却说那吕尚将佩剑祭在空中。形成御守光罩,护佑着尸仓和肖逸二人。蝙蝠撞在光罩之上,立时晕厥,摔落地上。此处最为平静,蝙蝠的尸体却是最多。然而他根本不看这些蝙蝠一眼,只是凝聚心神,注视着洞顶黑暗之处。
杂家博采众长,在各方面造诣都是不俗。固以“杂”为荣,享誉九州。但也正因为“杂”。导致了无一不通,却无一不精。而且因杂家人所学颇杂,修炼时间有限,在个人修为上,便无法与其他诸派相比。尤其心神之力,更是不如。相差甚远。是以,在场众人,唯有肖逸一人能以天人之境熟知洞中情况。
此时,吕尚催发全部心神之力,才能模糊锁定那人形蝙蝠。只等着伺机出手。
然而,那人形蝙蝠似已感到吕尚之意,总是捡偏远处下手,并不给他机会。
吕尚不了解洞中情况,不愿将自身置于险地,便形成现在这般僵局。
又僵持片刻,在蝙蝠群不停地冲击之下,众弟子已渐感不支。一些弟子的弩箭射完,被大量蝙蝠冲到近前,那防护光罩左右摇晃,几欲坠落,情势岌岌可危。
肖逸看着心急,叫道:“把仙剑给我,我来杀那蝙蝠。”
那尸仓却冷冷地道:“这里用不着你,不需你操心。”他再将一枚夜明珠掷向洞穴深处,只见前方仍有无数的蝙蝠冲来,心中也委实起了担心。但是他对肖逸颇为忌惮,唯恐其拿了仙剑,反过来对自己下手。思忖之下,还是不交出仙剑为上。
肖逸气急,举目张望,忽见那铭志的法剑仍背在身上,忙俯身抓起,长剑出鞘,一跃而起,向那黑暗处的人形蝙蝠攻去。
这一跃之下,肖逸登感惊讶,只觉身轻如燕,完全不受灵气的束缚。内审之下,才知体内的五行真气流转,抵消了灵气的压制。至此,他在九州境内,也可御空飞行了。
真气催动之下,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虽然手持普通长剑,但是通天剑意勃发,仍是剑气凌然,气势浩荡。
就在剑光到达那人形蝙蝠身前一丈之内,那人形蝙蝠突然尖叫一声,消失不见。接着,肖逸就感受后背劲风大作,一爪已触到了背心处,速度竟快到如此地步。肖逸大惊,急忙将身一扭,挥剑向后斩去。
那人形蝙蝠已抓破了肖逸后背衣衫,见长剑攻来,也不恋战,再尖叫一声,退回黑暗之中。
洞中凉风嗖嗖,肖逸感受后背凉意,心有余悸,才明白那吕尚为何不舍身犯险。若非自己吸收了石壁上的五行之气,修为大进,恐怕就在这一时冲动之下,就丧了性命。
肖逸盯着黑暗之处,忽然说道:“蝙蝠,我们双方杀戮,并无意义,何不就此罢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妖兽修炼道如此地步,灵智早开,当听得懂人语。
黑暗中,吱吱叫了数声后,忽然以极其难听的声音说道:“此地不是你们人类能来的地方,快速速退走。”
肖逸心中为难,他又有何本事能令这些人回头,便道:“我们只是取回玄悟真人的法身,并未相扰之意,待取了法身之后,我们立刻退去。”
那声音怪叫道:“不行。此地已被魔王封印,人类不可踏足。”
肖逸一愣,道:“什么魔王?”
就在这时,一人冷笑道:“这是杂家地盘,由吕某说了算。”剑光大声,耀如中日,登时将黑暗照亮,快速绝伦地斩向那人形蝙蝠。吕尚在人形蝙蝠说话之际,终于寻到机会,发起猛烈攻击。
那人形蝙蝠吃了一惊,迅速挥翼闪避,但仍是晚了一步,腹部被划开一道一尺长的口子。
吕尚大叫可惜,不敢置身空中,忙落回地面,全心守御。
但听得那人形蝙蝠发出刺耳的尖叫,盖过了下方的拼杀声。尖叫声在四周回荡,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极速移动着。初时,尚不觉怎样,但是随着那尖叫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众人忽然感到,那声波仿佛一根细针一样,瞬间扎进自己的脑海中。
众人脑中大痛,一些修为稍差的弟子已不能自己,抱头跌倒,再无力御敌。(未完待续。)
第175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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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形蝙蝠尖叫声中,群蝠疯狂猛攻。杂家弟子登时不支,死伤加速。
这些弟子都是杂家的后继栋梁,吕尚终于忍耐不住,飞身而起,祭起佩剑,一化为三,从群蝠中电闪而过。剑光过处,鲜血飞溅,顿时将一波蝙蝠斩杀殆尽。
三柄光剑飞出十丈之外,忽然消失不见,瞬间回到吕尚手中,竟是一柄仙剑。
前蝠已死,而群蝠尖叫着,仍悍不畏死地冲来。而且,在人形蝙蝠的带动下,洞中所有蝙蝠都开始尖叫。
万蝠齐鸣,如同出自一蝠之口。频震一致,形成共鸣。这一声尖叫声越来越尖锐,已然到了耳不可闻的地步。
众弟子头痛欲裂,不少弟子以头撞墙,来减轻痛苦。在场诸人,唯有肖逸、吕尚二人尚能维持,那尸仓已然脸色煞白,抱头颤抖。
吕尚当空一立,将仙剑祭出,两手互握,结出古怪法诀,竖在眉心处,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仙剑光芒大放,将所有弟子在笼罩在内。
群蝠撞在光幕之上,瞬间被炙热的气息烘烤而死。
众弟子危急暂缓,然而这光幕也只能阻挡群蝠攻击,却挡不住那尖啸声。
群蝠见攻不破光幕,便绕着众人飞旋,竭力嘶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光幕之下,已无站立之人,全部倒地哀嚎。
照此下去,众人非被这声波刺死不可。
那吕尚铁青着脸,心中无比懊悔。他见肖逸立在空中。不惧声波,群蝠攻击仍游刃有余,便叫道:“兀那小子,你我联手,杀了这人形蝙蝠,出洞之后。我杂家当以厚报。”到现在为止,他尚不知肖逸姓名。
肖逸愣了一愣,感叹世人变脸之快。此时,他若夺路而逃,必然无人能阻,但是要放任这些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不管,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便道:“我帮你对付蝙蝠,但你必须立下誓言,完事之后。解除我体内之毒,并归还我仙剑。”
吕尚想也不想,脱口道:“一言为定。我吕尚以门主之位答允你。”
肖逸道声“好”,将长剑系在腰间,凌空盘膝而坐,神明默运,促使体内五行真气快速流转,转瞬间就在胸前形成一个风洞。四周的灵气当即如潮水般涌来。
刚接触这些蝙蝠时,肖逸就感知到。蝙蝠体内有部分阴气,但仍以阳气居主。若是放在百万大山,他大可先吸收蝙蝠体内阳气制敌,然后再吸收阴属灵气来中和。但是在当前阴属灵气欠缺、歹人环视的状况之下,他盲然吸收阳气,大有后顾之忧。
虽然练成五行真气后。比之阴阳颠倒吸收之法要高明的多,可毕竟风险太大,令他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尝试。而到此时,看着众生哀嚎。即使吕尚不开口,他也要行此险招。
那吕尚见肖逸答应后,竟盘膝坐倒,动也不动,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登时暗骂一声,心想着脱险之后定然要杀了这见死不救之人。但是数息之后,他便目瞪口呆,再不能言语。
洞中突然狂风大作,灵气涌动,以肖逸为心,形成滔天巨浪。
群蝠登时一滞,飞旋的速度骤降,整齐划一的鸣叫声开始出现杂音。
再过数息,一些蝙蝠发出惊恐的鸣叫声,扰乱了共鸣节奏,这声波攻击竟已破了。
无数的蝙蝠不由自主地向肖逸飞过来,又软弱无力地掉到地上。所幸在肖逸的留情之下,这些蝙蝠只是被吸取了大半妖力,并不伤及性命。
那人形蝙蝠见了这等阵仗,不得不停止飞旋,俯身从背后冲来,想给肖逸以沉痛一击。
但是,它刚到肖逸一丈之内,就感到体内妖气大幅波动,有向外泄出之意。双翼上妖力不足,冲势大减,已然偷袭不成。而且想要转身飞走时,竟身不由地地向肖逸滑去。
这人形蝙蝠大惊失色,忙竭力挥动翼翅,慌张逃开。
这是肖逸首次在人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吸噬灵气。吕尚和尸仓自恃见多识广,此时也觉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众弟子头痛之后,软弱地躺在地上,看着眼前壮景,更是震撼。
狂风愈来愈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片刻之后,先是众弟子脸色大变,吕尚也随之心惊,忙道:“速速闭气收元。”原来,随着吸噬劲度的增强,杂家众人的真气也出现了外泄的迹象。
不过一炷香时间,空中的蝙蝠数量骤减一半以上。
那人形蝙蝠大声嘶鸣,却又不敢靠近肖逸,大感无力,怒吼道:“兀那人类,有种和我大战一场,何必使这等没种的妖法。”它只是习会人语,却不知这“妖法”二字乃是为它们创造的。
却说肖逸此时一脸欣喜,潜心参悟体中的五行之道,根本没有听到那人形蝙蝠的怒喊。
假若还运用过去的阴阳颠倒之法,此时他体内必然阳盛阴衰,对经脉造成损伤不说,还须尽快吸收阴属灵气,以使阴阳调和,达到平衡无害之态。
然而,运用五行之道,不论吸收多少外来灵气,只要五行流转一周,即可达到阴阳平衡。
五行运转,有自我修复之功效。其实,五行真气始终处于吸收之态,只是此地只有阳属灵气,欠缺阴属灵气,是以行运一周天后,又被释放出来。
此时,肖逸吸收速度虽快,但是经过五行循环之后,多余的阳属灵气全部经由肺部又重新回归天地间。
吐故纳新,生生不息。这才是真正的修真之道。他没了后顾之忧,尽情吸收着外界灵气,竟在这危急关头修炼起来。
再过一刻钟后,洞中蝙蝠所剩无几,但狂风丝毫不减。杂家众人无不盘膝而坐,抱元守一,不敢稍有妄动。
那人形蝙蝠抓住一块突石,竭力抵抗肖逸的吸噬之力,已然面色惨白,再不复先前的威风。
肖逸身下的蝙蝠堆积如山,群蝠因妖力大失,无气力挣扎,静卧不动,那人形蝙蝠只当全然死了,心中悲鸣,终于惶恐地喊道:“人类,你们不怕死,进洞就是,何必赶尽杀绝?”
肖逸已从惊喜中醒转,闻言当即收功,道:“饶你一命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洞中的魔王是怎么回事?”
那人形蝙蝠犹豫片刻,正要说出,忽然一道冷风刮过,瞬间化成了冰石,再也无法开口。(未完待续。)
第176章 门前分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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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人不悦道:“不就是几只蝙蝠,你们也拖这么长时间,杂家就这点本事吗?”
吕尚循声望去,竟见一个火红身影站在洞深处,冷然看着众人,正是冰雀。他脸上一红,岔开话道:“冰主怎么去而复返了?”
冰雀道:“前面又有封印,需要他来破。”说话时,注视着肖逸,眼神中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
肖逸看了那人形蝙蝠一眼,叹息一声,落下地来,对那尸仓道:“请给我解毒,还我仙剑。”
那尸仓愣了一下,笑道:“贤侄这时要解药,可不是时候啊。”
肖逸当即怒道:“你杂家言而无信?”
那吕尚忙走开两步,招呼弟子道:“准备前行。”
肖逸见状,冷笑道:“好一个杂家!”
尸仓笑道:“若是我没有听错的话,贤侄和门主的约定是杀了那人形蝙蝠,贤侄可并未办到啊。大伙儿看的明白,那人形蝙蝠可是冰主所杀。”
肖逸气极反笑,不再说话。尸仓仍道:“而且,这毒蛊是尸某自行炼制的丹药,可并非杂家之物,你可要分清楚了。门主代表杂家,可并不代表我尸仓。”
肖逸当先走起,直叹人心叵测,自己还是太过幼稚,轻信于人。忖道:“我失去作用之时,就是我身死之时,须得早作打算才是。”从冰雀身边经过时,只觉得此女衣裳似火,可面罩寒霜,形成鲜明对比。极富个性,不禁多看了几眼。在石壁前,他才第一次见到冰雀,听人们喊她冰主,也不知是何寓意,当时心中有事。并未在意,尚不知这冷艳的女子就是响当当的万兽之王。
细看之下,肖逸忽然感觉,此女神态竟与静姝有着几分相似,心中情感突发,不觉有些呆滞。冰雀贵为南方之主,何时敢有人如此无礼直视。尸仓见状,唯恐冰雀发怒,忙上前推了一把。道:“还不快走。”
不想,冰雀并不着恼,反而讥讽那尸仓道:“你们敢逼迫道家弟子做事,胆子可不小啊。”尸仓道:“他的命可是尸某所救,为尸某做些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这不是也为冰主帮了小忙吗?”冰雀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道路之上,不时有干尸拦路。可见诸派之人也损失不小。又行了四五里,洞腹再次变得狭小。忽然前方大亮。人头攒动,竟是诸派之人被阻于此。
杂家弟子经历蝙蝠一役,损失近二十名弟子,此时尚有三十多人,几乎是诸派之人相加之数。
诸派见杂家浩浩荡荡而来,面色都是一变。公孙辩当即讥讽道:“吕门主好算计,我说杂家为何如此大方,原来是让我们打头阵来了。”
不等吕尚回答,尸仓已回敬道:“公孙先生脸皮忒也厚了吧,我杂家还未说要进洞。你等便疯抢而入,却把我杂家这东道主给抛在后面,这可与礼相和吗?”
众人争辩之时,道家四位弟子却盯着肖逸,神情不一。铭浩、静灵之后,是铭成、铭轩二人,皆认得肖逸。铭轩毫无心机,也不知铭浩与肖逸的恩怨,道:“那不是肖逸师弟嘛?”便要上前相见,却被铭浩一把拉着,道:“静观其变!”
铭轩心感疑惑,却不敢违拗,只得停步。静灵却冷笑道:“这小子命倒挺硬。”铭浩道:“见机行事。”静灵冷笑着点了点头。
肖逸往道家之人一方望了一眼,正好看到静灵冷笑,心中枉然,只觉得此女白长这副好模样。
洞穴正前方,蓦然出现两扇丈八高的巨大石门,挡住前路。但见门环高挂,常人举臂亦探之不到,也不知是给谁来用。门心处绘着一副太极图案,此时,门前的两名阴阳家弟子每发一次力,那太极图案就闪亮一次,但石门没有丝毫动静。
万年之前,五行八卦之道曾在九州盛行,诸派无不涉略,但因五行八卦之道对修为用处不大,便渐渐被遗弃。后来,****界之人习得,在****界流传开来,才不至于失传。当今,九州诸派之中,唯有阴阳家和杂家还传承了一些皮毛。这时,那邹宇见杂家之人到来,便命二名弟子退开,道:“行家来了,还是请行家出手吧。”
尸仓面色一喜,却不急着开门,道:“诸位都已到了此处,咱们有些丑话得说在前头。”
众人神情一愕,心道:“杂家果然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什么条件都不提,倒不像他尸仓本性。”
妖家万天蛟哼道:“这时你杂家地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尸仓冷然一笑,道:“这门后定然有着一笔财富,等着我们来取。虽然咱们进洞前已经说过,宝物有能者得之。但是我杂家出人又出力,好容易破解了这些封印,结果让大家轻松取宝,这恐怕有些于理不合吧?”
听尸仓这般一说,众人怎能不明白,但怎奈的确无人能破解此门封印。刚才诸派之人皆已尝试过,门内封印极为巧妙,非蛮力所能破开。若是逐步消耗门内灵气,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奏效。
邹宇上前一步,道:“尸兄所说,的确在理。邹某在此说句公道话,进了此门之后,若果真有些宝物财富。大伙儿不论手段、运气,但凡取得宝物,出门时皆交给杂家三成,以作酬谢。若是只取了一件重宝,那就以等值事物交换。大家以为如何?”
诸派之人微一思索,但觉“三成”也不算太多,便纷纷点头同意。尸仓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谢诸位了。”而后,对肖逸道:“贤侄这就去破封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肖逸,肖逸虽未穿道家服饰,但是经过百万大山与****界一战,在场之人大多认得他,公孙辩即道:“杂家好手段啊,挖道家的古墓,却要道家弟子来破封,这事说出去,可委实令人难信啊。”
铭浩等人脸色登时有些难看,但是自觉人微言轻,也不好发作。尸仓接茬道:“此事本来就由杂家和道家合谋,谁破封不一样。你说是吧,铭浩贤侄?”
铭浩笑道:“尸师叔说的不错,的确如此。”他心中暗骂道:“两家合谋,你是否也该分一成好处给我们呢?”但是迫于形势,终究不敢说出口。(未完待续。)
第177章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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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看到众人贪婪的神情,心中暗叹,而后低头不语,走到石门之前,将手按了上去。
刚触到石门,肖逸就暗惊道:“好强的气息。”石门内的灵气如大河流淌一般,滚滚而行,气势恢宏。
但觉阴阳灵气分别从两侧洞壁上奔来,经过门心处太极流转后,又分别从上下两方而去。石门和洞壁浑然一体,两道灵气奔流不息,如同在门前打了一个结,将石门封锁起来。
虽然太极流转之时,暗含五行之道,但是肖逸清楚:“这是太极,并非五行。”
五行脱身于太极,比之太极更为精妙。但太极更为质朴,更贴近于自然之道。此等封印之理虽然远比山前石壁上的五行封印简单,但是由于灵气流相当庞大,隐于天地相合,破封的难度已然倍增。
肖逸忖道:“想要打开此门,必须切断灵气流。可是这等强大的灵气流,已然超出人力所能承受的范围。”
若是修炼之时,有如此充裕的灵气供他吸收,他高兴还来不及,可是此时目的是破除封印,即便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极快,也不知要吸到猴年马月去。一时思无良策,不禁皱起眉头。
那公孙辩看到肖逸神情,便问道:“你可有把握破封吗?”
肖逸道:“给我一个时辰。”便不再理他,闭目坐倒,静静感受门内灵气流动。众人见状,只能静静等待。
肖逸静心凝神,潜心于石门之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蹙的越来越厉害。
阴阳相吸乃是本性。按常理而言,阴阳灵气相会,若无外力相加,必然会两者混合,形成混沌之气。可这两股灵气泾渭分明而来,汇至太极图案时。先是混为太极之态,而后经轮盘之力,又各自相离,背道而去。
这两道灵气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为何如此精纯?何为太极,太极轮盘之力来自何处,为何能如此轻巧地转换二气,而不产生混乱?心中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修真之人,一个时辰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之事,但是待在幽暗的石洞中。看着肖逸一筹莫展的样子,心中焦急,竟颇觉难耐。
尤其是那铭浩,见到肖逸被人瞩目,心中嫉妒已极,既盼望他尽快破封,好入门夺宝,又想让他破封不成。被众人羞辱。心中矛盾之处,无以言表。
一个时辰将尽。石门平静如初,毫无动静。已人不耐烦,开始发牢骚。忽听冰雀一声冷喝道:“闭嘴!”众人一惊,无人敢惹,登时又安静下来。
一个时辰早已过去,但见冰雀站在肖逸身后。一动不动,没有发话的意思,众人也不敢再有所报怨。
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肖逸忽然眉头舒展,淡然道:“原来如此。”而后回头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冰雀身上,道:“冰主,我已想到破封之法,但是石门打开之后,烦请你为我护法。”在场如此多九州之人,他竟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初次谋面的陌生女子。世态之炎凉,人心之险恶,令人悲哀。
冰雀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微笑道:“你相信我?”
肖逸看着冰雀的双眸,感觉此女子一颦一笑都像极了静姝,心中不由一荡,原本想说“我只能相信你”之类的话,最后却坚定地点头道:“相信!”
其实,肖逸已然忘了,他根本没有见过静姝发笑,所有的神情不过是他脑中所想而已。可是想的多了、久了,谁又能分得清现实和梦境呢?
公孙辩等人发出一丝蔑笑,心想此子竟然选择相信一个凶狠残暴的妖王,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冰雀笑道:“好!本王就为你护一次法。”
肖逸讶道:“本王?”
尸仓轻笑道:“此乃冰刹海的王者,贤侄还不认识吧?”
肖逸更感惊讶,道:“冰刹海王者,妖王冰雀?”
众人听肖逸直呼“妖王”二字,都吃了一惊,暗道此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各自捏了把汗。
冰雀却不以为意,笑道:“正是某家,你现在可还相信我吗?”
肖逸愣了一下,随即却道:“相信。”然后扭过头,准备破阵。冰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竟露出难明的笑意。
片刻后,门心处的太极图案骤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太极轮盘也如水波般缓缓转动起来。紧接着,石门上灵气流亦发出氤氲光晕,显出流动的轨迹来。临近之人已然感受到,阴阳二气传来的炙热和阴冷之气。
当众人看到这两股庞大的灵气流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诸派自认为自家总舵是风水宝地,灵气浓郁,可与此处凝实成河的灵气相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两道灵气流一阴一阳,发出青白二色。青白二色在太极轮盘上交汇,形成混沌的乳白之色,经一周天后,再分离而去。
青白二气的气势已十分强大,可是那太极轮盘处,却比二气相和之威还要强盛。
道家修炼功法多与太极有关,阴阳家关于阴阳的招式更是所在多有。可是因为两家弟子只修炼阳属真气,单以阳属真气催动太极阴阳之法,威力虽然不小,可与当前的太极轮盘所释放的威能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两家弟子无不感到惊骇,开始怀疑自家的修炼功法是否有误。
其实,这也正是肖逸初时产生的疑惑。他虽未学过与太极相关的道术,但见识多次,心中亦有一定认识。他曾听那妖王混沌、(下)阴界柳无言多次说“假太极”之类的话语,当时不以为意,待今日在石门上领悟了太极之理后,恍然大悟,方知过去所学的道法中,有诸多的漏洞。
一阴一阳,谓之道。而崇真教、阴阳教却以孤阳修真,岂能称之为道?孤阳刚烈,混沌冲和。修炼之初,单修阳道,修为增进的确奇快,但是到了后期,各种问题就会突显,导致修为停止,难以再进。这也正是孤阳不长,至刚易折的道理。
这些论理,皆是肖逸通过多年道法悟性,一路揣摩所想,至于对错,他自己也是不知。他心想,阴阳教名为阴阳,却单修阳道,其中原委,待有机缘之时,应问个清楚才是。
至于何为太极之力,肖逸苦思良久,终不得其法,最后灵光一闪,想起《道德经》中曾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这太极就是所谓的道,所以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正如五行之道,木生土、土生金,自行流转,没有理由。
五行真气何以威力无穷,正是暗合了道。(未完待续。)
第178章 易经洗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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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抬起左手,忽然按在奔来的白色灵气流上。
但闻肖逸轻哼了一声,庞大的灵气流中,竟分出一股灵气顺着其左臂而上,从肾脉入、肺脉出,五行流转后,途经右腿足三阳脉络到达地面,再次汇入那离去的灵气流中。
在场有识之人一见之下,登时吃了一惊,道:“他要改变灵气流动路径。”冰雀冷艳的面孔上,也露出一丝惊愕。
肖逸推测,门内定然还有一处封印,与此石门上的太极轮盘相对应,共同驱使着这两道灵气,形成一个因循。
破除封印,唯有切断灵气流动。但是这两道灵气太过浑厚,根本非人力所能阻断。思索良久之后,唯有兵行险招,以自身为引道,使灵气绕开太极轮盘,这样石门自然就可以打开。
此等思路虽然可行,但是让如此庞大的灵气流经过自身经脉,即使不被灵气撑爆经脉而死,也极有可能使经脉大损,致终身残废。肖逸此法,等同自杀无异。
众人皆道:“此子疯了不成?”自问经不起此等灵气冲击,也无此胆量尝试。不过,即便他人有此胆量,没有五行之道也是枉然。
五行调阴阳,阴阳和太极。太极轮盘的流转之道与五行流转之道同宗同理,肖逸就是利用此点,想将自身作为门心,让灵气流绕开石门。但是灵气流太过强大,只有循序渐进,慢慢增量。
青白二气原本相等。此时白色灵气被肖逸摄走少量,太极之内登时难以平衡,开始波动。
太极图案发出耀眼光芒,石门亦轰隆隆巨响,仿佛要炸裂开来。众人见状,忙向后退开数步。心想:“若是石门炸裂也不失为破解之法。”众人只想着破门,无人关心肖逸在破门之后是否能够幸免。
肖逸早料到此节,神情笃定,忙将右手伸出,又按在青色灵气流上。如法炮制,心神引导之下,一股青色气流经五行循环之后,进入左腿足三阴脉络,汇入地下。再由石门而上,与青色气流聚合而去。
被肖逸摄取的二气相等,太极图案登时稳定下来。众人见方法奏效,都是脸上一喜。与众人不同,妖王冰雀却面显惊愕之色,因为她发现,阴阳二气经肖逸身体流出后,竟弱了几分。
五行循环。生生不息。一部分阴阳二气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肖逸吸收入体内,转化为自身真气。只因灵气流过于庞大。这才不及全部转化,白白流失出去。
如此这般,肖逸不断增加摄入的灵气量,不到半个时辰,已有过半的灵气流改道,从其身上经过。
但是此后。肖逸增摄的速度开始减慢。众人皆知,人体经脉承受力有限,肖逸遇到了瓶颈。此时,肖逸是破解封印的唯一希望,众人显出了极大耐心。静静相候,呼吸可闻。
肖逸紧闭双目,神情笃定,但是脸上肌肉时不时地抖动一下,可见其体内之痛苦。
他体内经脉容量早已到达了极限,尤其是手足经脉之内,一半至阳,灼热欲焚;一半至阴,森寒将裂。其中痛处,委实非常人所能抵御。他也只有遁入天人之境,抱元守一,将诸痛排之于脑外,不管不理。
不过所幸,在五行真气快速流转之时,经脉伤势亦在急速恢复。其经脉裂了再生、断了再续,不断修复,生生不息。而且,经脉新生之后,其承受能力便增加三分。肖逸待其稳固后,便再摄入部分灵气。
留在石门上的灵气流越来越少,两个时辰之后,太极图案彻底黯然,再无灵气流入。众人皆上前一步,知道石门即将打开。
肖逸忽然大喝一声,双臂微抬,青白二气竟然从石门上脱出,在空中形成气带。气河荡漾,蔚为壮观。诸派弟子何曾见过此等异景,啧啧称奇。
这时,石门咯吱一声,终于向内打开。
众人心中一惊,忙全神戒备,唯恐门后出现什么凶恶的妖兽。然而,一切风平浪静,并未发现异状。在众人透过耀眼的气带,看向石门之后时,却被眼前的景色惊的呆了,感到难以置信。
但见门后光亮如白昼,视野十分开阔,好似回到洞外一般。迎面是一个大广场,之后是一座形似道观的庞大宅院,正是雍州惯用的房屋模式。
众人小心翼翼地从肖逸身边经过,唯恐被灵气流损伤。过门后,才发现广场中央绘着一个更大的太极图案,图案中心处端坐着一名道者。两股灵气正是汇入其身下太极,再奔流而出,与肖逸身体形成一个循环。
那道者须发洁白如雪,神情淡定,双目低垂,一掌竖于胸前,好似正在诵着经文。
众人皆感大惊,心中忐忑,不敢再进一步。忽然不知谁惊叫了一声:“玄悟真人?”众人更惊,无不感到心惊肉跳,心道:“难道玄悟还活着?”
那道者不动,众人也人敢动。如若玄悟真人果真还活着,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已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忽然间,道者的长须飘动了一下,众人大惊失色,皆向后退了一步,惊恐之极。
此时,却听一人冷笑道:“一具死尸而已,竟吓成这样?”一个火红身影飞入场中,举掌一挥。一股劲风打出,正中那道者。
众人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惹怒了那道者。然而劲风过处,道者突然化为灰烬,飘散开来,连衣物也未留下。众人怔了一怔,总算放下心来。
但见广场上的太极图案忽然从正中破裂,青白二气没了去处,顺着地面四散开来。至此,再无灵气流向肖逸,待肖逸将最后一丝灵气送出体外后,这太极封印才算彻底破了。
肖逸微微喘了口气,内审体内状况,竟大感惊喜。此次破解封印虽然受尽了苦痛,但是收获也颇丰。但觉体内经脉宽广通透,顺畅无比,真气流转速度比之先前快了十倍不止。
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易经洗髓,为日后修炼扫平了诸多障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