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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背着家的蜗牛     我家后院是唐朝txt下载     我家后院是唐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四章 惊闻婚事!

    又议了一些政事,早朝到了结束的时间,李世民起身欲走,这时崔绍忽然站了出来,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李世民看了眼崔绍,心想他不会见李愔被贬往益州借口悔婚吧!

    “皇上您已经赐婚小女和六皇子,此去益州千里之遥,想必一定会耽误婚期,臣请求皇上可否提前婚期,就在这三日内让六皇子和小女崔莺莺成婚,也算了却臣的一桩心事!”崔绍既已答应了崔莺莺和六皇子的婚事,就绝无反悔之理,出尔反尔只会让他的崔氏氏族在其他望族面前抬不起头来,而且以他的政治智慧看来,李愔虽是去了益州,但明显是皇上刻意安排,这个女婿是前途无量,他怎么会悔婚呢!

    李世民也正有此意,道:“朕准了!”

    “谢陛下!”崔绍道。

    早朝的朝仪很快被李恪带到梁王府,他满脸喜色,喜得不仅是自己得到了雍州牧的官职,喜得也是李愔的平安。

    “恭喜六郎!”和李愔说了朝仪的决定,李恪突然向李愔拱了拱手,一阵挤眉弄眼,样子十分滑稽。

    李愔不解:“三哥,是我恭喜你才是,你恭喜我干嘛?”

    李恪笑道:“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呀?”

    “美人?”李愔一头雾水。

    李恪不再卖关子,“崔绍在早朝上请求父皇把你和崔莺莺的婚期提前了,就这三天完婚,哎呀,这一路往益州去还有个美娇娘相伴,六郎果真艳福不浅呀!”

    “什么!”李愔瞪大了眼睛,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件事,想到那个泼辣的崔家大小姐他一阵心惊肉跳,但这是赐婚,如同杨妃说的,就是个母夜叉他也得娶。

    “你怎么不乐意的样子,崔绍的女儿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打破头想娶回家呢,难道是她长得太丑!”李恪脸上的兴奋又转换成了同情。

    李愔坐下,端着水喝了口,“长的倒是不错,只是性格太过泼辣,也不知道崔绍一个文官,怎么把她教导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哈……”听到这,李恪笑了起来,“六郎你对自己未婚妻的怎么毫不关心,你难道不知道崔绍的父亲崔国璋是前隋的一员武将吗?那个崔莺莺一直和她祖父生活,十二岁那年才来到长安,性格自然是受到她祖父的影响了!”

    “我说她怎么会那些三脚猫功夫!”李愔恍然大悟。

    两人正说着,金大谦走了进来,说是程怀亮,吕博彦,萧锐来了。

    “我那就我不打扰了你们了!”李恪站了起来,他毕竟和这三人没有私交,留在这也不方便“后天我过来喝喜酒!”

    李恪的调侃让李愔一阵苦笑。

    送走李恪,李愔把三人让到屋中,“你们已经知道了?”

    三人点了点头,程怀亮恼道:“这分明是诬陷,皇上怎么还让你去了益州!”

    吕博彦和萧锐父亲毕竟出身文官,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口濡目染,自是明白其中关节,萧锐道:“殿下去了益州未必不是好事,领了益州都督,总领益州军政,也算是实权在手,总比这个虚头梁王好一些。”

    “萧锐说的是,只是益州和长安相隔千里,我们再次相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吕博彦道。

    吕博彦的话让气氛阴郁下来,李愔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何必那么儿女情长,你们早晚也得为官一方,只要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就行了!”

    “殿下说得对,我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别忘了,我们是来贺喜殿下新婚的!”程怀亮打岔,大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吕博彦和萧锐共同看了眼程怀亮,心想这小子还真是简单的可以,连李愔安慰他们的话都听不出来,不过想到李愔的婚事,他们的注意立刻转移了,又开始没心没肺地打听起那个崔莺莺。

    “交友不慎啊!”三人八卦的样子让李愔真有把鞋底印在他们脸上的冲动。

    李愔为了婚事发愁,崔莺莺何尝不是,得知后天大婚的消息,她顿时哭成了泪人,卢氏心疼儿女也是陪着哭作一团,崔绍让哭声惹得心烦,怒道:“莺莺不懂事,你也陪着胡闹,这女儿早晚的嫁出去,你还能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

    “莺莺自小就在她爷爷身边长大,这才来长安几年,现就又要去那个到处是蛮夷的益州,身边举目无亲,你让她一个女儿家怎么活?”卢氏伤心道。

    崔绍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何尝不心疼,只是他明白能给女儿谋一个好夫家,就是对女儿最大的疼爱,以前他对李愔多有偏见,但现在他认为把女儿嫁给他是个明智的选择,“什么叫举目无亲?嫁给李愔以后,李愔就是她的亲人,她就得跟你一样学会相夫教子,恪守妇德!”

    崔莺莺扑在卢氏怀里抽泣不止,“娘!我不要嫁给李愔,我不要去益州!娘,我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行吗?我谁都不嫁!”

    崔莺莺的话让卢氏越加伤心,但她毕竟出自门阀士族中的卢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再说这是皇命,她伤心归伤心,但是她明白女儿注定要嫁给李愔的。

    “莺莺,我们女人的命都是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不嫁给李愔,你也依然要嫁给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李愔是一国皇子,这几个月来在长安城中也是名声鹊起,还深得皇上赏识,有了这样的夫家,我们做女人的还有什么奢求呢!”卢氏把莺莺扶起来,看着崔莺莺,继续道:“你的婚事是皇上钦点的,不容你任性胡来,娘也舍不得你,但是娘明白,咱们五姓氏族家的女人都必须为氏族做出牺牲,你难道想看着皇上震怒,治你爹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吗?”

    “娘……”崔莺莺脸上挂着两行泪珠,她虽任性妄为,但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我嫁!”,说罢,崔莺莺又是哭将起来。

    崔绍听了稍稍安了心,他了解崔莺莺的性格,深怕她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但她答应了,崔绍也就放心了,这时看着泪人一样的女儿,他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对女儿也是万般不舍,那个父母不希望儿女能够膝下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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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李愔迎亲

    李愔这两天除了打点行装,就是配合婚事事宜,不用李愔和王府中的人动手,李世民已经派了官员将梁王府装扮了一番,洞房中新床上被褥,床单已经铺好,红枣,桂圆莲子也都撒上了去,就等着洞房花烛夜。

    不同于现代的结婚,唐朝时期结婚是非常繁琐的,大体上要严格遵守六礼,这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迎亲。

    程序基本上是男方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答应仪婚后,男方家备了礼前去求婚,男方请媒人问女方的生辰八字,拿回去在祖庙进行占卜,八字相合,男方就会把聘礼送给女方家,随后男方家把婚期定下,备了礼告知女方家,女方家同意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迎亲。

    按理来说,李愔本也应该严格按照六礼来办,而且皇家的规矩更繁琐,但是碍于时间问题,李世民和崔绍把其他各项都省掉了,只剩下一个迎亲。

    除了迎亲这件事,李愔还遣散了那些不愿和他去益州的下人,李愔明白如果他要求,这些下人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益州,毕竟他们只是家奴,但来自二十一世纪,李愔暂时还无法做到那么冷血,最后,梁王府愿意随他去益州的人,有金大谦一家子,三十个家丁和全部护院,这些老兵油子打了一辈子的仗,又知道李愔做了都督,一个个都喊着效力麾下,赶都赶不走,而出乎李愔意外的是,秦怀玉这个小子也打算和李愔一起去。

    秦怀玉毕竟不是李愔的家奴,他可是秦叔宝的儿子,李愔并没有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去。

    “你不和翼国公说一声吗?”

    秦怀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没必要了,我相信跟着殿下一定能够创出一番功业出来,到时候我再风风光光地回去!”

    李愔明白秦怀玉的的心结,翼国公虽认了他,但他心理还是自卑的,而这种自卑让他急于创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证明他无愧于是秦叔宝的儿子,而此时的蜀地正直多事之秋,在合适不过了。

    一员虎将相伴,李愔自是乐意,苏沫儿也想陪着李愔但被他拒绝了,他需要有一双眼睛盯着大唐的心脏,除了苏沫儿,还有一个人倒是让李愔有些意外,他和秦怀玉一样是自由之身,而且还是李愔一直让人盯着的上官仪。

    为了在益州能够尽快扎根,李愔同样带走了盛唐商会下一些工匠,造纸坊的,印刷坊的,酒坊的,香水坊的,当然,最后还有报社,而当苏沫儿把这个消息传达下去后,上官仪主动报了名。

    苏沫儿将这个结果告诉李愔以后,李愔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带上他,对于益州的政务的确还是需要一个有才干的人主管的,至于他是不是李承乾的人并不重要,他去益州又不是为了造反,而且他相信,在益州盯着他的眼睛也不只他这一双,看得见的贼才易防。

    贞观七年十月二十,李愔大婚,迎亲的队伍早上出发,黄昏时刻新娘到了梁王府,因为唐朝人认为这个时辰是一天的吉时。

    梁王府中此时人山人海,皇亲国戚,朝廷大员坐满了整个庭院,来回穿梭上菜倒酒的侍女如蝴蝶穿梭花丛一样忙碌,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都是满脸的笑意,李承乾、李泰和李恪携着弟弟妹妹分别占了几张桌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今天是李愔大喜的日子,他们都难得放下了平日的恩怨,毕竟怎么来说,不能在婚宴上摆出一张臭脸吧。

    李愔累的要死,这一天被折腾的,早上他出了门就是下婿,说普通点的就是新娘的亲戚戏弄新郎,拿着秸秆在路上不断打着李愔,闹着要彩钱,给的少了,他们不满意,还要李愔作诗赞颂新娘的美丽,李愔学的是工程那会那么多诗,幸好这边有了准备,拿来现成的诗让李愔念了。

    到了崔家门口,李愔被拦了下来,又被逼着念崔妆诗,意思是催促新娘快点打扮,李愔念了几句崔莺莺不满意,闹着就是不出门,这丫头是故意刁难李愔呢。顶着个大太阳,李愔无奈,绞尽脑汁终于想起网上看过的一首来,当时觉得稀奇就备了几句下来,于是念道:“今宵神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口,自有天桃花茜口,不须脂粉污容颜,两心他自早相知,一过遮阂故作迟,更转只愁奔月兔,情来不要画峨眉。”念完,李愔心里打鼓,不知道能否通过,等了一会儿,随行的丫鬟告诉李愔,顺利通过,李愔终于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崔莺莺头戴珠花金钗,穿着钿钗礼服,轻纱遮脸,在随行婢子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李愔心想终于结束了,催促着回王府,可半道上又杀出一辆马车挡住了道路,原来这叫障马车,又得吟诗一首才能放过,李愔差点崩溃,发誓回去一定恶补唐诗宋词,这他么也太欺负人了。

    好不容易挤出一首诗,迎亲的队伍终于回到了王府,这时候,李愔感觉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对拜之后,拜了寓意多产子的猪头,又一一拜过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李愔把崔莺莺送进了洞房,自己出来应酬。

    见李愔出来,兕子立刻叫道:“六哥,长大了我也要嫁给你!”,众人听了一阵哄笑。

    李恪逗她:“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呀!”

    “你会做糖葫芦吗?”兕子白了李恪一眼。

    “哈哈哈……”这回连李世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兕子睁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大笑不止的人,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李世民吃了几杯酒,便和长孙皇后,杨妃一道回去了,毕竟逗留太久有些不成体统。

    李世民离开,客人陆续散了,只留下李恪和程怀亮几个,几个人喊着这是喜酒也是送别酒,拉着李愔就不让走,李愔心想也就今晚了,也放开了和他们喝起来,杏花酒是一杯接着一杯,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还是李恪想着李愔还得洞房花烛夜,把已经烂醉如泥的几人送走。

    “六郎,**一刻值千金,三哥就不打扰了!”李愔笑的很猥.琐。

    李愔喝的也有些高了,说了句:“滚蛋!”,一步跨进了新房。

第七十六章 花烛夜

    李愔进了洞房,随行的侍娘正在里面等着他,下面的就是喝交杯酒了,侍娘拿着两个小金银盏子,唤来一对粉堆玉琢的小童子,让他们分别递给了李愔和崔莺莺,两个童子口中念道:“一盏奉上女婿,一盏奉上新妇”

    李愔和崔莺莺闻声同时喝了一口,这时候,又有人用五色丝棉把李愔和崔莺莺的脚系在一起,念道:“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念罢,侍娘开始帮李愔脱衣服,一个侍娘也开始除去崔莺莺的头饰,摘掉头上的花。

    到了这,李愔以为结束了,没想到还剩个梳头的环节,这个也结束以后,侍娘把帐帘放下,吹灭了蜡烛。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李愔醉醺醺的,如果不是婚礼还没结束,他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现在这些人离开以后,李愔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崔莺莺紧张地等待着某一刻的发生,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只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她虽然第一次见面对李愔没有什么好感,穿上婚服的那一刻,崔莺莺的心态就改变了,她认命了,以后不管李愔如何,她的命运都和李愔绑在了一起,而她只能站着李愔背后默默支持着他,这就五姓氏族女人,这就是她们一直以来遵守的女则。

    闻着强烈的酒气,崔莺莺起身点亮了蜡烛,倒了一杯白水回到了床榻,把李愔扶了起来,“殿下,喝点水吧!”

    李愔睡的迷迷糊糊,被崔莺莺一阵摇晃,醒了过来,他望了望面前的水杯,又看了看崔莺莺,说起来,李愔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丫头,她没有罗小伊身上那种柔弱之美,而是带着英气,和女军人的气质倒是相像,这到让她有种独特的美感。

    李愔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崔莺莺道:“殿下还要吗?”

    “不用了!”李愔酒醒了一些,崔莺莺这样温柔让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这还是那个街头和自己打架的崔莺莺吗?

    崔莺莺听了,放下茶杯,回来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说着,吹暗了蜡烛。

    李愔不是初哥,已经体会过了**的滋味,美人在侧,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会老老实实的吗?何况他还喝了酒。

    咽了口唾沫,黑暗中李愔看不到崔莺莺的表情,他身上一阵燥热,伸着手探索了过去。

    手刚碰到崔莺莺的身体,李愔明显感觉到崔莺莺身体抖了一下,按照唐朝的习俗,女儿出嫁前,母亲都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出嫁的女儿让她有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崔莺莺当然也被教导过了,明白这晚会经历什么。

    崔莺莺没有抗拒,李愔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想做柳下惠,来唐朝做苦行僧,还不如回去灯红酒绿,他和唐朝那些贵族子弟比起来已经算是圣人了。

    隔着衣服,李愔探索着,崔莺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李愔浴.火焚身,扑了上去……(以下内容和谐一万字******)

    十分钟以后。

    “啊!”李愔带着一声惨叫从床上滚了下来,李愔捂着被崔莺莺狠踹了一脚的肚子,瞬间抓狂,他就明白不会这么轻松。

    床上的崔莺莺一头冷汗,她母亲没说会这么疼,以为李愔是在报复他,性子起来,罩着李愔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我和你拼了!”这种感觉就如同吃了一半的食物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李愔大叫一声又扑了上去……

    第二天按例还得去拜访公婆,崔莺莺的公婆当然就是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了。

    起了早,李愔穿戴整齐,忍着浑身酸痛,在王府中晨跑,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古来文人墨客那么喜欢和烟尘女子行床第之乐了。

    崔莺莺也起床了,看到李愔第一眼就带着怒火,把李愔吓得立刻逃了出来,婢子们给崔莺莺打扮整齐,两人吃了饭,崔莺莺在侍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看着崔莺莺奇怪地走路姿势,不少下人都捂着嘴偷笑,李愔也是笑的长大了嘴。

    这一幕被崔莺莺看见,她立刻羞红的脸,待李愔也上了马车,立刻开始对李愔使用家庭暴力,在李愔身上专拣肉多了地方扭,李愔只得告饶赔罪。

    这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已在延喜殿等着这个一对新婚夫妇,昨天他走的早还没见新娘子长什么样。

    通报过后,李愔携着崔莺莺进了延喜殿又是一大堆繁琐的规矩,拜过以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是暗自点头,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离开延喜殿,李愔又去了紫云阁,杨妃同样也得参拜一下,见到李愔和崔莺莺过来,杨妃笑的合不拢嘴,李愔娶了媳妇让她也少了一桩心事,而这个儿媳妇,不断出身高贵,样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她开着更满意了,跪拜以后,拉着崔莺莺就问东问西,把李愔凉到了一边。

    到了这里结婚算是正式结束了,不一会儿,李愔的弟弟妹妹闻信都跑了过来,闹着要看新娘子,兕子和李治还伸手和他要彩钱,李愔早有准备,给每个人发了十两金条,他们这才笑闹着离开。

    弟弟妹妹们离开以后,杨妃把崔莺莺和李愔叫道了一起:“莺莺我也听说了,以前这小子得罪过你,你现在还记恨他吗?

    “母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夫妻一体,还记它做什么!”崔莺莺道。

    听到这话,杨妃笑了起来,看崔莺莺是越看越喜欢,心道到底是崔家的女子,就是明事理。

    李愔在旁边插话,道:“母妃,我们昨晚就和解了!”

    提起昨晚的事情,崔莺莺白了李愔一眼。

    杨妃点头道:“那就好,既然是夫妻了,以后就要同心同力,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相互帮衬才能把日子过得好了,只是可怜你了,刚进门,就要去益州!”说着,杨妃看向崔莺莺。

    想起马上就要和父母分离,崔莺莺心中难过,但强笑道:“母妃不必担心,益州虽不比长安,但也是个山水秀丽的地方,有殿下,莺莺不会受苦的。”

    “多懂事的孩子!”杨妃怜惜着说,接着变了脸色看向李愔:“以后一定记得好好对待莺莺,若是让她受了委屈,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李愔点头如捣蒜,他纳闷了,这怎么一结婚,地位直线下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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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动身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亲人独自承受风雨,这是一种苦难,同时这也是一种对生命的磨砺,在走出长安城的一刻,李愔的心忽然有些疼痛,这种痛疼多少和他爷爷去世的时候有些类似,没错,这是一种和亲人离别的痛苦。

    他出生在二十世纪,同时,他也是大唐的子民,李世民的六子,深夜独思,李愔会思考自己留在大唐的理由,仅仅是玩乐吗?不,如果是为了玩乐,他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是一个世界顶级富豪,金钱落处,尘世的**尽可被满足,他一直在寻找着理由,一个留在唐朝的理由,而直到今天,他忽然明悟了,因为在二十一世纪他没有家,一个可以给他温暖的家,一个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家,而这里,杨妃的温暖,李恪的情谊,李世民的舔犊之情渐渐融化了他的心,是啊,这里还有一群疼他爱他的人,而这些人足以让李愔为之奋斗,何况,现在他还有了一个真正的妻子。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没有来送别,毕竟李愔头上还顶着一个谋逆的大帽子,但他们拖了杨妃转达了让李愔保重的话语,李愔心下明白,望了望长安,又望了望杨妃,李恪,程怀亮,吕博彦,萧锐,还有不断大哭的兕子和李治,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策马而去。

    马车中,崔莺莺还在犹自哭泣,窗帘的缝隙中她看到策马而过的李愔,那一刻,李愔脸上露出的坚毅让她蓦然一动,一种踏实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这时候,那遥远的益州也不再可怕。

    尽管遣散了一部分仆役但跟随李恪前去益州的人还是不少,加上工匠之类的,足有三四百人,仅马车就三四十辆,还不算上骑着马的几十名护院。

    梁王府中的东西可以拿走的基本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李愔都送给了李恪,没办法,改了封以后他可以换个王府,李愔的院子就被他盯上了,特别是那套供水排水系统,试用了以后,他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在李世民面前哭啼啼,说是舍不得李愔,住进了梁王府他还能睹物思人,李世民一阵感动,就把梁王府赐给了他。

    除了这那套不能动的东西,还有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没拿,其他的李愔基本拿走了,就连李恪送给他的獒犬幼崽也一块带上了。

    挥了几下鞭子催促红孩儿,李愔赶上了前面的秦怀玉,在这次前往益州的途中他可是任务艰巨,负责着整队伍的安全,而那些护院也是分散开来,腰跨钢刀,前前后后把整个队伍护卫起来,眼睛不时打量路过的行人和队伍。

    本来崔莺莺是让李愔和她同坐一辆马车的,但李愔拒绝了,唐朝的原始美丽风光这时候不沿途欣赏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更何况他们脚下的这条道路还是号称当时唐朝的四大主干道之一,一路从能从长安经过关中地区直达益州。

    史书上记载,这条道路是隋朝时期修建的,当时蜀地年年遭受蛮夷侵扰,为了平息和征服那里的蛮夷豪酋,隋朝专门开辟了这条路线,但是终隋朝的历史,西南边区的豪酋势力也没有被消灭,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这其中的豪酋势力不仅包括洱海地区的六大部落,越析诏,施浪诏,浪穹诏,蒙舍诏等,还有盘踞广西地区的西原蛮,李渊派遣李靖在武德年间征服南方的时候,就曾遇到十万蛮族挡道。

    大唐建立以后,这些西南的蛮族表面上臣服了唐朝,但依然是雄踞一方,而蒙舍诏建立后来的南诏国以后,更是多次入侵蜀地,攻入益州城,劫掠大唐人口十数万。

    西有吐蕃虎视眈眈,北有吐谷浑不断寻衅滋事,南有异族侵扰,西面的西南蛮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李愔这个益州都督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但好在益州处在蜀地中部,和这些地方不接壤,顶多发生战事的时候派兵过去,平日里还是可以安安稳稳的。

    此去益州千里之遥,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抵达,李愔也不急着赶路,权当是旅游了。

    一连赶了十几天的路,一天黄昏的时候,队伍在一个驿站前停下,这驿站是专门供给草料和提供来往官员食宿的地方,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听说千里马一日千里的话,现在他明白了这完全是扯淡,马的冲刺力的确比人强的太多,但论长距离跋涉还不如两条腿的人类,因为马匹进食的时间绝对超过它行路的时间,而且这饲料还有讲究,不是说喂点草就行了,而是要吃粮食的,这也是为什么说古代会跑死马的缘故,超过一个里程,马就完全受不了。

    队伍停下,崔莺莺蒙着面纱从马车上下来,这里不是长安,还是谨小慎微一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差人把马送去喂草,一行人进了驿站,连续这些天赶路,大家又困又乏,到了驿站中,李愔要了几张桌子,他和崔莺莺占了一个,其他人坐在别的桌子上,毕竟尊卑有别,适应了以后他也不觉得这样别扭了。

    这么一大帮人进了驿站,驿丁忙迎了上来,秦怀玉向驿丁出示了“勘合”,这勘合是唐朝的一种符契,上面盖着印信,分为两半,到了驿站中必须对验一下,否则他们根本不会给来往的官吏安排食宿,也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浑水摸鱼,浪费国家财力,毕竟这么多驿站耗费是极大的。

    驿丁搞清楚李愔一行人的身份,匆匆去了后院,这驿站不是一个简单的客栈模式,而是一个小型堡垒一样,方面方正,四个角各有一个塔楼,上面都有兵丁巡逻,李愔吃饭的地方是前院,后面还有几个院子,那里则是住宿的地方。

    驿丁离开不久,一个穿着黑色圆领服,模样清瘦,皮肤黝黑的人走了进来,他是这座驿站的驿将仝猛,驿丁把李愔身份和他说了以后,他忙迎了出来。

    “驿将仝猛参加殿下!”仝猛向李愔行了一礼,“六皇子殿下下榻本驿馆真是下官的福气!”

    崔莺莺一路上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这些阿谀奉承的官员都一个嘴脸。

    “免礼吧,仝驿将,不知这里属于什么地方?”山水看尽,李愔觉得没了意思,只想快点到了益州,休整一段时间。

    “回殿下,这里已经是绵州境内!”仝猛回答道。

第七十八章 益州城

    “绵州?”李愔掏出地图,这是李愔在长安就准备好的东西,是他从网上下载又打印出来的彩色唐朝图纸,上面标注的地方都是按照当时唐朝的州府情况来的。

    李愔拿出地图,崔莺莺也俯身过去瞥了眼,她还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能把大唐的州府山川河流全部汇聚于一张纸上,只要看一眼就明白自己大概在什么位置。

    绵州在唐朝的行政区域中属剑南道,也就是如今的四川绵阳市,和益州也就如今的成都市同属一道,两州相距很近,相隔不过两百多里路,两州都处在蜀地,也就是四川平原境内,这里的地势平坦,正适合马车行进,不出意外顶多三天的时间他们就能到益州了。

    崔莺莺找到绵州,又找到益州,这两州中间还有一个梓州,过了梓州就是益州城,看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崔莺莺露出了一丝笑意,终于快到了,这天的车马劳顿,她还真是快吃不消了。

    回答了李愔的话,仝猛有些拘束地的站在桌前,驿将虽然属于唐朝的官员,说起来也不过是朝廷给他们的安慰头衔,让他们心理上好过一些,他以前的身份不过是这驿站附近的富商,地位十分低贱。

    唐朝的驿站耗费庞大,为了保证驿站的正常运转,因此朝廷想到了一个办法,指定当地的富户负责筹建驿站,亏损就由这些富户补足,因此这些个商家是苦不堪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具备精明头脑的商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利用驿馆之间交往便利开始从事买卖,不仅达到了以商补亏的目的,还赚取了大量的钱财,而这个仝猛就是个聪明人,开办了这个驿站以后,他专门替人进行跑商,在驿馆中还专门出售各种金银珠宝,来往的驿站的都是官员和贵族子弟,见到稀奇的就买几个,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不敢把这些富户逼急了,撂挑子不干,他们就麻烦了。

    李愔见仝猛站在那里,一张脸局促的跟内急一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嘴张张合合的,看得他难受,因问道:“仝驿将有什么话想说吗?但说无妨!”

    看了眼李愔,仝猛想到如今的处境咬了咬牙,开口道:“殿下,实不相瞒,自从接了朝廷的命令,下官就开了这家驿站,为朝廷出力本是下官应该做的,但是这驿站耗费巨大,把下官的家资耗了大半在上面,虽然下官利用驿站做了点小生意,但还是不足以弥补驿站的亏空,在这样下去,下官只能脱了这身官服了!”

    李愔有些奇怪,不明白这驿将向自己倒这苦水干嘛,只等他把下文说来。

    “下官虽在这绵阳困苦之地,但得益于这驿站消息的灵通,也晓得殿下在长安的名声,只想从殿下的盛唐商会中进一些货来,在这驿站中买卖弥补一下亏空,还请殿下成全!”仝猛躬身道。

    原来仝猛的目的是这个,听完他的描述,李愔心中一动,这驿站说起来其实就是国家的物流系统,朝廷现在还只把他当做信件传递,来往官员的食宿之地,但李愔知道这个物流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个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争着吃这一碗饭,而现在的唐朝,这些商人倒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样子,李愔明白,这主要是唐朝人和人之见交流比较少的原因,货物的流转量也不是很大,但他从事商业,物流就是个问题,专门雇佣人转运货物成本太高,但如果利用驿站就不一样了,不但快捷还安全,可以极大减少不必要的成本浪费,况且这个关中主干道还是益州直通长安的直达路线,这分明就是国道啊,如果这些驿将能为自己所用,自己以后和长安的联系岂不是更方便了,自己以后在益州新产品也能快捷地到达长安,为自己带来大量的财富。

    想到这,李愔觉得有必要和这个仝猛打好关系,收买下他的人心,他道:“仝驿将为朝廷效力,如今却面临这样的困境,我身为大唐皇子怎么坐视不理,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一封信件,你拿着信件去长安的盛唐商会找一个叫佟年的人,他自会接待你,为你提供商会的货物。”

    仝猛如今已是走上绝境,碰到李愔是舍了命搏一把,没想到那么顺利就得到了李愔的首肯,他一个低贱的商人,却得到皇子的慷慨相助如何能不激动,他哆嗦着嘴唇在李愔面前缓缓跪了下来,“殿下,您的大恩大德,仝猛永世不忘,今后若有役使,仝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个士兵需要精通刀剑技艺才能存活,一个将军需要精通指挥才能胜利,一个谋士需要精通权谋才能辅助君主,而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他唯一需要会技能是让士兵,将军和谋士为自己所用,而做到这样很难,也很简单。

    来到唐朝以后,李愔一直在学习,学习如何用人,学习如何在恰当的时候收买人心,李愔亲手把仝猛扶起来,“仝驿将请起,不必言谢,来坐下!”

    “这个……”仝猛搓着手尴尬地站着,不敢坐下,眼睛在李愔和崔莺莺身上来回转着。

    李愔看了眼崔莺莺,被她白了一眼,她笑道:“仝驿将请坐!”

    仝猛这才敢坐下,但把凳子拉的距离桌子远远的,屁股也只是坐在椅子的边缘,紧张地一头冷汗。

    想到了日后的物流系统,李愔还有不少问题想讨教一下,便又问了仝猛几个问题,原来,这驿站名义上是朝廷的,可是运营纯属是个人的事情,驿站的驿将负责提供马匹和草料,马匹死亡也是一文钱补偿没有,除了这些官方的事物,他们也给过路的行商提供草料和食宿,但是,这就得收费了,不想李愔这样,食宿全免,所以叫做自负盈亏。

    虽然是个人的,但延误了朝廷的信件,怠慢了官员,驿将们还得被按律处罚,所以,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听完仝猛的讲述,李愔不禁有些同情,崔莺莺也是锁着眉头,如果是仝猛说的这样,这一条路的驿馆还不如一个人全部承包下来,这样相对来说成本会减少很多,效率也会高很多。

    当然,这只是李愔的初步想法,也不知道实施起来会怎么样。

    吃了饭,众人各自休息准备明天赶路,益州就快到了,那时候再慢慢琢磨吧。

第七十九章 益州官员

    第二天,李愔和众人吃过早饭,在仝猛的相送下离开锦州,向益州而去。

    李愔骑着红孩儿和崔莺莺的马车同行,十几天的朝夕相处,两人间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生分,欢声笑语间倒是有了几分夫妻的样子。

    回头望了望站在远处,依旧不肯离开的仝猛,崔莺莺笑着看向李愔:“殿下还真会收买人心,三言两语,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一个驿将对你百依百顺,感恩戴德。”

    “你怎么知道是收买人心呢?”李愔多少有些意外,这个这妮子懂得不少嘛。

    崔莺莺轻轻哼了一声:“殿下当我是那些不识诗书的女子吗?再说我爹可是侍中,这些手段我见多了,殿下若只是同情那个驿将,只需去一道书信就行了,何必还一副热心的样子,又打听这驿站的怎么运营,后来又关怀那驿将的生意情况,还问候他的家人。”

    崔莺莺一条条点出,让李愔无从辩驳,他道:“没错,我是有一个想法,想把关中到益州这条路上的驿站掌管在自己手里,这样咱们和长安的联系也就方便了许多,你觉得怎么样?”

    崔莺莺把胳膊支在窗上,一手托腮,想了想道:“只是这条路上,我们路过的驿站少说也得一百个上下,这得耗费多少钱粮才能支撑下去!”

    “我问过那个仝猛了,一个驿站一年下来也就一千贯钱左右,一百个也就十几万贯而已,对我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李愔张口十几万如同轻描淡写一样,崔莺莺眼睛转了转,柔声道:“殿下,咱们现在家资几何?”

    “四五百万贯吧!”都是一家人了,李愔也没想什么,脱口而出。

    崔莺莺呆了一下,她知道李愔在长安城中做了一些生意,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积累出了这么庞大的财富,愣了一下神,她道:“殿下,我娘教导过我,说夫妻二人要同心协力,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殿下到了益州以后肯定是政务繁忙,这些钱帛之类的事情就由莺莺打理吧,免得殿下分心!”说完,用清澈的眼神盯着李愔猛看。

    李愔顿觉上当,这个小妮在这里等着他呢,这才入门几天就开始准备拿下家里的财政大权了,但崔莺莺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大道理也摆出来了,他总不能腆着脸说不行吧,毕竟男主外女主内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流传至今的优良传统,“你现在都是蜀王妃了,你说的话下人还能不听吗?”

    “也是!”崔莺莺得意了一下,李愔没有明着说,但也算是默认了。

    又是三天的车马劳顿,在第三天的中午,众人遥遥看到了前方巍峨的城池,虽然益州城的规模不能和长安相比,但在蜀地也是规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了,据有关资料统计当时剑南道的户数,总共在六十七万上下,而仅仅一个益州城的人口就有十万户,也就是五十万人上下,这还不包括环绕在益州城周围的十四个县城。

    见到益州城,众人都是欢喜起来,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李愔唤过秦怀玉把一个装着铜鱼符的金丝带交给他,这是唐朝官员的身份证明,出示了这个才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秦怀玉接过铜鱼符带着四个护院策马向益州城先行一步,李愔则是和队伍慢慢走着,到了城门口被拦下来还是一样得等。

    听到外面的动静,崔莺莺掀开窗帘,瞅了瞅又放了下来,临走前崔绍的话还在耳边,蜀地自隋朝以来都是不得志官员的流放之地,蜀地肥沃,享誉天府之国的美誉,但唐人对蜀地的看法并不好,这都是因为当时蜀地的风情习俗,概括起来就是百姓多沉溺于逸乐,人情薄凉,穷人不想着储蓄食粮,富有的人专好谋利相互侵夺,一些边野的富户还经常和山里的蛮族勾结,狼狈为奸,暗中控制州县。

    崔绍认为李世民之所以让李愔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整治蜀地,移风易俗,把这里真正变成天府之国,同时也是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隋文帝的时候为了防备自己四子谋反,就把四子封为蜀王,李渊在位的时候,也曾答应李世民让李建成做蜀王,原因在于蜀地狭小容易制衡,所以,这时候的人都一致认为蜀地这块地方特别适合用来防范那些意图谋反的皇子,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的决定没有被任何人反对的原因。

    秦怀玉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通知了益州刺史,现在他们携着官员在门口等着李愔。

    益州城门口,益州刺史高权,长史程简,司马王龙银站在一起,望着不远处缓缓行进的队伍,早几天前他们就收到了朝廷的命令,知道蜀王殿下会在不久抵达益州。

    在很长一段时间,益州这个地方都没有来身份这个高贵的官员了,尽管他从驿差那里打听到这个皇子是受到贬斥,但他依旧不敢怠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那文书上还专门交代益州军政都受他辖制,若单是政务,他这个刺史的腰还能挺得直一些,但这个蜀王手上还有兵权那就不是开玩笑了,他怎么也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在长安也有些耳目,这个李愔恐怕来者不善。

    他的身旁站着的长史程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益州是蜀地的中心,繁华之所在,平日里收受钱财那是家常便饭,虽然前几日他就帮着高权做了一份假账目,但难保不会出纰漏,若是这个蜀王是廉洁奉公的人,他们就麻烦了。

    相比高权和程简,王龙银则是一脸轻松的样子,高权和程简都是本地豪族出身,在益州只手遮天,而他则是寒门科举出身,虽是被安排了一个司马之名,但却无司马之实,高权什么事情都和程简商量,把他一直排除在外,他也是长安人氏,蜀王来到这里任职,他反倒有一种亲近之感,因此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是非常高兴。

    三个人自是各怀心思,这时候李愔的队伍渐行渐近已经到了面前,李愔跳下马来走上前去。

第八十章 蜀王府

    一行人马中,独有李愔一人穿着华贵的青色长衫,坐下的骏马也是一等一的极品良驹,一看便明白他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是蜀王无疑。

    “益州刺史高权,携长史程简,司马王银龙参见蜀王殿下!”三人俱都躬身,高权则是朗声说道。

    “免礼!”李愔挥了挥手,目光在三人身上掠过“多谢高刺史出城迎接!”

    高权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道:“殿下请进城吧,车马劳顿,殿下定是劳累了,城中的蜀王府下官已经遣人收拾妥当,殿下可以安心居住!”

    李愔正有此意,赞赏地看了眼高权,一行人在高权的引领下进了益州城。唐朝时期或者说唐朝以前的时期,州县内皆划分坊区,也就是和长安的坊基本相同,坊内分布民居,酒楼,旅店,和小型商业街,每个坊由一道高达的土墙围城四方四正的形状,在主干道上,每个坊都会有一个正门,供百姓出入。

    “殿下,我们益州城虽说比不上西京长安,但也逊色不到哪里去,只是这城中的人口就有七十多万,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从南到北长达十五里,在前面还有一条东西路,也有个十五里,这民坊加在一起一共八十六个,南北各有一市,也是相当的繁华喧闹,你若是有空,大可和王妃一起去逛逛!”走在路上,高权向李愔述说着益州城的情况。

    李愔频频点头表示满意,蜀地躲过了隋末唐初的战乱,民生并没有受到影响,因此繁荣依旧,人口增长较快,工农商发展迅速,其中尤其以茶,蜀锦闻名于世,而都江堰的建成又给蜀地提供大量的灌溉用地,使得蜀地成为产粮重地。

    益州城中来往穿梭的密集人流和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证明高权所说不假,益州城的确繁华。

    过了几个坊区,高权疾走了几步,道:“殿下,蜀王府到了!”

    上正挂着一个块写着蜀王府的牌匾。

    益州城的坊门都是开在南侧,而这道门是面朝东,是专门开的,这也是贵族的一个特权了,可以自行在坊墙上开一个进出的大门,若是一般的老百姓,早就抓去蹲了大牢。

    送到这里,高权就不方便再进去了,道:“殿下,下官就不打扰了,你歇息吧,明日下官和十四个县的县令亲自来给你接风!”

    李愔也累了,也不再留他,让金大谦代自己送走高权三人,他和崔莺莺进了蜀王府。

    和梁王府一样,这个蜀王府同样不是属于李愔的私人财产而是朝廷的财产,里面打扫的倒是干净,就是没有什么。

    进了院子,崔莺莺瞬间恢复了精神,开始行使王妃的权利安排下人把从长安带来的东西按照自己的设计摆放进各个房间。

    趁着这个时间,李愔在王府里转了转,这个王府是个规则的正方形,面积规模和房间的数量和长安的梁王府都没法比,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也就在三千平方左右,前面正门进来是一个接待客人的正殿,正殿后面就是居住区,南侧是李愔和崔莺莺独立的院落,这个院落里有一个精致的小池塘,池塘上面还有一座白玉石桥,沿着小池塘安置着几个造型奇异的假山,上面一些翠绿的藤蔓鲜嫩欲滴,池塘中的水清澈见底,一些不知名的观赏鱼游来游去。

    在院落的北面隔着一道石墙,那面则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一共三排房屋足够他的人住下了。

    饶了一圈回来,崔莺莺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金大谦被他使唤的团团转,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一刻不能停下。

    李愔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得了一个贤内助。

    一直忙活到夕阳西沉,马车上的东西总算被搬完了,各个房间中该添置的也都添置了,金大谦差人购买了食材,做了晚饭,吃过饭以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这些天他们真是累了。

    卧房中,崔莺莺不断揉着纤腰,抱怨道:“殿下可真是个甩手掌柜,我这一下午可累的是腰酸背痛。”

    李愔打趣道:“男主外女主内,这可是你说的!”

    崔莺莺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嘛,一点也不会心疼人家!”

    “怎么会?”李愔嘿嘿笑道:“那我来给你施展按摩**怎么样?让你腰酸背痛立刻消息!”

    趴在床上的崔莺莺道:“什么按摩**,我怎么没听说过,殿下又在和我开玩笑吧!”

    李愔不说话走了过去,一切用行动表示,双手握住崔莺莺的肩膀按摩起来,爷爷在的那会儿,他专门学过按摩手法给他爷爷缓解关节酸痛,这个本事还没有忘记。

    “殿下……”崔莺莺不解李愔在做什么,但肩膀的酸痛在李愔揉了几下以后居然神奇地消失了,而且越来越舒服,“这就按摩?”崔莺莺问道。

    “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李愔对自己的手法还是很有信心的,绝对是五星级服务。

    揉过肩膀,李愔依次沿着胳膊向下,到了崔莺莺纤细的腰肢,这时候的崔莺莺早就舒服地迷上了眼睛,一心享受着这种舒适的感觉。

    不知道是唐朝女孩都很早熟的原因,还是崔莺莺习武的原因,十四五岁的崔莺莺身形已经相当成熟,完美的s级线条,让某个一开始还专心按摩的皇子开始心猿意马,直到……

    “莺莺,后面按摩好了,可以开始按摩前面了!”某人开始实施邪恶的计划。

    崔莺莺当然不明白这是一个陷阱,翻过身来,还是舒服地眯着眼睛,等着李愔的按摩。

    嘿嘿坏笑了一下,李愔手握爪状开始了对某个部位的按摩,一直揉啊揉啊揉啊……

    开始,崔莺莺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但毕竟两人都是夫妻了,她也没在意,可是后来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到了李愔诡异地笑容,道:“殿下,你在干什么?”

    “按摩啊!”李愔又道:“莺莺,脱了衣服按摩效果会更好的,要不要试试!”

    崔莺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却媚眼如丝,“好啊,殿下,到床上来吧!”

    夫人都发话了,还等什么,李愔只用一秒甩掉衣服爬了上去,这时崔莺莺,道:“殿下这么辛苦,莺莺也给殿下按摩按摩吧!”,说完,一个反手把抓住了李愔的胳膊。

    “啊……”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第八十一章 酒宴

    因为这十几天赶路的困顿,李愔睡到十点钟的时候才醒,起床看了看手表,李愔赶忙洗漱换上一身官服,这高权说过中午摆下了宴席为他接风,他虽是益州最高官员,但不也不能怠慢了这些下属,毕竟以后在益州及附近县城下达政令还得这些官员为自己去办,他们若是阴奉阳违,自己的工作也不容易展开。

    一身官服刚刚换上,金大谦就来报,说是益州刺史到了门口,李愔唤过秦怀玉让他带着一些护院和自己同去,这里不是长安,他得处处小心,历史上都说唐朝时期的蜀地之人好生乱,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秦怀玉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他现在俨然把李愔当成了自己的领导,望着秦怀玉的身影,李愔想着在酒宴过后得去把军队接管了,兵权在手,他能说了算,再把秦怀玉和自己的护院安排进去,益州城的府兵就是自己的军队了。

    出了门,高权和程简都在门口,唯独少了王银龙,他们三个是益州城三个主要管理官员,李愔问道:“王司马怎么没有来?”

    高权没想到李愔会问起王银龙,一时间没想好措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时程简道:“殿下,王司马只是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吏,出席酒宴恐辱没了殿下的高贵身份,高刺史念及这个,因此没有邀他前来!”

    “对,对,对,下官怕辱没了殿下的身份!”高权附和道。

    李愔沉吟不语,但心里明白,这些人是瞧不起寒门出身的士子,而这个问题也一直被李世民所诟病,毕竟千年来,统治中国的是士族阶层,包括现在唐朝依然如此,想当官,可以!但必须三个条件得附合一个,一,世代为官,子承父业二,士族出身,通过举荐不用科举同样可以当官,三,就是科举了,这个是没有出身限制,士族子弟可以参加,寒门士子也可以参加,但能不能通过就得看你的命运了。

    就算你通过了,进了官场,因为你是寒门出身还是玩转不开,因为根本人家不带你玩,福利没有你的份,酒宴没有你的份,升官最后再考虑你,就连贪污受贿都嫌弃你,所以一翻开隋唐的历史,那些名将文臣莫不是出身高贵,不是父辈为官,就是出身名门望族,鲜有几个平头百姓。

    这是唐朝客观事实的存在,李愔虽然没有这么严重的阶级观念,但自己在益州还未立稳脚跟的时候还是不要玩破格提拔寒士那一套了,否则,自己将得罪整个蜀地的官员。

    高权摆设酒宴的酒楼就在官署对面的坊中,名字叫魏家酒楼,到了厢房,李愔让秦怀玉和自己一道进去了,让他混个脸熟,以后在这益州城中也好办事。

    房间里已经有二十多个官员在等待李愔,他们有的身穿浅绿官服,有的身穿深青官服,都是六品以下的官员,李愔之所以这么轻松就分辨出他们的品级,都得益于严格官服制度,唐朝规定,三品以上的官员着紫色官服,四品深红色,五品浅红色,六品深绿色,七品浅绿色,八品深青色,九品浅青色,其中三品以上配金鱼袋,四品五品配银鱼袋,六品以下就没有鱼袋了。

    见李愔进了,一众官员全都恭声问安,李愔一一回礼,高权则是一一把这些县令介绍给了李愔,并把他们出身什么什么家族都给李愔说了一遍。

    李愔记忆力一向很好,但是面对这么多官员的名字和背景脑袋顿时成了浆糊,只能以后慢慢接触了。

    益州的官员介绍过后,李愔把秦怀亮介绍给了他们,得知他是翼国公秦叔宝的儿子以后,这些官员脸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这益州要么不来人,要来就来了两个大人物呀。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高权道:“蜀王殿下来益州赴任真是我等莫大的荣耀,日后还得仰仗殿下多多照顾!”

    李愔客套道:“初来益州,本王是人生地不熟,应该是各位照顾我才是,以后的政令还需各位多多支持!”

    “请殿下放心,我们定以殿下马首是瞻!”高权道,同时转过脸对十几个县令道:“各位说是不是!”,这些官员见高权的眼色,立刻附和道:

    “对,我们都听殿下的!”

    “殿下放心!”

    “……”

    李愔皮笑肉不笑,心生不悦,这些官员明显是看着高权的脸色办事,他算是明白了,这酒宴不是给他接风的,是高权故意摆的下马威呀,那意思是就算你是皇子,也照样得依仗我们这些人,否则你也寸步难行。

    “那本王就多谢各位了!”李愔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朗声笑道。

    高权和程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刚才这一出是他们刻意安排的,县令们表现的如此明显,难道李愔看不出,怎么他还是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

    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高权举起酒杯,道:“殿下,我敬你!”

    一场酒宴喝了半个时辰,酒桌上,李愔和高权都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话,最后,李愔佯装醉酒和秦怀玉提前离席,和这些人再喝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李愔离开后,程简对高权道:“这个蜀王不是个蠢蛋,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前者就容易对付了,后者,我们就难办了,等他控制了益州的府兵,这块我们说话就不算数了。”

    “程长史想太多了吧,他只不过是一个被贬斥的皇子,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再说哥哥可是魏王殿下提拔的人,魏王殿下是谁?那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如今正得宠,有了他的庇护,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一个肥硕如猪的县令说道,他叫高元志,是高权的亲弟弟,都是出自益州望族高氏。

    “是啊,俗语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这益州就还是我们的!”

    “对……”

    县令们纷纷说道,高权却始终沉默,只有几个人知道李愔和李世民的私下对话,官场上的消息都是李愔涉及谋逆被贬斥到益州,防范他有任何异心,但来自魏王府的消息也说,李世民同时保护了李愔,至于这个保护是纯粹不想失去一个儿子,还是另有目的就无从得之了,所以他迫切想明白的是李世民是否还支持李愔。

    “我们还是静待其变,看他有什么意图吧!”高权最后说道。

第八十二章 摊牌上官仪

    离开魏家酒楼,秦怀玉扶着李愔上了马,这戏得一直演到王府,免得露出了马脚。

    两人上了马,十几个护院分作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护着李愔和秦怀玉回王府,秦怀玉和李愔并骑,脸色十分难堪,行至半路,他终究忍不住出声道:“殿下,他们欺人太甚,明摆着是给我们难堪!”

    李愔一副醉态,道:“那能怎么办!我们在益州毫无根基,现在就和他们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那个高权介绍县令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吧,他们哪个不是出身益州的名门望族,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整个益州的权贵。”

    秦怀玉恼道:“那我们若是受制于他们,还来这益州还作甚,岂不更加窝囊!”

    “你急什么!”李愔瞪了他一眼,“父皇对天下士族门阀不满已久,李氏皇族出身关陇贵族,他当然明白这些地方望族联合起来有多可怕,但关陇贵族树大根深,他也不敢得罪,只能迎合关陇集团的利益,而相比北方,蜀地的望族在朝廷中的影响力薄弱了很多,但是在这蜀地他们仍然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势力,只是既然他们对朝政产生不了多大影响,对付他们就容易的多。”

    “可是怎么对付他们?现在殿下虽说是蜀王,但你下达的政令他们不遵从那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不服从命令的官员直接杀掉吧,这样说不准会激怒这些望族,蜀人好乱,这益州被乱民杀掉的地方官员不是没有过,但谁都明白,这都是蜀地望族暗中指使的而已。”秦怀玉担忧道。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们暂且事事顺着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徐图之。”李愔思索着,接着道:“而且父皇也考虑到了这点,否则也不会让我领了益州都督一职,这里的折冲府隶属朝廷,和地方望族基本没什么牵扯,明天你便随我前去折冲府领了兵权!”

    唐朝实施府兵制,全国兵力由长安的十六卫军统领,每个州县又有独立的军事系统,是为折冲府,由地方军事长官都督统帅。

    李愔说到接管折冲府,秦怀玉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他不习惯官场上的阴谋诡计,唯独向往战场上的金戈铁马,笑道:“我怎么忘了这个,有了军队还怕个什么,只要殿下高兴,怀玉可以帮殿下把整个益州打下来。”

    “你以为这是乱世吗?擅自动用军队,我的谋反之名可就坐实了,不到最后一刻,这个救命稻草还是握手里吧,不过,把你送进去容易,你能不能让这些士兵服从你的命令就看你的了。”

    “殿下放心,怀玉权谋之术不行,但这上马打仗,训练军队,攻城掠地还不怕谁?”秦怀玉傲然道。

    “你就吹吧!”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就到了蜀王府,金大谦这时迎了出来,“殿下,从长安来的第一批奴婢已经到了!”

    李愔下的马来,把缰绳交给门口站着一个家丁,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殿下,一共是一千二百人!”

    “里面包括一百个哑巴吗?”李愔问道,在长安的时候,李愔就交代佟年在市场上收购奴婢送到益州,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仅仅隔了一天就到了,而这些奴隶中间,李愔特地让佟年购买下一百个哑巴奴婢,为了就是充当运输工,毕竟他从现代往这边需要转运东西,这些哑巴就是看到李愔从戒指里拿出东西也无法泄露秘密,到时候在益州城外买下一个库房,就能名正言顺输入商品了。

    金大谦道:“正好一百个!”接着疑惑道:“殿下,你要这些哑巴干什么?”

    “因为他们的嘴巴不会乱说,不会泄露我们和华夏商人的交易秘密!”李愔说道。

    金大谦竖起大拇指:“殿下英明啊,我怎么想不起来这个!”

    “对了,王妃现在在干什么?”李愔往后院走去,随口问道。

    金大谦忙跟上,说道:“早上殿下刚走,这益州城的贵妇人就上门求见王妃,王妃现在正和她们在后院饮茶谈诗呢!”

    李愔停下脚步,崔家的影响力可是够大的,这些望族这么快就展开夫人外交了。

    既然后面不方便,他也就不去了,索性把金大谦,上官仪和秦怀玉叫道了前殿,三人进来,李愔的目光首先集中在了上官仪身上。

    可能由于是个文士,上官仪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差,这一路上,他基本就没说过话,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休息了一晚上,他还是精神萎靡不振,“上官仪,到了这益州,你可有什么想法?”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上官仪如同当头淋了一盆冷水,蜀王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而且第一次就问了这样的问题。

    “小的没有什么想法,只等到报社建立起来,为殿下效力!”

    李愔觉得这么长时间也该和上官仪摊牌了,留着人才不用,简直就是浪费:“是为太子殿下效力吧!”

    李愔此话一出,三人脸色都是急变,“苍”的一声,秦怀玉已是拔刀出鞘。

    上官仪眼神闪烁,背后出了一层冷汗,道:“殿下误会了,小的怎么会认识太子殿下!”

    “哼,你看这是什么!”李愔把一张写着名字的黄纸扔在他的面前,“这上面为何有你的大名。”从怀疑上官仪开始,苏沫儿就一直在收集上官仪的资料,离开长安时,李愔一直带在身上,仔细看了这些资料以后,李愔了解到这个上官仪是属于郁郁不得志的类型,太子并不把他当回事儿。

    见到那个名单,上官仪顿时面若土色,这分明是弘文馆学士的名单,“下官无法可说,任凭殿下处置!”铁证如山,上官仪承认了自己身份,也用了下官自称。

    “你倒是有骨气,这益州山高路远,地方荒僻,我若是想杀你,你早就成了这路边的一具枯骨,但是我大唐就少了一个栋梁之才,上官仪,我知道从你入朝为官以后一直不得志,也知道你心怀韬略不得施展,你现在应该比我明白,太子根本就没把你当做治世之才而用,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小小的棋子,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你连监视我的资格都不够,只能监视我的报社。”

第八十三章 逆转!

    上官仪脸上阴晴不定,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入得仕途一展心中抱负,可是自投入东宫,李承乾都让他做了些什么?不是酒宴上让他吟诗为乐,就是让他撰写文章供他抄袭,而后来又让他假冒士子进入盛唐商会,想起来便把他叫到东宫问一下报社情况,想不一起来,就和东宫没这个人一样。

    上官仪脸上神色的变幻足以反应出他内心的挣扎,李愔暗自欣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要有**,这个人的心理上就会存在漏洞,商人喜利便可诱之以利,士子好名,便可诱之以名,而对于心怀天下的谋士来说对他们最大的**就是让他们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

    李愔语气由严厉转为柔和,“我心知你是太子身边的人,但还是把你带到了益州,你可知道为什么?”

    上官仪抬眼看了看李愔,摇了摇头。

    “因为我需要一个能帮我治理益州的能吏,因为我不想看到一个治世之才被埋没在一个小小的报社里。”

    “殿下高看上官仪了,臣下只不过是一个舞文弄墨的文士而已!”上官仪的目光平静下来,李愔的话对他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但贤臣不事二主的儒家思想还是让他冷静下来。

    李愔略微失望,自己的计策失败了?凝视着上官仪的眼睛,李愔看到一种特殊的光芒,他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臣下得感谢殿下成全了臣下的忠义之名,让臣青史留名!”上官仪面色不改。

    秦怀玉早已怒不可揭,“那我就替殿下杀了你这个细作!”,说罢,抬刀便向上官仪挥了过去。

    “慢!”就在秦怀玉的刀锋到了半空,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却是崔莺莺站在门口,眉眼含笑,道:“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殿下,上官仪是真正的儒生啊!”

    李愔本来就不高兴,这个小妮子还替上官仪说话,李愔瞪了她一眼,道:“莺莺你胡闹什么!”

    崔莺莺回击了李愔一个白眼,走到上官仪面前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可惜是个腐儒!”

    上官仪眼中隐现怒色,道:“王妃这是何意?”,他自幼熟读孔孟之言,心中最神圣的就是这忠义仁孝四字,如今却被崔莺莺说是腐儒,他怎能不怒。

    崔莺莺不急不慢:“我且问你,孔子第一个侍奉的君主是谁?”

    “自是鲁昭公!”

    “第二个是谁?”

    “齐景公!”

    “第三个是谁?”

    “鲁定公!”

    “第四个是谁?”

    “卫灵公!”上官仪对答如流。

    问完,崔莺莺道:“那孔子为何换了四个君主侍奉?”

    崔莺莺说着这,李愔明白了崔莺莺的意图,笑着看她继续说。

    上官仪顿时冷汗下来了,甚至比刚才李愔揭穿他的细作身份还要惶恐,“那是……那自然是在这些君主面前无法宣扬仁治,另寻可以赏识他的君主!”

    “哼,我说你是腐儒难道有错吗?忠臣不事二主没错,但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息,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贤臣!”崔莺莺走到李愔身边道:“殿下,这样的人留着干嘛,让他走了算了,省得浪费王府的粮食!”

    李愔心中大乐,上官仪的脸现在和红烧猪肘子差不了多少,崔莺莺又向他眨了眨眼睛,李愔会意,“王妃一番话让本王恍然大悟,金大谦!”

    “老奴在!”金大谦立刻躬身领命。

    “给他一点上路的盘缠,让他回长安侍奉太子去吧!”

    上官仪的脸色开始泛绿,但还是抹不下脸面,跟着金大谦走了出去。

    “你可真是不知好歹,这报社中不知多少文士打破头想跟殿下到这益州,你倒好,殿下抬举你,你还来劲了!”出了门,金大谦不忘继续打击上官仪,金大谦的行事准则很简单,让殿下不爽的人,他一律不爽。

    走了一路,上官仪被金大谦数落了一路,拿到一贯钱遣散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整颗心空落落的。

    正殿中,李愔笑着对崔莺莺说:“王妃真是聪慧,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种方法让他留下来呢?”

    “留下来?”崔莺莺一脸的迷茫之色,“留下他干嘛?”

    李愔道:“你用激将法把他骂的一钱不值不就是为了去他身上的傲气,让他动摇能为我所用吗?”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他比较酸腐而已,故意气他的,谁让他让你那么难堪!”崔莺莺眨着大眼睛道。

    “啊!”面对崔莺莺的无辜的眼神,李愔被彻底打败了。

    后院,打了包裹的上官仪叹息着向外走去,崔莺莺的话彻底摧毁了他的信念,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读了十几年书连一个小丫头都懂的道理都没搞明白,想着回到东宫,一生所学又将埋没深宫,又想着李愔口中的益州刺史,这巨大的落差感仿若心上被浇了一罐酸醋一样难受。

    出了王府,上官仪望着和长安不遑多让的益州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后悔的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一步三回头向益州城门走去的上官仪浑然没发现金大谦躲在一个巷道里看着他,接着小跑着从偏门回了王府。

    这时,李愔和崔莺莺已经回到了南院,原来送走本地望族的夫人小姐,崔莺莺看到李愔在正殿中就走了过去,正听到上官仪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为了给李愔出气才那般打击上官仪。

    “殿下怎么知道他是个人才?”崔莺莺一直很纠结这个问题。

    李愔当然不能说历史就这么写的,他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莺莺真是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崔莺莺歉然道。

    李愔把这个小女人搂在怀里,心中感动,一心只为丈夫着想的女人他怎么忍心责怪,道:“天下人才多得是,再找一个就是了!”

    “殿下!”金大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怎么样了?”两人尴尬地分开,崔莺莺轻轻打了他一拳,向侧房中走去,李愔想,也该搞个通报系统了,这样太没**权了。

    李愔出来问道:“他走了?”

    “是的,殿下,只是他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似是十分的不舍!”

    李愔露出一丝笑容,“崔莺莺还真是歪打正着啊!”

    城门口就在眼前,只要一步迈出,就可以离开益州城,只是上官仪的脚抬起落下,抬起又落下就是无法踏出那一步,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应该回去向李愔请罪,从此留在益州,但骨子里的倔强又让他放不下那脆弱的自尊。

    “诸葛卧龙啊诸葛卧龙,你是多么幸运啊!”注视着城门上恢弘的益州二字,上官仪一声长叹,终是抬起脚来,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急促地响起,他转头望去却是李愔一马当先正向他而来。

    “上官仪,此去长安千里之遥,你徒步而行要何年何月才能到那长安,这是来自草原的良驹,就赠予你吧!”到了近前,李愔下马,将一批棕色骏马的缰绳递了过去。

    “殿下,这…这如何使得!”上官仪将缰绳推了回去。

    李愔道:“你还在责怪王妃?她只是为我出气,说了那番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益州助我,但你若是坚持回长安,就收下这匹马吧!”李愔明白这个时候上官仪需要一个台阶下。

    果然,听了李愔的话,上官仪激动道:“臣下怎敢责怪王妃,王妃的话字字玑珠,让上官仪汗颜,上官仪枉读诗书,居然这个道理都不懂!”

    “那你可愿意留下为我效力?”李愔期待地问道。

    上官仪躬身道:“如若殿下不弃,臣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李愔畅怀大笑,把缰绳放在上官仪手里,“那还等什么,随我回去吧!”

    “是,殿下!”上官仪颤声道,忠臣遇良主,这时多少士子的一个梦,如今他上官仪终于找了一个归宿。

    回了王府,还是李愔和三个人,只是这时的气氛已经明显不同了,一副融洽的情境,李愔开口道:“刚才益州的情况我也说了,上官仪你有什么办法吗?”

    沉思了一会儿,上官仪道:“现在高权是明摆着给殿下下马威,我赞成殿下欲擒故纵的方法,贸然罢黜益州官员只会让他们联合和殿下对抗,不过,我们表面上示弱,同时也要暗中布局,这其一就是要摸清楚哪些官员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明以大义,把他们拉拢到我们这边,其二,益州望族相互侵掠的风俗长久存在,这些望族不可能都是一条心,内中的恩恩怨怨我们要搞明白,这样就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分而化之。其三,先剪除高权的羽翼,最后回头来对付他,这样就容易的多。”

    李愔点了点头:“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殿下,这件事就交给下官吧,我定会将一个忠心耿耿的益州交给殿下!”上官仪主动请命。

    “好!我现在授予你蜀王府长史一职,总领益州政务!”李愔道。

    “谢殿下!”

    李愔又看向秦怀玉,“明日你和我前去折冲府!”

    “是,殿下!”秦怀玉道。

    最后,李愔转向金大谦:“你现在开始购置土地和耕田,按照长安的盛唐工坊区建设工坊,位置尽量隐蔽,至于这儿哪里有土地你就以蜀王府管家的身份去问问高权,这个小忙,我想他不会不帮的。”

    “是!”金大谦道。

    (抱歉,星期天琐碎的事多了一点,只有这一个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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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冬小麦的种植计划

    三人领命而去,李愔想着该搞点冬小麦的种子了,唐朝时期,北方主要以栗和小麦的种植为主,而且种植都是春小麦,冬小麦的种植并没有推广开来,当时的四川也就是蜀地因为灌溉的便利,则是以水稻的种植为主,没有冬小麦之说。

    李愔让金大谦购置耕地就是为了种植冬小麦,继而把冬小麦的种植推广开来,但凡新事物的出现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蜀地的百姓一开始肯定不会认同冬小麦种植,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怎么会相信?而一旦李愔的土地上收获小麦,见到有利可得,老百姓自然就会紧跟他的步伐。

    东宫,李承乾痴迷地望着不远处搭弓射箭的阿史那兰,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生活如此明亮而单纯,仿佛尘世的一切喧嚣都在远离他而去,他就这样看着她,希望此刻化为永恒。

    “太子殿下!”杜荷走到李承乾面前,望了眼远处自称阿兰的女子,他知道李承乾非常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但皇上最近正筹备编撰《括地志》,这是一个讨得皇上欢心的机会,东宫有必要去争一争。

    李承乾心生不悦,转过头来,看到是杜荷,道:“什么事情?”

    “殿下,明天早朝皇上就会在朝堂讨论《括地志》的编撰事宜,魏王和吴王都在联系自己的人准备把这个事情拿过去,我们东宫也不能落后呀,上次李愔的事,皇上已经对殿下颇有微词,这个时候正是赢得皇上欢心的时候!”

    “一部记录地理的破书有什么值得争抢的,让他们两个争算了!”李承乾视线又看向了阿史那兰。

    “但是皇上对《括地志》非常重视,这样的机会让魏王和吴王抢去,岂不是太可惜了。”杜荷又劝道,这个太子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听别人的话了,想到以前刻苦好学,恭谦有礼的李承乾,对比如今叛逆不羁的李承乾,杜荷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阿史那兰一直在注意着李承乾,得知李承乾的身份以后,她放弃了逃脱的打算,这正是一个打入大唐心脏的机会,而李承乾对她的痴迷,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此时,曾经的**故土,一只绵延数十里的骑兵正向西而行,为首的正是颉利,和他并行的是一个身若巨塔青年,浓眉冉旭的青年,他就是颉利的儿子阿史那骨朵,残余的突厥军队正是由他带领,在草原上整整躲藏了三年时间。

    “唐人真是奸诈无比,现在草原各部都以为父汗已经病逝,鲜有部落过来投奔,这样我们如何短时间凝聚起军队!”阿史那骨朵气馁道。

    颉利望着茫茫草原,“这才是我们输给李世民的原因,我在长安生活了三年,每天都在思考我们失败的原因,后来我终于明白,我们缺少的就是智慧,只是一味在使用蛮力!”

    “所以父汗才让那个常氏和罗小伊以经商为名回到大唐去为我们搜罗读书人?只是大唐人对突厥恨之入骨,又怎么会为我们效力。”阿史那骨朵道。

    颉利笑道:“没错,父汗了解到这大唐是望族掌控朝政,而寒门士子却没有出路,至于能不能为我们效力,哼,这常氏不就是为我们效力吗?不要忘了,这大唐中恨李世民的人也不少,还有,这些寒门士子对科举素有怨言,正可为我所用,并不是所有文人都是那么高风亮节的!”

    “哈哈哈,父汗说的是,此番西去打下西突厥,我们也学那大唐休养生息数年,暗中再把薛延陀,铁勒等部落一个个收拾掉,统一整个草原,最后回头再来对付大唐,到时候我们的百万雄狮还对付不了一个李世民吗?”大笑着,阿史那骨朵想起了什么:“可是妹妹怎么办?”

    “阿兰自小聪慧多谋,以她的才智,我相信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颉利这样安慰自己,心中却是担忧不已……

    金大谦购买良田的事情很顺利,蜀地本就是平原地区,土地肥沃,良田众多,一些地方望族又刻意巴结李愔,几天的时间下来,一万亩良田就成了李愔的私人土地,而另一方面,金大谦在益州城外的南河上游买下了一大片土地,这里将是一个新的工业基地,各种工坊和码头都会同时建设,集生产运输于一体,因为从南河就可以抵达岷江,再由岷江东去到达长江,沿着内河漕运通往大唐各处。

    折冲府的兵权交接的也很顺利,李愔将秦怀玉任命为新的折冲都尉,管理着折冲府的一千二百名士兵,益州的折冲府在大唐各个州的折冲府中算是上等折冲府,一些下级的折冲府,甚至只有八百人。

    有了土地,李愔就想着在这些土地上种植冬小麦,只是这种冬小麦,种子是一回事儿,工具又是一会儿事儿,这么庞大的土地只凭水牛这种牲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耕完,而他的奴婢现在才一千多个人,虽说后面会陆续抵达下一批奴婢,但平均分起来,一人也得划到五六亩,而且这些奴隶又不能只用来种地。

    “是不是该搞几台手扶柴油机过来?”李愔想着,这种机器操作简便,上手就会,而且功能多样,挂上耕犁就可以耕地,挂上板车就能搞运输,简直就是农耕神器。

    这样想着李愔就出了门,这先不谈,他还没见过买下的耕地是什么样呢?金大谦带路,李愔和他一起出了益州城,据金大谦说他特意购置了在同一区域的土地。

    出了益州城二十里左右,金大谦指着一大片刚刚收过水稻的田地,道:“殿下,这就是我们的土地!”

    李愔左右看了看,这些良田附近都有水渠,灌溉不是问题,相对来说,这蜀地的灌溉田在大唐是最多的,这都是归功于蜀地密集的河网,和闻名于世的都江堰。

    这些土地一看就是良田,李愔夸奖了金大谦几句,又和他去了南河,现在的奴婢已经被安排去那边开始建造住房。

第八十五章 大采购

    随着金大谦到了南河盛唐商会的土地上,一千多个奴婢正在忙活着建造自己的住房,这领头的奴婢是随李愔从长安来的,参与了长安盛唐工坊的建设,他的手下还有十几个奴婢都是来自长安,负责指导这批新来的奴婢。

    李愔来的时候,杨立正在训斥着几个奴婢,见到李愔和金大谦来了,立刻小跑过来:“贱奴杨立参加殿下!”

    杨立在工坊中的表现不错,还差一些积分就可取消奴籍了,这回随李愔来益州也是玩了命的想表现,因此对工坊的建设格外上心。

    “免礼,出了什么事儿?”刚才的一幕被李愔看到,他问道。

    “回禀殿下,是几个奴婢把新买的锯子又用坏了,我正在骂他们呢!”杨立说道。

    “哦?”长安的时候因为筹建拍卖行的事情,他并没有细管工坊的建设,说道锯子他来了兴趣,史书上鲁班发明了锯子,凿子,刨子一类的工具让木工的活轻松了不少,他还没见这个时代的锯子是什么样子,因此道:“带我去看看!”

    李愔的到来让犯了错的几个奴婢越加心惊胆战,吓得浑身发抖,生怕被处罚,毕竟他们的身份低贱被打死也无人问津。

    拿起断成几片的锯子,李愔明白为何这锯子为何这么容易断了,因为新买的这些锯子根本就没有一点韧性,和生铁没什么两样,根本就不是钢。

    按理来说唐朝时期已经有炒钢法和灌钢法了,李愔问道:“益州城里就没有更好的锯子了吗?”

    这批锯子是金大谦负责购买的,他道:“殿下,这已经是城里最好的了!”

    李愔思忖一会儿,道:“我们到城里的铁匠铺看看!”

    金大谦引着李愔到了他购买工具的铁匠铺,李愔看一眼顿时明白了,这家铁匠铺到现在连煤炭都还没用上呢,怎么可能炼出什么好钢来。

    瞅了一眼,李愔就带着金大谦离开了,回了王府,李愔写了一封信给长安的佟年,让他差人向益州输送煤炭,这样高效的燃料不使用,如何能把益州的工业发展起来。

    金大谦拿着信去了驿站,李愔一时间千头万绪,自然学家对人类最原始的解释就是会制作使用工具劳动,可见这工具的重要性,如今李愔想搞大农庄,这工具就是个问题,搞建设这工具还是个问题,想让益州的工作效率媲美二十一世纪那就得需要超越这个时代的工具,但短时间教会他们制作是肯定不行了,李愔不得的不进行一次大采购,至于把技术引进唐朝,那只能慢慢来了。

    崔莺莺这几天访客不断,李愔打着去南河监督工坊建设的幌子趁机回了老宅。

    到益州这段路程中,李愔一直用手机和夏言、杨素心保持联系,毕竟如今两个世界已经被打通了,只需打开门就可以联系,简便快捷。

    根据李愔的提供的名单,她已经收购了部分工厂,还有一些正在洽谈中,其中还有李愔专门交代她购买的一个库房。

    这个库房的位于sh郊区,是以前一个钢铁厂的附属库房,后来因为钢铁厂经营不善,这个库房就被废弃掉了,而李愔正需要这样一个位置偏僻的库房。

    为了更彻底做一个甩手掌柜,李愔让夏言负责组建大唐集体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负责整个大唐集团的运作,这样李愔只需偶尔打了电话过问一下就行,算是正式退居幕后了。

    打定主意大采购,李愔让夏言临时调配了几个人手给他,让这些人按照他列的单子购买这些东西,运到郊区的库房中。

    这些东西包括四台柴油手扶机和上百桶柴油,二百吨冬小麦种子和相应的化肥,还有的就是各种木工工具了,什么钢锯,凿子,刨子之类的都有,还有就酒坊用的蒸馏器,印刷机,和造纸的一些手工设备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李愔又买了一些小玩意就溜了回来,趁着天色还早,他去了益州官署,找到了高权。

    “地下管道!”高权对李愔建设的长安地下管道也有耳闻,现在李愔提出益州也要这样建设,“殿下,长安毕竟内涝,可是我们这益州城没有内涝啊,这样做岂不是白白劳民伤财!”

    “谁说一定内涝才能建设地下管道?我建设这地下管道是有大用处的,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放心,这地下管道建设的费用都由我蜀王府承担,也就是说这是我的私人财产!”李愔沉吟道,其实在长安的时候李愔建设地下管道就抱着一个目的——肥料。

    唐朝农作物收成低和庄稼缺少肥料不无关系,想以后田地高产,肥料是不可缺少的,李愔虽然可以从现代购买化肥,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只有立身唐朝自给自足才是改善这里生活水平的根本。

    李愔这样说,高权还能说什么,益州城的府库一分钱不出,还能把地下管道建设起来,何乐而不为。

    近期的事情都安排结束了,李愔回了王府,到了南院,李愔看到崔莺莺正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笑的合不拢嘴。

    “怎么了莺莺,这么高兴!”李愔走进来,搂住她的纤腰问道。

    崔莺莺笑道:“今天我可替殿下赚了不少钱哦!”

    “这话怎么说?”李愔奇怪道。

    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崔莺莺继续说:“这些个望族的夫人小姐一个个生怕我不知道她们有钱一样,每天都戴着那么多首饰,今天我生气就把殿下给我的手表戴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一个个争着抢着要买呀,我一问金大谦,他说库房里还存着几十个,就把它们全部卖掉了,怎么样?”崔莺莺邀功一样望着李愔。

    李愔心想着这益州还真是人傻钱多,道:“王妃,甚得吾心呐!”

    果然,晚上的时候,不少人开始抬着铜钱向蜀王府来,这些人都是本地望族的家丁,都是奉命而来的。

    金大谦眉开眼笑,把这些人的钱都收了下来,接着让王府的下人放进地窖中,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他每天都瞧着别人向王府中送钱,这几天看不见倒是觉得难受,今天终于又舒服了一把,他清点了一下数目,黄金加铜钱,一共几万贯,足够把工坊建起来了。

    “娘子……为了奖赏你,请让夫君为你按摩!”

    吃过晚饭,李愔和崔莺莺和衣上床,李愔开始使坏,外人面前,李愔会叫崔莺莺王妃,但私下他都以娘子相称,说是亲切,一开始崔莺莺不同意,后来李愔软磨硬泡,她也就不再计较了。

    “不要!”崔莺莺对李愔怒目而视。

    这个季节已经是昼短夜长,七点钟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漫漫长夜实在无聊。

    “哎,这么早睡觉干嘛?”李愔望着钻进被子里的崔莺莺道。

    崔莺莺探出脑袋:“殿下以前不是这个时辰睡觉吗?”

    李愔以前可是地地道道的夜猫子,在梁王府的时候还能回到老宅偷着乐,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就不能随便玩失踪了,会吓死人的:“不是,我睡得很晚!”

    其实很多时候,崔莺莺也睡不着,只是出于习惯,这个点就睡了,她道:“那殿下这个时候做什么?”

    “玩!”

    “玩?玩什么?”

    “很多啊,唱歌跳舞之类的!”李愔的意思是ktv。

    崔莺莺笑道:“这个很简单啊,殿下买一些艺妓就是了,晚上可以邀请一些益州的望族饮酒宴乐,唱歌跳舞!”

    李愔明白崔莺莺的意思,唐朝时期宴会上唱歌跳舞是一个正常的社交活动,比如李世民在皇宫宴请群臣的时候,有时候会亲自演奏《秦王破阵乐》,曲罢,还会和群臣一起跳舞,这时候艺妓们的角色就是舞伴了,若是哪个幸运的被李世民看中了,就可以从此一跃枝头变凤凰了。

    “你就不怕我看中哪个艺妓纳为小妾!”李愔酸溜溜地问道。

    崔莺莺道:“怕什么?莺莺又不是一个妒妇,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还有三个姨娘呢!”

    李愔长大了嘴,他还没从现代的观念中绕过弯来,崔莺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难以接受,李愔把她的脸扳过来,“那你喜欢我吗?”

    “殿下,怎么能问人家这么羞人的问题?”崔莺莺拱进李愔怀里,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李愔嘿嘿笑着,心满意足,但他依旧很无聊,该干什么呢?李愔恶趣顿起,“娘子,长夜漫漫夫君给你说故事听怎么样?”

    崔莺莺抬起头来,眨着眼睛道:“好啊,好啊!”,被李愔这么一逗,她也是困意全无。

    “这第一个故事就是聂小倩的故事,话说有一个书生叫宁采臣,浙江人氏性格比较慷慨豪爽……”

    “等等!”李愔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崔莺莺打断,“浙江是哪儿?”

    “这个……”李愔额头冒汗,机智道:“这是故事里的一个地方!”

    “哦。”崔莺莺重新趴在李愔怀里,李愔继续胡诌:“……这一晚他到了一个叫兰若寺的地方……”

    (哎,抱歉,今天又只能五千字了,心情太坏,这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逼着相亲,比这更痛苦的莫过于看不中回来还被唠叨个没完,被骂眼光高,作者君此时的心情就要便秘,坐在电脑前是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了,哎,劝君早点恋爱,早日抱得美人归,不要像本作者一样苦逼。)

第八十六章 益州百姓的生活

    昨晚给崔莺莺讲故事讲到很晚,到了最后,讲着讲着,李愔反倒把自己给讲睡着了,这个故事新奇,有趣,还带着点小恐怖,倒是崔莺莺兴奋地半夜没睡着,早上李愔起床后,她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掐指一算,李愔想着到益州的日子也有十天八天了,他既做了益州百姓的父母官,就得履行自己的职责不是,总不能领着朝廷的俸禄不干活,虽说这一年二百来贯的俸禄对他来只相当于九牛一毛,但他不能辜负了李世民的良苦用心,所以,李愔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装束,带着二十个护院出了益州城,这城外的世界才最能反映出百姓真实的生活状况。

    环绕着益州城一共十四个县城,和益州城最近的一个县城叫做杨树县,李愔一行人并没有走通往县城的大道,而是选择了乡邻小道,能在城内生活的百姓生活一般都不错,怎么也可算是富户,真正的穷苦百姓倒是分布在城外的村落里。

    沿着泥土小道,李愔不时打量这路两边不曾开发过的密林,从长安到益州的旅途中,李愔感慨最多的就是唐朝原生态的自然环境,二十一世纪被关进公园的珍稀动物在这里跟不要钱一样,到处乱跑,有一回,李愔甚至撞见了老虎,可把他吓的够呛,所以,每回经过密林,李愔的注意力都是高度集中,生怕从林子里跑出个什么东西。

    优质的环境让唐朝的空气可见度非常高,说一眼百里也不为过,走了一会儿,一行人望见了一个村子,李愔加快脚步又走了三里路,这才到了村子中。

    李愔现在和护卫的打扮一看就是过路的商旅,村子里来来往往的百姓看一眼就忙自己的事情了,倒是有一些小孩子觉得好玩,在队伍前后跑来跑去。

    一进村子李愔就细细观察着这些村民,比起益州城内的百姓,这些百姓的生活水平直降了几个档次,基本穿着褴褛的衣服,稍微好一点的也是周身补丁,脸色苍黄。

    路过一户人家,李愔看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老妇人正在捆扎着手中的木柴,李愔上前问道:“阿婆,我是路过的商人,能讨口水喝吗?”

    老人勾着腰,闻声,看向李愔一行人,脸上的皱纹凑成一团,笑道:“等下一下,我这就给你取去。”,说着,进了茅草屋,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瓢出来道,“小郎君喝吧!”

    老人纯净的眼神让李愔顿感亲切,他接过水瓢,道:“阿婆,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还有一个儿子呢!”

    “那他怎么没在家?”

    “哎,今天的收成不好,家里没了口粮了,他跟村子里人去打猎了,这刚走还没多久!”

    李愔喝了口水,道:“我听说益州富庶,阿婆家怎如此穷困,当今圣上的已颁布了《均田令》,难道这里的官员没给你们分够田地?”

    “分了到是分了!”,阿婆叹息道:“只是这好田都被益州的官员和望族分去了,剩下的才轮到我们这些百姓,这些地又都不是灌溉田,收不了多少稻米,而且,今年征收秋粮又比去年高了两成,哪还能剩下什么?”

    李愔皱起了眉头,这田地分配不均倒是罢了,这几年大唐休养生息,又没有战事,不降税赋倒罢了,怎么还可能还提高呢?

    “谢了阿婆!”李愔随口问了几句就得到这样的信息,越想也不对劲,他把水瓢还给阿婆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阿婆,最近蜀王在益州城征召劳役,干一天活可以得到三文钱,还提供吃食,你不妨让你家郎君去试试!”

    “真的吗?”阿婆震惊道,他还没听说劳役还能领钱的,这三文钱,都可以买下一斗米了。

    “真的!”李愔笑道,又和护院向其他村子走去。

    李愔前脚刚走,一个精瘦的青年带着一脸的失望之色走进院子,妇人见了,道:“铁牛,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这附近的野兔,山鸡都快被吃光了,转了半天,我们什么也没找到,干脆就回来了。”

    “哎,抓不到就算了,待会娘再去找点野菜,咱们将就着吃算了!还有娘捡的这一捆柴,你明天背到益州城里看能不能卖掉。”妇人说完,接着道:“对了,刚才一个过路的商人说什么蜀王在益州城中征召劳役,一天给三文钱,也不知道真假,要不,你去益州城看看?”

    “娘,这益州的官员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他们恨不得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怎么可能还给我们钱,估计又是在骗我们,上回给高家挖水渠的事情你忘了吗?最后拿到什么了?”

    老妇人心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不再提这话。

    离开后,李愔又走了十几个村子,直到夕阳快要落山才回到益州城,这次寻访再一次证明他见到的繁华只是上层社会的奢靡,底层百姓的生活依旧很苦。

    “殿下,你这是?”上官仪诧异地看着满身泥泞的李愔。

    回到益州城李愔就把上官仪叫了过来,他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他。

    “殿下今天去了益州城外,私访了几个村子,这才刚回来!”金大谦摇头叹息,他整整担心了一天。

    “这!”上官仪怔了一下,“殿下,这事让下官去就行了,你怎么还亲自去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让下官如何心安?”

    李愔道:“有护院们随行保护,能出什么事情?对了,你现在插手益州城的政务对益州的情况了解多少了?”

    提起这个,上官仪脸忽然涨得通红,“殿下,这几天我首先和益州司马王银龙接触了一下,这是个寒门出身的士子,在益州一直不得意,我稍稍暗示了殿下对高权等人不满后,他便将高权这些年鱼肉百姓,利用职权为自己氏族牟利的恶行全部说了出来,其中私占良田,强霸民女,私自提高税赋,府库之外设置内库等等言而不尽呐!”

    “有证据吗?”

    “这…没有。”上官仪义愤填涌,但李愔一句话就把他打进了冰窟。

第八十七章 影卫

    “你继续和王银龙接触,他毕竟在益州的官场上混迹多年,也算得上是半个地头蛇,上回高权邀我去酒宴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高权和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尽量能让他能为蜀王府效力。”

    “臣下也是这样写的,只是这个王银龙非常油滑,虽然在臣面前痛斥了一番高权的所作所为,但面对臣的拉拢却是左右而言他,似是准备坐山观虎斗。”上官仪锁起了眉头。

    李愔轻笑道:“一个没有背景的寒门士子能在益州把这个司马安安稳稳地做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小心谨慎也是正常的,你可以许他以重利,就说等蜀王府取代刺史以后,可以让他出任益州长史一职,或是十四个县城,他可以任意挑选一个做县令。”

    “是,殿下,有殿下这个许诺我相信王银龙肯定会好好考虑一番的。”上官仪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高权在益州如此胡作非为,利用职权为自己和地方望族谋利,简直就是把益州当成了自家的后院,而这些事朝廷一直被蒙在鼓里,这说明在朝中必定有人替他遮风挡雨,这一点,李愔不得不考虑,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刺史府歌舞升腾,欢声阵阵,艺妓们穿梭于益州的官员中间,媚眼丝丝,乐姬们轻击着乐器,靡靡之音回荡在空中,笑谈间,觥筹交错,一些县令高兴之余,扭动肥硕的身体混入艺妓中间,上下摸索,引得一片逢迎地娇笑。

    高权坐在主位,端着酒杯不时和一些官员遥遥对饮,高元志拉起高权道:“大哥,我们也去跳舞吧!”

    “不了,你们去吧!”高权的心情不是太好,推辞道。高元志觉得高权有些异常,平日里他是最喜欢这种场合的,于是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高权放下酒杯,道:“今日早上蜀王扮成商旅私下访了一些村子!”

    “什么,这么说我们抬高税赋的事情他知道了?”高元志不是蠢笨之人,高权一点便明白了。

    “估计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下午有人还看到蜀王府的长史去了王银龙的宅院,这个王银龙我们一直把他排在我们的圈子之外,对我们早就不满,难保不会把我们以前的事情抖出来。”

    “那这怎么办?”高元志吓得一身冷汗,那些事情把他的脑袋砍掉一万次也够了。

    高权瞪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现在蜀王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毕竟这益州城上上下下都听咱们的,唯一怕的就是折冲府那些兵,万一蜀王把这件事禀报朝廷,拿到可以随意调遣府兵的兵符,我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可是蜀王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会上报朝廷,要求彻查益州官员,这一来一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高元志分析道。

    “那就看这个蜀王是不是个聪明人了,是个聪明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可以分一点利益给他就算了,如果不是个聪明人,就别怪我就一不做二不休了!”高权把眼睛眯了起来。

    高元志惊道:“你是打算用把那个高士廉赶走的方法来对付蜀王,可是这不一样,益州可是蜀王的封地,而高士廉被贬斥来这里只是为官而已。”

    高士廉是长孙无忌的舅舅,也是长孙皇后的舅舅,贞观元年,高士廉升任侍中后来,黄门侍郎王珪将密奏托付给高士廉,让他呈递给李世民,而高士廉却将密奏扣下,李世民大怒把他贬斥到益州都督府长史,那时候蜀地百姓都害怕鬼怪厌恶病人,对病情危重的父母大多不亲自伺候,而是用棍棒挑着事物远远的喂着吃,高士廉深恶这一习俗,因势诱导使得风俗得意改观,后来他又在汶江挖掘了一条新渠,让蜀地百姓大获其利,只是贞观五年,高士廉突然回了长安,那时候据说蜀地的磨些蛮作乱,长孙皇后担忧高士廉年老身弱,求了李世民,这才让他回了长安,而之后传出高权平定了磨些蛮,因功被提拔成了益州刺史。

    “那我们就让磨些蛮攻入益州城,杀了蜀王,接着上表蜀地磨些蛮作乱,蜀王身死,就算是皇上再英明也想不到是我们做的。”高权眼中露出疯狂地光芒。

    高权一番话让高元志冷汗津津,“大哥,那些磨些蛮也不是一些善茬,若是他们留在益州城烧杀抢掠怎么办?”

    “你是想你死了,还是死几个贱民?”高权喝道。

    高元志立刻泄了气,不再说话,而坐在高权身侧侍奉的一个艺妓这时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接着又恢复了明媚的笑容。

    蜀王府,李愔提笔给李恪写了封信,述说了益州的事情,让他在长安打听谁和这个高权有来往,接着他又写了一封密奏给李世民,要求彻查此事,赐予他调遣府兵的权利。

    一开始他还奇怪这个高权莫名其妙的敌意是来自什么地方,原来他在益州犯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写的时候崔莺莺就站在旁边,眉头轻蹙,李愔道:“这些天,你每日和这些本地的望族夫人小姐打交道,可知道哪些望族能为蜀王府所用?”

    “说起来,真正和高家关系密切的也就王,程,赵,李四家,其他望族虽然表面逢迎高家,但内里对这五家的飞扬跋扈早就看不惯了,只是畏惧于这几家的权势而已。”崔莺莺肃然道,接着在李愔对面坐下来,“殿下,这益州是高家的天下,我们的一举一动莫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今天的事情他高权未必不知道,也许他正在看我们准备怎么做呢?”

    李愔明白她说的是密奏的事情,他道:“我明白,所以这信件我不会让蜀王府的人送出益州城,我们必须秘密拿到兵符,至少我们得有自保之力啊,至于收拾高权,还是按照以前的计策来,哎,本来我以为这是益州本地官员对我的排斥,没想到,益州已经糜烂成了这个样子!”

    写完密奏,李愔离开卧房,准备把密奏交给影卫,这影卫就是苏沫儿建立的情报部门,其实也就是明着是记者,暗着的里却被称作影卫,这益州城中早就有了盛唐商报的记者部,专门负责收集地方信息传递到报社,而在李愔来益州前,苏沫儿又专门派遣了几个精英过来为李愔收集情报。

第八十八章 取信于民

    趁着夜色李愔拿着密奏到了王府的侧门,这里有块石头是松动的,入驻蜀王府后,他就让金大谦制作了这个暗盒,只要拿开就可以看到里面有个槽子,李愔把密函放在里面就回去了,这个密函李愔是让直接交给李恪的,按照正常的程序,密奏都会先到中书省,再由中书省转呈给李世民,但这些部门里,李愔一个值得相信的人都没有。

    回到南院,李愔见崔莺莺还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忧色,李愔心中愧疚道:“让你受苦了,和我来这个地方,现在又让你身处危险中。”

    “殿下说笑了,莺莺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殿下,先是受了那般冤枉被贬斥到蜀地,现在到了这蜀地还是不得安生,处处提心吊胆。”

    李愔揽她入怀,安慰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在长安我就是过的**逸,所以这祸事就临头了,在这益州虽说面临着困难,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崔莺莺仰头看着李愔:“殿下还真是看得开,这哪来的什么好事?”

    “本来我还头疼如何将这益州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现在高权不正是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吗?”

    “可是这五个望族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除去了高权,也只是如同大树剪掉了枝叶,无法斩草除根,你总不能把这五族的人全部杀了吧。”

    李愔没有说话,心想对付这些地主老财就得依靠老百姓的力量了。

    第二天早晨,李愔打开侧门的暗槽,里面的密奏不见了,却多了一张纸,李愔打开来看,当即变色,这上面记载着昨晚高权和高元志的对话,贿赂蛮族攻击益州,趁机杀了李愔计划全在上面。

    “md你可够狠的!”李愔爆了句粗口,这一看他肺都气炸了,原来二年前的蛮夷作乱都是高权导演的一场戏。

    李愔饭也不吃了,差人把上官仪和秦怀玉叫来,把书信给他们看了。

    “乱臣贼子,殿下,我这就回折冲府集合府兵冲入刺史府把高权的狗头给你取来!”就职折冲都尉以后,秦怀玉就搬出了蜀王府,每日和府兵同吃同住,视士兵如兄弟,很快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

    “秦都尉不要着急,这高权也只是这样计划而已,他也不想冒险把那些蛮族引入益州城,到时候他控制不住这些蛮夷怎么办?现在他最在乎的是殿下的态度。”上官仪劝道,接着他转向李愔:“殿下,我们现在应该假意向高权主动示好,让他放松警惕,暗地里我们加紧收集他的罪证,联合地方望族,毕竟高权好对付,但这些望族若是联合起来作乱,以折冲府的兵力根本不够用啊!”

    李愔深以为然,道:“可是该如何示好?”

    上官仪犹豫了一会儿道:“如今只能让王银龙受点委屈了?”

    “此话怎讲?”

    “臣下把王银龙以诽谤官员的罪名下狱,一是让高权以为我们示弱了,二是保护王银龙,毕竟高权已经怀疑王银龙,说不定会对他不利。”

    李愔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等到兵符到手至少也得半个月,这半月中一切如旧,地方的望族你也上门拜访一下吧,就算那时候他们不能帮我们,也希望他们不要帮高权。”

    “是,殿下!”

    李愔走到秦怀玉身边道:“这些天,恐怕得辛苦你了,折冲府要外松内紧,随时等待王府的信号,若是出了差错,就得靠你了!”

    秦怀玉郑重点了点头。

    上官仪离开王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刺史官府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了王银龙家中,此时正逼王银龙投向蜀王的时候。

    “什么!”上官仪向王银龙说了高权已经怀疑他和蜀王府私下勾结的事情以后,王银龙差点咬碎一嘴钢牙。

    “上官大人呀上官大人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把你拒之门外,哎……”

    上官仪怒道:“王银龙,你怎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在高权手下,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殿下已经允诺,若是你投入他的麾下,将来你最低也是个县令,这次把你收押,也是为了保护你!”

    银龙思念电转,如今已经得罪了高权,他再无退路只能依靠李愔,他道:“好,我愿意为蜀王效力!”

    上官仪大喜:“不过还得先委屈你一阵了!”

    “希望你和蜀王说话算话,这点委屈,我王银龙还受的了!”说罢,王银龙附耳在上官仪耳朵边说了一句话,上官仪听了一惊,接着狂喜不已。

    刺史官署,上官仪将缉拿王银龙的文书放在了高权面前,高权瞥了眼上面罗列王银龙的罪证,心中一喜,看来这个蜀王还是个聪明人。

    上官仪寒暄了一阵,高权对程简道:“去内库取一万两黄金送到蜀王府,就说是我送给蜀王的礼物。”

    程简张了张口,想说这是不是李愔的缓兵之计,但到现在的确没有任何王府的人出城门,他想了想也就不提了。

    上官仪四处出击,李愔也没闲着,他和金大谦到了南市,把征召劳役的告示贴了出来,昨天在村子中逛了一天,李愔体会到了姓对朝廷极度不信任,一些壮丁根本就对他嗤之以鼻,为了改善这个情况,他不得不学一学商鞅变法时的取信于民之法。

    告示贴出来,不一会儿周围就聚拢起了不少人,对着告示上的内容指指点点,一个书生挤了进来,摇头晃脑开始念起来:“蜀王府征召四千劳役修建益州城地下管道,即日起就可在此报名,凡报名者,每日做活可得三文铜钱,早中晚王府提供吃食。”

    书生念完,周围的百姓立刻炸了窝,“真的假的,我耳朵没听错吧,每日三文钱!”

    “肯定又是骗我们这些老百姓了,征徭役的时候工具都让我们自己带,怎么可能还给我们钱呐!”

    “这个蜀王又是谁?没听说呀!”

    “是啊!”

    “……”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李愔示意了一眼金大谦,金大谦会意,走到了告示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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