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足金护身佛龛
第00章足金护身佛龛
每次出来掏老宅子，莫立明基本上都累得不行，身为瓷杂部一名“骨干”的他，不过也早该习惯了起早贪黑并且像牛一样地干活像王八一样地憋气。
莫立明今年刚二十四岁出头，两年前毕业于本市一所比较著名的大学，在四年的大学生涯里，他学的是经济学专业，走出校门之后，他并没有像其他大多数同学那样削尖脑袋去找工作，而是准备自主创业，早在大四即将毕业的那后半期，莫立明就伙同几名志趣相投的校友规划好了职业方向，他们还准备毕业之后一起投资来做代理商，而实际上，离开校园不到半年，莫立明就与那几个朋友在本市的繁华地段开起了一家商品代理店，说起来他们当时都只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所谓的“白手起家”，而他们加盟创业所用的资金多半是从父母亲以及另外的亲人朋友那里筹集来的，其余的一些资本则是他们在大学里做勤工俭学和干兼职工作的时候积攒下来的。
店子开好后，莫立明他们干劲很足，加上利用他们所学的市场营销专业知识，刚一开始店铺生意还不错，虽不至于大赚特赚，但是获取的利润平摊起来六员大将多少得到了一定的收成，总比在人家残酷的资本家手头下埋头苦干要来得好，这样既自由又能锻炼自己，主要是发展机会大得多。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他们所代理的那一品牌的汽车零部件和装饰品市场潜力突然下滑，一度处于萎缩状态，最后总代理商胡某因欠下巨款迫于强大的压力畏罪潜逃，很快，不光是莫立明等人所开的店子，很多相同类型的加盟店纷纷倒闭，关门大吉。
曾经苦心经营过的代理店停业以后，莫立明一干并肩奋斗的兄弟都因此破产了，他莫立明更是血本无归，亏到了老家，因为需要继续生活，开始面对现实的伙伴们一一很不舍地向他挥手告别了，各自为了自己的未来去奔波、追逐了。
做生意亏空后的莫立明在家歇业了半个月有余，那时候父母亲整天催促他去找工作，后来他也心情迫切地去找过了，可是没有一份是适合他的，大多做了一两个月便自行辞职回来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几个月之前在一个老同学的介绍之下他倒是顺利地进入了“久鼎”，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一家艺术品拍卖公司。
被招进“久鼎拍卖公司”之后，莫立明只能从最下层的工作做起，想想也是了，他一个对古董知识一窍不通的外行人除了做相关的杂工又能干些什么，要他去做业务员联系卖家吧，打眼打到他吐血都极有可能的。
所以，莫立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瓷杂部的一名杂务人员，不过念及他这几个月以来工作卖力对公司的事务很有付出精神，上面的领导便亲切地叫他一声“莫骨干”。
说得好听一点是“瓷杂部的骨干”，其实而言，他压根儿就是一个为这家古玩拍卖公司跑腿做搬运工的小小职员，干的活比公司里任何人的都要多，但得到的工资却比任何人的都要少，这便是鲜淋淋的现实啊，但他莫立明无可奈何，你要是有本事就去给人家鉴宝去，那样报酬哗啦啦地来，还会被各家电视台等媒体高回报地请去现场鉴定宝物，倍儿有面子。
可现实情况是，莫立明是这行这业菜鸟的菜鸟，但自从接触古玩行之后，他兴趣越来越大，平时也没少看有关古玩鉴赏的书籍，这一类的电视节目他也每天准时播看不会错过，虽然没资历拜什么大师做师傅，但是他有自学成才的决心。
作为一名新人，莫立明唯一的优点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一点上他觉悟力太强了，无论是陪公司的专家出外看货，还是自行出去逛古玩市场，他都奉行一个原则，那便是“多看少买，多问少说”，而同时在拍卖公司工作被动性地带有点“神圣光环”的他极少给人掌眼的，有人认为他这是故作低调，在装－逼什么的，而实际上他是真的不懂，怕说出自己的见解后贻笑大方，更甚者害了他人，因为他看得多了便心知肚明了，这个行业水深得很，有低投入高收获的可能性，也有高投入冒大险的时候，往往一件高仿会让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后果蛮严重的说。
莫立明虽说是瓷杂部的工作人员，但是他的工作范围不仅仅局限于瓷器类，金银玉器、珠宝等物品销售流通的体力劳动成分也大半是落在他的肩上的，除了每日整理藏宝库，他还有外出运输待拍品的职务。
这不今天他又陪伴着公司里的另一名员工出来淘宅子了，而他的这一名美女同事来头可不简单啊，她名叫傅艺红，是“久鼎公司”最富盛名的几位专家之一，这名专家却又是间的佼佼者，并且她是最年轻的一个，按照董事长杨斌的话说：“她前途无量！”
傅艺红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与莫立明是同龄人，但是两人在职业上没法相比，毕竟她傅艺红出自名门，上头老师霍云林又是这行鼎鼎有名德高望重的鉴宝专家，耳濡目染的她自然学到了一手鉴宝的好本事。
对于莫立明来说，傅艺红这人他了解不多，尽管平日里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对方个性清高，非常自负，她甚少与公司内部低职位的人交流和来往的，每一次当公司指派莫立明跟她出去收东西的时候，傅艺红也和他保持距离，除去让他帮自己拿东西，她不会对他说一句多余的话。
当然了，莫立明对她这一种冷若冰霜不近于人的美人也不奢望什么，反正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因而他在对方面前一直表现得很镇静很自然。
不过，莫立明对傅艺红挺佩服的，在工作上她确确实实远远强于一般人，她的底子很强，看东西的水平特别高，很少很少有看走眼或打眼给公司造成损失的时候，也就因为她的业务能力十分强大，莫立明倒是间接地从她身上学到了一些很有用处的行业知识，为此他还得对傅艺红表示感激呢。
而就在刚刚，傅艺红从本市邻县的一个老宅子里淘来了不少好东西，每一件都在她验货的当场让莫立明过目了，这个过程对最近热衷于学习古玩知识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挺享受的事情，算得上是大行家傅艺红在手把手地实地实物教导他，不过这也是他每一次跟随她外出跑业务唯一的好处了，好处不多，但“累处”无处不在，客观点说，他莫立明俨然是傅艺红的贴身杂工了，什么东西都由他来搬来拿，大包小包的总挂满他全身，当真累得像耕田的牛一般。
莫立明自是早看出来了，傅艺红是一个古玩收藏迷，为公司淘货之余，她没少“饱私囊”，捡到的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但她多半是有进无出，淘到了好东西她是不会上拍或是直接卖出的，想想也是了，她家里那么富有，自己的工资又很高，并不缺那个钱用。
这下两人刚从老汪家走出来，莫立明正和傅艺红快步朝坡下的马路边走去，他们公司所配的运货车就停在那儿。
此地是向佛县，离T城有一大段距离，眼下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钟的光景，路上如果不堵车交通秩序一路畅通无阻的话，那么赶到公司也起码是晚上七八点多钟的时候了。
据莫立明所知，向佛县历史很悠久，是一座拥有一千多年发展轨迹的古镇，这个县之所以名取“向佛”，是因为远在南北朝时期，佛教一度兴盛，当时候朝廷政府大兴修建寺院之工，而在这个依山傍水风水极好的地方修造了不少寺庙建筑，香火鼎盛，现如今佛塔、庵堂、土地庙仍然随处可见，形成了吸引外来游客的名胜古迹。
向佛县古寺多，这乡野市镇上的古董也不少，是很多收藏大家踅摸宝贝的必来之地之一。
而之于像莫立明所供职的这种艺术品拍卖公司，他们自然将之视若肥肉了，总会派人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好货未脱手的潜在大客户。
莫立明和傅艺红这一趟收获颇丰，抛开那些零零碎碎的什物不说，那件金器就足够诱惑人的胃口了。
这时莫立明背上负有一个包，肩头也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包裹，而他双手也没闲着，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漆木盒子。
只见那个红木盒显得古色古香，造型也颇为雅致，仔细一瞧，赫然可以发现，那锦盒的表面四周均绘制有图纹，上面画的是莲花和佛像，跃然其上很是生动。
莫立明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个盒子，生怕不小心掉下地来似的，几百万的东西他也实在是掉不起啊。
没错，那盒的东西估价是三百多万，可算是重器一件了，那金器是所谓的“护身佛龛”，经检测得知，寸寸是足金，是老汪的家传之宝。
“快点走，我们得在八点钟之前赶回到公司！”
傅艺红催促道，可她头也没回，只是加快脚步。
“嗯。”
莫立明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心下里却有点不爽，自己驮着这么多东西，重量也不轻，力大无穷的人也会吃力喘气吧，更何况每件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这可都是“定身炸弹”，万一掉到地上了那会玩掉人老命的。
尽管有些忿忿不平的感觉，可是莫立明还是顺着傅艺红的意思，快步跟上前去。
老汪家在向佛县郊区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当地是典型的丘陵地带，所以从位于地势较高之处的老汪家下来，一路上是陡坡，再加上道路崎岖不平，他们两个人走得步步艰难。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公路旁边，坐上猎豹汽车之后，莫立明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车子是傅艺红开来的，回去自也由她来驾驶，莫立明则轻松悠闲坐在她身旁用眼角的余光瞟她。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就算是莫立明厚着脸皮就古玩常识问她一句，她也只会淡淡地回答。
在莫立明看来，自己和傅艺红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里面的人。
车子开动了，速度被傅艺红放得有一点儿快，敢情是她急着赶回去公司交差。
向佛县这条通往公司归属地T城的山道两旁自然风景倒挺优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毛竹，遮天蔽日的，莫立明侧头向着清风吹拂的窗口闭目养神地打着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里，只听到“嗤”的一声急刹车声响，莫立明在巨大的震动颠簸感被惊醒了过来。
“傅经理，怎么了？！这么大动静，莫不要把东西震坏了啊！”莫立明立忙睁开眼睛直起腰杆来，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放着的那个红木盒，里头放着的可是重金订收来的“足金护身神龛”。
“咦？”
瞬即，莫立明大吃一惊，他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傅艺红，此时此刻，却见她脸色煞白，仿佛见到了什么至为恐怖的事情。
“怎么了，这是？”莫立明迷惑不解地顺着傅艺红呆滞的视线凝望过去。
即刻映入他眼帘的是两个人，那两个男子的身影正或蹲或站地处在那马路正央，明显是挡住了去路，他们的摩托车好像是坏了，正在那里摆弄着。
“不好了，他们两个贼眉鼠目面貌不善！”
霎时之间，有一股不祥的预兆扑面而来。
第002章 飞来横祸
第00章飞来横祸
那一刻，当霍地发现赫然挡在正前方马路央的那两个不名男子时，莫立明心登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这样的荒郊野地，突然出现两个面目不善的男子，而且他们大摇大摆地成了拦路虎，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而为的，如果真是摩托车坏了需要及时修理，那也完全没必要摆放在正路上挡住别人的去路啊，小小摩托车又不是很重，两个大老爷们的随随便便就可以抬到一边去抢修了吧，由此莫立明判定，他们这是佯装出来的。
瞬即，莫立明眉头猛地一皱，“拦车抢劫”这四个令人闻风色变的四个字就像是轰天雷一样震动着他的心鼓，从小到大，他莫立明都是一个做事细心谨慎危机感极强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对那两个男子警惕了起来。
“傅经理，他们恐怕有诈，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莫立明立刻压低声音对正坐在驾驶座上的傅艺红说道，在他们拍卖公司里，傅艺红是艺术鉴赏部门的一把手，公司里的下级人员一般都称呼她为“傅经理”，莫立明身为瓷杂部的一名小小职员，自然也不例外了。
一瞥眼之间，莫立明忽地看到了，此时此刻，只见身旁的傅艺红同样是神情凝重，可想而知她也对那两个穿着打扮都显得很猥琐不正经的男子起了疑心，像他们这种怪异的行为不让人怀疑都不行了。
“那怎么办才好？!”傅艺红随即沉声回答道，“他们挡在了路的正心没办法冲过去。”
她说话之际没有回头与莫立明对视，眼睛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两个漫不经心似的蹲在那里捣鼓摩托车的人。
莫立明心想：“是啊，这是向佛县的偏僻地区，道路很狭窄，有人挡着是冲渡不过去的，想要掉转头开去也无法转弯！”
他眼见傅艺红紧紧握住方向盘的雪白双手在不住地微微颤抖，便知对方紧张害怕起来了，想想也是了，她一个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头经受过危险的女孩子家忽然遇上了这种事，能不惊恐吗。
“在工作上她是我的上级，而现在她在我面前仅仅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我既然是男人就得保护她！”莫立明对着面色恐慌之色的傅艺红暗狠狠地咬了咬牙。
“唐经理，我们得先镇定下来，千万别先乱了阵脚。”呼口气后莫立明嘴上以一种安慰和鼓舞的语气提示傅艺红道，“这地方离向佛县县城的公安局大约有三十多里路，报警只怕是来不及了，从老汪那儿搬救兵也已不及，因此只能靠我们自己应付。”
这下他说话的口气却是反常地冷静，脸色也很严肃，因为他深知傅艺红已经有所惊吓慌乱了，自己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一样，否则后果很严重。
莫立明早已意识到，那两个男子倘若冲上来劫财，那就不是抢口袋里的几个钱那么简单了，从老汪家出来，这一趟可是重宝在身，光自己双手捧着的这个古木盒里的那一尊“足金护身佛龛”就价值几百万，一旦丢失那就损失极其惨重了。
来这之前，傅艺红他们倒是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因而公司在这次出行的安全措施上做得很不足，没有多派几个人前来护宝。
“那要如何呢？”傅艺红急促地问道。
莫立明忙道：“傅经理，你听着，并按我说的去做，第一，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如果让出了路就马上发动车直接冲过去，撞倒他们的摩托车也无所谓了；第二，万一他们是一直挡在车前的，那要借机行事……”
“莫立明，不好了，他们起身过来了！”
然而，莫立明那番叮嘱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只听见傅艺红低声惊呼了一句。
莫立明当即掉头望去，注目处，果不其然，那两个男子一字并开地迎头大踏步走了上来，其一个人右手扬动，做出挥手招呼的动作。
“傅经理，好了，你启动引擎，全神贯注，随时听我的号令，准备开车。”面对那两个有巨大抢劫嫌疑的男子的到来，莫立明反而镇静若常地向傅艺红发出指示，“还有，不管怎样，你都不要看他们，别被他们引开注意力，看我的指令行事就可以了。”
“嗯，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傅艺红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连声答应了下来，随后她就发动了引擎，汽车便“轰轰”的响了起来。
见傅艺红没作多想地依照自己的意思来做，非常的配合，当下莫立明便不由得眯了眯眼，欣慰地展颜一笑。
车子的引擎响动以后，猛地里，那两个看上去不修边幅面有恶相的摩托车男似乎着急了，顿时加快了脚步，一齐冲了上来。
莫立明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第一步计划不幸宣布失败了，那两个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俩敢情是惯贼，两人行动迅速，并且左右分工，搭配得甚是严密，一人径直奔到车前身子扑到车头上，而另外一个则是绕到驾驶窗口，“砰砰砰”，用力地拍打着车窗，一点儿都不客气。
“师傅，请开一下门，帮帮忙哪，我们摩托车出了点问题，需要借用一下你车上的工具，你能先打开门出来看看吗？”
那人在车外扯着嗓子大声叫喊道，傅艺红掉头来目光骇然地注视了莫立明一眼，似是在疑问什么。
“别管他。”莫立明暗暗地朝傅艺红摆了摆手，声音低低地说道，“让我来撇开他们的注意力。”
说罢他就高声呼喊了一声：“什么事？！从这边来吧！”
他这话说出后，还真有效果，那个刚刚敲打傅艺红身边窗户的男子果然从后面转到了这一边。
这一瞬间，傅艺红心跳加速屏住了呼吸，事情到了这个危情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她不怕才怪了，与此同时，她还隐隐地对莫立明表示担心，大家到底是几乎天天见面的同事，况且眼下都面临危险须得同舟共济才是。
“砰砰砰……”
立马莫立明身靠的车窗就被重重地敲响了，莫立明仿佛很随意地就摇下了窗子。
“别动！把门打开！不然要你们的命！”
顷刻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伸进了车窗来，直直指在莫立明的胸口边。
丝毫没有迟疑地，莫立明侧身一躲，缩进了车里去。
“呼——”
说时迟，那时快，莫立明右手猛然扬起来一甩，一阵红雾便向那陡然持刀威吓的男子脸上喷了过去。
“啊！”
那男子霎时间尖叫声起，赶忙往后跳步退了过去，好像遽然受到了什么的重创，受伤不轻的样子。
“干什么？！找死呐？！”而那另一个死皮赖脸直挡着车头的男子闻声扑了过来。
“开车！快开车！冲过去！”莫立明不顾一切地大喊。
“轰——”
傅艺红闻之也不假思索地踩下了油门，借机驾驶着车飞速往前驶去。
“砰——”
震天价巨响声，猎豹汽车将那辆横在马路正央的老古董派摩托车远远地撞飞了出去。
“啪！”
而就在这时，莫立明耳边响起一声十分刺耳的声响，那竟是从后边飞来的石头击了车窗玻璃。
玻璃立时破碎了，混乱之有碎片不偏不倚地飞到了莫立明的左眼上。
“啊哟！”莫立明即刻本能地发出一声痛哼声，剧烈的刺痛一下子便弥漫了他的整只左眼。
眼角被疾速飞来的玻璃片刺破，鲜血便刷地落下，顺着他的左手掌滴落到了放置在他座位边的锦盒上面，那古色古香所绘佛像栩栩如生的木盒装着的正是那件他和傅艺红刚才从老玩的老宅子里花重金掏来的“足金护身佛龛”。
第003章 异变
第00章异变
“日你个仙人板板的，要是让老子抓住，老子不戳死你！”
莫立明两人开着的猎豹车后面，刚才那两个做戏欲抢劫他们的男子此刻已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他们拔腿飞步发疯一样地追赶了好长一段的路程，但毕竟两只腿的动物不如四个轮子的汽油动力跑车，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车子抛得远远的了，只能乱扔石头之余气得身子像风一样剧烈地战抖起来。
“格老子的，龟孙子跑得倒挺快！”刚刚那一个不知被莫立明用什么袭击以至于受伤惨叫的男子这时更是气得不行，只见他脸上红猩猩的，唱花旦一般，比猴子的屁股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双手还不停地揉弄着两只眼睛。
原来方才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莫立明动用了“辣死人凶器”，那是一包辣椒粉，没错，正是这之前他陪傅艺红在老汪家淘货时，热心的户主送的，两人每人一大包，据说这是他们向佛县一种闻名遐迩的特产，美其名曰“神椒一号”，小米椒在从菜园里摘收回来之后再经过一道复杂而严密的工序特制，然后就成为了各种各样的美味辣椒调料，所谓的“特辣胡椒粉”便是其之一。
实际上，适才面对潜在的危险在与傅艺红低声交流思索应付法子的时候，莫立明就暗暗地从搁在身边的行李包里取出来了那一包辣椒粉，而后撕开包装袋口子将之紧紧地攥在手里准备随时攻其不备。
这辣椒粉在关键时刻还真成了防身攻敌的利器，猛地撒到那持刀威胁他们的男子的脸上之后一下子就引开了对方的注意力，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这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招引来另外那个一直挡在车头前面的劫匪的帮救，而那男子一撇开身，莫立明就趁机叫已经启动引擎坐在驾驶座上待命的傅艺红开车冲过去，如此一来，他们终是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汽车后尾喷起长长的浓烟，越驶越远，那两个不但有人辣坏眼睛摩托车也被撞得当场散架极其倒霉的歹徒在后边追得是气喘吁吁，最后只有眼巴巴地凝望着车子消失在前方拐弯处。
与此同时，身处车内的莫立明和傅艺红自然对那两个人的叫嚷喝骂视若未闻，他们只顾着快点儿逃开这个万分凶险的地方。
“莫立明，你……你受伤了！”
傅艺红豁然一眼发现了莫立明手上的鲜血，还有那块被砸破的车窗玻璃，当此情景，她哪能不感到害怕着急。
“应该不碍事吧，是点点皮肉伤。”莫立明忍着剧痛对傅艺红说道，“傅经理，你快开车。千万别让他们开着摩托车追过来了！”
他那第一句话倒是在安慰傅艺红，傅艺红听后却斩钉截铁般地说道：“不行，你眼睛都出血了，必须马上把你送去向佛县城的医院治疗！”
说罢她就掉转头去全神贯注地开车了，车子的速度她放到最大，这有人受了伤，还是与自己同行出来办公的同事，她自是无比焦急和担心，一心一意只想着把他送去医院实施抢救工作。
莫立明将背部轻轻地靠在座位靠背上，他侧仰起头，左手一直按在受伤的左眼上边，刚那一瞬间，他左眼被疾速飞来的一片碎玻璃扎伤了，血液仍然在不住地流淌，一滴一滴的血水顺着手落下，不知不觉地掉到他放置在座位左边的那个红木锦盒上。
盒装有一样东西，那物品正是不久前莫立明跟傅艺红在那位老汪家的老宅子里淘来的一件珍品古玩，名称叫“足金护身佛龛”，东西经多位专家一致鉴定后认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东西，大约传自南北朝某个时期，被当做是当地老财主老汪一个家族的传家之宝自然是有些来历的。
莫立明伤口内流下来的血液滴落到那个绘画有形神兼备的佛像以及佛物的木盒表面，还透着热气的鲜血在莫立明与傅艺红浑然不觉之悄悄地沁入了盒内，尔后，又浸透了那尊富有一股让人说不出的神秘气息的佛龛。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艺红心情急迫十分紧张地驾驶着车子总算是驶出了那一片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繁茂毛竹林，随后她将车径直开去向佛县县城区离此地最近的一家医院。
尽管左眼疼痛感异常强烈，但是这期间他莫立明咬紧牙关连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都没有从嘴里发出来，他这么强忍着是以免引起傅艺红的担惊受怕，那样子的话，她就会分心了，车子开到医院说不定便会迟很多。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那个包装有纯金古佛龛的盒子上面隐隐约约地只见有一道犹如缭缭炊烟的细细烟雾源源不断地顺着莫立明身上鲜血流来的方向逆冲而去。
“莫立明，你……你没事吧？你再坚持一下，现在车子已经进城了，很快就能到达医院。”
突然间，只听傅艺红颤栗着声音语气急急地说道。
“哦！”莫立明闷哼了一声，算是在做出回应。
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何这忽然地，自己的头脑变得迷迷沉沉起来了，脑子里就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那样。
渐渐地，他未受伤的左眼也睁不开来了，脑子猛然一阵轰响，他顿时便没了任何知觉。
第004章 七眼佛灵
第004章七眼佛灵
时间在浑然无觉之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立明的意识逐渐地恢复了过来，但是大脑还是迷迷晕晕的，整个脑袋显得非常地沉重，就像是灌了铅水似的，被一股巨大的重力压着抬不起头来动也动弹不了丝毫。
瞬间，莫立明还察觉到了，自己的左眼黑蒙蒙的，俨然被什么遮住了，闭上右眼后什么东西都不能看到。
“我……我的左眼瞎了吗？！”
一个异常恐怖的念头猛地从莫立明的脑海里跳了出来，因为就在那一下他豁然想起来了，这之前自己在与傅艺红淘货归来的路上被歹徒劫车，但幸好自己急生智逃离了一难，然而，“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就在傅艺红飞车逃离现场的时候，由于被骗失手暴跳如雷的劫匪疾速追赶上来频频用石头扔车子，不妙的是其一颗砸碎了自己身边的车窗玻璃，混乱有一块玻璃碎片恰恰射了自己的左眼某处，当时候自己眼睛流了很多血，而且痛得厉害，直到头脑发昏不省人事。
回想起这一起十分倒霉的经历，莫立明又急又怕，他自然担心自己的左眼在事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更甚者眼盲。
“不可以，万万不可以！”
莫立明顿时激动了起来，突然之间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便弹起了无比酸痛疲乏的上半身来。
莫立明因此后怕不已，想想也是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生活和工作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在全靠眼力吃饭的古玩业，眼睛视力不行又如何吃得香，上次在应聘进入“久鼎艺术品拍卖公司”时，他们的体检就很严格，其视力检测一项最为看重，弱视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混入这个行当的。
当意识到自己左眼罹受的伤之后，莫立明很害怕公司因此解聘自己，这事放在一开始或许无所谓，但是现在他已经对自己的工作以及这一行来了挥之不去的浓烈的兴趣，本来慢慢地快上手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途而废。
“莫先生，请您别乱动，快躺好。”
便在此时，莫立明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说话声，那声音清婉而急切。
也就在那一刹那，莫立明张开的右眼一眼便捉摸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雪白衣衫姿态端丽的年轻女子。
大脑有那么几秒钟的“断格”时间，很快莫立明就看出来了，自己这已经是在医院充满苏打水气味的病房里。
“护士，我眼睛没问题吧？！”
一冲出口来的便是这个问题，当然，这也是他此时此刻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左眼视力的好坏或许关系到自己的前途。
“莫先生，您苏醒过来就好了。您先别激动，好好躺着休息吧。”那正在床边忙碌的小护士语气温和关切地提醒道，她这话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莫立明那个正亟待着答案的疑问。
“可是，护士，我这左眼到底是怎么了？蒙上了纱布，是不是伤势很严重？”莫立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护士眸光流转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您左眼刚做完手术，现在在打点滴消炎，以免细菌感染伤口。您请放心，您的那个是小手术，还很顺利很成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哦，是吗？”
亲耳听到贴身护士的那番解说安慰的话语，莫立明这下终于可以长长地呼一口气了，从这得来的信息来，至少有一点能够肯定无疑，那就是自己左眼还不至于到瞎的程度。
“那当然了。您躺下吧，您既然醒来了，那等下还得吃药。”那护士一张白皙标致的锥子脸上始终挂着暖人的微笑，说着她俯身过来热切细心地搀扶着莫立明躺下。
放下心来的莫立明便依照护士的嘱咐好生躺着，开始闭目养神，当下心也没胡思乱想什么了，一切都很平静。
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是来探望眼睛受伤的莫立明的。
“陈总，您过来了？！怎么劳您大驾呢？！”
见到陈汉的那一刻，莫立明自是忍不住有些激动，陈汉可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了，是久鼎公司的副总，他打点公司上下的各种事务，并且是拍品最终审核组的组长。
在莫立明的印象里面，副总经理陈汉可大不同于为人处事清高冷傲的傅艺红，而他这人性子温和平易近人，平常说话总是和颜悦色平心静气的，总而言之他这个经理没什么架子，富有耐性，脾气也好得很，很容易让人接触。
陈汉真真让莫立明佩服的而是在于他丰富精到的专业知识，年近不惑的他在T市古玩一行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名声在外，他的口碑不错的。
说句实话，莫立明一直想拜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师，可羞于开口，拖到现在从未在陈汉面前提及此事。
“小莫，你好好躺着，别动了气。”陈汉见莫立明要直起身来跟自己说话，他连忙伸手轻轻地按住莫立明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点，躺着就行了。
“陈总，我这都耽误两天的工作了，瓷杂部还忙得过来吧？”莫立明侧过头来眼神诚挚地注视着陈汉说道。
“忙得过来，忙得过来！”陈汉连连点头，微笑道，“小莫，我知道你是一个勤劳扎实的人，但如今你受伤了，就先别提工作的事情了，等把伤养好一切无恙之后再说吧。”
陈汉今天依然穿着那身看上去觉得有一些陈旧发灰的西装，只见他身材宽大魁梧，浓眉大眼，一张黝黑方正的脸庞上一直是这么笑容可掬的。
“谢谢陈总的关心。”莫立明心生感激道。
陈汉却笑道：“这是应该的嘛，你这次之所以受伤可是全因为工事，要不是你勇敢机智，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哎，也怪我们倏忽了不是，派你和艺红出去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拿货却没有考虑到你们的安全工作。艺红说，当时面对那两个穷凶极恶一般的劫匪的时候她吓得是手足无措，而全靠了你临危不乱，这才保全你们的人身和财物。”
听到这儿时，莫立明右眼视线下意识地往陈汉的身后方向晃了一晃，他并没发现傅艺红的身影，出事之后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敢情是回去交差了吧，然后换陈总陈汉来照看眼伤的自己。
“陈总，不瞒你说，我那时是在一拼了，因为我一下就看出来了，那两个强盗是惯贼，我们一旦被他们制服，就麻烦大了。”莫立明正色说道，“我当时除去想到要保证身上财物和‘足金护身神龛’等珍贵藏品的安全之外，我还考虑到了傅艺红小姐的人身安全，她毕竟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孩家，一旦落入那两个凶恶的歹徒手里，那只怕……只怕她……难以保全了。”
“是啊，小莫，从这点上就足以表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有勇气，有担当！”陈汉语气激动地称赞一句道。
莫立明谦虚两句，而后两人说到了莫立明的伤势上，只听陈汉语声欢快地说道：“大夫说了，幸亏你左眼只伤到眼眶和眼膜，伤势也还并不重，都清理好了，大概过几天就能拆开纱布恢复正常了吧。”
“那就好。”莫立明又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稍后陈汉叫莫立明安心养伤，公司对他的事很关心，他这算是带薪病假，而且公司会把他转去T市的大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以彻底修养好身体，至于医药费什么的自然由公司一并承担了。
莫立明感受到了公司的关怀和温暖，心里隐隐地有点感动。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陈汉不时来探望莫立明，来时还不忘带上一大袋新鲜的水果，每次谈话莫立明都和他聊得很投机，两人的关系在这不知不觉之似乎拉近了许多。
…………
“莫先生，看得到吗？”
第四天上，莫立明左眼上蒙着的纱布总算给那护士拆了线，纱布拆下来以后，那护士便拿着测验视力的牌子来给莫立明测量一下左眼视力，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莫立明最先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在那护士的指示之下他按住右眼，然后缓缓地打开受伤的左边眼睛。
“看这个字母，哪一边？”
那护士站在离莫立明有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她高举着测试牌，指对着上边比较靠前的一个大写“E”字母笑吟吟地问莫立明道。
“……”
奇怪的是，那一下子莫立明却没有做出回答，他只是瞪大左眼，赫然表现出一副怔怔失神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定是看花眼睛了！”此刻莫立明心下里是极其惊诧。
惊呆之余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并使劲揉了揉依旧有点点发酸发胀的眼睛，可再次睁开左右来时他仍然是看见那至为稀奇古怪的一幕。
没错，那一幕情形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的，莫立明发觉当自己左眼视线向那小护士手高举着的字母牌上投注过去之时，视力所及范围之内逐渐地形成了一副图像。
那竟然会是一个若隐若现的佛像，佛像奇特诡异，可见它臃肿的头脑共长有七只眼睛，但间只有一只眼睛是打开的，其余的都紧闭。
这还不是最令莫立明惊奇的，最让他感到惊异的是他能用左眼驱动那个佛像，佛像隐隐闪闪的光点居然还能穿透横挡在眼前的那层薄薄的视力测试表，而后看向另一边。
“传说的透视眼吗？！我靠，这个玩笑大了！”莫立明大惊之下登时百感交集。
第005章 宣德青花大缸
第005章宣德青花大缸
“莫先生，您怎么了？”
那小护士见莫立明突然脸色大变神情很不对劲，她便柳眉一缩，忍不住问道。
“哦……没、没什么！”莫立明当即晃过了神来，不过此刻他脸上的那股无比诧异之色一时片刻地没办法缓和过来。
拆下纱布来的左眼出现“七眼佛灵”的异象，这对于莫立明来说自也是一件惊诧之极的事，所谓的“七眼佛灵”这个说法倒不是他莫立明凭空臆造的，而是从他的脑子记忆得来。
没错，就在这不久之前他和傅艺红去居住在边镇“佛灵山”下的老汪家老宅子里慕名而来淘换那个重宝“足金护身佛龛”的时候，老汪跟他们说了与之相关的一个故事，说他们向佛县家家都信奉神佛，每个家都有“佛灵”镇宅，驱逐妖邪之气，给大家带来平安喜乐，当时莫立明纯粹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便不由问了一句，说既然“佛灵”这么神奇那你们有没有谁见到过，老汪的回答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能力那个福气的，要想见到“佛灵”必须通了“天眼”，方能与“佛灵”进行神交，据说他们上一辈人就有人看见了“佛灵”的存在，至真至圣的“佛灵”面容慈善犹如弥勒佛，并且它脸上共长有七只眼睛，那些眼睛能看破世界的一切，知晓天地，具有无边的神通。
“我的天啦，不会吧，我把老汪家的‘镇宅佛灵’给带出来了，而且它附到了我的身上，与我的左眼视线融合了！”
尽管莫立明对老汪那一番充满神秘色彩像煞有介事的“佛灵之说”姑且听之只把它当做是一个神话故事，但是，眼下赫然呈现的那至为神异的一幕幕他无法解释清楚，那是亲眼所见真实无疑的。
“难不成我正如老汪所说的那一样，通了‘天眼’？！”莫立明心思惴惴地想道，“于是，我能够看见‘佛灵’了！”
想到这莫立明不禁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仍然是难以置信。
“咦？”
一声惊异声从那护士的小嘴里发了出来，因为她看到莫立明神情依然显得是那么地怪异，当下她便下意识地迈步走了上来，伸手往莫立明的额头上触摸过去。
“他是不是又发高烧了大脑不灵活啊？”那护士心下疑惑道。
而便在那一刹那，还正盘腿坐在病床上的莫立明左眼晃动，几乎与此同时，眼前的那一幕佛像迅疾地“飘”了回来，缩近面前。
莫立明惊骇地发觉，自己真能通过左眼目光很自如地控制那一幅光幕，随即他左眼毫不经意地向走近前来的那个小护士的身体上凝视过去。
“佛灵”在左眼眼力的驱动之下再一次实现了对物体透视的功能，只不过这一次他莫立明惊讶地发现，自己暂时只能够借助“七眼佛灵”的光芒看透很薄的东西，比如刚才小护士所举的那张视力测试表。
而此时此刻呈现在他左眼前面几寸开外的是一件隐约可见的衣服，当然，它是那护士的内衣。
原来刚刚莫立明随意地一注目视线便跟着那片流光溢彩的佛光透入了小护士那件雪白的护士装内，她那身披在外面的职业套装其厚度应该和那一张纸质视力测试表的差不多，莫立明便恰好能够透视进去。
这是初夏的季节，南方J省早已经进入炽热的时节了，所以人们穿着自然清亮了，而那个护士也免不了这一点，制服以下便基本上是“真空状态”了，如果她但凡再多穿一件小背心，那么，莫立明可能就没法子窥其大好春光了。
“这么大号，还是蝴蝶结蕾丝边的，蛮性感的啊！”莫立明蠢蠢欲动，他本能地胸口一热，但立马反应了过来，并很合时宜地收回视线。
“莫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那小护士忽然开口疑问道。
“没哪儿不舒服，谢谢护士。”莫立明端正了面色来，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听到他这话，那护士便即展颜一笑道：“那您感觉您自己的左眼看不看得清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问题，护士。”莫立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当深深地意识到自己阴错阳差地拥有了透视这个特异能力之后，莫立明自是极其欣喜，只道自己这一遭倒是大大地赚到了啊，回来的途遇上劫匪左眼不幸受伤，可鬼使神差地左眼却发生了异变，自己撞上了传说神通广大的“七眼佛灵”。
“那就好了。”那护士轻松一口气道。
“那护士，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莫立明随后反问一声道。
那护士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微笑道：“可以的，你眼睛好了，又没发烧的迹象，应该可以正常地出院了。”
“谢谢。”莫立明眯眼笑了笑感谢道，他忽而从床上走了下来。
“护士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姓什么和你的名字，但我特别感谢你这几天以来对我的贴心照顾，我会记得的。”莫立明欢笑着向那外表娇俏迷人的小护士伸出了手去。
那护士明显一愣神，冰肌雪肤般的脸蛋上登时绽放出一抹红光，那是一股动人的羞涩之态，可能她没想到莫立明会有这样的举动，会是那么热心的一个年轻病人。
“莫先生，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我应该做的。”那护士终于举止自然大方地向莫立明递出来了雪嫩纤细的右手，笑容嫣然地说道。
莫立明与她握手，只觉对方指掌间柔和光滑如若无骨，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凝视的那一刻，各自在脑海里刻下了对方良好的印象。
…………
为莫立明办理好出院手续的自然是久鼎公司的副总陈汉了，这两天一直是他在料理莫立明这边事的，莫立明感到对方对自己很亲切和关心。
从医院大门口走出来以后，陈汉便说先赶回T市去，莫立明自然没有意见，自己在向佛县呆了整整四天，也该回去向公司和家里人有个交代了，好让父母亲他们放心，自己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事情。
然而，陈汉还没走上停靠在医院门前大广场边的那辆特地开来接待莫立明的锐志车，他就忽地接到了一个急电。
“小莫，要不等一下再回去吧。”只听陈汉语气郑重地说道，“这儿有个客户来了电话，他说他家有一个宣德年间的青花大缸，三日之内，如果有拍卖公司寻上门他就准备拍卖出去了。”
“好吧。”莫立明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去，好生答应着。
第006章 祖传重宝
第006章祖传重宝
陈汉是“久鼎艺术品拍卖公司”的副总，除去董事会团队，那他就是整个公司的二把手了，而久鼎公司是T市最大的一家拍卖公司，在全国同行业也极富名气，再加上他陈汉本人是古玩这一行的佼佼者，声名远播，因此熟知他的内行人很多，遍布五湖四海，这下突然有人打来电话说向佛县有人家欲出卖所谓的“大明宣德青花大缸”，这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大概是有谁听闻到他来此县的消息，便趁机请他这位鉴宝大师去帮忙看看东西，若真是好货就准备标个好价钱送到久鼎上拍。
毕竟是拍卖行的，做的就是这号生意，一有客户送上门来，陈汉便自是欣然答应答应对方的请求，于是连忙带着刚刚出院的莫立明一同赶往那家人所说的地点。
“陈总，这明朝宣德年间的瓷器很出名吗？”
车上，莫立明突然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声。
刚才他毫不犹豫地便随着陈汉坐上了驶往目的地的那辆黑色新款锐志车，能亲自陪着本公司的大拿去收货，这可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更何况莫立明他一直有拜陈汉为师的想法，今日此时遇上的这件事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啊，因为过去他极少有这种好事撞在他身上的，若非特殊情况，陈汉等大领导很少外出收东西，而这一次他是顺便罢了，好不容易来向佛县一趟啊。
“明代宣德年间景德镇御窑厂烧造的青花瓷器，在国陶瓷发展史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它以其古朴，典雅的造型，晶莹艳丽的釉色，多姿多彩的纹饰而闻名于世，与明代其他各朝的青花瓷器相比，其烧制技术达到了最高峰，成为我国瓷器名品之一，其成就被称颂为‘开一代未有之奇’，实在是不简单，不可小觑哪！”只听陈汉一边稳稳当当地驾驶着汽车一边娓娓道来。
“那那位客户提到的青花大缸一定是一个精品了，拭目以待啊！”莫立明顺口感叹道。
他听陈汉面对自己的提问一五一十地解说过来毫不隐瞒什么似的心下里自然是感到很高兴，对于他这样一个初涉古玩和珠宝界的新人来说，能得到大家的指点幸何如之啊。
说起来，这么久了莫立明虽然一直在认真刻苦地学习古玩知识想自学成才，但他到底是未曾受过任何的专业辅导，更不像傅艺红那样，有了师傅的教导，而且家学渊源，从小受到那种气氛的熏导，潜移默化之她就在这方面比一般的人具有优势了。
所以他的进步是微乎其微的，如果现在让他去鉴赏一样瓷器，他肯定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准一个打眼的大棒槌。
莫立明曾不止一次地想啊，自己现在若是拥有陈汉十分之一的水平那也能上古玩市场溜达溜达捡捡漏了，何等潇洒啊。
可惜的是他仍然是一窍不通，每次出来陪公司的专家踅摸东西他只能够呆在一边看大戏。
由此可知他对古玩学问有多么缺乏了，他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求知若渴，从别人那里学到富有实际意义的经验也是他所想的。
“呵呵，小莫，话别这么早就下肯定了，得先看好才能下结论。”陈汉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古玩这种东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的！不过也是了，宣德瓷器，谈何容易？搞古陶瓷的人谁不知道，经过明代初叶洪武的这个过渡期，到了‘永（永乐）’‘宣（宣德）’年间，那可得说是进入了明代瓷器的鼎盛时期，尤其是那会儿的青花瓷器，乃典范之作，人称‘永、宣不分家’。这玩意儿一直以来为后人追仿，因为它们用的是进口钴料，叫‘苏麻离青’，烧出来的颜色特‘抓人’，虽六百多年前的物件儿，那釉色清亮，花色在釉下发出淡淡的幽光，给‘好古’之人迎面打出来俩字儿：养眼！再说那画青花的‘苏麻离青’料，人说比蓝宝石都金贵，其产地一说是西亚地区的波斯，也有说是非洲的索马里……”
就大名鼎鼎的“宣德瓷器”，陈汉原原本本地说了起来，他口齿清晰滔滔不绝，莫立明听了如沐春风，他竖起耳朵，每一个字都认真聆听着，生怕错过了哪一个细节，陈汉发表的见解无疑是在间接地辅导莫立明的功课，他受益匪浅。
“陈总，当时候的西亚和非洲都距离我们国挺远的吧？那些珍奇颜料又是如何转运到景德镇等瓷窑的？”莫立明好奇地询问道。
陈汉笑了笑道：“小莫，你这个问题有史料可证，明初时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是当时东西方过往商船的避风港，从西亚来的商船带着许多可居奇货在此进行贸易，正好郑和的船队路过这里，所以郑和于明永乐年间从南洋带回来的‘苏料’，很可能就是在这些商船上获得的。你瞧瞧——六百多年前，三宝太监不经意间做了这么一笔买卖，到了今儿个还搅得一些人睡不着觉，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的……”
两人笑语相谈，莫立明发现，陈汉说话的时候语言挺诙谐的，看得出来，他在生活是一个很风趣的人。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就驶到了一个小区里面，那小区是老住宅区了，房子比较陈旧，大概建于七八十年代。
走下车来后陈汉便给那位朋友去了电话，问明具体地点，然后两人结伴径直走向那家人房子所在的方向。
很快就到了一个巷子里，远远地就见一家人门口站着两三个神色急迫的人，有老有少，都是男子。
而他们一望见陈汉他们的身影便一齐快步簇拥了过来。
其一人像是认识陈汉，热情洋溢地握住他的手问好，并笑容满面颇为自豪地说了：“陈先生呀，今儿个让您看的这件东西，可能是您这辈子再也看不着第二件的宝贝，是一口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大缸，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革的时候怕招事儿，我们家老爷子把它用蜡封好，埋在院子里。老人家临死前要我们给挖出来，现在这房子要拆迁，我们哥几个也该分家了，所以决定卖掉，这不瞄上你们公司了，贵公司的声誉和实力在行内可都是首屈一指的啊，我们信得过，可以放心把东西交托给你们来拍卖！”
“老成，看看再说其他的吧。”陈汉点点头，语气郑重地说道。
“好好好，那快请进！”
老成欢欢喜喜的，而后一干人将陈汉拥进了门去。
莫立明则不动声色地紧紧跟随在陈汉的身后，也不知为何，他心隐隐地有些激动，可能是要打开眼界的缘故，抑制不住的那股新鲜感和兴奋劲。
走进门来后，莫立明左眼视线带着那一阵消散不去的“七眼佛灵”气息聚精会神地朝房内投注过去。
这房间显得有点阴冷潮湿，倏忽间，莫立明一眼便捕捉到了，只瞧见内室的正间是一块深绿色的地毯，地毯的正间堆着一座“小山”，上面披霜盖雪地遮了一床白被单子，远看像“魔术道具”，近看像“医疗设施”，瞧着有点儿怪瘆人的，乍一看，他莫立明差点没被吓退。
那个叫“老成”的主人家小心翼翼地、郑重其事地掀开了白色的被单，那惶恐劲儿好像是稍不留神就会得罪了他们一家子的老祖宗一样。
待那个“宝贝”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来的时候，鉴宝大师陈汉盯着那口大缸看，而老成他们就盯着他的脸看，仿佛极想从对方那里看到一股惊喜一般，至于小跟班莫立明，他似乎还没有什么发言权。
第007章 肉身瓮
第007章肉身瓮
莫立明看到那个大缸的第一眼，也不知为何，有股不祥和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左眼上的那团“七眼佛灵”隐隐地在告诉他什么。
当下莫立明驱动佛灵气息向那一只像小山一样坐立在那里的宣德大缸逼视，异彩纷呈的佛灵光芒逼近那古色古香而又造型显得有些诡异的大花缸时，莫立明又豁然发现，那幕光竟然也能够穿透那东西的表面，朝里边注视过去，水缸可不同于纸板和衣服，那些都是柔软之物，而这口似乎与众不同的缸子明显是瓷质的，质地坚硬得多，由此可以证明那阵光不但能对衣物等细薄很软的东西进行透视，它这个神奇的功能还可以应用在质量很厚重的物体上。
只不过，这下的情形又印证了这之前莫立明猜想后做出来的结论，那就是，“七眼佛灵”图像光幕还只能够穿透到物体表面以下距离很短的地方，约莫几张纸那么厚的深度。
因此他没办法直接从水缸的体表窥视到缸，实际上，他莫立明暗暗地做了尝试，他凝聚全力，通过左眼驱动佛灵之光试图使它再往里移去，可是结果并不如人所愿，无论怎样发动，它都是纹丝不动了，前进不了丝毫。
“呼——”
莫立明顿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此刻只见他脸庞涨得通红，额头边也赫然可见渗出了一层汗水，好像他刚刚做过异常剧烈的运动似的。
“真耗力啊！”莫立明忖思道。
对于他那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正在专注地观察着那个古瓷缸的陈汉却是没有发觉到，而与此同时老成他们兄弟几个也正聚精会神屏住呼吸，但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并不是他们“家传之宝”那个大水缸，而是久鼎拍卖公司的大专家陈汉，当然他们也不会在跟班小学徒莫立明身上留意什么了。
“叭叭”声，陈汉突然紧紧地抿了抿嘴，他像是看出了什么名堂，想要开口解说什么，却又没多大把握或者有所忌讳。
莫立明无意间察觉到了他这个细节动作，但是他并非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想不透对方心埋藏着的深沉想法。
于是他再一次全神贯注地投过去视线细致入微地察看起来了那岿然屹立在身前几步开外的那一个“山缸”。
这是一口深青色间或褐色粉底的大缸，高约有一米有余，口径起码也得有八十多公分，缸的四周用“立粉”的方法绘出松树、仙鹤、宝塔、和尚等图案，看着就让人觉着特别丧气，而缸的口沿有一圈一圈的“封盖”，就像老北京用的煤球炉子上箍的一个个铁圈儿，说它是盛水的吧，不合制式，说它是腌咸菜的吧，又太讲究了，反正换句莫立明的潜台词说，那东西长得太过怪异了。
“陈先生，感觉怎么样？我家老爷子特意留给我们的这个古董还算有点道儿吧？”
这时，只听一直站在陈汉身边观看对方脸色的户主老成笑容盈盈小心翼翼地问话了。
想必他是按捺不住了，从陈汉走进门来鉴看他们家传的那个“大宝贝”起，到现在十多分钟过去了，可对方自始至终毫不动声色，脸上的神色也甚是让人捉摸不透，如此一来，鉴宝心切的老成他们如何不着急呢，他们一个个都紧张得心跳到嗓子眼上来了，好比他们是一群正在被审判的嫌疑犯，而他陈汉是法官，一切看他的眼色行事了。
“嗯。”听到老成的疑问之后，陈汉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他反应了过来，然后从那口大缸上收回了目光，并掉转头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老成看。
“那咋样？”老成连忙激动地询问道，“陈先生，您实话实说，告诉我们，那是不是一件宣德年间的青花瓷？！”
“呵呵，倒是青花样式的。”陈汉干干一笑道，“可我玩儿了二三十年的瓷器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过这等古瓷，也算是大开眼界哪！”
老成这下子终于看出来了，对方心里是有底儿了，他忽又听陈汉那么一说，好似颇有赞叹之意，便表现得无比高兴，慌忙喜眉笑眼地说道：“这么说，那老东西是货真价实了，以现在的古玩行情，大概能值多少钱，你看那东西那么大，釉色造型又都好，弥足珍贵的是它产自大明朝瓷器制造工艺鼎盛的事情宣德年间，我想应该市价低不了吧——好吧，先不管怎么样，您给我们估个价儿出来，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也好先讨论商量一下分配的问题。陈先生，您是这一行的大家，上行内随别一问，向谁打听不到你的大名？”
他越说越显得眉飞色舞，急巴巴地问起了大缸的价格来，其实不单单是他老成，他那其他两三个正站在一旁的弟兄也都是一脸的欢快之色，眼光焦急地瞪视着陈汉，亟待他的估价，而后付定金上拍，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不大捞一笔，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咱家兄弟姐们也不好分来。
“老成，你太心急了。”陈汉却沉静下来了面色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父亲留传下来的这个大缸是用来干什么的？”
“养鱼的啊！”老成胸有成竹颇显自豪地高声回答道，“据我父亲临终前说的，这口鱼缸可大有来头，是皇上御赐给大臣享用的鱼缸，陈先生，您是国学大师是古玩行上的顶梁柱，所以您肯定也清楚了，皇帝特批赐给大臣们的东西多半是没有底款的，您说，我说的对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来，身在旁边认真“听讲”的莫立明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他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后听陈汉搭话了：“是，按你说的，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我还知道，古代御制鱼缸也有这么大型号的。”
陈汉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他脸庞上明显荡漾出了一抹意味隽永的神色，而老成他们似乎并没看出来什么。
“陈先生，您就给我们交个实底儿吧——这玩意儿到底值不值钱？”老成急不可耐地问道。
“老成，值不值钱不是我说的算。”陈汉直截了当地说道，“但这东西不是我们公司所需要的，你们还是拿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我们还得赶回T城去，就在此告辞了。再见。”
说罢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去，拉了一下莫立明的手臂便大跨步向前走。
“哎，陈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没想老成快步追了上去，一把便拽住了陈汉的手，挽留住他。
“老成，你放开我好吗？”陈汉回头叹口气说道，“你家的那个东西我实在是看不好，依我看，你们最好先拿去有关部门鉴证一下，这样你们自己心里有底了，取到的相关证书也能帮助你们很顺利地找到买家。”
“陈先生，你这分明是在推脱我们，你早已经看明白了那东西对不对？”老成语气激动而急促地说道，“你就别隐瞒什么了，抖个底吧，就算是死我们也瞑目了！”
他咬牙切齿的，话语说得很严重。
老成自是想得到，他陈汉是拍卖公司的鉴宝专家，能看不明白那么大一个家伙吗，他不打算收绝不可能是因为那东西太好了，对于拍卖公司来说越好越有市场价值的古玩他们就越巴不得收下来，可看对方竟没有半点儿感兴趣的意思，这也太假了吧。
陈汉见他是那么一副坚决的样子，并且抓着自己手不放，便不由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今天要不把那个大缸的真情实况说出来，那只怕是难以自如地走出成家的大门了。
于是他也豁出去了，板正脸色一五一十地说道：“这东西第一它不是鱼缸，第二跟明代也不怎么搭界，说它是青花瓷就更离题十万八千里了。说明白了你们可别怪怨我啊，这玩意儿是一尊装死人用的肉身瓮。过去庙里的僧人圆寂了以后，要以坐姿摆好放入瓮，然后一层层地把盖子盖好，再糊上石灰，或埋入地下或藏于窑洞，这是出家人的一种丧葬形式，当年我学考古的时候在南方某个地方见过相类似的东西，你们仔细看看这缸上的图案就明白了。老成，这向佛县历来是‘佛都’，我想你们家也是信佛的吧，怎么就认不出这么个佛具呢，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这不让大家心里都梗梗的吗？”
陈汉这一番话可是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叫老成一干人瞪大了眼睛，无不是惊骇失色的，就当真好像是陈汉给他们判了死刑一般，让他们难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过来，但这是现实，他们又不得不面对。
第008章 意外飞来的宝葫芦
第008章意外飞来的宝葫芦
“肉身瓮”这个名词，莫立明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对于自从进入古玩行当后一直好于学习相关知识的他来说可谓开了一次眼界了，他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陈汉的解说，心对陈汉佩服不已，只道他不愧是这一行的大行家，见多识广，所指针针见血。
“什么？！这……这是一个装死人用的东西？！”当听清楚陈汉的解说之后，那一刻老成脸上骇然变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似的颤声反问陈汉道。
陈汉脸色沉重，他目光凌厉地一眼扫过老成等人，语气郑重地叹口气说道：“是啊，这种瓷缸多半是江南一带僧人所用的‘肉身瓮’，它又叫‘肉瓮’，东西倒是老东西了，只是它的价值极其有限，你们想想看，像这种东西即使它制作得再精美，当得知它的来历和用途后也应该是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收藏的了吧？收藏界有一种忌叫做‘避讳’，特为死人或者其他什么不祥之物打制的物件是极少有藏友问津的，除非这个藏家有特别的嗜好。”
“那盗墓贼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呢，怎么又那么值钱？”老成明显很不爽也不甘心地反诘道。
陈汉却道：“当然了，真真出土的物往往是价值不菲的，但最大的区别是，那些金银珠宝和殉葬物品它们本来的价值就摆放在那里的，那是它们所固有的，比如金缕玉衣，一件就价值连城，它也是特别做来给死人用的啊，可是你们别忘记了，金缕玉衣价值所在的重点是在‘金’和‘玉’这两个字眼上，假如是‘草’缕‘木’衣那它还会令人咋舌惊叹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反过来，纵观你家的这个大缸，说句实话——无论是器型还是釉色抑或是图绘，说句实话它没有任何的特色，换句话说它没有观赏价值，这便也决定了它在市场上的收藏潜力不大，至少我们拍卖公司是明规定不收这一类玩意的了，所以很抱歉老成，我不能把你家的这个东西带走。”
他这一番长篇大论心平气和地娓娓道来，老成他们几兄弟听后无不是一脸的沮丧，大感失望的样子，稍后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适从，下意识地，他们都离那个青灰色的大缸远一点了，张望它时的眼神也颇为丧气，生怕从它上面沾来晦气一般。
“陈先生，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经你这么一指点，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老成忽然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都，“唉，我们这是被人骗了！”
他终于道出了一点实情的苗子，陈汉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道：“这么说，这个东西不是令尊传下来的了？我还道是你父亲眼力不济呢，硬是在特殊时期冒着风险用心良苦地把这尊丧门玩意儿给深深地埋藏起来，然后等着后代子孙来当做大宝贝挖掘，呵呵，却原来是我想错了。”
“陈先生，不是你想错了，而是……而是我们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地唱双簧，愧对你啊！”老成脸庞上满是愧疚之色地注视着陈汉说道。
接下来他将事情的曲折原委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原来那口大缸是他们从一个物江湖贩子手上淘换来的，当时候他们花了八万块钱，四兄弟一致认定这是一件价值不可估量的宣德青花瓷器，可谁知道到头来却被人下了套，严重打眼。
“陈先生，我们这是自作自受啊！”老成无比悔恨地说道，他激动地握住陈汉的手不放。
陈汉安慰一句道：“在这条道上，谁不背点运，打眼是常见的，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说完他就要道别离去，恰在这时只听老成那个年纪最小的弟兄开口说了：“陈先生，既然您来我们家了，我们就不能够让您白跑一趟。我们还有些东西，应该是好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法眼。”
“哦，是什么东西？”陈汉眼睛往那年轻人身上一掠，似乎又来了点兴趣。
“老五，光说不顶用，你倒是快去取来东西给陈先生给掌眼啊！”老成大声招呼道。
“好，大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成老五急急地说罢就转身快步跑了开去。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他返身走回来了，只见他双手上倒提着两大袋什物。
“陈先生，这许多东西都是我们兄弟几个多年收集来的，你先帮看看，但凡你看了哪一件，随便挑，价格由你来开就是了！”那年轻人的口气倒是说得很豪爽，颇有大方之气。
陈汉却是说道：“你别这么说，只要是好东西，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成！陈先生，你来看。”成老五将东西从那两个袋子一件一件地掏出来，而后小心翼翼地摆放到茶几上供陈汉鉴赏。
大概是没看到什么抢眼的东西，陈汉表情一直无丝毫变化，老成好像看出什么名堂来了，便忍不住询问道：“陈先生，一件都不行？”
陈汉言语含蓄地说道：“老成，我没说不行啊，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硬是要我给做个判定的话，这些东西货真但价不足，很难送上拍卖台。”
“这话怎么说？”老成疑惑道，他弟兄仨也都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陈汉，等着听他的辩解。
陈汉也不加隐瞒地说道：“古玩行在交易上有句行话，叫做‘一脚踢’，你们也是行人了，应该也听说过其的含义，也就是说，你们这批货总共加起来也值当不了几个钱，讲到古玩，只能说是旧物，最早是明国时期的吧，主要东西尽是些琐碎什物，买来也没多大用处啊，有些收藏家还真嫌它们占位呢！可能我话说得太直了，但看你们很有诚意，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样彼此心里就都明白了是吧？”
“陈先生是个直爽的人，我们蒙你指点，非常感激。”老成目光崇敬地看着陈汉感谢道。
尔后，陈汉道了别，他招呼一声莫立明，两人待要起步走出成家大门去。
“砰！”
便在那时，一只大黄狗猛地从门外窜了进来，它飞速间撞倒了成家丢在门边的一个瓶子，那瓶子好似装有满瓶零碎的物件，当场倒洒了一地。
陈汉也没留心什么，可莫立明却不经意之下注目瞅了那个葫芦形状的瓶子一眼，也就在那一刹那，他左眼视线竟是被那东西给紧紧地吸引住了。
第009章 第一次捡宝
第第一次捡宝
此刻呈现于莫立明眼下的那个葫芦形状的大瓶乍一看显然是成家家里随处摆放的垃圾瓶罐，因为肉眼看上去毫无特色，外观倒是丑陋之极，只见它表面涂上了一层单调不匀的油漆，有种让人见之生厌的感觉，反正是不入一般人法眼的那种。
却不知为何，那个不显眼和讨人喜的葫芦瓶一下子就仿佛吸引起了莫立明巨大的吸引力，这时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刚刚被那只猛然窜进来的大黄狗撞翻后滚倒在脚边不远处的东西看，他脸色微微变了，眼神也凝聚着，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耳朵，听话，别捣蛋！”只听老成冲那只调皮的黄狗喝斥道，那名叫“大耳朵”的狗好似颇通人性，一经主人训斥，便忙耷拉着那对犹如蒲扇般大大的耳朵，并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返身走了出去。
“小莫，你在看什么呢？”
陈汉忽然问话道，他大概是留意到了莫立明这下异常的举动，当他顺着莫立明的视线一眼捉摸到的只是一个至为普通的油漆瓶时不由哑然失笑了，心想：“小莫干什么注意那么个毫无用处的瓶子？不过那瓶造型还有点工艺价值。”
他也就瞟了那葫芦瓶一下而已，随即收回了目光，注目看向站在身旁的莫立明。
“哦，陈总，”莫立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晃过神之际回头对陈汉请示道，“您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和成家兄弟谈一下。”
“好吧，有什么事你就跟他们说。”陈汉毫不犹豫点点头说道，尽管他心下里觉得有些疑惑，不清楚莫立明和老成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他家的所有宝贝自己刚才都亲眼鉴定不过了，说真的，没有一件是靠谱的，并不值得匀下。
“嗯，谢谢。”莫立明眯眼笑了笑，彬彬有礼地谢了声陈汉，而后他转过身去面对老成一干兄弟，郑重其事地说道，“成老先生，我有个冒昧之请，你们能不能把那个红漆葫芦瓶让给我？”
说着他别转身子指了指那个正静静躺在那里的瓶子，他神色端正，语气诚恳，明显是很认真的，并不是在随口开玩笑。
然而，他此话一说，不但是成家弟兄几个，就连与他同来看货的陈汉也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怎么？这位小师傅喜欢那个瓶子？”老成一脸怪异之色地凝视着莫立明问道。
说完后他与他兄弟面面相觑，四个人脸上无不露出了一抹极其讶异的神情。
那神态里包罗万象，惊异的有之，不解的有之，鄙夷的亦有之。
对于那个瓶子，他们自家人当然最清楚不过了，那东西一直摆在家里面，一共有好几十个年头了，老成年纪最大，他可记得明明白白，那个葫芦瓶最初家里头是用来盛载食油的，只是后来被自己老婆拿去给小孩子当夜壶了，如今孩子们都已长大成家，自然是用不上它了，便随便丢在一边拿来放一些小零件等细碎物体。
“对，我挺喜欢的，你能让给我吗？”莫立明微笑着毫不含糊地作出回答道。
“怎么说？”老成眯缝着两眼不答反问道，“小师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暗想道：“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这年轻人虽然看着普普通通没什么把式的样子，但是毕竟是和陈汉一起出现的，那就可想而知也并非等闲之辈了。”
他暗竟将莫立明看成了陈汉的徒弟，殊不知莫立明还没有这个荣幸，可拜陈汉为师自打热衷于投身古玩行以后这就一直是他莫大的愿望，只是还没机会说出口来而已。
听到莫立明那直言不讳的话之后，老成心就有点把不住了，他只道对方既然看好那个葫芦瓶，那就说明它或许有点来头，可能还真说不准呢，那玩意儿是一件宝贝，但被自己一家人忽略了这一点。
不知不觉地，他老成竟有一点醍醐灌顶的味道了，像是莫立明一语点醒梦人。
“没有，呵呵。”莫立明淡然一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要是看得很重就算了。”
“哦，没有！”老成连忙摇摇头说道，“你要是真看上了，我们自会让给你。你看，我们劳烦两位白跑了这一趟，陈先生还无私指点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大的帮助，我们真是过意不去啊，那个瓶子就算是送给你们做个纪念也无妨。”
他这一番话倒真是发自肺腑，经过方才精彩鉴宝的那一幕情形，他们成家四兄弟已经对陈汉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均只想经常和他保持联系，这样子的自己就不会上当打眼了。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这是我们拍卖行人的原则。”莫立明表情庄重地说道。
“那请问小师傅，你多少钱要，随便开个价吧。”老成口头上很是爽快地说道。
渐渐地，他从那下不切实际的幻想走了出来，突然认为自己真是好笑，一个还残留着尿骚味的破壶罢了，丢放子在屋里还嫌碍脚碍眼，过去有好几次要当垃圾物品扔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说要把它买走，天大的好事不是，何乐而不为啊。
“一千五百块，你就拿走吧！”莫立明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陈家老五就当先开口了，他一口叫出一千五的价钱。
这一千五放在古玩交易行里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就那么一个近似废弃物的红漆瓶，要让人花一千多来拿下那真还不值。
“年轻人，不知道是你不懂行内的规矩和情况还是故意坐地起价，那东西你要卖人家一千五，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时候，替莫立明说话的正是陈汉，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貌似底气十足的陈家老五，这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要讹人家小莫那么多钱，小莫也真是的，干嘛偏偏相了那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东西，陈汉在心里如是想。
“老五，你住嘴，那东西没你的份！”老成资格老，是个爱要面子的人，他当即气愤愤地用胳膊肘用力地撞了一下正站立在自己身后“大言不惭”的成老五。
“大哥，我……”
成老五涨红着脸别过了脸去，不好意思再与陈汉他们面面相对似的，看得出来，他很不爽，想必是今天东西一件都没卖出去，还让人给恨恨地批了一顿，便又是失望又是难过。
“陈先生，小师傅，不好意思，我这小弟嘴巴管不严爱乱说。”老成赶忙客客气气热情洋溢地对着陈汉和莫立明说道，“我怎么能收你们一千五呢？既然你们有原则在先，那也只能意思意思了。”
“那好吧，我愿意出两百块钱买下来，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让？”莫立明笑容温和地问道。
“成交！”
老成大落落豪爽之极地一扬手，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他就叫心有大不甘的老五去拿纸张来，然后将那个表面很脏的葫芦瓶清理一下并包好，而莫立明则不假思索地从口袋里掏出皮包来数出两百块钱。
这笔交易顺利地成了，还真别说，这是他莫立明第一次独个与人家做成的古玩交易，说来具有开创性的意义的，真不简单。
第010章 另有乾坤
第00章另有乾坤
“大哥，那个葫芦瓶到底有什么来历？！”
热情地送走莫立明和陈汉之后，成家老五忍不住冲上来询问老大道，只见他面色沉沉，好像对此事很郑重的样子，也许他是看出什么来了，抑或是他发觉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来历’？！”老成却是好没气似的回头瞪了老五一眼，语气严厉地说道，“老五，你脑袋生锈了是吧？！就那么个破油漆瓶子会有什么来头？咱爸在世的时候还不只是把它当做盛放食油的小罐子，真要是好东西，以他的眼力还会走掉吗？”
“可没准是爷爷留下来的宝贝，他当年留过洋，从西洋带回来的吧，那东西样子是丑一丁点儿都不起眼，只是它，或许其表面的那层油漆是刷上去的，一旦洗掉就会现出暗藏乾坤的庐山真面目了！”面对大哥冷眉冷眼的训斥，成老五却丝毫没有自觉心理，他反而再一次煞有介事地提出来了质疑。
“老五，你不愧是我们兄弟姐妹当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啊，想象力倒蛮丰富的，可是我就纳闷了，你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人家要走了瓶子的时候再猜到上面去了，这还有意义吗？”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家兄弟的另外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道，“依我看，大哥说的是没错的，那玩意儿压根不值几个钱，摆在家里面还嫌碍眼呢！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始至陈先生都没有向那个瓶子多投上一眼，这就很有力地证明了，那个油漆葫芦瓶没什么价值，而那个年轻人要么是眼力差到了老家要么是他大脑哪根筋不对劲，这才愿意把那个充满一股子尿骚味的垃圾瓶买走，总的来说，大哥，呵呵，恭喜你了，你在垃圾堆里白白捡到了两百块钱，够我们兄弟几个喝一杯的啦！”
“是啊，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也看那个年轻人是个生手，看东西没谱的。”这时他们弟兄的第三个也开口搭话了，“大家先别去管那点鸡毛蒜皮的事，还是想办法处理掉手上这批货吧，陈先生那一席话可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啊！”
此话一出，老成他们无不随声附和地点头赞同，唯有孤掌难鸣的成老五涨红着脸，心下里很不是滋味，总感觉今天自己失去了什么一般，空空落落。
…………
“陈总，那你说成家那个东西还能卖出多少钱？”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不疾不徐地径直开在返回T市区路上的锐志车，莫立明随口问着陈汉有关老成手上那个“肉身瓮”的事情。
他现在对这些东西自是感兴趣，刚刚在现场观看陈汉亲手鉴宝的时候他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动，有点可惜的是，陈汉解密“肉身瓮”后就似乎没什么下了，陈家兄弟也没有谁问及关于它在当前行情之下卖价之类的情况。
“八万买来的，如果按照正规渠道脱手，我看最多一万，除非恰好遇上特意收藏佛玩的人或是撞了跟他们一样贪心急躁而又行识懵懂的棒槌，这样大概还能卖上一个比较满意的价钱，否则，就只好认栽吧。”只听陈汉言语精辟地回答道。
莫立明眯眼笑了笑，恍然道：“原来如此啊，这一行上骗人的可真多！”
他不由自主地便感叹了这么一声，陈汉说道：“可不是？对于古玩，‘行骗如虎’，所以古玩吃的就是眼力饭，捡漏是它，打眼也是它，眼力就是一把刀，在这个江湖里翻来滚去，宰人防身都得靠它哪！要是眼力不济，就多留几个心眼儿吧，多看少买，吸取别人的经验。”
“陈总，你说得太对了！”莫立明眉开眼笑地赞叹道，“就好比我这个初涉这个行当的大新人，须得谨慎在意，切莫着了他人的道！”
“小莫，我不知道你以前学得怎么样，但不管如何，我要给你点建议，以后倘若你要淘换藏品，在跟卖家交易的时候，你少听对方阐明东西的来历，他们所说的多半是在编故事，越是说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的就越不要相信，你只顾利用自己的学识和眼力对东西再三斟酌。”陈汉沉声说着忽地掉过头来瞅了莫立明一眼，只见那眼神之尽是恳挚的光芒，可想而知他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
“嗯，谢谢陈总的提醒，我会小心的。”莫立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他心对陈汉深怀感激之情。
方才陈汉说到的也是大实话了，过去莫立明虽然和他一起在久鼎公司工作了那么长日子，但是两人很少有来往和相处的时间，莫立明便也没有机会接近他，进一步的话就是拜他为师了，只能够远远地站在对方的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对他表示崇敬。
“小莫，我想问你一下。”陈汉缓和过来了脸色，忽然说道。
“什么事，你请问。”莫立明忙道。
陈汉微笑着说道：“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收下那个油漆瓶。当然了，一两百块钱的事情，也没什么是吧？”
对方终于问到了这事上，那一下莫立明心头不禁一阵咯噔，他表情微微一变，笑声道：“陈总，不瞒你说，我是觉着和它有眼缘就想把它给带走了，其他的我倒没多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那个瓶子我出的价钱太高了？”
“也不能说是高了。”陈汉笑容盈然地说道，“毕竟才那么点钱，也高不到哪里去。小李，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实在又很爽利的人，你的话不错，在这个行业，很多收藏家验看东西不是执着于它的真真假假上，而是着眼在东西上他们所认可的一种气息上面，就如你刚讲的那样，有一种感觉叫做‘眼缘’，真真的玩物是活的，是有眼睛的，因为眼睛是人的心灵的窗户，而对玩品而言，眼睛便是它的精髓所在，你要收藏，你认为它好它就好。”
对方这番话虽然听上去莫立明觉得有些深奥，他一时片刻难以理解明白，但是，他始终是以一种赞赏认同的心态在与陈汉交流的。
“他们可能万万也想不到那一点吧？！”
此刻，莫立明暗感慨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眼睛专注地看向了正放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红漆葫芦瓶。
没错，那件物品正是适才他从老成家里淘来的，他这个大为异常的举动只引起了陈汉一干人的惊诧，谁也看不准，他究竟儿是相了那个瓶子的哪一点，老成他们兄弟几个还因此把莫立明看作是头脑有问题的“玩物菜鸟”，陈汉虽然没有这么认为过，但他也是颇为不解的。
一个被随随便便丢弃在地上并且被小猫小狗撞来撞去的破瓶子而已，竟然会有拍卖公司的人花两百块钱的“天价”匀去了，老成他们想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当时候他们在心里对莫立明的鄙夷取笑可要比嘴上说的重得多了。
当然了，此时此刻他莫立明也不在乎这些，他在意的是那个葫芦瓶的本身情况。
“油漆下一层就是极其精美的瓷器表面，没道理不止两百块钱啊！”莫立明肯定自己初衷地想道。
当下他下意识地就伸出双手去捧起了那个被纸张厚厚地包了一层的油漆瓶，然后展开来察看。
隐隐地，莫立明左眼上聚集的那幕“七眼佛灵”光芒就透过了那层稀薄的红色油漆，大约在几毫米之下的地方莫立明眼前只觉豁然一亮。
登时赫然只见那瓷瓶胎质细腻洁白，釉汁温润莹亮，其表面通体勾绘变体蕉叶、莲瓣、卷云和缠枝牡丹等图案，色泽深沉浓艳，整个儿观赏过去，实非凡品。
第011章 异能发财
第0章异能发财
“七眼佛灵”神奇的光幕透过那个葫芦瓶表面那层细薄而很严密的油漆，莫立明的左眼顺着那团光豁然捕捉到了漆壳下的情景，那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鲜艳明丽的青花釉色，丰富活跃的细腻纹饰，构成了一副精美绝伦的画面，乍一看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如获瑰宝。
他莫立明虽然初涉古玩行，是个地地道道的新人，但是他在久鼎公司的瓷杂部也干了将近一年了，耳濡目染的，再加上勤奋好学不断进取，他便自然而然地也懂得一些关于瓷器的知识了，此刻赫然呈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层精致莹润的釉面，其实他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脑就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一个概念，那便是“青花瓷器”。
毕竟是做艺术品拍卖这一行的，莫立明还知道，时下的青花瓷在拍卖是香饽饽，当然东西得是如假包换的古董，其元明清这三个朝代的官窑精品青花瓷器更是在物市场上被炒得非常红火，要不然几年前那个元青花大罐也不会在国外以亿万价的天价成交了，通过查阅相关资料，莫立明并且有所了解，据说青花瓷之异常珍贵的元青花造工精美无可挑剔而且存世又极少，因而它是稀世之宝难以估价。
“这件青花瓷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古玩！”莫立明在心坚定着自己最初的那个想法。
当下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葫芦瓶翻来覆去细致入微地察看着，他想在上面找找瓶子的款识，如果能找到款识，那么就基本上能够断定它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古玩了，古玩重器自然很值钱，而当的青花瓷又是很具优势的，市场潜力巨大。
倏忽间，莫立明左眼猛地一瞪，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葫芦瓶的底部见到了款识，只见上头用深蓝色的粗大型正楷方体书就，共有六个字，字体规整，按从右到左自上往下排序，名曰“大明嘉靖年制”。
“原来是明朝嘉靖年间的一款青花瓷器！”视线在那幕神异佛光的帮助下捉摸到瓷瓶底款上写着的出产年号时，莫立明登时恍然大悟了。
尽管由于鉴宝知识匮乏他还没办法下最后的判断，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错不了了，自己阴错阳差之下捡到的这个看似油漆瓶但实际上隐藏玄机的葫芦瓶是一件古瓷精品，所含价值十分乐观。
再怎么着它肯定不止区区的两百元钱了，这是莫立明花出去的本金，他这下有十足的信心让它翻上几番甚至几十番上百番。
一想到这，莫立明就忍不住一阵窃喜，过后他准备将东西收起来，以免正坐在身边的瓷器专家陈汉发现出什么异常来，在神秘面纱被揭开之前，这可只是一个外表敷上一层老红色的单调油漆的大瓶，以一般的目光看上去只显得普通之极，一点儿都不觉显眼，假如自己一直把它捧在手心傻傻地观察，只怕要被对方这位鉴定大师笑掉那两颗大门牙了。
“小莫，说句实话，你刚刚从成家买来的这个葫芦瓶，它的器型很不错，大处周正，小处流利，给人一种一气呵成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忽然只听陈汉开口说道，他那话倒是在称赞莫立明手的这一只“油漆瓶”，听到他的溢美之辞，莫立明自是感到格外地欣喜。
“哦，是吗，陈总？”莫立明眯眼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这个瓶子的器型还是没走样了，我倒稀里糊涂地看了一点啊。”
他这话明显别有深意，实是在旁敲侧击，他想从陈汉嘴里套出点什么重要的信息来。
按照陈汉刚才说的，莫立明对此瓶的信心更大了，一款好的古瓷器，关键要达到两个境界，一是器型，二是釉彩，现下莫立明已经能够肯定一点了，葫芦瓶隐藏在油漆层下的釉面以及其上面的图纹美妙无比，是毋庸置疑的了，没想旋即陈汉又从器型上肯定了它，由此综合起来考虑一下，说明它是一个比较完美的大瓷瓶。
如此一来，莫立明如何不高兴，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捡到一个大宝贝了，这捡漏的滋味真是美妙无穷啊。
“纵观此瓶，全器呈‘天圆地方’形，上端塑成小口，鼓腹，束腰，下连六方形瓶腹，圈足，它的高度估摸着有三十多厘米，口径四厘米左右，最下面的底部直径也在七八厘米这个范围之内……”
陈汉随口自言自语一样地描述起来了那只葫芦瓶，莫立明听来只感觉他分析得够专业够精辟，不愧是这一行上大师级别的人物，他的眼力从这可见一斑了。
“陈总，你这番话让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啊，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了！”唐明笑吟吟地说道，那股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小莫，所以总体说来你淘的这个瓶子还是不错的。”陈汉给予肯定道。
“谢谢。”莫立明谢了他。
随后他将瓶子重新用纸包装好，并轻轻地放到一边，而后他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关于左眼异能的事情。
经过这一次的意外发掘后，莫立明豁然对与左眼融合的那团神异佛光的作用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把它应用到鉴宝去。
他虽说还不能肯定，自己从成家以低价淘来的那个葫芦瓶是什么宝贝，但是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自己能够看到物体上别人用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能为别人不能为之事便是一种巨大的优势，假以时日等到自己在古玩鉴定知识学习上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的时候那就如虎添翼了。
实际上，莫立明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更多其他的好处，比如通过“七眼佛灵”来赌石来博彩，前者可能希望不是很大，毕竟市场所赌的玉石石料皮壳都是很厚的，而自己左眼控制的那团透视光影能达到的深度却是及其有限的，暂时基本上只能透入至物体表面几毫米以下的部位，出了这个范围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当然了，至于在博彩上面，即进行“刮刮乐”之类的即开型彩票投注活动，那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张彩票纸券能有多厚，一张一张检看的话肯定手到擒来。
一想起这些，莫立明心下就抑制不住地兴奋了起来，现如今他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因为他家庭经济困难，父母亲都年老了，不能工作，况且他们体弱多病，经常吃药治疗，医药费都不堪重负。
而他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难题是在他姐姐莫立君身上，莫立君是他的亲生姐姐，比他足足大十岁，说句实话，他的高和大学全是他姐姐一手送出来的……
…………
第012章 英雄归来
第0章英雄归来
约莫过了三个多小时，陈汉驾驶着的锐志车开进了T城范围，T市是Z省的省会城市，Z省位于东部沿海地带，是全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大省，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经济已经十分繁荣，而T城位于长江三角洲冲积平原，交通发达，是本省的腹地，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化，它都是Z省的心，在全国几大繁华的沿海城市当，T市综合实力位于第二，仅次于临近的第一大直辖市S市，无疑是外来务工人员积聚的大都市之一。
莫立明是T市本地人，不过他现在的家位于老城区的“贫民窟”，也就是当地最为贫穷落后的一个地区，那些地方居住的大多是下层劳动人民，当然还包括大量前来租住寄居的农民工。
“小莫，是先去公司吧？”
陈汉突然温尔雅地问莫立明道。
莫立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陈总，我们先去公司吧。”
作为事故的一个当事者，他自然得首先赶回公司向有关领导说明情况，也好让他们放心是吧。
“嗯。”陈汉欢快地说道，“宋总倒急着想见你一面，你这次的英雄事迹，他可是很关注的。”
“哦，是吗？”莫立明眯了眯眼，诧异地一笑道，“陈总，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我那怎么能算是‘英雄事迹’呢？身为本公司的一名职员，我也有责任保护公司财产的安全。”
他神色端正言语慷慨地说着，陈汉却笑吟吟地摇头回应道：“小莫，那不是你的义务，你的英雄事迹表现在你的勇敢和机智上，那天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年轻人，那也许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必你也知道，宋总对艺红多看重，你能让她在劫匪的眼皮底下毫发无损，这就是你的与众不同你的过人之处了，你当时算是救了艺红一命啊，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陈汉终于道出了实情来，莫立明登时恍然，他对此自然也是有所知晓的，公司的总经理宋伯仁可是傅艺红的亲舅舅，而宋伯仁对这个才貌兼备的小侄女可是疼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简直比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宋总一定是感谢我保护了傅艺红，使她免遭不测。”莫立明心思颤颤地想道。
能被公司上下敬重如山的老总宋伯仁感激和器重，他公司里一个摸打滚爬的小小员工，怎会不感到荣幸。
莫立明心下里按捺不住地高兴了起来。
忽听陈汉又笑容盈盈地问道：“小莫，我看你眼睛是不是还需要检查和治疗？”
问话之际，他掉过头来注目瞧了莫立明受伤的左眼一眼，只见莫立明左眼眉梢下边接近眼角的地方明显有一道疤痕，那是当时候混乱之被疾速飞来的车窗碎玻璃片划破的，现在已经治好结了疤，只怕那道大约一厘米长半厘米宽的瘢痕很难祛除了。
不过除此之外，看上去倒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莫立明的左眼眼眸还是那么地明亮有神。
“出院时我特意咨询了那位主治医生，他说应该没问题了，如果方便，去找家眼科医院做下整容把那个疤去掉。”莫立明眉开眼笑地呵呵笑道，“呵呵，其实那也没什么，我是个男的，脸上长个小疤也很正常不碍观瞻吧？”
“那倒没事，你想做的话就去做。”陈汉说道，“我们担心的是你的眼睛视力问题，在我们这一行混，靠的就是眼力啊，眼睛说白了就是你的吃饭工具。”
“我知道。”莫立明珍重地点点头说道，“那我到时候最好还去做个复检。”
“对，要珍重。”陈汉满意地点头微笑道。
随后他全神贯注地去开车了，而莫立明头扭向一边，眼睛凝眸看向窗外。
这次在向佛县掏宝归来的途所经历的那起意外事件，说起来他莫立明反倒竟是赚大了，左眼没落下大毛病，还得到了一种神奇的特异功能，老汪家的镇宅“七眼佛灵”居然通过那件“足金护身神龛”附加到了他的身上，与他的左眼完全融合了，眼睛可以利用它来进行一定程度的透视。
“久鼎艺术品拍卖公司”坐落于T城的东南角，正处在本地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的“月娥湖”的湖滨，后枕岳青山，东边不远处就是东海了，真可谓“依山傍水”，是一块风水宝地，地理优势极佳。
车子再开了十来分钟，陈汉便把莫立明载到了公司的办公大楼前。
稍后陈汉将汽车徐徐地开入停车场，车子平稳地停靠下来之后，莫立明就拿好那个明嘉靖的青花葫芦瓶随着他走下了车来。
莫立明在这个地方已经工作七八个月之久了，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此刻赫然映入他眼帘的那栋八层楼之高的黑基调建筑便是久鼎公司的写字楼。
只见那座风格别致雄伟壮丽的大厦入口处的正上头墙面上雕刻着几个银光闪闪的大字，名曰“久鼎艺术品拍卖公司”，而一旁的标志物是一尊古色古香的铜鼎，显得非常地大气有型。
自从莫立明从车里面走下来之后，他就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从门口匆匆忙忙走进走出的同事多半会向他投来注视的目光，那一抹抹炽热的眼神里，无不是赞扬和羡慕。
“立明，你小子可回来了啊！”
莫立明紧随着陈汉刚刚踏进公司的门槛，蓦然，斜刺里冲上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男子也没事先打声招呼，人就扑了上来，给了莫立明一个大惊喜。
那男子的右拳轻轻地顶在莫立明的腰杆上，硬是把他给惊了一大跳。
“正刚，你吓我一跳！”莫立明笑道。
莫立明自然认识对方，那男子名叫李正刚，是公司里的同事，而且他们两个分属同一个部门，是瓷器部打杂的人员。
李正刚不是当地人，他是从山东潍坊那边来的务工人员，不过他比莫立明要先进这家公司，当初莫立明还靠了他的指点才通过实习那个月的，要不然恐怕公司会另请高明了。
据莫立明所知，李正刚小学还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他化水平很低，但为人很是真诚，并且特别讲义气，他这些品质恰恰是莫立明欣赏的，所以两个人在公司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陈总，您好。”李正刚这才发现原来公司的副总陈汉就在莫立明身前，他当即搔了搔后脑勺很是拘谨地问了声好。
“好。”陈汉笑容满面地朝莫立明扬了扬手，说道，“你们两个先聊吧。小明，等下你直接去宋总的办公室找他就可以了。”
“嗯，好的。”莫立明好生答应着。
尔后，陈汉道别走开了。
“立明，你这次可是出大名了啊！”李正刚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宋总前天亲自当着大家的面表扬了你，还发了表彰布告，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听很多同事议论说你这是‘英雄救美’，当时的情形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啊！”
“没什么可交代的。”莫立明摇头笑道，“正刚，这可是上班时间，我们别站在这大门边唠嗑了，小心宣部长又揪你的小辫子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回头我再和你仔细说说。”
“那可一言为定啊。”李正刚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莫立明说道。
他这人虽然长得很瘦干，但比较活跃，说话又诙谐，跟他一起干活很长精神。
“好呢。”莫立明答应着。
李正刚便转身溜开了。
不多一会儿，莫立明便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三楼的总经理宋伯仁的办公室门前。
“莫立明。”
他还没敲门，就只听见门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第013章 美女上司赠书
第0章美女上司赠书
突然在莫立明身后呼喊他的是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孩子声音，莫立明一下就听出来了，叫他的那人正是他们的美女上司傅艺红。
那天他和傅艺红从老汪家取货归来，不巧遇上一伙拦路抢劫的恶徒，好在有惊无险，两个人终是渡过了一难，这下再见共过一次患难的傅艺红，他心自是忍不住有点激动的。
“傅经理。”莫立明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朝傅艺红打招呼，此时此刻傅艺红就站在他身前几步开外的地方，两个人的距离比较近，尽管如此，莫立明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压力，而是浑身放松，很自然地相对，因为他没有从傅艺红那里感受到高傲凌人的气势了，反而只见她脸色温润眼神柔和，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莫立明，你眼睛没事了？”傅艺红疑问着清丽无瑕的脸颊上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她那对闪动的明眸始终盯在莫立明的左眼上，见他眼睛除了眼角处的些许伤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的地方她便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了。
这过去的几天里，她傅艺红可是非常担心的，一直害怕莫立明的左眼伤势很严重，以至于变瞎，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少不了责任的，并且会很愧疚和遗憾。
“没事了。”莫立明眯眼笑了笑摇头道。
说话之间，他略显炽热的目光在傅艺红的身体上下扫视了一眼，在他的眼里，傅艺红穿着妆扮还是那么地时尚靓丽，爽利清秀的齐肩短发，精致俏丽的鹅蛋脸庞，配上那身鲜亮明艳的个性短裙装扮，看上去竟是美丽不可方物。
莫立明也是心知肚明的，在久鼎公司里面，傅艺红绝对是不少男同事的梦情人，他可没少听到那些仰慕她的同事在背后的议论声，他们多说她长相多么地标致身材多么地优美，如果有哪个男人能找上她这样的女朋友或是老婆，那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可惜的是，傅艺红从来都是以冷艳示人，以前公司里那几个自以为条件不差刻意接近她试图将她把上手的男人，无不是惨淡收场，竟没有一个得到便宜去。
按照公司里那群八卦党说的看来，她傅艺红虽然美貌如斯，而且才华横溢，家还有钱有势，但是呢，她还没有过男朋友，属于那种孤芳自赏的女角色。
莫立明觉得，像她这种贵如公主的千金大小姐，怕是很少有男人罩得住吧，除非这个男人达到完美无瑕疵的地步，否则她就只会比你强，让你在她面前立不起身来。
“没事就好。”傅艺红说道，“你是要见宋总吗？”
“对。”莫立明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和陈总从向佛县医院回来，得先拜见一下宋总。”
“那好。”傅艺红忽然抬起皓白的左手腕来看了看那个银白色的精美手表，然后重新注目看着莫立明说道，“如果你没事，十五分钟之后，我们茶餐厅见。”
“哦。”莫立明也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傅艺红也没说约他有什么事便道别走开了。
“咚咚咚、咚咚咚。”稍后，莫立明就敲响了总经理宋伯仁办公室的门。
“请进。”随即只听见门内传来那个熟悉的招呼声。
莫立明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这才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哦，是小莫！你回来了？！”
宋伯仁一见走进门来的是莫立明，便赶忙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迎接。
“您好，宋总。是的，我回来了。”莫立明仍是很有礼貌地朝宋伯仁问好。
“快请过来坐，我们正等你这个英雄归来！”宋伯仁欢快地大声道，话意尽是称赞的味道。
“谢谢。”莫立明客客气气地走了过去，并与宋伯仁正对着坐下。
坐在他面前的宋伯仁四十来岁的样子，剪着一头板寸头，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型脸上红光满面，只显得精神饱满。
宋伯仁是除去董事会以外本公司的一把手，他管理这个公司好几年了，董事会一直都很信任他，放心地把公司交予他手上，让他来运行，原因无他，是因为他能把公司搞得红红火火，在这一行极具口碑，因此生意不断，每个拍卖季度都能赚取不菲的利润。
“小莫，感觉怎样？你眼睛没什么问题了吧？”宋伯仁热忱地笑着，语气关切地询问莫立明。
莫立明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宋总，多谢您们关心，我眼睛没事了，医生说一切正常。”
“那就太好了啊！”宋伯仁欣慰地大笑道，“前两天艺红还跟我谈起你来着呢，我们当时都为你的事情感到很焦急啊，幸亏是虚惊一场。”
“嗯。”莫立明神色莞尔地应答着。
“咦，小莫，你手上抱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刚从外面淘来的？”宋伯仁不经意地一眼瞟见了莫立明双手上正好生抱着的那个似乎大有来路的油漆葫芦瓶，并随口探问道。
“宋总，是一个葫芦瓶，但没什么看头的。”莫立明神情有些窘迫地摇头一笑道，他不知对方这个在古玩行见过大世面的老总若是亲眼见到那么一个外观上了普通油漆的瓶子后会不会笑掉大牙。
幸好对方一听果真兴趣索然似的没再就此瓶多问什么了，而只是说些其他的事情。
莫立明在宋伯仁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便起身告别离去了。
莫立明可不会忘记方才傅艺红约会自己的事，于是从宋伯仁的办公室内走出来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赶去了茶餐厅。
餐厅设在五楼，这是他们久鼎公司的员工用餐之地，但其实莫立明和李正刚他们底层工作者却是很少在此处吃东西的，因为消费很昂贵，他们宁愿选择去吃公司斜对面的快餐。
“莫立明，这儿！”
莫立明还刚踏进大餐厅门去，远远地就只听到了傅艺红响起的叫喊声。
循声凝望过去，莫立明一眼就捕捉到了傅艺红的身影，她身姿端正地坐在右前方的一个席位上，正翘首望向自己这边。
莫立明当即加快脚步迎面走上。
“莫立明，请坐吧。”
当莫立明走到身边时，傅艺红起身热情地招呼。
“谢谢。”莫立明客气地谢了她，而后神情自然不卑不亢地坐了下去。
“莫立明，为了答谢你那天智勇双全的行为，我送你一样东西，略表心意，希望你收下。”傅艺红忽而笑吟吟地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从搁放在桌上的美观雅致小挎包里取出来一件东西，那分明是一本封皮古色古香厚厚的书籍。
第014章 紧急来电
第04章紧急来电
“莫立明，这本书我送给你。”
傅艺红脸现微笑神色诚挚，她将那本外表显得很古朴的书轻轻地推到了莫立明的手边。
“这……”莫立明登时不由得愣了一愣神，他那是无比地惊异，这之前他万万也想不到，傅艺红会送自己这么一本书籍。
“谢谢，谢谢傅经理！”莫立明赶紧晃过神来言语恳切地表示谢意。
他脸色也顿时红了，那是十分激动的表现，他这倒不是因为傅艺红送给他礼物以示感谢和嘉奖，而是在于那本书本身的缘故。
此刻莫立明热灼灼的眼睛凝注在那本纸页比较厚实的书上面，他那眼神里明显充满欣喜的光芒，仿佛他对那本书极有兴趣。
“不客气。”傅艺红俏颜一展，笑吟吟地说道，“我以前常见你出去收东西的时候特别关注有关的书，记得有一次，是在北京的潘家园古玩市场上吧，你跟一个地摊老板为了一本书争得个面红耳赤，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把那本书让给了你。”
“哦，你还记得啊，我都忘了。”莫立明神情有点窘迫地一笑，他心下里颇为诧异，真是没想到啊，原来过去两个人做搭档出去淘货的时候傅艺红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对自己不闻不问只当做是她收下的苦力帮手，却敢情她也有留意自己的时候，这无疑是一种荣幸啊，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了，那就是傅艺红并没怎么讨厌自己过。
“我自然记得清了。”傅艺红微微一点头说道，“莫立明，这本书可不是寻常的古玩类书籍，你在市面上绝对见不到第二本，呵呵，除去我家自费印制的那几本，没有其他的了，所以你这可以称得上是‘孤本’了。书的内容是我祖父编纂出来的，里面的知识可都是我祖父他们呕心沥血总结出来的东西，包括他们在鉴宝经历的领悟还有相关经验，具有非常明确而重要的指导意义，我想对你提高在这一行的学问也会很有实际作用吧。”
“我……我知道，那真是多谢傅经理了！”
听罢傅艺红那一席话，莫立明心抑制不住地一阵狂喜，他那一下简直感到受宠若惊啊，这么珍贵的东西，她都舍得送给自己，可想而知她是真的很看重自己的了，自己那次间接地对她做出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她刻骨铭心。
“不要太客气。”傅艺红摇摇头说道，“看得出来，你是在这行上真用心做了，你很勤快，工作干得很出色，而且你也比较喜欢古玩吧？那么刻苦地自学。”
“傅经理，说句实话，不是比较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很久前我就对我们古玩行当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兴趣。”莫立明喜眉笑眼地回答道，他对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也没隐什么，直截了当地跟傅艺红说了。
“那你好好干，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一名水平很高的古董艺术学家的。”傅艺红郑重其事一般地说道，她那热切的语气里满是鼓舞的味道。
“托你吉言。”莫立明欣然道。
他自不会放弃，现如今这不但是他的工作还是他的追求了，这段日子他一直孜孜不倦地学习古玩鉴赏知识，然而由于没有专人指点，他的进步始终是极其有限的。
实际上，莫立明对傅艺红在这方面的学识眼界很是敬佩的，他曾有好几次想专门请教一下傅艺红，让她来帮自己解惑，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羞于开口，硬是吞回了肚子里，他怕的是傅艺红不理不睬，那样的话自己的面子就很难搁下了。
而眼下的傅艺红似乎完全放下了那副在莫立明心目当形成的架子，她让人感觉温和亲切得多了，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的距离显然拉近了许多。
只听傅艺红又说道：“莫立明，从现在开始，在工作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虽然并不比你年长，但是，我比你入行先，可能在某些方面比你认识深一点。依我的眼光来看，古玩行和珠宝行只会越来越热，认真地做下去，会很有前途的。”
“傅经理，你实在是太谦虚了。”莫立明连忙说道，“谁不知道，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大拿，这鉴宝上我们的水平有着天壤之别，不能相比的。谢谢你提出的帮助和给予的鼓励，我会努力去做的。”
说出这一番话时，赫然只见莫立明目光坚毅一脸的自信，刹时间他像是看到了莫大的希望，意识到自己的前景傅艺红所说的那样一片大好。
两个人相对着而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着，均是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对方，稍后他们边品茶边聊天，通过这短短半来个小时的相处，莫立明突然发现，对方竟是那样地温婉近人。
再说了一会儿，傅艺红便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她说有要事道别离去了。
“真好！”
莫立明拿起傅艺红亲手送给他的那本古玩书，他仍是喜不自胜，欢快之情溢于颜色。
《戏说玩物－鉴定之迷》，这是那本书的书名，莫立明看了一遍又忍不住看一遍，他心情激奋，都不忍翻开书去阅读其的内容，心想：“还是先收好吧。有时间好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一番！”
想好之后他就将那本书好生收了起来，尔后，他也起身离开了茶餐厅。
“小莫，正要找你呢，你过来一下！”
莫立明刚走下楼来到公司办公间，他就被一个人叫住了，那人正是不久前陪他从向佛县赶回来的副总经理陈汉。
“嗯！”
莫立明也不知陈汉喊自己过去有什么事，不过对方是大领导，自己身在公司自然有求必应了。
“小莫，这是两千块钱，公司特别奖励给你的！”
陈汉的办公室里面，他笑意盈盈地拿出一打钱欲递给莫立明，却遭到了莫立明的严词拒绝。
“陈总，这些钱我万万不能要！”莫立明面色端正口气庄重地说道，“我做那事是应该的！如果公司也给我资金奖励那就是对我的不认同！”
“小莫，你别那么说，”陈汉忙道，“是因为公司太认可你的做法了所以才要奖励你的——拿着吧啊，你在瓷杂部工作并不容易，一个月的工作才那么一点点，可是你所做的那件事对于公司来说很有意义。”
说着他将那把钞票推送到了莫立明的手边，可莫立明依然是拒收了。
“陈总，我是公司里的一员，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的，那是我的工作，是我的责任，里面要是很认同我这个职员，那就不要拿钱来奖赏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贪图报酬而做好事的。”
莫立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语拒绝。
“那好吧。”陈汉见他满脸坚决之色便也不为难了，只是欣慰地说道，“小莫，那我代公司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员工，是我们公司之幸啊！”
“陈总过奖了。”莫立明眯眼笑了笑道。
而后他告别离开了陈汉的办公室，可他刚刚来到走廊里就听见兜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了。
“喂，是谁？”
莫立明想也没想地便顺手掏出手机来接听电话。
“喂，是傅女士吗？！我是瑛姑啊，老华的妻子，上次你不是说要以五千块钱收下那套宋版的《杜陵诗史》吗？！我们愿意买了，你要是还需要，就尽快来我家取吧！最好是今天下午六点钟之前，不然我们可转卖给其他人了啊！”
只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急急的妇女的声音。
第015章 古籍《杜陵诗史》
第05章古籍《杜陵诗史》
这个电话来得很意外，莫立明也没去看来电显示便接听了，随后只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噼里啪啦的女人声音，那个嗓音粗而急，莫立明乍听之下隐隐地只感觉之前自己应该在哪里听到过，但这一时片刻地他又具体记不起来了，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那个声音。
“她是打错电话了吧？”莫立明惊疑地在心嘀咕道，“她叫的明明是什么‘傅老师’，难道她是找傅艺红的吗？”
一想到这，莫立明就不由恍然了，过去也常有这样的经历，别人打给公司里其他人的电话却打到自己的电话里了，其实这也不是太巧的缘故，只是公司人员在向外发放业务联系电话的时候顺序有点搞混了，而且自己常常和傅艺红一道外出踅摸宝贝，这手机联系号码难免有被人错认的时候。
“傅女士，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需要那本老书了吧？”那在电话里自称是“瑛姑”的女人见对方良久没有回话声，便语气不耐烦似的说道，“那么就算了，我不打扰你了，我再找其他的买家吧。”
“哦，您好，我在听您的电话呢。”莫立明听瑛姑那么一说，当即晃过了神来，语声欢快地说道，“大姐，你应该找的是傅艺红傅女士吧？”
“是啊，久鼎拍卖公司的傅女士。”瑛姑惊异道，“你不是啊，原来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啊。”
她待要挂上手机，莫立明却急忙说道：“大姐，其实也没打错电话，我就是久鼎公司的人，也常出去收货。”
他这倒也是大实话了，尽管外出收东西的时候他只是当“参谋”，瑛姑听后说道：“这么说，你也打算收我们家的这本宋版诗集了？”
“对，我有那个兴趣，你先别挂电话。”莫立明笑声盈然地说道，“大姐，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就是上次和傅女士一块儿前去你家看东西的那个人，我认得你家的方向，还有你和华先生。”
没错，莫立明倒是突然想了起来，当对方再次提及宋版老书之时他脑豁然开朗，原来瑛姑就是住在天心区的那位老大妈，她嘴巴子很厉害，总把她丈夫也就是老华骂得是狗血淋头，因为他丈夫是个古玩收藏爱好者，经常性地去古董市场淘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回来，但由于他水平有限，往往会打眼折本，以高价淘回来的东西可转手低了一半，血本无归，甚至是分不值无人问津的垃圾物品，就好比那一次他向本公司所报的东西是产自良渚化的“兽面纹玉镯”，可年轻貌美的鉴宝专家傅艺红怀着一股莫大的兴趣匆匆赶过去一看之后傻眼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良渚玉镯，分明是一件假货，别说是古玩了，连那只玉的本身都是材料作假的货，上千元钱淘回来的东西可一经鉴定不值几个子儿了。
说实话当时候傅艺红很失望，连同他一起赶去的莫立明也是觉得瞎高兴一场，那只让华先生当为宝贝的玉镯被傅艺红当场指出造假之处来以后，华先生自然是扼腕叹息的了，而他那个十分泼辣的老婆硬是把他给夹头夹脑地骂了个通透了，发飙的那一下她没少摔破华先生自认是宝物的珍藏品，可老华对此又很是无可奈何，哎，谁叫他是一个妻管严呢。
后来华先生请傅艺红给他其他一些他比较看重的藏品做鉴定，说但凡其有一件好的，那就拿去上拍，然而傅艺红一件都不满意，却在临走时她一眼瞥见了刚被华先生妻子瑛姑顺手摔在一旁地上的一本书册。
莫立明现下对那本书的样子还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本泛黄残破的线装古书，不怎么厚，大约二十来张纸的样子，封面的字看不怎么清楚了，但华先生解释说那本书叫做《杜陵诗史》，可是出自宋朝版本，来历不浅。
傅艺红无意之见到那本《杜陵诗史》后似乎也来了点兴味，她开口就要把那本书匀给她，一口价五千块，她这话一说出来老华的妻子瑛姑就目瞪口呆了，反应过来忙叫丈夫把东西给“荡（行话术语，转让的意思）”了，只道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点，可谁知他老华不干了，说什么都不肯卖，也许是他嫌价格不够高，傅艺红没有加价钱也不难为他们，稍后便作了告别。
要不是跟随着傅艺红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莫立明恰恰听到了傅艺红在电话里跟她师傅——古玩界的泰山北斗霍云林霍老先生所聊的那番话，那他刚刚也不会特意叫瑛姑别挂断电话了，也就是说，他心知肚明，实际上，她傅艺红对那本旧书很感兴趣，只是苦于华先生死死抱住不肯转让，这便也证明那本书的价值远远不止傅艺红所出的那个压底价五千块钱。
那天莫立明回到公司之后，他特别地翻阅了相关资料，顿时了解了不少关于宋版书的信息，并知道它是全世界一种最为昂贵的书籍，每一张纸比黄金都要贵重。
自那以后，莫立明心里一直是痒痒的，他有好几次想拨通老华家的电话，向他买询那本名曰《杜陵诗史》的宋版书籍，可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因为他想得到，既然宋版书那么值钱，那老华心头肯定有了一个准数，非八万十万的他是不会转手的了，而对于他莫立明来说，那么高价钱的东西他是玩不起的。
可没想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老华的妻子瑛姑给吹来了，并且巧得很，她阴错阳差地拨通了自己的电话，莫立明当机立断，自己定要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把那本书给买下来，她才说要五千块，应该错不了。
于是乎他和瑛姑说好了，叫他们先不要把那本书卖掉，自己稍候就过去谈谈。
瑛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话。
莫立明一挂上电话就怀抱着那个“明嘉靖青花葫芦瓶”急急匆匆地朝家所在的方向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