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6和常宁搞团结
孙华洋家的客厅里,堆放着一大堆的礼品,孙华洋望着尤丽不住的苦笑着,这事闹得他头大了,就是几个正科级和付科级人选的确定,不知谁透出的风声,都认定了他是唯一的希望,有心进步的人便都往他这里跑,好么,这青岭县果然比省城的人还开放,从这送来的礼物可见一斑,尤丽是几天前刚来到青阳的,俗话说拳头不打送礼人,面对这股从未见过的送礼热潮,也是茫然失措。
“华洋,今天一天就接待了几十个人,扔下东西就跑,挡也挡不住,你说,你说怎么办呀。”尤丽递给孙华洋一杯茶,有些担心的问道,她是地地道道的大城市人,父亲是厅级官员,当然见过这种送礼的场面,但关键是孙华洋初来乍到,这“糖衣炮弹”尽往他一个人招呼,就太不正常了。
两口子欣赏着那堆礼品,看着看着不觉笑了起来,香烟都是市面难得一见的大熊猫大中华,酒是之江省里能排前三位的青州大曲,一包包高丽人参,一盒盒保健营养品,还有在湖城很少见到的舶来品,电子表、打火机、照相机、微型录音机……这青阳人送礼看来都是老行家了,知道孙华洋夫妻俩刚来,认识不了几个人,每个礼盒包,都大大方方的写着送礼人的名字和单位。
“唉,这真是老革命遇了新问题,先放着。”孙华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在这偌大的之江省里,岳父已经离休,郭昌铭还在地委记的位置热身,王群骥省长就是他唯一的靠山,毕竟是老乡,毕章是王群骥派他出来锻炼的,他平时很少打扰王群骥,但这事,他还是有些不大踏实。
电话通了,孙华洋恭恭敬敬的说道:“王叔叔,您好,我是华洋啊,没打扰您老休息?”
王群骥在电话里笑道:“哦,是华洋啊,我也是刚回家,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听得出,王群骥的心情不错,正是可以请教的好时机。
孙华洋说道:“自从您来过以后,情况已基本改观了,我想各项工作应该能步入正规了,最近县里出了点事,也已经顺利解决了。”
王群骥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死人的事情处理得不错嘛,这种所谓的危机公关,国内基本是个空调,省内参有篇你们那边的报道,连陈记都在省常委会点名表扬了你。”
孙华洋说道:“王叔叔,现在有点后续的事,我有些吃不准,想请王叔叔您指点一下、、、、”孙华洋觉出王群骥在聆听,就剩机把有关人事的问题说了一遍。
王群骥显然在思考,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华洋啊,这是好事,人家在帮你搭台唱戏嘛,没什么好犹豫的,自古官场无奥秘,政治,就是政和治,无非是人和事,先谋人,才能再谋事,这是亘古不变的从政技巧,没有人,谁来帮你做事?没有人,谁来帮你分担责任?你过分的客气,人家反而会以为你胆怯和矫情,你记住,你是去干事的,而不是去占位置的,谁能帮你做事,帮你创造成绩,谁就是你的朋,你就可以信任他们,而不管他是何方神圣。”
孙华洋听得连连点头,仿佛王群骥就在眼前似的,“王叔叔,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去做。”王群骥的话,让孙华洋吃了颗定心丸,额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说穿了,就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嘛。
王群骥继续说道:“华洋,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你虽然是在我这里挂了号的,但毕竟我也刚来不久,又隔了好几层,一般情况下我帮不了你,今后你的工作,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去琢磨,要注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家不会过分的欺负你,但却能孤立你,让你变得碌碌无为,青州的地方主义情结向来很重,面也很头疼,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你们青阳比较独立于青州,但青阳人的山头主义也很严重,那个郑老爷子,以前在青州算得是棵参天大树,可终其一生,也无法控制青阳望海龙门三县。”
孙华洋道:“王叔叔,您判断得很对,他们以前在青阳就是勉强的维持,现在经过谷家村冤案的平反昭雪,已经基本在青阳失去了话语权。”
王群骥笑道:“华洋啊,青阳等三个县,在解放前是属海州市管理,当时的地下党也受海州特工委领导,所以,你别小看青阳县的地方干部,郑老爷子当年想在青阳有所作为,也得看人家的眼色,扔一个女县委记过去,却被人家给成功的策反了,后来他老人家将孙子郑志伟放在那里,实际只是锻炼锻炼,不指望做出名堂,经过这次陈年旧案的处理,郑家虽然没有倒掉,但早已元气大伤,近几年肯定难有作为。”
孙华洋犹豫了一下,问道:“王叔叔,您对我们县的本地派干部,有,有什么了解吗?”
“嗯,听人说起过,那个叫常宁的本地派干部,你要很好的团结他,这是个人物啊,我从侧面了解过,陈记似乎都对他另眼相看,听说同原来的东南军区司令,就是杨北国杨疯子关糸很深,在省委常委会里,常务付省长吕太良,统战部长王国维,和省军司令单云飞三个人,都和他走得很近,千万不可小视了,依我看,这个人将来的成就,决不会在你之下,你想在青阳干出点名堂,就要好好的和他合作,政治家要有宽广的胸怀嘛,不要让自己的眼光和思路,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青阳县、、、、”
孙华洋放下电话,想了好大一会,对身边的尤丽笑道:“小丽,辛苦你再陪陪我,我还得请一个客人呢。”
尤丽微笑着说:“哼,我可不想当你的秘。”说着,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孙华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后,又拿起电话拨起号来。
“喂,小常吗,我孙华洋啊……我说光棍汉,这漫漫长夜的,你打算怎么过呀……哈哈,我这里有美酒,就是没美人呀……哈哈,美人么,本来是有一个……可惜名花有主了啊,嗯嗯……呵呵,欢迎欢迎,可以欣赏,当然可以欣赏嘛……你过来,我请你喝酒。”
孙华洋笑着放下电话,“小丽,去帮我搞两个小菜,隔壁的常宁要过来喝酒。”
常宁正无聊的靠在沙发看录像片,一边看还一边心里直骂金汕那小混蛋,什么档次的眼光,竟弄来这些下三滥的武打片,还什么热门呀流行的,这香港人看来也不怎么样,在电影里尽搞些花拳绣腿,内地一部《少林寺》,就够他们学好几年的了。
现在已过了吃饭时间,孙华洋的邀请是什么意思,去还是要去的,邻居么,多走动比不走动要好,老话咋说的,远亲不如近邻么。
见到孙华洋两口子出来迎接,常宁走过来一阵客气,嘻皮笑脸的一下烘托了气氛,“哎呀,让领导和嫂子亲自出门迎接,这不是折杀小弟吗?”
孙华洋亲热的笑骂道:“常大财主,你别跟我来那一套。”
常宁朝着尤丽笑道:“嘿嘿,早就听说孙记金屋藏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嫂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简直让青州的三大美女都自惭形秽,今日小弟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五世之福,不行不行,孙记,我请求多看几眼。”
尤丽羞红着脸道:“常付县长,你真会说话。”
孙华洋也笑道:“你常大财主别损人好不好?你马要到香港那个花花世界里去了,难道还愁没美女可看?”看得出,孙华洋很为自己老婆的美艳而骄傲。
那尤丽的确妖艳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细纤柳腰,突下翘,几乎集中了自己女人们的优点,让常宁心中感叹不已,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进了客厅坐下后,两个男人例行公事般的吸起了香烟,孙华洋本来烟量不大,自打到了青阳,入乡随俗,抽烟的动作也熟络多了。
孙华洋笑着说道:“小常,前几天我去水洋石岙村拜访刘为明老记,他说他住的就是你的家,还跟我说了你的很多故事哟。”
常宁马叹道:“唉,那一定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不瞒领导和嫂子,我这个人小时候就喜欢到处瞎玩,大错误不犯,小毛病不断,以至参加工作后也是难以改正,得,被刘记他老人家连哄带骗的,从此走了这革命的道路,呵呵,总而言之,我这个人思想觉悟不高,理论水平太低,以后请领导和嫂子多多批评指教。”
孙华洋指着常宁笑,“谦虚,太谦虚了,过份的谦虚等于骄傲哦。”
这时,尤丽微笑着起身:“常付县长,你和华洋坐着,我去给你们烧两个下酒菜菜。”
说毕转身往厨房而去,有孙华洋在,常宁当然不敢细看,只拿眼睛的余光一扫,这尤丽屁股一扭一扭的,象个模特儿走步,果然是个尤物呀,他娘的,这不是祸国殃民么。
0287书记请客
孙华洋指着客厅另一边的大堆礼物,苦笑着说道:“小常,你看看,我这里的东西烫手啊。”
常宁理解地点点头:“孙记,我真是不明白,这社会风气,怎么越来越坏了呢?”
“嗯,世风日下啊。”孙华洋望着常宁真诚的说道,“小常,请叫我老孙,如何?”
常宁略一迟疑,“好,班时候还得叫孙记。”心说咱才懒得矫情,随你的便好了
孙华洋满意的笑道:“小常,今晚找你来,一是请你喝酒,二是有事请教,在此之前,先帮我想法把那堆东西处理了。”
“呵呵,领导,噢不,老孙,你太客气了。”常宁微笑着说道,“这事很简单,你往福利院和养老院一送,详细登记一下就没事了,我过去就是这么做的。”
尤丽烧好菜端了来,抱歉一声楼去了,常宁心里连说可惜,佳人不在,喝酒就少了些味道了,那边孙华洋拿了四瓶青州大曲,常宁心里一凛,千算万算,就是不了解孙华洋有多大的酒量,看这阵势,今晚是难以善了了。
孙华洋道:“小常,你是客人,出个主意,今晚怎么喝?”对自己的酒量,孙华洋还是蛮自信的,好酒之人都好斗酒,都说常宁是喝不倒,他想试试真假。
常宁说道:“客随主便。”
孙华洋笑道:“素闻青阳人好酒,今晚我就算斗胆献丑了。”意思是说,就按照青阳人的习惯,不用酒杯连瓶干,一方喝倒才算完。
这有些挑战的意味了,常宁想道,自己平常不喝酒,两瓶下肚怕是够呛,没办法时,大不了使出那无赖解酒法,“老孙,那我就一定努力奉陪好了。”
孙华洋打开两瓶酒,两人各自拿着一瓶白酒,对视一眼,更不打话,提起便先喝了几口。
孙华洋微笑着问:“敢问一声,此酒如何?”
常宁爽朗的一笑,“酒是好酒,人亦龙凤,酒风酒德,小常我佩服之至。”
孙华洋又喝了两口道:“此酒口中煮,老弟酒量几何?”
常宁也喝了两口,正色道:“兄台见笑了,小弟不才,遇强不弱,遇弱不强。”
孙华洋笑道:“老弟果然侠义心肠,仁字当头,愚兄佩服佩服。”
常宁应道:“兄台应是英雄本色,天纵其才,小弟不敢不敢。”
两个人碰了碰酒瓶,各自又干了几口。
“唉,”孙华洋叹道,“小常,说句实话,我从小在外奔波,一直没在父母身边,想家啊,做梦都想调回去,可惜身不由己啊。”
常宁点点头道:“父母在,不远行,老孙,我非常的理解你的心情。”
孙华洋猛喝几口又道:“我就想在青州好好干几年,再走走门路,调回湖城去,然后把二老也接过来。”
常宁道:“老孙,我一定支持你的工作。”
孙华洋笑道:“既是支持,为何又藏着掖着了?”
常宁不客气的说道:“领导不明示,下属怎敢越俎代庖?”
“哈哈,爽快,爽快。”孙华洋笑道,“我眼前虽是琳琅满目,却偏偏无从下手啊。”
常宁心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在青阳树大旗拉山头了,卧榻之,岂容他人酣睡,他微微的笑道:“老孙啊,你是领导,领导是掌握大方向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嘛。”
孙华洋略一沉吟,提着酒瓶道:“咱们先来个刺激的,见底如何?”
常宁道:“领导有令,小的敢不从命。”
两个人又碰了碰洒瓶,各自喝干了第一瓶青州大曲。
孙华洋见常宁喝了一瓶,只是有些稍微脸红,不禁心里一凛,王省长说得对,这是个人物,绝对不甘于人后,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个英雄,是很难成为朋的,而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什么英雄惜英雄,有两个英雄同时存在着,那还是英雄么?
常宁也是暗暗佩服孙华洋的酒量,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文质彬彬的人,竟有如此酒量,一瓶下肚,不见改色,真是难得,可惜了,知识分子是不能有野心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孙华洋注定成不了我的朋啊。
又打开另外两瓶酒,各自拿着干了几口,孙华洋伸出两根指头,微微笑道:“小常,你不觉得当个领导很容易么,老百姓要管柴米油盐糖醋茶,我们呢,只需要管好两样就行了。”
常宁点点头:“领导高见,政治有时侯并不复杂。”
孙华洋的身体,在沙发稍微晃了晃:“小常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孙华洋,向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宁心里有数,笑着说道,“不瞒领导,我这个人就是这方面做得不好,因而常常会顾此失彼。”
“小常,你呀,贪得无厌。”孙华洋笑道,“我可不许你两者兼顾,我得要我那一份。”
常宁点头笑道:“你是领导,我不敢和你抢嘛。”
“痛快,”孙华洋道,“我年长几岁,跟不你的步伐,你就是那个走在前面的人,你拿了前面的,得给我留下后面的。”
常宁轻轻一笑:“领导指示,小的坚决执行。”
孙华洋伸出手笑问:“一言为定?”
常宁握住孙华洋伸过来的手,“一言为定。”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尽管都打着哈哈,说着谜一般的话,其实就在这酒气冲天的客厅里,达成了他们以后合作的基础,领导的责任,就是管人管事,人事人事,人在前事在后,互相合作,各取所需,这个交易挺不错嘛。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连干了几口酒,孙华洋问道:“小常,你打算几时动身去香港探亲?”
常宁说道:“领导,青阳现在有你坐镇,大干一场的条件已经具备了,我决定,先挂开发区的牌子,再去香港捞票子。”
毕竟是第一次喝猛酒,孙华洋有些不胜酒力了,晃着身子靠到了沙发背,“呵呵,好,好你这个小常,我,我是领导还是你,你是领导?”
常宁故作一付讨好状,“当然你是领导,你孙华洋同志,对全县负首要责任,呵呵。”
孙华洋有些失态,少见的呈现出得意之色:“你,你小常博学多才,能者多劳,我,我批准了,就按你的计划行动。”
“谢谢,多谢领导,下属一定不负重托。”
孙华洋点点头,又喝了几口酒,哈哈的笑道:“小常,今天晚,是我,我来青阳以后,最,最痛快的一天,你,你好酒量,以,以后,你可得常陪我喝酒、、、、”
常宁连连应着:“领导放心,我保证随叫随到。”
“干……咱们……再……再干……”,孙华洋晃着身子嚷道,酒瓶却滑到了地,慢慢的,身体倒在了沙发。
常宁凑前一看,孙华洋真的醉了,早已闭眼睛打起了呼噜。
常宁急忙喊来尤丽,尤丽穿着睡衣跑下来,常宁看到她胸前裸露的白肉和峰峦,一时便痴了。
尤丽一边向常宁抱着歉,一边去拉扶孙华洋,却哪里拉得动,于是回过身欲让常宁帮忙,却碰到常宁色迷迷的眼睛,脸刹时的红了,稍一低头,更是让她大羞,原来常宁在酒精的作用下,下面早已支起了一个大帐篷,加常宁穿的是一条肥大的灯笼裤,那雄伟的英姿更加明显,尤丽冰雪聪明,很容易的能想像到那雄壮的模样。
尤丽急忙小声道:“常,常付县长,就麻烦你帮我背去。”
常宁不敢再去看尤丽那若影若现的双峰,“嫂子,我,我帮你背去。”
也是合该有事,若是平时,就是两个孙华洋也能背去,可今晚喝得过头了,常宁的双腿也是打晃,怎么也背不孙华洋那区区一百多斤。
那就只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常宁的一只手穿到孙华洋的腋下,刚好贴在尤丽的胸前,那么轻轻一碰,尤丽便羞得又红起了脸,两个人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对方,就这么扶着沉重的孙华洋楼,每一步,都要息一息,常宁的手都要在尤丽的胸脯一搓,仿佛是有意似的,搞得常宁也不好意思起来。
好不容易完楼梯,常宁脚底一滑,这木地板也太光了,他又穿的是一双平底的拖鞋,怎么站得稳,手一松,孙华洋先落到了地板,常宁的身体跌向了不知所措的尤丽,“哟,”尤丽轻叫一声,早被常宁压到了下面,那睡衣可是开衩的,常宁的那里刚好贴在了尤丽的大腿,立刻让她全身一阵酸麻,面更是严重,常宁的双手,不偏不倚的抓在了她的双峰之……
尤丽羞得忙推常宁,迷茫中的常宁也慌忙起身,“嫂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尤丽起身,有意无意的又看了常宁那里一眼,“常,常付县长,没,没事。”
总算把孙华洋扶到了楼的卧室里,放到床,余小艳已是满脸通红,赶快俯身去脱孙华洋衣,不料睡衣一松,面突出的春光全泄,又让常宁尽收眼底……
好在孙华洋一个翻身,惊醒了迷途中的两人,常宁红着脸,赶快逃离了一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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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8捧一派压两派
这一次的县委常委会议,孙华洋特意将它开成了扩大会议,除了全体常委无一缺席外,人大政协的二老邱夏风和王玉文也来了,法院和检察院的头头也没有拉下,不是常委的付县长罗建人、县府办主任郑六河、县计委主任潘春明、及城关镇党委记陈林,均列席了会议。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很少来县里走动的老记刘为明,今天也赫然出现,还被孙华洋安排在自己的左手位就座。
孙华洋的右手位置还空着,原本是付记丁颖的,今天她却自觉的退了一位。
疑问很快就解开了,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左右,孙华洋陪着两个人进来,一位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一头白发,却有一张红彤彤的娃娃脸,另一位四十不到的壮实汉子,常宁见过几次面,就是即将被推选为付县长候选人的史乐恒,滨海农场的党委付记兼付场长。
说起那老者,也是青州赫赫有名的人物,滨海农场二十七年来唯一的党委记兼场长鲁汉林,和刘为明一个村的发小,又是一起南下闯青阳的好汉,可是,两个脾气火爆的革命者,因为一件小事,已经有整整二十二年没有说过话了,一个外号打不死,一个人称鬼见愁,今天终于坐到一起了。
这当然是常宁和孙华洋的功劳,主意是常宁出的,他在刘为明那里是软磨硬,死缠烂打,终于让老头答应来开会,而那鲁汉林和孙华洋的岳父是至交,孙华洋的面子他不得不给,两方一合,这才促成了两个倔老头的和好。
会议室里,大家都欣慰的瞧着两个老家伙亲热,又是握手又是唠叨的,只有常宁,一边趴在桌边径自吸着烟,一边不识趣的噗地笑起来。
那鲁汉林回头喝道:“臭小子哎,你在笑谁?”
“呵呵,还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人了,装什么蒜呀,搞得那么做作,那就再来点眼泪么。”
刘为明笑着骂道:“臭小子,谁光屁股了,你看见啦。”
常宁指着两个老头,没大没小的说道:“你说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这台湾都快回到祖国的怀抱了,小小的滨海农场,就是你们两个老家伙的缘故,才搞得象个孤魂野鬼似的没着没落,一县两制,象夫妻分居,至少让青阳县落后了五年以,呵呵,你们说该不该打屁股?”
众人愕然,没想到常宁竟敢当众揭老前辈的短。
更没想到的是,鲁汉林非但没生气,那张娃娃脸还绽放出笑容来,瞧着常宁说道,“老刘啊,这个臭小子就是传说中的小半仙,他在损咱们俩呢,虽然损得有些道理,但咱们的老脸往哪儿搁呀。”
刘为明呵呵的笑起来,“老鲁啊,我现在免费住在他家里,这个吃人家的嘴短嘛,我看,我看就饶过他这一回。”
两个老头相视大笑,在孙华洋的指引下,畅然的落座。
邓志军和大家一样,心里很是佩服常宁的胆魄和眼光,和孙华洋合作从而收服滨海农场,开发区就算是万事俱备,东风亦来了。
原来那滨海农场和大青山地区的海门乡,只有一条十几米宽的深沟之隔,由于五十年代起就成为经济独立核算单位,滨海农场自己建立了完备的火力发电糸统,其火力发电能力,占全青州地区的四分之一强,以前青阳县和滨海农场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况,每年仅供应青阳县日常的用电量,还千方百计的加价加码,动不动的拉闸停供,未来的开发区,其他困难都可以想办法,唯独电力无法及时的解决,如今滨海农场真正的回归青阳县,盘绕在邓志军心中的三块石头,总算落掉了一块。
今天与会者中心情最爽的,当然得数孙华洋了,一顿拚酒,一番沉醉,换来了常宁的充分理解和全力支持,影响他施展拳脚的束缚没有了。
一通既必要又多余的开场白后,孙华洋环顾一遍会场,胸有成竹的说道:
“同志们,下面我们进入今天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关于付县长候选人的确定。”
组织部长胡子茂介绍了整个选拨过程,最后自然而然的抛出了具体的人选,尽管大家早已心知肚明,这个唯一的候选人,当然就是今天到会的滨海农场付场长史乐恒了。
没有任何悬念,十一个常委都举起了手,包括好久没有露面的郑志伟。
今天的座位有些随机,郑志伟就坐在常宁的身边,他一边举手,一手凑在常宁耳边说道:“捧一派压两派,小半仙,你干得真漂亮。”
常宁毫不客气,低声回道:“小白脸,我倒是想联合你,可你们郑家的名声太臭,薰得我只好退避三舍了。”
接下来的十五个正科付科人选,让与会者基本明白了,孙华洋往日略显苍白的脸,今天为什么满面红光,原来的大名单,倒有三十七位候选人,随着党群付记丁颖的介绍,大家总算知道,记碰头会,碰掉了郑派提出的人选,代表穆长虹专员的笑面佛史宝山,曾提出七个人选,今天也无一漏网的被筛掉了,更有甚者,胡子茂代表本地派提出的五个人选,也没有一个出现在最终的名单。
常委会最终表决通过的十五个等额人选,有十二位来自滨海农场,预示着孙华洋和未来付县长史乐恒取得了一场辉煌的人事胜利。
统战部长史宝山还是一脸的笑容,老家伙功力深厚啊,一时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武装部长郭红军还是一张冷脸,虽然他也听命于穆长虹专员,但因其所担负的工作,注定了他在常委会里,和县委办主任肖文明一样,被决策层边缘化的命运。
纪委记余春明面无表情,他向来主动的回避人事问题,身在郑派圈子当中,却从未见他为郑派出头露面过,一般都弃权,举手随大流,成了常委会一道奇异又固定的风景线。
十一位常委中,最郁闷的,肯定要数常务付县长程中州了,常宁喜欢习惯性的观察别人的脸色,而程中州恰恰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脸的失望和愤怒,毫无遮拦的写在了那张本来就绷紧的脸,对于一个志在有所作为的常务付县长,手既无人事权,又无财政支配权,怎能让人心悦情服的听命于你。
关于水洋乡海门乡三树乡三乡合并为青山镇的决定;
关于成立大青山旅游局筹备领导小组的决定;
关于正式成立大青山水库工程建设指挥部的决定;
关于加快建设海门乡和滨海农场一级公路的决定;
关于成立青阳县和海州市海清县一级公路建设筹备领导小组的决定;
关于大青山对外合作经济开发区正式成立的决定;
关于青阳县和望海县龙门县经济合作的决定;
……
什么叫做一路畅通,什么叫做大势所趋,今天的常委会后,郑志伟那颗不曾火热过的心,意外的被这一幕点燃了,这倒是得意之中的常宁暂时所没有想到的。
一直蛰伏于平静之中的对手,被不经意地激活了斗志,一生中最大的对手,即将撕下原有的面具,勇敢的来到波澜壮阔的前台。
用刘为明感慨的话说,为期一天的常委扩大会议,是一次团结的会议,胜利的会议,青阳历史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会议,老头今天也难得的激动了,三分之一的原因,是确实被会议的团结气氛所感染,这是他在青阳工作期间从没碰到过的,还有三分之一的原因,当然是和青少年时期的好鲁汉林握手言和,相逢一笑泯恩仇,渡尽劫波兄弟在,老头心中纠结多年的死结解除,高兴一阵是难免的,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原因,是孙华洋设宴款待几个老家伙,酒量不高的老头多喝了几杯。
常宁没有参加晚宴,找了个借口,躲在“战酒楼”的小房间里,和胡子茂郑六河于建云三人待在一起。
明天就要出发去省城,然后前往香港开始为期一个月的探亲之旅,有很多事情,他要预先做好安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顺风顺水的时候,反而最有可能出现暗礁怒涛。
“老胡,你别得意得太早了,咱们青阳县是一帆风顺乘风破浪,但别忘了面还有一个专坏我们好事的婆婆,郭昌铭和孙华洋是多年的好,两个人的从政理念不一样,孙华洋难免要受到郭昌铭的影响啊。”
胡子茂点着头说道:“小常,你放心去,青阳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及时通报给你的。”实力,决定了胡子茂只能做常宁的付手。
郑六河问道:“小常,青州开发区赴香港招商团也是近期出发,你是不是故意决定和他们同时赴港啊?”
“呵呵,没错,我是有意为之。”常宁笑着,将手中的香烟头弹到了茶几的烟灰缸里,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代表团,我是单枪匹马,呵呵,我想证明一下,是他们的人海战术胜利,还是我的个人英雄主义厉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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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9黑名单上的人
陪着常宁去湖城的,是两个女人,丁颖和方巧英,她们一是送常宁,二是接即将旅游回来的四个丫头,并顺便送她们去之江大学报到,本来,常宁想让金汕和丁一龙也陪着来,可在两个女人无声的抗议和反对下,只好临时改变了主竟,再说偌大的越野车,除了一男二女,四个丫头的行李堆得满满当当的,确实已没有多余的空间。
出发的时间定得早,车到省城,还是午十点半,常宁对开车的丁颖说,干脆先去省外事办把护照签证拿到手,省得出发前麻烦,丁颖当然同意,这次常宁是十六号的飞机票,特地在十二号就过来,就是想除了十五号送四个丫头去学校报到外,大家一起在湖城好好的玩玩。
没想到,在外事办出入境管理处,常宁被卡住了,本来么,在职官员的因私出境手续就是很麻烦的,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态度蛮好,翻了一大堆资料后,和气的解释说,他只负责核对和发放护照的,可能常宁的护照还在签证处,让他们稍等,说着,还主动请常宁一行坐下,自己亲自跑去询问领导。
一会儿,那年轻人一脸歉意的回来了,护照果然还在签证处,于是在他的指点下,常宁他们一楼的来到签证处,这里接待他们的,是个女工作人员,一张灿烂的笑脸,让常宁心中的一点郁闷化为乌有,不过刚二十出头的丫头,看去就很养眼。
“这位同志,我是签证处三号接待员柳小萌,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声音悦耳动听,富有感染力,常宁的脸也多了一丝笑意,惹得旁边的丁颖和方巧英心里阵阵发笑,我们的常少爷见了美女,一身的骨头都会发酥,真不知到了香港这个花花世界后,会熊成什么模样。
“柳同志,你辛苦了,我是来领护照的。”常宁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一堆证件证明递了过去,乘机凑前去,低声说道,“柳小萌同志,你的微笑,就象春天的阳光,一下子温暖了我的心窝,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吃饭。”
柳小萌的小脸一红,说了声“请稍等”,便拿着那堆证件进了里屋。
方巧英低声的娇骂一句,“臭不要脸。”说毕,还拿手狠狠的扭了常宁一把。
丁颖倒是见怪不怪,也习以为常,“常少爷,这还没到香港呢。”
“嘿嘿,你两个婆娘嘀咕啥么,我马要一头扎进资本主义的世界了,总要预先学习一下。”振振有词,堂而皇之,让丁颖和方巧英又气又好笑。
柳小萌出来了,也是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常宁同志,您的护照签证已办理完毕,但是,但是您的护照现在不在我们签证处。”
常宁的脸拉下来了,丁颖一瞅不妙,赶紧扯了扯常宁的衣角,转身问道:“对不起,小同志,我们应该到哪里去领护照?”
柳小萌犹豫了一下说道:“常宁同志的护照,现在在政审处,三楼最靠东的一间,处长马化云。”
丁颖和方巧英又拉着常宁,蹬蹬蹬的了三楼。
马化云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见着三个人进来,目光就迅速的落在丁颖和方巧英身,直接无视了常宁的存在,那目光着实猥琐,专盯丁颖的伟大之处和方巧英的翘臀,一下子暴露了内心的本质。
对着那一堆证件证明,马化云慢吞吞的翻着,总算拿眼睛瞥了常宁一眼,“哦,你就是那个常宁啊,你的出国申请得到了批准,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出去,你的护照签证有了,并不代表你马能走,我们政审处是要严格审查的……”说着,一对小眼睛却色迷迷的盯着丁颖的双峰,让一旁的常宁终于忍不住了。
“马处长,既然我的护照签证都办下来了,为什么还不能给我,请你说说,我还要办什么手续。”
“这个么,是因人而异的,我们是有严格的规定的……比方说你,还得写一张保证,并至少有两名以的担保人签字,才能同意你出国。”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得问你自己,”马云坐在那里翻着白眼,顺手把办公桌的一张纸一推,“你既然是这个名单的人,就应该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
这时,丁颖在收起那一堆散放着的证件证明,那个不知好歹的马化云,竟乘机伸手在丁颖的手背摸了一下。
常宁忽地笑了,冲着丁颖和方巧英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尽管他和我家的大白马是一个姓,但我要教训这个混蛋了,嘿嘿,都别拦我啊。”
话音未落,背对着马化云的常宁,突然一个后勾脚,正好勾在办公桌的桌沿,哗的一声,沉重的办公桌翻了个底朝天,将胖乎乎的马化云连人带椅压在了地板。
不等马化云出声,方巧英就走了过去,提起穿着中跟凉鞋的右脚,狠狠的朝着马化云用力跺去,几下黑脚,立时引来马化云的几声惨叫。
丁颖笑嘻嘻的说道:“妹子,你是在绣花呀,还是在吹风哦。”
方巧英本是干活出身的渔家女人,后来又常年参加过民兵训练,论起打架,本来就有一套,听了丁颖的变相鼓励,一下子就更来劲了,蛮力尽出,双腿齐飞,可怜的马化云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常宁前赶紧的拉开了两个女人,女人打架向来不讲规矩不究分寸,情绪来是不计后果的,“两位,人家可是领导啊,打坏了赔不起哟。”嘴客气,脚下却一点也不留情,乘机送给了马化云一脚。
半个小时以后,省外事办综合办公室里,常宁和丁颖方巧英坐在那里,神态自若的面对着办公桌前的女领导,这位女领导不是别人,正是常宁的老熟人,曾经带他去京城参加五四庆典的尤佳,常宁心里是又开心又感叹,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次在省党校匆匆一别以后,没想到又在省外事办碰这位娇滴滴的小家碧玉了,看来,那个马化云是要白白挨打喽。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出现的是外事办所在地、溪子湖派出所所长刘敬东,只见他绷着脸,装作不认识似的瞧了常宁一眼,便拿手指着丁颖和方巧英说道:“你,你,你们俩出来一下。”
丁颖和方巧英出去后,常宁马微笑起来,盯着尤佳问道:“我说美女领导,你怎么一会团委一会党校,现在又跑到外事办来了呢?呵呵,缘份啊。”
尤佳脸一红,没理常宁的问题,“告诉我,那两人是谁?”常宁说道:“我们县的付记和龙门县的县长,她们来省城是送孩子学的。”尤佳又问:“哦,你,你真没有动手?”常宁信誓旦旦的摇着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要是动手,你们的马处长非得在医院里躺半个月不可。”尤佳笑了起来,“不一定,你常宁同志在这方面是有前科的,我不得不怀疑你。”常宁无可奈何的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你们外事办都是一些神经兮兮的人,见了人先打三个问号,看谁都象要叛党叛国的投敌分子。”
尤佳不以为忤,微笑着说道:“告诉你,你的名字曾经出现在国安部门的档案中,所以,你作为在职的付处级干部申请出境的时候,按照规定,除了政审处进行一般的审查以外,你还要接受国安部门的审查,现在你的护照签证,正和你的个人档案一起,放在国安部门领导办公室的桌子。”
常宁恍然大悟,“噢,难怪我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原来我是所谓黑名单的人啊,呵呵,我是和国安部门打过交道,可当时他们很热情,又是请吃饭,又是请喝酒的,应该没有问题的,呵呵。”
尤佳笑了笑,“小常,你这个人就是运气好,今天啊,正好外事办的领导们都不在班。”
常宁闻言马腾地站了起来,大大咧咧的笑道:“明白了明白了,今天的外事办是你尤佳同志当家作主,呵呵,咱们是老相识老朋了,自己人嘛,肯定没有问题喽。”
“谁跟你是自己人呀?”尤佳嗔了一句,似笑非笑的说道,“听我的话,你想按时的出境去香港探亲,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再给我惹事生非了。”
常宁一脸喜色的正要开口,办公桌的电话响了。
尤佳的口气非常恭敬,一听就知道是哪位领导打来的。
“……是,他还在这里……是是,我们让他马离开。”
尤佳放了电话,望关常宁说道:“省委统战部王部长的电话,让你在省委招待所待着,护照的事,由我来帮你办理。”
常宁却不肯马离开了,凑来涎着脸说道:“美女主任,我,我可以荣幸的请你吃饭吗?”
尤佳赶紧的后退了两步,红着脸说道:“你,你再不走,我让刘所长抓你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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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0三劫循环
绿荫环抱的省府大楼,永远是那么的宁静安详,午饭以后的小息时间,更是很少见到人来人往的情景。
省委记陈思透没有午睡的习惯,在省府大楼食堂里用过饭后,他很少回到不远处的省委领导宿舍区的家里,甚至也不马回到办公室里去,而是象个普通人一样,背着双手遛达到设在省委办公楼三楼的文娱活动室,原来,他是个围棋爱好者,业余时间最大的消迁,就是找个对手纹枰对坐,忘神的弈一盘,只要工作一闲下来,或读累了的时候,首先就把下棋当成了自己的第一运动。
王国维和常宁走进文娱活动室的时候,陈思透正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眼镜”秀才在棋盘搏杀,周围有十来个人凝神观战,观棋不语真君子,何况是省委记亲自阵,室内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人见王国维到来,就无声无息的让开一条缝,王国维和常宁便站到了棋盘面前,显然王国维也懂棋,双眼早盯在了那个人造板染成白色的棋盘。
此时的棋盘,散落着黑白棋子各百来十枚,常宁拿眼一瞧,第一感是是棋局已入中盘,正是决定胜负的紧要关头,再认真看去,才发现陈思透的左下角,黑白两块孤棋,正在对方的重重包围之中,展开一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惨烈搏杀,黑子有十七颗,象一个小面团缩成一块,仅有的一只眼在中心开着,周围已没有做第二只眼的地方,再瞅那白棋更是危险,十四颗子形成了一条长龙,楞是找不到做眼活棋的地方。
黑白两块孤棋紧密接触,还存有六口公气,在对方的包围圈下,外气倒都是蛮长的,问题的焦点在于,一时算不清谁的气更长。
那执黑的“眼镜”头冒汗,捻着棋子的右手有些打颤,双眼看着棋盘,迟迟不肯落子。
倒是陈思透,双手抱胸,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还有余瑕朝王国维点点头,顺便的瞥了常宁一眼。
见那眼镜迟迟不肯落子,陈思透轻轻的问道:“小常,听说你也会几手,现在你来算算看。”
常宁在大学的四年里,对围棋还是下过一些功夫的,见陈思透问起,便微微一笑说道:“表面看,十八气对十八气,有眼杀无眼,似乎该黑棋取胜,但白棋有角大伸腿的延气办法,可以多出两气,刚好可以快一气杀掉黑棋。”
话音刚落,那眼镜泄气的垂下右手搁在了棋盘,“唉,来了高手了,英雄所见略同啊,就差一气,我,我输了。”
“咦,”陈思透盯着常宁饶有兴致的说道,“小常,一句话就让省府大楼里的殿军认输,你水平不错嘛。”
常宁脸颇有得意之色,口不遮拦的说道:“陈记,您一定听说过,当年的省府大楼和之江大学一年一度的围棋对抗赛,我参加过的三届里,你们省府大楼从没赢过。”
这话说得周围的观战者一阵躁动,开口便提当年勇,敢情人家是门踢场子来了。
那眼镜二话没说,起身就拉着常宁往自已的座位按,旁边又有两个年轻人帮忙,让措不及防的常宁,一下子就面对着陈思透坐到了棋盘。
王国维笑着介绍道:“同志们,这位前来省府大楼挑战的高手,是原之江大学的围棋季军,现青阳县县委常委兼付县长常宁,刚才在来的路,就向我吹嘘过,他曾把我们省委省政府机关的高手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还讽刺我们省府大楼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下围棋的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现在请大家欢迎,常付县长门前来挑战。”
观战者都跟着王国维鼓掌,碍于陈思透和王国维在场,不敢出言反击,不然一定燥得常宁无地自容,因为他刚才确实说了那些大话。
看着常宁有所犹豫,陈思透微笑着说:“我次听吕付省长说,之江省有个名叫不客气的付县长,敢伸手到领导口袋里要钱,那人就是你。”
“嘿嘿。”常宁缩着手,一个劲的傻笑,那表情意味深长。
陈思透右手抓起一把黑棋子,握成拳头放到了棋盘,“来,你要是输了,就收回你刚才在王部长面前大言不惭的话,你要是赢了,今天在外事办打架的事就不用检讨了,当然,我还可以满足你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要是不敢,就马滚出省府大楼,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
常宁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想也不想,拿起一枚黑子拍到了棋盘。
这叫猜先,常宁只拿一枚黑子,是表示猜陈思透手捏着的白子是单数,陈思透摊开手掌,王国维充当裁判,伸手在陈思透手掌数起子来,“十二颗黑子,常付县长猜错,这盘棋由陈记执黑先行。”
只见王国维也不客气,略一欠身示意,伸手将一颗黑子拍到棋盘,占领了常宁左下角的星位。
娱乐室里立刻寂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小小的棋盘之。
常宁不甘示弱,一颗白子拍到了黑子对角的星位。
陈思透的第二枚黑子,落在自己的右下角小目位置,“小常,对八月二十九号的中日围棋擂台赛有什么评价?”
“陈记,那加藤正夫九段是以直线攻击闻名的超一流,素有天煞星的称号,但聂卫平挟前一盘战胜小林光一的余勇,战胜他当在情理之中,就棋风来说,聂卫平更善于对付加藤正夫和武宫正树这样的棋手。”
一边说着,常宁一边也落下第二枚白子,以二连星应对陈思透的星小目。
“哦,人家后面还有一个藤泽秀行把关呢。”陈思透一边说一边落子,三子一边,构成了棋坛时下最流行的“中国流”。
“嘿嘿,老藤泽早已是过气英雄,聂卫平拿下他是小菜一碟,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必将以中方获胜而告终。”
“是吗,借你的吉言,聂卫平要是最终获胜,还得感谢你的支持哦。”
“唉,聂卫平是连战连捷,振奋了全国人民的精神,可把我给害惨了。”
娱乐室里,除了陈思透和常宁的对话,就是棋子落盘的拍拍声,一个气定神闲,信手拈来,一个不加思索,落子如飞,不一会,棋盘便各下了三四十手,黑棋堂堂正正,势利兼顾,大局观极强,白棋那二连星只是个**阵,十多回合后,便施出“地趟拳”,棋子尽往二三路落,牺牲外势,不顾中央,毫不客气的占领了三个角。
棋盘形成了黑取外势,白得实地的局面。
“小常,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聂卫战胜日本超一流,碍你什么了,莫非你不希望中国队取胜?”
“嘿嘿,非也非也,我今天午在外事办的时候,一想到聂卫平的胜利,真的是热血沸腾,看到那马化云企图调戏我们的女同志,顿时头脑一热,把马化云当成了小日本,拳头就砸了过去,陈记您说,我打人的责任,聂卫平该不该承担一大半?”
“牵强附会,强词夺理。”陈思透将一颗黑子拍到了棋盘,对常宁的一块孤棋发动了猛攻,“人家外事办强烈要求处理你,我这个省委记也不好办啊。”
棋盘的形势,已经到了决定胜负的中盘,常宁的孤棋活出,陈思透必败无疑,陈思透只要吃掉这打入黑棋阵营的十几颗白子,就能大获全胜。
“陈记,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嘿嘿,咱不就侥幸过去了么。”
说话间,常宁置自己岌岌可危的孤棋于不顾,转而对黑棋的无忧角发动了反击,企图把它拖入战火,只要双方绞杀在一起,就可以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了。
包括王国维,娱乐室里的观战者都掩嘴直乐,这一边飞快的下棋,一边还你来我往的斗嘴,算得是非常罕见的一幕。
“只要你小子将功赎罪,这次前去香港,赚得满盆而归,我替你求个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说话间,棋盘黑白三块棋混战的场面,接着,双方气合地走了,竟造出了三个决定全局输赢的大劫。
“嘿嘿,只要你陈记支持,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棋盘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好一个三劫循环无胜负,王国维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声宣布道:“本局形成了三劫循环,没有胜负。”
观战的人陆续的离开了娱乐室,只剩下陈思透利王国维常宁三人。
陈思透望着常宁,微笑的问:“听王部长说你要见我,现在可以说了?”
常宁说道:“陈记,关于我们青阳县的三条好消息,能不能由我来安确定对外宣布的时间?”
陈思透和王国维均是一楞,马相视一眼笑起来。
王国维笑问道:“小常,你又要玩什么鬼把戏?”
常宁非常诚恳的说道:“两位领导,请相信我,这绝对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陈思透笑道:“臭小子,嗯行,我们就听你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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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1找资产阶级女人去
计划没有变化快,原定于十六号下午的航班,因为青州开发区赴港招商团的提前出发,也让常宁决定改乘十四号的班机,那恰巧是四个丫头旅游回来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在机场见到他们。
丁颖和方巧英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嘴是不会说出来的,何况这两天常宁待两人是尽心尽力,周到周全,总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大事。
更为重要的是,范东屏的私人助理范同山突然的出现了,他是京城人,这次是去京城看望年迈的双亲,听说常宁要去香港,特地从京城飞过来陪他一起走。
省委招待所的大厅里,一群人围着常宁发笑,除了丁颖和方巧英,当然还有范同山,刘月红也来了,看着常宁的两眼含情脉脉的,一下就让常宁心中的一点点怨气烟消云散,吕太良和王国维派来送行的,是他们的秘王杰伦和和平,此外还有省外事办综合处处长尤佳,后来常宁才知道,这是省政府办公厅特意安排的,凡是有党政干部因私出国出境,省外事办都要派人送行,常宁心想,这也算一条外事纪律,总之,外事办会主动和你保持联糸的。
不过,有个意外来送行的人,让常宁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当初因为受到莫国强的诬陷,他受到过公安糸统政治保卫部门的调查,他记得得面前的刘振同,就是当时的省公安厅政治保卫处处长,当然,现在应该是省国安厅的处长,因为对常宁作了一番“内查外调”,他是来表示歉意的,顺便也送常宁去飞机场,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聊了几句,就算是朋了。
之所以引起众人的哄笑,是因为常宁第一次穿西装后的别扭样,那是范同山特意为他准备的,大热的天穿西装,当然要让人见笑,他穿了不到一分钟,就赶快脱了下来,还有那第一次挂的领带,箍得他直冒汗。
而当常宁从招待所理发室出来时,众人又都笑了,理发师的一番精工细作,让他变成了一个英俊儒雅的小生,除了身材稍微有点偏瘦,谁敢说他不是个美男子?
女人们看得眼前一亮,范同山也是满意的笑了,“小少爷,你已经变成资产阶级了。”
常宁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挥着手笑道:“去去去,告诉你老范,我是洋装虽然穿在身,可心依然是中国心,你们资产阶级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九个人搭乘省政府的小面包车往机场奔,坐在常宁身边的刘振同说道:“小常,送给你的。”
常宁接过来一看,是个可以佩戴在胸前的国徽徽章,“呵呵,用心良苦么,其实大可不必,不过,我喜欢,老刘,你这人不错,谢了,我记得住的话,一定带点资产阶级的东西送给你。”刘振同摇手说道:“不必不必,只要你凯旋归来,就是最大的礼物。”常宁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要好好的实地考察一下,这资产阶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消灭。”说着,凑到尤佳身边问:“尤处长,你说呢?”杨莉微笑说:“小常同志,你很幽默。”常宁一乐说道:“那是那是,对了,尤处长,你喜欢什么,我回来时给你送过去。”尤佳脸一红:“谢谢,小常同志,我什么也不要。”常宁说:“不不,尤处长,我一定要送,坚决要送。”又看了一眼刘振同,坏坏的笑道:“尤处长,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老刘这个人,你千万要提防着他哟。”
刘振同哭笑不得,“小常,你不至于?”常宁认真的说道:“老刘,我记得次你抓时,就是处长了,到现在还原地踏步,你说说,好人能不进步么?”
众人轻笑声中,刘振同闭了眼睛,“我不跟铁口神算斗嘴,你找别人说去。”
常宁还想和尤佳套套近乎,却感到身后有点凉意,才想起后面还坐着三只虎视眈眈的母老虎,急忙回身讨好道:“丁记,方县长,刘主任,感谢你们送我到机场,我保,你们的礼物也少不了,呵呵,少不了。”
到了机场安检口,常宁装模作样起来,一付义无反顾正气凛然的样子,“各位领导,同志们,谢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送我,本人就要勇敢的杀入资产阶级的世界里去了,呵呵,虽然不用抛头颅洒热血,但也要面对花花世界的威胁利诱,请亲爱的同志们给我点力量。”
说着,先握住尤佳的手,用力摇了摇,又猛地前一个拥抱,闹得尤佳面红耳赤。
刘月红倒是乐得享受这个待遇,还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小常,我等你回来”。
方巧英惊得一动不动,僵硬的接受了常宁的大熊抱。
还是丁颖最自然大方,常宁紧紧抱着,悄悄的说道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丁姐,我要去香港找资产阶级女人去了。”丁颖也在他耳边应道:“小常,别忘了,还有无数无产阶级等着你去解放拯救哦。”常宁轻笑道:“记住,别给我弄个红杏出墙,我就会回来找你。”
看着伸出手来的刘振同,又看看两位微笑的大秘,常宁笑道:“呵呵,男同胞就免礼了,我这个人啊,从不在再见的时候和同性握手的。”凑一步,在刘振同耳边小声的说道:“老刘,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国徽徽章有奥秘,你这人还算过得去,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说着,将那个国徽徽章塞到刘振同的衣口袋里。
告别众人,过了安检,常宁有点遗憾,碰不到四个活蹦乱跳的丫头妹子了,她们还在天飞着呢。
跟着人流了飞机,范同山笑道:“小少爷,欢迎来到资产阶级的世界。”常宁楞道:“老范,你搞搞清楚,这里还是大陆,香港还没到呢。”范同山说:“这是香港航空公司的飞机,可以代表香港。”常宁哦了一声,看看周围的客人,“唉,他娘的,一不小心,就成了资产阶级喽。”
常宁瞅着机舱心想,这飞机,看不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区别啊。
“老范,听说香港的汽车都跑马路左边,方向盘却在车的右边,我准备三天就学会在香港开汽车,你得教我啊。”
范同山笑道:“小少爷,会有人专门为你开车的,当然,你真要想学开车,我派人教你。”
正说着,飞机的广播响了:“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旅客,这里是香港航空公司,欢迎你们乘坐本次航班,飞机马就要起飞了,请各位旅客坐在自己的座位,糸好安全带,飞机马就要起飞了,、、、、本次航班将在今天下午两点零十五分钟,到达香港国际机场,祝大家旅途愉快。”接着,又是一遍英语一遍粤语,听得常宁有些头大了。
范同山看到常宁东张西望,以为他是头一次乘飞机有点紧张,就帮他糸好安全带,“小少爷,不要紧张,飞机很安全的。”
常宁也索性装傻,闭眼睛嚷道:“千金难买第一回,香港,我来了。”
飞机在轰鸣声中直插云霄。
范同山拍拍常宁,,笑着说道:“小少爷,现在睁开你眼睛。”
“唉,乘飞机不好玩哦,”常宁学着解开了安全带,忽地两眼一亮,“老范,那个女人推着车子干嘛呢?”
“小少爷,那是飞机的服务员,也叫空姐,”范同山笑着解释道,“你要叫她们小姐,她们车的东西,都是免费提供的,要不,你试试?”
“嘿嘿,小看我是不?”常宁举手叫道,“小姐。”
漂亮的乘务员推着车子过来了,却先朝范同山打起了招呼:“范先生,您好。”金恩华一乐,敢情还是熟人呀,再一看那小姐,两眼都有些直了,白衬衣是透明的,里面粉红色的罩罩一清二楚,更要命的是,那裙子也是白色的,还那么短促,连膝盖也没有包住,乖乖,资产阶级们真是开放哟,这么一下,身的某个部位就开始抗议了。
范同山点点头,忍着笑,指着常宁说道:“朱小姐,你好,是这位先生叫你。”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常宁一楞,先生,怎么知道我比你先生的?“朱小姐,你好,请问,请问我可以和你Dting约会吗?”
这话说得那朱小姐马红起了脸,旁边的范同山更是咧嘴直乐。
“先生,您太幽默了。”
范同山忍着笑说道:“朱小姐,这位是范老先生的外孙,常宁小少爷,小少爷,这位是朱玲小姐,她父亲是我们范氏集团总部的行政部长。”
朱玲微微一笑道:“小少爷您好。”
常宁难得的红起了脸,大水冲了龙王庙,敢情是“自家人”呢,“嘿嘿,朱小姐,你好,我很幽默,确实很幽默,谢谢,我,我没什么需要服务的。”
朱玲瞥了常宁一眼,扭着小腰推车而去,范同山终于笑出声来,“小少爷,我看你呀,比资产阶级还资产阶级啊。”
常宁强词夺理的说道:“老范,你这叫什么话,我这叫入乡随俗,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唉,不跟你说了,睡觉睡觉。”
推荐佳作《和警花修行的日子
0292香港,香港
下午两点半左右,香港国际机场,常宁在范同山的陪同下走下飞机,望着宏大气魄的机场,常宁伸伸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变戏法似的,在范同山肩一拍,让他挂在衣口袋边的墨镜,瞬间戴到了自己鼻梁,然后把西装往范同山身一扔,甩甩头摆了个酷姿,哼了声道:“老范,咱们走啦。”
贵宾通道接机口,站着一大堆接机的人,为首的老者拄着拐杖,正是常宁的外公范东屏。
常宁急忙前,象模象样的给了范东屏一个拥抱,“外公啊,我一个小小的无产阶级,怎敢劳您大资产阶级的大驾哎。”范东屏笑逐颜开,拿手在常宁胸前拍了一下,“小子,我怕你在这花花世界里迷路呢。”常宁鼻子耸了耸乐道:“外公,我怎么嗅着,你们,你们资产阶级的空气不大好呀。”范东屏笑道:“臭小子,你该醒醒了,这里的空气更自由更开放。”常宁挺挺胸说道:“嘿嘿,本少爷来自伟大的祖国大陆,心红胆装,这次一定要踏平香港,打败资产阶级的各种进攻。”范东屏拄着拐杖,指着不远处一队款步走过的空姐,微笑着说:“我的好外孙,你能打败她们吗?”常宁讪讪一笑:“嘿嘿,英雄难过美人关,豪杰亦有儿女情,老范先生,难道你不想多添几个重孙子吗?”
范东屏抚须大笑:“哈哈,小常先生,老头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又挨近常宁低声说道,“小子,到目前为止,你在那方面的业绩,是我最满意的,广种广播,丰收在望啊。”
贵宾通道出口处除了有一行人在接机,还有十几位记者,在“咔嚓”“咔嚓”的朝着常宁拍照,范同山在常宁身边说道:“你是小少爷,此番前来是万众瞩目,得跟他们摆谱。”
常宁闻言挺了挺胸,装得更酷了,镇定自若的跟在范东屏后面。
那几个接机的和范同山寒喧过后,范东屏说道:“同山,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范同山指着常宁说道:“各位,这位就是常宁先生,我们范氏集团的小少爷。”
众人都是面冲着常宁微微的欠身,“小少爷您好”“小少爷辛苦”不绝于耳,常宁学着范同山在飞机教的一套,也是频频的颌首回礼。
范同山又指着那一排人,对常宁说道,“小少爷,这位是我们范氏集团的常务付董事长金未央小姐,这位是公司总裁袁思北女士,这位是公司付总裁蒋西平先生,这位是公司付总裁刘隆庭先生,这位是董事长私人律师程庄寒先生,这位是董事长私人秘陈思思小姐……”
常宁头都大了,又是一阵“大少爷您好”,叫得他有些发晕,可不得不端着脸,不住的点头致意,不过心思是特别受用,他娘的,那叫一个爽啊,曾几何时,饥寒交迫的无产阶级,终于有机会在资产阶级面前当家作主了。
这时,一个记者举手喊道:“范东屏先生,您好,祝贺您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我们能采访常宁先生吗?”
范东屏偏偏头,微笑着小声问道:“常宁先生,你行吗?”
常宁耸耸肩,胸有成足的应道:“嗨,小菜一碟,我们无产阶级无惧无畏,您老人家就瞧好了。”
范东屏冲着范同山微微的点头,范同山转过身朝记者们高声说道:“各位记者朋,我们范董事长会安排常宁先生,举行专门的记者招待会,现在,他只能回答三个问题,请。”
“常宁先生,我是香港文汇报的记者,请问您在踏香港的这一刻,您首先想到了什么?您此次来到香港,是永久居留呢,还是准备回到大陆去?我们知道您是大陆的一名政府官员,请问,您对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有什么看法?”
常宁想笑,但此刻收敛了自己爱笑的习惯,顿了几秒钟,他说道:“记者先生,你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这对你的同行很不公平,所以,我姑且算你只问了一个问题。”
“诸位,我第一次听到中国还有香港这个地方,是十一岁地理课的时候,从那时起,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来香港看看,因为这是祖国的地方,所以,现在我并不激动,我觉得就象在邻居家串门一样,至于你问我回不回去,那是显而易见的,大陆有我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神圣事业,另外,我要声明一下,我是以私人身份来到香港的,我只是大陆政府的一名普通官员,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本可以不回答,但我仍然可以回答你,香港回归,天经地义,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恢复对香港行驶主权。”
范东屏朝常宁眨眨眼,意思说,臭小子,说得不错嘛。
“常宁先生,我是大公报记者,请问,您是大陆xx党的官员,却有一个国民党将军的外祖父,对此您有何感想?”
“诸位,本人对此,确实感想很多,感慨莫名,但是,这其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张学良先生的弟弟,就是人民xx军的一位开国将军,在并不遥远的历史,就有过几次国x合作,我觉得,诸位可以说我是历史的一个误会,也可以认为我是国x两党合作的结晶,这更加证明,大陆台湾是一家,血浓于水,全世界的所有华人,都是密不可分的亲人。”
“常宁先生,我是明报的记者,请问您此次前来香港,会继承并接手金龙集团吗?”
常宁心道,这香港记者,他娘的真噜嗦,这还用问吗?老子不冲着外公的亿万家产,干吗跑到香港,来受这种洋罪。
“记者先生,这可是敏感的问题,也是我们家的私事,请恕我暂时无可奉告,听说范氏集团公司是家市公司,我希望范氏集团公司的股票往涨涨,然后我再告诉大家。”
这时,范同山前说道:“各位记者先生,常宁先生旅途劳顿,需要回家休息,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到记者招待会去,再见各位。”
常宁舒了一口气,坐到车的时候,嘻嘻一笑道:“外公,没给您老人家丢脸?”
范东屏哼了一声,“什么无可奉告,我的事业交给我外孙,谁敢说三道四。”
“嘿嘿,别以为我是乡下人,您老不给我一个法律文,我可不敢胡说八道。”常宁狡黠的笑着,“再说,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公开接收您的东西啊。”
范东屏也笑了起来,“呵呵,臭小子,你还挺有道行么。”
常宁涎着脸说道:“外公呀,香港好地方呀,我来一趟不容易,可得好好的玩玩,我现在身一分钱也没有,你快点给我钱。”
范东屏笑道:“好好,你要多少,就找你同山叔叔要。”
常宁对前座的范同山说道:“老范,你先给我十万块港币,我要先玩玩赌马。”
范同山笑着说道,“小少爷,香港的赌马,是每年的九月到第二年六月,你来得还真是时候,你放心,改日一定带你去,让我们见识一下铁口神算小半仙的能耐。”
常宁一下来了劲,“呵呵,那算什么呀,改日咱们去澳门赌场走走,反正你先把钱准备好就是了。”
范东屏笑骂道:“臭小子,你什么都懂嘛,还无产阶级,我看你才是资产阶级,xx党应该把你清除出党。”
常宁望着车窗外,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无产阶级是革命者,也是懂得享受的,用你资产阶级的钱去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范东屏笑道:“行行,我们有言在先啊,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完成我安排的事情,其余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呵呵,一言为定,”常宁乐道,“老范啊,请你明天早拿几份报纸过来,我要看看,资产阶级是怎么评价我这个正义凛然的**的,呵呵。”
一个小时以后,范家的大客厅里,常宁拉常秀娟的手,左看右看,嘴里又唠叨起来,“啧啧,老娘啊老娘,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哟,你老人家咋的越活越年轻了呢。”
常秀娟身着紫色旗袍,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微笑着拍拍常宁的肩膀,一边朝他身后呶呶嘴。
常宁回过身来,那一排佣人整齐的弯腰齐呼:“小少爷好。”
“嗯嗯,好,好,你们也好。”常宁机械的应着,他平时最讨这一套了,可现在没办法,他是小少爷,他得摆这个谱,范家下佣人众多,厨师花匠杂务,司机保镖丫头,加起来七七八八的,足有三四十人,常宁心道,资产阶级的日子,真他娘的腐化啊。
常秀娟带着常宁来到范家别墅的后院,杜秋兰的母亲徐禾心正站在院子门口,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常宁不好意思的招呼一声,急急忙忙的推门而进。
院子里的小凉亭,坐着三个体态变形的女人,穿着肥大的睡衣,各自的双手都捧着臃大的肚子,正一齐笑嘻嘻的看着傻呆了的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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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3一个男人的工作报告
常宁象个大夫一样,弯着腰一个个的看过去,杜秋兰的大得吓人,听说两个月前就连走路都要人扶的,这即将到来的一炮双响,可让兰姐吃苦了,高飞的也蛮大,就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臭婆娘在电话里不肯开口,决心将悬念进行到底,至于姜希的,估计还没个人形呢,不过那水蛇腰已经坚定不移的向水桶腰发展,蒂落瓜熟也是早晚的事。
“嘿嘿,好,好,非常的好。”常宁检查完毕,搓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一个劲的傻笑起来,啥叫幸福,这就是幸福啊,啥叫成功的男人,这才是成功男人的标志啊。
不过,女人们都在用媚眼瞪着他,似笑非笑的,常宁心说要糟,咱来香港是享福的,可不是来受气受罪的,这女人多了麻烦哟,女人勾结起来更是杯具,一个女人就能搅混一潭碧水,两个女人更能让河流风生水起,这三个女人团结一心,那简直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啊,当老公其实和当领导是一个道理,千万别让娘们搞到一块,那不是架空自己么,轻则处处受制,重则夺权纂位,教训深刻,失误啊失误。
高飞微笑着问道:“未来的孩子他爸,你一个劲的傻笑,就没有什么要向我们汇报的吗?”
“我靠,”常宁坐到了小凉亭的石凳,挠着脑袋苦笑起来,“你们,你们该不是不欢迎我?”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欢迎。”
“唉,你们真要造反啊,”常宁无可奈何的叹息着,“不就是电话里说的什么建立家庭领导委员会么,那委员会主任肯定是我了,关于这一点,你们不会反对。”
高飞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本家庭在你缺席的情况下,举行了第一届全体代表会议,以七票赞成、零票反对的结果,选出杜秋兰和高飞姜希三位同志为常务委员会成员,常宁同志为执行委员会主任,你只是个行政主管和执行者,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常务委员会的领导。”
“呵呵,你们可真是挖空心思,他们,他们也有投票权吗?”常宁指着三个女人的肚皮直乐。
姜希笑吟吟的说:“他们委托我们投的票。”
杜秋兰也微笑道:“小常,我们明天就要去挪威了,你答应过的,总不能反悔。”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落难女人欺,罢罢罢,”金恩华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沉痛的说道,“马有失蹄时,人有落难时,面对着敌人的屠刀,本革命者暂且收起宁死不屈的决心,勉为其难的做一回甫志高王连举,竹筒倒豆子,彻底的向组织坦白交代我的罪行。”
常宁不怀好意的瞅了瞅三个女人,清清嗓子,说起了青阳当地的“莲花落”顺口溜小调。
“各位领导请听好,想当年老公我有难落荒逃,水洋乡里把身藏,山高路远自逍遥,无奈老公我人帅心好脸俊俏,引得某位美女倾心竟折腰,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无奈了独木桥,花前月下订盟约,此生从此不烦恼,若问此女她是谁?火红杜鹃迎秋兰。”
说得杜秋兰的脸红起来了。
“周边三尺有寒气,远离八丈莫是非,他年有幸坐青阳,我花开来百花杀,豪言壮语犹在耳,此身已作他人妇,水洋大水,浊浪滔滔,孤岩独危,相依为命,看浪漫主义,尽在此间,老公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入了虎穴,得了虎子,说什么展翅高飞,无人能敌,到最后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高飞靠在躺椅,一脸的红晕,轻声娇骂道:“小混蛋,狗嘴不吐象牙。”
“有个丫头她最妖,百媚千娇水蛇腰,痴心妄想搞破坏,却被荒草干柴把身缠,呵呵,英雄我岂能难过关,有道是,烈火熊熊滚滚来,千军万马也枉然,革命工作埋头干,夜里加班搞生产,老公我姜太公钓鱼不希罕,轻而易举把人赚。”
姜希也被说得低下了头。
高飞笑道:“小半仙,你少来这一套,我们想听的是你的工作报告。”
常宁问道:“你们,你们真要听?”
杜秋兰点头微笑道:“领导是人民的公仆,一切权力归家庭全体,你必须对家庭负责嘛。”
“嗯嗯,有道理,作为老公,我同意。”常宁咧着嘴乐道,“行行,老婆们的这个建议提得合情合理又合法,嘿嘿,本老公就向你们简单的汇报一下,最近一个阶段以来的工作生活和思想情况,不到之处,请老婆同志们一定提出来,本老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回三个女人都鼓起掌来,让常宁更加的飘飘然了。
“尊敬的老婆同志们,你们好,在这中秋佳节全家团聚的美好时刻,本老公心潮澎湃,激动万分,过去的一段日子,是革命的日子,战斗的日子,在改革开放的方针指引下,在经济建设浪潮的鼓舞下,在级领导和组织的指导下,在广大老婆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本老公刻苦学习,努力工作,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取得了一定的工作成绩,本老公荣升县委常委兼付县长一职,披荆斩棘,历经艰险,以大无畏的革命勇气,杀刺头平帮派,一统山河红旗插遍,主管各部门硕果累累,更配合有关部门,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彻底动摇了郑家老匹夫对青州地区三十多年的统治……当然,本老公深深的懂得了官场的凶险,官场如战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永远的朋和敌人,只有可以互相的利用和利益的均沾,平衡是相对的也是必须的,妥协是重要的退却是可以的,胜利是暂时的后患是无穷的……”
“老一套,报纸抄的。”这是兰姐的评论。
“嗯,成绩还算中肯,那么,老公啊,你的生活和思想认识呢?”高飞笑问道。
“与此同时,本老公在个人问题也不甘落后,积极进取,本着抓革命促生生,两手都要抓的革命方针,响应级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号召,紧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不忘精神文明建设,在极其困难极端危险的境况下,本老公没有条件,创造了条件,无中生有,白手起家,身陷滔滔洪水面不改色,面对可餐美色没有丝毫犹豫,经过努力拚搏,今年的家庭成员数量,有望比去年翻了一番以,预计将猛增百分之一百,增长率高居世界前列全国第一……这充分说明,咱们的家庭不但在质量是可靠的,而且在数量也是有保障的……”
女人们纷纷的啐起口来,尽管脸都还是笑嘻嘻的。
这似乎更加助长了常宁的嚣张气焰,索性站起来,一边来回踱着,一边继续的滔滔不绝。
“老婆同志们,本老公通过这段日子的学习和实践,深深的认识到解放妇女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我们这个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发展极不平衡,尤其是广大妇女同志们,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唉,可怜肥沃的土地被无情的抛荒,可叹美丽的愿望被残酷的埋葬,作为新时期的有为青年,本老公有责任做一个拯救女人的男人,也有能力去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妇女同志,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革命是要有牺牲的,牺牲在妇女同志们的怀里是光荣的神圣的,流出了革命的汗水,就能让大地更加葱绿美丽,历史的经验还告诉我们,象杜秋兰、高飞和姜希这样的妇女同志,是完全可以挽救的,星星之火,是完全可以燎原的,历史的经验更告诉我们,质量当然是重要的,但没有数量是万万不行的,先数量后质量是十分正确的……总之言之,言而总之,本老公决心在未来的日子,努力再让家庭成员的数量翻一番,并做好建设一个加强班的准备……”
女人们被彻底的雷住了,笑得都喘息不已,懒得去臭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了。
常宁走到姜希身边,一边牵起她的手,一边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唉,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愿望吗,本老公不开玩笑,我早就想好了,这破官能当就当,不当也罢,你们几个要是还有那个方面的生产能力,就努力发挥,等有了儿子,咱们辞去破官,去当个小农民,过他娘的自由逍遥的日子去。”
说毕,就拉着姜希往屋里走,“姜姐,我看过那方面的了,你这就是处于萌芽状态,完全不影响咱们之间的沟通交流。”
“小常,你,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他们,他们都在看着呢。”其实姜希也是半推半就,在杜秋兰和高飞面前做个样子而已,嘴说不,脚步却早跟着移动起来了。
杜秋兰和高边一边笑着鼓掌,一边嚷道:“老公,加油啊。”
“呵呵,她们是羡慕嫉忌呢。”常宁说着,索性抱起姜希,以最快的速度向屋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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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4兔子该吃窝边草
第二天早,常宁和外公范东屏还有范同山,分乘几辆车,陪着常秀娟她们去飞机场,早年范东屏在挪威买了一个农场,那里的环境比香港好得多,常秀娟还有杜秋兰的母亲徐禾心,率领娘子军去那里是早就定好的事,只是为了让常宁和她们见一面,才推迟了启程的日期。
离别少不了愁绪,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早有了思想准备,目送着飞机消失在视线以外后,常宁才回到车内,范东屏要带他去范氏集团总部,这是他香港之行的重头戏,未来的范氏集团继承人,当然要先去熟悉他的未来世界。
祖孙俩在电话里就有过一个重要的约定,常宁要代替范东屏,担任范氏集团的董事长一个月。
范氏集团公司的总部位于铜锣湾的东屏大厦,高达二十二层,让常宁看得有些发晕,“老范,这,这也是公司的?”范同山点点头,“小少爷,是的,这里是集团公司的总部,十五层以归总部使用,其余的租赁给别的公司使用。”
通过专用电梯到了二十一楼,范东屏的私人秘陈思思小姐,早已在电梯口等候,原来今天要召开董事会议,去机场一个来回,范东屏迟到了。
陈思思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礼品盒递给了范同山后,就搀着范东屏去会议室,范同山则陪着常宁,来到了范东屏的办公室。
常宁一边打量,一边坐到那张宽大的老板椅,嘴里啧啧的称奇不已,“老范那,就这个办公室,在内地够得国家级标准了,我见过省委记的办公室,那根本没资格和这里比啊。”
“小少爷,以后这一个月,这里就归你使用了。”范同山微笑着,模样比以前更加的恭敬,“今天董事长要向董事会宣布这个决定。”
常宁点点头问道:“老范,你老实告诉我,我就这么临时的挂个名,恐怕也有些波折。”
“显而易见,而且对外宣布后,也会引起市场的关注,范氏股票可能会继续走低。”
“呵呵,无产阶级突如其来,资产阶级肯定惊慌失措,难免,难免嘛。”常宁掏出一支香烟叼到嘴,范同山立即伸手为他点了火,常宁咧咧嘴表示感谢,“老范,我首先想知道,你在范氏集团公司里,到底担任什么角色?”
范同山沉吟一下后说道:“小少爷,我的公开身份,只是老爷子的私人助理,主要完成老爷子交办的任何事情,至于范氏集团公司,我除了在这里拥有一个办公室外,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糸。”
“哦,原来是这样啊。”常宁点着头,忽地笑着说,“那就是说,你有时候是老爷子的腿和嘴,或者是眼睛和耳朵,甚至是他的思想和意志?”
范同山笑道:“小少爷,您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呵呵,老范你放松点嘛,我是无产阶级派来的,你也来自无产阶级,咱俩本质是一样的,是战啊,呵呵,咱们开始。”
常宁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范同山当年也是狂热的红卫兵,生在红旗下长在革命里,虽然飘泊海外十几年,但身还是顽固的保留着内地人的作派,又算是认识比较早的,故而常宁对他颇有些亲近之感。
“小少爷,您的外公外婆已经联糸了,他们现在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师弟家里,托我转告您,请您不要担心,您外公说,他常大仙的外号,在东南亚要比在青州地区更受欢迎,所以,近期内还没有回香港的打算。”
常宁噗地笑了来,“呵呵,只要他老人家活得如鱼得水,他去南极洲给企鹅算命,我都坚决支持。”
范同山将手的小盒子放到了常宁面前,“小少爷,您的手表有些年头了,我个人觉得和您的形象不符,所以,斗胆作主,为您买了块瑞士名表,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哇塞,一千多块港币啊。”常宁看了看标签叫了起来,双手却是飞快的行动,转眼间便将崭新的手表戴在了左手腕,“嗯,谢谢你,老范,不愧为私人助理,你想得很周到,行,这礼物我收下了。”
范同山说了声“谢谢小少爷”,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正欲开口,常宁就摆手制止了他。
“老范,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做招商引资的工作,而且非常的卓有成效,但今天咱们不谈这些,什么也不谈,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想找点感觉,仅此而已。”
正说着,范东屏推门进来了,脸挂着微笑,随便的看了范同山一眼,范同山微微的弓身,悄悄的退了出去。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祖孙两人。
常宁陪着范东屏在沙发坐下,范东屏微微笑道:“行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代理董事长了,你要是答应留下来,我就让你天天坐这里。”
常宁连忙摇手:“哎,那可不行,等我在大陆待够了,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范东屏盯着常宁,轻轻的叹口气道:“唉,臭小子,你外公都七十多岁了,早就不应该坐在这个办公室里了。”常宁道:“外公,您老放宽心,我会看相算命,瞧您满面红光,神彩奕奕,活到一百岁绝对没有问题。”范东屏笑骂道:“真没良心,你想让我老头子帮你守着这摊子?”常宁道:“外公,我看公司运转很好么,我来了也插不手啊。”
范东屏顿了顿,微微的摇摇头:“不尽然,就象你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就不担心有人对公司有所企图?”常宁胸有成竹的说:“外公,明摆着的事,只要您老在,没有人敢有那种企图。”范东屏点点头说道:“也许,小常啊,我是希望你马接手公司,我再帮着你,以你的能力,三五年内就能入行了。”
常宁乐道:“外公,要不这样,您给我在公司挂个名,我在大陆遥空指挥,照样能管好公司。”范东屏骂道:“臭小子,你想得美,脚踩两只船,你们xx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常宁笑道:“嘿嘿,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最善于脚踩两只船了。”
范东屏闻言直乐:“臭小子,你倒颇有女人缘,见一个办一个,什么两只船?简直是多只船嘛。”常宁涎着脸:“呵呵,我做得还不够哦。”范东屏道:“还敢吹?哼,信不信我给你举报了,让你在大陆来个身败名裂。”常宁又是一乐:“外公,您不会那么做的,呵呵,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的办法。”
范东屏奇道:“嚯,你还有理论指导哟。”
常宁点点头道:“外公,领导是帅,帅只管将,将能管兵,您的公司业务和机构遍及几个大洲,还不是靠手下的人帮您在管么,您只要管好那十几个人,基本就可以高枕无忧,所以,我的办法也是这样的,只要找几个女人,就能管住一个公司,呵呵,一点浅见,外公您可不能笑我哟。”
范东屏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臭小子,你一个土包子,就那几个臭招,在大陆也许还能管用,哈哈,还想在香港如法炮制,你在做梦。”
常宁不服气的说道:“怎么?香港的女人难道都是贞洁烈女?呵呵,天下女人一个样,只要用资产阶级的方式对付她们,可以说百发百中。”
范东屏哭笑不得:“哎,臭小子,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有句老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你难道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吗?”
常宁摇着头,认真的说道:“外公啊外公,您这是死读认死理,亏您还是当过将军呢,难怪你们xx党老是打败仗,唉,这句话呀,简直是狗屁不通,害人不浅。”
范东屏道:“哦,你又有什么乌七八糟的道理?”
“据我考证,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出自唐代的一个情场高手,叫黎源道的秀才所说,而这个人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其实是怕别人吃了他的草,才说了这句误人子弟的话,您想想,人和兔子是两种不同的动物,人是如此的高级,怎么能去学兔子的处世之道,再说了,凡是草,都是可以吃的,你凭什么来界定哪些是窝边草,哪些不是窝边草,这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不吃窝边草,如果他处没有草,你还能吃什么,窝边草如果比他处的草长得好,为什么不能先吃呢,你不吃也保不了啊,因为这地球不只有一只兔子,你不吃,就等于白白的让给了别的兔子吃,更重要的是,兔子吃窝边草,可以减少风险缩短时间节省成本,好处多多显而易见,因此,我的结论是,兔子该吃窝边草。”
“哈哈哈哈。”范东屏大笑着,惊得推门而进的私人秘陈思思,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董事长,对不起,关于大少爷的日程安排,您看?”陈思思小声的说道。
东屏点头,拄着拐杖走到常宁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臭小子,你的窝边草来了,我回避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对付资产阶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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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5你以后就叫窝边草
常宁听了范东屏的“鼓励”,点点头,立刻装出了小少爷应有的架势。
范东屏微笑着,走到门口时对陈思思说道:“陈秘,关于小少爷的日程安排,你和他谈,就按他的意思定。”说毕,拄着拐杖走出了办公室。
常宁盯着陈思思仔细的瞧,黑头发黑眼睛,也是中国人么,就是比大陆的性感多了,尤其是打扮,能短就短,该露必露,岂能不让人想入非非,蠢蠢欲动的,曲线太分明,双腿露得多,不想那个还算是男人呢,瞅着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惜,一看就知道是个过来人了。
“小少爷……您这是……”陈思思被盯得脸直发烧,这大陆仔蛮开化的,不象传说中的土头土脑哩。
“陈秘,希望你以后进来之前记住先敲门,还有,我不喜欢那扇玻璃门,回头你帮我用纸封它。”
陈思思红着脸道:“是,小少爷,我以后一定注意……那门的事,我等会就让人去办。”
常宁微微一笑道:“陈秘,你得尽量和我说普通话,我听不惯粤语,你这歪拉歪拉的,我总觉得好象在听外国话。”
陈思思点点头,“大小爷,请原谅,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关于您这一个月的日程安排……”心说在香港不说粤语行么,连工作都找不到呢。
“等等,陈秘。”常宁摆摆手,收起脸的笑容,缓缓说道,“先不谈日程安排,我的日程从明天开始安排,今天嘛,董事长说了,就由你陪着我,在公司总部转一转,你看行吗?”
说着,又拿眼睛瞟着陈思思那突出的玉峰,那面有些反应,嘿嘿,看来,资产阶级不经攻哟,要不就是咱杀敌的功夫见长,一个眼神,就能让资产阶级颤抖了。
常宁的目光,确实有点色,不加丝毫的掩饰,小少爷居高临下的身份,加明目张胆的表现,杀伤力是巨大的,不是有位哲人说过么,剥开一切的表皮,所有人的**都是一样的,乡下土包子其实并不土,何况他已经是久经考验的老手,有个女人后来总结过,这位姓常的小少爷,最让人难以抗拒的,就是他的目光,犹如天生的魔力,让人莫名其妙的降低智商,从而让情感的漩涡,无可反抗的淹没理智的秩序。
陈思思站在办公桌边,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少爷……董事长交待过,我,我听您的吩咐……”
“陈思思,女,二十五岁,香港本埠人,父亲是一名园艺师,母亲是医生,父母因生意失败,在去年移居澳大利亚,没有兄弟姐妹,一九八二年香港理工大学管理糸毕业,同年进入范氏集团公司工作,因为公司常务付董事长金未央女士的推荐,成为公司董事长范东屏先生的专职私人秘,懂英语日语德语,曾于一九八一年在大陆清华大学,进修过三个月,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四十二公斤,三围不详,未婚,没有男朋,住西贡区青水道三湾小区幢一七零六室……陈秘,我了解得不错。”
陈思思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常宁,看来小少爷来之前,做过不少功课了呢。
常宁佯装严肃的说道:“陈秘,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对我很重要,和你也有一定的关系,更关系到范氏集团公司未来的发展,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掩瞒,你能做到吗?”
陈思思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小少爷,这是您的第一个问题,我能做到,请您问。”
常宁一楞又笑了,“对,你的回答本少爷非常满意,陈秘,你老实告诉我,我,我象个小少爷吗?老实说哦,回答得不好,我会惩罚你的哟,呵呵。”说着,还摆了个特酷的姿势。
“嗯,象,很象。”陈思思忍住笑,点着头应道。
“哦,是吗,你快说说看,我象在哪里?”
“大少爷,我,我觉得您就是象,感觉,感觉您不是从大陆来的……”
“感觉?有点言不由衷,这个回答,本少爷非常的不满意,”常宁起身,慢慢踱到陈思思身旁,“陈秘,你很不诚实,明显是在敷衍我。”
“小少爷,您……”陈思思的小鼻子,突然被金恩华刮了一下。
“下面一个问题,”常宁又踱到陈思思身后,“陈秘,你觉得,我现在象不象一个标准的香港人?”
陈思思红着脸,想了想说道,“小少爷,您很象香港人,一点也看不出从大陆来的样子……”
“又说错了。”金恩华站在陈思思的后面,冷不丁的在她裸露的玉颈摸了一把,“本少爷一颗红心爱国爱党,身心曹营心在汉,我是装着样子打入你们资产阶级内部的,呵呵,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女人,很不老实哦,咋的,你是想引诱我,看来,我得好好的改造改造你喽。”
“大少爷,您,您到底想,想干什么,您就明说。”陈思思低着头说道,胸前一对小玉兔蹦蹦跳个不停,惹得常宁心里骂了起来,这资产阶级的女人咋回事呢,怎么连个罩罩也不戴,咱这么欺负,她不但不害怕,居然还骚起来了。
常宁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嘴却仍然说道:“陈秘,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初来香港,情况很不了解,所以,我想在这一个月里,由你临时担任我的秘,你答应吗?”
陈思思说道:“小少爷,可董事长那边……”
“这你放心,我会跟董事长说的。”
“嗯……好。”
常宁坐回到老板椅,闭眼睛说道:“陈秘,你简单的记一下,当我的秘可不简单哟,这一个月里,在班的时间内,你必须陪着我,帮我熟悉公司的情况,不班的时间内,你也必须随叫随到,你的工作很重要,你除了是我的秘,还是我的私人司机,在我街的时候,你就是向导,我想看看香港的风景,你就是导游,当我要购物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导购,我吃饭的时候,你就是厨师,我起居的时候,你就是佣人,我出席各种宴会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女朋……”
“小少爷,您,您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常宁又起身,走到陈思思面前,不容她避让,迅速的在她胸前捞了一把,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陈秘,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但是,你必须答应,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我敢肯定,其实有人早就对你下了命令,命令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
陈思思的笑容有些勉强,“小少爷,您,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您的意思……”
常宁解下了左手腕的新手表,放到那个包装盒边,忽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陈秘,你老实交代,你买的新手表,为什么有被拆卸过的痕迹?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终于,陈思思的脸一阵惨白,对杏仁眼里充满了惊慌,“小少爷……”
常宁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晃晃脑袋,颇为得意的说道,“陈秘,看来你和你的同伙对我很不了解,真把我当成乡下土包子了,告诉你,我在大学里学的是农业机械,但却对精密机械很感兴趣……呵呵,你的那个玩艺儿我见得多了,无非是手表一走动,窃听器就开始工作,他娘的,你们就不能玩点高科技含量的东西吗?”
说着,常宁起身来到陈思思面前,不客气的在她苍白的脸摸了一下,又拿起她的右手掌瞧了瞧,乐呵着说道,“呵呵,陈秘,其实你心里很明白,这个窃听器么,几乎可以肯定并不是你装的,我也没有告诉董事长和范同山他们,我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因为你根本就是别人派来,安插在董事长身边的卧底,同时也是派来监视我的……”
“小少爷,对不起……”陈思思垂着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少爷,我,我……对不起不……呜……”
常宁把陈思思象拎小鸡一样,扔到了到沙发,微笑着说道:“陈秘,你不用害怕,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么,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我把这个事情公开,那样一来即使公司能放过你,你也是身败名裂,香港就再也没有你能立足的地方,第二条,从此以后,你必须听我的,任何事情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现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陈秘,美人儿,你可是个明白人哟,本少爷开恩,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常宁斜靠着到真皮沙发,点一支香烟,冲着陈思思的方向吐起了烟圈,一边得意的看着抽泣中的陈思思,他娘的,泪花似雨,本可见怜,可咱无产阶级,决不相信资产阶级廉价的眼泪。
许久,陈思思慢慢的抬起头,俏脸带泪地泣道,“小少爷,我,我以后听你的……”
“呵呵。”常宁托着陈思思的下巴,乘机在她脸抚摸了几下,而他的脸,胜利的微笑格外的灿烂。
“陈秘,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以后你的代号就叫窝边草……嘿嘿,窝边草,多么可爱有趣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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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6清君侧
范东屏对自己外孙的行事风格,确实有点不适应,按步就班惯了的人,一般很难接受常宁的突如其来,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下午班后,在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一个有公司全体董事及高层主管参加的会议,参加的人员也是常宁指定的,范东屏也想乘此机会,让大家看看外孙的真正能耐,偷眼瞧瞧陈思思,好像没啥变化,也不知这小子对她做了什么,范同山是范东屏的私人助理,公司的事情很少参与,此刻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常宁,期待他的葫芦里倒点药出来,只是苦了那帮老头儿董事,午刚开过董事会呢,这下午又要再来这么一曲。
常务付董事长金未央,是范东屏当年一个老部下的女儿,后被范东屏正式收为干女儿,三十五六的年纪,徐娘半老,风韵仍存,是公司里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见常宁大模大样的坐在主位,马楞住了,可又见范东屏就坐在边,也不好说什么,常宁眼珠一转,甜甜的叫着:“姨妈,您好。”反到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接着,公司总裁袁思北女士,付总裁蒋西平,公司付总裁刘隆庭,董事长私人律师程庄寒,其他各部门的主管,和十多位董事,陆续的进来,常宁一一热情的招呼,并身体力行的引到座位,都是昨晚的接风宴见过的,再用不着过多的寒喧。
“各位,对不起,今天临时把大家召来,是代理董事长有件要紧的事,要和各位说明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范东屏斜了常宁一眼,声色不动的说道:“董事长,依你的要求,能来的都到齐了,开始。”
常宁站起来,姿势笔挺,颇具风范,恭恭敬敬的说道:“各位老前辈,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我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今天我唐突了,先在这里鞠个躬道个歉。”说着,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礼。
除了范东屏,所有人都站起来回礼,有点慌乱,毕竟是报纸炒得很火的范氏小少爷,范氏集团公司事实的接班人,这个礼显得有点重了。
“各位,外公曾经和我说过,许多年以来,范氏集团公司的每一步发展,及至取得现在的成就,始终离不开各位的努力付出,所以,范氏集团公司一切,既是范东屏先生的,其实也是你们的,而我和我外公说过,范氏集团公司最宝贵的,不是它这些年所积累的财富,而是公司里的人才,而是在所的各位老前辈和叔叔阿姨们,我在这里,衷心的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为范氏集团公司所做的一切,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外公的精心照料。”
“你们可能都知道我的一点情况,我也不自我吹嘘了,本来,我在大陆的生活很安宁,只是偶然的机会,当了个小官,其实,我并不想做官,从小我就是一个乡下穷要饭的,长大以后只想有一个铁饭碗,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当然,经过努力,我还是有可能当更大的官,在大陆,这也许是最好的人生道路了,可是,你们的董事长范东屏,我敬爱的老范先生,乘大陆改革开放的春风,突然地闯进了我的生活,追着我,说我是他的外孙,说实在,我不想认这个外公,因为,我不希望有一个资产阶级的外公,我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就不在了,我承认,为了生计,对亲情我是淡漠模糊的,所以,老实讲,我心底里对我的外公还是有些反感和排斥的,但事实面前,我必须承认,我必须做老范先生的外孙,就这样,我这个无产阶级的接班人,来到了你们资产阶级的香港。”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或多或少的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比如集团公司旗下的范氏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就下跌了不少,因为无产阶级来了嘛,更有一个严重的情况是,我的出现,让在座的某个人很不高兴,因为这个人,一直在设计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范东屏先生迫切希望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严重影响了他的计划,而我的出现,更让他感到了威胁和绝望。”
常宁说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个人。
众人尽皆动容,不解的看着常宁。
范东屏提醒道:“董事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没有根据的事,不能随便乱说的。”
常宁微微一笑道:“老范先生,你别急么,你在大陆见识过的,我小常先生,几时办过不靠谱的事呀,呵呵。”
常宁站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向着程庄寒问道:“程律师,请你简要而郑重的告诉我,范东屏先生原来的遗嘱,关于他个人财产的继承问题,是怎么说的?”
程庄寒看着范东屏,范东屏点点头,脸毫无表情,好小子,下车伊始,就要开始清君侧了。
程庄寒说道:“小少爷,原来的遗嘱,范老先生的继承人有三位,是范老先生的干女儿和干儿子,就是在座的金付董事长,蒋付总裁和刘付总裁。”
“那么,有什么附加的限制条款吗?”
“一,如果范东屏先生找到了他的亲人,继承协议将自动中止,二,继承人不能做出有损于范东屏先生和范氏集团公司的事情,否则将被剥夺继承资格,三,范东屏先生原先赠予三位继承人的股份,不在该继承协议之内。”
“谢谢您,程律师,您表达得非常清楚,请坐下。”
众人均想道,既然协议写得明明白白,既然你是范东屏亲嫡嫡的唯一外孙,谁还敢跟你争,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常宁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面前的新手表扬了扬说道:“诸位,这只手表,是范同山先生委托陈思思小姐买来送给我的,可十分遗憾的是,新手表的后盖竟然被打开过,我这个人读不大成器,但对这种那种小玩艺之类的东西,向来是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至于有人为什么会打开新手表,并且在手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我暂且不管,有一点我先说明一下,范同山先生至少是无辜的,因为从陈思思小姐将手表交给他,到转赠于我,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众人尽皆动容,常宁没有说得很清楚,但他们却听得很明白,当然,范同山听了常宁后面几句话,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外公啊,您别看着陈秘,手表虽然是她送的,但是,是别人事先买好了手表,强迫她做的,她受到了胁迫,是无辜的,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人就处心积虑的策划着,要安排一个人在您的身边,恰好您正要换私人秘,这样,陈秘就顺理成章的来到您的身边,从此,您老人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可能大家都知道,陈秘是金付董事长推荐的,但是,胁迫和支使陈秘的人,却不是金付董事长,而是另有其人,金付董事长也是被利用的对象。”
常宁又站起身来,绕着会议室转了一圈,在付总裁刘隆庭身后停下,然后朝着范东屏说道:“外公,这个在手表里装窃听器,并且胁迫陈秘跟踪您一举一动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您的干儿子,付总裁刘隆庭刘先生。”
金恩华从容的盯着刘隆庭,微笑着说道:“刘叔叔,刘付总裁,你也是堂堂的**将军之后,我对过程不感兴趣,那也没有实际意义,只请你告诉大家,我说得对不对?”
所有的目光,都一齐看向刘隆庭。
四十多岁的刘隆庭,惨白着脸,缓缓的站起,向范东屏弓身说道:“义父,我,我对不起你。”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处变不惊,范东屏沉默了好一会,终于点点头,淡淡的说道:“隆庭,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对不起你的妻子孩子,对不起你自己,什么也不要说了……唉,此处不留人,当有留人处,你,你好自为之。”
范东屏伸出手,身后的范同山马递过支票本和钢笔,范东屏接过来,在支票本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望着常宁问道:“董事长,你有什么意见吗?”
“呵呵,不敢不敢,”常宁向着支票本瞟了一眼,微笑着说,“谁不知道,您老范先生是仁义之人,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打人一耳光,只肿一边脸,何不加一掌,两边得相当,呵呵,一点浅见,仅供参考。”
范东屏微微的笑了,一边点头,一边又在支票本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范同山,挥了挥手,不再去看刘隆庭。
常宁对刘隆庭说道:“刘叔,我到香港之前,对您也有所了解,您绝不是平庸之人,以您的才能,又正值壮年,当可独自开创一番新的天地,这点钱在港台澳算不了什么,但我有一个建议,刘叔您是海州人,我认为您应该回到海州去,家乡人民会非常欢迎您的,您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我不是吹牛,在大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尽我之力帮助您。”
刘海德向范东屏鞠了个躬,再朝常宁鞠了个躬,“小少爷,我,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您的宽恕,我刘隆庭,一定记着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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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7范氏集团
范氏集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常宁不客气的坐在老板椅,倒把范东屏“挤”到沙发去了。
沙发还坐着常务付董事长金未央,总裁袁思北,付总裁蒋西平,和范东屏的私人律师程庄寒,而范同山和陈思思,则谦恭的站在一边,尤其是陈思思,作为“手表窃听案”里的当事人,脸更多了一层惶恐不安的表情。
范东屏长叹一口气,有些疲倦的靠到椅背,金未央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干爹,您没事。”
范东屏摇摇头,“我没事,我是替隆庭惋惜啊,其实,他以前也做过一些小动作,我是很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可没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利了着,锐利的目光,却投在了陈思思的身。
陈思思羞愧的低下了头。
常宁见状,急忙说道:“陈秘,你先去,抓紧时间帮我搞一个日程安排,搞好后送到董事长办公室来。”一边说着,一边明目张胆的冲着她直使眼色。
陈思思心里感激常宁的关护,小声应了一句,乘机退出了办公室。
范东屏哼道:“臭小子,商场如战场,妇人之仁要不得,对陈秘,你就这样?不会真的看她了。”
常宁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正好和微笑着的金未央视线相碰,不由得刹地红起了脸来。
“外公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您老人家就不要笑话我了好吗?陈秘在这个事件中当然有错,但错不至罚,您老人家不是最讲孝道么,人家父母因为欠了刘隆庭一百多万港币的债务,出于替父还债,而听从了刘隆庭的教唆,情有可愿,再说,这两年她坚持了底线,也没做任何有损于您和公司的事,您老人家说说,还要我怎么处罚她?”
金未央微笑着说道:“干爹,小常说得对,思思这丫头是我推荐的,您要怪就怪我。”
“外公,我知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但是,陈秘只是个受害者,刘隆庭是利用了她的孝道,胁迫之下她才做了那事,再说,这件事毕竟是个丑闻,传出去对公司非常不利,留下她,我们就能把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减少到最低,可以说是利多弊少啊。”
金未央也道:“干爹,我也认为小常做得妥当。”
“怪?我能怪谁。”范东屏拿手指指常宁,又指指金未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是代理董事长,一个是常务付董事长,共同为这丫头保驾,我敢开了她吗?”
大家都无声的笑笑,知道老头子面慈心软,陈思思算是过关了,金未央也及时转移话题,望着常宁微笑道:“小常,你今天的表现,可是震住了大家,干爹总算是后继有人啊。”
常宁嘿嘿一笑,说得一点都不谦虚:“姨妈,此等雕虫小技,让您见笑了。”
沉默一会,范东屏也微笑起来,“小常啊,看来,你对我的公司,情报工作做得挺详细嘛。”
“嘿嘿,”常宁得意的笑道,“外公,尽管您指挥打仗的时候胜少负多,但毕竟是大将军,该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
“呵呵,臭小子,你又损我是不,”范东屏不以为忤的笑道,“那你说说,刘隆庭是负责台湾那一块业务的付总裁,他走了,现在怎么办?”
常宁好奇的说道:“是啊,我正纳闷呢,刘隆庭好歹也是个付总裁,他留下的职位,应该由董事会来决定,刚才为什么不乘董事们都在,马就决定了呢,难道也学我们内地,来一番研究研究再决定吗?”
范东屏闻言,只是含笑的看着范同山。
范同山说道:“小少爷,您可能对范氏集团公司的内部组成不太了解,我们整个范氏集团公司,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范氏股份有限公司,这是市公司,营业额占整个范氏集团公司的百分之六十,旗下有独立核算的六家股份有限公司,均在香港证券交易所市,因此,您见到的在座各位公司主管,既是范氏集团公司的领导,又是范氏股份有限公司的领导,这就相当于内地常说的,两块牌子,一套班子。”
“而范氏集团公司的另一部分,是非市部分,其中又分为两块,一是范氏海外有限公司,营业额占整个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五,管理着除台湾外的其他全部公司,是老爷子和别人合伙办的,当然,老爷子是控股人,二就是以台湾为基地的范氏台湾有限公司,营业额占全集团的百分之十五左右。”
“范氏台湾有限公司,是老爷子为了当年的退伍老部下开办的,基本是老爷子个人出资,有,而刘隆庭在范氏集团里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打理范氏台湾有限公司,所以,刘隆庭离职后的继承者,不需要董事会通过,只要老爷子直接任命就行了。”
听了范同山的一通介绍,常宁总算明白了范氏集团的基本框架,其实他在来之前,只顾着了解公司的高层人物,却忽略了对公司内部运作和管理的了解。
思索了一阵的范东屏,终于缓缓的说道:“袁总,西平,你们两人和程律师一起,乘今天下午的飞机,抓紧时间赶到台北去,让肖望东代理刘隆庭的职务,然后就地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尽量将此事的影响,减少到最低的程度。”
袁思北和蒋西平及程庄寒应着,相继起身告辞而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祖孙俩,还剩下金未央和范同山。
望着常宁,范东屏微笑的点着头,“小常,我很欣慰,你这么处理隆庭,做得很对。”
常宁说道:“外公,范刘两家,应该有半个多世纪的交情了,赶尽杀绝是绝对不行的,何况刘隆庭为您鞍前马后的奔走十几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嘛,他的变化,应该是在几年前,您准备回国寻亲开始的,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剧烈过分的动作,他如果想对付您,和后来对我和妈下手,是完全有机会的,但是他没有,说明他并不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再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想,这个事情慢慢会传播出去,他以后很难能在港台两地出人头地,他的后半生,不管干什么,不管再取得怎样的成就,都将会在羞愧和懊悔中度过,这样的惩罚,对他那样的聪明人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其实,人性的本质就是贪婪,没有贪婪,人生就会暗淡,您,姨妈,老范,我,我们每个人都是贪婪的,人类因为贪婪,才会不断的拚搏前进,不断的努力发展,从这点来说,刘隆庭的行为可以理解,或许还值得同情,如果没有我这个外孙的出现,他不就是您的继承人之一么,这种巨大的变化,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金未央听了常宁的话,立即不自然的说道:“小常,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给我听的?”
常宁急忙陪着笑脸,讨好的说道:“姨妈,对不起,我绝对没有怀疑过您,我可以发誓,当我下了飞机见到您以后,我就象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金未央盯着金恩华,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陈思思是我老师的女儿,是我介绍给干爹的,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
常宁微微笑道:“姨妈啊,我会看相算命呀,当我在机场见到你们时,我就为你们每个人作出了评价,象蒋西平叔叔,就是一个忠厚善良的人,可谓是表里如一,呵呵,你老范呢,当初在内地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谨小慎微之人,颇有自知之明,而那个刘隆庭,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应人心机很重,是个阴森森的人,你们发现没有,他的后脑勺特别的突出,就和三国演义里的魏延一样,他的头有反骨。”
范同山微笑道:“小少爷,您看人很准。”
“是吗?”金未央饶有兴致说道,“小常,你还会算命,那你得给我好好算算哟。”
范东屏笑道:“未央,你别听他吹牛,你这个外甥啊,件件能,样样孬,以后你得给我好好看牢了,这个世界,没他不敢做的事,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他都是高手。”
“外公,我抗议,”常宁委屈地叫道,“我堂堂的xx党员,人民政府的付县长,无产阶级的优秀青年,您再污蔑我,我就和您彻底的划清界线。”
“呵呵,还无产阶级?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坏事还少吗,”范东屏开心的笑着,伸出五个手指头,对金未央说道,“未央,你知道么,这臭小子,见到女的,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凑,现在那,至少是这个数了。”
金未央瞥了常宁一眼,突然地莫名的红起脸来。
“唉,”常宁泄了气,“外公,家丑不可外扬啊,您老人家,难道不想让我在香港混了吗?”
“臭小子,你那些算屁事,”范东屏收起笑容说道,“今天的事一闹,公司的股票恐怕又要下跌喽。”
常宁微笑着摇头,“外公,您老人家放心,此事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嘿嘿,好事,好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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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8明争暗斗
闲聊间,秘陈思思拿了一叠报纸进来,常宁接过来,翻了翻几份报纸的头版,脸便有了一丝诈中带坏的笑容,范东屏和金未央范同山他们,都投来询问的目光,陈思思忙拿过一些报纸,分递到几个人的手。
原来,这些报纸都是所谓的晚报,下午发行,晚饭前到达读者手中,和今天的早报内容有所不同,这些晚报的头版内容,几乎都是关于范氏集团公司和其未来继承人的消息,其中除了几句范氏集团公司的简单介绍,又都以报道常宁的内容为主,巨幅的彩色照片,在大陆的从政经历,机场大厅里的答记者问,记者的评论……
范东屏瞧着报纸笑了,“臭小子,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好话嘛,值得这么开心得意吗?”
常宁是笑而不语,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着,双手又习惯性地搓起来,脸的得意之情更加的高涨,踱到范同山面前时,停下脚步,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范同山恭谨的说道:“小少爷心思缜密,同山自叹不如,就斗胆的猜一猜,请小少爷不要见笑。”说着,范同山转向了沙发的范东屏和金未央。
“老爷子,二小姐,按照原来的安排,小少爷本来是定于十六号来香港的,但他听说青州开发区赴港招商团是十四号启程后,马临时改变了自己启程的时间,目的就是紧随青州招商团的脚后跟,如果说今天的早报,关于青州招商团的报道,还能和小少爷的来港消息平分秋色的话,那么,今天的晚报,小少爷以一人的风采和力量,彻底的将青州招商团挤出了头版,小少爷,您不愧为大陆的年度十佳青年才俊,谈笑风云间,便赢得了到港后的第一仗。”
“呵呵,老范啊老范,真不愧为我外公的私人助理,噢,不,我以后要称呼您范叔了。”常宁对着范同山,又是拍肩膀,又是翘拇指,“范叔,谢谢您,看来,我把我的招商工作交给您,完全是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范同山恭敬的说道:“小少爷过奖,同山只是胡乱揣测而已,还有……您还是叫我老范,属下听着亲切。”
“唉,行行,老范就老范,老范啊,你心甘情愿的做个私人助理,真是太屈才了,跟我回内地一起干,以你的能力,我保证你起码能当个厅级干部。”常宁笑着说道。
范同山急忙正色说道:“属下不敢,属下愿一辈子追随老爷子,以报答救命提携之恩。”
说起范同山,也是一个令范氏集团下下钦佩的人,当年作为逃港者被范东屏收留后,一直忠心耿耿的待在范东屏身边,多次让他进公司任职,三次欲收他为义子,几次赠他公司股份,都被他一一回绝,甘心默默地做一个私人助理,在范家时,他是个大管家,到公司时,他只是个不说话的听众,出门在外时,他就是范东屏的腿和手……
范东屏笑骂道:“臭小子,竟敢挖起我的墙脚来了,你是来探亲招商的,还是来招兵买马的?”
金未央看着报纸微微的一笑,“真有意思啊,小常,你们内地人,都把竞争搞到外埠来了。”
范东屏笑道:“你小子跟人家明争暗斗的,可他们的级别比你高呀,小心回去以后被秋后算帐。”
常宁站起来,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生如此何苦纠结,我就是要和他们竞争,最大可能的赢得胜利。”
范同山笑了笑说:“小少爷,青州开发区一行十七人,于昨天到港后,下榻在京九国际大酒店,并租用了该酒店的二楼会议室作为他们的招商展厅,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在香港的停留时间为两周,并将于明天午召开记者招待会,然后开始一糸列的招商活动,包括在几家报纸刊登广告和宣传资料,在酒店展厅接待来访者并分发宣传资料,主动门拜访青州籍在港著名人士……”
“呵呵,整得还象模象样的,我的老同学不愧为博士嘛,”常宁搓着手坏笑起来,在办公室里胡乱的转了几圈,瞧着范同山和陈思思,端起脸严肃的说道:
“两位,你们得帮我把风头抢过来,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到我这里来,第一,陈秘你立即拟定一个名单,其中要以青阳望海龙门三县的海外成功人士为主,以老爷子和我共同的名义,邀请他们前来范氏集团作客聚旧,这个邀请一定要明天见报,第二,我带来的那个十五分钟的宣传片,从明天开始,要以广告的形式,每天三到四次,在电视台连续播放一个星期,第三,老范你的文章写得不错,从明天开始,以我为主角,以消息灵通人士的名义,在报纸发表连载报道,内容就是我交给你的《自传》,你再添点油加点醋,该吹的吹该捧的捧,把我这个大陆仔宣传出去,第四,你们两个主动的向新闻界透露一点我的活动消息,让他们产生一个疑问,我这次来香港,究竟是要留下来不走了呢,还是要回内地去继续从政,如果允许,还可以在报纸搞个有奖竞猜什么的。”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许久,范东屏才问道:“臭小子,你,你真的要大干一场?”
“那当然,不大干一场,人家怎么会记住我青阳小半仙呢?”常宁不客气的瞪起了双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要让范氏集团和我,在未来的一个月之内,成为港澳台的新闻热点。”
其实,范东屏和范同山都是知道青州青阳之间的竞争的,尤其是范东屏,一直和湖城的王国维保持着热线联糸,知道这是场谁也输不起的战争,青阳输了,青阳望海龙门三个县想脱离青州的计划就化为影,青州输了,就只能眼看着青州的经济中心旁移。
打发走范同山和陈思思后,范东屏顾不得金未央在场,低声的问道:“小常,这事你爷爷他知道吗?”
“应该有所耳闻,但是我估计,他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真要是到了不可收场的时候,才会出来亮个相。”
听得金未央顿时心生疑问,这小常怎么还有爷爷,为什么和常秀娟相处了这么久,从没听她提起过?
只见范东屏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常宁的行为,他多少懂一点内地的体制,知道内地人嘴的政治,实在是可以包括所有经济活动的,这种地域之争,更是体现了层的政治意志,既然开始干了,就没有收手的道理。
出于礼节,也有点试探虚实的目的,常宁要去拜访青州招商团的几个领导,范东屏说,范氏集团也收到了邀请,正好让金未央代表他本人,陪着常宁一起去。
尽管常宁想一个前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回绝金未央,只好跟着她出办公室进了电梯。
电梯里,金未央瞟了常宁一眼,“小常,怎么不大高兴,是不愿和我一起去吗?”
常宁忙道:“哪能啊,姨妈,我妈说过了,在香港,除了听外公的话,就是还要听您的话,不然您一告状,她回来准要拧我的耳朵。”
“是吗?”金未央嘻嘻的笑起来,“这个我倒听你妈提起过,说你小时候最会调皮不听话,她就专拧你一只耳朵,还说你爱臭美,怕两只耳朵一大一小,是不是?”
“唉,老娘咋回事啊,这么**的事,也跟外人说。”常宁讪讪一笑,不由自主的拿手揉着自己的耳朵。
金未央转过身,浅浅的一笑问道:“傻小子,我是外人吗?”
常宁一怔,不是为金未央的问题,而是为她脸那浅浅的一笑,要是加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不就是活脱脱的又一个丁颖吗?
金未央只有三十四岁,还属于单身一族,除了年龄和两个小酒窝,无论从哪一点看,她都和丁颖极其相似,身高和丰满的体态,圆圆的白脸蛋,也是穿着白色的薄薄的连衣裙,尤其要命的,是胸前伟岸起伏的山峦,简直可以超越丁颖的巨峰……比丁颖更洋气更外露。
“傻小子,想什么那。”金未央拿手抽了常宁一下。
常宁的脸真真切切的红了起来,讪笑着说:“姨妈,您,您真漂亮。”
也都是凑在一块了,常宁的话刚让金未央心中一颤,电梯也恰巧停住了,金未央立足未稳,娇躯一晃,竟失去了平衡。
幸好常宁眼急手快,抱住了摇摇欲倒的金未央,他的双手总是有很好的运气,这回也一样,不偏不倚的落在佳人的山头。
被常宁抱了个满怀,金未央“哟”的轻叫一声,双颊通红,慌忙伸手推开了他,嘴娇骂一句,“傻小子,你,你使坏呀。”
常宁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唉,好心没好报,姨妈,下次您就是掉到臭水沟里,我保证一定来个袖手旁观。”心里却骂道,他娘的,你这个资产阶级假姨妈,装什么腔作什么势呀,本少爷要在这一个月内,将你们一个个的收服,就象刘隆庭那样,把从外公那里拿走的股份,乖乖的交回来。
电梯门开了,常宁不理金未央,戴从范同山那里顺来的墨镜,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推荐佳作《和警花修行的日子
0299玩阴的
其实,常宁心底里并不想去拜访青州开发区招商团的几个领导,因为种种缘故,他们都是他有所讨厌的人。
领头的付专员兼开发区党委记和管委会主任许崇年,原来是郑家的铁杆,郑世诚还在青州地委担任付记的时候,他就是行政公署里的钉子,大事要事,没少给原常务付专员刘为明使绊子下暗招,可这人见风使舵的速度实在太快,郑世诚一调出青州地区,他就嗅出了味道,开始调整自己的立场,开始以为穆长虹专员会接任地委记,他便开始接近穆长虹,后来郭昌铭出任新一届地委记,他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就迅速的成为郭昌铭家的座客,待到谷家村惨案重查,郑家元气大伤之时,他早就轻舟已过万重山,成了郭昌铭在行政公署的代言人。
青州招商团的二号人物,当然就是常宁的老同学,青州开发区管委会常务付主任张宏明,他既是这次招商计划的策划人,又是招商计划成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虽然常宁还念着一点同学之情,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所以也极不情愿去见他,人家大博士是先画一张蓝图,继而按图索骥般的搭台筑巢,常宁的执政理念是,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或边招凤边筑巢,或引凤让其自己筑巢,两个观念根本对立的人,就是见了面,也没啥好聊的。
至于青州招商团的另一位付团长李向冬,常宁就更不想见他了,这小子现在是青州开发区党委的宣传部长,念念不忘当初和常宁之间的冲突,每每对外宣传青州开发区的时候,总要对青阳开发区大损特损,让常宁每回见了,都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听了常宁的介绍,金未央一踩刹车,微笑着问:“小常,既然他们都是你的死对头,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拜访他们?”
“嘿嘿,”常宁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姨妈,您别笑话我啊,我是想一个人悄悄的进去,如果他们的宣传资料里,没有诋毁我们青阳的内容,我就亮相拜会他们,否则,我才懒得理会他们呢。”
金未央嗔了常宁一眼,“真贼,难怪你外公和老范都说,你是个满肚子鬼主意的家伙。”
常宁得意的乐呵着,“所以么,姨妈,您等会自己先一个人进去。”说着,又忍不住的拿眼往金未央那里瞄,也不知道是罩罩太小,还是那山峰太高,那山脚的风光竟直白的外露,常宁的个子高,坐在付驾座,正好是居高临下尽收眼底。
显然,金未央感觉到常宁的火辣的目光,俏脸微红,单手把住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去扯自己的领子,可惜连扯几次没有效果。
常宁心里直乐,谁让你们资产阶级不自重呢,那连衣裙简直象没领子似的,尤其是前面敞开得太过于广阔,仿佛就是专门让人欣赏的,他的目光没有收回,嘴里轻轻的念着,“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险风光在险峰,这山更比那山高,山脚美景也妖娆。”
金未央红着脸娇骂道:“臭小子,你太坏了,竟敢吃你姨妈的豆腐,快收起你的狗眼。”
“小姐啦,生气不好的啦,豆腐好好吃的啦,你搞搞清楚啦,狗狗是不吃豆腐的啦。”
听着常宁半生不熟的粤语,金未央又气又好笑,拿手在常宁的手臂打了一下,噗的一笑,一丝嗔怒也立时烟消云散。
金未央的轿车,在京九国际大酒店门前停下,常宁戴墨镜正要下车,金未央拉住了他。
“小常,你不用进去了,我来帮你,你们毕竟都是为了公家的事,又都来自一个地区,万一闹僵了,大家的面子都过不去。”
“嗯,”常宁点点头,“姨妈,他们的展厅还没有正式开放,您怎么弄到他们的资料,再说您是范氏集团公司的常务付董事长,他们不会把资料送给您的。”
金未央从包里拿出一付茶色眼镜,往鼻梁一架,嫣然一笑道:“我也向你学习,悄悄的进去,京九大酒店的大堂经理是我的好姐妹,她会帮我们搞定的。”
常宁目送着金未央进了酒店,点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欣赏着酒店门口的一块临时广告牌,那面写着“之江省青州地区招商团欢迎您”,分明是大博士的手迹,心里便又骂了起来,他娘的,还青州地区呢,你们能代表咱青阳望海和龙门三个县的二百万老百姓吗。
一个多小时以后,金未央的轿车已行驶在回来的路。
夜幕降临,华灯初,在常宁的眼里,车外的世界,和湖城的并没有两样,只有那些不断闪亮的霓红灯,和这辆靠右行驶的轿车,还有身边迷人的姨妈,才提醒着这是香港,这是花花绿绿的资本主义世界。
常宁很想马拆开那包宣传资料,但获取它的功臣不高兴了,金未央哼了一声,常宁便陪着笑脸说道:“回去看回去看,接下来的紧急任务,是为了感谢优秀的侦察员金未央同志,本董事长决定,请亲爱的姨妈同志吃饭,呵呵,别生气啦,我请客您买单的啦。”
其实两人都没心思吃饭,草草的在一个小面馆各吃了一碗面条,便急忙的赶回范氏别墅。
看着手中的材料,金未央的脸色立时变了,好在常宁是早有所料,坐在一边象个没事人似的。
范东屏微叹一口气,瞧着常宁说道,“他们不应该这样搞竞争啊。”
金未央说道:“小常,我们范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已经在一周前,正式决定成立范氏青阳股份有限公司,公司总部和未来的主要生产基地,都设在青阳开发区内,如今他们的宣传资料,指出了你们青阳开发区的三个致命弱点,青阳不是对外开放县,开发区处于军事禁区之内,大青山地区长年缺水,只要他们一宣传出去,不但你的招商计划会汤,我们公司的股票,可能也会狂跌。”
常宁微笑着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外公,姨妈,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让他们宣传出去,然后,我们选择适当的时机,对外宣布三个致命弱点不复存在,届时之江省委省政府将委托新华社香港分社,在香港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之江省青阳县和范氏集团公司的全面合作计划,并列举具体的合作项目和优惠政策,与此同时,之江省省委记陈思透和省长王群骥,将公开发表谈话,祝贺和支持青阳县成为全国第一个对外开放县……呵呵,这对咱们公司的股票来说,算不算是利好消息?”
范东屏眼睛一亮,“好小子,原来你也懂股票啊,小常,一个多月来,我们公司的几只股票,已经下跌了百分之三十多,你,你有把握吗?”
常宁用力地点了点头,“外公,您应该相信我。”
“嗯,外公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既然你看准了,就狠狠的干它一票。”范东屏说着,又转向了金未央,“未央,你明天陪小常去咱们的投资公司,全力出击,可以动用我个人帐户的全部现金。”
“哎,外公,”常宁嚷道,“事成之后,这赚来的钱全部归我啊。”
范东屏笑骂道:“呸,臭小子,我的钱难道不是你的钱吗?行,行,亏了归我,赚了都归你。”
顿了顿,范东屏又对金未央说道,“未央,给咱们家这位花花公子办张消费卡,这事成了之后,让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金未央微笑着,拉常宁到了客厅边的房里,拿起电话,用粤语下达了一糸列指令,常宁听不懂,就无聊的坐到沙发,斜着眼睛,偷偷的打量这位公司二把手的姨妈,瞅到那微微颤动的大山峰,就禁不住浮想联篇,万事开头难,这香港的女人,好玩吗?自己的这个兄弟,也真是不为无产阶级争气,这里可是香港,资产阶级的花花世界,你好歹有点骨气么,老是绷着,见到女的就提抗议,现在这位可是姨妈哟,你还是那样虎视眈眈的,这成何体统?唉,不过也难免哦,咱这兄弟越来越能干,越来越积极,两天不见亲人,提点意见也情有可原,哥们在香港风风光光的,总不能委屈了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想什么那?”打完电话的金未央转过身来问道。
“姨妈,没,没什么。”常宁讪讪的说道,“姨妈,我,我在想,你,你真的很漂亮。”
“没正经。”金未央脸一红,恰好瞥见了金恩华那正在抗议的兄弟,粉脸更红了,“拿去,小少爷。”
常宁接过一张卡,“姨妈,这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张破纸片么。”
“大陆仔,看仔细的啦,这是消费卡,等于是钱,你到街去,就可以拿着这张卡当钱用。”金未央没坐下,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常宁的兄弟,难怪这小子惹人疼爱,原来本钱大着呢。
“姨妈,这张卡能当多少钱用,一千两千的我可不要哦。”常宁一边把消费卡放到口袋里去,一边用余光扫着金未央修长的大腿。
“里面有十万港币,但你可以消费到十五万港币,”金未央心道,这小子,油里油气的,哪里象是从大陆来的,简直就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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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0边办事边办人
第二天班后,身为代理董事长的常宁,反而不显得那么焦急了,金未央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懒得起身,金未央只好过来请他了。
今天的金未央,穿的是白色的短袖衬衣和米色的齐膝短裙,打扮得更加靓丽和年轻,让常宁见了不觉眼前为之一亮。
听了金未央的埋怨,常宁噗地一笑,“姨妈哟,当领导用得着事必躬亲吗?你下个命令就行了么,收购股票,自有操盘手专门负责,咱们去干什么呀?”
“嚯,常少爷,你倒真会享受么,”金未央白了常宁一眼,伸手来拉常宁,“快走,这是你外公的吩咐,让你抓紧时间,乘机了解一下整个公司的布局和经营状况,也让员工们认识一下你。”
金未央的手抓住了常宁的手,稍一用力想拉他起来,常宁略一犹豫,作用力立即被反作用力所作用,金未央双腿一晃,苗条的娇躯立足不稳,一下子跌倒了常宁的膝盖,不偏不倚,丰满的小屁股正好压到他愤怒的兄弟身。
一股电流突袭了金未央,顿时全身一阵热烧,刚稳定的俏脸又是一阵通红,常宁也是措不及防,双膝本能的一合,中间的兄弟不由自主的又向一顶。
金未央身体一麻,下盘不定,身难稳,“哟”的低叫一声,身体摇摇欲坠,两座大山向常宁压了过去。
常宁此刻美女在膝,也是水深火热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反正忘了双手抱美,却摊开着双掌,非常准确的印到了两座非常突出的玉山。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互相凝视了足有十几秒钟,还是金未央先清醒过来,慌忙的起身。
“姨妈,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常宁也急忙站起来,心道,名义毕竟是姨妈,惹恼了可不好办。
“臭小子,你,你好坏。”金未央嗔道,似乎不是生气的样子,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还偷偷的斜了常宁那里一眼,“小常,快起来,我们,我们走。”
一路,都是一声声“董事长”和“小少爷”的称呼,因为不得不回礼致意,让常宁都有些烦躁起来,幸好,此时的主流,是姨妈在身边,两个人被暧昧的气息笼罩着,金未央的脸老是会红,常宁心想,看来,香港的女人也不咋的,和大陆的女人一样,也会害羞哟。
“小常,咱们范氏集团公司,主要分成两个部分,这里的一部分就是市公司,关于非市公司,我以后慢慢再向你介绍,这边呢,是我们范氏集团公司下属的投资公司证券部,除了管理自己公司的股票,当然也经营其他公司有投资价值的股票,我们的市公司一共有六家,分别是范氏置业、范氏化工、范氏电子、范氏运输、范氏食品和范氏贸易,加起来的总市值,一个月前为六十五亿港币,现在是三十九亿不到港币,总共下跌了百分之四十。”
“你看到那个最大的电视屏幕了,这是我们六种股票的综合价格,现在每股股票的价格,刚好是两元港币,也就是说,我们六家市公司加起来,股票的总数是十九点五亿股,其中在股市正常流通的,占百分之六十,另外的百分之四十,有一半是禁售股,另一半是限售股,限售股的意思,就是公司需要抛售它时,必须提前向证监会提出申请。”
“而这百分之四十的非流通股中,有百分之十是公司员工持有,象袁总裁,手头就有百分之一的非流通股,我和你蒋叔还有刘隆庭及其他高层管理,手头也有一些,也就是说,我们金家,有百分之三十的非流通股在手,相当于在这六家市公司里,我们金家还有十一点七亿港币的钱。”
金未央和常宁站在一个小办公室里,门外就是大厅,无数台显示屏亮着,常宁看得双眼直晃,“我的老天爷,那不等于这一个月来,咱家白白损失了七点八亿港币么,不看了,不看了,股票那玩艺儿,就和女人一样嘛,说翻脸就翻脸,捉摸不透啊。”
金未央又是脸一红,瞪了常宁一眼,娇声道,“常少爷,搞搞清楚好吗?这是商场,不是情场。”
“对不起,对不起,算我失言,呵呵,其实么,就是一个道理,”常宁讪讪一笑,顿了顿认真的问道,“姨妈,我们现在能调动多少资金?”
“公司自有资金,还有两点六亿港币,你外公的私人帐户里,有一点二亿,嗯,我手头么,也有将近两千万,加起来总共有四个亿。”
“嘿嘿,姨妈的私房钱不少嘛,”常宁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嗯,此事保密最为关键,就不打扰别人了,姨妈,凭范氏集团公司的声誉和实力,去银行贷个两亿亿港币,应该不成问题?”
金未央吓了一跳,“小常,两个亿倒是能贷得到,可是,可是这也搞得太大了?”
“俗话说,艳花悬崖开,富贵险中求嘛,”常宁显得胸有成竹,端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再贷两个亿,拿六亿港币赌一把,本少爷不玩则已,要玩就玩把大的,我要让所有的香港人,从此都能记住本少爷的名字。”
金未央拿起办公桌的电话,犹豫着说道:“嗯,小常,要不,要不我请示一下你外公。”
“请求一下也行,快快,快点办,”常宁挥了挥手,突然的在金未央的胸脯摸了一把,扳起脸,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告诉你金未央,你别象个老太婆似的磨磨蹭蹭,这件事要是搞砸了,嘿嘿,本少爷就把你从东屏大厦的楼顶,活活的扔下去。”
中午,常宁就跟着外公在公司吃饭,金龙大厦的十一层,是个大餐厅,整个大楼的人都在这里用餐,常宁他们坐在一个小包厢里,看着众多进出的人,他问道:“公司总部有这么多人吗?”金未央说:“十五楼以都是我们公司的,十四楼以下都租给了别的公司,包括这家餐厅。”范东屏笑问道:“小常,转了一个午,感觉怎么样?”常宁说道:“外公,累死我了,您老人家行行好,办完事就放我回大陆去。”范东屏又问:“哦,不会,就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常宁看看金未央,又看看一直不说话的陈思思,嘿嘿一笑道:“外公,你公司里么,美女倒还是挺多的,可都是窝边草,不好下手啊。”范东屏哈哈大笑,笑得金未央红了脸,笑得陈思思低下了头。
范东屏对陈思思说道:“小陈,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再放在心。”陈思思点点头,又要哭的样子,旁边的金未央忙安慰道:“思思,别难过了。”陈思思小声的说:“谢谢董事长,谁谢未央姐。”常宁乐道:“陈秘,你不谢谢我吗?”陈思思瞟了常宁一眼,低声道:“谢谢小少爷。”常宁听了,得意的冲金未央挤着眼睛。
范东屏又瞅着常宁:“小常先生,今天下午有什么活动吗?”常宁晃了晃手中的消费卡,“老范先生,下午我让陈秘陪我街,逛逛香港好玩的地方。”范东屏道:“不象话,你逼着姨妈,向银行借了那么多钱,自己却要去玩。”常宁说得振振有词:“好外公,我看着那一个个屏幕头就直发晕,你让我先适应适应好不好,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么。”范东屏笑道:“也好,让小陈陪你到各处走走,先做香港人,后当公司人。”常宁赞道:“外公,你太英明太伟大了,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金未央笑道:“常少爷,你好自在,准备去什么地方玩呀?”常宁调皮的说:“姨妈,我们到我们小孩子的地方玩去,你们大人不知道的。”金未央气道:“小气鬼。”常宁说:“姨妈,你也想去吗?”金未央有些不屑:“没出息,我才不去呢。”常宁笑说:“姨妈,你先好好完成这次重要的工作,我会考虑,给你一个陪本少爷玩的机会的,呵呵。”金未央脸一红,“谁稀罕陪你呀,大陆仔,乡巴佬。”常宁笑着,突然拿脚踢了一下金未央的**,金未央恨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朝范东屏委屈的说:“干爹,你的外孙好霸道,简直就是个暴君。”金龙奇道:“哦,怎么回事?”金未央乘机狠狠的回踩了常宁一脚,“你的好外孙说,我要是不贷到两亿元港币,就把我从楼扔下去。”范东屏大笑道:“未央啊,你说这小子做什么坏事,我都信,可他就是不会把女人扔下楼去,哈哈,人家在大陆,是怜香惜玉的好模范呢。”
用完午餐,回办公室的途中,常宁跟在范东屏身后,冲着金未央一个劲的乐,凑去低声说:“呵呵,姨妈,你好好干,我会考虑给您奖励的。”
金未央缓了一下脚步,也是低声的娇骂,“臭小子,出去别做坏事,这里的警察,可认不得你什么县生付县长的。”
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一边办事一边办人,跟警察沾不了边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