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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岭闲人     宦海风云记txt下载     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6会哭的女人

    常宁不爱读报,平时装模作样的拿着报纸,那是演给外人看的,要么是什么重大事件的报道。

    他看报纸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专看标题和付标题,只有标题吸引他的眼球了,他才有兴致的瞧一眼内容。

    司马婷婷为贺美君写通讯报道,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对于这两个女人,他自认为相当了解,一个曾经是表姑夫姚晋的地下情人,一个曾经和前市委记余文良发生过“激情”。

    文章刊登在二版,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版面,粗看一会,倒没觉得什么,无非是市政府后勤基地与几家市农付品厂合并以后,在总经理贺美君的领导下,经改制整合后迅速扭亏为盈的过程。

    对文章的前半部分,常宁给了四个字的评价:歌功颂德。

    不过,文章的最后,常宁还是读出了一点点味道,尽管不易察觉,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察微观细是常宁的专长,这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股淡淡的怨气,弥漫于字里词间,甚细甚微,别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当然,常宁心里一清二楚,他曾答应过贺美君,要把新成立的市农贸综合公司定为正处级,但他出而反尔,在几天前的市长办公会议,亲自提议把市农贸综合公司定为付处级,这么一来,贺美君的个人级别仍然是原来的付处级。

    女人与女人,是不容易共赴患难的,一个娘们能替另一个娘们鸣冤叫屈,两个娘们之间,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糸。

    常宁微微的笑了,他娘的,这篇文章就是专门写给自己看的。

    沿着三楼的空中走廊走过去,就是位于记楼三层的宣传部。

    宣传部长严肃看见常宁进门,急忙起身迎了来,嘴里热情的说道:“常市长,有什么指示,你打个电话让我过来么,何必劳你大驾呢。”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来坐坐,认认门嘛,老严,你这大驾二字,请收回去啊。”

    严肃已经投靠了常宁,虽然不象许善文和王彬他们走得那么近,但也基本可以无话不谈。

    两个人闲聊几句后,常宁随意的问道:“老严,今天的《锦江日报》,你看过了吗?”

    明知故问,宣传部长能不看自己管辖的报纸?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哦,有什么问题吗?”

    严肃立即警觉起来,起身拿过报纸翻了翻,抬头不解的看着常宁,每天的《锦江日报》,他都要起码看两遍,没有什么问题啊。

    可是,既然常宁亲自过问,那必定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市委大院里,就连食堂的大师傅都知道,市长常宁是个甩手掌柜,平时不大见得到人,但在三种情况下,他会毫无征兆的冒出来,你有困难的时候,你需要支持的时候,还有,你出了问题的时候。

    严肃也不是等闲之人,能把宣传和新闻口管得井井有条,当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略一思忖,严肃便明白过来了,问题肯定出在二版的《人物专访》了。

    在宣传糸统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对干部的个人宣传,是有严格的级别规定的,象贺美君那样的付处级干部,应该是作为部长的严肃亲自把关,没有严肃的签字,这篇人物专访登不到报去。

    望着常宁,严肃微笑着问道:“这个贺美君她,她有问题吗?”

    “没有。”

    “那么,是作者司马婷婷的问题,还是文章的内容有问题。”

    “呵呵,没有没有,老严,你误会了。”常宁笑着,连连的摆着手。

    “不对,一定有问题,你得给我指点迷津。”严肃也笑着说道。

    想了想,常宁把贺美君和司马婷婷两个人的事,稍微的点了几句,至于自己食言没把市农贸综合公司升格的事,为了不给严肃思想负担,他没有说出来,两个女人以前和那两个男人的故事,那更是不能提的事。

    常宁说得有点云山雾罩,严肃反而更加迷惑了,“我,我还是不明白啊。”

    “老严,你知道欧美特集团公司吗?”常宁问道。

    严肃点头道:“知道,欧美特集团公司规划购买十万亩土地,在西江省安家落户,欧美特集团公司西江公司将在十月一日正式挂牌。”

    指着报纸,常宁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和欧美特集团公司的关糸,我也不瞒你,这个贺美君是个人才,我受欧美特集团公司的委托,准备把她挖过去,呵呵,你这么一宣传,组织不放人怎么办。”

    严肃听罢,心中释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微微一笑,对于贺美君和司马婷婷这两个女人的底细,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如果把她们和常宁放在一起,事情的脉络就比较清楚了,常宁专门过来,当然藏着深意。

    “常市长,我正好也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呵呵,老严你可真会抓时机么,要钱去找老许啊。”

    严肃说道:“是这样的,《锦江日报》的王社长,再过几个月就要到点了,他自己主动提出,提前退居二线,所以,我想推荐司马婷婷接替社长的职务,你看怎么样?”

    常宁一听,笑着摇头站起身来,“老严啊老严,你少来这一套,我早就说过,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们宣传口的事,你这个第一责任人自己看着办。”

    笑声中,常宁离开了严肃的办公室。

    这个老严啊,常宁边走边想,自己这么一登门,就是要向他暗示自己与贺美君和司马婷婷两个人的特殊关糸,能这么快领会自己的意图,也不是等闲之人哟。

    市委大院与《锦江日报》报社隔着两条街,常宁顶着烈日徒步过去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分。

    戴着墨镜,两手空空,不显山不露水,倒也没有多少人能认得出来。

    付社长办公室里竟然没人,常宁咧嘴一乐,一屁股在老板椅坐下,两脚一翘,点一支烟吸起来。

    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常……常市长,你,你怎么来了?”

    司马婷婷正站在门口,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鹅蛋型的脸,小巧的鼻子,雪白的皮肤,深栗色的披肩长发,柔柔地散落在胸前,发稍却是波浪卷曲,很有时尚之感,白色的短袖衬衣,长及膝盖的深色桶裙,黑色丝袜,黑色的半高跟鞋,怀里还抱着一个文件夹,这副打扮,是标准的领导打扮,也就是男人口中传颂的职业形象。

    遗憾的是,文件夹挡住了那个关键部位,让常宁无法判断,司马婷婷的胸部,是否一如既往的高耸。

    常宁的凝视有点不雅,难免引起司马婷婷的联想,她的脸噌的红了起来。

    这个女人,见过京城的老爷子,曾是表姑夫姚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也是自己后来承诺要保护的女人啊。

    常宁收回目光,坏坏的笑起来,“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我,我没有……”

    司马婷婷走过来,低声的说道。

    “哼,那你精心炮制出一篇关于贺美君的文章来,是向我挑战吗?”

    “对不起,我不知你愿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就……”

    看着司马婷婷有些窘迫的脸,常宁坏笑着叹道:“坏女人终究是坏女人啊。”

    司马婷婷的脸,因为常宁的话而更加艳红了。

    “你,你还是这么看我的呀?”

    常宁微微的摇着头,“我有责任,是我没把你改造好啊。”

    改造?这话说的,司马婷婷垂下了头。

    “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我家的电话号码,我的传呼机号码,你都是知道的,还有我办公室的门,始终是对你敞开着的,可是你竟然用文章来传达心中的怨气,他娘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文章吗?”

    “常,常市长,对不起……”

    “哼,臭娘们,我看你是欠抽嘛。”

    忽地,司马婷婷垂头抽泣起来。

    “呜……”

    女人最锋利的武器,就是眼泪,那是征服男人最好的利器

    哭鼻子,是女人的家常便饭,你越劝说,她会哭得越凶,其实,你让她哭够了,她就会停了。

    常宁喜欢听女人哭泣,因为他认为女人的哭比笑还好听,宛转悠扬,高低起伏,是需要男人保护的象征。

    “呵呵,你想让报社所有的人,都听见你的哭声吗?”常宁指着没有关的门笑道。

    司马婷婷立即停止了哭泣,急步走过去关门,转身走回来时,脸已是不好意思的笑容,尽管面还挂着两道泪痕。

    “对不起呀,我,我是想见你,可怕你不肯见我,所以……所以我就出此下策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么。”

    女人的柔声细语,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诱惑,当然,更是一种具有巨大杀伤力的秘密武器,这怪不得男人,也怪不了女人,要怪只能怪人类的天性。

    什么都能改,唯独人的天性不能改,否则,人就成了畜生了。

    “好啦,我不怪你,但是,你得请我吃饭。”

    “你还没吃饭呀。”

    “是呀。”常宁夸张的拍了拍肚子。

    “嗯……那我,那我请你吃饭。”

    司马婷婷笑了。

0917女人的心思

    久留报社,会招来别人的议论,常宁率先离开了《锦江日报》社。

    还是一家路边面馆,正好没有其他客人,常宁找了个座位坐下不久,司马婷婷也来了。

    常宁不禁眼前一亮,女人的脸象这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在报社还梨花带雨,现在已是艳阳高照。

    “看什么看呀,还没看够呀。”

    “呵呵,漂亮的女人,招蜂引蝶啊。”

    常宁心里一乐,如果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向一个男人撒娇,那么,其中的含义耐人寻味。

    果然,司马婷婷没有坐到对面的位置,而是紧挨着常宁,坐下后拿手碰了一下常宁的手肘,顺势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一碗面条端到了桌,面还有两个荷包蛋,没有辣椒。

    常宁带着司马婷婷去京城见老爷子的时候,同样在街吃过饭,她还记得他的习惯,从来对吃不很讲究。

    服务员一走,常宁问道:“你不吃吗?”

    司马婷婷摇摇头,“我早在报社食堂吃过了。”

    一边吃面条,常宁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看我吃饭啊。”

    “是吗,为什么?”

    “呵呵,我吃相不好。”

    “我看,我看很好么。”

    司马婷婷温柔的说道。

    在男人面前,女人越是表现出生动的温柔,只能意味着她喜欢这个男人到了极点,因为怕失去,才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忠贞不二,矢志不移。

    “不要酒吗?”

    “不喝酒了,我们等会还要赶路呢。”

    “嗯……去哪儿呀?”

    常宁坏坏的一笑,“你怕我把你卖了吗?”

    “我不怕。”司马婷婷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那你马回去,把你的车开过来,同时,打电话告诉贺美君,我要到她那里去,我想看看那片原始林。”

    半个小时以后后,司马婷婷的红色桑塔纳,奔驰在西南郊的柏油公路。

    驾车的是常宁,“你说说,怎么和贺美君搅到一块去的?”

    “你真想追究文章的事呀。”

    司马婷婷又在撒娇,还有意无意的把一条腿翘了起来,脱了鞋子和袜子,露出了雪白的玉脚。

    常宁看了一眼,不禁心里一荡,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几下。

    那是一只漂亮的玉脚,柔柔的,很富有弹性,还真有些让常宁恋恋不舍的感觉,再看时,还真别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娇美玲珑的嫩脚,脚面发白,脚心发红,整个脚宽不过三寸,长不过一尺,再看脚趾头,正面看颗颗像春葱,背面看个个如珍珠,“好脚啊。”他赞了一句。

    男女间的事就是这样,拒绝需要很长时间,但接纳却很短暂,只要一经接纳,防线就不再是防线,就如形同虚设的纱帐,只要轻轻的伸手撩起,一切就能畅通无阻。

    司马婷婷嘀咕着,“真坏。”却没有缩回自己的脚,反而往常宁那边更靠近了一些。

    常宁笑着说道:“小女人,大男人,我是大男人,你是小女人,小女人的鬼把戏和小心思,永远逃脱不了大男人的眼睛,呵呵。”

    越是看起来彬彬有礼的男人,越是喜欢在外面找女人,因为在女人的面前,他可以撕掉虚伪的面纱,为所欲为,畅所欲言,暴露出所有的野性。

    “我……你说过的,你要保护我的……我,我反正赖着你了。”司马婷婷红着脸垂下了头。

    常宁板着脸说道:“那还等什么,老实交代你和贺美君的关糸,同时,把你那只脚伸过来。”

    司马婷婷没有犹豫,把她的那只脚“递”了过来,常宁把自己的右手从方向盘腾出来,在司马婷婷的脚慢慢的轻抚起来。

    “其实,我和贺美君早就认识了,在我担任省报驻锦江记者站站长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过市妇联组织的联欢会,后来,又同时在省党校妇女干部短期培训班学习过,嗯……我们无话不谈,我调到《锦江日报》社后,我们常见面,我是单身么,她离婚后也是无牵无挂,所以,她告诉我,她离婚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她还告诉我,她和余文良曾经……曾经在一起时,被她前夫拍了照片,是你帮了她,说你还答应要把她提拨为正处级……我也和她说了我的事,我还跟她说了你帮助我的事,包括你带我去京城,见你家老爷子的事……事情,事情就是这样的。”

    常宁笑着骂道:“他娘的,你们两个臭婆娘,还真是互通有无啊。”

    说着,常宁用力一拉,把司马婷婷腿的黑长袜扯下来,一把扔卩了车外。

    “前不久,我去贺美君那里住了两天,她说你说话不算数,把市属的几个亏损小企业交给她,她费了不少精力,以市后勤基地为核心,组建了市农贸综合公司,使那些亏损企业实行扭亏为盈,可是,你却没有兑现你的承诺,没有把市农贸综合公司升格为正处级,我劝她去市委大院找你,她说她怕你,不敢去见你……所以,所以我就替她想了个办法,写了那篇文章登在《锦江日报》,我想,只要你看到那篇文章,就一定能读出里面的意思,而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听了司马婷婷的话,常宁点着头说道:“没错,我看到了,也看出来了。”

    “常市长,对不起。”

    “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就叫我小常,记住没有?”

    “记住了。”

    常宁轻抚着司马婷婷的**,轻轻的问道:“你没再和他联糸了?”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常宁的表姑夫姚晋,司马婷婷曾经的“主子”。

    “嗯……我发誓,我没有。”

    常宁满意的点点头,“我让你找个好男人结婚的事,你进行得怎么样了?”

    司马婷婷嗔了常宁一眼,低声说道:“到哪儿找去呀,看我的,我看不,我看的,人家要么看不,要么早有主了。”

    “呵呵,那倒也是,说说,你看谁啦,我帮你作媒去。”

    司马婷婷瞟了常宁一眼,用脚在他那个地方轻轻踹了一下,“明知故问。”

    常宁心里又是一颤,没法子啊,人的运气到来的时候,简直是势不可挡,这桃花运也是运气的一种,如果命中注定要犯桃花,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要想破除,就得懂点法术,可惜的是,一般人都希望桃花运垂青自己,盼还盼不来呢,怎么舍得驱赶,谁要是驱赶,谁他娘的一定是傻瓜。

    “婷婷,你说的那个人,可是早就有主了。”常宁笑道。

    “我不在乎,我,我不要名份……”

    常宁摇着头说道:“傻女人,跟着他不会有幸福的,聚少离多啊。”

    司马婷婷倾身过来,搭到常宁肩,娇羞的说道:“我不管……小常,你帮我跟他说说么。”

    “嗯……这样啊,那我跟他说说,说说……哦……他说,他说考虑考虑,呵呵……他还说啊,要考验考验你呢。”

    轿车在一个拐弯处停下,贺美君正站在这里,脚下放着两个旅行包,肩还背着一套渔具。

    显然,司马婷婷在电话里和贺美君说了,她作好一切准备。

    “常市长,您好。”

    常宁点点头,“贺经理,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野外,一片小小的原始林。”

    贺美君说着,和走下车来的司马婷婷一起,把两个旅行包和渔具塞进了后备箱内。

    常宁也走下车来,仔细的打量着贺美君。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比司马婷婷要高,身材相当匀称,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在脑后方形成一个高耸的发髻,一根翡翠色的簪子,从发髻的中间横穿过去,像个古代的美人,经过化妆的脸盘,在阳光的映照下失去了本色,折射出脂粉的光泽,端正的五官分布在椭圆形的脸盘,美如翠羽,眼睛大而有神,透露着成熟女人应有的机智,涂抹在嘴唇淡红色的唇膏,把嘴唇勾勒得格外的迷人,小鼻子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宽大的棱角分明的人中,衬托出整个脸庞的大气。

    再看她的装束,青色的束腰翻领外套,裹在她丰满匀称的身,衣服镶嵌着几条金丝,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熠熠生辉,天蓝色的中裙刚及膝盖的一半,没有一丝的皱褶,高跟凉鞋托着她的身子,更衬托她两条**的修长……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间或着几声轻笑。

    常宁瞧着两个玉人的背影,一时痴了。

    “看什么那,小心眼珠子掉在地哟。”

    司马婷婷娇嗔一声,走过来轻推了常宁一下。

    常宁笑道:“呵呵,本市长想看美女,你们管不着。”

    司马婷婷推着常宁,“嘻,车再看。”

    贺美君走过来,红着脸道:“小常,我来开车。”

    常宁嗯了一声,“贺经理,你叫我小常?”

    看了司马婷婷一眼,贺美君说道:“婷婷妹子不是叫你小常么,我和她,我们共同进退,我想我也可以叫你小常的。”

    共同进退,好兆头,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

    常宁乐呵着坐到了车后座,“小常就小常,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贺美君也坐进了车里,“你叫我美君呗。”

    “好,美君,出发。”

0918风水说

    锦江市四面环山,尤其是在西南方向,明阳山脉得末梢,通过郊区一直断断续续的伸进市区。

    这里断山耸立,森林密布,人迹罕至,贺美君要带常宁和司马婷婷去的地方,叫大阳岗,原属市政府后勤基地管辖,后勤基地改制为农贸综合公司以以,大阳岗也随之划归公司所有。

    大阳岗也是明阳山脉的余脉,不过它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切成了独立的一块,孤零零的耸立在锦江市西南郊的平原林区。

    整个大阳岗面积十二点七平方公里,四面都是断壁,只有一条小道可以岗。

    桑塔纳轿车在一条土路尽头停下,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山沟,一座简易的小木桥,是大阳岗和外界的唯一连接。

    贺美君指着前方说道:“小常,我们要从这里去,还要走六里山路,才能到达大阳湖。”

    “山还有湖啊,这山有多高?”常宁一边问道,一边下得车来。

    “海拨七百三十米,实际么,比我们站的地方高出四百八十米。”

    司马婷婷笑问道:“小常,敢不敢去呀?”

    “呵呵,我从小在大青山里长大,哪里还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呢?”

    常宁笑了笑,一手一个,拎起两个旅行包,率先踏了小木桥。

    两个女人抢着走在了前面,象两只小鸟,一边叱叽喳喳,一边蹦蹦跳跳的穿梭在林子里。

    原始状态下的大阳岗,悬崖陡壁,苍苍茫茫,白的是山,青的是树,绿的是水,一处悬崖旁,一道银练从蓝天白云的高空飞落,被陡壁凸起的石块撕裂开来,又分成无数的银练,降落到峭壁下的一汪水潭里,激起千重白色的浪花,这个水潭,就叫大阳湖。

    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这里是美丽的所在,更是人类流连的绝佳去处。

    贺美君告诉常宁,山顶有一股清泉,一年四季不断的从石缝里冒出来,然后依山势蜿蜒而下,流到山麓后,在峭壁处形成一道三十多米高的瀑布,泉水跌落在低洼处,再在下面不远处形成了天然的大阳湖。

    大阳湖面积零点九平方公里,站在湖边,远远望去,水面碧绿荡漾,岸边草木茂密,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天水鸟展翅盘旋,看准了目标,就会俯冲下去,嘴里叼着猎物,再次直天空。

    三个人站的地方,正好是面对着那道瀑布,身后是一片竹林,湖边,是郁郁葱葱的芦苇,芦花飞扬,绿色与水面相映成趣,诗意盎然。

    “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常宁大声的赞叹道。

    “是吗,小常你真会看风水?”贺美君问道。

    常宁坐在了湖沿边的一块石头,笑着说道:“我岂止会看风水会看手相,要不是误打误撞的考进了大学,现在我肯定是一位卓越的算命先生呢。”

    司马婷婷笑道:“美君,人家有个外号,叫做铁口神算小半仙,自诩是天事晓一半,地事全知道,嘻……”

    如此佳境,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常宁心道,要不是俗事缠身,真想在此结庐为家,吐世俗之晦气,吸天地之精华,宁静致远,修身养性,烦心时,可在周边栽种几棵桃树,春天看花,落英缤纷,夏天摘桃,饱尝自然之美味,乐不思蜀,快活悠哉。

    常宁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

    贺美君坐到常宁身边,攀着他的胳膊说道:“小常,你给我们说说风水。”

    “你们两个也相信风水?”常宁笑问道。

    贺美君点着头,司马婷婷也点点头,娇羞的坐在了常宁的另一边。

    “可惜啊,在过去的数百年中,风水一直与我们若离若近,自建国以来,风水更是被当作封建残留,轰轰烈烈的推翻在地,其实,当遍地横扫牛鬼蛇神“破四旧”时,中央并未明确指示“破四旧”的方式,可地方领导干部闻风而动,希望能将包括风水文化在内的封建残余一网打尽,以此获取一级领导的赏识。”

    司马婷婷说道:“现在不一样了,风水反倒成为一些官员叩问仕途的秘密呢。”

    “是的,改革开放之后,尽管风水一说,在官场的主席台依然还带有贬义,但一些官员已经有了私下邀约风水师给自己看风水的习惯,而看风水的主要内容,即是仕途前程,可无论是从领导人的个人主张,还是以我党所坚持的唯物论来看,风水都已位于政治的下风,现在么,这种由商业利益考虑传导出来的文化认同感,似乎也是国外传递到了国人自己的身,这也成为大陆风水重新兴盛起来的原因之一。”

    贺美君说道:“据我所知,象咱们市里,就有不少相信风水人干部。”

    “没错,当风水这个话题,在逐步的去政治化后,国人也就对此趋于坦然,而在官场,讨论风水的动机也是相似的,因为是干部的身份,尽管悄悄的做已经不是新鲜事,但还是并不适合公开的说出来,不过,讨论的结果却是很清晰,无论是看个人的官运,还是建立风水之物,都是谋求政治利益嘛,在这一思路的指引下,稍一偏差,怪态丛生也就不再稀奇,因此,风水在很大程度,在官场被扭曲成一种带有神秘力量的政治工具。”

    贺美君看着常宁说道:“小常,给我和婷婷看看手相。”

    常宁一听,急忙摇头,“不可不可,如此仙境,怎可再谈尘世俗事呢。”

    “故弄玄虚。”司马婷婷白了常宁一眼。

    常宁笑着说道:“再说了,今天我就是为了收拾你们两个臭婆娘来的,呵呵,敢写文章来向我发泄怨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张脸似桃花似的艳红起来,互相看了一眼,灵巧的从常宁身边逃了开去,接着是笑声,打破了竹林的宁静。

    贺美君笑道:“小常,我带了渔具,你在这里先钓会儿鱼。”

    “呵呵,我不会钓鱼,也不喜欢钓鱼。”常宁坏坏的笑着。

    “不会,你们当领导的,不是都喜欢钓鱼的吗?”司马婷婷奇道。

    常宁的脸笑得更坏了,“我呀,与众不同,是专门钓人的。”

    司马婷婷伸手打了常宁一下,娇声说道:“不就是一篇文章么,别人又看不出来,何必还耿耿于怀呢。”

    贺美君拿着渔具走过来,常宁没伸手去接,却突然的一手一个,抓住了贺美君和司马婷婷,揽到了自己身边,“呵呵,你们两个在我心目中啊,就是两只狐狸精,狐狸精是害人的动物,今天我要为民除害了。”

    司马婷婷红着脸道:“谁是狐狸,你才是狐狸呢。”

    “呵呵,那这大阳岗,就有三只狐狸喽。”

    狐狸精,大多是女性的代名词,包含的是妖冶和妩媚,而雄性的狐狸,却隐藏了更多的诡秘心机,当那些色狼色虎们睁大了眼睛,加快了脚步寻求心理满足的时候,雄性狐狸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闷不作声,它在等待机会,等待捕捉猎物的机会,一出手就要猎物落入圈套,使之不能自拨,束手就擒。

    这年头就是这样,商品经济的时代么,先富起来的都是胆大的,有句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其实,这话说的不仅仅是指吃的,包含的内容多了去了,比方说,其中就有感情的和人那方面的需求。常宁就属于胆大的,而且是胆大如天,所谓的色胆包天,常宁当受之无愧。

    他从来是一心多用,嘴说着,双手也没闲着,在两个丰满的屁股摸索起来。

    两个女人心知肚明,却不约而同的没有逃开,双双忍受着常宁的折腾。

    不,不是忍受,应该叫享受才对。

    贺美君更是面红似赤,娇羞万分,毕竟是有第三者在场,她可从来没有经历过。

    其实,男人和女人,也就这么回事,大家都是过来人,各人做过的事,各人心里清楚。

    “小常,你,你还是先钓鱼。”

    听到钓鱼,常宁又呵呵的乐起来,拿过贺美君手的渔具,一下扔出去好远。

    “你们知道男人为什么要钓鱼吗?呵呵。”

    “为什么?”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

    “真想听吗?”

    “想听。”

    常宁笑道:“我听人家说啊,凡是钓鱼的男人,呵呵,都是夫妻生活不和谐的,或者说,或者说是那方面得不到满足的人。”

    “歪理邪说。”

    “胡说八道。”

    常宁振振有词的说道:“真的,每当钓到大鱼的时候,必须先溜鱼,一是为了消耗鱼的体力,二是男人寻求美感的方式,男人在和女人苟合时,男人最终都要颤抖,只有在那一刻,才是男人最爽的瞬间,但时间很短,而鱼儿反复的抖动,通过鱼线把无穷无尽的美感传到男人的全身,能使男人不断地找到征服女人时那种快感,呵呵,这比直接从女人身得到的乐趣要多得多啊。”

    笑声中,两个女人象两条鱼儿,从常宁的手中滑走了。

0919狼和狈

    说笑了一阵,常宁便懒洋洋的的躺在石头,以手当枕,闭眼睛,翘起一条腿颠着,沐浴起下午的阳光来。

    两个女人从竹林里出来了。

    常宁好奇的问:“你们两个不在旁边侍候你们的常大市长,干什么去了啊?”

    贺美君指着竹林道:“竹林那边有一个小院子,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了,刚才和婷婷一起去收拾了一下。”

    常宁睁开眼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贺美君,你这个原市后勤基地主任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在这里建房子,他娘的,这还是原始森林吗?”

    司马婷婷推了常宁一下,嗔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听美君说么。”

    “说什么说什么,我听说这大阳岗是省政府划定自然保护区,考察队进来都要审批的,还造房子,美君同志,我看你真把这里当自个的一亩三分地了。”

    贺美君笑道:“什么呀,那是六十年代末期,地区气象台建的房子,当时是为了锦江市区服务的,八年前这个气象观测站撤销,但房子留下了,后来我负责后勤基地以后,大阳岗就对外封闭了,但我还是每一两个月来一次看看,有时候不高兴了,就在这里住几天。”

    “哦,是这么一回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怪不了你。”常宁松了一口气。

    司马婷婷说道:“小常,那房子里什么都有,比市委招待所里的设备还齐全,有电有水有电话,住在这里,一定很惬意。”

    “呵呵,那是那是。”常宁坏笑着,伸手在两个女人的屁股各抽了一下,“有鱼有鸟有野兔,还有你们两只狐狸精陪着,本市长当然惬意了,惬意死喽。”

    美好的东西,就像春天的鲜花无处不在,但美好和丑恶,如孪生的姐妹般形影不离,这就是矛盾,但在常宁的思想里,美好和丑恶是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整体。

    两个女人欲说还休,看得常宁咧嘴直乐。

    “都别装了,再装我就不帮你们了,女人越骚越有味,男人越嫖胆越大,你们都是过来人,装不了十七岁小姑娘的清纯喽。”

    说着,常宁坐了起来,痴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四座玉山,那面正在不住的颤抖。

    贺马君大大方方的挨到了常宁身,“小常,反正,反正你都知道了,想怎么样,就这样。”

    “嗯,婷婷你呢。”常宁问道,手在司马婷婷的脸抚了一下。

    司马婷婷也挨到常宁身,低声的问:“你不嫌我们吗?”

    “怎么说呢,本来在我的标准里,别人穿过的衣服,我是看不的,不过,谁让我这个人心软那,瞧瞧你们两个臭婆娘,一个离了婚,孩子也没了,一个至今没人要,凉成了黄花菜,可怜哟,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就收留你们两个狐狸精了。”

    司马婷婷轻拧了了常宁一下,娇嗔道:“小常,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吗。”

    “哼,你们当自己是黄花闺女金枝玉叶啊,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你们都得听,不然的话,趁早拉倒。”

    司马婷婷吐了吐舌头,瞥一眼常宁,不敢说话了。

    贺美君小声问道:“小常,听美君说,你要让我辞职,去欧美特集团公司工作?”

    “是啊,怎么样?”

    “你和那个公司是……”

    “这么跟你们说,欧美特集团公司和范氏集团公司一样,都是我家的公司,一切基本都是我说了算。”

    贺美君嗯了一声,“那,那我就去。”

    “咦,很痛快么,怎么想通的?”

    贺美君红着脸道:“我知道,你是市长,答应过的事不会变的,这次没有把农贸综合公司升格为正处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另有安排……既然你都安排了,我当然只能听你的了。”

    “呵呵,你倒挺乖的嘛,不过我喜欢。”常宁扭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司马婷婷问道,“婷婷,你在想什么呢?”

    “美君她,她找到好地方了……我,我可没她那个本事。”司马婷婷垂头说道。

    常宁笑着说道:“那也不尽然,你的才能不比美君差,哪里都能找到用武之地。”

    “真的?你真是这么看的?”

    “当然,我当面评价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实事求是的。”

    “那,那你认为,认为我该干什么呢?”

    常宁说道:“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现在倒有两个方向,第一就是和美君一起,辞职下海,不管怎么样,我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第二条么,你们报社老社长长马要退了,我已经暗示过宣传部长严肃,以我和他的关糸,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你应该能当报社社长,过渡一段时间,还会兼任市委宣传部付部长一职。”

    贺美君对司马婷婷说道:“婷婷,选哪一个呀。”

    司马婷婷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

    “呵呵,但是,但是啊,凡事有利必有弊哟。”常宁又坏坏的笑起来。

    “但是什么呀?”司马婷婷问道。

    看看司马婷婷,又瞧了瞧贺美君,常宁笑而不语。

    “又卖关子,对我还保密呀。”贺美君嘀咕道。

    夕阳西下,透过密密的竹林,窥视着湖边的常宁和两个女人。

    常宁拍着肚皮,大声的喊饿了,贺美君告诉他,既然饿了,就吃带来的食品,常宁点头同意,司马婷婷提议,到那片竹林里去,填饱肚子时顺便还能休息,常宁点头认可,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创意。

    在竹林中间的一片空地,贺美君铺开了带来的塑料薄膜,司马婷婷把旅行包里的食品统统倒在面。

    常宁照旧懒得动手,只是拿过另一个旅行包当枕头,躺在了塑料薄膜。

    不过,他这么一躺,身体正中那个大帐篷,就无遮无拦的暴露了出来。

    贺美君和司马婷婷就坐在在常宁两边,岂能视而不见,刹时,两张俏脸噌的红了。

    “呵呵,看什么看,没见过是不是?”常宁大大咧咧的笑着,瞪了瞪眼骂道,“楞着干么,快侍候着啊。”

    司马婷婷娇羞的一笑,首先打开一瓶桔子饮料,插了根吸管,递给常宁,常宁不接,她无奈的俯身,将瓶子的吸管放到常宁的嘴边,“这才象话嘛。”常宁满意的嘟噜了一句,衔着吸管吸起来。

    贺美君一看,也是不甘示弱,拿着刚削好的苹果也凑了过来,常宁喝了几口桔子水,故意的欲伸手去接,贺美君羞涩的一签,却把苹果缩了回去,常宁便张大了嘴,贺美君便把苹果放到常宁的嘴边。

    就这样,一口苹果,一口饮料,常宁悠然的享受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常宁也没闲着,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盘腿坐在他的身边,他的双手非常的明目张胆,撩起两个女人的裙子,一路顺畅的伸了进去……

    三个人心照不宣,各干各的,边传递着食物和饮料,下边让春光荡漾,没有说话,却是情意绵绵,到达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周围竹影斑驳,鸟声悦耳,水声阵阵,仰望蓝天,白云朵朵,水鸟高翔,十分惬意,此情此景中,两个女人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的身体放在了常宁的身。

    常宁微笑着说道:“此情此景,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呀?”司马婷婷柔声问道。

    紧搂着两个女人的身体,常宁乐道:“狼狈为奸。”

    司马婷婷在常宁的大腿拧了一下,娇声道:“你就不能用个好听的成语吗。”

    贺美君也嗔道:“真没见过,市长还说脏话的。”

    “呵呵,狼狈为奸这个成语,很有意思的,你们知道狼和狈为什么会在一起吗?”

    贺美君问道:“为什么呀?”

    常宁故作深沉的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道:“据说啊,狼和狈本是一对冤家,之所以能为奸,是因为狈的腿太短了,必须借助狼的的身体才能前进,物竞天成,狼和狈互相合作,取长补短,各取所需。”

    司马婷婷含笑问道:“这是你编的?”

    “呵呵,说得更坦白一点,我今天的目的,就是收编你们两个,你们可要想好了,我是狼,你们是狈,狼狈为奸以后,就分不开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过了今天,就买不到后悔药喽。”

    贺美君小声的问道:“小常,你,你有很多女人?”

    常宁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呵呵的笑。

    司马婷婷嘀咕道:“还用问么,肯定是成群结队了。”

    常宁笑着骂道:“臭娘们,还没进门,就想打听我的老底啊,告诉你们也没关糸,我的娘子军队伍大着呢,你们不过是几分之一而已,呵呵,快说快说,后悔不后悔?”

    没听到嘴的回答,常宁有点失望,悻悻的把自己的两只手,从两个女人的身收了回来。

    忽然,他感到了异动。

    有两只女人的手,一左一右的来到了他的那里,他那正在患得患失的兄弟,立即被热情淹没了。

0920一炮双响

    0920一炮双响

    竹林尽头的这个院子,建在一道石壁前,确实非同一般,三面环楼,前面是墙,两层的楼房,把整个院子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楼房的内侧,从到下是清一『色』的灰『色』青石,在阳光的映『射』下,院子里全是温柔的蓝光,院子的四个角落,比碗口还粗的四棵棕榈树巍然挺立,分布均匀,形成对称之势,一个直径几米的椭圆形花坛,坐落在院子的中央,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生机盎然,风光无限,花坛的中央是水池,『色』彩斑斓的金鱼,正欢快地游动着,有几条还偶尔蹦出了水面。

    到两条金鱼纠缠在一起,你追我赶的,常宁坏坏地笑了。

    贺美君笑了,司马婷婷也笑了。

    鱼儿的交配不会选择对象,动物们的交配大多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对象,至于男人和女人,那样就那样,反正也不少什么,不但不会是少什么,反而还能增添点什么呢,要问增添的到底是什么,,当然快乐,穿了,就是快感。

    常宁感受到两团火热的肉球,正摇摇欲坠,他自觉的伸出手敞开怀,她们分毫不差的撞到了他的身,他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们,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色』,也是本能,常宁愿意把他的本『色』和本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贺美君和司马婷婷的面前,正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尼姑专找和尚,是有点热,不但是身体,心里也热,他的心在不断的运动,运动的方向就是屋里,在试图运动的过程中,一阵晚风吹来,无形中为他增强了力量。

    常宁是风,贺美君和司马婷婷就象风中的芦苇,常宁是水,贺美君和司马婷婷就是承载流水的河床,风吹动着芦苇,芦苇摇曳,河水急速流动,冲刷着『骚』动的河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附,人的原始的野『性』和,自然的野『性』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构成了黄昏美丽的风景。

    终于,一切道德修养,一切腼腆害羞,都远离三人而去。

    “嘿嘿,怎么办呢,你们两个……两个……谁先来哦。”

    司马婷婷睁开常宁的怀抱,羞羞的一笑,飘然的退了开去。

    先大后,这是规矩,常宁笑着抱起贺美君,旋风般的进了卧室。

    ……红『色』的罩罩飘落到了地,高耸挺拔的山峰凸现在一片广阔的『乳』白『色』平原中间,山峰,暗红『色』的山尖昂首挺立,常宁情不自禁地抚攀登起来,受到刺激的山峰,在迅速地膨胀,也更加的坚挺,贺美君喘着粗气,双目汪汪,这是燃烧的烈火,几乎要烧掉整个床和整个房子,还有屋子里的一切,她只觉体内波涛汹涌,将声音从体内挤出,声由低到高……常宁压倒贺美君,怒吼一声,狠狠的冲进了那片大海之中……

    房间里没开灯,黑咕隆咚的,但在黑咕隆咚之中,却交替着传出两种喘息的声音,一种是娇喘,一种是牛一般的粗壮的喘息,娇喘者如沐浴圣『露』感恩连连,牛一般喘息者如壮士拼搏沙场,气贯长虹。

    对常宁来,这是积蓄已久的发泄,他把几个月来对贺美君的念想,毫不留情地统统发泄了出来……床在晃动着,床头柜猛烈地撞击着墙壁,发出“哐哐”的声音……

    此时的贺美君,在常宁强大身躯的撞击下,更如弱柳迎风,犹如一片嫩绿的的树叶,被常宁肆意地摧残着,她的叫声是软弱的,也是舒畅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常宁在贺美君狂野的叫喊声中,竭尽全力,把他熟练的征服女人的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常宁的身体一阵抖动之后,如一团棉花,爬在贺美君的身体,喘着粗气,一动不动了,他累了,男人所有的刚强,统统被贺美君的柔情融化了,其实,他是在装,因为还有一场战斗在等待着他。

    狂风暴雨过后,贺美君爬起身,趴在了常宁的怀里,撒着娇告诉常宁道:“常,你,你真狠呀。”常宁调息运气,微微的笑着,“没有这个本钱,还算是男人吗?”贺美君满足的喘着气,“以后……以后,可别不要我呀。”常宁哼道:“记住,我只要听话的女人,忠心耿耿的女人。”贺美君嗯了一声,“你放心么,也不要有任何顾虑……我,我是结过婚的女人,我不会赖着你的,只要你高兴……我,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常宁下了床,走出卧室,到司马婷婷正站在另一扇边,翘首已盼。

    从司马婷婷敞开的领口,常宁到鼓囊囊的两只粉白『色』的肉团,那面的罩罩不知道哪里去了。

    司马婷婷痴情的眼光,在软化着常宁坚强的意志,他把手从司马婷婷的腰间松开,直接就抓住了司马婷婷的双峰,带电的手,触及到带电的身体,司马婷婷浑身猛地抖动了一下,这颤抖传染给了常宁,常宁只觉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常……抱……抱我进去……”司马婷婷瘫在常宁的怀里,软得如一堆泥巴,可怜巴巴地祈求着他,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渴望,只有常宁这盆凉水,才能浇灭她燃烧的火焰。

    这方面意志力本来就不太坚强的常宁,当然经不住美女的轻声软语,和毫无羞愧的勾引,常宁很听话,他什么话也不,抱着司马婷婷就进了另一间卧室。

    司马婷婷的嘴唇很软很光滑,舌头也软溜溜的,气息芬芳如兰,常宁的舌头在司马婷婷的口内翻江倒海,司马婷婷用牙齿不断轻咬着常宁的嘴唇,象鱼儿离不开水,一沾水就串下跳,充满了活力。

    屋内一片寂静,两张嘴相互吸允的啧啧的声,显得分清脆,司马婷婷骑在常宁的腿,用力地搂着常宁的脖子,生怕一不心,常宁就会长出翅膀从窗户飞走,啧啧的声响终于被轻微的所代替,常宁紧紧地搂住司马婷婷的腰肢,一个翻身,把司马婷婷压在了身下。

    ……衣服被扔到了空中,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床下,窗帘映出纠缠在一起的黑影,影影绰绰的,如月光下婆娑的树影,朦胧的美,窗帘的影消失了,的吸引是感情最直接的动力,常宁听到司马婷婷的软语相求,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俯来,用力地『舔』着司马婷婷身的各个部位……然后,他来了个突然袭击,凶狠的冲了进去……

    两个光溜溜的人在床翻滚着,两人的胸部同时在起伏着,身体也在起伏着,常宁的俯卧撑动作,很潇洒很有力度,弹簧床发着有节奏的声响,咯吱咯吱的,像一首温柔的月光曲……

    又一场暴风雨展开了,常宁犹如一道闪电,司马婷婷全身心都处在这道闪光的重创之中。

    一条胳膊伸展开来,一条胳膊弯曲在胸前。一条腿平放在床,另一条腿蜷曲着……翩翩绅士刹那间和疯狂的野兽重合了,兽『性』已占了风……

    司马婷婷受到了的强劲刺激,不一会儿就浑身痉挛,身体又一次在床翻来滚去,一会儿弓起细腰,一会儿又撅起了『臀』部……

    一股强劲的龙卷风,无情的袭击着司马婷婷,她很快就飙升到旋风的中心,被抬到了虚无缥缈的天空……

    司马婷婷面若桃花,撅着樱桃嘴,『性』感无比,常宁犹如飓风,司马婷婷如同海面,飓风搅动着海面,海浪在飓风的作用下,不断地拍打着堤岸,风越来越强烈,水声也却来越大,波涛汹涌,司马婷婷娇喘之后,开始声地,这声如轻扬婉转的音乐,给亢奋中的常宁以鼓励和刺激……此情此景,如梦如幻,完全被腾云驾雾般的快感所笼罩。

    龙卷风过后,只剩下和煦的微风,海面风平浪静,如丝绸般的皱纹,轻缓的『荡』漾着。

    ……

    风过心静,雨过天睛,常宁闭着眼,躺在石砌砌浴池的温水中。

    经过洗礼的两个女人,已经全身心的放开了,分坐在常宁两边,仔细地给他清洗着每一个部位,包括他硕大的家伙。

    常宁吸着烟,如神仙般享受着根手指给他带来的舒适和惬意,在烟雾和水雾的弥漫中,两条细腰如秋天刚刚出水的莲藕,洁白细腻,四座挺拔的山峰随着身体的晃动下摆动,面的水珠颗颗晶莹剔透,不时地洒落在常宁的身……常宁不禁坐起身来,四座雪山齐齐向他压来,他张开嘴巴伸出手来,忙得不亦乐乎……两条细腰受到了刺激,在水中来回地晃『荡』着……

    浴池里的水,在尽情的晃动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这声响里,夹杂着一男二女喘息的声音。

    常宁左右瞧,微笑着问道:“两位,现在再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跟定你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点了点头,常宁略想了一下,端起脸道:“那这样,你们两个不要在这个体制混了,都去欧美特集团公司,先去香港受训三个月,然后回来,到西江分公司去工作。”

0921进京赴会

    常宁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在基本掌控了市委市府两套班子的话语权以后,其“甩手掌柜”的本色暴露更加的彻底。

    对此,省委主要领导之间,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在提到锦江工作的时候,省委记李玮青也是以肯定归多,至于省长陈海林,仿佛锦江市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似的,每每的三缄其口,当成了自己讲话的“禁区”。

    这种局面,就是在省委付记吴天明调京城以后,也没有什么改变。

    吴天明是这年的八月底离开西江省的,他的新岗位是水利部党组记兼付部长,实际主持水利部的全面工作。

    用常宁的话说,水利部是个危险部,每年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害,就是悬在水利部长头的一颗颗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炸了,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遗臭万年,他心里偷想,要是把自己调到水利部,还不如回家卖红薯,打死也不去。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不能放在嘴边跑火车,更不能对吴天明说,小老头也不容易啊。

    小老头挺高兴的,精神焕发,满面红光,临走那天,常宁一直陪着他,因为他要去京城参加全国扶贫工作会议,正好同路。

    京城的八月,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一下飞机,热浪便扑面有来。

    来接吴天明和常宁的,还是宁瑞丰的警卫秘余振夫,两人同乘一车去宁家,因为吴天明有个规矩,每次回京,他总是先去拜见老爷子,然后才回自己的家。

    常宁自觉的坐到驾驶座,把后排留给了吴天明和余振夫,多次来过京城了,回家的路他还是记得的。

    红旗轿车在柏油路平稳前往,后排的两位老,说着一些常宁不大能懂的话,什么京城的气候之类的,只有一点常宁明白,他们口中的气候,一定不是这八月酷署的高温。

    余振夫拍拍驾驶座的椅背,笑着问道:“小常,你怎么样?”

    常宁笑着说道:“余叔叔,京城太热了,我们锦江凉快着呢,山高皇帝远,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地方,可惜,我爷爷和您无福消受啊。”

    “行,情绪一如既往,看样子你混得不错。”余振夫微笑道。

    听到这个混字,常宁没来得及笑,倒先把吴天明给逗乐了。

    “老余,你这个混字用得恰如其分,小常这官啊,当得比我自在,我这革命几十年的老家伙,越活越回去喽。”

    余振夫说道:“我看也是,老爷子就说过,论当官的境界来说,小常是很高的。”

    常宁好奇的问道:“余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老爷子说你是仙人当官,什么都看得明白,又什么都不去做。”

    “唉,原来是贬义词啊。”常宁叹息着。

    吴天明笑着说道:“老余啊,小常只是举重若轻而已,他参透了当领导的秘诀,只管人不管事,手下有一批能干事的人,成绩摆在那里,让李玮青和陈海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话不假,锦江市五百三十七人口,农村人口就有四百六十余万,在众多的农村人口中,按国家人年均纯收入两百元的贫困线标准,原来有百分之八十以是贫困人口,现在这个数字已降到百分之二十一,继万锦县之一,又有四个县先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以前锦江市九县两区,有七个县的财政要靠国家补贴,现在也降到了三个,至于市财政收支,今年半年有了节余,预计到年底,锦江市可以一举结束年年靠国家补贴支援的历史。

    成绩是货真价实的,国家扶贫办和省扶贫办派出了三十多人的联合检查组,还有二十多位记者随行,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对锦江进行了严格的验收,先后走访八十一个乡镇,六百三十三个村的七千两百四十三家农户,随机验查,合格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三。

    锦江市通过了检查,并被评为全国扶贫工作十大先进地市一,名列三甲,锦江市出名了,这也有了让常宁参加全国扶贫工作会议的资格。

    这次全国扶贫工作会议,参加的对象是各省市自治区一把手和各地市一把手,常宁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二把手中的一个,而且还是国家扶贫办特别点名指定的,还要在会作专题发言,到时候,会是全体政治局成员出席,这份荣誉,不是仅凭运气就能得到的。

    常宁参加会议的报到地点,正好在京西宾馆,这里和宁家住的南苑仅几分钟的路程,常宁在京西宾馆下了车,先去会务处报到。

    宾馆的大厅里,几乎人满为患,原来,参加此次会议的人,除了各省市自治区一把手和地市一把手,还有各部委负责人、各省主管农业的付省长、各省民政厅厅长、各省扶贫办的正付主任、部分全国扶贫集进集体和个人代表,如此算来,差不多是个千人规模的的大会了,难怪连远离人民大会堂的京西宾馆,都住满了前来参加会议的人。

    常宁可不想在这里凑热闹,毫不客气的朝人堆挤了进去,周围都是些半老头子,对他这个年轻人只有相让的份,找到挂着“东南区报到处”的牌子,很快就办妥了报到手续。

    以前的开会不比现在,现在是不论会议规格,只要进京,必冠以“某某省代表团”的牌子,人模狗样的,九十年代那会,象常宁这样胆子大的,可以独来独往,自由活动。

    办完报到手续就开溜,常宁出了京西宾馆,就该回家看望老爷子老太太了。

    只有老人的家,总是那么的安静,警卫陪着常宁到了客厅门口,伸手示意一下后,自己便停在了门外。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宁瑞丰和乔含湘两人,吴天明应该是回去了。

    老两口并肩坐在沙发,一人手拿一拐,看着电视,但常宁知道,他们显然在等待自己。

    常宁看着爷爷和奶奶的侧影,忽地不禁鼻子一酸,岁月无情,曾经的党内元老,开国元勋,也避免不了孤独和寂寞,苍老的背影,让人心生无限的慨叹。

    “我回来了。”

    常宁喊了一声,很快的站在两位老人面前,献孩童般的笑脸。

    宁瑞丰一动不动,脸满是微笑,看气色,比次好多了。

    “傻小子,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啊。”

    乔含湘唠叨一句,伸手在常宁屁股拍了一下,把他拉到了沙发。

    常宁坐在老两口中间,一手一个搂住,嘴忙不迭的讨好起来。

    “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想我,我在锦江也是天天想您二老呀,好几次做梦,我还梦见奶奶往我碗里夹红烧肉呢。”

    “呵呵,尽捡好听的说,嗯,又胖了好多,象个大人了。”乔含湘捏了捏常宁的脸腮,笑着说道。

    常宁笑道:“那是,我都三十岁了,早就是大人了。”

    “你想吃红烧肉?”乔含湘问道。

    “想,越肥越好。”

    “你等着,我让他们烧去。”

    乔含湘站起来,缓缓的离开了客厅。

    宁瑞丰含笑看着常宁。

    常宁也凝视着宁瑞丰。

    不知从何时开始,祖孙俩见面,都会先用目光交流一番,老人是深沉的,常宁也学会了深沉。

    “红烧肉么,不能太肥了。”

    “我小时候太瘦,现在就当弥补了。”

    “千金难买老来瘦嘛。”

    “那是说您,我又不老。”

    “别人都说你人不老,但心老,老到的老。”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唔……最近读了吗?”

    “嘿嘿,哪壶不开提那壶,只读了一本小册子。”

    “读懂了吗?”

    “读了三遍,这是我有生以来读得最认真的,但是还是没有完全读懂。”

    “哦,什么,能引起你小半仙这么重视?”

    “《问题和思考》,您的大作。”

    “大作称不,只是对自己十多年来的思想认识,作了一番自我总结而已,有经验,也有教训。”

    “您写得很沉重,心重,笔也重。”

    “是吗……当然,人总是这样,自我批评总是很沉重的。”

    “其实您并没有错,您过于的自责了。”

    “具体说说。”

    “您对国情看得很透彻,您肯定了商品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大方向,您更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只是有一点我不敢苛同。”

    “哪一点?”

    “您提出以计划经济为主,市场经济调节为辅,我认为,应该把二者调换一下。”

    “这么说,你认为即使以市场经济为主,政府的干预和调节也是必不可少的喽。”

    “是的,事实如此,国情如此,国内的事大都这样,管得太多会死,那就不是改革开放,但不管就会乱套,最好的经也会念歪了,少管善管甚至不管才是策,但必须要管。”

    “呵呵,我是纸谈兵,教条主义多一些,你是实践者,实用主义多一点,但我们还是有共同点嘛。”

    宁瑞丰终于笑了。

    常宁挽住宁瑞丰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您的大作我是认真拜读过了,现在,您也得帮帮我了。”

0922有野心

    宁瑞丰拄着拐杖,斜了常宁一眼,想站起来,却被常宁给拉住了。

    “嘿嘿,我说老爷子啊,您老人家别那么抠好吗,怎么说您也是大人物,大人物要有大家风范,再说了,您不帮我帮谁,对不对?”

    宁瑞丰听得摇头不已,笑着骂道:“臭小子,我就没见你这样贪婪的人,你说说,哪次来你不带点东西回去的,还理直气壮,好象欠你似的,你还象个xx党的干部吗?”

    常宁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到宁瑞丰手说道:“这是我要在扶贫工作会议的发言材料,您得发挥一下余热,帮我把把关。”

    宁瑞丰哦了一声,翻着材料看了一会,微笑着说道:“显然,这不是你常大市长亲力所为嘛。”

    “嘿嘿,明知故问么,您的孙子有几斤几两,您老人家能不知道,这是我的秘,和两位前省委记秘的合作结晶,当然,材料的指导思想和大纲是我的。”

    点了点头,宁瑞丰说道:“一定还是你的风格,别人谈成绩,你喜说缺头,别人说成绩,你爱提问题,别人提问题,你会想办法,这样的发言材料,倒是挺新鲜的。”

    “所以,您认为,红墙里的头头脑脑们会喜欢吗?”常宁笑问道。

    宁瑞丰微微一笑,放下材料,缓缓的的反问道:“你现在这么唯吗?”

    “我唯?嘿嘿,乌纱帽在人家手攥着,怎么着也得小心讨好。”

    “咦……”宁瑞丰盯着常宁,默默地看了好一会,“你小子,有野心了。”

    常宁叹了一口气,“谁说老眼一定昏花啊,我这么一点小心思,就被您老人家一眼看穿喽。”

    “你想要什么呢?”宁瑞丰问道。

    眯起双眼,常宁瞅了瞅客厅的门口,小声的说道:“您不要笑我呀,这个这个……嘿嘿,后年不是要开党的十四大了吗,那怎么着,明年就要酝酿代表人选了,我想,我想拚一把,能不能捞个代表当当。”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有野心啊。”

    宁瑞丰放声而笑,拿起拐杖,在常宁的大腿敲了几下。

    常宁涎着脸,大言不惭的说道:“不管咋样,我也做了不少革命工作,现在是正厅级,混个党代表当五年,不算过份。”

    “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捞呀混呀的,就你这个态度,我看你小子根本就不合格。”

    常宁笑着说道:“合格不合格的,当然不是我自己说了算,但这个代表资格,我是志在必得。”

    宁瑞丰淡淡的笑着,沉吟一下后问道:“怎么,现在开始对当官感兴趣了?”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为了两家公司的百亿投资,为了我手下众多朋兄弟,更为了咱们宁家的荣誉和未来,我这官还得继续当下去。”

    宁瑞丰不说话,拄着拐杖站起来,常宁急忙前搀住了他。

    “陪我到外面走走。”

    野心,是一种心性放纵,不安本分,不可驯服或心怀叛离之心。

    在生活中,如果你形容一个人有雄心,那就表示他很有抱负,他会很高兴,如果你形容一个人有野心,那就表示这个人占有欲很强,好像要抢走别人的东西似的,他会很不高兴,自古以来,野心在多数情况下是个贬义词,不过,野心是成功的关键因素,野心是人类行为的推动力,人类通过拥有野心,可以有力量攫取更多的资源,从家庭出身来讲,出生在穷人家的孩子,要为生存而忧虑,可能与生俱来就有野心,常宁就是个例子,但也不排除悲观失望,的不思进取者,而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可以获得的东西虽然很多,但也有懒惰而挥霍无度的人。

    院子里的树荫下,宁瑞丰在常宁的陪伴下,转了一圈,坐到了那张躺椅。

    “小常,我早看出了你的打算,你的小算盘打得实在是太精了,你二叔三叔他们,整天沉湎于权欲之中,却不知道有了权干什么,只有你这个臭小子,借着自己手中的权力,巧妙地为自己的家族生意服务,没有你的影响力,你家的公司在青阳能这么红火吗,没有你在西江的这么折腾,那个欧美特集团公司能顺利的安家落户,在国内搞经济,总是离不开政治,说白了,不讲政治,就没有经济,所以,为了两个公司在内地的发展,你得把这个官继续当下去,而且,你还要当什么党代表,只要当了党代表,以后的五年,基本算是高枕无忧了。”

    常宁摸出香烟点火,吸了几口问道:“您老人家说,我行不行?”

    宁瑞丰笑道:“套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呵呵,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点点头,宁瑞丰说道:“以你现在的资格,正好可以套用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说你行,你也行,党代表的推选,有一定之规,比方说,一般情况下,每一个地市区,都至少有一名领导班子成员入选,当然,正常情况下,不是一把就是二把手,你现在是一市之长,你那个一把手又处于半退半休状态,此次锦江市又成了全国扶贫工作的先进典型,这个代表资格,应该是属于你的了,而且还指定你来参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锦江市的实际当家人嘛。”

    常宁不好意思的咧嘴一乐,“在争夺锦江市的掌控权,我是有私心的,算是花了点功夫。”

    “说你不行,你还真的不行,推迟个五六年,你要是想当个代表,还算说得过去,你现在的资格太浅太薄,两年以后也不够厚实,人家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你现在顶多还是个非常委的付市长,你说说,一个非常委付市长,有当选党代表的资格吗?”

    常宁呵呵的笑道:“我知道沾了一点您老人家的光,您别老挂在嘴么。”

    看着常宁,宁瑞丰问道:“吴叔叔离开后,你认为西江会有变数吗?”

    想了想,常宁肯定道:“只要李玮青不走,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哦……说说你的看法。”

    “爷爷,李玮青是西江省的台柱子,他在那里经营多年,只要他在,西江省就是他的,就能有一个稳定的发展,当初仇记竭力推荐他接任省委记,就是因米这个原因。”

    宁瑞丰问道:“陈海林怎么样?”

    “他?让一个管了几十年党务的人当省长,太难为他了,所以,他现在是有嘴难开口,要想完全进入角色,没个两三年办不到,至于他想和李玮青平起平坐,我看等于是做梦。”

    宁瑞丰嗯了一声,“你凭什么相信,李玮青能罩着你呢?”

    “呵呵,他现在是离不开我喽。”

    宁瑞丰斜了常宁一眼,“少在我面前吹牛啊。”

    “我这么说,是有相当可靠的证据的。”

    宁瑞丰说道:“李玮青和仇兴华一样,都曾是党内有名的独行侠,向来以原则为天条,不依附于任何人,算得都是铮铮铁骨,两人是好朋,有仇兴华的影响,李玮青当然会罩着你了。”

    常宁说道:“不仅如此,到了省委记这个层次,他李玮青怎么也得找个能说得高层领导,我看出来了,他有那方面的意思,比方说他为我配备了一名不管事的记,让我有意掌控锦江的话语权,现在,又把他的老秘派到我身边来。”

    宁瑞丰问道:“一个秘,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那个秘叫李辉章,他是李玮青的亲生儿子……”

    听完常宁的介绍,宁瑞丰微笑着说道:“把自己的儿子派到你的身边,这个李玮青啊,真的有点意思。”

    “所以,我建议您老人家,找个机会见他一见,如果方便的话,您还可以帮他在总记面前说几句。”

    宁瑞丰听罢,哈哈的大笑起来,“臭小子,你的野心真大啊。”

    “呵呵,李玮青有了靠山,就能站得更稳更牢,这么一来,我也在西江有了真正的根基,大家各得其所么。”

    “嗯……”宁瑞丰点着头,缓缓的说道,“李玮青这个人,值得团结嘛。”

    有了宁瑞丰这句话,常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有了老爷子的帮助,以李玮青的能力,还可能往前走得更远,这样一来,自己在西江就会更加的如鱼得水。

    “你那点心思我明白,有李玮青的存在,你那个欧美特集团公司,就可以在西江省有更快更好的发展。”

    常宁笑着,一边扶起宁瑞丰,一边说道:“您都知道了,那还不帮我看看我的发言材料吗?”

    “哈哈,这我得想想……老有所为,总不能白干活。”

    “嘿嘿,您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要使用我的杀手锏了。”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常宁看着客厅门口的乔含湘,眼珠子一转,忽地高喊起来。

    “老太太,您家老头子不要他的孙子了。”

0923官是熬出来的

    宁瑞丰没有细看常宁准备的发言材料,而是直接还给了常宁。&&

    “材料可以交去,你自己嘛,找个理由回西江去。”

    常宁很听话,没问任何理由,第二天就乖乖的回到了西江。

    很显然,常宁读懂的老爷子的忠告,低调本本就是他的风格。

    看到常宁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外间,省委记李玮青很是惊讶,“小常,你不是在京城开会吗?”

    “我家老爷子让我回来的。”常宁直白的说了。

    李玮青想了想,慢慢的笑起来,“老爷子是对的,这样也好,你那个发言材料锋芒毕露,作为文字材料发给大家看还行,要是在千人大会,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的确有些高调了。”

    常宁不失时机的提了一句,“领导,我家老爷子问起了您。”

    “哦,老爷子说了什么?”李玮青两眼一亮。

    “也没什么,他说您和仇记真有意思,把自己的秘都派去锦江,锦江一定有金子。”

    常宁说得相当隐晦,他知道,李玮青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哈哈,老爷子的话也很有意思嘛。”

    李玮青大笑着,拍了拍常宁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了省委大院,常宁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桑梅莹那里。

    常宁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理理自己的思路,安排一下自己以后的道路。

    “家”里没人,常宁闭起眼睛靠在沙发,迅速的进入梦乡周游列国。

    常宁还没学会真正的思考,用老爷子的话来形容,他善于在鸡笼子里思考。

    想不明白的事,再使劲想也不会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因为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公平,有的人长于思考,却短于行动,常宁是注重行动的人,因为他的目标清晰的摆在那里,他需要的是行动,过多的思考,反而会束缚他的手脚。

    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敌人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常宁很少做梦,他睡得很平静,是桑梅莹把他推醒的。

    五十岁还不到,那方面却像三十来岁的女人,瘾大的要命,来就要常宁先“例行公事”。

    在桑梅莹的主动动下,常宁体内不断地膨胀着,看着骑在自己身的女人,在疯狂的扭动,他在瞬间爆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力量,很快的开始了反攻……

    桑梅莹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到了后来,体力不支,只能偃旗息鼓,躲闪退缩,最后,又习惯的娇呼求饶。

    “小常,你离开后,李记在电话里跟我谈了不少话。”桑梅莹缓过气来,爬回到了常宁身。

    常宁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他都说了什么?”

    “李记说,你这次从京城回来后,忽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呵呵,不愧为省委记,看人的眼光好毒啊。”常宁笑道。

    桑梅莹柔声的问:“你不跟我说说吗?”

    常宁伸出手,捏了捏桑梅莹的玉峰,微笑着说道:“先说说你,老婆,我发现你的变化也不小啊。”

    “不愧是我的老公,看出来了?”桑梅莹笑着问。

    常宁说道:“你现在算是我们宁家在西江的最高代理人,完全进入了省委组织部长的角色。”

    “还有哪?”

    “还有……还有么……”

    “快说么。”

    “呵呵,那方面的瘾头越来越大,越来越象象个女人了。”

    常宁笑着,伸出手,在桑梅莹的屁股抽了一下。

    桑梅莹小声说道:“我们的事,我老公知道了。”

    “不用怕,知道了就知道了。”常宁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世界,不透风的墙还没有产生,世界也就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

    桑梅莹微笑着问道:“你好象,好象又是早有打算了?”

    常宁说道:“我派人私下调查过,你老公这几年不回家,不是因为你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三年多前,他在担任国家射击队教练期间,和手下一个女运动员好了,到现在还好着呢,他想提出离婚,可你是高级干部,既怕你儿子受到影响,又怕你会不利于他,所以他一直没敢提出来,只是带着那个女运动员四处飘荡而已。”

    桑梅莹听了常宁的话,松了一口气,“原来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现在是你的保护人嘛。”常宁说得大言不惭。

    这话不假,常宁心里很是钟爱桑梅莹,一直以老婆称之,第一次过后,她就象一棵盛开的桃花,永不凋谢,已在他的心中常驻。

    桑梅莹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他早就有人了,我们次通了电话,我说我也有人了,当然,我没告诉他是谁……就这样,我们说好了,协议分手。”

    想了想,常宁说道:“老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事会不会影响你个人的发展。”

    “关于这点,我专门向李记汇报过,他明确说了,毕竟是个人的事,只要悄悄的解决,不闹得满城风雨,什么都不会有事。”

    常宁点点头道:“那就好,有李记罩着,即使有影响,也不足以妨碍你的发展。”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桑梅莹笑问道。

    “呵呵,我还巴不得呢。”

    “那,那以后,你可不能不要我呀。”

    桑梅莹冲着常宁妩媚一笑,无尽娇羞尽显于色

    男人呵护女人,是天经地义,在常宁的心目中,早就当成了自己应尽的义务,男人么,可以同情女人,而女人对男人的同情,是男人的一种耻辱,这同情只能说明男人的无能和软弱。

    常宁笑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啊。”桑梅莹不解的问:“什么问题呀?”常宁乐道:“咱儿子啊,桑秋立对你的离婚有什么看法。”桑梅莹说:“那么大的人了,当然知道,而且,我也已经征得了他的理解和支持。”常宁坏坏的又问道:“那么,他知道我们的事吗?”桑梅莹娇嗔道:“你的衣服放了半个柜子,他能不知道吗。”常宁咧嘴一乐,“呵呵,那他是什么态度?”桑梅莹红着脸道:“他说实行三不政策,不支持,不反对,不喊你叔。”常宁笑道:“前两不还说得过去,这第三个不,有些不好,我是他后爹,起码得喊叔啊。”桑梅莹娇笑起来,“想得美,你才比他大几岁呀。”

    听了桑梅莹的话,常宁立即装出了老气横秋的样子,“唉,都说三十而立,我已经算是老革命了。”桑梅莹娇声道:“你要革命可以,但不能老了。”常宁笑问:“为什么啊?”桑梅莹嘻嘻一笑,“你一个人种了那么多承包田,要是老人,还怎么耕种。”常宁一听,立即忍俊不禁,“呵呵,这种事么,跟现在的商品经济有异曲同工之妙。”桑梅莹不解的问:“这话怎么讲?”常宁笑道:“老夫少妻,市场就难免疲软,肯定会供不应求,在外觅食就在所难免,而我对你们却恰恰相反,就你们这些老田老地,我可以说是供过于求,我还担心通货膨胀呢。”桑梅莹打了常宁一下,“谁是老田老地了,狗嘴不吐象牙。”常宁呵呵笑道:“难道不是吗,一顿吃饱,半月不饿嘛。”桑梅莹脸若桃花,柔声说道:“你呀,倒是要悠着点了,男人到了你这个年龄,是个关键,肾虚阳痿是常事,你要学会细水长流,到中年才有库存,还能再快活几年。”

    “呵呵,知道了知道了。”

    常宁起身下床,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

    桑梅莹跟了出来,“小常,你还没说你的事呀。”

    常宁耸了耸肩,微微一笑,“我么,决定换一个活法了。”

    “怎么个活法?”

    “熬。”

    “熬?”

    “对,我要学学仇兴华李玮青他们,熬他个三五年。”

    桑梅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有些道理,官大都就是熬出来的,你太年轻了,熬个三五年很有必要。”

    常宁躺在沙发,双腿放在了桑梅莹的身,“我知道我的资历太浅,和同级别的老资格相比,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就如太阳光线中的一粒微尘,只有借助于灿烂的光线,才能看清自己的影子,现在我就是最怎么折腾,也只象扔进水里的石子,响声过后,起不了多大的波浪。”

    “可你是金子,不是微尘和石子。”桑梅莹深情的说道。

    常宁笑道:“那我就把自己埋土里,先埋个三五年再说。”

    “小心埋进去了,拨不出来哟。”桑梅莹笑道。

    常宁点了点头,他明白桑梅莹话里的意思,金子只有在适合它的地方,才能闪闪发光,如果没有周围没有灿烂,金子其实和泥块毫无区别。

    “放心,我的好老婆,我不会拨不出来的,我保证。”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

    桑梅莹含笑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保证呀?”

    常宁坏坏的笑起来,“我是金子,要埋在泥土里,埋在哪儿的泥土里?就是埋在你们这些臭娘们的泥土里啊。”

    “老公,你,你好坏呀。”

    “呵呵,以后啊,我就在你们的泥土里发光喽。”

0924熬了四年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常宁坚守着那个“熬”字,悄然的渡过了四年零六个月的时光。

    这又是一个初夏的日子,京城国际机场,从香港来的航班已经降落。

    安检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牌子站在一边。

    那纸板做成的牌子,用墨笔写着九个大字:哲学家欢迎凡夫俗子。

    鱼贯而出的人流中,西装革履的常宁,正戴着墨镜拉着旅行箱,翩翩而来。

    看着挡在面前的牌子,常宁习惯性的微笑,这是他和老叔宁晓华之间的称谓,他自嘲为凡夫俗子,老叔在京城大学混了个付教授职称,自诩为哲学家的资本更足了。

    一个放下旅行箱,一个扔了牌子,叔侄俩逗闹在了一起。

    “臭小子,奉老头子老太太的命令,接你回家。”

    “臭哲学家,我要先去中组部报到,一点钟的飞机三点钟到,陈部长非骂我不可。”

    飞驰的轿车,宁晓华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面问道:“这次让你回来,不再是当临时工了?”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去京大抢你的饭碗。”常宁耸着肩膀说道。

    斜了常宁一眼,宁晓华笑道:“行啊,除了会长胡子,多了点洋气,还学会了在戏谑中添加点幽默,也比以前成熟多了嘛。”

    常宁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抚着下巴,装出了老气横秋的样子,“人生三十五,快跟四十挨肩喽。”

    红墙碧瓦,神秘依旧。

    常宁在一位中年人的陪同下,穿过几道走廊,推开了一扇挂着部长办公室牌子门。

    前之江省委记、现在的中组部部长陈思透,摘下老花镜,默默地打量着常宁。

    常宁也看着陈思透,心说岁月不饶人啊,与十年前相比,陈思透多了一头的白发,十年的组织部长,够长久了,只是不知道,六十五岁他,还有没有机会,在政治局委员的基础再进一步。

    “老领导,您身体还好。”常宁挽着陈思透的胳膊,陪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陈思透亲切的说道:“老了,属于你们的时代到喽。”

    常宁微笑着说道:“您要是说老,我家老爷子可要骂人了。”

    “是啊是啊,老爷子八十九岁了,两个月前还爬了一回香山,在他老人家面前,我还能撑几年嘛。”

    “依我看,老领导您退不了,一定还能跨世纪,因为您得带着我们么。”常宁恭维道。

    “哈哈,好小子,几年不见,溜须拍马的功夫长进不少哟。”

    常宁指的跨世纪,当然是说最近的十五大人事安排的传言,十五大要在两年后召开,那时候陈思透已经六十七岁了,退,则去人大政协待一届,正职不会有,付职则能排在前几位,进,则能进入党的最高核心层,政治局常委会。

    未雨绸缪,两年后的人事,现在正是应该开始打算的时候,陈思透是这样,其实常宁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此番进京领命,正是为了两年以后的冲刺。

    陈思透拿起茶几的一份档案,一边翻阅着,一边缓缓的说道:“小常,你是九二年离开西江省的。”

    “是的,九二年的四月,在这之前,我被调离锦江市,在西江省经贸委待了五个月。”

    陈思透笑道:“你这几年的工作经历,丰富多彩啊。”

    常宁恭敬的说道:“那都是因为我牢记着您的教导,您在之江省党校对我们的讲话,至今还历历在目。”

    看着常宁,陈思透说道:“说一句我自己还记得的话。”

    “你们只是党的一块砖,一块没有被烧过的毛胚泥砖,只有在不断的锻炼过程中,才能成为一块有用的砖,才有资格大声的说,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陈思透听了,满意地赞道:“好么,没有忘本,还是老之江的本色嘛。”

    “老领导,我永远是您的兵,永远听从您的安排……”

    话说得有些直白和肉麻,可常宁知道,这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陈思透笑了笑,看着档案念道:

    “一九九一年十月,你在锦江市市长任,被调到西江省经贸委,担任省经贸委党组记、付主任、代主任,主持全面工作,一九九二年四月,你调到国家水利部,担任水利部下属的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办公室,担任正司级防汛督察专员,兼管防汛一处和技术信息处,主持编制了国家防汛抗旱应急预案并组织实施,参与组织编制和实施了全国大江大河大湖及重要水工程防御洪水方案、洪水调度方案、水量应急调度方案,和全国重点干旱地区及重点缺水城市抗旱预案等防汛抗旱应急专项预案,同年夏天,还曾临时担任长江防汛抗洪前线指挥部副总指挥兼总调度长,一九九二年九月,当选党的十四大代表,一九九三年一月,调入国务院研究室,担任国务院研究室宏观经济研究司即国际研究司司长,期间访问下美国、日本、韩国、新加坡和西欧九国,期间,撰写过一篇关于国际经济形势、各主要国家经济政策和社会发展的研究论文,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开始,你调入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担任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交流司司长至今,负责了解香港、澳门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的有关情况,协同有关部门和地方拟订交流与合作的政策和措施,参与拟订内地派驻香港、澳门中资机构有关政策;参与重大交流合作事项的协调工作;承办内地与香港、澳门民间交往的有关审核管理工作,同年,你兼任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驻香港付特派员,还曾短期加入中方代表团,参加了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第三十一次至第三十七次谈判。”

    常宁小心的说道:“老领导,您是了解的,我的这些角色,都是跟在别人后面,跑跑龙套而已,算不什么实际工作。”

    陈思透继续说道:“在这期间,从一九九二年五月开始,你进入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学习,是同期中,五位不脱产学员之一,今年一月,你从中央党校研究生班毕业……好家伙,小常,你的文凭挺吓人哟。”

    常宁陪着笑脸说道:“您是党校的付校长,还不知道您发的文凭是什么样的吗,到了国外,人家根本不会承认,不过您放心,我从来没有向别人炫耀过。”

    阵思透头也不抬,翻到档案的最后一页。

    “小常,你这里的记载,可不大好看嘛。”

    常宁涎着脸,急忙说道:“我反思,不解释,请领导严厉批评。”

    “在这期间,你一共受过五次处分,其中还包括一次党内严重处分……你这个家伙啊,访问英国的时候,好端端的跑到爱尔兰去干什么,在香港,你多次出入澳门赌场和香港跑马场,一定输了不少钱,虽然输的是你自己家的钱,但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影响不好嘛……你看看你看看,还有这里,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还私自跑到台湾玩了一个星期,臭小子,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常宁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也是工作的需要么,交流司,我就是去促进两岸交流的,当地媒体的评价不多的。”

    “哼,还狡辩,你躲起来是听不见,海促会的汪老差点都被你气出病来了。”

    “嘿嘿,听说了听说了,后来,我不是跑到汪老家负荆请罪了么,真是的,汪老都没计较,他还说我是第一个勇敢的吃螃蟹者呢,这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我背得有点冤了。”

    “臭小子。”陈思透刮了一下常宁的鼻子,忍不住的莞尔一乐。

    常宁站起身来,走到陈思透的背后,伸手在他肩背按摩起来。

    “老领导,这次又要打发我去哪里,我先声明,国外不去了,大西北我也不去啊。”

    “向组织讨价还价吗?”陈思透靠在沙发背,眯起了双眼说道。

    常宁夸张的说道:“这三四年,我简直成了临时工,象个救火队员似的,东奔西跑,苦劳说不完,功劳没我份,组织不会没看到。”

    陈思透一听,立即板起了脸,“你还好意思说功劳,这几年,你有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你的小算盘我还不知道,我们国家是在韬光养晦,你小子凭什么,你韬什么光养什么晦?”

    “呵呵,您看着办,反正,反正我是心口不一,嘴说不干,实际是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陈思透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常宁走回到面前来。

    “小常,去年底发生的宁州市**窝案,你听说了吗?”

    常宁听得心里一怔,脸立即凝重起来,莫非组织要把自己派过去,收拾那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报告老领导,我在香港的报纸看到过,但是,不知道详细情况,只听说,听说两套班子烂了一大半。”

    “痛心啊。”陈思透点着头叹道,一面招手让常宁坐下。

0925宁州

    陈思透看着常宁,郑重的说道:

    “常宁同志,经组织研究,决定任命你为之江省宁州市市委常委、市人民政府常务付市长,一星期之内必须赴任。

    常宁站直了身子,脸一正应道:“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组织对我的重托。”

    陈思透也站起身来,“小常啊,宁州市现在是人心惶惶,工作停滞,包括一名付省级领导和近二十名厅局级以及近百名县处级干部落马,相当于一场大地震嘛,最需要的是先稳定局面,痛定思定,安定人心,尤其是原有干部队伍的人心。”

    常宁瞥了陈思透一眼,认真的说道:“宁州是座有着相当文化底蕴的城市,又是之江省的经济中心,垮不了的。”

    “你熟悉宁州吗?”陈思透问道。

    “宁州和我的家乡相邻,不陌生,但也没有多少了解。”

    陈思透微笑着说道:“看你的情绪,好象不太高嘛。”

    “哪里呀,主要还是我对城市工作不太熟悉,心里有点诚惶诚恐。”

    伸出手指点了点常宁,陈思透笑着说道:“一通百通嘛,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宁州是国家计划单列市,行政级别是付省级,常务付市长也是正厅级,这次属于平调,不算委屈你。”

    常宁陪着笑脸道:“不委屈,不委屈,我是个犯了不少错误的人,这次就算将功赎罪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哈哈,还是有情绪嘛,告诉你,这次派你去宁州,不是我们中组部的主意,也不是之江省的决定,是有领导点了你的将。”

    “谁,谁啊。”

    常宁一边问,一边心想,是哪位领导点我的名了,可够损的,咱五年多前就是正厅级了,现在还是原地踏步啊。

    更要命的是,去了宁州,面还有记、市长、付记、组织部长压着管着,当个老五有意思吗。

    想归想,当然还是不能发牢骚的,尽管陈思透是自己的老领导。

    “是总记在开会讨论宁州问题的时候,直接点了你的名。”

    常宁听得身心一震,马精神大振,这份信任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你小子就偷着乐去,一个小小的厅级干部,能让总记惦记着,你还想怎么样?”

    常宁笑着说道:“不想怎么样,总记点我的名,让我去宁州市委大院看大门也行啊。”

    陈思透说道:“总记是这么说的,大病用猛药,绝症请邪医,把那个临时工小常派过去,他那套邪乎的东西,正好可以制住那里的歪风,当时陈付总理笑着说,小常是个有名的甩手掌柜呢,总理说,这几年让人家当消防员,也该干点正事大事了,我帮你说了一句,派过去只当常务付市长,有点委屈了,老仇说,这小子倒是不计较名份,给点实权,他就能整出名堂来……就这么着,总记拍板了。”

    长吁了一口气,常宁嘀咕道:“完了完了,这要是干砸了,洋相就出大喽。”

    陈思透笑了笑,伸出手来,在常宁的屁股重重拍了一下。

    “去,记住了,一星期之内,我要听到你从宁州市打来的电话。”

    所谓的计划单列城市,是指国家对省辖市实行计划单位列,就是在行政建制不变的情况下,省辖市在国家计划中列入户头,即把这些城市视同省一级的计划单位,在国家计划中单列户头,并赋予这些城市相当于省一级的经济管理权限。

    当然,这并没有从根本改变该市同省的行政隶属关系,仍受着省里的统筹、服务、协调、监督等方面的领导,计划单列内容主要是工农业生产、交通运输、邮电、固定资产投资、主要商品购销和分配调拨,能源及主要物资分配调拨、外贸进出口、地方定额外汇、劳动工资、财政信贷、科学技术以及各项社会发展计划指标等。

    计划单列市的收支,直接与中央挂钩,由中央财政与地方财政两分,而无须缴省级财政,出任计划单列市市长的官员级别为副省部级。

    宁家,院子里已是百花盛开,花香四溢,阳光洒落,让人能感到春天的温暖舒爽。

    宁瑞丰躺在椅子,笑眯眯的目光,一直落在常宁的身。

    一如既往的,常宁在发着牢骚,口无遮拦。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您老人家说说,我冤不不冤哪?”

    “冤在哪里了?”

    “我五年前在锦江的时候,就是正儿八经的厅级了,合着我这五年都白干了,有名的临时工,救火队员,不计较名份,不计较得失,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噢,现在却来了个平调,辛辛苦苦四五年,一夜回到五年前,您还说不冤吗?”

    “哈哈,是你那个官是熬出来的理论有问题,冤,白熬了四五年,是很冤。”

    “我小半仙这回,亏大了去了。”

    常宁靠在藤椅,唉声叹气,一付懊悔莫及的样子。

    宁瑞丰说道:“你别以为你亏了,就你这个常务付市长一职,争的人很多呢,小陈没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从此以后,你再也低调不了,你会被无数的敌人看着,你的一举一动,都将有人把它们记录下来,象那种你偷偷跑到台湾待了几天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呵呵,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大不了卷铺盖回家呗。”

    宁瑞丰不满的说道:“那你还嫌什么官大官小。”

    常宁说道:“爷爷啊,这您就不懂了,我是不计较名份,哪怕你把我挂起来也行,可既然让我干了,就得名正言顺,就得给我实权,可您看看现在,我这一去宁州,常委会顶多排个第五位,权力太小,没法施展我的聪明才智么。”

    宁瑞丰嘲讽道:“哟,稀罕那,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敢在我面前自吹自擂的人。”

    “唉,跟您是没法交流,代沟,代沟太深太宽了。”常宁叹道。

    “什么代沟,我们有代沟吗?”宁瑞丰微笑着问道。

    “是啊,您是祖,我是孙,差着两辈呢,用现代的文明语言来说,您是老古董,我是现代化,呵呵。”

    “臭小子,我揍你。”

    宁瑞丰嘴里骂着,抡起了拐杖,狠狠的砸在常宁的屁股。

    常宁捂起屁股,笑着逃开,躺到另一张椅子。

    少顷,望着萄萄架的绿叶青藤,常宁说道:“爷爷,我听说这个计划单列市,还是您在十三年前主持搞的,我不太明白,望您老人家指点一二。”

    “又变虚心了?”宁瑞丰笑道。

    常宁大大咧咧的说道:“没法子哟,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到了宁州,干好干孬是另外一回事,要是连计划单列市有什么好处都不知道,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嗯,简单的说,计划单列市有这么几个特点,一,国家计委和其他有关部委下达给各省市的中长期年度计划中,在所在的省市名义之下,会列出其中计划单列市的指标,并予以直接下达,各类统计数字也照此办理,二,国家有关部门召开省市参加的会议和其他专业会议,均邀请计划单列市市场参加,三,发到省市一级的文件,同样发给计划单列市,四,允许计划单列市进行政和经济体制改革的综合试点,作为计划单列市,通常具有雄厚的工商业基础和科技力量,社会总产值在150亿元以,人口在100万以,具有开放搞活的重要地位,在中国经济发展中有特别作用的特大城市,计划单列市在中国国家计划中单列户头,由国家直接下达计划,在经济享有相当于省一级的计划决策权和经济管理权,当时设立计划单列市的目的,就是要解决条块分割、城乡分割,逐步探索出一条以大城市为依托的经济区,政治与经济适当分开来发展经济的路子,当然,计划单列城市并没有从根本改变同省的行政隶属关系,仍受省的“统筹、服务、协调、监督”等方面的领导,计划单列的主要内容,是工农业生产、交通运输、邮电、固定资产投资、主要商品购销和分配调拨,能源及主要物资分配调拨、外贸进出口、地方定额外汇、劳动工资、财政信贷、科学技术以及各项社会发展计划指标等等……”

    常宁频频的点着头,听得很是认真用心,毕竟这是他以后的工作啊。

    “提一个问题,如果想对某一个行业或某些企业,给予优惠的税利政策,我们有这个权利吗?”

    宁瑞丰答道:“当然有,但必须在允许的政策范围之内,宁州是个大港口,象出口退税,退多少退给谁,你们有权作主。”

    常宁笑着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了?看着挺胸有成竹的嘛。”宁瑞丰微笑起来。

    “呵呵,试试,试试。”常宁笑着,习惯的搓起了双手。

    这时,警卫秘余振夫走过来,小声的说道:“老爷子,晓南和晓新来了。”

    “唔……让他们进来。”

    常宁脸色一黯,急忙起身,“爷爷,我回避一下啊。”不等宁瑞丰答应,他早已闪身而去。

0926大案

    不等宁瑞丰开口,常宁早就逃之夭夭,他和二叔三叔之间的冷战,已经历时五年之久了。&&

    望着常宁的背影,宁瑞丰只能报以苦笑,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常宁躲进老爷子的房,拿出一份材料,这是他在中组部办理手续时,陈思透的秘交给他的。

    《关于宁州非法集资金融案的通报》,常宁在香港时,只知道宁州发生了大案,现在还是第一次详细的看到。

    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跳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心禁不住猛地一颤。

    张宏明,不是自己高中时的班长吗,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留学归来者,十多年前的竞争者,连他也被卷进去了?

    常宁捧着材料,以少有的认真态度看了起来。

    去年二月,一个之江老板作出惊人之举,花一千三百八十万元,买下了**城楼的两盏宫灯,远超拍卖行两百五十万元的估价。

    这个老板,就是本案的主角张虎。

    张虎原是xx银行宁州分行的一名普通干部,为人精明,善于投机钻营,一心想出人头地,当时,他的身份是宁州市xx实业公司总经理。

    张虎哪来的这么钱?他的举动,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其实,张虎的钱是借来的,从前年初到今年案发,张虎做的主要事情就是借钱,然后把它花出去,他曾担任负责人的xx信托投资公司、xx实业公司江北营业部,先后违规拆借资金近二十三亿元,最后造成资产损失五点三七亿元。

    有关部门的调查表明,在张虎违规融资的过程中,得到了当地众多党政官员和银行干部的支持和纵容。

    前年年初,张虎找到时任宁州市付市长兼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张宏明,提出在开发区成立xx信托投资公司,这一想法得到了张宏明的支持,因为当时开发区刚刚成立,各项建设急需资金,开发区正为没有一家完全由自己支配的地区性金融机构,没有自有的融资渠道而发愁。

    但是,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信托投资公司是非银行金融机构,只能从事短期资金拆借等融资业务。

    张虎找到时任xx银行宁州分行副行长的陈庆云,按规定,成立信托投资公司需经国家金融机构批准,陈庆云点拨张虎,让他去找常务付市长、市金融办主任李占乐,李占乐批示给宁州市xx银行研究办理,在这样的情况下,xx信托投资公司就在同年三月由宁州市xx银行越权批准成立,获得了《经营金融业务许可证》。

    Xx信托投资公司成立之初,由张宏明任董事长,张虎任总经理,不久,张宏明签发了全权委托,授予张虎法人代表的权利,xx信托投资公司注册资金两亿元,实际到位一千万元,经张虎一年多的经营,到去年年初,公司资本就已达三亿多元。

    正在这时,国家金融办发文要求清理越权审批的金融机构,xx信托投资公司在注销之列,为了应付这个危机,张虎成立了宁州xx实业公司,将xx信托投资公司的主要资产注入xx实业公司,同时,他请求已任xx银行行长的陈庆云将xx信托投资公司保留,陈庆云于是在报市政府的清理方案中,提出了挂靠方案,即将xx信托投资公司挂靠到宁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成立宁州国投江北营业部,其实,江北营业部与xx实业公司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挂靠后的江北营业部,只是宁州国投的一个分支机构,没有法人资格,不能自行对外融资,但张虎通过与陈庆云的关系,保留了xx信托投资公司的印章和法人账号,张虎利用这个法人账号,继续大规模对外融资,陈庆云还让xx银行下属的融资中心直接为张虎融资服务,融资中心违规为张虎担保,让张虎从xx城市信用合作联社拆借资金三亿元,在旧账未还的情况下,张虎又先后三次从xx融资中心拆借人民币一点九亿元,这笔资金至今无法归还。

    张虎拆借的都是短期资金,但他却大量投资于长期项目,涉及证券、制药、贸易、娱乐、饮料等产业,与这样大的投资规模极不适应的是,xx实业公司内部管理混乱,发放贷款和投资项目全凭张虎一个人说了算,信贷与资产质量极差,几千万甚至亿元资金血本无归是常事,不良资产急剧扩张,xx实业公司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支付危机,为了应付危机,张虎的办法是继续扩大融资,靠拆东墙补西墙过日子,到后期,江北营业部拆借资金无法归还,存款无法支付,很快就声名狼藉。

    张虎认为,危机的根源是江北营业部没有独立的融资资格,切断了他的融资来源,解决危机的办法,只能是让江北营业部具有合法金融机构的牌子,用进一步扩大融资来解决问题,为此目的,去年年中,张虎通过市委记程讯安的儿子程某,请程讯安到xx实业公司考察,其间,张虎请求程讯安帮助解决独立融资牌子问题,本来,身为市委记的程讯安也没有权力批准独立融资资格,但他却爽快地表示,哪怕进行行政干预,也要解决其牌子问题。

    去年底,张虎获悉xx银行宁州支行信托投资公司准备转让,马请程某做程讯安的工作,让他帮忙把xx银行宁州支行信托投资公司转让给江北营业部,程讯安马找来负责处理江北营业部危机的常务副市长李占乐邦,提出把xx银行宁州支行信托投资公司转让给江东营业部,并让张虎担任新组建的信托投资公司总经理,李占乐多次召开政府和银行有关部门协调会,研究转让方案,在此情况下,xx银行宁州分行只得撤回原已报总行的转让方案,重新报方案,把转让给江北营业部当作方案之一,今年一月,xx银行宁州支行信托投资公司与江北营业部合并成一个新的信托投资公司,由于xx银行之江省分行把关,张虎未能当这个新组建公司的总经理,这才阻止了江北营业部酿成的恶果没有继续扩大。

    那么,张虎违规融资,为何能得到支持和纵容呢?

    从xx信托投资公司到xx实业公司到江北营业部,都不是张虎的个人企业,而是全民所有制企业或金融机构,也就是说,是属于当地政府所有和管理的,不少领导都认为,有一家由自己支配的金融机构,能把钱借过来,是支持当地的经济建设,正因为如此,当江北营业部出现支付危机后,不少领导也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去挽救它。

    事实证明,纵容和支持非法金融机构和非法金融活动,非但没有促进当地的经济建设,反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但这不是问题的全部,非法金融机构和金融活动能得到当地领导的支持,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幕后有惊人的钱权交易和**行为。

    现已查明,原xx银行宁州分行行长陈庆云,收受张虎贿赂四十二万元,原宁州市常务副市长李占乐,收受张虎贿赂五十万元,原宁州市副市长张宏明,收受张虎贿赂二十一万元,市委记程讯安的儿子程某,收受张虎贿赂达一百多万元……

    据不完全统计,张虎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共向四十多人行贿共计三百六十多万元,通过行贿织就了一张权钱交易网,给国家造成经济损失达五亿之巨。

    曾经热闹一时的江北营业部,如今早已人去楼空,张虎、程讯安、李占乐、张宏明、陈庆云等人,正在看守所等待着法律的惩罚,全案共涉及的违法违纪人员,有近百人之多,其中付省部级一名、厅局级十七名、县处级五十多名……

    收起通报材料,常宁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张宏明虽然后来投入了别人的圈子,但常宁还是关注着他的,毕竟有两年同窗之谊,哪怕两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同立场。

    只是后来,常宁一直东奔西跑,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才降低了关注度,只知道他从青州调到了宁州担任付市长,并一手创建了宁州经济开发区。

    造化弄人,曾经的留德经济学硕士,变成了现在的阶下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常宁记得,当初自己还曾在暗中为张宏明看过面相,猜测他日后可能有牢狱之灾,并曾向他的妻子,也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陈梦暗示过,没有想到,当年的无心一测,如今竟成了事实。

    走出房,常宁站在客厅门口,看到二叔三叔已经离开了。

    “爷爷,您的两位宝贝儿子来看您,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瑞丰笑骂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叔叔的吗。”

    “我猜,二叔三叔他们,在宁州一定有自己的人,想让我帮着往外捞一下,我估计不会是违法的,而是某个违纪的人。”常宁坐下后说道。

    “聪明,你自己看着办。”宁瑞丰的微笑有些模糊。

    少顷,常宁马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立即赶到之江去,向省委组织部报到。”

    宁瑞丰没再说话,闭眼睛,沭浴在春天的阳光里。

0927湖城

    飞机晚点,常宁正出湖城机场时,天已是繁星点点。&&

    前来接机的是高飞和尤佳,之江省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和之江省外事办主任。

    岁月在高飞的脸明显的留下了痕迹,至少额头的细纹,在提示着她转过了多少年轮,这是个要强的女人,还是有点风风火的脾气,倒是尤佳,还是那么的淡定,笑起来也更加的从容了。

    人到中年,四十六岁和四十一岁,只有那份爱,仍然没有改变。

    尤佳开车,高飞陪着常宁,坐在了后座。

    “湖城的夜晚,比以前更美喽。”常宁望着车外,莫名的赞叹道。

    高飞微笑着,把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常宁身,“我和尤佳都奇怪呢,以你的习惯,报到总会在最后一刻的。”

    “兴许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来了呢。”尤佳打趣的添了一句。

    常宁淡淡的说道:“京城不好玩嘛,再说了,我想去看看张宏明,他不是被关在湖城吗。”

    两个女人都反对常宁的决定,一个笑他傻,一个讥他笨,还在被侦查期间的嫌疑犯,能去见么,何况是两个道不同不相与谋的人,即使见了也没什么可说的,重温学生时代的岁月?还是继续争论过去的话题?炫耀胜利,还是嘲笑对方?

    中纪委和省纪委联合调查组,还在为宁州的金融案做扫尾工作,敏感时期,不见也罢。

    常宁搂住高飞,在她脸吻了吻,“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就听你们的安排好了。”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国家在改变,社会在发展,常宁也比以前成熟多了,哪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也少了几分戏谑。

    这是溪子湖边的一座老宅,欧式风格的别墅,隐藏在茂密的树荫中,本来溪子湖的环湖西路就没有多少汽车和路人,到了晚更是幽静。

    七年前买下宅子的时候,记的是范老爷子的名字,常宁也没说给谁住,高飞和尤佳索性就都搬了进来,因为孩子放在香港读,家里就没请专门的保姆。

    这几年,高飞和尤佳都没有挪窝,高飞一直待在省委组织部,从付部长升到了常务付部长,尤佳从省外事办综合处处长到付主任再到主任,工作和生活都是波澜不惊,稳定有加,习惯成自然,对于男女之间那方面的事,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吃过晚饭,常宁回到客厅,看着茶几的一大堆关于宁州的资料,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我是青阳人,青阳和宁州是邻居,我还能不了解宁州吗?”

    尤佳微笑着问:“你知道新的宁州市委记是谁吗?”

    “三天前的消息是,你的前姐夫孙华洋,将以省委常委兼付省长的身份,兼任宁州市市委记。”

    尤佳笑道:“回答错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还是让高飞姐来说。”

    “省委原来推荐的人选,的确是孙华洋,孙华洋毕竟在青阳和南江待过,抓经济有一套,再考虑到各方力量的平衡,王记也倾向于用他,可是被中组部否决了,所以,我们组织部重新推荐了一位,省委常委兼统战部长丁颖同志。”

    “是丁颖姐?我不知道啊。”常宁叫了起来,丁颖出任宁州市委记,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尤佳嗔怪道:“谁让你一回国,就把大哥大和传呼机关掉的,我们又不敢打电话到老爷子那里找你。”

    “没想到,我确实没有想到,陈部长也没有告诉我啊。”常宁感叹着说道。

    丁颖出任宁州市委记,让常宁心里更有底了,至少说明,面默许宁糸大举进军宁州了,以前,这里仿佛是前省长张华云和现任省长朱永军的地盘,以现任省委记王国维为代表的之江宁糸,从没有起过染指宁州的非份之想。

    高飞说道:“选择丁颖的确有些意外,毕竟她刚从青阳调入省委统战部仅一年半,但是,面考虑的,应该是对宁州原有领导班子的不满,张华云和朱永军在宁州经营多年,和宁州地方派早已形成了三足顶立之势,这次让我们的人进去,很有对宁州重新洗牌的感觉。”

    想了一会,常宁问道:“这次的金融**案,谁的损失大一点?”

    高飞微笑着说道:“张派损失惨重,朱派的损失不少,倒是地方派,几乎是毫发无损。”

    糸和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派糸一说,尽管是派在前糸在后,但按照实际来讲,糸大于派,派是糸的组成部分,纵观整个体制,派有很多,每个地方诸候,甚至是个人,都可以有派,但他们又都归于某个糸。

    有资格自成一糸的元老并不多,宁家老爷子当仁不让,而在他的糸里,光家人就形成了好几个派,长女宁晓含、老二宁晓南、外省女婿姚晋等等,当然还有独立特行的常宁,以前老三宁晓新也是,后来自感底气不足,就跟老二宁晓南合二为一了。

    再比如现任中组部部长陈思透、中宣部部长仇兴华、之江省委记王国维等人,都是一方诸候,手下颇有些人马,都可以说自然一派,但他们后来都归于宁家一糸,王国维还在常宁刚出头是就成了宁家的人,陈思透是后来者,至今还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也和其他派糸有些来往,而曾经的“独行侠”仇兴华,则是宁糸的新生力量。

    同一糸的各派,关糸也是有亲有疏,常宁就不很少和二叔宁晓南表姑夫姚晋来往,倒是与大姑宁晓含有些来往,仇兴华只和常宁有联糸,陈思透与姚晋是老死不相往来,宁晓南和姚晋为争夺宁糸二代的掌门位置,内讧至今不断,宁晓含一介女流,自成一派更多的好象是为了自保……

    至于前省长张华云和现任省长朱永军,他们虽早已在体制内扬名立万,但也只能自成一派,分别属于面的不同家糸。

    看着高飞和尤佳,常宁问道:“你们认为,宁州当下最最迫切的事情是什么?”

    “别问我呀,要出国来找我。”尤佳笑道。

    高飞却说道:“我昨天刚从宁州回来,在那里,我丁颖姐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常宁沉吟了一下,这些红颜知己还是那个习惯,喜欢把自己的问题象皮球那样踢回来,以便考量他还是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半仙。

    “人心,干部和群众的情绪……应该说,是稳定。”

    尤佳赞道:“英雄所见略同。”

    毕竟是牵涉到百名付处级以干部的金融大案,光就金额来说,五亿多的损失,摊到宁州市每个市民身,平均在一百元以了,要命的是,那个江北营业部,拆借出去的资金,和用于投资的资金,除了无法收回的五亿多元,尚有九亿元之巨,这十四个亿里,除了三分之一是银行贷款,还有大约七亿元的企业借款和二点四亿元的个人借款,一百四十多家国企民企,三万两千个个人,怎么向他们交待?

    在那待处理的百名付处级以干部中,除去已被逮捕的三十多人外,尚有六十几位违规违纪者,怎么处理他人,也是一个无人愿接的烫手山芋。

    原来的市委四套班子,十三名市委常委换了十个,七名正付市长只剩下三个,人大的七名正付主任,据说也有三人要下,市政协更惨,据查在九名正付主席中,和此次金融案有牵连的不下七位。

    “丁颖姐调到省委统战部,本来是以为可以清闲几年,呵呵,这下可有得忙喽。”常宁咧着嘴乐了起来。

    高飞说道:“不是有你帮忙嘛,老实说,丁颖姐本来还是有犹豫的,中组部的李付部长找她谈话的时候,她还以身体为由推辞了一下,后来听说你被领导点名去宁州,她便一口答应了。”

    “不会,我就是个常务付市长,按照你们的排序,前面还有记、市长、纪委记和组织部长顶着,我就是个打打下手的角色。”

    尤佳笑道:“别人当记,你也许会打下手,现在是丁颖姐当记,你想不当主角都难。”

    高飞也点着头说道:“尤佳说得对,面派你过去,应该是经过反复权衡的,我听说还有争论呢,这几年你干的工作,实际都是一些棘手的事情,你的大局观和判断力,以及危机处理能力,是组织选择你的主要原因与派糸之争和政治平衡无关,宁州是计划单列市,又是个对外开放的大港口,举足轻重嘛。”

    常宁耸了耸肩说道:“高付部长,既然你对我评价这么高,那我就勉为其难,来个赶鸭子架。”

    “咦,谦虚起来了么。”尤佳又打趣的说道。

    常宁一把搂住两个女人,坏坏的说道:“我有一样东西,是永远都会骄傲的,你们想知道吗?”

    两个女人的脸,立即绯红起来,“那是什么东西呢?”

    “呵呵,你们懂的。”

0928似曾相识燕归来

    湖城是全国闻名的旅游城市,特别是在春天的时候,她总是呈现出最迷人的一面。

    省府大楼离溪子湖不远,走路也不过十几分钟,所以常宁和高飞是徒步过去的。

    和别的地方不同,之江省始终把它的政治中枢称作省府大楼,而不是省委大院,省府大楼这个称呼的出现,已经有六十多年的历史,现在还成了一个地理的名字,约定俗成的传统,就这样保持了下来。

    变化还是有的,省府大楼一街之隔的地方,一幢高层建筑正拨地而起,已到了结尾阶段,高飞说,那是省政府未来的办公楼,峻工后,省政府的所有机关将搬出省府大楼。

    常宁显得不以为然,左看省府大楼,那是绿荫簇拥,古色古香,右望崭新的高楼,气派颇大,风格苍白,忍不住摇头晃脑的评价道:“一个愚蠢的决策,拍板的人一定脑子进水了。”

    “格格,是王叔叔的决定。”高飞放声而笑。

    常宁一听,慌忙说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啊。”

    高飞嗔道:“你呀,还是这个德行,嘴跑火车,该操心的事不操心,不该操心的事瞎操心。”

    高飞口中的王叔叔,不是前任省委记王群骥,王群骥和前任省长张华云是五年前一起离开之江省的,但两人的仕途轨迹很不相同,王群骥调到南粤省担任省委记,十四大入选了政治局,张华云调到司法部,当了一段时间的司法部长后,在十四大当选中央委员,继而成为国务委员,两年前,被增选为政治局委员,去年又被增选为国务院付总理。

    都说之江出高官,这话一点不假,建国以以来的省委一把手,几乎一个不拉的进入了中央,虽然绝大多数不是之江籍人,但毕竟都是从之江任实现仕途跨越的。

    这个王叔叔当然是现任省委记王国维,常宁的忘年之交,高飞的义父。

    从省委统战部长到省委付记,王国维一直待在之江,光阴任苒,转眼间,在省委记的位置也待满五年了。

    就象家人见面一样亲切,中西结合,握手加拥抱,看得高飞动情不已,毕竟有了十岁的小飞飞之后,早已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王叔,您多了不少白发,要注意身体啊。”常宁挽着王国维在沙发坐下,端详着他说道。

    王国维笑道:“六十三了,有白发也很正常嘛。”

    高飞为两个人各了一杯茶后,打了声招呼,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虽然以前每年都能见几次,但那都是常宁匆匆而来匆匆而走,说不了几句话,这次不一样,作为货真价实的之江人,常宁这次是切切实实的回归。

    这几年,常宁结识了不少圈内的人,除了红颜知己,和自己亲手提携的人,能说些知心话的并不多,王国维应该是其中一个。

    两个人的关糸有些特殊,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当初正是常宁的原因,王国维正进宁老爷子的视野,从此一改从政生涯的颓气,一发而不可止,后来,王国维成为宁家在之江省的领军人物,成了宁糸的中坚代表。

    亦师亦亦亲,是王国维和常宁之间的真实写照。

    “小飞都向你交代了?”王国维亲切的问道。

    常宁点点头,实事求是的说道:“就是有点心里没底,我以前没在城市里工作过呢。”

    “慢慢来,不要急嘛,我相信你能干好,别小看你这几年的工作,比之你在青阳和锦江的经历,更有说服力。”

    常宁微笑着说道:“这我倒没悟出来。”

    王国维缓缓的说道:“这四五年,看着你是在做一些临时的零碎的工作,但你做得卓有成效嘛,公众看不到,领导却看得到,好几期的内参,都有你的的名字和工作介绍,能把自己的名字嵌入领导的记忆里,这就是你这几年的工作成效。”

    “那倒也是,听说这次是总记点的将。”常宁笑道。

    “就是嘛,我也听说了,这是莫大的机遇啊。”

    “我一定尽力而为。”

    和王国维的见面,属于礼节性的,自己人么,和省长朱永军见面,才是常宁的最大目的。

    自从京城出来,空降到原青州地区任地委记后,十多年来,朱永军也一直没离开过之江。

    亦亦敌,情浓而敌意淡,是常宁对自己和朱永军关糸的评定。

    省长很忙,这段时间,是之江省自八十年代初政社分设以来,第二次并乡扩镇的关键时刻,省长办公室外站着不少人,常宁还对几位似曾相识,可他戴着一付墨镜,又没主动招呼人的意思,还真没人认得出来。

    那个曾经一脸戏谑,背着一个军用挎包,走路摇头晃腰的毛头小伙子,早已是着装整齐,风度翩翩的成熟男子,在香港近两年的历练,常宁已经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了。

    朱永军亲切的微笑,握着常宁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

    “风雨岁月忒多情,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常,你这个样子,要是在大街,我会不敢认的哟。”

    常宁恭敬的说道:“老领导,我向您报到来了。”

    “坐下坐下,老熟人了,用不着那套虚的。”朱永军摆了摆手。

    “谢老领导。”常宁依言而坐,暗中也是打量着朱永军。

    和十年前相比,那个文质彬彬的白面生,早已变成了精明强干的官场老客。

    五十一岁,朱永军正处于仕途的关键时期,两年后的十五大,能不能从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从中央委员进步到政治局委员,应该是他的头等大事。

    在之江省,也曾经有个名声在外的三驾马车,王群骥、张华云、王国维,那时的朱永军不显山不露水,在三驾马车的光芒下,默默的积蓄自己力量,直到四年前,王群骥和张华云双双调离,朱永军才真正的走之江的政治舞台。

    不过,之江省的政治平衡,也从朱永军的位开始,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三驾马车时期,互有顾忌,互相牵制,合作多于对立,妥协成为主流,各方都能自敛的维持着平衡,那几年之江省发展迅速,三驾马车的自觉团结是决定性的因素。

    位置不同,地位变化,心态自然而然的随之改变。

    这几年的之江省,是王国维和朱永军的二人转和二重奏,一个有宁家撑腰,一个出身名门,一个守成为主,一个需要政绩,分歧和碰撞在所难免。

    好在两人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斗争是有的,争权夺利少不了,但都是有礼有节,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团结”和平衡的局面。

    看着常宁,朱永军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因为,他命中的克星来了。

    朱永军的心情,当然是沉重无比,刚刚发生的宁州金融**案,让朱派在宁州的势力遭受了重创,现在又来个滑不溜鳅的小半仙,犹如在自己的伤口插一刀啊。

    “小常,宁州的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朱永军的话,说得有点苦中带酸。

    常宁认真的说道:“宁州这些年发展很快,特别是经济方面,应该是值得肯定的。”

    “嗯,但是要接受教训,认真总结经验。”

    常宁微笑着说道:“我还不大了解实际情况,但我认为,那只是前进中的问题,宁州有能力自我消化。”

    朱永军缓缓的点着头,几年不见,这小子变得会说话了,宁州是自己真正的发源地,这小子当然要说好话了。

    尽管在青州地区的时候,合作远多于对立,但对立还是主流,表面是朋,暗地里互相提防,始终是若近若远的关糸,当初的青州,一个地委记居然忌惮一个乡党委记,何况是现在,小半仙早已从一只跌跌撞撞的雏鸟,变成了展翅高飞的雄鹰,时过境迁喽。

    朱永军慢慢的说道:“小常,宁州是计划单列市,在财政,省里拿不出钱来支持你们,金融**案留下的大窟窿,就只能自己设法去弥补了。”

    “老领导,我只是个打下手的,大事有记市长操心呢。”常宁笑着说道。

    朱永军微笑着摇头,“非也非也,把你派到宁州去,就是负责经济发展的,收拾烂摊子,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五个亿还多,窟窿是够大的。”常宁说道。

    “所以,你过去后,要抓紧时间拿出处理方案,报到省里来。”

    接着,朱永军简单介绍了宁州的情况,都是常宁从高飞那里已知了解了的,在省长面前,常宁还是打起精神,重新的聆听了一遍。

    从朱永军的办公室出来,常宁靠着走廊的墙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常宁诧异的想,怎么在朱永军的办公室里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会这么压抑呢。

    不过,他很快的释然,大家的翅膀都硬了,都算得有一定地位的人,道不同,难与相谋,作为下级,压抑是很正常的。

    拜访朱永军,常宁也不是没有收获,和十年前相比,他感觉到,朱永军的气场,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强大。

    现在要做的事,是了解一下未来的班子里,都是些什么角色。

0929五湖四海

    常宁还得在湖城待半天,他要等他的老秘李州腾,和老司机凌啸。

    用旧部而不从当地挑人,打破了常宁以往的习惯,在做“临时工”的几年里,秘方同迅和警卫郑风都是京城人,用得也是挺顺手的,跟着自己在外奔波几年,不安意思再让他们离开京城了。

    重新启用李州腾和凌啸,这是高飞的主意,这两个家伙自己也愿意,常宁离开锦江以后,李州腾被调回家乡万锦县当了一名镇长,后来又升为党委记,前不久,刚刚从西江省党校学习结束,凌啸本来就不是管人的人,这几年一直在锦江市公安局当刑警,两个人和常宁没断过联糸,一直想再跟着他,一声召唤,屁颠屁颠的就来了。

    李州腾和凌啸很快赶到了湖城,本来就亲密得没有下级之分的三个人,见了面就是一阵热闹。

    调动的手续,自然由高飞负责办理,现在的锦江市委记柳玉桃也是“自己人”,办理起来当然一路顺利,为了解决李州腾和凌啸的后顾之忧,常宁索性动员两人,让他们的老婆也辞去了公职,按排到范氏集团公司在青阳的分公司工作。

    常宁给了李州腾和凌啸一天的时间,让两个喜欢玩的家伙,带着自己的老婆,去见识一下春天里的溪子湖。

    人在湖城,心糸宁州,常宁自己在省委组织部,“逼”着高飞,拿出了宁州新班子成员的档案,一个不拉的复印了下来。

    这是违反档案管理规定的做法,可是常宁美其名曰,为了工作为了宁州,规定也要让步。

    高飞叹息,自己这个省委组织部的常务付部长,以后要归小半仙领导了。

    常宁笑说,你本来就被我领导了十多年,从当初的青阳县就开始被领导了,以后当然要继续领导下去,永远的领导下去。

    高飞被说得心里暖暖的,班也不了,带着印好的一叠档案材料,陪着常宁回到了别墅,准备随省委组织部的其他领导一起,前去宁州任。

    这次的宁州领导班子调整,用高飞的话说,就象对一个肿瘤患者做切除手术,不但要把肿瘤拿掉,还要把一切疑似病灶统统割除。

    已被批捕的就不能提了,市委市府两套班子里,违规违纪的也被拿下了,还有几位,自己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下属单位违规将钱拆借给那个江北营业部,领导责任总要负的,这次也统统在调整之列。

    当然,常宁也明白,这其中也包含了“政治”,宁州是前省长张华云和现省长朱永军的地盘,省委记王国维一直想取而代之,或设法插一脚,这次的机会实属难得,刀子才得狠一点是肯定的。

    现在的之江省委,不是王国维刚刚位的时候了,他早已基本掌握了话语权,宁州虽然是个计划单列市,经济和财政,省里能管的不多,但在人事动刀子,还是做得到的,中央有关部门也要尊重。

    宁州市委十三位常委,此次保留了三个:

    市委付记、市长乔闻新,五十八岁;

    市委宣传部长任立青,四十九岁;

    市委统战部长杜一圣,五十二岁。

    市政府那边,除了市长乔闻新,也有两位付市长留任:

    分管农业的付市长刘北仑,五十三岁;

    分管科教文卫的付市长陆毅,四十七岁。

    宁州的官场有句俗话,外来的和尚难念经,这次倒好,把经给念歪了,饭碗也给念没了。

    两套两班子一共五位“幸存者”,除了市长乔闻新,其余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宁州人。

    其实就连乔闻新,也可以说是个地道的宁州人,一参参加工就在宁州,几十年了,谁还说他不是宁州人?

    十位新常委,来自四面八方,真正体现了五湖四海的原则:

    市委记丁颖,五十岁,省委常委,原省委统战部长;

    市委付记丁国明,四十一岁,原青阳市委付记、市长;

    市纪委记白铁心,四十七岁,原之江省纪委付记;

    市委组织部长胡子茂,五十三岁,原青阳市委付记;

    常务付市长常宁,三十五岁,原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交流司司长;

    市政法委记兼市公安局长方红军,原公安部法制局付局长;

    付市长林开宝,四十一岁,原国家外经贸委综合司付司长;

    市东城区委记阮小平,四十二岁,原之江省农业厅付厅长;

    市警备区司令向子龙,四十六岁,少将,原金州军分区司令;

    市委秘长、办公厅主任梁诚,四十岁,原海州市委宣传部长。

    新来的四位付市长,除了常宁,另外三位均来自外省:

    分管经济付市长林开宝;

    分管工业付市长马中,四十四岁,原安山省南阜市常务付市长;

    分管开发区付市长陈茂云,四十二岁,原西江省锦江市常务付市长。

    湖城通往宁州的国道线,省委组织部的车队正在向宁州进发,常宁坐在了高飞的车里。

    看着名单,常宁咧嘴笑了,“老熟人不少啊。”

    “五湖四海,干部异地交流很正常嘛。”高飞淡淡的笑道。

    车的前座,是高飞的秘和司机,两个都是三十出头的女同志,虽然和常宁也见过几次,算得是自己人,但高飞保持着一定的矜持,她怕常宁乱说乱动。

    常宁可顾不了那么多,他向来是我行我素,很不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

    “啧啧,除了丁大记,还有丁国明、胡子茂、梁诚、陈茂云,呵呵,简直是老朋聚会嘛。”

    高飞指着名单付记丁国明的名字,压低声音说道:“他么,是你朋不假,但也是插朋两刀的朋。”

    常宁心里默然,不住的点着头,他当然知道,丁国明是现任省长朱永军的人,在青州地区的时候,丁国明给朱永军当过两年秘,关糸颇深,这些年更是紧跟不放,他这几年的进步,全靠的是朱永军的提携。

    再看看自己,为了一个“熬”字,四五年原地踏步,不知不觉的,被本来低一级的丁国明赶到前面去了,原来的青阳市委付记、市长,调过来担任市委付记,级别虽然没提,但总归是排位第三,压着自己这个常务付市长一头啊。

    高飞微笑着说道:“胡子茂还是那个老样子,胡子茂盛,妻管严重,见面就打听你的消息,还说你是他老婆的崇拜对象,他老婆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你是个例外。”

    车的四个人,都轻轻的笑了起来。

    常宁感慨道:“岁月匆匆啊,一晃都十三年过去了,当初刘为明老记逼着我去水洋公社组织抗旱,老胡就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县委领导,是他亲手签发的任职,第一眼见到他,我就把他当成朋了,让他过来当组织部长,等于是重操旧业嘛。”

    “你和梁诚联糸多吗?”高飞问道。

    常宁笑道:“多了去了,年初我们还在京城聚过,他呀,比以前活跃多了,不是给王玉文县长当秘那会喽,听说他在海州市委当宣传部长,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现在让他担任市委秘长和办公厅主任,应该很适合他的。”

    “这一次,两人都算提了一级了。”高飞含笑说道。

    常宁一听,马泄了气,“唉,就我命苦,级别原地踏步不说,还从当初锦江时的老二,变成了现在的老五,这几年真正的白混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格格,谁让你韬光养晦了,自作自受,再说了,谁让你这么年轻呢。”高飞笑道。

    常宁心说也是,自己的资历摆在那里,太浅太浅了,去年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要选拨两名主任助理,级别相当于付省部长,要求各司局推荐一人,交流司当然推荐了他们的司长常宁,可常宁一看,其他各司局推荐的都是老同志,有几个在港澳办已工作了二十多年,经验丰富,业绩斐然,可谓德高望重,众望所归,搞得他实在不好意思,偷偷的把交流司的推荐表扔进了垃圾箱。

    “呵呵,不提了不提了,都是革命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挑肥捡瘦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高飞问道:“你的那个陈茂云怎么样?”

    “他呀,工作是把好手,当个付市长应该游仞有余,他在锦江市当常务付市长两年多了,早就想跟我重新搭挡了。”

    高飞嗯了一声,指着名单的其他人,轻轻说道:“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他们身。”摇着头,常宁笑道:“我认为,值得注意的应该是他们。”

    常宁的手,指向了名单半部分,高飞会心的笑了。

    高飞明白,常宁说得一点都没错,强龙难压地头蛇,名单的半部分,是以老市长乔闻新为首的本地派干部,作为此次人事调整中的硕果仅存者,他们才是以后工作开展的关键,谁都知道,一个本地干部连着的人,起码数以百计,特别是在这里待了几十年的乔闻新,甚至可以以千数而计啊。

0930宁州有宁

    宁州市委礼堂,在省委常委兼省委组织部长陶成然的主持下,宁州市委市政府的两套新班子全体亮相了。!。

    会议开的很短,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仅由省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高飞介绍班子新成员,就花去了四十几分钟,陶成然的讲话也很简单,无非是代表省委,寄语新班子的套话之类。

    陶成然喝了一杯茶,抬起屁股就回湖城去了,高飞没走,她找了个含糊其辞的理由,调研宁州市基层干部的思想状况,和基层对此次市委市府两套班子调整的反应。

    当时的市委礼堂里,气氛特别凝重,竟然连电视台的记者也没有到场,以常宁的头脑,也没有想明白,市委记丁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丁颖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待在宁州,前期的身份,是省委工作组组长,十天前,她摇身一变,已经是宁州市新一任市委记了。

    看得出,丁颖已经进入了角色,一付从容不迫的样子,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瞅着丁颖,常宁心里很是奇怪,岁月的划痕,似乎不大偏爱丁颖,五十岁的年纪了,看着似乎刚迈入四十的门坎,雍荣高贵的气质,连高飞都常常为之羡慕妒忌。

    当初在青阳县的时候,高飞是县委记,级别高过丁颖一级,也比她早五年升到付厅级,就是因为中途高飞去了香港,为了爱情的结晶,耽搁了仕途的升迁,从此就落在了丁颖的后面,为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宁的屁股多次被高飞拧红了起来。

    与丁颖的恬静淡泊相反,高飞很要强,性格比较冲,这几年一直待在机关里,好胜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去年省委记王国维提议,有意安排她去青阳接丁颖的班,也被她婉言谢绝了,她曾经对常宁埋怨说,我那颗在仕途拚搏的心,就是被你小半仙收走的。

    在市委招待所用过晚饭,已是夜幕降临,华灯早亮,常宁提议去街走走,丁颖和高飞欣然响应。

    宁州市简称宁,是之江省的副省级城市和计划单列市,不但是座历史文化名城和港口城市,还是全国最早对外开放的城市之一,一直是之江省经济发展的龙头,常宁在内陆的西江省待过,很容易领略到宁州的现代化气息。

    一座有着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城市,她之所以诞生、存在并发展,总是有一条称之为“母亲河”的河流,在哺育她呵护她,宁州也不例外,宁江这条贯穿整个宁州平原的河流,就流淌在市中心,在市区汇集了其他支流后,曲折着流出市区向东,在三十公里外的宁州港附近转入大海。

    宁州市总面积一万三千五百多平方公里,人口六百一十三万,地处之江省东部,东海之滨,北面隔着之江湾,与东海市遥相而望,西接越州市,南靠青阳市,陆海空交通发达,作为一座历史名城,宁州是具有七千年文明史的河姆渡史前遗址的发源地,在唐代就成为了海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

    夜色朦胧,宁江水无声的东流。

    站在夜色下的宁江岸边,丁颖轻轻的吟着。

    “东湖山水秀堪图,

    不数城南日月湖。

    若使移来遶郭外,

    十洲三岛任人呼。

    十庙沿堤霞屿孤,

    东湖本亦号西湖。

    爱他千顷烟波阔,

    不学西头莺月芫。

    此地陶公有钓矶,

    湖山漠漠鹭群飞。

    渔翁网得鲜鳞去,

    不管人间吴越非。

    福泉山寺忆登临,

    佛面常教海气蒸。

    夜半开门迎赤日,

    龙涎窝里卧高僧。”

    不爱读的常宁,当然不知道,这是宁州诗人李邺嗣的竹枝祠,写的就是宁州的宁江和东湖。

    高飞笑着说道:“丁颖姐,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丁颖看着常宁,含笑不语。

    “我是牛吗,噢……呵呵,我是牛,在某些时候,我就是牛,辛勤耕耘不止的老黄牛。”常宁自嘲道。

    “疯牛,世界最坏的疯牛。”高飞娇嗔一句,伸手在常宁屁股狠狠拧了一下。

    常宁恭维道:“丁姐,看起来你到宁州,做了不少功课嘛。”

    丁颖微微的点着头,“你也要花点功夫,宁州是座文化名城历史名城,她不希望出现一个爱骂娘的领导。”

    “嘿嘿,在说我吗?”常宁明知故问。

    高飞打了一下常宁,“不是说你,难道是别人吗。”

    “我接受,我接受,以后我想骂娘,耳定先把门窗关紧关牢。”常宁乐道。

    丁颖微笑着继续说道:“在历史,宁州有好几个哲学和文化流派,象陆九渊的陆学,以心为构成宇宙万物来源的心理合一的心学,还有明代哲学家王守仁创立的阳明学说,他继承和发扬了南宋陆九渊的心学,提出心外无物、致良知、知行合一等哲学思想,集中国古代主观唯心主义之大成,以及明清时期的启蒙主义思想家黄宗羲的之江史学派,他在政治公开揭露和批判君主**制度,指斥其为使天下不得安宁的罪恶之源,主张民权,经济提出工商皆本,学术提倡经世致用,是清代最有影响的学派。”

    高飞对常宁说道:“小常,你老叔不是研究哲学的吗,几时把他请过来挖掘一下嘛。”

    常宁摇着头笑道:“得了,我的这位老叔哲学家,在他钱包空空的时候,才会想到我这个侄子,要是让他来了,我不又要破财消灾吗。”

    两个女人拥着常宁,一边聊着,一边漫步往前。

    紧挨着宁江边,有一条刚开辟不久的美食街,常宁一下来了兴趣,撇下丁颖和高飞,孩子似的跑过去了。

    宁州的小吃别具风味,自成一派,什么猪油汤团、龙凤金团、水晶油包、豆沙八宝饭、猪油洋酥块、三丝宴面、鲜肉小笼包子、烧卖、鲜肉馄饨、酒酿圆子,可谓数不胜数,其中,特别是宁州的猪油汤团,是全国都闻名的小吃。

    常宁花了几十元,买了一大堆,才兴冲冲的回到车。

    市委招待所,丁颖的房间。

    常宁盘腿坐在沙发,一手拿着小吃,一手端着酒杯,旁若无人的大特吃起来。

    高飞忍俊不禁,瞅着常宁不雅的吃相嗔怪道:“小半仙,你好象吃过晚饭的?”

    “你们懂什么啊,想当年,我外公常大仙带我来宁州讨饭,那时候我才七岁,你们知道我对宁州的记忆是什么,就是长途汽车站那个小吃部里的小吃,喏,就是这些,猪油汤团、龙凤金团、水晶油包、豆沙八宝饭、猪油洋酥块、鲜肉小笼包子……那个香哟,至今我还记着呢,可外公就是不给我买,家里我外婆和老娘还眼巴巴等着我们呀,青阳到宁州,汽车票一张要四元两毛五,我年纪小不用买票,可我外公一个来回就要八元五毛,我外公说,来一趟宁州,要讨足十个八元五毛才能回家,那是个多么艰难的目标啊,所以,那时候我就许下了一个伟大的愿望,有朝一日,我要堂堂正正的来到宁州,吃遍宁州城所有的名点小吃……你们说说,我今晚能放过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吗?”

    丁颖轻拍着常宁的肩膀,微笑着柔声道:“你慢慢吃,我们不跟你抢。”

    “丁姐,我吃着喝着,你说说宁州现在的情况么。”常宁说道。

    “只比你早来几天,我了解得也不多,还是你自己慢慢体会。”

    高飞看着墙的《宁州政区图》,忽然想起了什么,噗地笑了起来。

    “小常,你和宁州很有缘份啊。”

    “哦,缘在哪里,份在何处?”

    高飞笑着说道:“宁州有个宁,常宁也叫宁,二宁合一宁,宁州才会宁。”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常宁不来,宁州不宁,常宁一来,宁州有宁。”

    丁颖微笑着说:“高飞说得对,你七岁就来过宁州了,在那个时候,七岁的农村孩子,很难有机会跑到两三百公里外的城市里去,现在你又来到宁州工作,说明你和宁州确实有很大的缘份。”

    常宁拍拍肚子,抹抹嘴问道:“两位姐姐,你们知道吗,这次中组部和省委对宁州的宁州调整和安排,还暗合着天意和巧合呢。”

    高飞问道:“不会?根据在哪里?”

    “你们看啊,宁州的宁字,本身就是我的名字,此其一也,宁字下面一个丁,指的就是丁姐嘛,面一个宝盖头,其实指的就是我,我和丁姐合二为一,就有了宁,此为二,最后,由我们这个宁来主政宁州,宁州非宁不可,宁州有了宁,才会有个更灿烂美好的未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丁姐和我来宁州任,实属天意,天意不可违哟。”

    “格格,太巧了,巧得很妙呀。”高飞拍着手,放声而笑。

    丁颖也是满脸含笑,但说出来的话,马把常宁带回到现实中来。

    “小常,我对你的那一套,是深信不疑的,但你别忘了,常委会里还有一个姓丁的,宁州要想实现真正的安宁,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丁颖说的另一个丁,当然是指新任市委付记丁国明,他是省长朱永军的人,是嫡糸中的嫡糸。

    高飞也收起了笑容,“丁国明在青阳当了两年市长,手段很毒很阴呀。”

    常宁摇摇头,很是不以为然。

    “杞人忧天,那丁非你丁,小丁难成丁,你们放心,那是因他没碰我,对付他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比他更毒,更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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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官偏为官,不想升官偏升官,纵横官场,他遇到一个个强大的对手,二十五年的宦海生涯,一路的坎坎沟沟,他不知道,明天来临的是失败还是成功?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兼车间主任到封疆一省的省委书记,漫漫从政路上,一个个美丽动人的异性不断涌现,怎么办?六月的魔咒始终缠绕着他,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不一样的官场,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情感故事,不一样的主角形象……宦海风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风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风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