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1做官的学问
日子过得tǐng快,一转眼,七月也快过去了一大半。{手、打{{吧
宁州市因为“一一二金融**案”带来的影响,不知不觉的被基本消除了,只剩下部分国有企业的拆借款没有解决,在常宁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他责任市财政局和这些企业达成协议,在未来的三年内,市政fǔ以税抵债,逐步偿还。
新班子的成功着陆,和宁州的稳定工作,得到了中央和省里的高度评价,常宁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出luàn子,这个最基本的要求,总算达到了。
至于亚陆有限公司的招商引资,不出意外的还处在“谈判”当中,其总部还没有从青阳迁到宁州,不是亚陆有限公司的要求太高,而是宁州方面负责谈判的付市长长陈茂云,在常宁的“授意”下,把谈判变成了一场马拉松运动。
但这并没有阻止亚陆有限公司对宁州的投资脚步,公司总部没有迁过来,但宁州却有十七家中小国企,已被亚陆有限公司悄悄的收购。
只有一件事,让常宁心里有点没底,因“一一二金融**案”落马的付处级以上官员,最终被处理的有七十三人,可是,宁州市只补上了这十一人,还有十二个位置,被省委给叫停了,这十二个职位,有五个属于付厅级,七个属于正处级。
常宁拿起电话,拨给了组织部长胡子茂,“我说大胡子,你搞什么名堂啊,一根萝卜一个坑,这坑空着那,你的萝卜呢?”
“这是上面的意思,你当我胆大包天,留十二个坑卖钱啊。”胡子茂笑道。
上面的意思,常宁嘀咕了一声,“他娘的,这就是说,我们宁州要来一批天兵天将喽。”
胡子茂说道:“没错,据说还不是省里的,而是和我们的政法委书记方红军及付市长林开宝一样,都是从京城来的。”
“什么什么,来挂职镀金的?”常宁叫了起来。
“哈哈,差不多吧,反正不象你我,是来帮人家擦屁股的。”
常宁埋怨道:“我说大胡子啊大胡子,这是谁的馊主意,你这个组织部长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个位置,是那些挂职镀金干部能干得了的吗,国安局长、司法局长、统计局长、监察局长、税务局长,我的老天爷哟,全是我直管的部mén,你他娘的,这不是在坑我吗。”
“小常,坑你的人在京城呢,哈哈,你要骂我,等哪天我大胡子当上中组部长,你再骂我吧。”
常宁搁了电话,脸上lù出一丝苦笑,中组部长可是老领导陈思透,借十个胆子也不敢骂啊。
办公室的mén被轻轻的推开了,进来的是市府办付主任邱yù宝和秘书李州腾,这是常宁的特别规定,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不用敲mén,径直而进。
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常宁的老兄弟黄小冬。
常宁瞅着黄小冬,久久没有开口,当年的往事,随着黄小冬的到来,又一幕幕的浮现出来。
黄小冬一脸的憔悴,一见常宁,两行热泪便流下来了。
“臭小子,瞧你那熊样,越活越回去了。”常宁开口便骂。
邱yù宝和李州腾抿嘴直乐,三十五岁的大哥,骂三十二岁的兄弟为臭小子,实在是有些别扭,何况常宁自己长相年轻,而黄小冬看上去,脸上充满了中年人的苍桑,仿佛早过了四十岁的大关。
“我……我……”
常宁稍稍的缓了一下口气,“调令发过去多少天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黄小冬看了常宁一眼,垂下头说道:“我青州那边,那边的事刚处理完……”
常宁心里一怔,黄小冬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躲避着自己。
“小冬,把过去的事先放下,咱们重新开始嘛,我让yù宝送你去后勤处,你的事情,yù宝会替你安排的。”
邱yù宝和黄小冬走了,李州腾看了看常宁,yù言又止。
常宁盯着李州腾,“有话要说?”
李州腾尴尴的一笑,急忙说道:“没……没什么。”
“不对,你一定有话说。”常宁笑了起来。
李州腾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觉得最近市委大院有点安静了。”
常宁一楞,好奇的说道:“州腾,你唯恐天下不luàn啊?”说着,脸一沉,双眼瞪起来了。
李州腾嘿嘿一笑,赶快转身逃了出去。
一会儿,常宁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令常宁意外的人,他的老叔宁晓华。
“咦,你怎么来了?”常宁惊问道。
宁晓华笑道:“来看看你小子,顺便再谈谈哲学。”
“呵呵,去你的吧。”常宁笑着,抱起宁晓华,一把扔到了沙发上。
叔侄俩戏闹了一阵,宁晓华说道:“这次随一个研究小组,历时一个多月,从北到南,考察了七个县四个市,接触了大大小小的几百名官员,收获不小啊。”
“怎么,你一个研究哲学的,怎么研究起官场来了?”常宁吸着烟,不解地问道。
“受中组部和中央政策研究室的委托,我们大学组织了三个小组,东部中部西部三个地区各一个,我非常荣幸的被邀请了。”
“目的是什么?”
“明摆着呗,研究你们这些当官的,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常宁很不以为然,“这不吃饱了没有干吗?”
“你不想听听?”宁晓华笑问道。
常宁乐道:“呵呵,就你的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
宁晓华揍了常宁一拳,嘴里骂道:“臭小子,你敢骂我呀,我可是你亲叔,信不集信我去老爷子面前告你一状?”
常宁忙道:“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反正我好久没听老师的教诲了,呵呵。”
“这一个多月啊,我总结出了富有我国特sè的官场经,也就是一个中心原则、八条潜规则、二十个注意事项,你只要记住了,融会贯通,保证能官运亨通,所谓中心原则,就是所有官员的任命,都不需选举或考核,只靠上司赏识,因此,当官无需做事,只需拍好上司,要紧跟要谄媚,投其所好,把上司shì候好,就能前程似锦。”
常宁点头道:“这是事实,我懂,不值钱嘛。”
“八条潜规则是,不要求真求理,对自己有利的就是对的,如果有些事拿不准,那上司的意思就是对的,那类求真求理的傻事,让那些蠢人去做;要善于说假话,说假话不仅是当官的习惯,更是其事业,假话要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妓nv出卖**,做官的出卖嘴,做官的嘴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事业的需要;要有文凭但无需知识,知识会使人独立思考,而做官是顺从上司,所以知识是做官的大忌,当今的领导大多有学位,但他们的文凭不是要来的,而是hún来的,真正有学问的人不屑做官,他们做不了官,也做不好官;做官的目的就是追求利益,要不懈地攫取,老百姓把这叫做**,但在官场却天经地义,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下属服从你,也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对不义之财,你可以不要,但如果它属于别人,你务必要给他;在官场上做人是首位,然后才是做事,这里说的做人,可不是讲品德,而是说要会处关系,关系处好了,四面圆通,官运就畅了,当官的才能就是搞关系的才能,至于做事,是无所谓的,那些能做事的,往往是难以升迁的人;要用农民的方式对待一切,国家无论怎样变,实质上都是农民社会,我们周围的人,骨子里都是农民,因此,你做事一定要搞短期效益,鼠目寸光,或者就是虚妄得没边,搞大跃进;要学会溜须拍马,这是高级艺术,别以为溜须拍马只要豁出脸就行,豁得出去的nv人多了,可傍上大款的又有几个?溜拍是艺术,需要下功夫,溜得恰到火候,拍得让上司舒服,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上司赏识是升官的途径,没溜拍的本事,就别进官场;最后千万记住,法律和制度是用来管百姓的,法律制度是当官的定下用来治百姓,万万不能用来约束自己,在明处,要处处**,取信于民,但cào作要在暗处,当然,在变通法律制度时,也需要审时度势,讲究方式。”
常宁笑道:“什么luàn七八糟的,老叔,你不会拿这些来换我的钱吧?”
“还有二十条注意事项呢,你听着,托人办事必须huā钱;办事不成必须退钱;报喜得喜,报忧得忧;出了事内部消化;捂不住了丢车保帅;莫给领导提意见;领导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领导身边的人相当于领导;风头要少出;好处不可以独吞;棘手的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对前任的事切莫管;少作主张,多请示上级;多开会,多发通知,多造声势,少做实事;违规的事集体拍板;莫站错队;宁用庸才,不可用人才;吃喝不犯法,多栽huā少栽刺;车子是身价,副职不擅权;运动来了要重视,运动过了没屁事。”
常宁听完,不禁叹道:“他娘的,哲学家也被污染喽。”
0962家庭内战
常宁瞅着宁晓华,慢慢的收起了笑容,老叔虽然玩世不恭,远离官场,每次见面都要从自己口袋里“掏钱”,但用老爷子的话说,他是宁家“最明白的人”,今天一到就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官场经”,显然不是冲着钱来的。
怕什么来什么,常宁的第六感觉天生厉害,从宁晓华的不宣而来,和额角的细纹,隐隐约约的猜到,宁家一定又出事了。
“猜到我的来意了吧?”宁晓华轻轻的问道。
常宁点了点头,“老叔,不会是老爷子有什么事吧?”
宁晓华叹了一口气,“唉,兄弟相争,家mén不幸啊,老爷子何等样人,可内心的郁结肯定是有的。”
“莫非二叔三叔他们……他们又怎么啦?”
宁晓华点头道:“不光是你二叔和三叔,还有你大姑和表姑夫,四个人都一齐发难,向老爷子摊牌了,目的么,你是知道的,无非是想当宁家的领军人物。”
“那又怎么样,他们的内讧和竞争,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老爷子不用理他们就行了。”常宁不以为然的说道。
宁晓华问:“知道老爷子的生日吧?”
“八月三日,还有十一天,九十大寿,应该热闹一下,我打算提前几天过去。”
略作沉yín,宁晓华说道:“我本来是还要随调研组去东闽省的,可是昨天晚上接到老余的电话,让我过来找你,并且陪你前往京城。”
常宁怔了怔,“马上吗?”
“马上,我估计是老爷子有话要说。”
“嗯……好吧,你说说,二叔他们是怎么向老爷子摊牌的?”常宁问道。
拍了拍常宁的肩膀,宁晓华苦笑道:“以前吧,那四位是你掐我我掐你,斗来斗去,好象只有对外的时候,或宁家遇到外敌攻击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团结起来,可这一次,他们四个却不约而同的抱成了一团,而且还敢在老爷子九十寿诞快到的时候发难。”
常宁呆了呆,“这么说……这么说,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了。”
“唉,你说对了,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他们是什么意思呢?”
宁晓华凝重的说道:“大概半个月前吧,你二叔三叔,还有你大姑和表姑夫,突然去了老爷子那里,他们说,从不同的渠道,听到你现在处处以宁家老大自居,一方面说他们的不是,另一方面宣扬只有自己才是宁家的代表……对了,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老叔,你认为我有这么张狂吗?”常宁苦笑着反问。
“我不相信……可是,可是我听你老婶说,她在单位里也听到过关于你的风言风语,这么说吧,反正现在啊,在京城,你已经是风言风语的焦点了,我估计,京城那些象模象样的家族,现在都真正的盯上你了。”
常宁听得心里苦笑不已,他娘的,躺着也会中枪啊。
“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宁晓华点着头说道:“是的,肯定是yīn谋,你一直很低调,从来不跟其他家族的人来往,也尽量避免与宁家其他人来往,老爷子说,有人开始玩你了。”
“那,那二叔三叔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向老爷子提出三点,一,你没有资格代表宁家,希望老爷子或是你,用合适的方式向外界澄清这个问题,二,他们认为,你的海外背景会给宁家带来麻烦,希望你在以后所有的活动中,不得自称自己是宁家的人,三,他们认为你不是大哥的儿子,怀疑你是个骗子,要求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大哥的儿子。”
常宁莫名地笑起来,摊摊双手道:“老叔,既然都这样了,那我还去京城干什么?”
“老爷子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宁晓华笑道。
想了想,常宁点头道:“好吧,就当我提前去给老爷子拜寿了。”
常宁也觉得非去京城一趟不可,他先去了丁颖那里,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丁颖也是吃惊不小,无风起làng,说明对手看出常宁来宁州工作的真正意图,也开始行动了。
丁颖少见的冷静,充分的显示了一个高级干部的高瞻远瞩,稍作思索后说道:“我们低估我们的对手了,你安心的去京城,随时保持联糸,我会有所行动的。”
常宁和宁晓华匆匆的赶到了京城。
七八月的京城,酷热沉闷,下了飞机,没见到接机的人,常宁和宁晓华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南苑。
九十岁的宁瑞丰,现在已经很少有出mén的机会了,看上去还tǐngjīng神,但毕竟岁月不饶人,站在mén口,有人扶着,还拄了拐杖,可常宁看到,两条老tuǐ在微微的发颤。
这一幕,常宁是那么的熟悉,十年前他第一次进京,第一次来宁家,老爷子就是这样站在mén口迎接,爷爷迎接孙子,足见老爷子对他的无穷关爱。
老卫士长余振夫冲常宁笑了笑,使了个眼sè,众人退去,mén口只剩下了宁瑞丰和常宁。
常宁赶紧上前,搀住了宁瑞丰,扶着他往院子里走。
“你nǎinǎi呀,正在亲自下厨,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
宁瑞丰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坐定,伸手捋捋常宁的头发,慈祥的微笑着。
常宁一拍肚皮,咧嘴一笑,“爷爷,那今晚您得陪我喝两杯哟。”说着,常宁扶宁瑞丰躺在了椅子上。
“呵呵,我已被禁止喝酒,只能看你们喝了。”
常宁坐到小凳子上,搬起宁瑞丰的双tu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凝神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熟练的在宁瑞丰的tuǐ上按捏起来。
“爷爷,告诉您老人家一个健身强体的决窍,根据医学专家的研究,人类的衰老,是从tuǐ部开始的,象您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尤其要注意双tuǐ的锻炼,具体到您老人家身上,头脑还象四五十岁时灵敏,听力、视力、牙齿,都象个刚到huā甲的人,可以说,您身体的上半部分,是非常非常健康的。”
“那么……这位专家,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宁瑞丰含笑问道。
“您记住了,第一,注意营养,第二,定期检查,这两条我就不说了,第三,保持好的心态,第四,笑口常开,坚持每天笑上三次,每次五分钟,第五,每天饭后慢步三次,每次十分钟,第六,每天坚持tuǐ部按摩一次,增加双tuǐ的血液循环,第七,坚持每天用热水泡脚,每次每个小时,以刺jī脚底神经的活跃,第八,每天做智力测试题三到五题,第九……”
宁瑞丰笑着道:“呵呵,记不住记不住,你等会写下来,我贴在墙上照着做就是了。”
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会告诉余叔叔,每天都督促你严格执行。”
“真的有用?”
“您看您看,我是铁口神算小半仙,天上事晓一半,地上事全知道,告诉像老人家,我的师父、我的两个外公,还有我们青阳的老书记刘为明,都是我这套老年健身法的忠实实践者,而且效果很好,反响极大,您就老老实实的执行吧。”
“呵呵,行行,加上你的八宝五味粥,我一定执行,一定执行。”
常宁放下宁瑞丰的双tuǐ,笑着道:“说好了,这是我给您祝寿的礼物哦。”
“什么什么,这就是你的寿礼?”
“是啊,无价之宝啊。”
宁瑞丰笑着骂道:“臭小子,你还是范氏集团公司的继承人吗,真不象话,越有钱越抠,太不象话了。”
常宁扶起宁瑞丰,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微笑着说道:“您老人家这不是装傻充楞吗,这么匆匆的把我叫到京城来,安慰我一下,然后把我打发回去,不让我参加您八月三日的寿诞庆祝,以避免和二叔三叔他们正面冲突,可谓用苦良心啊。”
宁瑞丰坐到沙发上,看着常宁微笑,“哦……果然是小半仙,一猜就准。”
常宁也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身体一靠,双tuǐ高高的翘起,掏出香烟点上火,大大咧咧的吸起来。
“不就是少一个爷爷一个***事么,咱不稀罕,咱小半仙是谁啊,想要爷爷nǎinǎi,上街去一抓一大把。”
“啪。”
常宁话音未落,额头上就吃了一巴掌。
“臭小子,爷爷nǎinǎi能随便上街拉得到的吗。”
是老太太乔含湘,正举着右手,一脸嗔怒的瞪着常宁。
常宁嘿嘿笑着,赶紧起身,讨好的抱起乔含湘,转了一圈,又在她的老脸上亲了一口。
“傻小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乔含湘转嗔为喜。
“嘿嘿,我说啥了,我什么也没说么。”常宁把老太太放到沙发上,嘻皮笑脸的说道。
乔含湘乐道:“你敢,再胡说八道,我打烂你的小屁股。”
常宁重又坐下,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香烟,吸了几口,玩世不恭的说道:“老爷子,老太太,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个明白人,什么都看得透,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看着常宁,宁瑞丰缓缓的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命里没时莫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
“嗯……心态良好,处惊不变,有点大将风度。”
常宁说道:“老爷子,你就说吧。”
0963宁家掌门人
宁瑞丰正要开口,客厅的mén轻轻的开了,警卫秘书余振夫陪着三个人进来。
常宁一见来人,不等老爷子老太太提醒,立即条件反shè的站了起来。
为首的一位常在《新闻联播》的前几分钟出现,常宁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即使不喜读书,厌看文件,但《新闻联播》还是尽量会chōu时间瞄上几眼的。
向东云,政治常委,中纪委第一书记,当今的国人有几个不识,他是老爷子的得意mén生,六十六岁,是宁糸现在的领军人物。
走在后面的仇兴华,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算是常宁的老领导了。
还有一位,杜国力,常宁虽只在电视上见过,但也早已知道,他也是老爷子mén下出来的,政治局委员,付总理,和向东云仇兴华相比,他显得那么的年轻,常宁知道,他今年只有五十三岁。
向东云等三人忙着向二老问候致意,然后一一坐下,勤务员端茶上来,又悄然退下。
乔含湘在余振夫的搀扶下,摆了摆手,也离开了客厅。
互相问候之后,所有的目光,都逐渐落到僵立着的常宁身上。
“三位首长好。”常宁tǐng了tǐngxiōng膛。
向东云微微一笑,“常宁?”
“是的,首长,我叫常宁。”
向东云点了点头,端详了常宁一番,对宁瑞丰说道:“老领导,和宁乔长得分毫不差嘛。”
宁瑞丰轻轻的笑说,“一个德xìng,用他自己的话说,当初是赶鸭子上架的,才来为人民服务的。”
仇兴华招招手道:“小常,坐下说话。”
常宁走到仇兴华身边,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那里,他已经明白了,三位大佬都是老爷子的政治遗产,今天联袂而来,明摆着是在“托孤”,想到这点,他的心头突地酸了。
向东云看着常宁说道:“小常,中央高度评价,范老先生在这次香港稳定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总书记在政治局会议上,还提到了你在穿针引线。”
“首长,这是我职责所在。”
向东云又说道:“有人提出,干脆把你派到香港去主持中联办的工作,我给否了,你已经当了几年的‘消防员”才刚到宁州嘛。”
“首长英明,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不愿长久的待在香港。”
仇兴华笑着说道:“口是心非吧,上一次你在香港工作,还偷着跑到台湾去玩了一个星期呢。”
宁瑞丰也轻笑道:“你们记住了,得给他画个圈,画地为牢,经常念念紧箍咒。”
“宁州那边怎么样?”向东云问道。
“我们从稳定着手,现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常宁简洁的答道。
杜国力笑着问道:“小常,我听说,‘一一二金融**案’造成的五亿多财政亏空,被你给堵上了。”
常宁不好意思的一笑,“首长,我也是没办法,正好有人狠刹公款吃喝风,我就来个借刀取钱,从下面单位的小金库里整了一点上来,银行那边,那边也很客气,再三主动要求免除债务,我们盛情难却,现在,江北营业部造成的损失,我们已经解决了。”
宁瑞丰评价道:“雕虫小技,投机取巧,你拿你家公司去忽悠人家,谁不上当啊。”
杜国力说道:“老领导,小聪明也有大智慧,我看很好,宁州是之江省的经济中心,稳定了宁州,就等于稳定了之江省。”
“可有人不希望宁州安宁啊。”仇兴华说道。
“霄小之举,不足为虑。”向东云又看向了常宁,含笑说道,“小常,是不是感觉京城有点热啊。”
常宁点头应道:“这是因为南边吹来的风,把热气带到京城来了,季候风,很快就会过去。”他知道,向东云所指,说的正是关于他的议论。
“嗯,说得好,风有冷热,随时能变,我们不理睬它。”向东云点点头,显然是赞许的意思,只见他伸手握住宁瑞丰的手,微笑着说,“老领导,恭喜您后继有人啊。”
宁瑞丰从不在外人面前称赞常宁,这时却说了句分量忒重的话,“东云啊,我和这小子有过约定,他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我必须陪着他跨世入新世纪,我的任务不轻哟。”
向东云又是点头,郑重的说道:“您老放心吧,一定的,一定的。”说着便站起身来,“老领导,您继续天伦之乐,我们先走了,八月三号那天,我再来拜望您。”
常宁以晚辈之礼,一直恭送向东云和杜国力,直至上车而去。
仇兴华上车后,车却没有启动,常宁会意,拉开车mén坐了进去。
仇兴华笑着说道:“南苑是个好地方,住的都是前省部级以上的高人,我陪向书记和杜付总理这么一走,正是有两层意思,对那些关于针对你的谣言制造者,是个小小的震慑和警告,他们要是继续胡言luàn语,我们也会出手的,我估计不用三天,谣言不攻自破,另一个意思,是表示老爷子的老部下们对你的推崇、接纳和支持,你二叔三叔他们知道后,也不会对你太过放肆。”
“老领导,谢谢您,我刚才也在揣测,我刚到,您三位就上mén而来,一定是事先安排的。”
仇兴华继续说道:“你主要还是把宁州的工作做好,上面的事不用过多cào心,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体制有体制的规则,你们晚辈在下面闹腾,上面的人一般不会出手,以老欺小,会贻笑大方嘛,所以,你也不用太过顾忌,该出手时要出手。”
常宁问道:“向书记和杜付总理两人,应该是宁家的台柱子吧?”
“台柱子,这个比喻好,一个六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老爷子安排得妙啊,他俩是老爷子最信任的人,他们和你二叔三叔等人,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但sī下里却对你很推崇,今天过来,意义不言而喻嘛。”
“那,那您呢?”
“哈哈,我么,当然比不上他们喽,但老爷子知道我和你的缘源,还是很看重的,再说以我的年纪,现在的心思,就是两个,为自己画个句号,为你画一串顿号。”
“有老领导撑腰,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常宁恭维了一句。
仇兴华说道:“你再恭维我,我也要批评你,上任伊始,就把自家的公司拉过来,有点cào之过急了嘛。”
“嘿嘿,不瞒老领导,其实我这是虚晃一枪,想看看哪些是人哪些是鬼,这一试,还真的有点效果。”
“哈哈,你呀,一肚子的计谋,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放心了,回家吃饭喽。”
目送仇兴华的轿车消失,常宁回到客厅,宁瑞丰笑眯眯的看着他。
“跟你的老领导,在嘀咕什么那?”
常宁坐到宁瑞丰身边,摇头晃脑,没大没小的说道:“真是的,都说年纪大了的人,也有小孩子的天xìng好奇,果不其然,我和我的老领导说几句悄悄话,也要向您汇报吗?”
“臭小子。”宁瑞丰伸手拍了常宁的后脑勺一下,笑着说道,“仇兴华这个人,靠得住,正因为有了他,你和向东云杜国力他们,才能建立更紧密的联糸。”
犹豫了一下,常宁小心的说道:“可惜,年纪不饶人,他两年后,就是六十七岁了。”
“呵呵,瞧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没出息……仇兴华为人谦和谨慎,八面jiāo好,根据七上八下的年龄限制,六十七岁,刚好在标准之内,事在人为嘛。”
常宁点点头,他明白了,有老爷子这句话,只要不出大的变故,仇兴华至少也能跨入新世纪了。
“爷爷,我在京城,还要做些什么呢?”
“嗯……别急嘛。”宁瑞丰思索一下,缓缓说道,“这次么,既然来了,总要有所收获,明天,我带你去见三个人。”
常宁奇道:“谁啊,这么牛,还要您老人家上mén而去?”
宁瑞丰郑重其事的说道:“嗯,是三个牛人,许老、计老、刘老,你说牛不牛。”
常宁一听,心里吃惊不小,立即收起了戏谑之sè,老爷子说的许老、计老、刘老,都是当今传说的“九老”里的人物,虽然党内地位不如老爷子高,但都是老爷子的盟友,在党内举足轻重,现在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那,那我得准备什么礼物呢?”常宁问道。
“哈哈,用不着用不着,隔代之礼不是不能相送,但当着我这张老脸,他们受得起么,当然,你要是去见向东云和杜国力,那是不能空着手的,谁让你是有钱人呢。”
“呵呵,您老人家的口气,怎么越来越象我老叔了呢,他这个哲学家,可是见钱眼开啊,您说您可是纯粹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口闭口都是钱,有点,有点太那个了吧?”
“哼,歪理邪说,谁说革命家不能沾钱了,我在建国前就做经济工作,沾的钱多了去了。”
常宁乐呵了一阵,问道:“爷爷,难怪呀,您老人家的名字,也是冲着钱去的啊。”
宁瑞丰一楞,马上又笑了起来,“哈哈,有点那个意思,瑞丰瑞丰,丰收了,当然就有钱了嘛。”
0964杨阳助阵
常宁这个不喜欢读书的人,对政治这个名词,却有很多自以为是解释,这次京城之行,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很少出mén的宁瑞丰,不辞辛劳,带着常宁和余振夫,用一天时间,分别拜访了常宁仰慕已久的党内三老,许老、计老、刘老。
功夫在场外,宁瑞丰带着常宁,显而易见是为了介绍常宁,却只字不提他的事,反而自得的介绍起最近的健身之道,然后才把常宁作为健身高手推介出来,于是,什么八宝五味粥之类的,过去秘而不宣的宝贝都拿了出来,说到得意处,还让常宁来个现身说法。
高人谈事,从来都是云山雾罩,只字不提政治二字,却句句蕴含政治,深藏真意,常宁已不是过去的菜鸟,又是有心旁听,自然体会得到其中的意味。
回来的路上,宁瑞丰问常宁,跟了一天,有什么深刻的体会。
常宁笑说,政治呀,最象空气,看不见,mō不着,却无处不在,处处发威,四个古稀老头,仙人似的坐而论道,东一榔头西一bāng,说的都是凡人俗人的话,仔细一想,跟大街小巷的普通退休老头,没啥区别,这要体会起来,累人累心啊。
宁瑞丰哈哈而笑,坐在车前座的余振夫,也跟着笑了。
“真累啊。”
常宁嘀咕着,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宁瑞丰不以为忤,笑了笑,懒得再理会常宁,和余振夫一起离开了客厅。
拿出香烟,不等常宁点火,一个人影从后面飘然过来,双手一下掩住了他的双眼。
“哎……谁呀,青天白日的,堂堂宁家,怎么还有劫sè劫财的啊。”
一双手的主人,不顾常宁的嚷嚷,仍然紧紧的捂着他的眼睛。
“呵呵……敢跟我小半仙玩捉猫猫,一定是大青山下来的小魔nv,呵呵,丫头,你骗不了我的。”
“咯咯……臭小半仙。”杨阳双手改捂为捞,一把搂住了常宁的脖子。
常宁牵着杨阳的手,上了二楼进了卧室,“丫头,你怎么来京了?”
“京城出了这么多关于你的议论,我能不来吗?”杨阳坐到常宁身上,却又马上挪开,捂着鼻子叫起来,“一身的汗酸味,臭死了,哥,快去洗一洗么。首.发”
“嘿嘿,你陪我一起洗?”常宁坏笑着低声道。
“这……”杨阳羞红了脸。
“傻丫头,很有意思的。”
“怎,怎么个有意思?”
“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试过了,不就知道了嘛。”
“那,那我去放水……”
浴室里,水汽弥漫,没了衣服的杨阳,简直就是开在晨雾里一朵白sè的雪莲,常宁微张着口,两眼乐成了一道缝,“呵呵,丫头,你越来越漂亮了。”他急不可耐地走进了浴室,反手把mén关上。
杨阳羞羞答答的,赤身**的站在常宁的面前,她乌黑油亮的长发盘在头上,高高耸起,洁白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圆圆的双峰,如刚刚出锅的白生生的馒头,鲜嫩鲜嫩的,两个红点点,像蒸馍的巧手安放在馒头上的金丝小红枣,饱满而生动,身段像雕刻家经过慎重构思后jīng雕细削般匀称,每一处多一份则féi,少一份则瘦,简直是神来之笔,天然而成。
俗话说,三十四五,如狼似虎,不到三十岁的杨阳,正需要男人的呵护,她主动的脱光了常宁的衣服,拉着他躺在了浴盆里。
两个人粘在一起,不言不语,浸泡了十几分钟之后,杨阳要给常宁搓背,常宁奇道:“丫头,你会吗?”,杨阳红着脸道:“我会的。”常宁咧嘴乐了,“他娘的,一定是她们教你的。”杨阳嗯了一声,主动的搓起常宁的后背来,“嘻嘻,你不在身边,我们还能怎么办。”常宁坏坏的问:“那你们怎么办呢?”杨阳羞道:“我和未央姐,我们……我们自己解决呗。”
常宁乐个不停,“丫头,这次来了,可要多陪陪我啊,我带你去宁州住几天。”
“嗯……哥,我这一次,是我爷爷打电话让我来的。”
“哦,老爷子住在青阳,我一直没空去看他……他老人家怎么说?”
杨阳咬了咬嘴chún,低声说道:“我爷爷首先批评了我们,他说,他说我们的婚事,当初虽然属于政治联姻的意义为主,但现在我们已经很好了,可两个人一个内地一个香港,给外人以疏远的印象,这样很不好,他认为,我们应该多在一起,借以向外界表明宁杨两家紧密团结的决心。”
常宁笑道:“丫头,你看看你看看,我叫你来,是你不来么。”
杨阳继续说道:“我爷爷还说,以前你是在韬光养晦,积累资历,和其他家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现在可以改变策略了,他让我此次来京,就是要陪着你,大大方方的去拜见杨家和其他与杨家有关糸的人,以及爷爷的老战友老同事老部下。”
点了点头,常宁叹道:“老爷子英明啊。”
“过些日子,他老人家还要亲自出马呢。”
“丫头,辛苦你了……我,我对不起你啊。”想到自己有这么多nv人,常宁又惭愧起来。
杨阳偎在常宁怀里,垂下头道:“哥……这事以后,以后就别提了,反正,反正我认了……可是,可是不许你再做坏事。”
常宁又来个故伎重施,拖长声音,慢悠悠的说道:“丫头,我发誓……”
果然,不等常宁说下去,杨阳就伸手封住了他的嘴。
“哥,我漂亮吗?”杨阳让身体lù出水面,把两个小山包伸到了常宁的面前。
“嗯……漂亮。”常宁双手开始了mō索攀登。
“那,那怎么个漂亮?”
常宁深情地说道:“丫头,从前啊,天上有七个仙nv下凡,来体验人间的生活,两年后,她们飞回到天上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六个,剩下的一个去了哪里呢?那个仙nv呀,去了青阳的大青山,变成小魔nv,嫁给了常家大名鼎鼎的小半仙,既为常家生儿育nv,又为常家掌管亿万财产,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那。”
听常宁这么一说,杨阳把头伸过去,紧紧地贴在常宁的xiōng膛上。
常宁和杨阳肌肤的亲近,使常宁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他紧紧地抱着杨阳,小声地对她说:“丫头,我想要你。”杨阳的脸,刷地红了,红红的脸像秋天熟透的苹果,她柔声地说:“馋猫……嗯……我,我先到chuáng上等你。”说完,就裹着浴巾离开了浴室。
常宁胡luàn地洗了洗,随便用浴巾擦干了身子,急匆匆的出了浴室,推开卧室的mén就向chuáng上扑去。
一到chuáng上,常宁就抱住杨阳,杨阳温柔得如同一只小猫,常宁的身体尽可能地紧贴着杨阳的每一个部位,杨阳浑身光滑顺溜,常宁一贴上去,就好像被黏住了,再也不愿分开,嘴对嘴,一股兰香从杨阳的体内涌出,他贪婪地吸着,舌头在杨阳的嘴里快速地搅拌着,杨阳的舌如海绵般柔软,常宁含在嘴里,就像饥饿的婴儿吸着母亲的**,终于,常宁忍不住了,他找到了目标,缓缓地冲了进去……
灯光昏暗,却不乏温馨,常宁光临过许多nv人的领地,但那大都是宽阔的道路,畅通无阻,而杨阳那里,天生的羊肠小道,又没经常光顾,行走起来是如此的艰难,他尽量小心地行进着。
杨阳却忍不住了,搂紧了他的腰,咬着牙紧贴上来,并开始发出低沉的呻yín声,身体也不断地扭曲着,终于,道路畅通无阻了,曲径通幽,妙处横生,两个人的身心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常宁慢慢地加快了节奏,杨阳的快乐的呻yín声由高到低,身体不再扭动,常宁也恰到好处地释放了能量。
从杨阳的身体上滚落了下来,常宁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
两人稍事休息,杨阳一个翻身,却又爬在了常宁的身上,轻轻地亲wěn着常宁的嘴chún,小声地问道:“哥……你,你还行吗?”常宁骄傲地说道:“你说呢。”杨阳看着常宁那里,娇声说道:“那……那我还要。”常宁乐道:“当然了,你想要几回都行。”杨阳咬着嘴chún,“嗯……要坏一点的。”常宁坏坏的问:“怎么个坏法?”杨阳羞道:“就是……就是你对她们那样的坏法,反正……反正就是要坏,狠狠的坏……”
常宁闭上眼睛,双手托住了杨阳的纤腰……他仿佛感到,杨阳就是照耀冰雪的太阳,他托着这颗炽热的太阳,温暖着他的灵魂和身体。
杨阳的身体柔柔的,每根骨头都如同富有弹xìng的弹簧,常宁用多情的大手,抚mō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这里有广阔的草原,有白sè的山峰,有起伏的山峦,有奔腾的河流,在他jī情dàng漾的抚mō和玩赏下,她像一只在草原上奔跑的羔羊,很快就哞哞地叫着,她要吃nǎi,要寻找母亲,寻求一种孤独中的依靠。
常宁坐起身来,把这只美丽柔弱的羔羊揽在入怀中,再把她放倒在开阔的软绵绵的草原上,然后,他在她的身上左奔右冲,发起了狂野的进攻……
0965官场秘诀
常宁躺在沙发上,一边翘着一条tuǐ晃dàng,一边哼着胡编luàn造的歌,一付逍遥自在的样子。
另一张沙发上,杨阳陪着老头子老太太在聊天,三个人不时瞅着常宁懒洋洋的模样,都是摇头无奈的苦笑。
这几天,杨阳带着常宁,把杨家在京城的“关糸户”都走了一遍,这也是杨家第一次公开推介常宁这个孙nv婿,对常宁来说,其中的政治收获,可谓受用不尽。
瞧着常宁,乔含湘一脸的疼爱,宁瑞丰也不以为忤,二老反而都饶有兴致。
杨阳走到常宁身边,推着他的翘tuǐ嗔道:“哥,你能不能知书达礼一些呀。”
斜了杨阳一眼,常宁狡猾的笑了笑,“丫头,你知道什么叫知书达礼吗?”
“谁不知道呀,知书达礼就是有文化,懂礼貌,形容一个人有教养呗。”
“错,那是老解释。”常宁摇头晃脑的说道,“时代不同了,成语的解释也不一样了,据我所知,知书达礼的意思是这样的,仅知道书本知识是不够的,还要学会怎样送大礼,呵呵。”
杨阳笑着说道:“嘻嘻,你这是歪人歪理。”
“丫头,我再问你,克己复礼是什么意思?”
杨阳说道:“指约束自己,使每件事都归于一个礼字呀。”
“又错了,说的是第一次送礼效果不大,要克制自己的愤怒,重新再送一次,这就叫克己复礼。”
杨阳招架不住了,对两位老人说道:“爷爷,nǎinǎi,他在胡说八道,你们也不管管呀。”
常宁得意的说道:“丫头,我可是有名的成语专家,至少在京城,我是首屈一指,无人可比。”
“臭小子,你这是不学无术。”宁瑞丰笑着骂道。
常宁一听,立即坐了起来,坏坏的问道:“老爷子,您说我不学无术,那我倒要请教了,什么叫做不学无术?”
用拐杖指着常宁,宁瑞丰笑道:“不学无术就是没有学问,没有本领,指的正是你小半仙这样的人。手打吧手机小说站点”
“呵呵,老脑筋老解释,落伍了……不学无术,就是说,我们这些当官的人,不要白费工夫学那些无法升官的东西。”
“哥,你可真的学坏了。”杨阳笑推着常宁的胳膊。
常宁说道:“丫头,还有那,我这里仅举两例,这个语重心长,现在是这样解释的,说别人话讲得重了,心里要怀恨很长很长时间,还有,百炼成钢,说的是酒喝得多了,到了胃里就成为火苗,经过一段时间,胃就被练成钢铁了……”
乔含湘笑问道:“傻小子,长学问了么,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啊?”
“呵呵,我亲爱的老太太哟,您的宝贝孙子啊,现在是学富五车,一肚子的墨水,装都装不下喽,连我的母校之江大学,还有即将成立的宁州大学,都争着要请我去当教授呢。”
宁瑞丰收敛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常宁,这小子,这是另有所指啊。
待杨阳扶着乔含湘离开客厅,宁瑞丰的拐杖在地板上顿了几下,常宁急忙坐直了身子。
“现在的官场风气,真的是这样了吗?”宁瑞丰问道。
常宁坐到了宁瑞丰身边,“老爷子,您足不出户,还沉浸在您的那个时代,可现在的官场,风气变喽。”
宁瑞丰哼道:“危言耸听吧,干部队伍的主流,还是好的嘛。”
常宁一脸的不以为然,“爷爷,您知道我跟着杨阳,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呀,这几天下来,更坚信了社会上流传的一句话。”
“什么话?”
“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靠山最重要。”
“那也是个例嘛,就象你自己。”
常宁又是耸肩,又是摇头,“算了算了,没法跟您沟通。”
“呵呵,跟我chā大葱装象啊,你说说,这些年,你个人有什么体会。”
常宁一听乐道:“我么,发现了官场的秘诀,嘿嘿,您肯定不大爱听的。”
官场,自古至今总是有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向往,也让人困huò,让人欣喜,也让人沮丧,倘若认真观察,深刻研析,细致品味,常宁是个有心人,自然是深有体会。
“常大市长,说来听听,让我也老有所学嘛。”宁瑞丰微笑道。
“那我可说了啊……这第一,领导看法,大于宪法,更可超越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度,做官,尤其是做小官,以及做副职之官,绝对不能随意表lù自己独特的思想、观点和主张,官场如江湖,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谁的官大,谁就是真理,要把领导的讲话当作圣旨,要以领导的思想为灵魂,任你千万百姓赞颂,不如领导表扬管用,不论违纪违法,重在领导对你的看法,百姓的闹声哭声,同僚的怨声骂声,不如领导来个一锤定音,苦干实干,不如巧干,领导视察要有亮点,总之,领导开心,一切搞定。”
宁瑞丰评价了一句,“嗯……是有这种现象。”
“第二,脸皮要厚心要黑,方能成为政客,大凡为官之人,李宗吾大师的《厚黑学》不可不读,钻研厚黑学,练好基本功,见了领导,点头哈腰,见了同僚,哥们问好,见了百姓,心高气傲,为领导办事,要百计千方,为百姓办事,可装模作样,在领导面前要装孙子,在百姓面前能当老子,yù求领导,脸皮要厚,百姓求你,心肝要黑,对领导,要曲意逢迎,作报告,要满腹经纶,办事情,要难得糊涂,对批评,要充耳不闻……”
宁瑞丰哼了一声,“你小子,就是脸皮厚,心么,还不是太黑。”
“第三,送礼先行,万事能成,咱们国家素称礼仪之邦,既然是礼仪之邦,当然要唯礼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官场的哥们弟兄,大都是你骗我哄,夺权逐利,明争暗斗,必有内讧,求官员办事,礼不可少送,只要送礼先行,啥事都能办成,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好办事,多给好处办好事,好处不能独占,利益不可独吞,利益均沾,上司喜欢,八方结缘,何愁大事不成。”
宁瑞丰讥讽道:“这几天和杨阳一起东奔西跑,一定huā了不少钱,这才有感而发的吧。”
“嘿嘿,还有那,升迁须闯关,钱为敲mén砖,常言道,做官,乃有钱人的游戏,成事在人,富贵在天,一半天真,一半谎言,进退沉浮,兴衰荣辱,就在一念之间,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有钱可买官,当官更有钱,穷人要做官,必定傍大款,金钱作后盾,仕途更风顺……”
宁瑞丰摇头道:“个案,个案,别以个偏全。”
“第五,投机又取巧,关系最重要,官场表面风平làng静,暗中杀机四伏,你争我夺,角逐较量,看似斗智拼勇,实则比谁的关系最硬,勇则投机,智则取巧,大树荫下好乘凉,朝里有人好做官,找后台,拉帮派,结团伙,织就关系网,官场任你行,第六,工作要巧干,政绩才突显,做官创业,牢记巧字口诀,会干不在实干,重在一个巧干,定有杰出贡献,狠抓就是要多开会,落实就是要多动嘴,工作尽职尽责,必受各方指责,汇报要参水,政绩靠神吹,务虚又务实,不让别人抓住口舌,工作任劳任怨,理想永难如愿,东hún西hún,就会一帆风顺,第七,学多种语言,练一张铁嘴,当官如赛跑,全靠嘴功好,口才好,则当官顺。会说话,既可得君心,又能得民心,不管假话谎话,领导高兴就是好话,要学会多种语言,练就一张铁嘴,见官说官话,见民说民话,向上司汇报,要用甜言蜜语,对记者采访,要用豪言壮语,对民众讲话,要用huā言巧语,遇刁民责难,要用狂言恶语,与同僚闲谈,要用胡言luàn语,与政敌较量,要用流言蜚语。”
宁瑞丰听得又笑骂起来,“臭小子,你这全是luàn七八糟的东西嘛。”
“呵呵,您别打叉,我还没说完那……第八,内行拣féi缺,外行争级别,同样是当官,权力有虚实,职位分féi瘦,含金量不同,内行当官拣féi缺,外行当官争级别,,宁为jī头,不作牛尾,富官家有金山银山,穷官却比百姓寒酸,第九,各方都摆平,关键在用人,大凡为官之道,贵在各方摆平,君临一方,驾驭群臣,成与败,得与失,荣与辱,关键就在用人,文凭,水平,重在人品,人才,奴才,歪才,庸才,各有其才,奴才少锋芒,忠诚最可靠,人才虽清高,干事少不了,歪才顺势用,也可见奇效,庸才虽无能,不会瞎胡闹,第十,人分善与恶,当官都变坏,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为官之人,当与时俱进,好事不肯做,坏事常做绝,新时期,新标准,做官的头脑,既要为人民服务,又要为人民币服务,为人民服务是虚,为人民币服务是真,为人民服务只是口号,为人民币服务才是最终目标……”
“啪。”
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常宁的身上,“滚,快滚,给我立即滚回宁州去。”
“嘿嘿,代沟,代沟啊……”
常宁起身逃了开
0966重新设局
常宁和杨阳回到了宁州,他没有参加八月三日老爷子的九十寿诞家宴,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首发文字}
看到一连几天常宁都绷着脸,象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丁颖和杨阳也没办法,两人都从未见过他不高兴的时候。
还有一件让常宁不高兴的事,他本来想用亚陆有限公司为yòu饵,引蛇出dòng,然后名正言顺地抓住对手的漏dòng进行反击,可是,对手不但没有上当,反而在遥远的京城,掀起了一场空前规模的口水战。
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真正的刀子,有时候不如软刀子会杀人,谣言毁人誉,口水淹死人,历史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闷闷不乐了几天,直到余振夫打来电话,常宁的眉头才稍稍的舒展了一些。
电话是杨阳接的,足足接了半个多小时。
“丁姐,小常,已经搞清楚了,这次京城出现的关于小常的议论,和针对小常二叔三叔他们的调拨离间,都是你们宁州现任付市长林开宝nòng出来。”
丁颖浅浅一笑,“果然没错,我和小常曾估计到,宁州现在只有两个京城人,一个是政法委书记方红军,一个就是林开宝,能在京城城兴风作làng的,非此即彼嘛。”
常宁笑着说道:“这个林开宝,可是省长朱永军的得力部下啊。”
丁颖点了点头,“据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林开宝和付书记丁国明、纪委书记白铁心曾一起去过省城,并和朱省长有过秘密会谈,不久,林开宝就去了京城,又不久,京城就无风起làng了。”
杨阳一听,惊奇的说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呀,丁姐,你快说说,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
丁颖看着常宁,含笑不语。
常宁忙道:“丫头,你的工作重心在香港在公司,没必要知道得这么多,你还是说说林开宝和方红军两个人的来历吧。”
“林开宝和方红军都是京城人,都出身于红sè家庭,但他们的父辈,在党内的地位都不是很高,林开宝的父亲,是朱永军父亲的老部下,建国后曾官至粮食部储备司司长,在京城,都知道朱家和林家的关糸,都说林家人是朱家的狗,朱家想咬谁,林家人就会赤膊上阵,冲锋在前,这次林开宝到宁州工作,正是朱永军亲自点的将,而朱家在京城的地位,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角sè,站在背后为朱家撑腰的那位大人物,与宁老爷子是政治上的死对头,明摆着,林开宝就是来找茬的更新”
常宁笑着说道:“这个林开宝,是摆在明处的,明枪易躲,没什么可怕的,倒是那个方红军,来了以后,只看不说,看着深不可测啊。”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人,听余叔叔说,他父母都是烈士,他是在一位开国将军长大的,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入伍,三十岁的时候,以营长之职转业,进入公安部工作,其间有几年还去京城大学进修过,在调来宁江之前,一直没调离过公安部,据说,他能来宁江工作,是因为有高层特地向中组部打了招呼。”
丁颖微笑道:“杨阳,你就直接说出来吧。”
常宁也乐道:“就是嘛,就你个丫头片子,还想卖关子,呵呵,全在你脸上写着呢。”
“你们……你们也真是的,就让我也神秘一下么。”杨阳娇嗔道。
“丫头,你快说吧。”
杨阳嗯了一声,先瞧瞧丁颖,又看着常宁,压低声音说道:“向中组部招呼并让方红军调到宁州的,是一位中常委的秘书,这位中常委,现在不大显山lù水,但他可是未来的老大呀。”
常宁和丁颖听了,均是吃了一惊,这可是个重要消息啊。
“不会吧,丫头,我心脏不好,你可不要吓我啊。”
丁颖问道:“杨阳,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信你们打电话问问么,余叔叔说,因为这个方红军为人相当低调,一直和京城的其他红sè家族没有来往,是个模糊人物,外界不清楚他的立场和属于哪个圈子的,余叔叔huā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清楚他的真实面目的。”
点了点头,常宁说道:“以余叔叔的本事,和一辈子在京城积累的人脉,他说的,肯定是真的了。”
丁颖冷静的说道:“他既然来了,我们就欢迎么,现在需要搞清楚的,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杨阳说道:“我听两位爷爷说过,按惯例,那位领导还处于等待时期,不会主动搞事的。”
点上一支烟,常宁伸伸手掌说道:“无非有这么几种可能,第一,方红军是人家的未来政治布局的一枚棋子,是来宁州占地盘的,第二,方红军是冲着我来,并且是来搞事的,第三,方红军此次下来,不抱任何目的,是单纯的个人挂职锻炼,第四,方红军是来帮助朱派的人,第五,方红军是那位领导派下来,试探我并预先建立某种关糸。”
丁颖赞许的点着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和第三者情况,人家一定会有所暗示,以免引起双方的误会么,第二种情况和第四种情况也不可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人家不会无端的和宁家结仇吧,宁老爷子虽然退居幕后,但老爷子故旧mén生众多,盘根错节,基础深厚,断无和宁糸争斗的可能……以我看,第五种情况的可能xìng最大,就是来试探小常并预先建立某种默契关糸。”
杨阳笑道:“那不很好么,求之不得呀。”
“傻丫头,这是一把双仞剑啊,既然有人高兴,那就肯定有人不高兴。”
“那怎么办?”
“很简单,让那层窗户纸留着,暂时不要捅破它,观其言,察其行,继续考察对方,以证实我们的判断。”
丁颖也点头表示同意,“小常,我们眼下要做的大事有两件,我昨天接到省委组织部的正式通知,原由中组部空降的十二名干部的决定,被取消了,人选全部由我们市委确定,我们要抓紧时间落实啊。”
常宁笑着说道:“呵呵,那是我去找了陈部长jiāo涉的结果。”
“我说么,怎么变得这么快。”
“他娘的,一个林开宝,一个方红军,就让我寝食难安了,要是再来一帮官二代,我这日子还怎么过,我跟陈部长说,过个一年半载,你派多少人来我都欢迎,但现在可不行。”
丁颖问道:“小常,我想用中组部刚刚下发的干部选拨试点办法,来选拨十二个名额中的七个正处级干部,你看怎么样?”
“呵呵,那个那个干部选拨试点办法,我还没学习呢,你简单说说,那是怎么一个办法?”常宁不好意思的说道。
“主要有这么几条,一,民主推荐提出考察对象,二,具体考察,包括个别谈话并征求有关部mén和领导意见等,三,公开民主测评,四,酝酿,根据党政领导职位和拟任人选的不同情况,分别在党委、人大、政fǔ、政协等有关领导成员中进行,五,讨论决定,按干部管理权限由党委集体讨论作出任免决定,属上级党委管理的,本级提出选拔任用建议,讨论时需应有参会人员三分之二以上成员到会,需复议的,要求超过半数成员同意后方可进行。”
丁颖刚说完,旁边的杨阳便嚷嚷起来,“哥,丁姐,你们别在我面前谈政治呀。”
“杨阳,这第二件事,就要由你来当主角了。”丁颖微笑道。
“什么事呀,我还能当主角?”
常宁乐道:“丫头,这回你可要好好的表现啊。”
丁颖说道:“杨阳,小常有个很大的计划,叫做舍出孩子去套狼,简单的说,就是一举两得,利用亚陆有限公司对宁州的投资,乘机把对手打败,但是,亚陆有限公司对宁州的投资已经达到了九个项目,投资额超过了三亿元,对方却并没有上当,反而非常配合,这说明,对方识破了我们的一石二鸟计划。”
“那,那下面还要怎么做呢?”杨阳问道。
丁颖看着常宁说道:“小常,你来说。”
常宁咧嘴乐了,“丫头,我这第一步计划,只是个yòu饵,是故意让对方识破的。”
“嘻嘻,我说么,小半仙的鬼主意,怎么能如此没有水平么,我想呀,你一定是要将计就计,来个兵不厌诈。”
常宁点头道:“对,从现在开始,丫头你在宁州多留几天,接下来,亚陆有限公司开始大规模的投资,并且,为了大张声势,要把亚陆有限公司的总部也迁过来,但是,一切要表现得内紧外松,装出一点神秘的sè彩,千方百计的让对方觉得,我和丁姐在亚陆有限公司投资宁州的过程中,是在黑箱cào,有以权谋sī之嫌,从而引yòu对方真正的出手……嘿嘿,只要对方出手,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这叫苦rò阳说道。
“也叫yòu敌深入,置之死地而后生。”丁颖笑着说道。
忽地,常宁一mō肚子,张口叫了起来。
“两个臭娘们,老子的肚子饿了,快去做饭啊。”
0967阴谋的开始
会议多,文件多,活动多,是官员的主要工作节奏。首.发
活动可以偷懒,常宁就是这方面的推托高手,因为他需要减少自己在公众前和媒体上的曝光次数,文件也可以处理,常宁需要圈阅的文件,大部分都被他的秘书李州腾给代劳了,尤其是下面部mén送上来例行公事的,他一般只看题目,只画一个圈。
对于会议的处理,常宁也有别于前任和同事,常规是用来打破的,按惯例按级别需要他出席的会议,大部分都被他取消了自己的出席资格。
有几类会议,是非参加不可的,上级领导召集的,市委常委会的,市人大市政协的例会,还有,必须由常宁主持的市政fǔ常务会议和市长办公会议。
不过,对于今天的会议,负责通知的李州腾听了,好生奇怪的问道:“领导,你昨天好象说的是市长办公会议,可现在你说的是市政fǔ常务会议……”,他的本意,是提醒常宁,心说领导在京城待了几天,是不是有点糊涂了。
市政fǔ常务会议和市长办公会议是有区别的,至少,参会的人员就有不同,市政fǔ常务会议只有政fǔ班子成员参加,而市长办公会议,可以由市长召集市政fǔ班子成员以外的人员参加,还有一类会议,叫市政fǔ业务会议,是由分管市长负责,召集相关单位相关人员参加。
常宁翻着双眼斜了李州腾一下,“我差点忘了,要开什么会,需要向你请示汇报吗?”
领导吃枪yào了,李州腾吐吐舌头,吓得转身而逃。
会议开始之前,市委办公厅主任莫立群也有点奇怪,常市长是不是记错了,怎么一夜之间,把市长办公会议改成市政fǔ常务会议了?
但莫立群没敢问,现在他多少有点了解常宁了,举重若轻,什么事到了他面前,都相当的随意。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讨论一下招商引资工作,和开发区的运转情况,林市长,陈市长,你们俩先说一说吧。”
常宁说完开场白后,并没有拿出香烟分发一遍,而是径自点上了一支吸起来。
林市长当然是指市委常委兼付市长林开宝,分管经济工作,招商引资可谓重中之重。
不过,常宁的点将,让林开宝有点méng了,同常宁一样,他也刚从京城回来,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何况常宁也有点“坏”,会前没说会议的议题,明摆着是突然袭击。
“常市长,这个……对不起啊,我刚从京城出差回来,有些情况不太了解。”林开宝心道,这小子,既然故意的刁难自己,那就证明他知道,是自己在京城掀风作làng了。
常宁的脸上没什么异常的表情,只是点点头,随意的看向莫立群。
市府办主任是个“万金油”,领导不知道的事,他必须也知道。
莫立群从自己面前的一堆材料里,chōu出一份,起身送到了常宁的手上,“常市长,这是我们市府办信息处刚统计上来的,还不太完整,供你参考。”
常宁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翻阅着,一边说起来,“市府办的工作很有成效嘛,老莫,你代我向信息处的同志们表示口头嘉奖。”
“谢谢常市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莫立群谦虚着,但语气里分明有些许的自得。
“同志们,形势很严峻啊……如果老莫的这份材料是基本正确的话,那么,我们年初的招商引资计划,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了百分之四十八……我建议会后大家看看这份统计材料,回去再查查分管部mén的招商引资工作,做得好的要表扬,拖了后tuǐ的,要鞭策他们一下嘛。”
常宁一边说着,一边少见的皱起了眉头,还有意无意的瞥了林开宝一眼。
林开宝急忙说道:“常市长的指示很及时,我回去后马上部署落实。”
摆了摆手,常宁笑着说道:“林市长,我这可不是指示啊,还是那句话,我督促各位,各位督促下面,谁分管的工作,我找谁说话。”
林开宝心里怔了怔,这不是要找事么,这么快就要报复了?
这时,分管科教文卫的付市长陆毅说话了,“常市长,我说句公道话,林市长刚来不久,工作还不熟悉,迟滞一点也是在所难免,对这个招商引资工作,我是一直有个人看法的,特别是层层分配,人人到位,我们这个糸统,连每个教师都分配了几十万的招商引资任务,严重影响了本职工作么。”
常宁一听,立时的便沉下了脸,已经调查清楚,这个陆毅虽然是本地人,但却是屁股抹油的家伙,原先是前省长张华云的人,张华云调离之江后,他又马上投靠了现任省长朱永军,前不久发生的“一一二金融**案”,其实他也有违规之处,也是有所牵涉,只是朱永军出手帮忙,他才以“清白”之身侥幸过关。
“陆市长,照你的意思,你说的是公道话,那我说的就不是公道话了?”
“不……不是,常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毅没有想到,常宁会骨头里挑刺,抓住了他说话的小máo病。
盯着陆毅,常宁的话说得有点冷,“陆市长,我提醒你注意,这是市政fǔ常务会议,会议的内容是要对上对下通报的,你说话要注意措辞,公道不公道,大家都知道,你说你公道,我说你不公道,你说你到底公道不公道?”
一段象绕口令似的话,大家听得想笑,却又生生忍着,把陆毅的脸都说红了,付市长敢讲代市长讨论公道问题,简直是找chōu。
“常市长,我……”
常宁一摆手,又把陆毅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他要来个穷追猛打,不给对手以喘息之机。
“陆市长,你刚才的发言,除了一个公道问题,还有不少máo病,作为你的直接领导,我有责任指出来,什么叫刚来不久,半年一年的算不算刚来不久,什么叫工作还不熟悉,吃喝拉撒你熟不熟悉,什么叫在所难免,这是一个领导应有的工作态度吗,你还一直有看法,一直有看法你为什么不提出来,一直有看法也不能影响工作,也要努力完成工作,什么叫严重影响了本职工作,你们今年的高考录取率比去年还上升了两个百分点,这能叫严重影响本职工作吗?”
小会议室里的空气,立即凝固了,常宁连珠炮似的发问,简直是指桑骂槐,指东打西,把陆毅的发言批得体无完肤的同时,将林开宝也骂了个狗血喷头,打在陆毅身上,还能疼到林开宝的心里。
付市长马中心想,自己作为常市长的人,总得表示一下同仇敌忾的气势吧。
“常市长说得对,照陆市长的说法,我也算是刚来不久的吧,还有常市长、陈市长,都是刚来不久的,年底总结的时候,也可以说刚来不么,拿刚来不久解释工作的不到之处,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付市长陈茂云笑着说道:“同志们,我认为啊,关键是个态度问题,世界上的事,怕就怕认真二字。”
都出来亮相了,还有一位付市长刘北仑,素来同陆毅有隔阂,心里是支持常宁的,虽然没有开口,但在马中和陈茂云说话的时候,以频频点头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常宁的脸上,此时却换上了莫名的微笑,悠然的吸起烟来。
林开宝和陆毅都是身同感受,常宁的突然发飚,让两人一时手足无措,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咬了咬牙,林开宝说道:“常市长,你和同志们批评得对,我要作深刻的检讨和反思。”
常宁点点头,微笑道:“林市长不必自责,改正了就行嘛。”
说着,常宁把眼光投向了马中。
马中心领神会,乘机说道:“常市长,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马,有话就说嘛。”常宁笑道,一声老马,立即把亲疏区别了开来。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现在的招商工作,是由林市长负责的,其实说起来么,林市长以前在大机关工作,一时很难适应我们基层的实际,现在林市长又要检讨又要反思,恐怕更没时间和jīng力关注招商引资工作了,因此,我建议,把市招商局划归陈茂云同志分管,把招商引资工作暂时jiāo由他负责。”
林开宝一听,就跳了起来,“马中,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中笑容可掬,“只是个建议,一家之言么。”
“嗯……”常宁不理林开宝,故作一番沉思状后,笑着看向了刘北仑,“老刘,你有什么看法?”
“常市长,我向来是听领导的,要么,遵守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刘北仑微笑着说道。
用不着举手表决,结果是明摆着的,即使刘北仑弃权,也是三个对两个。
“老马的建议值得重视,为了减轻林市长的负担,茂云,你就辛苦一下喽。”
常宁看着陈茂云,坏坏的笑着。
陈茂云笑道:“领导你都开口了,我不好推辞吧。”
0968挖个坑等人跳
常宁在市长常务会议上,公开向林开宝和陆毅发难,并明目张胆的削弱林开宝的权力,把招商局转jiāo给陈茂云,在知情人看来,当然是为了报复,作为对他在京城煽风点火的必要反击,即使省长朱永军也难以奈何,京城的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了,也断然不会出手,为小辈之间的一点小事,谁要是主动出手,轻则会贻笑大方,重则会招致其他虎视眈眈者的乘机来袭,何况常宁遵循的是来而不往非礼的原则,人家就是稍微的做出了小反击,可谓天经地义,谁让你在人家手下做事,还要无中生有的拆人家的台呢。
其实,常宁的突然反击,还有一个最简单的目的,jī怒林开宝及其背后的人,把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yīn谋往往是从不经意的地方开始的,常宁信奉的是他刚学来的模糊理论,我就是明白的告诉你们,我要实施我的yīn谋诡计了,你们闻得出嗅得到,看着听着却又是那么的模糊不清,有本事有胆量,就勇敢的来吧。
“老马,茂云,我小的时候,住在青阳的大青山里,冬天去深山老林里抓野兔,那时候我才十来岁,我家穷啊,没枪没箭,又没经验,但咱有头脑啊,我总是先偷偷的挖个暗坑,神不知鬼不觉,伪装得很巧妙,然后又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在紧埃暗坑的地方,又挖了个明坑,所谓的明坑,当然也不是不加伪装,而是根据动物们的智商,恰到好处的让它们发现,就这么着,我在暗坑上方放好yòu饵,等着它们中间的某一位乖乖的上钩……呵呵,大冬天的,动物们饿呀,它们往往是躲过了明坑,却落在了我的暗坑里,有一回,我还凭着这个办法抓住了一头三百来斤的野猪,一下就解决了我们全家四口人一个冬天的口粮,呵呵,我厉害吧。”
这是宁州市的一间酒店里的小包厢,常宁靠在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对着马中和陈茂云吹牛。
其实,吹牛中也有真实的成份,抓了野猪是不假,办法也确是常宁自己想出来的,只不过那野猪只有一百几十斤,他给“加”了一倍,而且他自己也够狼狈的,因为那暗坑是为小动物们设计的,对付野猪有些勉为其难,那野猪掉在暗坑里,不但没有当场咽气,反而进行了本能的反击,慌luàn之中,常宁不幸掉在了明坑之中,摔折一条胳膊不说,还在坑里冻了大半霄,要不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恰巧狩猎路过,恐怕小半仙和那野猪是要同归于尽了。
马中笑着说道:“小常,你这是借古喻今啊,挖个坑等人跳,其实是两个坑,让人防不胜防嘛。”
常宁一下又谦虚起来,“马兄,你意下如何?”
“嗯……我听茂云兄详细说过,我认为完全可行飞速更新”
“可是,恐怕要委屈你和茂云喽。”
“小常,如果不是你堂叔宁晓平的提携,我现在还是安山省偏远地区的一名小职员,士为知己者死,我主动到宁州工作,就是冲着你来的,什么委屈之类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陈茂云也说道:“是啊,我要是不认识你小常,现在说不定还窝在万锦县的深山老林里呢。”
“呵呵,也没啥后果,失败了,无非是白挖两个坑了,最不济,换个地方东山再起,从头再来嘛。”常宁微笑着说道。
指了指mén外,马中问道:“小常,你还请了刘市长和莫主任?”
常宁点点头,看抬腕看看手表,“我想巩固一下,今天市政fǔ常务会议的成果……放心,他们还要过四十分钟才能到。”
对于马中和陈茂云,常宁是信任的,基本属于无话不谈之列,而付市长刘北仑和市府办主任莫立群都是圈子里的“新人”,谨慎一点是必须的,这也反过来可以更突出马中和陈茂云的地位。
陈茂云说道:“小常,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报复,下面该怎么走呢?”
笑了笑,常宁说道:“接下来么,你和马兄都要上台唱戏了,你呢,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顿控制招商局,有问题的人,不听话的人,统统都要换上我们的人,我建议,让市府办付主任邱yù宝兼任招商局局长,第二步,就是招商引资,我会让亚陆有限公司恰到好处的出来与你合作,而马兄呢,你负责分管工业糸统的,要按照市政fǔ年初确定的计划,把那些因亏损而停工的企业列出来。”
“你是说,亚陆有限公司要正式落户宁州了?”马中问道。
“亚陆有限公司董事会日前作出决定,将于年内正式将公司总部迁到宁州,对开始大规模的投资。”
陈茂云思忖着说道:“为了达到我们希望的效果,应该找一个比较大的目标,起码能在宁州乃至全省引起轰动的。”
“呵呵,这得问马兄了。”
马中说道:“我反复想过了,只有一个地方,符合我们的要求。”
“哦,什么地方?”陈茂云问道。
“宁州钢铁厂。”
常宁一听,立即jīng神一振,“老马你说说具体的情况。”
“宁州钢铁厂位于东城区的近郊,占地八平方公里,现有职工两万人,另有退休职工一万五千人,已经停工一年零两个月,去年估计的资产值,加上地皮一共是二十个亿左右,但其所欠的债务已达十五个亿,治金部和省政fǔ都同意宁州钢铁厂破产,现在市政fǔ光支付职工的工资和贷款的利息及其他费用,一年就达六亿左右。”
陈茂云看着常宁说道:“我看,就让亚陆有限公司出面,收购宁州钢铁厂的全部资产。”
马中笑道:“我们一方面是真戏假做,另一方面又真戏真做,不能既不能让市政fǔ有损失,但也不能让亚陆有限公司吃亏啊。”
常宁想了想,问道:“老马,你认为,宁州钢铁厂现在的厂扯上的土地,会不会在短期内升值啊?”
“按照宁州城市化的规划和速度,恐怕要等上三五年,才能让宁州钢铁厂的地皮有一个较大的升值,当然,如果我们对城区发展规划做点修改,政策向东城区倾斜一下,短期内升值是能实现的。”
一拍大tuǐ,常宁笑着说道:“就这么定了,亚陆有限公司总部落户宁州东城区后,收购的第一家国企,就是这个宁州钢铁厂。”
“小常,你以高价收购宁州钢铁厂,亚陆有限公司要吃大亏的。”陈茂云说道。
常宁摇头说道:“放心吧,亚陆有限公司收购宁州钢铁厂以后,会接着在宁州港附近收购一块荒地,争取在一年之内,把宁州钢铁厂从东城区搬迁到宁州港,并尽早恢复生产,然后,让原厂扯的地皮升值,你们说,亚陆有限公司会吃亏吗?”
陈茂云赞道:“好计划,一年以后的土地突然升值,完全可以弥补亚陆有限公司眼前的损失。”
“可是,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瞒天过海,堂而皇之的实现亚陆有限公司对宁州钢铁厂的收购呢?”马中问道。
“茂云,你将全权负责市政fǔ对宁州钢铁厂的出售,到时候你要主动提出来,老马你呢,作为宁州钢铁厂的管理者,一要把宁州钢铁厂的情况吃透,二要请专家和有关部mén对宁州钢铁厂的全部资产,进行全面的评估,并确定一个价格,三,帮我在宁州钢铁厂找一个能配合我们的人,这个人一定既要绝对可靠,又要在厂里有话语权的。”
马中应道:“没问题,明天我就到钢铁厂去。”
常宁往沙发上一靠,缓缓的说道:“关键的关键,。是要做得神秘,越神秘越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戏演得越bī真越保密,就越会有人寻根问底,到那时候,我们离成功就不远了。”
正说着,传来了敲mén声,三个人相视一笑,陈茂云起身去开mén。
进来的两个人,正是付市长刘北仑和市府办主任莫立群。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歉意,刘北仑说道:“常市长,马兄陈兄,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马中笑道:“老刘,我们也是刚到,你和老莫没有来晚嘛。”
待众人坐下,常宁分了一遍香烟,“呵呵,吃饭是假,把大家拉来聚一聚,沟通jiāo流才是目的。”
莫立群道:“常市长,你和马市长陈市长刚来,应该由老刘和我请你们吧。”
陈茂云接过话头笑道:“老莫,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刘北仑笑问:“老陈,老莫的话错在何处?”
“呵呵,请问在座五位,谁家最有钱?毫无疑问是常市长么,所以,在锦江的时候,每次吃饭,我陈茂云都不用买单,为什么,谁让常市长家的钱多得没地方去呢,同志们,不吃白不吃啊。”
笑声中,气氛更加融洽了。
常宁及时送出了大人情,“老刘老莫,有一件事想拜托两位啊。”
“常市长你说。”刘北仑和莫立群几乎是异口同声。
“茂云后天要去京城跑开发区的二期项目,我想请两位也去一下,顺便把宁州驻京办事处整顿一下,当然,大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家老爷子的九十大寿,我想请茂云和你们两位一起,代表我去拜寿……”
果然是天大的人情啊?
0969火上浇油
把区区一个招商局夺过来,还不足以真正jī起对方的怒火,常宁寻思着,从哪里下刀子,林开宝才会有彻骨的疼痛。
第二天一上班,他就把莫立群叫过来,进行了一番虚心的请教。
“老莫,你看啊,我来了也有一些日子了,可对你们市府办公厅的工作关心不够嘛,我要向同志们做检讨,你明天不是要跟老刘老陈去京城出差吗,今天请你来谈谈,你们市府办公厅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提出来,我帮你解决。”
常宁笑眯眯的,扔给莫立群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慢悠悠的吸起来。
莫立群一听,立即明白了常宁的意思,这位年轻的代市长,是要对市府办公厅动手术了。
“常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你指示,我照办就是了。”
“咦,老莫,你的眼睛有点红,昨晚没睡好?”
“嘿嘿,昨晚喝得有点高,让常市长见笑了。”
昨晚一聚,莫立群很是扬眉吐气,他平生第一次把自己彻底的jiāo待给一个外来领导,而且还得到了去京城晋见前党和国家领导人宁瑞丰的机会,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啊,这一去,等于把自己的余生,都jiāo给常宁了。
“呵呵,平常心,平常心嘛,你先说说,你们市委办公厅有些什么机构?”
市政fǔ办公厅,和市委办公厅一样,是个最复杂最庞大的办事机构,用常宁的话说,可以暂时没有市委市政fǔ,死个把乃至几个领导也不要紧,但是不能一天没有市政fǔ办公厅,如果把市政fǔ比作地球,市政fǔ办公厅就是让地球运转的真正动力。
以前叫做市政fǔ办公室,宁州升格为付省级城市后,市政fǔ办公室跟着水涨船高,从正处变成了付厅级机构,大家一致认为,再叫市政fǔ办公室有点寒碜了,于是就有了改革,市政fǔ办公室变成了市政fǔ办公厅。
据说,这个发明创造,就是全国五个计划单列市先搞出来的,至于到底谁第一个挂出牌子,至今还是个公案,后来,大家都来学习,先是各省会城市,最后,凡地级市均将市府办公室改成了市政fǔ办公厅,厅级政fǔ设了个市政fǔ办公厅,虽然不伦不类,但叫着气派,至少让自己觉得气派嘛。(更新本
宁州市市政fǔ办公厅除了主任莫立群,理应还有六位付主任,其中包括常宁从青阳调来的邱yù宝,但因为“一一二金融**案”的牵涉,至今尚缺一名付主任,市委市府新班子上任后,莫立群提过两次,但都被常宁压下了。
市府办下设十五个付处级办事机构。
综合调研处,负责综合分析全市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组织、参与对中心工作和重点工作的调研,负责起草《政fǔ工作报告》、市政fǔ全体会议领导讲话和领导jiāo办的其它文稿,人称领导的参谋团,权力不大,作用最大,所以在序列中能排第一。
综合一处和综合二处,说白了,就是分别为市长和常务付市长服务的,常宁曾说过,官当得越大越轻松,有了这些机构,他什么事都不用发愁。
市政fǔ督查室,权力相当大的部mén,派下去的人,都可堪称市政fǔ的“钦差大臣”,负责督查市政fǔ确定的重要工作目标任务的落实情况,市政fǔ全体会议、常务会议、市长办公会议、市长召集的会议议定事项的落实情况,等等等等。
秘书一处,干杂活的部mén,负责文电收发、文电体例核稿、文印、档案、保密工作,管理市政fǔ、市政fǔ办公厅的印鉴、介绍信,负责对上级来文、下级请示提出拟办意见,处理各级各部mén的来文抄件,负责公文摘报,负责管理综合资料室的工作。
秘书二处至秘书六处,除了市长和常务付市长,有几个分管付市长,就有几个这样的秘书处,一般都由分管付市长的秘书兼任一把手,领导出mén前呼后拥的风气,它们就是始作俑者。
人事行政处,现在叫机关党委,从各处处长到市府mén口的收发员和清洁工,以及食堂的火夫,都归它管。
信息联络处,也叫总值班室,负责收集、筛选和处理政务信息,编辑政务信息刊物,负责市政fǔ政务值班、会议通知和收集、编印领导活动情况,联系市政fǔ驻外地办事处。
市突发公共事件应急管理办公室,这个机构是四年前设立的,而且是常宁上书建议的,从中央到省市县,均有这个机构,至今还令他自豪不已,它履行值守应急、预案管理、信息汇总和综合协调职能,发挥市政fǔ应急管理工作中的运转枢纽作用,处理市政fǔ日常应急管理工作,负责协调和督促检查各县市区人民政fǔ和市政fǔ各部mén的应急管理工作,保障市政fǔ与各地、各部mén、各专项领导机构之间联络畅通,及时了解、掌握和报告重大情况和动态,组织指导建立和完善突发公共事件应急平台,协助市政fǔ领导处置突发公共事件,协调指导突发公共事件的预防预警、应急处置、应急保障、新闻发布和调查评估等工作。
市政fǔ金融工作办公室,以前的对应机构叫市金融工作领导小组,“一一二金融**案”发生后,促成了这个机构的职能转变,也从半常设变成了常设专职机构,管辖的范围,也从银行扩展到保险、证券、期货、信托等,眉máo胡子一把抓。
市打击走sī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市打击走sī工作领导小组的日常工作,主要职能是协调公安、国安、武警、海关、工商及驻军的联动。
市委、市政fǔ接待办公室,两块牌子一套人马,负责接待党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全国政协及中央各有关部mén司局级以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厅局及以上的领导同志,指导全市内宾接待工作,指导和协调有关单位、部mén及各县市区接待部mén工作,组织全市接待人员的业务培训工作,负责提出市领导参加接待活动的建议方案,组织落实具体接待事宜,并及时编印接待消息,编制年度接待经费预算,管理在接待范围内按规定开支的费用,参与全市xìng重大政务活动的有关接待工作,负责管理市委招待所和接待车队。
听完莫立群的介绍,常宁笑着问道:“老莫,你觉得我们该从哪里着手?”
莫立群想了想,小心的说道:“以我看,还是老法新用,用轮岗的办法,让办公厅的内部人员流动活起来,必要时,必要时还可以和市里其他部mén进行jiāo流。”
都是内行人,常宁当然知道莫立群的意思,轮岗、学习、外调等办法是整肃异己的惯用手法,尤其是干部轮岗,一招明升暗降,能把对手整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嗯,我同意,就提几条要求,第一,这个工作由你主抓,等你从京城回来后,抓紧时间把具体方案拿出来,第二,具体的落实,不用你抛头lù面,得罪人的事,由我来干,第三,这次市府办只进行内部调整,不对外jiāo流,最后一条,我想说什么,你猜一猜。”
作为老机关,岂能不知常宁让他猜什么,莫立群笑着说道:“常市长,你是说,我们还是要搞五湖四海,水至清则无鱼吧。”
“呵呵,说到点子上了,老莫啊,千万不要搞什么清一sè,那样会有大隐患的。”
莫立群点了点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
“哦?你说。”
“按照编制,市府办还缺一名付主任,你都压了一段时间了,人家都惦记着呢。”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这不正好么,留着一个付主任空缺,下面的各处室头头脑脑不是工作起来,不是更有劲头了嘛。”
莫立群说道:“可是,现在有人催得很紧啊。”
“谁盯着这块ròu了?”
“是林开宝付市长,他想把他的秘书,从现在的秘书二处处长,提拨到市府办付主任的位置上,前天还专mén找过我呢。”
常宁乐道:“林开宝的秘书?就是他从京城带来的那个小眼镜?”
“对,三十五岁,京大中文糸毕业,调来宁州前是正科级,职龄一年。”
想了想,常宁摆摆手说道:“不能提拨,如果林开宝再找你,你就说是我不让提拨的。”
“可,可总得给个理由吧。”
“很简单,那个小眼镜只当了一年的正科,调到宁州马上提为付处,屁股还没坐热呢,现在要提拨为正处级的市府办付主任,难以服众嘛,再说了,我是常务付市长,又是代市长,我的秘书李州腾在调来宁州前,已经当了四年的正科级,现在也只提了一级,不过是综合二处的处长,论资排辈,好象也轮不到林开宝那个小眼镜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莫立群说道:“常市长,难怪你老是压着小李呀。”
常宁笑着说道:“那个付主任还得空着,你现在就去告诉林开宝,呵呵,我要火上浇油,气死这个京城佬,哼,跟我玩,他还嫩了点。”
0970宁家第一奇人
常宁家里来了两位客人,接到杨阳的电话,他匆匆的回到家里,发现丁颖也早就赶回来了。
“三姑夫,三姑妈,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万望恕罪啊。”
宁瑞丰的三nv儿宁晓琴,东闽大学历史糸教授,三nv婿肖海南,东闽省教委付主任、东闽大学校长,是去京城给宁瑞丰拜寿,专程来宁州,约杨阳一起去的,常宁不去,杨阳却非去不可,她不但代表常宁全家,还是代表她爷爷杨北国去的。
看着常宁,肖海南微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常,你也学会咬文嚼字子。”
“呵呵,向三姑和三姑夫学习,认真读书,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常宁乐呵着道。
宁晓琴含笑道:“小常,一年多没见,书房里有那么多书,进步不少呀。”
常宁正yù开口继续胡吹,却被杨阳抢先,堵住了他嘴边的胡话。
“嘻嘻,三姑三姑夫,你们去看看就明白了,那些书崭新崭新的,还没被翻过呢,还读书,他是鼻子chā大葱,装象。”
“嘿嘿,他……”常宁硬生生的把“娘的”二字缩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笑笑,冲着杨阳说道,“丫头,三姑三姑夫来了,你怎么还不去准备酒菜啊。”
丁颖微笑着说道:“小常,对不起,你让我帮你订的机票是今天的,离起飞只有两个小时了。”
“得,我可以省一顿饭喽。”常宁冲肖海南直摊手。
肖海南站起来道:“吃饭就免了,你送我到机场吧。”
知道肖海南有话要说,常宁不敢怠慢,亲自驾车送肖海南去机场。
奔驰的车上除了常宁和肖海南,没有外人,肖海南说道:“小常,这一次要不是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我也不想去京城啊。”
常宁同情地点着头,他知道在宁家,肖海南与堂叔宁晓平和自己一样,都是受排挤的人,肖海南出身书香mén第,满腹经纶,改革开放后首批留美归国的博士,也曾立志从政,官至民政部社会规划司长,可最终不容于二叔三叔他们,才决心弃政还文,三年前调离北京,躲到了老家东闽省。
“三姑夫啊,说句实话,我没有想到,最大的威胁,竟然来自家族内部,心寒那。”
肖海南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悲观,老爷子这次九十大寿,不让你参加是比较妥当的,因为老爷子要在这次寿宴上,订一个sī人遗嘱,并jiāo由你老叔、三姑和我三个人执行,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公开。”
“哦,是吗,三姑夫你估计一下,老爷子他会在遗嘱里说些什么呢?”
“应该和你有关,所以让你回避嘛,有了老爷子的遗嘱,你二叔三叔他们会收敛一点的。”
常宁默不作声,在心中长叹了一声,这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送走杨阳和三姑三姑夫,常宁和丁颖没去上班,直接回到了家。
丁颖一边在厨房里烧菜,一边高声说道:“小常,你的这个三姑夫,可是你们宁家第一奇人呀。”
“咦,你怎么知道的?”常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奇的问道。
“别忘了商洛姐可在东闽省工作,他们两家是好朋友。”
“呵呵,我这个三姑夫啊,从政二十二年,待过十一个单位,干过十六个岗位,比我还‘万金油’那,还自比什么古代的冯道,这冯道是干什么的啊。”
丁颖笑道:“谁让你平时不爱读书,不知道了吧,这个冯道,是三千多年来官场的第一奇人。”
常宁乐道:“不会吧,我还以为,呵呵,我还以为我是官场古今第一奇人呢。”一边说,一边起身走进了厨房里。
“又吹牛了。”丁颖嗔道。
常宁咧着嘴,从背后搂抱住丁颖,“丁姐,我命令你,马上说说,这个叫什么冯道的人,究竟是怎么个奇法。”
“嗯……咱们国家的历史上,有三个大luàn的时代,chūn秋战国时期、两晋南北朝时期和五代十国时期,那时候,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个民族的jīng英们,个个粉墨登场,luàn世中不知出了多少位智者,多少位英雄,这个冯道,便是见证五代史的唯一奇人,有人称他是十朝元老,官场上的不倒翁,有人说他软脊梁,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汉jiān,有人说他颇懂无为之道,上善若水,悟出了官场上的老子之道,有人说他政绩空空,无所建树,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有人说他个人修为了得,是大至大圣的完人,更有人说他体察民情,也算个仁人君子……根据现有的历史文献考证,历史家们为冯道总结了六个奇,第一奇,经历五代十帝,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十朝元老,从桀燕皇帝刘守光到后周太祖郭威,整整十朝,基本上在每朝都很受重用,是名副其实的官场不倒翁,第二奇,他总换主子,却不被人当做汉jiān,这个冯道的脾xìng,现在看来有点象墙头上的草,随风倒,谁硬,谁有势力,他就投奔谁,寡廉鲜耻、丧失气节到了极点,可奇怪的是,随后的后汉高祖刘知远、后周太祖郭威,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反而还封他在本朝连任太师,第三奇,冯道虽然如此没有气节,但却不是一个大老粗,而是有名的书虫,他饱读圣贤之书,几乎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虽出身低微,祖上有时务农,有时教书,受其影响,但冯道从小酷爱读书,对吃穿从不挑剔,既使是大雪封mén时也要记着读书为重,因此满腹文章,隔着mén缝吹喇叭,名声在外,成了大江南北的第一名人,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以能聘请到他为官为荣,第四奇,冯道虽无气节,却不是个贪官,别以为冯道奴颜媚骨,必是个鱼ròu百姓的贪官污吏,恰恰相反,冯道严于律己,体察民间疾苦,应该是个大大的好人,他的家乡闹饥荒时,冯道还不惜将自己家里的财物全部拿出来周济乡亲,而自己却住在茅草屋里,他在家乡替父守孝期间,并没有在乡亲们面前摆官架子,而是亲自下地劳动,上山砍柴,对一些缺乏劳力的人家尽力帮助,南北战luàn频仍,冯道从北方逃回,看见被掠夺的中原fùnv,心中不忍,就变卖东西将她们赎回,然后派人将她们一一送回家,完全是一副菩萨心肠,第五奇,冯道官位之多,可得历史之冠,他历任中央和地方官职达四十余种之多,从幽州节度巡官、河东节度巡官一直做到皇帝太子身边的太傅、太师,第六奇,冯道官职虽多,却无一件政绩传世,历史文献上几乎没有记载,他虽饱读诗书,却既不是luàn世中平定江山的良将,也不是帮助哪个君王治国的良臣,他虽位居高职,却很难指出他在五代luàn世的政局变迁中,发挥过什么具体的作用,以及他和一些重大事件有什么具体的关联……”
常宁一边双手在丁颖身上折腾,一边乐呵的笑道:“他娘的,还真有这样的十朝元老啊,那我得好好学习了。”
“可以说……冯道是一个很专业的官员,却不是一个有作为的政治家,他自称是无才无德痴顽老子,他从道家老子的无为中悟出了为官之道,从上善若水中悟出随bō逐流,他有一首诗正好说明自己的心声:莫为危时便怅神,前程往往有期因,终闻海岳归明主,未省乾坤陷吉人,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何处不通津,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
常宁听到后几句诗,马上若有所思起来,“莫为危时便怅神,前程往往有期因……好诗好诗,丁姐,你再说一遍,我要记下来细细的琢磨。”
“莫为危时便怅神,前程往往有期因,终闻海岳归明主,未省乾坤陷吉人,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何处不通津,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
常宁笑道:“好一个‘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倒蛮符合我现在的处境啊。”说着,双手伸进了丁颖的衣服里面。
“别……我做菜那。”丁颖扭腰躲闪,嘴上甜甜的笑着。
“对了,丁姐你说说,我一夺招商局,二整市府办,剥夺的林开宝对招商引资的参与权,他会不会怀疑啊?”常宁问道。
丁颖微笑着,“谁也没有你的鬼主意多,你这分明是要jī怒人家,挑起他们的斗志,至于他们上不上当,那我可说不好,过几天”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呵呵,我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但愿林开宝能乖乖的上钩啊。”常宁说着,忽地扯下了丁颖的裙子。
“小常,你……你要干么呀?”嘴里问着干么,丁颖心里早明白了干么,身体乖乖的趴在了灶台上。
话音未落,常宁的长枪已冲进了丁颖的那里,“嘿嘿……”
常宁和丁颖分析得不错,此时此刻,付市长林开宝正在怒火中烧呢。
0971出此下策
林开宝没有想到,自己在京城搞的小动作,就象扔进汪洋大海之中的一颗小石子,听了点响后,很快就悄无声息了,不但如此,随之而来的反击,却令他始料未及,自己是在京城悄悄的搞,人家却在宁州当面下手,这面子往哪儿搁。
装着一肚子的火,林开宝寒着脸,来到丁国明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丁国明瞅了林开宝一眼,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宁州两套新班子的构建,是以省委书记王国维的意见为主的,仅仅只是参考了省长朱永军的意见,因而造成王派强过朱派的局面,当然在所难免,丁国明早有思想准备,不象林开宝,一派公子哥模样,仗着老子出身红mén,还以为自己来指点江山呢。
看到丁国明的淡定,林开宝这才感到自己的失态,轻叹一口气,无奈的苦笑起来。
“老林啊,不过是双方的第一个回合,顶多是一种试探,根本谈不上什么胜负,你何必耿耿于怀嘛。”丁国明微笑着,顺手扔了一支烟给林开宝。
林开宝点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有点气不过啊,这小子也太狂了,在市政fǔ常务会议上夺我的权,这还不算,我好不容易在招商局发展了几个人,被陈茂云那家伙三下两下的就给撸了,还有,市府办缺一个付主任,我作为兼任市委常委的付市长,把自己的秘书安排到付主任位置上,很正常的事么,可我提了好几次,都给挡回来了,我这面子过不去啊。”
丁国明从老板椅上起身,走到沙发前,先拍了拍林开宝的肩膀,再在他旁边坐下。
“关于那个付主任的空缺,人家是早就想好了放在那里不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市府办的人看着想着,他以此乘机收拢人心,再加上莫立群现在投靠了他,你们的市府办啊,恐怕早就姓常喽。”
林开宝听了,深有同感,“老丁你说得对,如果常宁是小狐狸,那个莫立群简直就是个老狐狸啊。”
丁国明嗯了一声,“再说了,常宁的秘书李州腾,除了年龄,其他各方面都比你的秘书高一点点,他一个代市长的秘书不当市府办付主任,你的秘书就当不上,可以说,常宁是有意这么安排的。”
略作思索,林开宝笑着说道:“这事先不提了,老丁,咱们得反击了吧。”
“我刚和朱省长通过电话,他认为,你在京城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它至少有这样几方面的作用,既把常宁暴lù在公众的的目光之下,又彻底暴lù了宁家内讧的事实,更重要的是,这事已经传到了我们宁州,说明常宁的后台并不靠硬,对他手下的人和正要投靠他的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警告。”
“朱省长还说了什么?”林开宝问道。
丁国明笑着道:“还是我们原来的既定方针,你和老白,一明一暗,双管齐下。”
林开宝听了,又是一阵苦笑,“我这边,被常宁剥夺了招商引资工作的领导权,招商局又被陈茂云控制了,我成了睁眼瞎啊。”
丁国明摇了摇头,“这恰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常宁借题发挥,明着是报复你在京城的行动,实际上他是为他家的亚陆有限公司进军宁州创造有利条件,这样一来,反而暴lù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嘛。”
“这倒也是,据我所知,那个亚陆有限公司,正准备大规模进军我们宁州,可能不用多久,公司总部就要迁过来了。”
丁国明问道:“有什么具体动向吗?”
“有啊,第一,亚陆有限公司以前是以投资合作为主,注重效益和成功率,现在在我们宁州,它走的是一条借jī生蛋的捷径,也就是专mén收购宁州的国营中小企业,然后加以改造,成为它原有分公司的下线企业,第二,有迹象表明,常宁正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收购,可能他的兴趣从收购中小企业转到大企业上去了,第三,常宁最近和东城区区委书记阮*平走得很近,除了准备为亚陆有限公司总部寻找落脚点以外,可能还有其他方面的合作。”
听了林开宝的介绍,丁国明想了想说道:“老林,我们千万不要焦急,对常宁,我稍微比你了解一些,跟他斗,我们要耐心一些,他这个人,别看他平时有些随意,其实是满肚子的坏水,现在看来,他上次放风,说亚陆有限公司要投资宁州,只是一个试探,这一次,我们不妨来个按兵不动,引蛇出dòng。”
“呵呵,朱省长有过jiāo待,你又比我更有经验,以后怎么做,我听你的。”
丁国明笑了笑,从容的念道:“时之至,间不容瞬息,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及,是以贤者守时,不肖者守命也。”
林开宝拿手推了丁国明一下,“老丁,你什么意思,欺负我读书不多啊。”
“这是《yīn符经》上的一句话,意思是任何事情,时机最为重要,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聪明人善于抓住时机,愚钝者只相信命运。”
“那么,我们的时机在哪里呢?”
丁国明说道:“放长线钓大鱼呗,我们耐心的等着,资本的本质在于贪婪,亚陆有限公司来了以后,我就不相信它每一件事每一步都是合法的,我们这边,市政fǔ肯定要有人与之谈判吧,除了常宁、马中和陈茂云,总还会有其他人参与的,我们接近不了他们三个人,可其他人总有机会嘛,只要有人帮着,我们就能拿到证据。”
看着丁国明,林开宝问道:“老丁,你是说,我们要找人做卧底?”
“是的。”丁国明笑着点头。
“你,你不会已经在这样做了吧?”
丁国明高深莫测的笑了,“呵呵,这你得问朱省长去,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啊。”
有些事有些话,因为省长朱永军有过jiāo待,丁国明只能装在心里,比方说朱永军对他许的愿,他就不能随便对外人说,一般的政客都会犯这样的máo病,野心比能力大,sīyù比公益重要,丁国明志存高远,当然要竭力掩藏自己的野心和sīyù。
正说着,两个人等待的市纪委书记白铁心,夹着公文包进来了。
“老白,辛苦啊。”丁国明忙着招呼。
白铁心甫一坐定,林开宝就问道:“老白,你那边的事有眉目了吗?”
“呵呵,只能说收获不少啊?”白铁心笑道。
“这么说,孙华洋和郑志伟他们,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白铁心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政治上的合作和jiāo易,讲究的是利益互惠,孙华洋也是有靠山的人,身居省委常委兼湖城市委书记的高位,以我们的地位,根本没有资格找他合作,至于那个小白脸郑志伟,人家有付总理老丈人撑腰,哪用得着和我们合作呢。”
林开宝失望的说道:“老白,那你还说什么收获不小啊。”
微微一笑,丁国明说道:“孙华洋和郑志伟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畏惧常宁,这两个家伙都吃过常宁的亏,一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个是不愿冒险的乖乖仔,指望他们帮我们,是不可能办到的,哪怕给他们好处,他们也不会出手。”
“老丁说得对,我这次和上次一样,去找他们的目的,不是谈合作,而是收集情报,孙华洋和郑志伟虽然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但却向我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听了白铁心的话,林开宝呵呵的笑起来,“老白,我听说孙华洋的老婆和郑志伟的老婆,离婚后都进入了常宁家的公司,其中必有大名堂吧。”
男人么,说起nv人来,总是象吃了兴奋剂似的,就连文质彬彬的丁国明也不例外,“哈哈,据我所知,常宁和那两个nv人之间,关糸是肯定有的,问题是这方面的事,一定要讲证据,如果光凭道听途说,我们反而会被人家反戈一击的,以常宁的背景和地位,有点这方面的反映,既很正常,也扳不到他啊。”
林开宝看着白铁心说道:“老白,你就说说,你准备怎么下手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想不出什么新huā样,还是老办法,两条tuǐ走路,一是美人计,二是派人盯着,等待他犯错误,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些做法要是传出去,可是吃不了抖着走啊。”
白铁心的话说得很明白,对付常宁的办法他有,但万一出了事,责任他一个人承担不了。
林开宝应得很爽快,一拍xiōng脯说道:“老白,你就大胆干吧,出了事,算上我一个。”
丁国明略作犹豫,但很快就点起头来,“老白你放心,责任我们共同承担。”毕竟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拿不到台面上,丁国明向以正人君子自居,以往对这些小段很是不屑,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情势所迫,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好,那我就布置下去了。”
丁国明吩咐道:“老白,人要可靠,事要保密啊。”
白铁心笑了笑,“这个请你们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0972仕途险恶
丁国明在想着“出此下策”,其实白铁心何尚不是如此,而且他心里还多了几分无奈。
如今这个世道,不怕你吹牛说跟领导关系多好,不怕你暴lù自己的后台,甚至不怕暴lù你如何拍马屁,就怕你让人知道你没有后台,在官场上,谁能走得更远,其实很清楚,领导身边的人走得最远,领导身边的红人,大多都是溜须拍马之辈,没有这样的能耐,就成不了红人,在白铁心看来,林开宝如此,丁国明亦然,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拚搏,洗掉祖宗十八代以来的清贫寒酸,终于戴上贵族的王冠,光耀mén庭,名利双收,和周围无数人相比,白铁心无疑是成功的。
自从投靠了朱永军,白铁心的仕途突飞猛进,可是他同时发现,自己也越来越不再是原来的自己,更多的时候,人生已变得身不由己。
在下面的时候,看上面做事,就会下意识的认为,领导就是这样做的,可是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离玩完不远了。
在省城的时候,作为省长的朱永军,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和怎么做,甚至没有丝毫的暗示,但白铁心知道,他没得选择,只能去做,只能这样去做。
象这种秘密监控领导的事,搁在以前,白铁心打死也不会去做,现在却不用打,他就得乖乖去做。
好在白铁心把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林开宝是朱永军的发小,跟屁虫,丁国明是朱永军的嫡糸,他比不上他们,他只是mí途茫茫的时候,被朱永军搭了一把手。
官场上的承诺就是一阵微风,当不得真,丁国明和林开宝的信誓旦旦,在白铁心看来就象放屁,仕途险恶,到了关键时刻,即使对最信任的人,也会下套子使绊子的,何况是官场乎。
白铁心向丁国明提出,要借他家院子的鸽子楼一用,用作监控常宁的观察点。
丁国明没细想,一口便同意了。
作为市级领导的住宅区,整个“宁园”是独立而建的,周边几百米均没有高层建筑,要想监控六号楼的常宁,一路之隔的丁国明居住的七号楼,就是唯一的也是最佳的选择,何况丁国明的老婆孩子都还在青阳市,不大会有人去打扰。
丁国明爱养鸽,还是之江省信鸽协会的理事,来宁州工作,老婆孩子可以晚点过来,鸽子却是同时过来的,几十只信鸽,占用的地方还不小,在靠墙的地方,沿着石墙建了一排高脚楼,宽一米多,长七米多,一共有四个小间,其中一间是存放鸽子饲料的,长约一点五米,累了还勉强可以小息一番,除了一扇单mén,还开有一扇玻璃窗,窗不大,但正对着六号楼,居高临下,十米外的六号楼院子一目了然。
“老丁,好地方,‘蹲坑’的好地方啊。”白铁心拿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赞道,脸上慢慢的笑了,他当过几年警察,偶尔得意时,把‘蹲坑’这样的专业名词也用出来了。
看看地板上白铁心带来的一堆工具,又瞅了瞅白铁心嘴角的笑意,丁国明猛然明白,自己也被白铁心给“套”住了,心道,但愿白铁心的‘蹲坑’既能保密又有收获,不然的话,后果可不太美妙啊。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指一般的客观规律,但像丁国明和白铁心这样的人,就不能简单的用这句话来概括,他们两个都是身心不一,身往高处走,而心往往像水一样,直往低处流,像沙子一样不能成型。
当然,此时此刻,常宁还浑然不知。
下班后,晚饭前,常宁坐在丁颖家的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刚送来的《宁州晚报》,一脸的兴致勃勃。
也难怪常宁高兴,因为客厅里除了丁颖,还坐着水蛇腰姜希,从西江飞过来的刘月红,和分别从青阳和湖城赶来的尤丽尤佳姐妹,喜鹊叫,nv人到,常宁不笑也得笑。
为了避免成为nv人的“攻击”目标,常宁拿着《宁州晚报》,也不看题目,随口就念了起来。
“……现在这些恶劣的社会风气,往往是由我们的干部带坏的,有很多事,事发没人管,直到阔大了,当领导的看到捂不住了,才勉强的出面了,说什么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jiāo代,你们放心,先回去吧,于是,忠厚老实的群众,就满怀希望回去了……然而,漫长的等待,等到的是什么呢?只有开头却没结果,再久而久之,连开头都说是无中生有了……现在的干部风气就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说他们当官的没本事,没能耐,他们做糊nòng平民百姓的事,还真不含糊,tǐng有水平的,你只能说怎么选这样的人来当官?呵呵,选他们,能轮着你吗?人家的手段高着呢,要不还怎么在官场hún?什么民主选拨,什么人民参政,都是**立碑坊……说真话,做良心事,想想这是什么世道,工人在老板那儿打工,你算是在当家做主吗?老板一个心情不好,你就得滚蛋,让你yù哭无泪,至于公家的事,你更得三咸其口,要不然,吃不了得兜着走,别以为现在信息那么发达,可新设的市长专线有时是空号,有是占线,你干着急,谁也不知其中的猫腻……目前,我市的治安形势有些恶化,却没有看到什么派出所的人在忙,我tǐng纳闷的,老是看到酒店有警车停在那儿,不知是公干还是sī宴?有时还在那儿过夜,不得不让人生疑,可也拿人家没办法……为什么?因为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忽悠你……唉,大白天的,装神nòng鬼的人多得那,可是那捉鬼的钟逵死到哪去了……更有甚者,个别领导上任这么久了,手下的人还不认识他,真不知道他来宁州是干什么的……”
常宁还没念完,五个nv人早就笑弯了腰,纷纷在沙发上扭作一团。
“他娘的,这是谁的文章,这不是绕着弯的在骂我么。”常宁破口大骂,冲着丁颖瞪起了双眼,“丁姐,你们市委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样的文章登出来啊。”
丁颖笑着说道:“这是市长乔闻新在市政协例会上的发言,没跟你商量,我同意登载的,而且,而且他确实是在骂你,只不过,总编把你的名字隐去了。”
常宁一听,立马泄了气,顺势倒在尤佳的身上,唉声叹气的说道:“算我倒霉,这个老家伙发飚,我还真得忍气吞声啊。”把一个大活人生生的憋在家里,自己还堂而皇之的代理了市长一职,让人家骂几句泄泄火气,也是应该的么。
尤佳乐个不停,轻揪着常宁的耳朵说道:“真没良心,我们都辛辛苦苦的跑来看你,你还有心思看别人骂你呀。”
常宁讪讪一笑,这才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nv人们的身上。
仕途险恶,管理nv人,可比当市长难多了,何况自己有这么多的nv人。
男人们的心理,都希望别人的老婆红杏出墙,最好还能让杏huā扫到自己的脸上,可绝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成为破鞋子,哪怕这些鞋子旧了,不再是崭新的鞋子,鞋底磨破了,鞋面也烂了,常宁也舍不得扔掉,他一直自信和自得的是,至今为止,自己这么多鞋子,尚无成为别人鞋子的迹像。
nv人在短时间内征服男人,撒娇就是最有利的武器,身体就是最好的本钱,即使是夫妻之间,也很少有例外,身体的融合至关重要,所以nv人把男人称为野兽,就是因为nv人的情爱多点,男人下半身的爱多点。
其实也很简单,nv人么,只要男人肯付出一点,她就会感动不已,不但感动不已,而且还能原谅男人的错误,当你的“致命”武器无坚不摧的时候,她们一般不会横生二心。
管理nv人,要注意两点,一是防止别人的蠢蠢yù动,二是让nv人们各得其所,有所追求。
就象现任欧美特集团公司大陆分公司总经理的刘月红,就是个很有个xìng的人,具备很高的公关素质,对nv人凶狠,对男人们温和,人在社会变革时,掌握一定社会权力或一定的社会资源时,**就会使她变得狠心刻薄,贪婪到极点,养成急于捞钱的作风,在一般人眼里,她奢侈豪华得盛气凌人,其实,常宁知道,是自己为她提供了人生驰聘的舞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尤佳说道:“小常,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过来吗?”
“难道说……有人真的,真的在调查我和你们的关糸?是你们自己神经过敏了吧。”常宁不相信的说道。
尤佳点了点头,“种种迹像表明,这是肯定的事,你还是认真一点吧。”
常宁一下坐了起来,心说早知道对方要主动出击,没想到,他们冲着自己的软肋来了。
有些事情,空xùe来风,未必无因,仅是迟早。
“你们说说,都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了。”
常宁点上支烟,脸上也认真起来。
0973危险来袭
原来,尤佳有个同学兼闺密,在省会湖城市委办公厅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宁州纪委书记白铁心,曾拜访过市委书记孙华洋,而且还不只一次,作为有心人,她经过多方打听,才隐约知道了一点白铁心拜访孙华洋的来意。
“据我的同学说,你们那个白铁心,是专mén打听孙华洋和我姐离婚的原因,和我姐与小常的关糸……”
常宁的思维异于常人,听了尤佳详细的介绍,他的第一个问题,却是质疑尤佳的消息来源。
“尤佳姐,我真是好生奇怪,人家孙华洋和白铁心见面和谈话,不会是开着mén的吧,你的那个闺密,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尤佳冰雪聪颖,听出了常宁话里深含的意味,粉脸一嗔,伸手在常宁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臭小半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些消息,是我打听来的,我和孙华洋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瞥了尤丽一下,瞧瞧丁颖,又瞅瞅姜希和刘月红,常宁傻呵呵的乐道:“咱小半仙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怕就怕有红杏伸到墙外去啊。”
坐在另一边的刘月红,听了常宁的话,也是伸手拧了常宁一下,“小常,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句良心话,我们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打个预防针么,你们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丁颖看着常宁,浅浅一笑道:“小常啊,你还不知道,尤佳的那个闺密的老公,正是孙华洋的秘书,领导的事,能瞒得了秘书吗,男人的事,又有多少能瞒过自己老婆的呀?”
还有这么一层关糸,难怪尤丽尤佳姐妹俩这么紧张,常宁对尤丽说道:“尤丽姐,你认为老孙他,他会不会把你我的关糸告诉白铁心?”
“不会吧,离婚的时候,我和他有过约定的,再说了,这几年,你也没少暗中帮他,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把自己不太光彩的事告诉别人。”
丁颖也接道:“我也同意尤丽的判断,老孙的最大优点是谨慎,他不会不知道,帮助白铁心就等于在和我们作对,这可是牵涉到高层互动和斗争的大事,对于官至付省部长的他来说,断然不敢做这种事,除非老孙背后的人在推动。”
说着,丁颖还颇有深意的看了常宁一眼,这一眼,只有她和他懂,因为从青阳县开始,他们没少收集孙华洋的不法材料,只是一直瞒着尤丽尤佳而已,有了手头已有的材料,应该完全可以“制”住孙华洋。
“那么,刘姐,姜姐,你们也被人调查了?”常宁问道。
姜希说道:“仅仅只是有人打听而已,没什么的。”
刘月红也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我会采取必要措施的,不用你cào心,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工你的工作上。”
正说着,却传来了mén铃的响声。
丁颖起身,对常宁解释道:“是一龙他们,有要紧事找你。”说着,转身去开mén了。
常宁赶紧调整了坐姿,nv人们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算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吧。
金汕,市委办付主任,邱yù宝,市府办付主任,丁一龙,丁颖的司机兼警卫,都是常宁最信得过的人,也是他在宁州立足要依赖的主要力量之一。
“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不等三人坐稳,常宁就发问了,他可不喜欢自己和nv人在一起的时候,被“外人”破坏了兴致。
看着常宁,金汕小心的问道:“领导,黄小冬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常宁一楞,“没有啊,他一个食堂的付主任,用不着向我汇报工作嘛……噢,对了,他最近表现怎么样?”
金汕和邱yù宝、丁一龙互相看了一眼,继续问道:“你没觉得,没觉得黄小冬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吗?”
常宁笑道:“这还用说吗,这小子,搞来搞去,还是个管食堂的付科级,生活上又hún得妻离子散,多大的人生变故啊,肯定会xìng情大变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于黄小冬,常宁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心里一直是内疚的,这可是自己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后,jiāo上的第一个朋友啊,他不同于金汕、邱yù宝和丁一龙他们,没有自立于社会的能力,要是自己当初多关心一点,他也不会hún得这么惨。
丁一龙吞吞吐吐的说道:“领导,我们怀疑,怀疑小冬他在吃里扒外。”
“什么什么?胡说八道,这小子搞吃里扒外,借他十个胆都不敢,呵呵。”常宁听得咧嘴直乐,根本不予相信。
邱yù宝说道:“老大,我们也不愿相信,可邱yù宝两次去丁付书记家,三次去丁付书记办公室,两人还两次在外面一起吃饭,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真有这样的事?”常宁心道,黄小冬和丁国明,没有这么深的关糸啊。
质疑是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而这是一个经不起质疑的时代,任何不可一世者终将会被解剖,只是,将质疑长时间集中于某个个体身上是否合适,生活很大,社会应有更大的、更值得质疑的目标,可是,将质疑长时间集中于某个个体身上,往往是非常有效非常致命的。
丁一龙点着头说道:“是的,黄小冬单独和丁国明在一起,一共有七次,后六次是我亲眼所见。”
常宁怔住了,谁的话都不信,也不能不信丁一龙的话,“他娘的,这小子他……他真的变成小人了?”
“现在,可以这么说吧。”丁颖说道。
官场小人,绝不等同于《水浒传》里“牛二”之类的市井泼皮,他们一般是通过阿谀奉承、行贿受贿、依亲附贵等伎俩,攀升到很高的地位,手中一旦掌握一定权利,他们担负的责任越大,表现得就越差,对他们的期望越高,他们就会越堕落,表现出小人的低下道德、yīn晦人格和心态行为。
常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这么可能呢?”
理了理额头的一缕散发,丁颖说道:“我知道一个历史故事,明朝有个年轻人严嵩,二十五岁时考中进士,出任翰林院编修,但锐意仕途的他不满足于只做个抄写小吏,当他打听到时任礼部尚书的夏言是他的同乡后,便几次求见,但都被‘辩驳,人莫能屈’的夏言命人轰了出来,这个严嵩并不死心,又设宴请夏言到家中做客,遭拒绝后,严嵩竟跪在mén前,展开请柬高声朗诵,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夏言在屋里听着听着,终于被感动了,开mén将严嵩扶起,慨然赴宴,宴席上,严嵩使出浑身解数取悦,给夏言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从此,便把严嵩视为知己,极力引荐他官任礼部左shì郎,直接有了为皇帝效劳的机会,严嵩也力展才华,颇得皇帝明世宗的赏识,几年以后,夏言出任内阁首辅,同时推荐严嵩接任了礼部尚书,位达六卿之列……可是,严嵩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新的目标,竟然是想取代夏言,但夏言才干非凡,正被世宗皇帝信任重用,自己一下是扳不倒他的,于是严嵩便采用潜移默化的渗透办法……夏言xìng情豪爽刚烈,在世宗面前不卑不亢、态度疏慢,严嵩就谄媚卑屈,使世宗看严嵩越来越舒服,反差之下,对夏言却越来越不满,而夏言却毫无察觉……一天,世宗召见严嵩,谈及夏言,似乎勾起严嵩的难言之隐,只见他全身颤抖,匍地痛哭,世宗见他哭得如此伤心,猜想一定是受了很大冤屈,连连催问缘由,见世宗怜悯,严嵩不但收不住声,反而变得号啕恸天了,nòng得世宗既动情又义愤地安慰他说,不要有顾虑,有朕做主,有话尽管说,严嵩这才装出深受鼓励后已无顾虑的样子,将平时搜集到的所谓夏言的种种罪状,添枝加叶地一一哭诉,世宗听了,对夏言由不满变成恼怒,致使夏言后来一次又一次被罢除官职,赶回老家……但严嵩还要赶尽杀绝,支使人在宫中散布谣言,说夏言在离京时辱骂世宗,惹得世宗龙颜震怒,终于下旨杀了夏言。”
这时,瞅着常宁的尤佳也接着说道:“官场上的君子,如果被惺惺作态、柔佞yīn险的小人缠住,就要大祸临头了,他们从正人君子缺乏防御能力等薄弱环节入手,在装饰中谗言诬陷、无中生有、翻脸不认人,就象故事中的夏言,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官场小人缠死了,你说窝囊不窝囊?”
沉默良久,常宁看着金汕等三人问道:“你们采取了措施没有?”
金汕笑道:“领导放心,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待他,他也有事没事的常来串mén,但我们不会让他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
“嗯……不要打草惊蛇,毕竟我们还没有证据嘛,一龙,你给青阳那边打个电话,让方书记再帮忙查一查,这边的工作,就jiāo给你了。”
一边吩咐,常宁一边想着,真正的危险,终于要来了。
0974灿烂的秋兰
东海之滨的早,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被滚动着的海水托出了海面,东方的大气层都被这颗红红的脑袋染成了红è,幻变成绚丽多姿的彩霞,多姿多彩的彩霞又幻变成各种各样的幻影,如飘忽的仙女,如绚丽的彩带,如滚动的画面,把整个东方打扮得分外妖娆。
星期天起了个大早,常宁陪着丁颖、刘月红、尤丽、姜希、尤佳,以看出为掩护,来到宁州港附近的海涂边,考察亚陆有限公司将要购买的土地。
虽然六个人都算是出身于东海之滨,见过无数次大海,但看日出还是第一次,常宁和五个女人一样,都被这绚丽的画卷吸引住了。
尤佳拉着常宁喃喃而道:“小常,我们也找一块这样的地方,建造一所大别墅,大家都住在那里,天天能看到日出,那该多好呀。”
丁颖微笑着说道:“尤佳,你就做梦,小常那样受爱睡懒觉的人,怎么可能天天陪着你看日出呢。”
“呵呵,怎么不能呢,夏天完了,秋天不是都到来了吗?”常宁胡乱的笑说着。
秋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它的美丽,不在于秋高气爽气温宜人,更在于它是个收获的季节。
对常宁来说,收获的不仅仅是这个秋天,还有他的兰姐,杜秋兰就要来宁州了。
从不去机场接送自己女人的常宁,不但提前两个小时破例前往,身边还带着五个女人。
常宁从不掩饰自己的亲疏之别,这在他的大家庭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杜秋兰是他最喜爱最重要的女人,尽管她一直隐居家中什么也不做。
人的一生有很多第一次,但总有一些第一次是最让人难忘的,比如第一次心动,或者第一次初ěn,或者第一次“那个”,不用解释,大家都懂的。
在常宁的心目中,杜秋兰犹如温室里的玫瑰花,没有他这把“大伞”挡风遮雨,稍不留神,就会暴露在毒辣的太阳之下,或者遭受暴风雨的袭击。
当然,自然而然的,女人们也都很尊重杜秋兰,尽管嘴不说,或许心里不服,但都承认了她在常宁心目中的超然地位。
杜秋兰此次前来,是为了照顾常宁的饮食起居,说白了,作为市委记的丁颖很忙,不能长期照顾常宁,杜秋兰是唯一没有出去工作的女人,孩子们逐渐长大,不再需要她的照看,而且她的健康状况也没有问题,在众多女人的动员下,才把她劝出来当了常宁的保姆。
从机场回到家,刚一进屋,常宁就牵住杜秋兰的手,对着其他几个女人瞪眼喝斥起来。
“都走开走开,兰姐一到,都要忆快跑,不然我要生气了。”
“咯咯,我们陪你的兰姐说说话也不行吗?”刘月红笑道。
常宁不怕讥笑,不由分说,连吓带哄的驱赶了五个旁观者。
“这位小同志。”
“这位女同志。”
两个身体拥在一起,进行了长久的热ěn。
平心而论,杜秋兰反感男人的好è,更憎恶男人的见异思迁,但对常宁这样“红旗飘飘,队伍洗荡”的男人,对不起爱他的女人,下对不起他所生的儿女,本没有资格奢望得到众多漂亮女人的青睐,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始终忠情于这个玩世不恭的小男人,怎么就会甘心情愿的为生儿育女,而且还不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仅仅是每年没有多少次的肌肤之亲,却使她念念不忘,时刻眷恋。
杜秋兰还是那么的身材娇小,瘦削影骨,病态之美十足,人不高,手和人也成正比,她拉着常宁,羞涩的为他宽衣解带,然后轻轻地把他推进了浴缸里。
水有点热,但总算还适宜,常宁躺在水中,一开始感到烫,但一会儿以后就慢慢地适应了水温,就像人适应人一样,一开始可能感到冷或热,时间一长,就能恰当地融合。
常宁笑着伸手,示意杜秋兰共浴,却被杜秋兰含羞拒绝,常宁只得作罢,在众多女人中,也只有杜秋兰敢拒绝,并且每次都能拒绝成功。
白葱根似的纤纤欲手在撩着热水,浸湿了常宁的脸,然后开始慢慢地流淌到脖子,常宁靠在浴缸壁,闭眼睛,一种幸福感悄然地爬了心头
犹如春雨降临,从身体到心灵,温润的感觉,甜甜的。
杜秋兰跪在瓷砖铺成的地板,眼不离手,当然就没有抬头,常宁居高临下,仔细的从杜秋兰的额头望下去,发现杜秋兰还是那么的端庄,和十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端庄中带着飘逸的秀丽鼻梁,高高的,直直的,鼻尖在鼻梁的下方微微地翘起,像五官中的主帅,统领着全局两边的颧骨微微地耸起,并呈下滑减缓之势,并一点点地收缩,直缩小成尖尖的下巴,灯光下,眼睛下,种满密集的睫毛,像清澈的水边生长有序的黑è的野草,护卫着两潭清水,她偶尔抬抬眼,水波荡漾,引无限的遐思。
水在浴缸中微微地荡漾着,波纹连连,常宁有一种被水草撩拨着的感觉,在杜秋兰的揉搓下,接连不断的痒痒的舒心的感觉,从身体侵入到了心里,又从心里慢慢地扩散,直爬到他全身的每一个节点,他分明感觉到,有一双小手,在他的心窝里抓着挠着。
杜秋兰又是娇羞的笑了笑,起身去拿毛巾,晃动在常宁眼前的,是一幅摇曳的背影,杜秋兰手捧毛巾转回身来,要给常宁擦身,常宁把手伸出来,故意装作要和她争夺毛巾,杜秋兰不放手,嗔了他一眼,有意无意中,常宁抓到了杜秋兰的手,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坚持着把他拉起来,仔细地为他擦拭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当然还有他引以为傲、此刻更骄傲无比的长枪,她轻轻的伸指点了一下,又一次羞涩的笑了。
灿烂的一笑,杜秋兰把常宁推出了浴室,“你可别捣乱呀。”
做完了该做的一切,杜秋兰从浴室出来,重回到常宁的身边坐下,又朝常宁嫣然一笑,刹时,常宁仿佛看到,桃花开了,杏花开了,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里,荡漾着迷人的波光。
杜秋兰的身围着花è的澡巾,面围到了腰部,下边只围到大腿,两头洁白,犹如白欲,常宁看得怦然心动,“这位女同志,你好漂亮哟。”
放眼望去,只见两条宛如刚刚出水的莲藕,胸前的两座山峰和地面几乎成平行状态,随着呼吸,不停地耸动,似乎在故意挑逗着常宁。
“这位小同志,你,你没安好心么。”
“这位女同志,是你让我没有好心的哟。”
轻薄的棉质浴衣被扔了出去,灯光下就像一片云彩,飘忽着落到了地板发,瞬间,杜秋兰身已一丝不挂。
她很配合,伸伸双臂,做了个轻松的动作,然后歪歪头,把手放在胸前摸了两把,又弯下腰来,在大腿也抚摸了几下……这一切,都是在吸引常宁的注意力。
说实在的十一岁的杜秋兰,的确是女人中的尤物,看着一点都不老,她不但皮肤白皙,而且始终保持了优美的身材,身材并不颀长,但四肢却似乎显得修长。
一副美人图,暴露无遗地出现在常宁面前,如梦如幻,如痴如醉,乱了常宁的眼睛和心灵。
杜秋兰一个转身,趴到了身,在转身的瞬间,常宁发现,杜秋兰两瓣tún部高高的翘起,如两瓣安放在身后的白è的排球,“呵呵,兰姐你屁股实在……实在,呵呵。”
陌生和美好经常联系在一起,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神秘,对常宁来说,杜秋着的身体既神秘,却又不神秘,他由被动逐渐地主动起来,随着体内的澎湃,他情不自禁地捧住了杜秋兰的头。
“傻样,你不是没看过。”
“看不够,呵呵,看不够啊。”
常宁扶起杜秋兰,从后面抱住了她,她也顺势靠在了常宁的怀里。
隔岸观火,尚能观出,此刻身体贴着身体,怎能不擦出火花。
常宁一用力,杜秋兰立即俯就,两个热乎乎的油条瞬间就揉在了一起,常宁是主动的,但他的主动很温柔,人生美好的序幕,在常宁的冲动中慢慢地拉开。
随着常宁的挑逗,杜秋兰慢慢地进入了状态,她微张的樱桃小口,以及从里面发出的呢喃,刺jī了常宁雄xìng的柯尔蒙。
“小常……你,你越来越坏了……”
“嘿嘿,我不坏,你们能爱我么。”
“别忘了……你是,你是做爸爸的人了……哎呀……”
常宁瞬间起势,把杜秋兰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迎面对着自己,稍作用力就冲了进去,轻车熟路,他不需要摸索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鼓足精神发起了猛攻……
进攻中,常宁换了个姿势,毫不客气的骑在了杜秋兰的身……疯狂中,他觉得骑在杜秋兰身,就象站在泰山之巅,站在了所有人的头,世界是人民的世界,宁州是人民的宁州,但丁颖统治着宁州,而自己又统治丁颖,不就等于自己在统治着整个宁州吗。
0975引起轩然大波的论文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杜秋兰的到来,让常宁的生活节奏变得井然有序,至于工作方面,那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得说。
金色的十月,国庆节一过,常宁带着杜秋兰结束在青阳市的“怀之旅,回到宁州班。
在市委记丁颖的办公室里,常宁意外的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他在中央党校的老师,也是他论文的指导老师方元昭教授,方元昭是有名的党史专家和党的理论专家,常宁为数不多的敬重者之一。
更让常宁意外的是,方元昭旁边还坐着市政法委记方红军,原来,他们是嫡亲的叔侄关糸。
一阵必要的寒喧客套后,常宁看着方元昭,他知道,老头从京城跑到宁州市来,一定是有事找他。
果然,方元昭说道:“小常啊,对不起,你在党校的毕业论文,没有被通过。”
常宁这才想起,自己在中央光校研究生班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因为他还没有完成论文答辩。
“老师,是因为我没参加论文答辩吗?”常宁笑着问道,有方红军在场,又知道了方元昭和方红军的关糸,他必须装得从容淡定一些。
“那倒不至于……主要还是你论文的观点,有些人不大赞同……当然,联糸到前些日子,京城有不少针对你的议论,所以,论文被他们打压,也算是正常。”
“呵呵,真是机关算尽,无孔不入……不理他们,我还是坚持我的论文。”
方元昭急忙说道:“不行不行,你不想毕业了?”常宁是方元昭看好的青年才俊,倘若连篇论文都通不过,耽误常宁的前程不说,自己的老脸也没地方搁啊。
常宁笑着说道:“老师,您就别担心了,即使毕不了业,可不是照样工作,让他们折腾,咱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他是真不关心自己的论文,而是惦记着方元昭此番前来,是不是有别的用意,比方说,为了他的侄子方红军?
从包里拿出论文,拿在手里掂了掂,方元昭凝重的说道:“问题是现在你的论文,在京城被散播开了,听说,听说有些老人很不以为然,认为你年少轻狂,自以为是。”
不待常宁开口,方红军说道:“这不奇怪,京城人多嘴杂,就好议论别人嘛。”
常宁笑了笑,没再开口,只是用眼睛的全余光扫了丁颖一下。
丁颖说道:“方教授,能否让我和红军同志学习一下呢?”
方元昭点点头,把手论文一分为二,分别递给了丁颖和方红军。
《论淡化权力》
两千多年来,我国的社会,百姓骂官已成习惯,已成文化,已有惯性,长年积累,我们可以称之为骂官文化,也就是说,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你闭眼睛骂官,你就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你走在路,碰一个人,他们全无原由,只是碰巧大骂官员,那么,他的后面肯定会有一群拥趸,只要你反对权力,反对领导,就永远都是对的,就永远被支持。
那么我们要问,为什么不分时间、地点,只要骂官员,你就是永远都对的呢?说穿了,就是权力的不对等,或者说叫权力不对称,作为地方的高官,他在地方有着最高的权力,作为中央的高官,他在全国拥有最高的权力,在他们的统治下,所有的老百姓,他们所有的权利加起来,还抵不官员的权力,所以,马形成这样一个场面,就是一个或几个官员站在这头,数以亿万计的老百姓站在那头,而决定的砝码,全控制在几个官员手里,他们要哪边轻,就哪边轻,要哪边重,就哪一边重。
因此,我们看到,有史以来,官员就是绝对的强者,老百姓是绝对的弱者,弱者对于强者,唯一的途径就是反抗,作为强者,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低下头来挨骂、反省,强者无论做得怎么好,怎么对,总有不周全处,总有不好的地方,总要伤害到一些人,所以弱者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找到强者的把柄,都有通过骂的方式,去争取权力,将天平往自己这边拉一下,倾斜过来一点。
如果老百姓连这点反抗都没有了,那么,作为权力天平绝对弱者的老百姓,在一场权力的角力中,就很少有活路了,强者惟一能寄希望于他的,就是要么有宽广的胸怀,要么能听得进所有的批评意见,如果也跟弱者一般见识,一样态度,那么弱者就毫无办法,就只能盼清官,望侠客,实在不行,也就只有梦里“伏尸百万,天下缟素”了。
所以说,任何时候,只要你帮官员说话,不管这官员做得怎么好,怎么对,都是不受欢迎的,因为既然权力不对等,官员的责任也不对等,老百姓发牢ā说错了,影响几近于无,官员一脚走错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老百姓。
骂官文化的存在,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历史,有职业精神的官员太少太少,而为了自己过好生活、为了赚钱的官太多,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ā银,乌纱帽可以直接标价拍卖。
有人说,中国的官场没有政治,中国的情场没有爱情,这实在是一句深刻的高度概括。
在我国的历史,除了皇帝的乌纱帽,其他的官,差不多都可以用钱买,买官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不是吃饭饱没事干,是为了奴化老百姓,将他们当牛马,通过他们辛苦干活,为官员自己赚银子,读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官,做官员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怎么可以赚到钱,首先是权力牢牢地控制住你,让你除了帮官员赚钱,其他的路都是死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想活命,就老实服从官员的权力,帮他们赚钱。
到了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做官的这本老黄历,已经过气了,今天与历史,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首先没了皇帝,国家不再是个人的天下,权力也不再是个人的权力,再者说,在现代官场的制度里,权力被分摊,而且权力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不再是帮皇帝与大官们赚钱,而是怎么通过这个权力,帮全体老百姓赚钱,所以,今天把做官的人叫做公仆和公务员。
但是,归根结底来分析,今天的公务员,首先还是个官员,也就是说,他首先是掌握着老百姓生死大权的à刀人,其次才是一个替你服务的人,但问题是,按照我们理想的设置,官员首先要是个服务的人,其次仍是通过权力可以替老百姓服务的人,但在现实社会,基本还不是这样,问题到底卡在哪里了呢?
历史的文化流毒,是个很大原因,因为今天的读人,做官的人,衣服与帽子是今天的,但脑子里装的,多半还是古代的,官员是个法治概念,而公仆则纯粹是道德概念。
我们不禁要问:今天真正有政治理想和职业精神的政fǔ官员吗?如果有,那到底有多少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流行的说法,读也是为了做大官、挣大钱,据说现在又加了一条,叫娶美女。
一个没有政治理想和职业精神的官员,他一定是个赚钱的机器,没有目标,没有职业精神,也就谈不职业à守,一个既没有目标,又没有à守的人,手握天下公器,叫人如何放心?
但骂官文化也有一个让人恐怖的后果,就是让官员与被管理者无理由地对立。
但问题是,在我们这个情感化的国家,真正的职业理想、职业精神、职业要求,你很难能推行下去,要推行,你也得首先戴情感的帽子,有史以来,我们看到的国人,都为了兄弟的哥们义气去死,但很少有为了理性与真理而去死。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权力一旦被套了哥们义气式情感的帽子,马就会沦落为官员的ī人工具,而不是为所有老百姓的公器,那么,利用权力去搜刮老百姓,为自己的亲戚、孩子、朋捞取大笔钱财,让他们离开祖国,去国外生活,从此永远抛离本土,至少在道义是合乎情理的。
老百姓的反对,不过因为自己没有这个权力,这个权力带来的好处,没有落到自己头,反贪官,是因为自己不是贪官,他根本没有反对权力本身,这样的反对,固然毫无意义,但我们真正要反对的,恰恰仅仅应该是权力本身。
最近几年来,全国都在热喊解放思想,对于权力在握的官员,不在状态者不换状态就换人,顿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可是,以“不在状态者不换状态就换人”为例,你怎么去判定不在状态的人是个什么状态?这个无论如何不能有固定标准,它是个要圆就圆,要扁就扁的东西,你想要谁下课,要他进班房,都可以找出许多他不在状态的证据,因为这个标准的灵活性,比战争年代的游击战术还让人难以把握。
所以,它完全可能和可以沦落为ī人打击报复的工具,作为普通的官员,他们的出路,一是努力做到,让自己在雷区里处于安全状态,二是假装,做足表面功夫,让自己看去像是在安全状态,三是一不做,二不休,用情感与钱财去笼络高官,让自己躲过一劫。
所以,通过权力去解放思想,说到底还是以权力督促权力,或者叫以权力反权力,如果权力一旦收紧,那么只会更加禁锢思想,真正说解放思想,如果被解放的人,头顶着权力这座山,恐怕也经常如曾国藩一样,战战兢兢,如在地狱,说真话就不免担心,这是不是引蛇出洞?毕竟是,小老百姓的生死,还是被牢牢控制在官员的手中,只要官员不高兴,思想真正解放得越解放的老百姓,真正说了利国利民的话,可能遭遇的非难和磨难会更多。
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有很多是有问题的,假仁、假爱、假信,所以虚伪盛行,有政策,下有对策,老百姓要担心的实在太多,不解放思想,反借口解放思想,忽悠政fǔ,那完全不是件难做到的事。
一代伟人曾用轰轰烈烈的方式,反过来尝试用民权反对官权,将天平的重量更换过来,结果还是惜败,而且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直让后人弥补,结局让人扼腕,由此可见,不管是民权反对官权,还是官权反对民权,都类似于以暴制暴,结局都不美妙。
总而言之,以权力反权力,结局无一例外,都,所以说,两千多年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我们政治体制改革的出路,首先需要的是淡化权力。
所谓淡化权力,就是通过制度的设置,让官员真正成为公务员,老百姓无论怎么想,怎么说,只要没那样去怎么做,就不可能有一种权力,要将他们丢进班房,要杀脑袋,要将他怎么怎么样,官员只能望洋兴叹,鞭长莫及,去掉了老百姓头言论自由那个紧箍咒,民间的力量,才有可能真正唤醒和焕发。
当官的有政治理想,有职业精神,有职业à守,当老百姓的,可以做到敢想,敢说。
淡化权力,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淡化行政权力,将作为政治的权力,逐步被分解,让它分散到经济、文化、社会当中去,将这些权力,进一步细致化,分化到民间去,以避免新的权力垄断,这样,就不存在有支配作用的束缚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阻力,国人自由的创造力,才可望得到真正的焕发,让我们这个社会的中间组织、民间组织充分发育起来,社会管理通过社会组织的自治来实现,如果真正能做到这样,我想今天的解放思想,还是有真正现实意义的,真正的公民社会才会到来,发展的脚步也就会越来越快,距离民族的大复兴,也就不会是一句口号……
……
看完论文,丁颖对常宁说道:
“小常,方教授说得对,你这是在捅马蜂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