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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王堂燕     三国之卧龙助理txt下载     三国之卧龙助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挡也挡不住的运气

    第一百三十六章挡也挡不住的运气

    这边诸葛亮正在想方设法打鲁肃滚蛋,那边刘备已经带着厚礼去看望法正。

    法正刚来江陵之初,先是被安排在了驿馆,但一觉刚刚睡醒,便被客气的请到了另一处豪宅之中,法正心里边就纳闷了,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刘玄德听闻益州法正前来,大为欣喜,专门将自己的一处别院让出,以供法正休息。

    法正一入到荆州便受到这般贵宾的礼遇,自然是小吃了一惊,心中便对刘备多了几分好映象。

    在别院中居不到一天,这日早上刚刚起来,方一开门,便见一位中年长者正立于他房门之外,垂手而立,一副恭敬的样子。

    法正心中一奇,便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事么?”

    那中年长者见法正出来,不禁面露喜色,忙是深深一躬,道:“刘备久闻法孝直之名,今日特来拜会。”

    法正心中极为惊骇,下意识的揉了揉耳,生恐听错了方才的话,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是屈身还礼,道:“原来是刘使君,本该正去拜会使君,怎敢烦劳使君屈身亲来。”

    刘备一脸的和蔼之色,道:“先生乃当世英才,备仰慕以久,自当亲来拜会。本来早先就打算来的,但想先生千里面来,舟车劳顿,必是身心疲倦,故而才没敢打扰。”

    刘备这一席话,差点让法正感动的就要哭了,回想自己在益州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么礼遇,而且受得还是当世英雄刘备的礼遇呢。

    “使君里边请。”法正将刘备让入房中,顺口又问道:“使君是刚刚来的么?”

    刘备笑道:“备是半个时辰前来的,但见先生尚在安睡,所以未敢惊扰,就在外面稍等了一会,不会是搅扰了先生清梦吧。”

    “他竟然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

    法正心中又是一番受宠若惊,再看刘备那表情,坦然自若的很,仿佛这般礼贤下士的举动,对其来说已如家常便饭一般。

    不过,法正虽为刘备的厚待所感动,但他也不是那种给了几分感动就死心踏地的跟着走的人,当下收敛起惊宠之状,脸上的表情趋于淡然,微笑道:“人言刘使君乃礼贤下士的明主,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刘备当即谦逊道:“备何德何能,岂敢当得‘明主’二字,先生之词,实在是折杀备了。”

    两人又说了一番互赞的客套话,法正便将此行的目的道来,说是奉了刘璋之命,前来通好。

    刘备道:“我对刘季玉亦是仰慕已久,本欲派人前往益州结好,却没想到先生先来一步。改日先生回时,我便派人带上薄礼随先生同归,也算略表一番敬意。”

    法正拱手谢道:“那正就先替我家主公谢过使君了,益州路途遥远,今日得见使君,正便当不日起程回去复命了。”

    刘备忙道:“先生难得来一趟,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备久仰先生高才,正有许多事要向先生请教呢。”

    “这……”法正佯装犹豫,其实心中却因刘备的相留而踏实了几分。

    刘备看得出法正也不想走,忙又道:“今晚备在府中备下酒宴,算是为先生正式接风,先生就不必推辞了,多留几天再走吧。”

    法正假意又为难了一会,方才拱手谢道:“刘使君这般盛情,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刘备当晚便在州牧府中大摆宴席为法正接风,当晚诸葛亮、庞统等在江陵的文武要员也都应邀陪宴。宴席上,诸人于益州之事绝口不提,只是你一言我一句的恭维法正,什么才华绝世、久慕其名的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往法正头上扣。而刘备更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法正瞧瞧自己的真诚。

    宴罢之后,刘备送自亲法正回去,临别之时还送上了十几名年轻貌美的歌舞伎供法正享受,真是贴心到家了。而在其后的半个月中,刘备对待法正更是愈厚,几乎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酒足饭饱马屁拍好之后,还一拨接一拨的美人给他替还着享用。

    身处益州偏辟之地的法正,受了半辈子的委屈,这一回是在刘备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而刘备的厚待,也让法正坚定了当初的计划。

    于是,在又一次的酒宴之后,刘备又是亲自送法正回住处,临别之时,法正却将刘备的手携住,低声道:“使君且留步,正有几句心里要说与使君。”

    刘备心头一振,心中有所预感,便与法正一同入内,法正关上房门,确信四下无人之时,忽然望着刘备便是一拜。

    刘备故作惊讶,急是将他扶起,道:“孝直这是何故?”

    法正慨然道:“我法正心怀大志,一心想展尽平生所长,辅佐一位明主成就一番大业,今日终遇明主,自当一拜。”

    刘备立时大为惊喜,执其手道:“备能得孝直这般贤才,自然是万分荣幸。只是如今备手中只有区区半个荆州,且是向那孙权所借,而北有曹操,西有季玉,自守尚且不足,更何谈开拓大业,只恐难以让孝直一展抱负呀。”

    刘备已是经猜到了**分,开始给法正的后话做铺垫。

    果不其然,听了刘备这几句诉苦之词,法正却是哈哈一笑,道:“使君何须忧虑,正此番来荆,正是为使君指出一条明路也。”

    刘备面色大喜,忙道:“孝直果有其策?备愿闻其详。”

    法正压低了声音,道:“以使君之雄烈,何不乘刘季玉懦弱取了益州,以蜀中之殷富,凭天府之险阻,以此为根基,成就一番大业乃是易如反掌也。”

    “果然不出中正所料,法正此来的目的,果真是打算将益州献给我,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刘备心下窃喜,但表面却是一副为难之状,道:“先生之策不失为良策,只是蜀道艰难,备兵微将寡,即使相取之,怕也是有心无力呀。”

    法正诡异一笑,道:“使君放心,其实法正此来,正是受了张松、孟达等一众不满刘季玉的士人之托,将益州献于使君。到时我等自会劝说刘季玉以御张鲁为名,邀请使君入川,使君便可一路畅通无阻入川,待入川与那刘季主相见之时,咱们里应外合,一举将之擒住,则益州可不战而定也。”

    法正这一席话出口,刘备狂喜之下,就差叫出声来了。

    要知他在荆州空坐了七年,最后经过千难万险,忍辱负重,才勉强的从别人手里借来半个荆州,而且还是历经战火,一片疲蔽的半个荆州。而如法正所言,益州百万户口,无数的财富,则可不费吹灰之力,唾手而得,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换成谁不会狂喜近疯呢。

    不过刘备却强压着心中的澎湃,紧携法正之手,感激万分的说道:“今得孝直,真乃上天怜我刘备也。若果能取到益州,则法正是既为功,备必当以厚报。”

    法正正色道:“我等为使君献上益州,只为辅佐使君成就一番霸业,岂是为了贪图回报。”

    刘备敛容道:“孝直之言,备当谨记,必不辜负孝直一番期望。”

    当天晚上,俩人定下了取蜀密谋,当第二天在府中,刘备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众人时,在场的文武重臣无不欢欣鼓舞。

    在这其中,只怕诸葛亮要算是最兴奋的一个了吧。

    想当初他未出山之前,便给刘备定下了隆中决策,当初说得是天花乱坠,但当出山之后,才知道实践永远比谋划要艰难万倍。

    如今区区半个荆州都取得如今曲折,想想千山万水之外的益州,除了强攻之外,诸葛亮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而兵强攻,只怕又是成败未知。所谓的跨有荆益,两路出兵的隆中策,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有点难以实现了。

    而正当诸葛亮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向刘备交待时,上天奇迹般的把法正送到,简直如雪中送炭一般,将他从困境之中给救了出来,诸葛亮他不兴奋才怪。

    然而,就在众人都欢欣之际,刘备的面上却又露出了愁容。

    诸葛亮便道:“荆州经此战乱,荒芜残败,人民流失殆尽。且荆州东有孙权,北有曹操,要想据此以成鼎足之势,只怕十分困难。而益州国富民强,户口百万,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如果真能夺取此地,以之为根基,当可成就大业。这也是亮在隆中是为主公定下的大略,现下有法孝直等人为内应,益州唾手可取,大业指日可待,主公该当欢喜才是呀。”

    刘备却是摇头一叹,道:“放眼天下,与我势同水火者,唯曹操也。向来是操以急,我以宽;操以暴,我以仁;操以诡,我以忠,每与操相反,才有今日之成就。如今刘季玉乃我同宗,益州固然可取,但却要失信义于天下,我思来想去,实在是难以下手呀。”

    众人听得此言,一个个都沉寂了下来,大家伙都知道,刘备又开始为仁义之名所羁绊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西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西行

    刘备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他说得多半也是真心话,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一生全部的资本和制胜的法宝没有别的,就是“仁义”二字。

    当年的徐州是在陶谦死后所得,现下的荆州,也是刘表父子两代死绝之后才得到,而现今的益州刘璋,年轻正盛,只怕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以自己现下这把老骨头,难道还要等到刘璋也老死不成?

    然而,如果他现在也跟曹操一样,恃强凌弱夺取益州,那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的诽议?

    这才是刘备的心理障碍所在。

    在场的众人当然知道刘备的担忧所在,诸葛亮也很清楚,这几年来,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只是一直都不见成效,因为他当初出山相助刘备的理由之一,便是冲着刘备的仁义去的,现下若又劝刘备放弃仁义,这岂非是打自己的脸。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劝刘备的时候,庞统登场了,他以一种大人教育小孩的姿态,语重心的说道:“如今正是天下离乱之际,凡事是不能墨守城规的,仁义固然不可失,但也要随机权变才好。况且吞并弱小,攻击软弱,当年的春秋五霸不也做过么,但后世又有哪个敢说五霸之举是非正义的?所以说,只要为了天下苍生大计,就算是灭了别人之国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对待亡国诸侯施以恩义,再封他一块土地,谁又能说主公是负信义之人呢。再则,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攻取益州,那将来势必也要让曹操那样的奸贼得到,主公难道觉得这就是对天下苍生好么?”

    庞统三言两语,便已将刘备与春秋五霸相提并论,看似是歪理,但听起来又似乎是正理。

    刘备心中暗思:“士元说得不错啊,春秋五霸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从前行事,看来是真的有些太拘泥于仁义了。不行,这一回我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了,这般天赐的良机,再不牢牢抓住,若是重蹈了徐州和荆州时的覆辙,只怕便会冷了将士们的心啊。”

    刘备心念已定,便是豪然道:“士元军师所言不错,我为天下计,绝不能让益州落入曹贼之手,就依众卿所言,我决计取蜀。”

    刘备下定了决心,众人都长松了一口气,气氛马上又活跃起来。

    而诸葛亮却在兴奋之余,又谨慎言道:“此事虽乃天赐良机,但毕竟主公引军深入彼境,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依亮之见,在答复那刘璋之前,还当派一得力的使者,随法正一同回益州,顺道打探一下蜀中虚实。”

    刘备点头道:“孔明军师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不知何人可往?”

    诸葛亮遂将羽扇指向一旁的方绍,微笑说道:“中正曾多番出使东吴,经验也算丰富,且他聪慧机警,相信必不会主公之托。”

    诸葛亮说着还向方绍使了个眼色,方绍会意,忙也道:“若是主公信得过,绍愿自荐入蜀,为主公打探蜀中虚实。”

    刘备手底下现在不缺人才,如马良、廖立之辈,皆乃治政之良才,但在外交方面,却只有诸葛亮和方绍才能比较突出,而方绍虽然年轻,但此前诸般不俗的表现,皆已取得刘备与众同僚的信任,当下刘备也不多想,便即委任方绍出使益州。

    于是,方绍受刘备所托,回家准备一番便与新婚妻子暂别,与那法正一同前往成都。

    成都与江陵有千里之隔,若是走陆路的话,崇山峻岭的起码要走上一个多月,走水路的虽然要穿过三峡,亦是有风险,但不出旬日便可抵达成都。

    二人便选了水路溯江而上,过得江州再转而北上进入成都平原,十日之后,成都城便近在眼前。

    “益州号称天府之国,果然是名不虚传呀。”方绍看着遍野的田地,不由得出这般感慨。

    这也难怪了,其实荆州原先也号称沃野千里,民富国实,但经历了数年间的战争,百万人口流失无数,田园尽皆荒芜,尽管在刘备的治理下,荆南正在渐渐恢复生气,但所过之处仍是多有凋敝。

    同乘一车的法正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算得了什么,若是没有十几年前的那场赵匙之乱,方从事看到的将比现下繁荣十倍。”

    法正的话不由的引起了方绍的思考,一直以来,荆州益州都号称富足之州,隆中之策也称跨有荆益为帝王之资,然而,当年的历史中,刘备跨有荆益之后,显然并未能将两州传说中的“户口百万、沃野千里”化为争雄天下的优势,一败便长时间的不振。

    方绍也思索了一下原因,荆州的衰败,源自于曹刘孙三家的战争,益州虽不及荆州破败,但当年的刘备为争益州整整打了三年的战争,足以将天府之国破坏得够呛,最终虽然拿下,其实已经是一副烂摊子,而之后生的各种错误,又使刘备根本没有时间来恢复两州经济,待到若干年后,诸葛亮好容易将益州治理得差不多,可以抽出兵马来北伐时,中原大局已然定矣。

    再则,当北方各州因战争而败落之时,荆益两州因为其地理位置的原因,反而得到了展,而当北方战争结束,人口与经济开始渐渐恢复之时,战争的重心却又转向了荆益,导致这两州也陷入了衰落之中,所以,当北方各州重新出现繁荣的苗头时,荆益二州却尚不及抚平战争留下的创伤。

    战争生的顺序问题,显然也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

    这就是方绍入蜀时一路所思考的问题,即将抵达成都之时,方绍突然想到了解决这个难题至关重要的手段。

    时间,就是时间,历史中的取蜀之战打了整整三年,而当刘备不得不花数年的时间抚定益州期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击败了关中各路军阀,平定了陇右,甚至还抽出空来攻占了汉中。

    而当他可以抽出兵力,损耗无数去夺下汉中之时,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忽视了对荆州的重视,而使东吴钻了大空子。

    如此推理,也就是说,益州之战所耗的时间,将是决定未来走向的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

    因此,益州之战,必须战决,刘备必须得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益州,并有充裕的时间来重新调整跨有荆益之后的军事力量分布。

    当方绍在不露声色的思考这些事的时候,马车已驶上通往成都的官道,不多时便直抵成都西门,法正举目一望,便是笑道:“方从事,咱们得下车了,看来刘季玉是亲自来迎接你了。”

    方绍不得不从思潮中收敛心神,待马车停定,他便略整衣容下了车。

    抬头一看,见城门口已经站了好些穿着养究的人,军士仪仗也皆齐备,看起来这迎接的阵势还不小。

    方绍步履从容的与法正并肩走上前去,法正抢先一步,向站在前列的那衣着华贵之人拱手一揖,道:“正见过主公,此番荆州之行幸不辱命。”

    那人自然便是刘璋了,他笑着将手一拂,道:“孝直免礼,这一趟你辛苦了。”

    法正又将方绍往前轻轻一推,介绍道:“这位是刘荆州麾下方绍方中正从事,此番随正同回,乃是奉了刘荆州之命来与主公共商入川的具体事宜。”

    法正将自己介绍罢,方绍当即向前从容一礼,道:“绍见过使君,我家主公对使君仰慕已久,此番命绍前来,略备了一些薄礼,以表我家主公同宗情谊。”

    方绍说话之际细观了刘璋几眼,却见此人眉目倒也和善,只是毫无一方诸侯的雄气,倒有点像是一个和气生财的土财主。

    刘璋看来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说堂堂刘皇叔也对他“仰慕以久”,也不去琢磨下人家那是不是客套话,当下便信以为真,脸上顿时浮现出几许得意之色,好像是在向周围的群臣们炫耀道:你们瞧瞧,一代英雄刘玄德都对我仰慕呢,你们有什么本事瞧不起我这个州牧,哼

    “方从事千山万水的来一趟不容易,心意带到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呀,真是太客气了。来呀,取五百金来赏于方从事。”

    方绍带的只不过是些丝绸、方物之类的荆州特产,这刘璋开一口就还了他五百金的礼,如此说来倒是赚了一笔,看来刘璋确实是个阔绰的主啊。

    方绍忙道:“绍只是奉命而行,焉敢受此厚赏。”

    刘璋手一挥,大方的说道:“区区几个小钱而已,方从事就不必客气,咱们今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刘璋这么大方,方绍也就笑纳了,当下两人又互表了一番主客之礼,刘璋便携方绍同乘一车,共入成都城。

    刘璋还特意安排车驾在城中绕了一圈才去他的州府,好叫全城的士民都知道堂堂刘皇叔都派使者来通好于他了。

    原来也是个好面子的人。

    这是刘璋给方绍的第二映像,带着这种映像,来到了州牧府中,双方分宾主坐定,除却陪行的法正之外,身在成都的刘璋手下的高官们多已陪在同此,而据方绍观察,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戒心。

    正当刘璋兴致勃勃的打算听方绍细说一番赤壁之战时的惊心动魄时,外面忽然有人嚷嚷道:“让我进去,主公接见荆州使者,群僚皆至,为何单单不让召见我让我进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拒刘派

    第一百三十八章拒刘派

    下午锻炼身体去,今儿一章五千字大章。

    ————

    众人为这吵闹声惊动,方绍寻声望去,却见一名白苍苍的老者正冲破卫兵的阻拦,气乎乎的闯入堂中。

    方绍不知这又演得是哪一出,便向身旁法正询问道:“不知此人是谁呀?”

    法正不屑的瞟了那人一眼,低声答道:“此人叫王累,益州人氏,现下官任从事。”

    “原来这就是那个王累啊,看他这副德性,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方绍回想起史书中的记载,心里已有了几分底,当下也不动声色,只默默的品着香茗。

    刘璋正在兴头上,一见王累闯入,不禁脸色一沉,冷冷质问道:“王从事,你为何不得通传就擅自闯入,还这般大肆喧哗,那不怕在刘荆州使者面前失了我益州的体面。”

    王累四下一扫,很容易就找到了方绍这个陌生的面孔,料想便是荆州来的使臣,当下也不管刘璋的斥责,指着方绍道:“什么刘荆州的使者,依老臣之见,分明就是心怀险恶的豺狼。”

    “放肆”刘璋大怒,拍案喝道:“好你个王累,竟敢对我的贵宾出言不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一州之牧吗”

    王累是坚定的拒刘派,前番法正出使之前就几次三番的劝谏,刘璋就是怕他会在今天的会面上惹出笑话,所以才没有通知他参加,却不想这老家伙不请自来,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辱骂人家使臣,刘璋这面子都给他丢尽了,就算他是性格再软弱,这会也由不得他不脾气。

    王累见刘璋勃然大怒,激动的情绪才稍微冷静下来,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有不妥,但又不愿当面承认,便是闷闷不乐道:“老臣只是一心为主公设想,为益州百万苍生设想,若有过激之处,还望主公莫怪。”

    一旁的方绍不动声色的欣赏着这场表演,心道:“若说这王累嘛,倒也确实是个忠臣,不过就算他是个忠臣,又何来的胆量敢如此藐视刘璋的权威。嗯,多半是刘璋这小子软弱无能,驾御不了手下,哪怕是个忠臣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边王累以忠心自居,刘璋虽在气头上,却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陪同的文武中,一人赶紧站出来劝道:“主公息怒,王从事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而已。王从事,你也真是的,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嘛,何必惹得主公生气。”

    那人说着便将王累往一边拉,法正之前介绍过此人,如果方绍没记错的话,帮着王累说话这人,便是黄权了。

    虽然名字有点晦气,但方绍却知此人乃蜀中名士,颇有才华,只不过现下也是一位拒刘派的积极分子,至少在目前来看,此人乃是方绍要对付的潜在敌人。

    眼见着这个王累当着蜀中诸人的面辱没了刘备,而刘璋似乎又有点不打算追究的意思,方绍这下就坐不住了,他必须要采取行动,打压一下这帮拒刘派的嚣张气焰。

    于是,方绍当即起来,叹息道:“我家主公念在同宗之谊,方才打算不远千里来为刘益州抗御张鲁,这一番真诚日月可表。只是刘益州麾下似乎有不少人对我家主公抱有敌意,如此一来,两家之间若有猜忌,又岂能同心协力共御外敌。绍既是不受欢迎之人,再厚颜留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看来我还是告辞为妙。”

    方绍表了一番惋惜与委屈之后,拱手便欲告辞,他这是要以退为进呢。

    果不其然,刘璋见方绍要走,立时就急了,也顾不得身份,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满面歉然的挽留道:“方从事留步啊,刘荆州的同宗之谊,我刘璋深信无疑。是我管教无方,才使方从事受此惊扰,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了。”

    刘璋好言好语的苦留方绍,接着转向王累,脸色顿时变得恼火无比,厉声喝道:“来人呀,将这个目无王法的王累给我哄出去”

    侍卫们闻令而入,强行架起王累便往堂外拖。

    那王累向来有些倚老卖老,原想刘璋最多是斥责他几句,怎料竟然会当着这多人的面,如此狼狈的将他哄出。王累是又惊又怒,身子被拖着往外,嘴里却仍嚷嚷道:“主公——主公——你要信老臣啊——不能让刘备入川——不能啊——”

    眼见着王累受辱,这边黄权急劝道:“主公,王从事乃两代老臣,一向是铁胆忠贞,他说得没错,刘玄德乃一代枭雄,引他入蜀必是后患无穷呀。”

    刘璋正要在方绍面前表现他的诚意呢,王累只不过杀给猴子们看的鸡而已,却不料黄权这猴子不识相,还敢当着人家使者的面继续数蕱刘备的不好,刘璋只觉自己又被打了脸,愈加的盛怒,又是喝道:“来呀,将黄权也一并哄出。谁敢再说我同宗兄弟的坏话,他二人便是下场”

    侍卫们又来拖黄权,而刘璋的那句警告,使得在场之人虽心怀不满,却也没人再敢为黄权求情。

    这个时候,方绍见面子已经争到了,还是不要太得罪人的好,便道:“使君请息怒,使君的诚心绍已尽知。这位黄主簿虽然错怪我家主公,但终归是为使君设想,实乃忠臣也,还望使君给他留些颜面吧。”

    方绍既然求情,刘璋这颗心便安心,气一消什么都好说,便是挥手道:“看在方从事的面上,就饶了你这次,行了,把他放下吧。”

    黄权免了被当众拖出去的羞辱,心里边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废话,只得低声道了一句“谢主公”,便是低头闷闷不乐的坐回原位。

    方绍本来是做好了与在场益州士人的来一场辱枪舌战的心理准备,岂料给王累这么一闹,在场的拒刘派们受到震慑,反而是不敢吱声了。

    于是,经历了一场小小风波之后,方绍与刘璋的这场会面,反而是出人意料的顺利的完成。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方绍受到了不逊于法正的待遇,同样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金钱美人的刘璋没少赐给他。

    方绍所做的,则是极力的在刘璋面前吹嘘刘备有多么厉害,甚至不惜抹杀周瑜的功绩,将赤壁之战、江陵之战的功劳全转嫁在刘备的头上,而以刘璋足不出户的土财主见识,当然难以分辩出其中几分是实,几分是吹虚,便在方绍的忽悠下,对他这位英雄的同宗更加的神往。

    另一方面,方绍则又明确的表示,刘备虽强,但却没什么野心,只想守着半个荆州过小日子就够了,应邀前来蜀中,完全是念着同宗之祖,来帮他这个好邻居好兄弟对付外敌的,对于益州是根本没有任何妄想。

    与此同时,张松、法正、孟达等人也尽可能的在旁附合,不断的说刘备的好话,说邀刘备入川打张鲁是多么高明的一条策略,将来荆州与益州两家结好,互相扶持,保得三分天下当不成问题。

    于是,在方绍与张松等人的内外双管齐下之下,刘璋彻底的坚定了邀刘备入川之心,对于那些敢于提出反对意见者,不是降职处分,便是配到外地任职。

    十天之后,双方正式敲定了刘备入川的时间与路线,以及刘璋需在沿途提供怎样的军需供应等等具体事宜。

    接着便是一场盛大的送别之宴,宴后,张松、孟达二人又以送别为由,随同法正一起来到了方绍所居驿馆,与方绍在临行前进行了一场秘密的会面。

    大门关上,外面把守的都是自己亲随,方绍这才跟另外那二人拱手笑道:“久闻两位大名,却一直偷不出空说几句贴心话,现下可好了,总算不用担心耳目眼线了。”

    那张松嘿嘿笑道:“我在许都时,便曾听闻当年赤壁之战时,刘使君麾下有一位年轻的谋士屡出奇谋,我等一直神往以久,想不到就是方从事你,真真是年轻有为呀。”

    那孟达亦道:“早闻刘使君麾下藏龙卧虎,前次见识到方从事耍笑王累黄权的手段,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方绍摆手自嘲道:“两位就别取笑我了,我那只是小小伎量而已,上不得台面,三位助刘使君取得益州,这才是大智慧。”

    法正微微而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必互相戴高帽了,方从事明天就要回荆州,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商量一下,待刘使君带兵入蜀之后,该当如何里应外合拿下益州才是。”

    那孟达手一摆,道:“这又有何难,到时刘使君入川,刘璋必然会亲往迎接,会面之机,趁着刘璋没有防备时,一举将之擒拿,则益州可传檄而定矣。”

    那二人皆表赞同。

    方绍沉吟了半晌,却是面露难色:“三位的计是好计,不过只怕我家主公未必会答应。”

    三人皆是一怔,法正不解道:“此计乃取益州之捷径,以刘使君之见识,应该不会看不出其中之妙吧。”

    方绍叹道:“不是主公他看不出来,而是他放不下顶在头上的那顶‘仁义’的大帽子呀。此番取蜀,最大的难题不是怎么个取法,而是如何能说服主公,令他不要再走徐州和荆州时的老路子了。”

    这么多年来,刘备已经习惯于给人当打手,在徐州是给陶谦当打手,在荆州又是给刘表当打手,这打手一当就是多少年,每每等到原来的主人的挂掉才敢转客为主。

    如果他来了益州还打算从打手做起,以刘璋同志的春秋正盛,恐怕他等不到那天就要先行一步了。

    那三人的神色也凝重下来,张松道:“大好河山拱手放在眼前,我就不信刘使君不会动心,却偏偏要走那弯路?”

    法正这时不待方绍解释,却道:“子乔你是还不太了解刘使君呀,这一趟我去荆州,亲眼见识了刘使君的仁义,只怕果真如方从事所言,这取益州之策他还真未必会选。”

    这时,方绍断然道:“荆州已然疲蔽,决不能使益州再遭战火破坏,这益州必须完完整整的交到主公手里,方才有以二州之地,与曹操整个中原争天下的资本。所以,到时无论如何,咱们也得想方设法令主公不走弯路。”

    法正拍案道:“不错,方从事言之有理,到时候就算是逼也得逼着刘使君如此。”

    当晚四人秘密会,定下了取益州的方略,次日方绍便与刘璋辞行,与法正、孟达同率两千兵马归荆州,迎刘备率军入蜀。

    一路无话,顺江而下轻舟径往荆州而去,不出十日便抵江陵。

    见着刘备之后,方绍便将此番入川之事尽数道来,刘备听闻之后,且喜且忧,喜得是刘璋的决心无人可阻,忧的是除却法正等人之外,似乎蜀中大多数的士人都持反对态度。

    刘备不禁忧虑道:“我能得荆州,多赖荆襄士人归附,此番取蜀,若是得不到当地士人的支持,只怕纵然夺得,也难以维持呀。”

    方绍却是宽慰道:“主公莫要担心,绍这一趟去成都不是白去的,益州的各方势力已打听得清清楚楚,纵然是这些反对的士人们,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于是,方绍便将益州的各方势力详细的分析了一遍。

    早年刘焉入蜀之后,多依靠其旧属和外来士人,对支持他的益州士人恩将仇报,采取了严厉的限制打击措施。而刘璋继位之后,因其性格懦弱,则以“宽”治蜀,一方面他纵容外来士人在益州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另一方面又难以控制益州士人无限展,最终两股势力的矛盾激化,爆了波及整个益州的反叛。

    虽然将益州士人的叛乱镇压下去,但外来士人也受到沉重的打击,整个益州进入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稳定时期。不过由于刘璋的暗弱,无论是益州士人还是外来士人,仍在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利,双方之间的矛盾仍继续在深化,再度生冲突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黄权、王累、张任等益州士人,对于外来势力自然是心存戒备,他们当然不想让另一种外来势力进入,从而引起蜀中新的混乱。

    而法正、孟达等外来士人,其根毕竟不属益州,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打回家乡,而且由于益州士人的展,他们这些外来士人的利益自然受到不断蚕食,因为,他们迫切的想引入刘备这股新的外来势力,重新恢复他们权力与地位。

    至于张松等少部分益州士人,则是不满于苟安于益州争权夺利,试图通过扩张而使益州士人获取更多的利益,因此,懦弱而无能的刘璋当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于是,在无法得到曹操重视的情况下,具有争天下雄心的刘备,则自然而然的成了他们投靠的最佳对象。

    听过方绍的分析,诸葛亮微微点头,道:“中正打探的很详细,这与亮等之前所推断的也大多相符。其实益州士人与外来士人所图者,均不过是确保自身的利益,主公得蜀之后,只需纠正刘璋恩威不举,赏罚不明的过失,则两方士人自然也就倾心归附,这一节主公无须多虑也。”

    刘备这里稍有安心,那边庞统却是手一挥,冷笑道:“这些都是后话了,用不着这么早就考虑,赡前顾后只会错失了良机。主公,你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怎么安抚那些蜀中士人,而是该盘算着带多少人马入蜀,留多少人马守荆州,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庞统这话倒是十分务实,刘备便搁下了顾虑,神色果决的说道:“士元所言极是,蜀地都未拿下就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岂不是自寻烦恼。至于入蜀与留守荆州,事关重大,还是等云长与翼德,还有元直等都回江陵,共同商议才是。”

    当天,几位核心人物确实了入蜀方针,只等关羽等归来确定下攻守之计方才能兵西进。

    当天的谋议持续了很久,在州牧府中用过饭后方绍才回家,这时已是深夜。

    方绍原想着诸葛蓉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这时多半已经处下了,怕是打扰了她,便想着今晚上先去厢房过一宿,却没想到,他人刚一迈进大门,正在院中踱步的诸葛蓉便是惊喜过望的迎了上来。

    “夫君,你回来了,一路可辛苦么,怎的看你好像瘦了,是不是蜀中水土不服,吃喝都不顺口啊……”

    诸葛蓉上上下下检查着他,言行举止中无不流露着妻子对丈夫的浓浓关怀。

    小别胜新婚,半月有余未见,这时再相见,方绍只觉妻子越的动人,而听着她关怀的话语,心中不觉又涌上浓浓的暖意,于是他一手携起妻子的手,一手轻抚着她的脸庞,笑道:“我在蜀中可是贵客,吃得好喝得好,怎会瘦呢。倒是夫人你看起来比别时好像瘦了几分,是不是因为日夜思念夫君我,所以才变得憔悴了呢。”

    自与诸葛蓉成亲之后,方绍与她说话时便轻松了许多,每每都会不自觉暴露出现代人开放。

    诸葛蓉虽觉他有时那**之语太过放荡,但毕竟是夫妻俩人,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而且心下还喜欢的紧呢。

    这时听他当着仆人的面这般直白的**,心里面好生甜蜜,但却在他臂上掐了一把,笑嗔道:“当着旁人的面还这般放肆,也不怕人笑话。”

    “我疼爱自家夫人,有什么好笑的啊。”方绍坏笑着,低下头来,猛的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旁边的奴婢们瞧见了,都是低头窃笑。

    “好不害臊,赶紧回屋吧,看我不好好治你。”诸葛蓉脸上一阵的绯红,拉着方绍便往屋中去。

    方绍顺势伸出手来,将诸葛蓉的纤腰用力一揽,笑眯眯道:“好啊夫人,离别这许多日,你倒要瞧瞧你武艺有没有长进,咱们就到床上去大战三百回合。”

    “呸谁要跟你上床……”

    “哈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隐患

    第一百三十九章隐患

    所谓小别胜新婚,当晚小夫妻俩自是如胶似漆,巫山不尽,**不绝。

    激战半宿,次日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方绍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很可能要跟随着刘备入川,到时又得抛下诸葛蓉独守空屋,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便想趁着还未动身之际,多陪陪她。

    于是用过午饭之后,但见外面风和日丽,正是郊游的好时光,于是方绍便带着她出城去江边游玩。

    二人有说有笑,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一路来到南门,正欲出城时,忽然城外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将两旁出入的行人吓得纷纷避让。

    当先那年轻骑士,一脸英肃之气,将近城门,也不停下来接受检查,挥鞭便欲径直闯入。

    “站住快拦下他”

    守门的队率见有人闯门,急是喝令士卒上前封堵,几十号人执刃上前,将那年轻骑士和他的五六十号随兵挡在了城门之外。

    那年轻骑士见被挡住去路,怒容顿现,马鞭指向那队率,傲慢的喝道:“狗东西,快给我滚开。”

    此人如此无礼,想公然闯门便罢了,竟然还这般出言不逊,那队率心里边当时就火了,但仍压制着怒意,很是镇定的说道:“左将军有令,凡过五十兵马入城者,必须出示令牌。”

    那年轻骑士怒容更盛,还不待说话,他身后的亲兵便上前指着那队率的鼻子骂道:“你眼睛瞎了吗?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此?用得什么狗屁的令牌,快滚开。”

    城门这边的诸葛蓉瞧着不远处的这场争执,不禁秀眉微皱,低声道:“那人是谁呀,怎的这般蛮横无礼,人家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怎的无故就说粗口。”

    那年轻的骑士方绍却是认得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备的义子刘封。

    这刘封本是罗侯寇氏之子,长沙郡刘氏的外甥,前几年因为刘备膝下一直无子,机缘巧合之下,便收了此儿为义子,改名为刘封,时值如今,差不多已经有五六年的时光。

    这刘封平素好武,时常与刘备帐下诸将求教武艺,方今年不过二十,但已是武力过人。只是因为刘备对他的宠爱所致,这刘封便渐渐养成了些刚烈傲慢的性格,方绍虽平素与之接触不多,但也是略有所闻,眼下亲眼见他这般无礼的闯门,便知旁人所言不虚。

    那队率见此人和他的手下这般嚣张,料想必是有些来头的人物,若然再纠缠下去,只怕开罪了人家,将来讨不得好果子吃。

    然而,那队率犹豫了一会,却仍沉沉说道:“末将奉左将军之令行事,便是左将军亲来也要遵守法度,若想出城,还请出示令牌。”

    那刘封当下就被惹火了,马鞭一扬,啪的一声狠狠抽在了那队率脸上,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大公子刘封,这江陵城都是我父亲的,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敢拦我。”

    队率无故挨了一鞭子,脸上立刻现出一条红印子,受了这般**,不禁也是大怒,正待动手反击之时,却听对方自报家门,竟然是左将军的大公子刘封。刘备旧众估计没有不识得刘封的,这队率和这一帮守城的士卒估计也是新募之兵。

    其余士卒一听大公子一名,皆是面露惧色,不自主的放下了兵刃朝后退去,而那队率虽然也十分吃惊,但却仍是没有一点退让之心,他手捂着脸上的印迹,微躬了下身子,忍着痛道:“原来是大公子,末将有礼了。大公子带着的人马已经过了五十人,按律当有令牌方可入内,还请大公子出示。”

    刘封原以为自己一报姓名,眼前这小喽啰必会吓得连连认错,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执拗,竟然还是不肯退让,刘封又气又怒,咬着牙问道:“你耳朵没聋吧,你听清楚了,我是大公子刘封”

    那队率冷冷道:“这法令是左将军所立,大公子更应当带头遵守以为表率才是,还望大公子出示令牌,别让末将为难了。”

    “这人官职虽小,却能不畏权贵,死守法度,倒也是条汉子。”

    方绍对那队率稍有些佩服,便想再这争执下去,那刘封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有可能,那样的话,不但是可惜了那个队率,诸葛蓉看到了岂不被吓坏。

    于是,方绍是便催车向前,驶出了城门,大声问道:“这是生了什么事?”

    待他瞧见了刘封时,忙又作惊讶状,赶紧下车施礼,笑道:“原来是大公子在此,怎么,大公子和这些守城将士起了争执么?”

    那刘封当然识得方绍,知道这位年轻的谋士,在父亲那里说话颇有份量,当下便收敛了怒容,转而呵呵一笑,道:“是方从事啊,哪有什么争执,我就是急着去见父亲,被他们拦了下来,一时着急而已。”

    这边跟方绍打过召呼,那边又回头冲手下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令牌拿来给他们查检,休要耽误了我去见父亲。”

    原来这小子一直有令牌,却偏生要在这里耍威风,幸亏他骑的是马不是坦克,要不然十有**会直接以七十码的度就辗过去了。

    主子歇了火,狐假虎威的亲兵们便也不敢再得瑟,只得将令牌亮了出来。

    那队率接过了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方才将令牌递还,不卑不亢的说道:“令牌无误,大公子请入城吧。”

    “哼”刘封冲着他瞪了一眼,然而转向方绍拱手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改天再与方从事喝上几杯,先告辞了。”

    “大公子请。”方绍亦是拱手还礼,目送着那刘封带着一彪人马匆匆而去,但见人走远了方才摇头一叹。

    一场纷争就此了结,方绍便也上了车准备往江边去,马车经过那队率身边时,方绍便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姓名?”

    那队率连刘封都不识得,当然也不会认识方绍了,只是见堂堂大公子对这位年轻的先生都十分有礼,想必也是一位大人物,便是躬身一礼,答道:“末将叫吕义。”

    “嗯,吕义,很好,很好。”方绍点着头暗示了对他的赞许,然后才叫马车继续前行。

    离开城门,见无外人,诸葛蓉便道:“这个大公子性情傲慢,只怕将来跟两位小公子相处不好呢。”

    诸葛蓉看似随口一言,但却猛然提醒了方绍。

    想当初刘备收刘封为义子时,本是为了解决没有子嗣的问题,却不想没多久甘夫人就为生下了刘禅,而现下糜夫人又生下了刘泰,于是乎,刘封这个义子的身份就显得有点尴尬,目下众人也许还没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但将来刘备的基业大了时,势必便将成为一个棘手的隐患。

    方绍自信历史已在他的扭转下,一点点的错开了原先的轨迹,量的改变必然引起质的飞跃,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刘封也将因此而改变其悲剧的收场。然而,这样的变化同样会带来另一种麻烦,那便是刘备继承人的问题。

    骨肉之亲乃是人之常情,刘备当然会选择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继承基业,但所谓君幼兄强,到时只怕又会另生枝节。

    而想到这时,方绍心中暗忖:“这刘封看起来也没有明主的风范,至于刘禅么,不知道长大了还是否会如原先的那样,总而言之,这兄弟俩都不是雄主的料。唉,想那么远干什么呢,这事又不是我该操心的,费那闲心做什么。”

    于是他便扯了些别的闲话,将话题岔了开,说笑之间便已抵江边。

    此时江风徐徐,水波不行,正是放舟江上的好时节。方绍便携着妻子下车乘舟,弄舟于江上,享受这风光美景。

    二人有说有笑,边是欣赏风景,边谈论些旧时趣事,不知不觉已就黄昏将近。

    这时,诸葛蓉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方绍便揽紧她的腰,笑着问道:“夫人,怎的忽然伤感起来。”

    诸葛蓉叹了一声,道:“夫君就要随主公去攻取西蜀,咱们又不知要别离多久,我想想当然就伤感了。”

    关于取西蜀之事,也仅仅是在荆州高层间才知道,方绍先前并未曾与诸葛蓉提到,却不知她是如何猜出来的。

    方绍便装作没有这回事,道:“主公是要去帮刘季玉打张鲁,夫人这‘攻取’二字又是从何说起。”

    诸葛蓉撇了撇嘴,道:“主公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无尺寸之地时还罢,这时坐拥半个荆州,还怎会任人指使替别人卖命,也只有刘璋那样的庸弱之主才会相信吧。”

    诸葛蓉的聪慧,还是一点未减呀。

    方绍遂是呵呵一笑,道:“夫人不愧是姓诸葛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主公此番入蜀的确不是去打酱油的。”

    “打酱油,什么是酱油?”诸葛蓉一头雾水。

    方绍才知自己不小心又漏了嘴,便道:“没什么,反正就是夫人猜对了。不过夫人也不要担心,此番入蜀,咱们是抱有必胜的把握的。”

    诸葛蓉携起了他的手,道:“主公有二哥哥士元哥哥还有你辅佐,我自不会担心你们无功而返,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无论如何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见我。”

    娇妻的关怀令方绍倍加感动,于是,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于是,二人又亲腻了一会,见天色将晚,便上岸驱车回府。

    刚一进府门,下人便来报,言有一位从东吴而来的女客,已是在府中等候多时。

    “东吴来的女客?”

    方绍心头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章 有魅力也是一种错

    第一百四十章有魅力也是一种错

    好吧,周末爆一下,晚上还有两更——

    “女客到访?我在东吴没有熟识的人啊。”

    诸葛蓉以为女客到访,想当然的就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也没多想,径直往客堂走去。方绍没办法,只得悬着一颗心跟了而去。

    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却见一名红衣女子正坐在那里闲品香茗,诸葛蓉瞧着此人却是一脸困惑,而紧跟着入内的方绍,额头边却是悄然滚下了一滴汗。

    “我x,我就知道这倒霉的预感一向很准,真的是她啊”

    方绍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实在料想不到,坐在他眼前的,竟然真就是孙尚香,不知她为何不在吴地呆着,却千里迢迢跑到自己这里来做甚。

    诸葛蓉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茫然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尊姓大名,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孙尚香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瞟,见一女人入内时,先是不以为然,接着见方绍跟入时,不禁神色一动,但立刻又平淡下来。

    对于诸葛蓉的问话,孙尚香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只浅饮了一口茶,冷冷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

    “……”诸葛蓉愈加困惑。

    这时候,方绍不能再假装无辜了,只得故作从容的走上前来,笑着向妻子解释道:“夫人,这位是江东吴侯的妹妹,与我也算故旧。”

    接着他上前拱手一礼,笑呵呵道:“原来是孙小姐大驾光临,绍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

    诸葛蓉这才明白,想起方绍曾与他提起这孙小姐号称“霸姬”,其人蛮横无礼,难怪刚才的态度那般倨傲自大。

    不过人家孙小姐到底是贵客,诸葛蓉亦不敢怠慢,便也是盈盈一礼,微笑道:“久闻孙小姐大名,夫君也多曾提及,今日得见,实属荣幸。不知小姐可是来荆州游玩的么,还专程来我们府上看望,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呀。”

    这话一说完,诸葛蓉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心中暗想:“奇怪了,她乃堂堂东吴大小姐,即便是来荆州游玩,我们这边也当收到信息,怎的全然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呢。再说了,她即使是来游玩,不去拜访主公和夫人,怎的偏偏来看望夫君呢?”

    诸葛蓉目光之中闪过疑惑之色,方绍立时便有察觉,唯恐她想歪了,忙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要说孙小姐,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为夫当年出使江东之时,也曾有幸的与孙小姐切磋过柔道之术,孙小姐的天赋,就算是当世名将亦有不如呀。其实绍也只是略教了小姐几天柔道,也亏得小姐有心,这番出游荆州还特意来探望一下,绍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方绍把孙尚香大夸了半天,其实就是拐着弯的想告诉妻子,他的丈夫只是出使东吴时,没办法才教了这位孙大小姐几天柔道,仅此而已,夫人你可千万别想歪了。

    这话倒也没错,只是他忘了告诉诸葛蓉,他并不是只教了几天柔道这么简单,而是教了整整半年。他还忘了告诉她,在此之前,他曾在长江上救过孙尚香一命。更曾忘了告诉她,当自己第一次出使东吴之时,还曾多么巧合般的不小心抱了这位孙大小姐。

    如果方绍能够静下心来,仔细的回想孙尚香对他态度的转变过程,其实他便会现,并非是多么不可思议,而是有着明显的前思后果。

    当孙尚香听到那“夫人”二字时,眉头不禁一皱,神色间闪过几分厌恶的情绪,等方绍说罢之后,她冷笑了一声,道:“方从事真是过奖了,你为教我柔道辛苦了半年,我孙尚香当然不会忘的。你帮我推了那门婚事,我自然也不会忘。我孙尚香可是把你当作朋友,怎的你成亲之时也不吱会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

    那边诸葛蓉本来是疑心稍减,但听得孙尚香头几句话时,不禁疑心又起,但表面上却一副淡然,只向方绍轻声问道:“原来夫妻与孙小姐关系这般密切,怎的先前不曾提起过呢?”

    “靠,搞什么呀,千里迢迢来就是为了破坏老子的婚姻么”

    方绍心下那个郁闷呀,便表面却越得装作从容,很坦然的笑道:“这是孙小姐抬举为夫我了,为夫只不过一小小使臣,怎敢与孙小姐攀朋友呢。”

    他转而又向孙尚香歉然道:“小姐乃千金之躯,江东又地远千里,绍当时成婚也是仓促,怎敢打扰小姐呢,还望小姐恕罪了。”

    外人面前,诸葛蓉虽心怀疑惑,但也得站在丈夫这边,遂是笑道:“夫君说得不错,当时我们这婚事前后张罗了不出十天,怎及得去惊扰小姐,还请小姐见谅了。”

    “果然是夫唱妇随,方从事,看来你与娇妻的这桩婚姻很是美满了。”

    孙尚香这话说是在恭贺羡慕,但听起来却是那么别扭,再配上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方绍现下却是看明白了,这小妞子对自己确是动了心,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娶了她回来做妾么,堂堂吴侯的妹子嫁与刘备手下一个从事为妾,就算把孙权杀了他也不会同意。而以孙尚香这性格,恐怕她自己也不肯放下身段甘心做小。

    难不成让诸葛蓉把妻的位子让给她么?这更不可能,这般对诸葛家的公然羞辱,自己以后也别打算在刘备这里混了。更何况,诸葛蓉温柔可人,贤慧聪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又岂会忍心这般伤她的心。

    于是,方绍轻轻携住了诸葛蓉的手,坦言道:“我与夫人早有缘分,能娶她为妻,自然是绍此生的福份了。”

    “夫君,让孙小姐笑话了。”

    诸葛蓉见他当着旁人的面就与自己这般亲昵,而且还说那些肉麻的话,顿时便有些羞意,但心下却一阵的欢喜。

    “原来如此。”

    孙尚香瞧着他二人亲昵之状,表情愈加的清冷,半晌才不温不火的冒出这么一句。

    然后,她从侧面地上将一个包裹捧起放在了几上。

    方绍二人不禁是吃了一惊,因为孙尚香放下的那包裹上,赫然还横着一柄宝剑。

    她亮出了剑来,方绍生恐她要做何出格的举动,急是沉声道:“孙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尚香将那剑拿起,在那夫妻二人眼前晃了一下,像是在故意吓唬他们似的,然后才又放于地上。接着,她将那包裹不紧不慢的打开,推向方绍这边,方才道:“那次你匆匆回去,把这件柔道服留在了柴桑,我一直替你收着,还给你吧。”

    方绍从惊异到意外,愣怔了小一会才反应过来,略有点尴尬的笑了一笑,道:“这个……我倒给忘了,多谢小姐了。”

    诸葛蓉是何等的聪慧,自见着这孙尚香时,便感觉到她与丈夫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几番话之后,又觉着她对自己隐隐似有敌意,这时又将这柔道服拿出来,这仿佛在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故意要表现出与她丈夫过往之密切,到了这个份上,诸葛蓉怕已是猜到了五六分。

    方绍只怕诸葛蓉误会,忙解释道:“这个柔道之术学习必须要专用的衣衫,所以我当时就请人为孙小姐做了一件。”

    她心头顿时便有几分不悦,也不待方绍说什么,先将那柔道服接了过来,随便翻看了几下,现衣服的袖口处,竟是绣了一朵梅花。

    诸葛蓉这下就有点忍不住了,冷冷笑道:“夫君,你也真是贴心啊,为孙小姐做衣衫便罢了,还这般有闲情的在上边绣了一朵花”

    诸葛蓉的话中明显含着讽意,方绍怔了一下,拿起那柔道服瞧了一下,现上边还真有朵花,这便令他好生无辜,无奈道:“怎么会有朵花呢,我记得当初没有啊,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衣服上绣朵花做什么。”

    那边孙尚香先是装着没听见一样,这时才做恍惚状,道:“哦,这上面的花是我绣的,我觉着一身白有些不雅,故而闲来无事之时绣了朵花上去,事先没经方从事你同意,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是你干的呀,好端端的你绣朵花干什么,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方绍心里暗暗叫苦,刚想回答时,诸葛蓉却抢先笑道:“怎么会呢,这花绣的挺好的,只是这梅花虽好,不过夫君他向来只喜欢莲花,改天若有功夫的时候,我再在这衣衫的胸口这里绣朵莲花吧,这样便更好看些。”

    什么莲花、梅花的,方绍已然能听出她们话中的几分火药味,便想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便忙是将话题支开,笑道:“对了,这天色已晚,不知孙小姐可是住在驿馆中么,我这就派人送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叫下人担心。”

    孙尚香瞪了他一眼,道:“我这次是一个人来荆州,一个下人也没带,现下还没找到住处。别的地方我也信不过,如果方从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你府上借住几天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敢爱敢恨

    第一百四十一章敢爱敢恨

    第三更奉上,睡觉前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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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绍正饮着茶,打算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哪想到孙尚香突然提出要在自己府中“借住几天”,他那刚到嗓子眼的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

    孙尚香盯着他,很平静的问道:“怎么,难道方从事不愿意么?放心吧,我只是借住几天而已,不会打扰到你们新婚的小日子的。”

    方绍那个为难啊,他是生恐孙尚香多逗留哪怕一分钟,从而让诸葛蓉更多了几分疑心,更别说还留他在家中住几天,便忙道:“这个嘛……孙小姐能住下来,绍只觉蓬荜生辉呢。只是绍府中简陋,只怕小姐住得不舒适,扰了在外游赏的心境。”

    方绍这个借口牵强的很,想他这府第乃是他成婚之前,刘备作为贺礼亲自为他挑选,在江陵城中也算是大宅了,实在是跟“简陋”二字沾不得半点边。

    孙尚香却是手一挥,不以为然道:“没事,豪门大宅我都住腻了,你这寒门陋舍住着才有意思。我也不会白吃白住的,付钱便是了。”

    孙尚香都把话说到“付钱”的份上了,方绍再推绝的话,要么显得自己做贼心虚,要么传扬出去也要别人笑他不懂礼数。然而若是真收留了她,这几天的功夫,她与诸葛蓉同处一个屋檐之下,还不定能生出什么枝节来呢。

    方绍现在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着实是进退两难啊。

    诸葛蓉也对这位孙小姐大感奇怪,心想她好歹也是堂堂吴侯的妹子,这般不声不响的溜到荆州来玩就算了,还硬要住在一个有妇之夫的家中,如此不拘于礼的奇女子,还真是她头一回见识。

    不过虽然她心下一百个不情愿,但转念又想,她如此相逼,丈夫此刻想必也是十分为难,想来想去,诸葛蓉心中不忍,便只得强颜堆笑,劝道:“夫君,孙小姐仍是贵宾,况且她在荆中人生地不熟,也只有夫君你这么一个朋友,咱们自该将她请入府中,好生招待才是。”

    到底还是诸葛蓉通情达理,方绍心里边一阵的感动,但她越是这般善解人意,方绍就越是不想孙尚香留下,万一惹出什么枝节来,岂不让妻从伤心。

    但方绍转念又想,我方绍行的正坐的直,并未跟孙尚香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呀,我凭什么跟做了贼似的这般心虚,有毛病啊。

    想到此,方绍的心便宽了,遂道:“夫人说得是,那就请夫人吩咐下人给孙小姐尽快打扫出一间上房吧。”

    “嗯,你先陪孙小姐说说话,我去叫他们收扫房间,顺便叫厨房今晚烧几个好菜。”

    诸葛蓉便先转入后堂,堂中只剩下他二人,方绍还一副正经样,很客气的说道:“承蒙小姐不嫌弃,那就在绍府中暂住几日吧,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小姐见谅了。”

    孙尚香冷哼了一声,道:“你那娇妻已经走了,你还装什么装。”

    她越是如此,方绍就愈不能越过礼数,于是淡淡笑道:“绍向来待小姐都是如此,何曾有装过什么呢。”

    孙尚香忍了半天,这下就火了,剑眉一横,瞪着眼质问道:“方绍我问你,我是哪里惹了你讨厌,你两次不辞而别,现下又一声不想的娶了别人为妻,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方绍对她不是没有过一瞬的心动,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况且每每都被她这刚烈的脾气给轻易击碎。

    原想着从丹徒回来,躲得远远的也就没事了,却不想她竟然千里迢迢的找上门来,搅扰自己的生活也就罢了,还这般盛气凌人的质问自己,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方绍这下也有些恼火了,沉声道:“孙小姐,绍实在不知我错在何处,当初与小姐相识之时,若非是小姐相迫,绍哪一次不是避之不及。而绍与小姐相处之时,一向都是谨守礼数,又何曾对小姐有过非份之想,小姐责怪我欺辱小姐,绍实在是承受不起。”

    方绍说得也确是实情,双方的阵营和彼此间的身份巨大差距放在那里,方绍就算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说难听点,他可是从未做过勾引孙尚香的事,哪怕是一句关乎男女之情的戏言也没有,孙尚香这般愤慨似的质问,倒也真是有点过了。

    孙尚香被方绍这一番话给堵了回去,一时间俏丽的容颜尽是绯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怒,怒视了他半天,神情忽然委靡下来,眼眶中竟是打转起了泪花,幽怨的叫道:“是我的错行了么,都是我一厢情愿,这下你满意了吗。”

    孙尚香这么一软下来,竟也有几分楚楚可怜之相,方绍何曾见过她这般沮丧的样子,心里便又有些怜惜。

    方绍又知她一向是随性而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这会心里难过,若是当场就大哭起来,动静闹大了把妻子引来,瞧见这般场面,自己又当如何收场。

    于是方绍心下暗叹,忙道:“绍刚才话说重了,小绍你别在意。其实小姐身份尊贵,又有这般国色天香之容,能配得起小姐的,必当风流俊雅的豪杰儿郎,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真是不值小姐这般用心。”

    方绍这时又自贬起来,还自嘲自己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倒忘了当初在柴桑之时,就是因为孙尚香这样一句嘲讽他的话,方才雄心一起,跟她比了那场角力。

    现下话一出口,方绍猛然间想起了旧事,心中便叹想当初何必跟一个女人争那口气呢,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么,也不至于惹得命犯桃花。

    孙尚香幽幽道:“风流俊雅又如何,豪杰儿郎又如何,我惹不喜欢,纵是皇帝又怎样。”

    她这几句话,真挚而决然,这般敢爱敢恨的勇气,着实令方绍心头为之一动。

    一时间,方绍不知该说些什么,房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异常的冷清。

    正这般沉默僵持时,诸葛蓉从后堂而入,笑盈盈道:“孙小姐,房间已经打扫好,你不若先去休息一下吧,待会晚饭做好我们再去请你。”

    “嗯,好吧,多谢你了,方夫人。”

    孙尚香许是受了些打击,口吻神情皆变得温和了几分,便跟着下人前去了厢房。

    看着她离去,方绍这才暗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还好自己及时控制住了场面,没有闹出什么离谱的事来。

    待孙尚香走后,诸葛蓉又靠着他坐下来,脸往下一板,道:“她已经走了,夫君,你现下该老实交待了吧。”

    看来,诸葛蓉还是看出来了,也难怪,自己的位娘子可是姓诸葛的,这样公然的上闹挑衅都看不出来,真也愧对“诸葛”这个姓了。

    刚哄走一个,眼下又来一个。方绍真是苦笑不得,面对妻子的话,方绍却只能继续装无知,怔怔道:“夫人你说什么啊,要我交待什么哦。”

    诸葛蓉白了他一眼,哼道:“你就别装疯卖傻啦,当然是交待到底是你对那位孙小姐有情,还是那位孙小姐有意呢?”

    方绍这才作恍悟之状,便是讪讪而笑,道:“夫人你误会我了,那可是堂堂吴侯的小妹呀,你怎么会对她有意思呢?”

    诸葛蓉嘴一嘟,不悦道:“还想骗我,你还不承认,你当为妻我是瞎子么。”

    诸葛蓉把这事给拆穿,方绍知再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无奈的解释道:“夫人你莫怪,我也是怕你乱想。其实这都是那位孙小姐一厢情愿,我是素来对夫人一心一意,从未对她有过非份之想的。”

    诸葛蓉却是不信,道:“你若是无心,怎的会把这么一位刚烈蛮横的孙小姐引得神魂颠倒,巴巴的从千里之外跑来找你,还给你送什么绣了花的衣服,还要在咱们家住下,你倒说说看,有这样一厢情愿的人吗?”

    方绍摇头一叹,道:“夫人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出使东吴之时,确实是教那孙小姐练了一阵子角力,也算相处有些时日。可我那也是被迫无奈,要知当时主公未得荆州之时,咱们都是寄于孙权篱下,这孙权的妹子,我敢开罪么,所以我没办法拒绝呀。也许是在相处过程中,那孙小姐对我有了些意思,但那也怪不得我呀,我可是没做半点越礼之事。”

    方绍费了好多的口水去解释,诸葛蓉听着听着表情渐是好了许多,她在那里沉吟了一会,脸上忽然转阴为晴,便是依在了他肩上,淡淡笑道:“其实夫君你若喜欢了别的女子,娶回来做妾便是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子。只是这位孙小姐身份非同一般,是万万不可轻碰的,我也是怕夫君你一时糊涂误了大事,所以才会担心的,其实我怎么会不相信夫君你呢。”

    方绍这才松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笑道:“夫人的气度为夫自是知的,我方绍有夫人这般娇妻都疼爱不够,哪里还有闲心娶什么小妾呢。”

    嘴上这般讲,方绍心中却在叹道:“说得倒是大度,其实却是在警告我不要娶小的呢,不愧是诸葛家的闺女,看来有智慧的女人的确不好哄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攻守的安排

    第一百四十二章攻守的安排

    第四更,睡觉。

    —————

    这边方绍正在家中如坐针毡,州牧府中,刘备同样也坐立不安。

    他斜坐胡床上,手执墨笔,呆呆的盯着几上那一卷帛书,眉头紧紧皱着,仿佛被什么难事所困扰,而想到难深之处,不自觉的还去吮咬笔尾。

    “唉,难啊,难啊……”

    盯了片刻,刘备把笔往案上一丢,跳下胡床来回的踱起了步,一会想起什么,忙在帛书上写下几个人名,一会又摇头叹息,将已写好的人名划掉。

    就这般涂涂写写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那一卷帛书已涂改的不成模样,刘备拿起了端详半天,摇着头将之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屏风外忽然传来阵阵婴儿清脆而高亢的啼哭声。

    刘备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回头一看,却见糜夫人正怀抱着小刘泰走进书房。

    “你怎么来了?”

    刘备一见到儿子,什么烦心事都忘了,几步便凑了上去,伸手就去接儿子。

    糜夫人将刘泰小心翼翼的交到他手上,笑盈盈道:“阿泰哭个不停,我想他八成是想父亲了,所以就过来让夫君你哄哄他。”

    “阿泰”是刘备给刘泰起的小名,自称寓意国泰民安之意,旁人听了倒也觉得是个好名字,但方绍每每听及却总是想笑,因为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他回想起后世打篮球的一位黑人同学。

    “阿泰莫哭,父亲抱抱,乖啊。”

    刘备怀抱着阿泰,渐显苍老的脸上不断的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整个人也像是第一次当上爸爸的年轻人一样,面对着怀中这个小小的生命,显得又是喜爱,又是小心谨慎,生怕自己执惯了刀枪的手,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伤到了这小家伙。

    阿泰在刘备的哄逗之下很快就不哭了,过不多时便呼呼的大睡起来。

    糜夫人笑道:“这孩子,果然比较亲父亲,夫君你一抱就乖乖的睡了。”

    刘备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父爱,也是欣慰道:“是啊,这孩子跟我是有点亲呢。不过他长得倒似乎更像夫人你,你瞧瞧这鼻子,这肤色,都跟夫人你像极了。”

    糜夫人却道:“我觉得阿泰还是更像夫君你呀,你看他这两道眉毛这般浓,是不是跟夫君的一样啊。”

    其实刚生下来的小孩,眉毛再浓又能浓到哪里呢,所谓的像与不像,其实多半是为父母者的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刘备听却是连连点头,道:“听夫人这么一讲,阿泰的眉毛还真跟我很像呢,嗯,这两道剑眉英武的很呢,将来必能成一番大器。”

    两夫妻又逗弄了半天小孩,糜夫人忽然瞧见几上凌乱的样子,便道:“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怎的用坏了这么多的帛书。”

    刘备将阿斗交还给了糜夫人,手指在额头按了几按,叹道:“夫人也知道,我不日便将起兵取益州,这几天正在为留哪些人守荆州,带谁去益州之事而烦心呢。”

    糜夫人随口道:“夫君帐下如今谋士与宿将众多,那个刘季玉又懦弱无能,夫君随便带些人去必也取得了蜀,何必这般劳心。”

    “呵呵,妇人之见,军国大事你不懂的。”

    刘备摇头而笑,又提起笔来,心中琢磨着此番取蜀,选取一位随行的谋主是第一位的,他扳着指头数了数,手底下能为谋士者,无非诸葛亮、庞统、徐庶等几人。

    “以徐元直虽谋略过人,但却精于战术,于大方略上略有欠缺。孔明军师于大略上于众人,但于战术上却略显不足。至于士元军师,大局观上虽不及孔明,但于临阵谋划却又强于另外二人,应该是随我入蜀谋主的最佳人选。”

    刘备思索再三,刚想下了庞统的名字,却又想道:“士元军谋虽强,但才刚刚升任军师,威望未著,只怕难以驾驭统兵武将,如此上下不服,又是兵家大忌了。”

    如此一来,刘备又将笔收了起来。

    “先不说入川的人选,这留守人选也是件难事。先当要一员大将镇守荆州,主持军方大事。翼德肯定是不行的,当年徐州之时让他留守,其后却失陷给吕布,翼德可为将,却不可为帅呀。如此的话,能信得过的,在军中又有威望,而且确又有统帅之能的,便只剩下云长一人了,恩,看来这留守荆州的主帅,还得是云长。”

    刘备眉头一舒,又想写关羽的名字,但马上又犯了难:“云长虽有统帅之能,但素来是轻士卒而慢士大夫,如果留他统军的话,多半会与文臣们相处不好,文武不和可是更大的隐患呀。”

    于是,糜夫人就陪在刘备一边,看着他反反复复的折腾下来,终于拟定了一份攻川与留守的大名单。

    刘备的计划是,以关羽为襄阳太守统率水军,坐镇夏口,镇守汉水,拱卫荆南北面军事。以张飞为南郡太守,率军屯于江陵,负责长江以南军事。以赵云接任武陵太守,以廖立为长沙太守、郝普为零陵太守,守江南各郡。以诸葛亮坐镇临蒸,主持荆南六郡政务,督调粮赋,协调军政之间的关系。以徐庶为参署谋士,辅佐关羽坐镇夏口。

    至于入川一军,则由自己亲自率领,以黄忠、魏延为将,以庞统为军师,所带文官武吏,多为简雍等旧部。

    刘备的两套班底人选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荆州于他而言,无论此番取川成不成功,都是最重要的根据地和提供士卒粮草支援的大后方,荆州的留守自然也是重中之重。而刘备集团中,除了刘备自己之外,唯有关羽俱有独挡一面的威望和军事统帅能力,再加上他二人间的关系,则关羽便是执掌留守军的最合适人选。

    鉴于关羽的轻士大夫的性格,处理好其与荆州文官间关系,以及协调守将与文官,乃至及文官之间的关系,则显得极为重要,那么,在荆州极有人脉,且在文武官员中都颇有影响力的诸葛亮则便是不二人选。

    至于入川的武将选择,刘备选择了黄忠与魏延,一则是因为黄忠乃荆州老将,魏延则是自己亲手栽培与掘出来的优秀将领,两人代表着荆州刘表旧部与刘备本部人马,显然也是一种权衡。

    再则,考虑到谋主军师的人选非庞统莫属,但以庞统的声望,恐其难以服众,那么其指挥下的将领,便应当是比较听话的人。黄忠初降不久,魏延则是新起的将领,此二人不比关张,对于庞统来说便比较容易驾驭。

    花费了数天时间,刘备总算整出了套能够让自己满足的留守部署,他将那帛书捧在手中,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觉得没什么疏漏了,方才大松一口气,抚须得意的说道:“这般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糜夫人凑在一旁,随意的瞧了一眼那名单,忽然现方绍的名字也赫然在入蜀的大名单上,便是喃喃道:“怎么,方从事也要随夫君入川吗?”

    她忽有此问,刘备便笑道:“怎么,夫人难道觉得方从事不应该跟我入川吗?”

    糜夫人一怔,忙是淡淡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什么。只是阿斗都快三岁了,前次夫君也说要给他找个先生,我觉着阿斗对方从事特别亲近,就想何不让他做阿斗的先生算了,方从事是孔明军师的学生,由他来教阿斗,一定能教出个样子的。”

    刘备呵呵一笑,道:“难得夫人为阿斗着想,只是中正他前番出使益州,对川中形势颇为了解,而且他深有机谋,此番取川,我少不了他出谋划策。至于为阿斗找先生嘛,他年纪尚小,也不急于一时,待我平定益州之后也不迟。”

    于是,刘备定下了这份大名单,次日便召集已经集齐的文武要员,向众人宣布了他的决定,并听取各方意见。

    而在刘备的这个决定中,还将两位军事都提升为军事中郎将,这一官职的变化是十分有意义的,中郎将的头衔也就意味着,他二人不再仅仅是谋士,而是具有了可以直接指挥军队的权力。

    刘备高的用人水平在这一次的分班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几乎每一名文官武将被赋予了他们能力和地位相匹配的位置与权力,诸葛亮以及关羽等人皆表示服从刘备的安排。

    众人的情绪都是兴奋不已,都已经开始展望着跨有荆益之后的美好前景,而众文武之中,唯有方绍一人呆坐在那里,一脸恍惚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刘备的这些任命,早就在方绍意料之中,他现在想的是赶紧回家去,留着孙尚香与诸葛蓉单独在一起,他是真怕孙尚香又扯出什么枝节来,自己又得费多少的口舌来跟诸葛蓉解释。

    意气风的刘备注意到了方绍的神情有些不一样,便是问道:“中正,你什么呆呢,莫非对我这份任命有何异议吗?”

    方绍猛然惊醒,忙道:“当然不是,主公这安排使咱们各施所长,绍十分赞成。”

    刘备抚须笑道:“那你又在想些什么?”

    方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不妥,需当找个适合的理由,暗自琢磨了一会,便是有了主意,遂道:“绍是在想,出兵的时机何时才能到来?”

    刘备很轻松的说道:“万事俱备,即刻便可起兵,还用得着等什么。”

    方绍淡淡道:“绍以为,万事并非皆备,何时入川,尚需等待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关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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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到了方绍这边,刘备亦是一脸惊奇,道:“究竟是怎样一个时机,中正不妨明言。”

    方绍遂道:“主公亲自率军入川,这个消息北面的曹操、东面的孙权必然很快便将知晓。东面的孙权巴不得我们早得蜀中,好将荆州还给他,所以暂时无虑。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北面的曹操,若是他听闻主公人不在荆州,趁机率大军南下却当如何?”

    刘备似乎已听明白了几分,神色陡然间凝重起来,道:“中正你的意思……”

    方绍站起身来,走向侧面悬挂的地图,手指向西北面一放,道:“主公若想取川,必须趁着曹操无暇抽身之际,而今曹操命夏侯渊借攻汉中之命入关,其意必是想假道灭虢,如若绍所料不错,关中马、韩遂等诸侯必然齐反,以西凉军之强,区区一个夏侯渊定然不是敌手,到时曹操必亲率大军西征关中,主公所要等的便是这个时机。”

    方绍一席话,令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跳出了荆益二州,跟着放眼关中,诸葛亮点头道:“中正所言极是,曹操一日不离中原,咱们便一日不能入川,守卫荆州还当放在第一位。”

    庞统却是一摆手,断然道:“曹操这是故意要逼反关中诸侯,好为他大军入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马此人疑心极重,况且又有野心,我料他起兵反曹只是这几日的事情。主公可不必太过在意,只全力准备入川事宜便可。”

    刘备站在那地图前端详许久,沉吟半晌,方才道:“中正的顾虑极有道理,马若反,曹操必亲往关中,这正是我放心入川的大好时机。”

    方绍想起先前的顾虑,便进一步提醒刘备:“主公,曹操入关,关中诸侯虽众,但到底不是铁板一块,早晚必被曹操所败。到时雍凉二州皆平,曹操下一步必然会攻打汉中,汉中之后,接着就是益州。所以,咱们的步子一定要快,必须抢在曹操之前,最迟也要在曹操扫灭关中之前拿下东西两川。而这其中的关键,便在于这益州之战是否能战决呀。”

    “战决……战决……”刘备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心中仿佛已有所想。

    —————

    方绍府中。

    方绍一大早就给刘备叫走,诸葛蓉也不得不起早照顾他穿衣洗盥,待送走方绍之后,想着家中还住着一个贵客,便带着侍女们去瞧瞧孙尚香起来了没,起来的话也好让侍女们服侍她换洗。

    刚绕到后边厢房,便听到院子里一阵呼喝之声,隐隐更有刀剑刷刷之音,诸葛蓉还以为是家里进了强盗,一面令侍女们去招呼家丁护院,一面自个儿则偷偷的绕过去查看。

    一看之下才现,原来是那孙尚香起了个早,正在院中舞剑呢。

    “原来是一场虚惊,没事了,让护院们不用过来了。”

    诸葛蓉松了口气,脸上努力的堆出些许笑容,脚步从容的走入院中,笑盈盈道:“孙小姐好兴致啊,这么早便起来舞剑。”

    孙尚香见是她来了,一个潇洒的收势,长剑刷的入了鞘,她用手指掸了掸丝边的汗珠,喘着气道:“习惯而已,我一日不练几回剑,浑身上下就不舒服。”

    “女儿家家的却只喜欢舞刀弄枪,真真也是怪异,我家夫君对你这般女子动心才怪了。”

    诸葛蓉心下对她多有鄙意,但脸上却一副羡慕,道:“孙小姐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个男儿身的话,只怕必能入当世名将之列。”

    孙尚香哼了一声,道:“女儿身又怎样,江东那些武将,能胜我者屈指可数。只是二兄他不让我上战场罢了,要不然我必也能在沙场上立下一番功业。”

    “孙小姐说得是,看小姐也累出一身的汗,快来洗盥一下吧。你们几个,好好服侍孙小姐。”

    孙尚香在家里自是养尊处优,被人伺候也是习以为常,这会享受起别人家的侍女服侍也坦然的很。

    过得片刻,孙尚香洗盥完后,诸葛蓉又命人将早饭拿来,笑道:“粗茶淡饭,比不得江东美味,小姐若不嫌弃,就一起用些早食吧。”

    诸葛蓉说是粗茶淡饭,但却是昨天为她新请了个大厨,做的皆是寻常很少吃到的荆州美味特产。

    用过早饭之后,诸葛蓉又亲自泡下一壶好茶,两个无聊的女人便边饮茶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听说方夫人原姓诸葛,不知与刘荆州的那位诸葛军师是什么关系?”

    诸葛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显然是有点明知故问,诸葛蓉尚未猜及她有何用意,便如实道:“不瞒孙小姐,诸葛军师正是我堂兄。”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孙尚香眉色微挑,语气有点怪异的来了这么一句。

    诸葛蓉似乎已猜到了几分,仍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孙小姐似乎话中有话啊?”

    孙尚香冷笑了一下,道:“方夫人乃是诸葛军师的堂妹,诸葛军师又在刘荆州府中地位又非同寻常,而且听说夫人这诸葛一族,与荆襄多个大族都有姻亲关系,方从事娶夫人为妻,看来也是用心良苦啊。”

    孙尚香这话,显然是在讽刺方绍之所以娶她,乃是攀龙附凤,为了自身前途而已,并非是出自真心。

    “哼,看来这位孙大小姐不只是蛮横无脑之辈,都学会挑拨我与夫君的关系了,也不知是谁教她的。”

    孙尚香的意图,以诸葛蓉的聪慧,这时便料得清楚,遂是淡淡笑道:“其实夫君与我很早以前就相识了,那时我二兄还在隆中躬耕,我父亲去世已久,安境一直不是很好,而我家夫君,也只是寄居于二兄草堂。要说夫君他用心良苦倒也未必。”

    孙尚香自以为在前面的那一个,却不料听诸葛蓉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成了后来者。又听说人家夫妻俩是很早就相熟,她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但表面上却平淡的很,又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但不知后来怎样就结下这等良的。”

    诸葛蓉回忆起当年之事,脸上不禁浮现出欣慰之色,默默笑道:“说来也真是巧,当时母亲逼着我要嫁人,我拗之不过,只好设下了一场文试,想借着文才欠缺之名推了那些求亲之人。正好那日夫君到我家中拜访,听说我有此难题,便扮作求亲之人参加了比试,却不料,夫君的文采竟然如此不凡,那天写下的诗作惊为天人,就连母亲也是无话可说,于是我们便因此结下了姻缘。再到后来,二兄作媒定了这亲事,只是后来战乱不断,一直拖着,直到近来才将这婚事办了。”

    诸葛蓉细数说着当年之事,虽说是想证明给孙尚香看他夫妻二人乃是天作之命,但回忆到那些温馨的画面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由衷的悦然之色。

    孙尚香听罢人家这段情史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与方绍的这点缘分并非就是独一无二,挑拨不成,反而是自寻无趣,神色顿时便有些失望。

    诸葛蓉见她表情暗淡下来,便借机反问道:“说来也是有些奇怪,我一直好奇,以小姐身份之尊贵,我家夫君却不知是如何与小姐相识的。”

    诸葛蓉这是想套她的话,看看方绍是否真的如其所言,行得正坐得直,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孙尚香想起了头一次见面之时,那还是在柴桑的大街上,自己从马上摔下,险些落地之时,却被一位俊俏的儒生抱住。那可是除了父亲孙坚之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贴近自己的身体。尽管她当时极为羞怒,但过去之后,每每不经意间,总会回想起那一刹那间的别样感觉。

    不过孙尚香乃刚烈之人,这般丢人的往事,她当然不会讲出来了,沉吟了一会,却摆出一副很轻松的神态,随口说道:“其实本来我们是没机会认识的,只是那日在江上我与人厮杀,一不小心落水,恰好被路过的方从事救下。你们也知道,我孙尚香一向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后来在江东之时,我便会抽空照顾一下方从事,也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救命之恩呀,怪不得她会这么缠着夫君不放呢,唉,也难怪了,换成是哪个女儿家,被夫君这样俊俏的郎君救了,不心有所动才怪呢。”

    诸葛蓉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位孙大小姐为何会念念不忘自己老公,心中便觉这件事还真是不太好办,必须得想个办法劝她放下才好。

    这头诸葛蓉正琢磨着呢,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抬头望门边一看,见方绍正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看起来很是匆忙的样子。

    诸葛蓉赶忙起身,边是给他拭汗,边是倒了一杯茶,问道:“夫君,你好端端的怎会这么急,还累出了一头的汗。”

    “这个……我是想早些回来看到夫人你嘛。”

    方绍其实是放心不下她二人共处一宅,散了会后就急急的赶了回来,却没想到她俩人果真是聚在了一起。他心中不安,便笑喘着问道:“原来孙小姐也起得很早呀,你二人是在聊天吗?”

    诸葛蓉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正聊到你与孙小姐的旧事呢。”

    方绍一听这话,大热的天立刻涌上一身的寒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诸葛旧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诸葛旧事

    “聊什么旧事?”方绍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是你怎么认识孙小姐,怎么在江上救的她这些旧事啊,我们接下来还要聊聊你怎么教孙小姐练那个什么柔道呢,没想到夫君你就回来了。来,先喝口茶缓缓气,咱们坐下来一起聊吧。”

    诸葛蓉倒是神色语气淡然的紧,只是方绍却听得出,她这话中其实又是在不满。

    “那个……夫人啊,咱们就先不打扰孙小姐了,我今天碰见了先生,他有些话要我跟你说呢。”

    方绍边说便拉着诸葛蓉走了出去,诸葛蓉的脸色这才阴沉下来,跟着他不情不愿的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关上,方绍将妻子纤腰一搂,笑道:“夫人啊,你怎么又生气了,我是救过孙小姐一命,可是当时那情况,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不成,你要是因为这事而生我的气,那为夫我可冤枉死了。”

    诸葛蓉脸色仍是难看,嘟着嘴抱怨道:“那你为何以前从不曾跟我提起,如果只是救人那么简单,何必要瞒着我呢。”

    方绍见软得不行,心知若是再这般纠缠下去,只会弄得焦头烂额,两头不讨好,当下脸色一板,道:“我先前早已说过,有些事没跟夫人讲,只是觉得那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没必要说了让夫人你烦心。反正我方绍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夫人你若不信我,那便算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好言好语的跟她们解释,她们反而是越的有理有气,而当你改变软弱的态度,表现强硬起来时,她们反而又软了。

    只是,软弱有时候并不代表无能,相反,大多数时候只有智慧的女人才会懂得适可而止的显露出软弱。

    诸葛蓉看见方绍也有些恼火了,神色跟着就温柔下来,她往丈夫的怀里一钻,拉扯着他的衣衫,撒娇似的说道:“我哪里有不相信你,夫君你别生气嘛。只是那个孙大小姐一味的自作多情,阿蓉也是女人,跟一个对自家丈夫纠缠不休的女人同住一片屋檐下,还要侍奉着她,听着她说些一厢情愿的话,我心里能好受么。”

    诸葛蓉很识相,转而又改用撒娇战术,方绍又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便觉着自己早晚就要随军入川,再把孙尚香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尽早将她想办法送走才是。

    “唉——夫人的难处,我怎会不理解呢。”方绍叹了一声,表情变得柔和起来,携起她的手道:“我也想早些送这位孙小姐回江东,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只是她那脾气夫人也知道,她若不走,就算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走的,我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

    诸葛蓉沉吟半晌,凝眉说道:“夫君,不若你找个时机与这孙小姐谈谈,你可以假意装出对她有情,只是碍于双方的地位悬殊而不敢有妄想,你让她再等你几年,待你博出一番事业,功成名就之时,便会向吴侯去求娶,到时也便顺理成章了。”

    方绍怔了一下,却不想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便是皱眉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恪守礼数那孙小姐尚这般纠缠,若是再这么一说,更加就撇不清了。”

    诸葛蓉诡笑道:“夫君你怎的就糊涂了,你只是给她一个念想,哄她回江东而已。到时相隔千里,三五个月还行,过得一年半载的,她对你的情自然而然的就淡了。到时吴侯必是给她相了许多江东俊才,她推脱不过,便也就嫁了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要说诸葛蓉也真是有一手,竟然会出了这么一条让丈夫哄骗情敌的计策,诸葛家的闺女还真不是盖的。

    方绍思来想去,觉着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遂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诸葛蓉见他叹息,便在他心上敲打了几点,噘嘴道:“你叹息什么呀,莫不是还不舍得人家孙小姐离开么。”

    方绍摇头而笑,道:“哪有呢,我只是在想,夫人说相隔千里,过得一年半载情意便淡了。可是想当初我在东吴出使,与夫人一分别便是小半载,怎的夫人对我就没淡了呢。”

    诸葛蓉脸色顿时微红,便是掐了他胳膊一把,低笑道:“夫君你好坏呢。我与那孙小姐怎能相比,我和你那是早有婚约在先,这一辈子我便心里只会记挂着你,莫说半载,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把你淡忘。”

    二人**之时,方绍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便是当日给二公子刘泰庆满月的酒宴上,他曾亲耳听到庞统对诸葛亮说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我那阿柔妹子么?

    方绍当时就对诸葛亮的这个八卦十分感兴趣,后来因为出使西川的事便给忘了,这下想起来时,不禁好奇心大作,便问道:“夫人啊,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可知道‘阿柔’是谁吗?”

    诸葛蓉一听‘阿柔’二字,神色间顿显惊讶之色,奇道:“夫君,你是从哪里听到‘阿柔’这名字的。”

    方绍便将当初在酒宴上无意听到之事如实说来。

    诸葛蓉听罢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叹道:“这个阿柔,其实是本名叫做庞善柔,原是士元哥哥的一位族妹,只是好多年前就嫁给了襄阳蒯家。”

    方绍愈加的好奇,忙道:“这就怪了,既然这庞善柔都嫁了别人为妻,而先生又嫁了黄家小姐,却为何会对人家还念念不忘。”

    诸葛蓉又是一叹,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那时我们诸葛一族随着我父亲来到荆州,我与阿瑾哥哥、阿亮哥哥年纪都还很小,那时父亲听闻鹿门中有许多大名士在讲学,便将我们兄妹几人都送去鹿门拜师学习。当时襄阳大名士庞德公便在鹿门中做先生,庞氏一族的小一辈也有不少人在那里学习,士元哥哥自然也在其中,而那位阿柔姐姐便也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方绍这下便明白了大半,赶情诸葛亮与这庞善柔乃是同班同学呀,两小无猜,同桌的你,这就不奇怪了。

    “当时我们初来荆州,人生地不熟的,颇受本地的那些士家子弟的欺负。那个时候二哥哥身体还没长开,人又特别瘦,更是总被人欺负,而那位阿柔姐姐却心眼很好,每次二哥哥被欺负时,她总是站出来喝退那些坏孩子。于是到后来,他俩便成了很好的朋友,二哥哥有天纵之才,学业日精,而阿柔姐姐也天资聪慧,两人闲暇之时,每每能一个问题探讨上许久,后来渐渐长大了,便是互生了爱慕之心。”

    听过诸葛蓉这一番故事,方绍不由得唏嘘道:“原来还是英雄救美惹得祸。”

    方绍这是把他救孙尚香与诸葛被阿柔保护相提并论了,诸葛蓉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便是呸了他一口,笑嗔道:“少臭美了,再说了,二哥哥那也是叫美人救英雄。”

    方绍笑了笑,道:“开个玩笑嘛,那后来呢?”

    诸葛蓉唉了一声,道:“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多半不如人意。当时我们诸葛家在荆州尚立足未稳,而那庞家却是荆州大族,二哥哥是想娶阿柔姐姐的,可庞家人却瞧不上眼,最后非逼着把阿柔姐姐嫁给了另一大族蒯家。再后来,刘综投降曹操,蒯家也跟咱们成了敌对双方,至此便再没有听说过阿柔姐姐的音讯。”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如果不是方绍亲身经历,又如何能知道这生在诸葛亮身上的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这一刻,方绍不禁对诸葛亮肃然起敬,不是为他的智慧而折服,而是对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男人的敬意。

    不过荆州的这些大族的关系还真是复杂,诸葛亮的一个姐姐嫁给了庞家,另一个姐姐嫁给了蒯家,诸葛蓉一系的几个哥哥,又分别娶了马家、王家的闺女,而诸葛亮的初恋情人又嫁给了蒯家,现下蒯家又站在曹操那边,诸葛家又分别辅佐东吴和刘备……

    士族间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果然不能只用简单的敌我阵营来划清界限,但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倒是再贴切不过。

    “那黄家怎么就看上咱家先生了?”方绍心中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打算刨根问底。

    诸葛蓉跟自己丈夫也没什么隐瞒,便道:“还不是黄公他老人家慧眼识英呗,认准了二哥哥将来一定能成气候,便向我父亲表示了愿意招婿的意思。父亲那时也急于和荆州大族攀上关系,所以就半逼半劝着二哥哥去求亲,然后的事这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以往的许多困惑,听过诸葛蓉这一席话后,方绍总算是明白了。

    诸葛蓉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夫君,这些话你可不要跟外人乱说呀,这都是二哥哥心里的伤疤,若是给他知道了,非怪我不可。”

    方绍连忙正色道:“我誓,绝对保守秘密,如果漏露半句,便叫我两腿断了,天天躺在床上,让夫人你照顾我一辈子。”

    “呸,美的你哦。”

    就在他二人在这宁静的荆州玩八卦之时,遥远的西北之地,一场袭卷关中的暴风骤雨已是蓄势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还是不反

    第一百四十五章反还是不反

    夜风袭袭,帐中,那老将军手拿着那一封三天前收到的情报,他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半个多时辰,脸上狐疑的表情时隐时现,显示着他内心中不安的情绪。

    他猛然间握紧了拳头,粗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沸腾的血液在其中流淌,双目间,陡然现出肃杀之意,猛的挥拳拍案。

    啪

    愤怒的响声在空荡的帐中回荡,然后,那紧握的拳头却又松开了,方才涌起的杀意很快又消退下去,过了许久,他唉了一声,摇头暗叹。

    夜已深,他心中烦闷,起身走出帐外,仰望夜空,正是星河灿烂之时。

    这满天的星斗,让他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时自己已经是年近五十的暮年,原只想再为国家再守几年边年,然后便谋得个爵位卸甲归田,了却残生。却不想,北地的羌胡部族造反,劫持了自己并拥立为帅,斩杀金城太守,从此割据一方。

    此后的十余年间,他一直以叛贼的身份同朝廷军队作战,无论中原如何变化,他始终雄据于西凉。而在那段血与火的岁月中,他结识了老朋友马腾,尽管彼此间曾经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中原的混战已经结束,当年曾拉拢过他的董卓、李傕、袁绍都已随风而逝,天下眼看将要归曹,而自己,还只是关中十余支军阀中最大的一支而已。

    老朋友马腾已经受够了那争斗不休的岁月,归顺于朝廷,带着一家老小前去许都享福去了,留下他这个垂垂老朽于西凉,此时此刻,他感到真的有些寂寞了。

    老了,真的是老了,这把老骨头已经打不动了,再过几年,我也把部众留给儿子,去许都找马腾那个老家伙一起享福去吧。

    这是韩遂之前的如意算盘,但是眼下,手中的这份情报打乱了他的美梦。

    三月,曹操命司隶校尉钟繇准备讨伐汉中张鲁,并命夏侯渊出河东,准备进入关中与钟繇会合,共伐汉中。

    看似只是一次简单的军事行动,但这其中的阴谋,却逃不过韩遂这双老道的眼睛。

    以曹操用兵之妙,岂能在自己大军深入汉中与巴蜀险要之地时,容忍着背后的关中存在着一支强大而不稳定的马韩集团。

    很明显,曹操这是打算向他们这些关中军阀下手了,若是置之不理,一旦让曹操的中原军团越过潼关,顺利的进入关中平原,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可是杀吕布、灭袁绍、败刘备的曹操啊

    战,送往许都的质子死路一条,且无必胜把握,不战,只能坐等灭亡。

    进退两难,韩遂仰天长叹一声,紧握的手再次松开时,已经是一掌心的汗水。

    正当韩遂心意难决之时,一名亲兵匆匆而来,神色凝重的低声道:“将军,马孟起将军求见。”

    韩遂神色一动,心道:“孟起深夜来访,想来也是为了曹操兵进关中之事呀,我与马家是关中最大的诸侯,这件大事少不了得跟他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孟起进来。”

    韩遂回到帐中坐下,整理了一下情绪,苍老的脸上极力的维持出淡定的神态。

    过不多时,随着一阵沉着而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人大步流星的入内。

    那是何等英武的一位年轻将军,他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再加上那狮盔兽带,浑身上下散着浓烈的阳刚之气,让人一见,便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锦马

    多少次见到这位年轻的侄儿时,韩遂心里都忍不住在想:我若是能有这样一个狮儿该有多好,也不用这么大把年纪还在沙场上打拼,早也把家业留给儿子,学着马腾那家伙去许都养老了。

    马大步入内,拱手一礼,沉声道:“叔父,曹操要对咱们关中诸侯下手了,叔父你还坐得住啊”

    马果然是马,性情直率,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他的来意。

    韩遂抚着花白的胡子微微点头,道:“看来孟起贤侄也收到消息了,老夫也正为此事而忧虑,正想找贤侄商量该如何应对呢。”

    马银袍一甩,慨然道:“还有什么商量的,曹老贼想夺咱们的地盘,门都没有此来就是想请叔父与一起号召关中各路诸侯,一起反了他娘的”

    马的豪气令韩遂为之一震,他奋然而起,以拳击案,一腔的豪言壮语便欲脱口而处,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

    “造反容易,只是你的父亲兄弟,还有老夫的几个儿子都在许都为质,我们这一反,岂不是把他们逼上了死路。”

    马冷哼一声,断然道:“自古成大事者不顾家,如果关中这份基业没了,不光是他们得死,我等一样没有活路,与其如此,还不如为自己奋起一搏”

    马看似冷酷之词,却深深的感染了韩遂,他那犹豫不决的脸上,杀气在渐渐涌起。

    “孟起所言不错,诸雄皆灭,曹操岂容我等独活,不反是死路一条,反的话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呀。”

    马见韩遂战意渐浓,突然间单膝跪地,望着韩遂便是一拜,诚然道:“叔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呀。如若起兵反曹,当抛弃父亲兄弟,叔父也当舍弃儿女,愿拜叔父为父,咱们父子二人同心,再联合关中各路诸侯,手握西凉雄兵十余万,不但可阻曹操入关,甚至还可东进中原争夺天下,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业”

    马突然间要拜韩遂为父,更是誓言要与曹操争夺天下,这一霎间,韩遂不单单是吃惊,深埋在层层年轮之中的铁骨雄心,仿佛也被眼前这个西凉雄狮唤醒。

    陡然间,目光决然无比。

    韩遂拍案起身,几步上前将马扶起,抚其背道:“能得孟起为子,我韩遂更有何惧。好,曹操既然不给咱们活路,那咱们就父子齐心,跟他拼一个鱼死网破反了”

    西北风云起,江南雨水柔。

    此刻,身处那望江亭中,居高临下附视烟雨之中长江风光,只怕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啊。

    “孙小姐,小心着凉了,把这披上吧。”

    方绍解下外衫,给浑身被雨水打湿的孙尚香披上,动作温柔而绅士,神色之中皆是关怀之意。

    自从见面以来,方绍对孙尚香的态度一直是“彬彬有礼”,更确切的说是敬而远之,却不想冷落了她这些日,今天忽然提出要亲自陪她游赏一下江陵风光。

    一路之上他有说有笑,时时的哄自己开心,这时忽遭大雨,躲入这望江亭中时,又解下衣衫,这般温柔的为自己披上,如此关怀细腻的态度,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孙尚香意外之余,心中不禁是又暖又甜。

    “你为何对我忽然这般好了?”孙尚香真是不懂得女儿家的矜持,竟是如此直白的问。

    方绍怔了一下,微笑道:“孙小姐对绍一番情谊,绍岂有不知,绍也并非是冷血之人啊。”

    孙尚香心中一阵欢喜,果断的就投入了方绍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怀中抱玉,这般贴身接触着她的身体,方绍如何能不为之心动。而她又是如此的热情奔放,这般性格,对自己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男人来说,却又是那样的亲切而熟悉。

    恍惚间,方绍如同回到了那遥远的未来,雾外纷乱的江山,只是黄粱一梦而已。于是,他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亭外雨潇潇,山风抚过,湿漉的丝在风中摇曳。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尚香猛的直起身来,兴奋的与他说道:“中正,跟我回江东吧,以你的才华,再加上我的身份,我二兄必然会重用你的,荣华富贵定能享之不尽。”

    方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方才想起原先的目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理智从男女之欲中暂时挣脱出来,然后他轻声一叹,道:“小姐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只是区区一介从事,就算吴侯会重用我,也绝不会把小姐嫁与我。再则,我方绍已是有妻室的人,且刘使君与孔明先生待我不薄,我若这般弃之而去,是为不忠不义之徒,必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可不想下半生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中苟活下去。

    孙尚香性格粗放,但神经却不粗,方绍话中之理她又岂是不知,只得急躁的问道:“那又该怎么办呢?”

    方绍故作沉思了半晌,方道:“不如小姐且回江东,安心的给绍几年时间,待绍助我家主公建一番功业时,再去向吴侯提亲,到时刘孙两家和好,而我亦功成名就,吴候自然也就不会再拒绝了。”

    孙尚香虽然心里极不愿与他分开,但思来想去,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总比就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要强上百倍。

    方绍又是一番宽慰,孙尚香犹犹豫豫了许久,最后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

    方绍心里边这才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山下一骑冒雨而来,片刻间奔到亭外,来的却是自家府中的亲兵。

    “急成这样,是夫人有什么急事吗?”方绍以为是诸葛蓉放心不下他与孙尚香独处,所以急急的派人来催他们回去。

    那亲兵抹着脸上的雨水,喘着气道:“不是夫人,是主公派人来急召主公前去议事。”

    方绍神色一顿,暗忖:“莫不是关中军阀已经反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好拐的弯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好拐的弯

    公元211年,建安十六年三月,关中十部皆反。

    雄据关中与凉州的马韩集团,实质上是由十个大小不同的军阀组成的松散联盟,而这些军阀彼间并无紧密的统属关系。

    这十部军阀以偏将军马、镇西将军韩遂为,其余八部分别为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

    十部之中,以马、韩遂实力最盛,每人手底下可动用的兵力约近两万。而侯选等中小军阀,所统兵力少则五千,多则近万。

    十部联盟合兵约近八万之余,对外号称十万,于三月底四月初先后抵达潼关一线,欲将打着朝廷旗号的曹军拒于潼关之东。

    这就是刘备刚刚收到的关中的局势情报,众人盯着地图上的关中形势图,眉宇间皆显露着激动之色。

    刘备兴奋道:“马雄烈过人,可比当年之吕布,以十万之兵造反,声势浩大,我料曹操必亲率中原主力西进,这一场关中争夺战,双方势均力敌,必会打上好几年,咱们正好趁此时机,可从容去取蜀了。”

    方绍却不如刘备那般乐观,道:“马虽强,但其武略尚逊曹操一筹,再说这关中军虽号称十万,但却是分为十部,彼此间多有猜忌,以曹操之智,必会抓住这一弱点来做文章,绍只恐关中诸侯支持不了多久。”

    庞统却指着关中道:“关中乃四塞之地,南有秦岭,西有陇山,北乃子午岭,东有潼关与黄河天险。关中诸侯虽不是铁板一块,但只要能据住潼关黄河一线,曹军虽强亦无用武之地,拖上个两三年当不成问题。”

    诸葛亮却是笑道:“士元所言有理,只是士元可不要忘了,由中原进关中可不只是一条路线呀。”

    由中原进关中其实有三条路线,中路沿平坦大路而行,经潼关进入。北路出河东,自蒲坂津西渡黄河亦可入关。南路则是先下宛城,绕道武关、蓝田,再迂回入关中。

    庞统冷笑一声,道:“我岂会不知呢。入关中的三条路中,南路太远,且曲折难走,运粮不便,曹操必不会走。如是他想出奇谋,必然是会选择北路的蒲坂津偷渡黄河。不过入关中就这两条路可选,只要马、韩遂不是蠢到没有脑袋,必会分一军去守蒲坂津,则曹操偷渡不成,只有选择中路强攻潼关,以潼关之险,他们不耗上几年才怪。”

    庞统从军事角度给关中之战下了“持久战”的定义,诸葛亮便只能笑而不语了,他当然没有理由反驳庞统,因为他不可能说马和韩遂是俩没脑子的草包诸侯。

    方绍却道:“其实无论关中之战能持续多久,咱们取蜀的步伐也一定要快,益州拿下的度越快,所争取到安抚人心,休整士卒的时间也就越多,然后才能抢在曹操之前拿下汉中,而汉中一得,则益州便稳如磐石,到时候是攻是守的主动权便皆在我手了。”

    刘备点头道:“中正所言不错。如今关中诸侯已反,曹操必不日率兵西进,诸位也当抓紧时间准备,我想我们入川的时间只怕也近在眼前了。”

    关中军阀的反叛,加了荆州的方面的准备工作,各文武官吏,水军步军皆按照事先部署,不动声色的进入了既定位置。

    六月末,当时间进入盛夏的时候,派往许都的探子终于带回了众人等待已久的消息,曹操留儿子曹丕守邺城,留徐宣守许都,自率七万大军西进潼关,关中争夺战正式拉开帷幕。

    五天之后,刘备亦率一万人马起程,应益州牧刘璋的邀请入川。

    时隔近五月,方绍终于又踏上了入蜀的之路,数月之前的那次入蜀,他是以身份是使者,任务是忽悠刘璋并打探蜀中虚实。数月之后的这一次,他则是以谋士的身份,要帮助刘备实现诸葛亮跨有荆益设想中的第二步。

    刘备军一入蜀境,沿途各地的益州官员们就接到了成都来的命令,要他们好生招待,于是,这一万人马沿路走来,便是不客气的享受了一次宾至如归的感觉。一路吃吃喝喝,先顺利到达江州,然后再由涪水北上,进抵成都以北之涪城。

    刘备入蜀的线路是之前与刘璋商议好的,这一万人马并未直接前往成都,而是沿山路去了北面的涪城,这一方面是因为刘备入蜀的任务,乃是受人之邀去打北边的张鲁,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刘璋受到手下影响,采取了一定的预防措施,没敢让刘备直接带兵入成都。

    顺利的抵达涪成之后,已经是七月末,涪城不比川东一带偏僻,这里地处成都平原,十分富足,荆州客军到达之后,涪城地方官便是酒肉管饱,刘备遂将酒肉遍赐全军将士,以慰行军之艰辛。这一万荆州兵俨然进入了天堂一样,整天吃吃喝喝,顺便等待着这益州大方的主人刘璋亲自来慰劳他们。

    涪城之南,中军大帐中,刘备却在盯着屏上的益州地图沉思,帐外将士们在欢饮,而他的心情却十分不安。

    过不多时,庞统、法正与方绍等先后而入,刘备紧皱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笑问道:“将士们的士气如何?”

    庞统嘿嘿一笑,道:“蜀地的酒肉果然要更鲜美,将士们吃得饱喝得开心,士气正旺,赶明儿只消主公一声下令,必争先恐后的杀向成都。”

    法正亦道:“我听说这些酒肉乃是刘璋专程从成都送来的,看来张子乔把刘璋哄得深信无疑了,将士们若是吃得喜欢,来日入成都之时,有的是取之不尽的美酒好肉让他们享受个痛快。”

    他二人说得兴奋,刘备却是神色忧虑。

    方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主公莫不是觉得刘璋这般厚待咱们,主公反而却要夺其家业,心中又过意不去了。”

    刘备叹了一声,道:“正是如此呀。这一路上刘季玉的礼遇你们也都看到了,他这般盛情,我怎忍心下得了手啊。”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法正先道:“主公也不必为刘璋这点小小恩惠感动,他奉上区区酒肉,无非想让主公为他去流血牺牲,他刘璋也就是想利用主公而已,既然他看重的只是一个‘利’字,主公又何必背那无谓的包袱。”

    刘备的表情似乎好看了一点。

    这时,庞统又道:“方才已收到张子乔送来的密报,说那刘璋近日便要亲来涪城迎接主公,到时咱们便可按预定的计划,趁机将刘璋擒住,然后以其为质一举杀入成都,成都一陷,则不费一兵一卒,益州可传檄而定也。”

    刘备想了一想道:“如今我方到蜀地,恩德未树,人心未附,立刻便以奇计巧取益州,只怕益州士民视我为不仁不义之徒,不肯倾心归附呀。”

    庞统手一摆,不以为然道:“主公多虑了,刘璋在时他们都是一般散沙,各顾各的,刘璋一完蛋,他们又岂会再顽抗。至于什么人心之类的,待取了益州之后,慢慢收买也不迟。”

    法正跟着道:“士元军师所言极是,只要主公收取益州之后,能保障士人的利益,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则人心自然归附,此乃王者之仁也。而欲行王者之仁,便不能拘泥于凡人之义呀。”

    在这两位重量级在人物的劝导之下,刘备脑子里的那根筋渐渐的开始松动起来。

    这时候,方绍也墨粉登场,语重心长的劝道:“主公啊,现在的形势其实已与徐州之时大不相同,那时无名无势,唯一的资本就是行仁义之道,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曹操诈力。而现下主公坐拥荆州,帐下兵强马壮,人才济济,不仅仅有‘仁’,而且还有了‘力’,以‘力’攻城掠地,以‘仁’安民养士,当年高祖取天下不正也是如此吗?如果说主公认为这样做是错的,那便是认为高祖所为也是错的,如此,则主公岂非成了大逆不孝之徒”

    方绍这招才叫高明呢,什么三皇五帝,春秋五霸的,那都是虚的,他现下把汉高祖刘邦搬出来,明摆着告诉刘备,你若只一味的迷信“仁义”,否定诈力,那便是公然否定你老祖宗的所作所为,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方绍这一席话果然有效,只将刘备听得是震了又震,赶忙道:“高祖吊民伐罪,开我大汉四百年基业,备焉敢对高祖不敬呀。”

    庞统斜瞅了方绍一眼,眼神中带着诡意的笑,那意思是说:小子,你行呀,口才快赶上你那老师一张伶牙利齿了。

    接着他便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便无须再犹豫了,为今之计,咱们就只管吃好喝好,顺便安排好一切,酒足肉饱之后,只坐等着刘璋这条大鱼乖乖的前来上钩吧。”

    刘备站将起来,在帐中来回踱步,许久之后方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你们可先去准备,至于到时候动不动手,还是容我再想一想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鸿门宴

    第一百四十七章鸿门宴

    成都。

    一队队的士兵推推挤挤的从城中而出,沿着宽阔的官道,慢慢吞吞的望北而去。

    队伍如长蛇一般,绵延数里,一眼望不见尽头。零乱的旗帜在成都平原和煦的风吹抚下,那一个斗大的“刘”字时隐时现。

    城中百姓也都出来观望,欢送着他们的健儿出城。

    成都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习惯了安逸的人们,许久已没有闻到战火的硝烟,所谓北部边境张鲁的威胁,也仅仅是他们头脑中的一个想当然的概念而已。

    成都的人们只会在茶余饭后,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的时候,才会故作深沉的讨论一下北边的战事。或者听听那些贩卖蜀锦而归的商贩们,绘神绘色的给他们讲一讲中原的乱战,然后再庆幸一下自己身在成都这世外桃源,对那些处于战火中的中原人可怜一番。

    如今,事隔不知多少年,成都这些养尊处优的军队们,终于出了,但是却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迎接传说中的英雄刘备。

    成都百姓们为此欢慰不已,因为他们知道州牧已经邀请了他的那位同宗去抵挡北面的张鲁,这样的话,益州仅有的战争威胁也将荡然无存,从此以后,他们更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于是,当刘璋的车驾经过时,他们难得一次自内心的主动跪拜行礼,以感谢他们的州牧想到了如此御敌良策。在他们眼中懦弱的这位土皇帝,终于算是作对了一件事。

    车驾上端坐的刘璋又何尝不是得意洋洋,亲率两万军队,在全城百姓瞩目的眼光中风光经过,这恐怕是他此生最威风的一次了吧。尽管他并不打算去打仗,只是去迎接他那位神往以久的同宗兄弟,顺便把这两万人一块奉上,让他去替自己搞定北面那个讨厌的张鲁坏人。

    坐在刘璋身边的张松也是一脸的得意,作为一手策划邀刘备入川做打手的第一功臣,为了表彰他的功绩,也为了给臣下们树立一个忠心为主的好榜样,刘璋特意请张松与他共乘一车,以表荣宠之意。

    不过,张松的得意却并不是因为这事,此刻,他心里却是在想象着不久之后,刘备拿下益州,应当也会将自己视为第一功臣,那时,自己也会与一代英雄刘备同坐一车风光的回来吧,那才是真正的威风荣宠。

    而与身边这个无能的主子坐在一起,张松的脸上一副荣光,心里却甚觉丢人。

    至于黄权等群臣,则是一路步走着跟在后边,一个个垂头丧气,俨然是在为刘璋送葬一般。

    车驾穿过北门,抬头摇望,长蛇般的队伍已看不见尽头,刘璋起身远望这表里山河,心里边一阵的喜悦,暗想:“总算把刘玄德请来了,这下可好,这片山河我便可以稳稳坐下去了。”

    正当刘璋意气风之时,身后一阵惊闹之声把他从神思中吵醒,他不悦的回头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披头散的老者,以白练悬于城门上,手中还拿着一柄剑,不知想要干什么。

    刘璋心里连叫晦气,沉声喝道:“是哪个疯子做出等闹剧,将他拿下,交于有司法办”

    车后面的黄权却是惊叫道:“主公,是王从事呀”

    刘璋吃了一惊,定睛细细一瞧,才认出此人果然是王累,不禁脸色一沉,怒道:“这个王累又在什么颠,他不想活了么,快把他解下来。”

    话音未落,高悬在上的王累向下大吼道:“主公,你不听老臣之劝,执意引狼入室,实是自取其祸呀,刘备狼子野心,这涪城主公万万去不得”

    到了这个时候,这老小子还执迷不语,做出这等荒唐之举,实在是让刘璋颜面无光,他不禁勃然大怒,指着王累斥道:“王累老儿,我与刘玄德乃同宗兄弟,正当互相扶持,你却一再的挑拨离间,实乃居心不良。我若不是念你乃两朝老臣,早就将你正法。你若还有一丝忠心就给我下来,要不然休怪我无情。”

    刘璋的斥责如刀子一般刺在王累的心上,此刻他已是老泪纵横,心如死灰,便是不顾一切的吼道:“主公,你不听老臣之劝,此去涪城必是有去无回啊。恳请主公回心转意,不要受了张松这个奸臣的诱骗,主公若是不听老臣之劝,我就割断这索绳,当场摔死在主公眼前。”

    王累大叫着便举起了剑,似乎真的要斩断白练。城下文武顿时一片惊哗,而刘璋看到这情形也有点慌了,刚刚脸上还尽是怒容,马上便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默然不语的张松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刘璋低声道:“主公,你统御一州百万之众,若是属下个个都像王累这样,进言不成便以死要胁,那主公的威严又将何在再者,这王累鼠目寸光,主公若不邀刘荆州来,又如何能抵御张鲁的侵凌,如此,则益州一日不得安宁,那些死于张鲁之手的将士与百姓们的冤魂,又将找谁去诉冤。”

    刘璋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决然之色重新恢复,张松又道:“所以说这王累看似是忠臣,但实则是误国的庸臣,主公若是对他心软,那便是对益州百万生灵的心狠手辣呀,忘主公三思”

    张松这一席话,分明是将王累往死里逼,而刘璋听之却是万分有理。

    于是他微一沉吟,便是拂袖坐下,厉声道:“咱们继续北上,不用管这老匹夫,他爱装疯卖傻就由他去吧。”

    车驾开动,停止的队伍继续望北而去,刘璋紧锁着眉头,胸口起伏不定,显然仍是怒意不止。

    “主公——”

    嘶哑而绝望的叫声之后,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刘璋的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但他却紧咬牙关,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留在成都的群臣,颤巍巍的围向了城门之下,看着那具撞得不成样的尸体,众人所能做的,也只是摇头叹息而已。

    涪城与成都相距不过数十里,刘璋的人马上午起程,不到黄昏之时便已看到涪城外飘展的刘备旗号。

    行不出数里,却见一队人马已守候在路边,巴巴的望着南边。左右去过荆州的人马上向刘璋报告,言当先那等候之人,便是皇叔刘玄德也。

    刘璋忙是车驾停下,下得车来,在张松以及十几名亲随的陪护下,笑呵呵的快步走上前来,尚距几步之遥时,刘璋便是拱手道:“久闻左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璋实乃三生有幸也。”

    刘备也忙躬身一礼,万般谦逊的说道:“备对刘益州也是仰慕已久,想不到你我能在这天府之国相聚,真真是同宗的缘分呀。”

    刘备一上来就拉同宗的关系,他虽年长于刘璋,名声又比刘璋响得多,但对刘璋却是十分的尊敬客气,一口一句仰慕,一点架子都没有,只把刘璋哄得那个得意呀。

    于是二人便相携进入刘备营中,刘备早已备下酒宴,两人便在这宴上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相谈甚欢。

    刘备的表现,俨然就是在与一个相识多年的兄弟在谈心,而刘璋对他这年长他二十多岁的兄长也是一副相见恨晚之状。

    然而,方绍等陪酒之人,心情却不轻松,酒喝一半,方绍等人便先后以出去解手为借口,悄悄的聚往偏帐。

    方绍前脚进入帐中,张松与法正也先后入内,张松一副摩拳擦掌的兴奋样,急切的问道:“刘璋被我劝得毫无戒备,只带了十几名亲兵前来赴宴,这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不知你们的人马准备的怎样了。我以为先不要杀刘璋,只将他擒住便是,留他一个活口还有用处。”

    方绍与法正相视一眼,面露无奈之色。那张松吃了一惊,急道:“怎么,难道刘荆州不打算动手吗?”

    方绍道:“那倒不是,我等已奉主公之命,大帐四周皆已埋伏下刀斧手,只等主公摔杯为号,便可一举将刘璋生擒活捉。”

    张松吐了口气,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不动手,小心夜长梦多啊。”

    法正摇头道:“这就是咱们无奈之处呀,主公他放不下‘仁义’之念,犹豫再三,始终难以对刘璋下手,只是叫我们等他号令。不过看这情似,酒都要喝完了,只怕主公还是没有痛下决心呀。”

    张松跌足道:“这般关键的时刻,刘荆州他怎么能有妇人之仁呢,再拖延下去,可是要坏大事的啊。”

    帐中的气氛立时变得分外的紧张,方绍沉吟半晌,蓦地一咬牙,道:“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主公要做好人就让他做吧,至于这坏人的角色,就由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来演。”

    那二人神色皆是一变,法正疑道:“中正,你的意思是……”

    方绍还未及开口,一人掀帘而入,慨然道:“他的意思很简单,主公若是下不了决心,那就由咱们来替他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转折点

    第一百四十八章转折点

    说话之间,一人大步而入,正是庞统。

    方绍原是想,刘备既然抹不下面子,对刘璋下不了狠心,那便由手下们替他来做,如此一来,事后刘备就可以对刘璋诉苦:“兄弟呀,我是真不忍心对你动手,这都是我下边那帮臣子们自作主张啊,没办法兄弟,木已成舟,你就安心养老吧,益州这烂摊子哥哥就替你来收拾吧。”

    不过,这件事听起来很简单,但却存着很大的后续风险。

    做为臣子,虽然初衷是为了主公好,结局也对主公有利,但代主用权毕竟是一件极为忌讳之事,哪怕是再英明的君主,嘴上不说,心里却也会留下阴影,待将来江山坐稳之后会秋后算账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方绍又岂能不知,而他之所以出了这么一条计策,其实自己是不打算去做的,而准备忽悠别人去做。没想到庞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的话,那就正好忽悠他去做好了。

    于是,方绍顺势道:“不愧是庞军师,绍的就点小伎量逃不出你的掌握啊。说真的军师,你可是此番入蜀的谋主,主公以下,我们唯你是从,这般天赐良机放在眼前,主公抹不下面子去取,这个关键时候,只有你出马了。”

    张松亦道:“方从事所言极是,当断不断必为其乱。主公不是以摔杯为号么,那庞军师便可假意与主公敬酒,装作酒醉将杯子脱手,埋伏下的人马自然弄不清楚是谁下的命令,到时人马一拥而入,主公就是想退缩也不成了。”

    庞统虽然也知此策之妙,但其中之不利方绍都想得到,他又焉能想不到,当下也不言语,只是抚须怪笑。

    方绍原以为他方才慷慨而入,乃是心中已有这般打算,不料这时又弄起了玄虚,似乎不大情愿去当着出头鸟,于是他便向法正使了个眼色。

    法正会意,便道:“庞军师呀,我们也知道此事有失臣下之道,但与整个益州相比,这等小节又何足道哉,以主公之宽宏大量,自然不会计较。如果我法正是主公最信任之人,这件事我自会替主公去做,可是眼下庞军师你才是主公最信任的谋主,你去做的结果与我自是有着天壤之别,这等关乎咱们前途命运的大事,我等只有仰仗军师你了。”

    法正这马屁是把庞统拍到了天上去,这位奇貌不扬的凤雏,无论在孙权帐下还是周瑜那里,都倍受冷落,即使是在刘备手下受到了如此重用,但因为其古怪的性格,仍然难得同僚的好评。

    而如今,三个智慧绝伦之士,不约而同的将希望寄于了自己身上,如此直然的表达着仰仗之心,对于受尽冷眼的庞统来说,自然是十分受用的。

    庞统沉吟了半晌,嘴角一撇,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诡异之笑,昂着头道:“既然诸位都推举统,那统就义不容辞了,诸位可都要小心了,待会刀光剑影的,免得伤了自己。”

    几人商议已罢,便又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大帐之中。

    这边那刘氏兄弟二人又是几杯下肚,两人脸上尽是酒红之色,略有些不胜酒力,便是各自归位,暂且饮些茶水解酒,待休息过后再来痛饮。

    酒宴的气氛依然轻松而欢快,方绍等几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虽然表情也是其乐融融的,但目光却是犀利而冷肃,几人隔着老远不时的互使着眼色,最终,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庞统身上。

    庞统暗吸了一口气,又等了片刻,方才端起酒杯,装作酒醉三分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刘备,嘴里边结结巴巴道:“主公呀,若非你带统入川,统岂能见识到刘益州这般仁义好客之主,这一杯统一定要谢主公。”

    刘备似乎还没意识到庞统别有用意,当下也将酒杯举起,笑呵呵道:“若不是军师你说季玉乃一代雄杰,劝我一定要入川来,我刘备又岂能与我这同宗好兄弟这般欢聚。这一杯咱们一起敬季玉,多谢他的盛情款待。”

    那边喝得醉熏熏的刘璋听着高兴,也举杯笑道:“岂敢岂敢,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只要喝得痛快便好,来,满饮此杯。”

    刘璋也跟着瞎凑热闹,孰不知大祸便将临头。

    看着刘备将酒饮下,看着庞统缓缓的将酒杯举起,方绍等人一颗心跟着悬到了嗓子眼,既是兴奋又是紧张的期盼着接下来将要生之事。

    果然,庞统酒杯举起之时,身形不经意的往刘备跟前一挪,挡住了旁人的视线,而当酒杯将至嘴边的刹那间,只装作是手中一滑,那酒杯顺势便往地上落去。

    由于庞统挡住了刘备的眼线,这酒杯一旦落地,旁人便会误以为是刘备的酒杯落地,暗号即下,那伏兵必是应声而出。

    这一瞬间,方绍的拳头紧紧一握,已是准备一跃而起。

    然而,意外之事生了,就在酒杯落到一半时,刘备猛然间伸出手来,将那酒杯接住,然后,笑呵呵的还给了庞统。

    “军师呀,看来你是喝醉了,酒杯都差点没拿稳呢。”

    刘备的表情正常的很,似乎并未现其中破绽,但庞统却是愣怔了好一会,然后才反应过来,讪讪笑道:“是呀,刘益州赐给的酒太香了,统不能不醉呀。”

    那边刘璋酒已下肚,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豪然道:“这般佳酿我成都库府中有的是,庞军师若是喜欢,我来日便叫人再去取几百坛来,饱管叫庞军师喝个够。”

    “那就多谢了。”

    庞统一脸感激,心里却颇有些心惊,布局被刘备这出人意料的举动破坏,他一时间不知如此以应,只得转身准备回到座上再说。

    正这时,刘备也摇摇晃晃的起身,手拉着庞统道:“军师呀,我看你是醉了,不如陪我出去透口气吧,待会回来咱们再与季玉喝个不醉不休。”

    刘璋笑嘻嘻道:“好好好,玄德快去快回,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于是,刘备拉着庞统晃出了大帐,拐往一边,刘备立刻恢复了正常,除了那一脸的酒红之外,整个人全然看不到一丝醉意。

    庞统怔了一下,道:“主公原来没有喝多。”

    刘备嘿嘿一笑,道:“我的酒量没那么差,区区几杯而已。我说军师,方才你那酒杯该不会是不小心才脱手的吧。”

    庞统一时哑然,看刘备这假醉的精神头,再听他这口气,看来对于自己方才的举动已是了然于心,不过,庞统却不打算就这么招了。

    “这个嘛……当然是不小心了,统的酒量可不比主公。”

    对于庞统的狡辩,刘备并未见不满,他只是叹了一声,道:“军师也休要瞒我,方才你和中正几人进进出出,必是私下里打算替我担下那不义之名,你们的这份良苦用心,我刘备岂又不知。”

    话到这份上,庞统再狡辩下去就没意思了,只得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苦口婆心的说道:“我等出此下策,也皆是为主公设想呀。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主公若然不取,只会冷了将士们的心呀。”

    “我也知道,可是我刘备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不义之事,现下一夜之间斩杀同宗,诈夺其业,先不论别人怎么看待,我自己心中就难以转过这个弯呀。”

    刘备一副为难之色,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一次巨大的转变,过程是痛苦的,但若能顺利转过去,前途便将是一片光明。

    这个时候,跟随而出的方绍便走了上去,他是亲耳听到了刘备这一番话,心中也颇有感触。

    庞统被刘备的犹豫不决搞得似乎也有点不耐烦了,他只得向中正一招手,道:“中正你来的正好,你好好劝劝主公吧。”

    与刘备相处了这么多年,方绍深知,刘备并非至仁至义的圣人,因为圣人眼中只有名而无利,刘备苦苦斗争了大半辈子,又岂能只为一个仁义的空名。

    只是从徐州到荆州,一路走来,他一直把仁义当作行事的准则,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思维上的惯性,这种巨大的惯性,就像是一个人行了一辈子的诈,你突然让他去行仁义,想要解除又谈何容易。

    方绍很理解刘备现在这种,纠结于名与利之间的痛苦心情,但是,即使理解,他也必须无情的批判。

    “主公手握大半个荆州,却只能苦苦聚出区区数万兵马,究其原因,自然是荆州历经战火,人民死伤,田园凋敝,所以荆州如今所能做的,仅仅只是自保而已。如此,则助主公北向与曹操争夺天下的,唯有益州一地,然则主公若是放弃此不战而胜的天赐良机,则将来必然要与刘璋兵戎相见,到时战火烧过之处,益州必然又是一片疲敝。而那时,主公虽得益州,却又不得不休养生息,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流逝,当益州恢复生机之时,北方已皆定,而以一州之力与整个北方抗衡,主公以为取胜之机能有多少呢?”

    刘备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眉宇之中那纠结的神色似乎因方绍这一席话而削弱不少。

    方绍见机,便断然道:“总之,主公若想争天下,则必当暂时放下仁义所累。若只想割据一方,三分天下的话,那以主公之能,这益州即使不用诈力也可堂堂正正的武力夺取,也便不用这么烦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西凉军团

    第一百四十九章西凉军团

    方绍这话是把刘备往绝路上逼呢,把前景给他挑明了,看他会怎么选择。

    而正当刘备处于选择的节骨眼上,法正也跟了出来,道:“其实依正之见,若要与刘璋翻脸,也不必急于今天。”

    方绍等俱是一惊,刘备却是面露喜色,忙道:“孝直何出此言啊?”

    法正笑道:“方才听刘璋讲,他打算在涪城多住几日,要好好的跟主公叙叙同宗之谊,这也就是说,我们以后还有的是下手的机会。而且刘璋还称要把带来的两万兵马一同交给主公,主公便可趁着这段时间,收买将士之心,将这两万兵马收归己有。到时合我荆州之后,三万人马在手,手中又握有刘璋这人质,便将不怕那些顽逆不化之徒,益州自可稳稳取得。”

    虽然不知法正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但他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刘璋虽乃一益之主,但益州各地不服者不在少数,如那巴西太守庞羲便处于半独立状态,而震慑这等不归顺之徒,必当使用武力,在未能整编收服益州本地军队之前,仅以荆州带来的一万人马显然有点不够用。而刘璋这么大方的送上两万人马,自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刘备这下可算找到了理由,马上道:“孝直所言极是,咱们手中兵马不足,稳妥起见还是暂缓动手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庞统与方绍虽心有不悦,但也无话可说,只得依着刘备暂停绑架刘璋的计划。

    于是刘备便先行回到帐中,方绍等人又是一个接一个进去,本来他们这般出出进进的,稍有点警觉的人都会感觉到不对劲之处,不过刘璋这个时候喝得只剩下三分醒,当然不会有所察觉。

    当天的酒宴直至深夜才结束,当晚刘璋喝得烂醉如泥,甚至放心的在他这位同宗的营中过了夜,由此可见这刘璋对年长他二十多岁的这位兄弟是何等的放心。

    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位大老板每天都是你请完我来我请你,在此期间,刘璋还上表朝廷,推刘备为行大司马,领司隶校尉,而刘备则礼尚往来,推刘璋为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如故。

    这个时候的刘璋,真恨不得把老婆都送给刘备,除了给刘备补充了两万人的军队之后,还拨了米二十万斛,战马千匹,车千乘,绫罗绸缎更是不计其数。

    要知道益州地处山地,战马对益州来说是稀缺的战略资源,刘璋这么多年经营益州,也就凑了不到四千匹战马,这回一下子送给刘备一半,可见他这回对刘备是真的下了血本,真把刘备当成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黑社会小哥了。

    刘璋的一番盛情,刘备客气之后当然是照单全收,战马战车统统装备给自己的荆州军,绫罗绸缎则用来收买那些新编的两万益州兵,于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两万益州兵无不称赞刘皇叔的仁义,个个恨不能早点在皇叔手底下打工。

    当两个姓刘的兄弟在成都平原上享乐之时,通往潼关的平坦大道上,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也正浩浩荡荡的缓缓西行。

    这支由曹操亲自率领的大军,自邺城出,先是南渡黄河进入陈留,接着又一路西进进入洛阳,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慢吞吞的抵达潼关一线。

    曹操用兵向来极其注重机动性,无论是当年徐州攻刘备之战,还是前几年的攻荆州之战,都是以极快的机动性大军压境,对敌人进行猝不及防的打击。

    而这一次,十万关中军造反,潼关一线的曹仁军苦苦支撑了三月有余,几次向邺城告急,而曹操直到七月才从邺城兵,又像游山玩水般在路上耗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达潼关,这般反常的举动,令随军的文武都感到颇为不解。

    大军总算抵达潼关,大军在潼关东北面下寨,与南面先到的曹仁营形成南北声援之势。

    傍晚时分,安营已毕,随军的荀攸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疑惑,连夜前来密见曹操,开门见山的便道:“丞相,攸心中存有疑惑已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在读书的曹操放下手中的竹简,往榻上一靠,抚须笑道:“公达是不是想问,孤为何选了一条绕远的路来攻潼关,而且还不顾潼关形势紧张,走了整整一个月的路。”

    荀攸神色一震,惊道:“原来丞相是故意这么做的呀攸正是为此事疑惑,按常理,如从邺城进关中,走河东从蒲坂津西渡黄河才是近路,丞相却为何选了南渡黄河再西进潼关这条大远路,攸深为不解。”

    曹操面露得意之色,道:“走河东路近,孤岂会不知。但是孤之大军若走河东,关中诸贼闻之,必然以重兵守诸渡口,则孤军想西渡黄河入关中未必能如愿也。所以,为了蒙骗马韩二人,孤才故意绕道走潼关,使贼众以为孤要强攻潼关而轻视河东。如此的话,孤只需趁贼河西之虚,暗派一将他们北上河东,由蒲坂津偷渡黄河,到时则贼虽众,却无法阻止我大军顺利进入关中了。”

    原来曹操深谋远虑,早在出兵之前便已打定了声东击西的计划。

    荀攸对曹操是由衷的佩服,眼前这个曹丞相,显然已从赤壁之败中清醒过来,一改昔日的目中无人,又回到了那个智谋过人,深思熟虑的曹操。

    荀攸声表佩服之余,不禁又问道:“那丞相为何又故意放慢行军度,使我潼关之军屡处险境。”

    曹操傲然道:“西凉之贼,大大小小军阀无数,今日灭之,明日复起,孤之所以拖这么久,就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统统的聚集于潼关,到时候孤便可一举灭之,如此便省了许多力气。”

    曹操口气不小,打算一鼓作气将关中诸侯一口吃掉,看其神态语气倒是十分的胸有成竹。

    荀攸却又怕他犯了赤壁时自大的旧病,忙道:“关中反贼多是平庸之辈,唯那马堪比当年吕布之雄,丞相虽稳操胜劵,但也不可太过轻视此人。”

    曹操冷笑一声,道:“孤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吕布那样的对手了,公达这时提起,孤倒有点想念那个三姓家奴了。至于这个马嘛,是否真的能让孤打起对付吕布时的精神,且等明天先打一仗再做定评吧。”

    曹操根本没打算在潼关与关中军进行决战,但如果一战不打,闭寨不出的话,又容易引起敌人的疑心,所以他打算打几场小规模的试探战,一来分散敌人对河东的注意力,二来也顺便摸一下关中军的作战方式。

    不过,出乎曹操意料的是,就在他大军到达的第二天,马就带率领万余人马出关挑战,并下了战书要与曹操决一死战。

    这可是对他赤1uo裸的挑衅啊,自官渡之战后,哪一路诸侯对他不是闻风丧胆,而这位传说中的西凉野人竟然敢这般嚣张的主动来挑战,曹操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于是,次日天明,两万多曹军开出营寨,在潼关前的宽阔地势结成大阵,前阵戟兵,后阵弓手,两翼则是虎豹铁骑,标准的曹氏步骑军阵。

    虽然西凉以骑兵闻名,当年的董卓铁骑更是肆虐关洛,但久经战火考验的曹家军早已不为所畏。曹操自信他精锐的步兵能够抵挡住西凉骑兵的冲击,然后,他那比西凉骑兵还要精锐的虎豹骑突然从两翼冲出,马小儿必然就溃不成军的逃回潼关,一场大胜就这样轻易结束。

    不过,曹仁事先曾派人禀告曹操,说这西凉军团与董卓军完全不同,让曹操务必小心。

    当时曹操没怎么在意,而今天,当他亲眼见到马和他的这支西凉军团时,方才感觉到敌人似乎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晨雾散尽,映入曹操眼帘的,并非是想象中的铁骑兵团,而是数十个庞大的步兵结成的鱼鳞盾阵。这些西凉步卒手中所持的盾牌,近有一人多高,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数十个盾阵向前徐徐前进,直如一道铁壁横推而来。

    如此军阵,曹军从上到下还都是第一次见到,无不惊奇错愕,就连曹操也为之震撼。

    眼见敌方盾阵稳稳的推来,很快便进入弓箭的射程,于是曹操急令弓箭手放箭。

    两千余精锐的弓手弯弓搭箭,鼓声响处,密集的箭雨划过一道道弧线,雨点般倾向敌阵。

    然而,马军团所用这盾牌,不但高大,而且极厚,这般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洞穿,倾泻而下的箭雨击在盾上,叮叮铛铛的纷纷被弹落,几乎没有给敌方造成任何损失。

    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生,即使是精锐的曹军战士,眼见这般坚不可摧的敌人,军心也开始动摇了。

    眼见弓箭无效,敌方步步逼近,曹操一声令下,本方步兵大阵也开始向前推进,他是想借助人数上的优势,以肉博战冲垮敌方的盾阵。

    就在两军相距不出五十步时,敌方盾阵忽然向两边分开,转眼间从后边冲出数千骑兵,如风一般冲向曹军。

    “哼,果然是将骑兵藏在盾阵之后,马小儿,你以为孤会上你的当吗。”

    曹操早有所料,鼓令声一变,步兵阵就此止步,戟矛等长兵器往阵前一横,准备迎接西凉骑兵的冲击。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生了,西凉骑兵并未如寻常骑兵一样依靠强大冲击力动攻击,当他们在距曹军步阵十余步时,猛然间勒转马蹄,从曹军阵前掠过,顺势将手中的兵器投出。

    而他们投掷出来的并不是枪矛,而是一根根细长的标枪。

第一百五十章 最后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章最后的机会

    没错,马军团扔出来的确实是标枪,那以青铜打造的锋利枪头,以极强的冲击力射向曹军,轻易便能穿透曹军士卒所装备的简易铠甲,而且但凡中标,一穿就是两三人。

    如果说被弓箭射中尚不足以致命的话,那么一旦这标枪穿中,无论再强壮的士卒都立刻丧失了战斗力。而这西凉骑兵团以这样近距离动攻击,命中率高得更惊人,标雨射出,最前阵的曹军立时有千余被扎成肉串。

    如此恐怖而奇特的攻击,立刻击碎了曹军的信心,那被扎成肉串的同袍,一时死又没死,动又不动不得,跟穿在一根草上的蚂蚱一样,只得痛苦的挣扎,这血淋淋的场面,足以令任何铁血战士都为之震怖。

    于是,溃退在敌人的第一波攻击下便生,整齐的军阵就此崩垮,慌乱的士兵们拼命的望着大寨逃去。

    而阵中的曹操则是既惊又怒,马军的标枪战术确实令他大吃一惊,而跟随他征战天下,令他引以为傲的精锐曹军,竟然在一击之下便军心溃散,这又如何能不叫他震怒。

    曹操盛怒之下,连斩数人,但却无法收拾住败溃之势,情急败局已定,曹操只得在众亲兵的护送下,混杂在败兵流之中,望大寨逃去。

    曹操同样是值得庆幸的,如果对方是董卓似的西凉传统骑兵的话,面对这样的败溃之军,敌方铁骑如虎驱羊般追杀而来,他便要面临着全军被歼的危险。

    然而,马手下的这支西凉骑兵团,所使的标枪战术虽然杀伤力极强,但缺点却是机动性较差,因为骑手们将标枪投出之后,不得不回到鱼鳞盾阵中重新补充标枪,转一个来回才能继续追击敌人,而这一来一回则给了敌人宝贵的逃生机会。

    所以,当马率领着他的骑兵团总算追上败溃的曹军时,已是十分接近敌寨,守寨的曹军立即用密集的弓箭动反击,以掩护败军入寨。

    在没有鱼鳞盾阵的保护下,骑兵团的防御力并不比曹军步卒强多少,马也是见好就收,见强攻不成,便在将手中标枪动了第二轮攻击之后,便勒转马蹄回归本阵。

    曹操本来是想趁着马军撤退之时,纵虎豹骑从两翼迫击,但重新结阵的马军团并没有急于撤退,而是仍旧结成盾阵,彼此间交错后撤,相互掩护,徐徐的退向潼关,如此严整的阵形,对方的骑兵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破绽。

    曹操只能无可奈何,一脸灰的站在寨边,巴巴的目送着马军团耀武扬威似的从容退回关上。

    回到帐中,曹操又气又怒,将头盔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气呼呼的骂道:“马儿不死,孤死无葬生之地矣”

    跟随而入的武将们也是个个灰头土脸,想来也是憋着一口郁闷之气,这一场仗败得确实令他们颜面无存。

    尽管曹操来时自信满满,而这一场仗仅仅也只是试探而以,但他本意是小小打击一下西凉军,让他们尝尝曹军的厉害。但没想到结局与预计的相反,被教训的反而成了自己。

    征战天下多年,曹操还从未如今这样败得如此窝囊,即使是赤壁之战时,死的主要也是荆州兵,哪如今天这般,一场下来自己精锐的中原军就死伤高达两千之众,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战损比了。

    此时,听闻败讯的曹仁也赶了来,一进帐便自责道:“马军战法诡异,仁未能及时提醒丞相,请丞相治罪。”

    曹操一屁股坐了下来,气消了一些,手一摆,叹道:“罢了,此战乃孤之大意,与你无关,与众将也无关。”

    众人见曹操气消,都也松了口气。

    曹仁又道:“仁与贼军相持数月,之前几番出战,都被贼军这盾阵和标枪打法所创,无计可施之下才只好谨守不出。丞相,咱们若是想破西凉军,必得也破了贼军这盾阵和标枪才是。”

    曹操环视众文武,道:“贼军这打法确实新奇,诸位有何良计可破?”

    左右无计,沉静了半晌,一直凝眉的荀攸方道:“适才攸在高台观战良久,攸倒以为,贼军这战法虽强,倒也不是无计可破。”

    众人神色为之一振,曹操笑道:“孤就知道公达你一定有办法,快快道来。”

    荀攸遂道:“贼军所用盾阵防御力极强,普通弓箭无法穿透,为今之计必须赶快从后方运一批强弩方可应对。而贼之标枪虽然杀伤力极大,但射程却相当有效,所以只要能以强弩阻止敌阵推进到我军阵前,则贼之标枪骑兵便无法在盾阵的保护下,从容的逼迫我军阵前动攻击。这是其一也。”

    荀攸不愧为曹操集团中的谋主,只片刻间便想到了破敌之计,曹操满意的点着头,目光中充满了对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谋士的赞许。

    荀攸接着又道:“再者,贼军盾阵虽坚,标枪虽利,但装备太过精细昂贵,必然后备供应极为不易。如那标枪骑兵,每一次攻击之后必需要回阵补充,这个间隙便是咱们起反击良机。而盾牌高大厚重,行动极为迟疑,一旦形成败溃之势,反而成了拖累,如此便有利于咱们纵骑兵将之尽数围歼。有此数个短处,只要抓得准,贼军破之不难也。”

    曹操听摆不禁抚掌大笑,道:“公达不愧是公达,孤有公达出谋划策,贼众何愁不破。”

    众将听得荀攸这一番分析,便从吃了败仗的郁闷中解脱出来,一时间信心又起。

    而在这时,徐晃却道:“丞相,晃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操道:“公明但说无妨。”

    徐晃便道:“眼下咱们虽有破贼之计,但贼众有潼关之险,若是据险不出,咱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为今之计,晃以为先当出奇计进入关中,寻机与敌野战方能一举定胜负。”

    曹操与荀攸对视一眼,不禁面露微笑,曹操笑道:“公明所言甚是,你既然提了出来,想必心中已有想法吧。”

    徐晃便凑近曹操,低声道:“贼众云集潼关,北面河西必然松懈,丞相何不别遣一军趁夜北上河东,再由蒲坂津偷渡黄河,待安营已毕,大军便可尽由河东进入关中,则贼潼关之险之失,便只能与我军在平原决战了。”

    听罢徐晃之言,曹操不禁抚须大笑,徐晃怔了一下,猛然是省悟,忙道:“莫非丞相早就有此打算?”

    曹操先不答他,反而与荀攸道:“公达呀,你以为马比孤之公明如何?”

    荀攸嘿嘿一笑,道:“马勇而无谋,岂能与徐将军智勇双全相比。丞相,我看这偷渡黄河的重任,非徐将军莫属呀。”

    曹操拍案道:“好,就这么定了,孤有你二人相助,数月之内,必取马人头”

    当关中打得火热之时,南边的天府之国却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慌。

    这一天的清晨,刘备晕晕乎乎的起来,精神尚沉醉于昨晚与诸将的大宴当中,一肚子的酒肉尚未消化干净,猛的坐起来之时,忍不住还打了个嗝。

    刘备呆坐了一会,意识渐渐清醒起来,肚子这时又有点轻微的痛,想来是昨天吃多了的原因。他摸了摸腹部,忽然现自己才两个月的功夫,似乎不胖了许多,现下连小肚子也开始隆起了,看来白吃白喝最容易让人胖。

    刘备头脑还有点昏,刚想起来走走时,却见庞统、方绍、法正三人匆匆而入,一个个脸色都是十分的凝重。

    刘备怔了一下,笑道:“怎么你们起得这般早,看来昨晚只有我喝多了。”

    三人互视一眼,方绍先道:“主公,方才刘璋派人来传了话,说他明日准备起程回成都了。”

    一句话,瞬间将刘备弄醒,本是迷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

    法正跟着道:“主公,刘璋一回成都,天赐的良机可就没了,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动手。”

    刘备的凝重的表情渐渐变得冷肃起来,但渐起的杀气之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犹豫不决。他站起身来,在那三人面前踱步良久,却始终是一言不。

    庞统看着有点不耐烦,便道:“主公,两个月都过了,难道你还没想通吗?干掉刘璋,益州轻松收入手中,就这么简单,主公你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庞统确实是急了,所以言辞语气中颇有些不顾君臣之礼。

    不过,刘备显然没有责怪庞统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庞统这般急躁,竟然开始沉不气的举动,完全都是为了他好的。

    又沉吟许久,刘备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那三个谋士焦急的望着自己,目光之中充满了期许与不安,那是自于内心的一种信任。

    刘备知道,如果自己说不,这般眼光便会变成无比的失望。

    一阵风吹入大帐,沉寂的气氛越的浓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备沉出一口气,默默道:“派人去涪城吧,就说今晚我为刘季玉设了送别之宴。你们安排下去,今夜就动手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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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281/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卧龙助理最新章节! 作者:谢王堂燕所写的《三国之卧龙助理》为转载作品,三国之卧龙助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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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卧龙助理介绍:
曹操:早知刘备麾下有这等人物,我早该退隐山林,何苦落得这般田地。
诸葛亮:即使是做为他最亲密的伙伴,我仍猜不到方绍那颗智慧的头脑到底想的有多远。
周瑜:既生瑜,何生绍!
贾诩:我一直以为我是谋士中最潇洒的一位,直到遇见方绍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关羽:不得不承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我此生最佩服的人。
刘备:他是怎么做到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
有了他,诸葛亮不用鞠躬尽瘁了,刘备不用遗恨失吞吴了,关二哥也不用在荆州杯具了。
而此时,方绍想的却是喝罢一壶好酒,闲来无事之时,与那些当世名媛们演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轻轻松松当幕后那个人,真正做到谈笑间,樯橹灰飞湮灭。三国之卧龙助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卧龙助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卧龙助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