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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祯     炮灰难为txt下载     炮灰难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5 破晓

    清湖游的第二天,卫嫦原本还想和曲盈然私下再聊聊的。

    昨日午后发生在画舫里的小插曲,她还没机会问盈然最后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呢。

    只因,她被阙聿宸拉着于画舫外度过温馨的午后、回到画舫时,盈然正和睡饱了精神劲十足的小家伙玩,祝辛安却在船头找船工问晚上的菜色。

    且从两人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事态的发展究竟是恶化了还是缓解了。

    可碍于两个大男人在场,她又不好问盈然什么,本想次日还要再聚,到时再找机会问她好了。

    结果倒好,次日一早,她还在床上和周公依依不舍呢,和往日一样早起抱着儿子下楼溜达顺带喂儿子喝米粥汤的阙聿宸,回房时带来了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祝家大爷大清早已经带着他的小娇妻回逐鹿城了。

    与此同时,还给他们一家三口留下了一辆外观低调、内饰精贵舒适的马车,外配马车夫一名、丫鬟两个。

    对此,阙聿宸留下了马车——为了让妻儿一路上坐得舒适些;将车夫和丫鬟退回了珍宝堂——出于安全和方便上的考虑,不想用不知底线的人。

    阙聿宸看出小妻子这几日有些魂不守舍,许是还记挂着闺中密友的事,遂尽量带她出门游玩,以期转移她的注意力。

    从初十到元宵,期间除了有两日天气阴沉、冷风飒飒,一家三口没出门,在客栈的房里。他和儿子在床上完,而她就在圆桌旁裁布缝衣。其余几日,都是在外逛街、赏景。

    阙聿宸还记得她喜欢散灯花。早在正月初十那日,就让客栈小二提来了各色各样、材质不同的灯花盏,让她挑自己喜欢的。

    卫嫦真叫哭笑不得。

    之所以跟着民俗潮流“散灯花”,除了觉得这项民俗活动挺新鲜外,主要是因穿越一事,让她对原本视为“迷信”一事的神明祭祀,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崇。

    至于灯花什么材质、什么花样,说实话,她还真没计较那么多。却没想到他会在提前那么多天就命人制作了花色丰富的灯花盏来供她挑选。

    他这是在宠她,以他的方式。

    虽然感觉笨笨拙拙的,可没来由得让她窝心。

    除了这一点,卫嫦还发现他其实很容易脸红。

    许是在他脸红的时候,因其脸上的皮肤较之身体肤色要黑一些,不易被人察觉。

    而往往那个时候,她也因羞涩什么的,常常避开他的视线,因而。极少能欣赏到他脸红的模样。印象里,也就两人成婚没多久、在他离府赴北关之前有幸见过一两次。

    不过,这一次,在灯花送来时。她惊讶又开心地回望他时,清楚地看到了升腾于他耳根处的微红。

    而在那之后,她开始暗中观察他。偷偷打量他,特别是在他做了让她窝心又欢喜的事后。红晕总会在他耳根浮现,虽然停驻的时间并不长。却也足够让她瞧清了。

    打那之后,她就不再质疑他对自己的感情了。

    试想,能让一个平素寡言少语、清冷淡漠的男人,在你跟前却日益多话又容易脸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明他对你的在意呢?

    她相信自己在他心里也必定有着不轻的份量,才会让他有这样的转变。

    而至于这份量,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后,究竟会是越来越重呢?还是逐渐变轻、从此不再有她?她想,取决的关键因素,已经不是他,而是她。

    他对她的好,已经显而易见,且日益增多。那么接下来,就该换她对他好了……

    ……

    “好美…”

    正月十六的清晨,她破天荒地在日出之前醒来,披衣站在窗前,远眺着江面尽头那抹破空而出的绚烂。

    “确实很美。”阙聿宸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双臂圈上她的腰,揽她靠在自己胸上,下巴抵着她馨香的发顶,和她一起欣赏黎江的初春日出。

    卫嫦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也醒得这么早,“吵醒你了吗?”

    “不是。”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畔,“我一向都是这个时辰醒来,倒是你,今儿怎么醒这么早?”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物钟提前了吧。她把玩着他交叠在自己腹上的大掌,望着初升的旭日,冉冉从江边升起,“不过运气很好哦,看到了日出。”

    悦祥客栈的地理位置很好,面北的大门临街,向南的房间能看到江景。换在现代,这就是一座妥妥的五星标准江景大饭店。

    “破晓,你觉得怎样?”他没接她的话,反而没头没尾问她一句。

    她不解地回头,眨眨修长的睫毛,闪着好奇的眸子看他。

    “我是说佑佑的大名,破晓,破空晓日。”未明说的含义,还有冲破黑暗、迎来光明之意。而她和孩子,便是这幕黑暗中专属他的光明。

    我还黎明咧!卫嫦暗翻白眼。

    “我以为你会更倾向破关、破阵呢!”同是破字,破关、破阵应该更符合曾为大将军的他的口味吧?多么大气又杀气啊!

    孰料,脱口而出的打趣,竟被某人珍而重之地点头纳下了:“唔,这两个名字也挺好,就留给佑佑的弟弟们吧。”

    啊咧?

    她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背吗?还弟弟们!就不能是妹妹吗?谁说她还要生一二三四五的?真拿她当母猪吗?

    就这样,佑佑童鞋的大名——阙破晓,被他那对闲来无事趴窗口观日出的父母一言敲定了。

    解决了儿子的大名,(唔,卫嫦事后想过了,若是小家伙长大后抱怨他的大名,她就推说是他老爹的主意,反之若是小家伙对此表示满意,那当然还有她这个做娘的一份功劳),一家三口在正月十六的晌午,迎着暖煦的阳光,启程渡江了。

    不过马车的渡口和乘客的渡口不是同一个,阙聿宸需要先去车马渡口办妥托运手续,然后再和妻儿一起乘坐渡船过江。

    于是,一家三口先来到了车马渡口外,卫嫦抱着儿子在阙聿宸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下马车,刚站定,就看到前方不远处齐刷刷出现一队人马,乍一看,有点像等候长官临检的士兵。

    “聿宸,你看,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该不会碰到了哪家贵人出巡吧?”

    看那些坐在马上的人,虽个个身着普通常服,既没佩剑、也没背刀,可她就是感觉不像寻常人家的护院、家丁。

    阙聿宸迎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这一看,让他吃了一惊。

    “将军!”

    骑在最前面的青焰,在阙聿宸的视线扫去的同时也发现了他们一家三口,不顾马匹还在踱步行进中,直接提气纵身,几个起落后,稳稳来到阙聿宸跟前,单膝下跪,低头道:“青焰拜见将军!”

    阙聿宸无奈地叹气:“我早已不是将军了。”

    “主子!”

    “爷!”

    “老大!”

    紧随青焰之后,余下的二十来人,也都纷纷跳下马背,飞奔到阙聿宸跟前,恰巧听到阙聿宸的话,不约而同地唤出了不同称谓。

    卫嫦这时也会过了意,这些人,恐怕就是那日被她救出桃谷后、在关山客栈门口放下的阙家军了。

    “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注意到四周投来的好奇目光越来越多,怕引来更多人的注意,从而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卫嫦扯扯阙聿宸的袖袍,柔声提议。

    “嗯。”阙聿宸也正有这个打算。遂让青焰他们去安顿车马,自己则带着妻儿先入了附近的茶楼。

    问掌柜要了间二楼面江的大包厢,足以容纳三四十人同时围坐饮茶。

    小二刚把阙聿宸吩咐的茶水、点心奉上,青焰一行人也踩着楼梯快速上来了,好似怕耽搁久了,他们一家三口会离开似的。

    “这是我的内人和孩子。”阙聿宸待他们进了包厢,让他们各自找位就座,然后没等紫腾等人发问,率先向他们介绍了卫嫦母子的身份。

    “见过夫人和少爷!”青焰等人齐刷刷起立,向卫嫦行了个躬身大礼。

    卫嫦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场面也太壮观了,二十几号人,还都是人高马大、魁梧壮硕的壮年男子,异口同声的问候,几乎能震翻天花板。

    偏偏怀里的儿子人小胆大,还以为人家逗他玩呢,手舞足蹈地“咯咯”大笑。

    阙聿宸也好无奈:“只是向你们做个介绍,没必要行此大礼。”主要是太大声了,生怕外头听不见哪!

    没错没错!卫嫦忙跟着他的话点头。

    “再者,我已被革职,你们应该也有新将领接班了……”

    “主子,我们几个,可没打算受兵部管辖。”开口的是紫腾。

    阙聿宸点点头,铁鹰十二骑,是他的人,如今,赤鹰六人护送母亲南下,余下六人,逃过了桃谷一劫,他却打算放他们自由:“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十二骑并非他阙府的仆役,没有卖身契一说,只是曾得过他的帮助,此后一直留在他身边辅佐。而今,他自己都还没想好往后的路怎么走,他们几个,自是不想耽搁他们的发展。

    “我们选择追随主子!”

    青焰为首,六名年轻的铁鹰骑将士,单膝下跪,喊出心中的意愿。

    “我们也追随老大!”阙家军的成员也不甘落后,相继跪下,举掌立誓。(未完待续。。)

166 被他坑了

    黎江南岸的凤栖城。

    时值下午申时,初春的暖阳虽已西斜,可空气依旧挺暖和,偶有江风袭面,也不觉凉意沁人。

    随着船夫几声粗犷的吆喝,凤栖城的渡口,再一次迎来一批过江的旅客。

    然而这次的靠岸,让候在南岸渡口等着上船去黎州城的百姓讶然不已,明明也有一满船的乘客,为何下船时丝毫不见拥挤?甚至还井然有序?

    “哦!明白了!”

    看客中,也有脑袋灵光而瞧出端倪的:“合着是一家子啊!看那对夫妻,怀里抱着小孩的,想必是主子,瞧那通身气质……其余这些都是家丁护院吧?难怪那么安静又有序……”

    “一家三口出行,要带这么多家丁?可真够奢侈的……”有人啧啧羡叹。

    “看着不像是达官显贵,会不会是北部哪个城的富商?”

    “好年轻的富商……”

    “羡慕什么!说不定是祖传的殷富,迟早会坐吃山空。”也有人满口酸味。

    不过,也仅止于此,再多的谈论,在以青焰为首的铁鹰六骑扫来冷肃一瞥中,就自动消音于无声。

    “主子,安副将已带人先到一步,安妥落脚的住处了。”六骑之一的白煞,不知从何处看到安素良留下的联络暗号,走到阙聿宸跟前禀报。

    阙聿宸点点头:“那就先落脚。其他的,等安置妥当了再详谈。”

    白煞头一点,与青焰几人迅速做了交流。随后便带一部分阙家军去车马渡口领托运的马车和马匹了,青焰等五名铁鹰骑则和余下的七八个阙家军。护着阙聿宸一家三口慢慢挤出渡口。

    出了渡口,没等多久。白煞的车马队也回来了。

    阙聿宸让卫嫦抱着儿子上车,他则和青焰等人骑马,一行人中驾车技术公认最好的阙家军成员罗晏,担下了车夫一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安素良临时置在凤栖城郊外的民宅行去。

    在马车轱辘有节奏的声响中,怀里的小家伙渐渐进入了梦乡。

    卫嫦一手抱着他,一手打开包袱,抖开自己的斗篷,盖在小家伙身上。随后,视线透过时而被暖煦的春风吹起的马车帘子。落到了车外骑行于马上的某人身上。

    为照顾马车上的妻儿,阙聿宸骑得并不快,可说和走差不了多少。他骑得慢,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快了。

    二十二名阙家军,此时分成两拨,一拨走在车前开道,一拨走在车后随护。

    青焰为首的铁鹰六骑,呈列队走在马车外侧。

    阙聿宸骑走在马车旁,几乎与车窗寸步不离。抬手就能碰到窗帘子,掀起帘子就能看到车内的情况。

    青焰走在阙聿宸的外侧,边走边说着逐鹿和北关的近况。

    关于这行人是如何得知他们一家三口在黎州城的,卫嫦在茶楼包厢里也听到答案了——原来是已回逐鹿的祝辛安透露的。

    关于这一点。阙聿宸倒也不反对。如果不透露给他们知道,他们就会一直寻找下去。告诉他们他不仅活着,还和妻儿团聚。是想让他们安心,却没想到祝辛安还透露了他们的行踪。一旦得知他们的下落,这帮曾经的部下。竟快马加鞭、不辞辛苦地从逐鹿一路赶到黎州,甚至还不准备走了。

    若说单是风书易和铁鹰骑六人,他还能理解。毕竟,他们和朝廷没关系,不受兵部管辖。他这一走,他们无处可去,愿意继续追随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意外的是,阙家军也来了,不止这二十二人,还有八十人,桃谷一役余下的阙家军全都来了。八十人以副将安素良为首,在青焰带人守黎州渡口的同时,已过江到了南岸的凤栖城,先行安置众人落脚的地方去了。

    “……四王爷不知与六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我们自由了,去留随意,乔尚书……哦,不,乔公子一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夜找上了我们,让我们在逐鹿城再等几天,直到两天前,祝大爷派人送来一封信,约我和安副将到祝家茶馆一叙,告诉了我们主子目前的下落……”

    也就是说,他们这行人,从逐鹿赶到黎州,顶多只用了两天。

    阙聿宸抿唇暗叹,抬眼瞥向青焰,眉宇间带着些微不悦:“好在这一路还算平坦,否则,以你们这样的跑法,不出事才怪。”

    青焰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敢说这一路换了四批马,还都是“千里”之称的上等马,有一批还真被他们跑得快死了。

    临走前,不仅四王爷给了他们足额的车旅费,乔公子和祝大爷,也都分别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给他们。

    当然,现下和主子碰上了,这些银两,自是要上交主子了。

    “爷,这是四王爷给的,这些是乔公子和祝大爷给的。”

    青焰说着,从怀里掏出三个荷包,一股脑儿呈给阙聿宸,嘴里解释说:“除了这一路开支,安副将带人去凤栖城时,让风管事领走了一张一千两银票,其余的,全都在这儿了。”

    “既是他们给你们用的,尽管收着就是。”阙聿宸没接,示意他收回去,垂眸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句:“青焰,你们若是寻到更好的出路,随时和我提没关系。”

    “主子!”青焰扬高声调,语气里满是不认同。引得身前的同伴回首观望,身后的同伴竖起耳朵。

    阙聿宸无奈地看他,他只是不想拖累他们。

    此行南下,说不定真如妻子所言,从此要隐姓埋名、居于山田,他耕田她织布,妻子儿女热炕头,一家几口人尚且还能悠然度日,可要是拖着青焰一行人也都留在山林田野间。无疑是在浪费他们的才能。

    “主子,大伙儿只想跟着你。无论你决定做什么,大伙儿都没意见。若有意见。也不会来了。”紫腾就骑在青焰的前头,听到两人的对话,忙回过头来劝说。

    马车里,卫嫦自然也将阙聿宸和青焰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入了耳里,明白阙聿宸此番话里的深意,心头不禁隐隐泛疼,为他对部下的那份关心。

    蓦地,一计忽上心头,转念思考后。伸手掀起窗帘一角,轻唤了阙聿宸一声:“夫君。”

    阙聿宸就在窗旁,抬手便可触到窗帘子,听到轻唤,对青焰说了句:“我上车瞧瞧。”语毕,便跃下马背,几乎足不沾地地跳上了马车,掀起挡风的厚布帘子,矮身钻入了车厢。

    见此情景。青焰和紫腾面面相觑。

    夫人的轻唤,他们也听到了,却没想到主子竟连问都不多问一句便下马入车了。可见,夫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啊!下回若是再被主子驱赶,他们是不是找夫人相帮会更迅捷?

    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继续赶路。

    车厢内。阙聿宸见儿子睡得正香,二话没说。先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让妻子松松腿。喝口茶,然后才问:“可是有事?”

    卫嫦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先递到他嘴边喂他喝完,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呡着,听他这么问,偏头看他,盈盈如水的眼波流转,轻笑着问:“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阙聿宸换了个手抱儿子,空出的手,长臂一勾,将她拉近到身侧,低笑道:“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没事会唤我夫君?”

    这都被他察觉了?

    卫嫦暗暗吐了吐舌,俏皮的模样落在阙聿宸眼里,令他眼眸发幽,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唇角窃得一香,随后屏息敛神,打算等到了住处,两人私下独处时,再狠狠爱她。

    “说真的,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她将杯子搁回小几,挽着他的胳膊说。

    “说来听听。”难得见她这般有兴致,阙聿宸自然不会打消她的积极性。

    “呐,你不是发愁青焰他们吗?何不在南域开个镖局或是武馆一类的,既能发挥他们的特长、让他们不会觉得无事可干,也能让他们自给自足。”

    手里有银两不假,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倒不如给他们寻个和他们特长相当的工种,充实他们的同时,也能养活他们。

    阙聿宸凝望着她,没马上回答她这个提议好或不好,直看得卫嫦心里发毛,扶着他的胳膊,弱弱地问:“怎么了?行不通吗?那就当我没说。”

    “也不是。”阙聿宸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在掌心轻柔摩挲着,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镖局、武馆这一类,难免和江湖人士挂上钩……”

    “那又怎样?”卫嫦满脸不解,撅撅嘴,小声辩驳道:“朝廷里就那么百来号官,也有忠、佞之分,何况是江湖,里头自然良莠不齐,难道说,你看不起那些靠手艺吃饭的人?”

    “当然不是。”阙聿宸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我只是怕四王爷那里日后难交代。”

    阙家军能脱离兵部掌控,可以说是四王爷保的媒。日后不出事还好,倘若有个差错,保不齐会陷四王爷于不义。

    “这就得靠你啦。”

    卫嫦拍拍他的肩,委以重任般语重心长地说:“他们那么听你,只要你给他们立下堪比军规军纪的条令,规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哪些能碰,哪些打死都碰不得,不就行了?”

    阙聿宸眼眸微闪,似是听进了她的这番建议。

    卫嫦便不再多说。

    本来就是灵光一闪的奇思妙想,至于可不可行,以及打算如何行,就不属于她的管辖范畴了。

    她只是觉得青焰他们若是闲置了一身强悍的功夫,委实可惜。而精忠报国这种事,你说老公都被赶下台了,老公那些精悍的部署,她会劝他们回战场继续效命?开玩笑!除非脑袋被门夹了!

    阙聿宸在马车里陪妻子坐了一会儿,掀起窗帘问外头的青焰:“还要多久?”

    青焰问前头带路的白煞,白煞说:“不远了。约莫还有一刻钟光景。”风管事找的那处宅子,离凤栖城和渡口都很近。

    阙聿宸遂就没下车。握着卫嫦的手说:“风管事已安置了一处宅子,我们在凤栖城多住几天。你有什么需要的,等到了住处,列个清单,让风去采办。”

    “不急着赶路吗?”

    卫嫦听他这么说,既高兴又不安。能和他还有儿子一起赏游踏春,心里自然喜欢。可又记挂南下的婆婆,虽然留书说一切安好,可刚经过一场家难,一家人还没团聚过呢。就自得其乐地赏春旅游去了,怎么说都有点过分了吧?不会觉得不孝吗?

    心里如是想,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阙聿宸揉揉她的头,含笑道:“娘有赤鹰他们保护,不会有事。倒是你,闺阁时,没机会出来四处走动,此行南下之后,也未必会有机会再来江北。正好不赶时间,我们就边走边看。”

    原来是这样,他是在弥补自己日后可能再回不了逐鹿的遗憾吗?

    卫嫦鼻息一酸,挽着他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低声说:“事实上,我觉得我会更喜欢南域。”

    南方人嘛,自然更依恋南方。哪怕大同朝的江南。不及江北诸城来得繁华热闹。

    阙聿宸含笑不语,只是紧了紧拥着她的力道。她体贴他是她的心意。但他不会将这份心意视为理所当然。

    “可你不觉得,踏青的时候。身前身后跟着百八十个跟班,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吗?”

    想到车外那列严肃规矩的队伍,卫嫦就不由头疼。方才下船时,候船区传来的叽喳评论声,她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全了。仅一次还好,可要是每次出门都这么大的阵仗,那还是悠闲赏游吗?叫“重刑犯放风”还差不多。

    阙聿宸听了低笑两声:“不会的,等确定了你提议的方案,我会让安副将先带阙家军南下。”有青焰六人保护她和孩子足够了。

    “你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卫嫦闪着乌黑晶莹的水眸看他。

    “还得看南域的实际情况。”阙聿宸刚想说兴许他们落脚的一带,已有规模不小的镖局、武馆扎足了,转头便被她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逗笑,忍不住低头噙住她微扬的嘴角,将唇瓣含在嘴里,柔声说:“夫人的提议确实很中肯,为夫很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却不是对她这个人,而是针对她的提议,这让卫嫦好气又好笑。

    灵巧的舌尖顺势一勾,缠住了他霸道的舌,再用力一吮,听得一声带着**的闷哼从耳畔传来,让她愉悦地偷笑。

    阙聿宸眸底一幽,按住她的后脑勺,想加重吻她的力道,却听青焰在一帘之隔的窗外说:“主子,夫人,到了。”

    俊脸一黑,不得不停下动作,懊恼的表情,让卫嫦憋笑到几乎要岔气。

    “行了,晚上再收拾你。”黑脸的某人,没好气地睇来警告一眼,随即大掌拍上她的臀,示意她整装,准备下车。

    这下换她黑脸了,怎么就忘了那家伙一到床上就会变身为狼呢,要是逮着她的错处,留到床上处罚她,那就意味着,明日的早饭她又能省了……

    “夫君……”

    她坐正身子,理好衣装,朝他嫣然一笑,伸手顺上他的背,看起来有点像在顺某种动物的毛,同时讨好地问:“明天早上不知你有没有安排?如果没安排的话,我打算给你做身里衣……”

    阙聿宸刚想说不必如此辛苦,蓦地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盯她看了几秒,唇边的梨涡隐约浅现,轻快地回答:“那就有劳夫人了。”

    见他应得这么顺,卫嫦反倒觉得哪里怪怪的了。

    直至入夜后,她被他压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冲刺索取,期间调整了不知多少个姿势,翻云覆雨了不知几次,而她则在激情的云端不争气地晕了几次,直至身下的被褥淌满他和她混溶的体液,还有溢出来的乳汁,湿漉漉地根本没法再用,他才低吼一声,在她体内喷出灼白精华,今晚上算是放过了她,而她也最后一次华丽晕厥。

    电光火石间,她的某根筋忽然接通:这家伙摆明了是在坑她。嘴里答应得极好,实际上呢?依旧做他想做的,至于她能不能在明日早上如愿醒来吃早饭、做里衣,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可被他这么一折腾,她明天能在晌午之前醒来才怪!

    次日一早,阙聿宸的生物钟如常发挥作用,从摇篮抱起同样已经醒来的儿子,解决完父子俩的排泄和洗漱问题后,神清气爽地出门去用早餐了,卫嫦却被某人享用到几近天明,疲累地抱着棉被仍旧沉沉酣睡着……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饿时有东西果腹,困时有饱觉可睡,可饱觉之后呢?

    卫嫦觉得生平最丢脸之事也莫过于此了——她居然又干了件搬石头自砸脚背的蠢事。

    “噢——”卫嫦趴在枕上,握拳捶打枕巾,嘴里逸出一声懊恼的低吼。因纵情而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磁性。

    醒来后见身边的被褥早已凉透,床旁的摇篮里也不见儿子的影儿,她就知道,自己扎扎实实地被某人坑了,而且坑得还很彻底——暖融的光线透过窗棱洒入室内,基本已呈直线,由此可推:日头已上中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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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专属权利被瓜分

    “夫人,您醒了吗?”

    就在卫嫦懊恼间,房门“吱呀”轻启,一道甜糯的问询声,从门口传来。

    卫嫦一愣,掀起床帐探出头,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的圆润少女,端着铜盆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咦?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你是?”

    “奴婢月芽,是风管事派来伺候夫人的。”

    月芽?改叫月圆是不是更贴切?

    卫嫦圆睁着眼,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圆润少女,脑袋放空。

    月芽自我介绍后,先将手里的铜盆搁到脸盆架上,然后走到床前,双手叠在腹上,低头问:“夫人今儿打算穿哪身衣裳?奴婢去取。”

    呃——

    卫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浑身光溜,连肚兜、纱裤也在昨儿夜里被某人搞得湿漉漉黏嗒嗒之后,想必已被他收入盆里洗掉了。而她在最后一次缠绵完后,就彻底地睡死过去,此刻的身体清爽干燥,想来事后被他抱着擦过身了,而他喜欢搂着什么都不穿的她睡觉,因而只要事后她昏过去了,次日醒来,她必定全身光裸。

    之前几次,因为没其他人,房里进出的就他们一家三口,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醒来的时候要是他已回房,见她醒来,不用多说,他会取来她的衣裳给她穿上,虽然过程中肯定会趁机再吃她几下豆腐,可毕竟是她男人嘛,脸红归脸红,倒也不会计较那么多。而若是他抱着儿子还没回房。她就只好选择光不溜丢地跳下床去换衣裳了。

    可眼下,突然冒出个伺候她的丫鬟。还是个全然陌生的,这让她怎么起身面对嘛。

    卫嫦头疼地扶扶额。也不知阙聿宸知不知道这个事,还是说,是他让风管事安排的?

    抬头见月芽头也不敢抬地站在床前等候吩咐,卫嫦只好告诉她衣裳的所在处,至于穿什么,“你看着搭配吧。”

    月芽依言取来一套烟罗紫的散花如意宽袖云烟裙,是在黎州城买的春装,外头搭一件绛紫牡丹花纹的云锦褙子。

    这是阙聿宸一踏入成衣铺就相中的,说是极衬她的肤色。为此。成衣铺的掌柜还连连竖起大拇指,赞他有眼光。然后她就看到某人脸红了。冲着他脸红,她再不喜欢紫色,也二话不说买下了。

    如今见月芽取来这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古今两类人的眼光,还是有差别的。

    在古人的眼里,紫色代表贵气,加上这套罗裙本身缝绣得也极为精致。更让人偏好于它。而她却觉得紫色太沉,更偏爱清新雅致的月蓝、水绿、柳黄等色,若是非得选喜庆些的,胭脂、酡颜在她眼里也胜过紫色。唔。是不是她的审美眼光偏俗了?

    “夫人,奴婢给您挽髻。”月芽伺候她穿好新衣后,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

    透过半身高的铜镜。卫嫦问身后的月芽:“月芽以前在哪儿做事?”总觉得好面熟啊。

    月芽:……

    好生为难啊,要不要如实对夫人说啊?

    ……

    这是一座格局极为简单的农家院。

    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两侧各一间耳房,一间洗浴室。另一间是厨房。

    连着厨房的另一头,还有间独立砌着的膳房,目前暂时用来当书房议事。

    房间不多,院子也不大,院子的地面甚至没有铺青砖,而是农家院特有的泥地。

    之所以把主子一家安顿在这里,而非条件更好的富家宅院,是相中对面那家落魄关门的镖局。

    结满蜘蛛网的空荡镖局里,旁的不论,就数房间最多,镖师的住宿区,每间房里都有两张床,一共就四十间。再加上主屋里六七间向阳的卧室,大伙儿挤一挤,百来口人也就这么住进去了。

    可因为嫌他给主子安顿的住处实在太简陋,昨儿还丢眼色给他看的铁鹰骑那几个家伙,今儿早膳后随主子进书房,聊到这会儿出来,竟然破天荒地朝他面露微笑。

    微笑欸!铁鹰骑那几个素来没好脸色的家伙对他微笑诶!

    风书易挑高双眉,万分不解那六个家伙怎么才半天工夫,态度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风,你在这儿正好。”

    阙聿宸在青焰六人和安素良相继离开书房后,抱着儿子也慢悠悠地晃了出来,看到风书易,吩咐道:“我让安副将先带阙家军南下灵秀城,剩下我们几个,要不了几间房,你去城里看看,有没有靠近街市的空宅出租或是出售,晚点就搬过去。”

    他答应要带她逛夜市的,住在这偏远城郊,安静是安静了,可多少不如城里方便。

    什么?好不容易才搞定对面能安置下百来号人的大镖局,才住一晚就要撤了?

    “可是,爷,镖局收了我半个月的银子,才住一晚……”好可惜。

    “正想和你说这个事。”阙聿宸抬手从近旁的杨柳树上折了根嫩绿的软枝,塞到儿子肥嘟嘟的小手里,让他把玩,省得他老在怀里蹦窜。

    随后抬头,看着风书易说:“你找镖局主人谈谈,若是他有意向出售,我们就买下来。”

    啥?买?

    买那座除了房间多就是院子大的破落镖局?这到底是要闹哪样?风书易真心不明白了。

    张张嘴,真想多嘴问一句,可又怕主子恼怒,做管事的,只需遵从主子的吩咐就好,不成想,主子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风,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跟我,我们需要一个营生的行当。刚刚和青焰他们商量,适合阙家军的几个行当中,他们一致选择了镖局,所以。把对面的镖局先买下来,等灵秀城的总局设置完善后。再来这里设个分处,方便自家兄弟落脚。”

    主子这是。在向他解释?

    风书易愣住了。

    打从五年前、随赤鹰他们一起跟了主子之后,从没见主子如此主动地对他解释一件事,是因为身份上的转变吗?从一品大将军跌为平头老百姓?可不管旁人眼里怎么看,他和铁鹰十二骑早在五年前就认定他是他们此生唯一的主子了呀!

    阙聿宸说完,抬头看看日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也该醒了吧?思及昨晚那场激烈的战事,他眼神幽了幽,抱着儿子大踏步地往正房走去。

    “诶。爷……”风书易回过神,才见主子已经迈入堂屋了,懊恼地拍拍额,搞什么呀!连主子的吩咐都能听得如此神魂不清……

    想了想,决定去找青焰问个清楚,刚要抬脚转身,却见一道荷绿的身影从堂屋里出来,手里端着铜盆,像没看到他似的往耳房走。

    双眉高挑。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荷绿色身影跟前,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铜盆:“看到救命恩人怎么连招呼都不打?这就是你的态度?”

    赫!月芽吓了一跳,见是风书易,耳根一热。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风……风管事……”

    “风大哥!”风书易单手持盆,另一手手指微曲,往她头顶轻轻一叩。“老记不住吗?”

    “风……风大哥……”

    “夫人没为难你吧?”

    风书易之所以这么问,绝不是对卫嫦有任何偏见。而是他知道,月芽正是当初端避子汤给她却没劝她好好喝下的丫鬟。且事后还瞒了好几天才敌不过良心的谴责,跪到了主子跟前认错。

    且在他看来,正是因为月芽这个疏漏,才导致夫人未婚怀孕,又害得主子请旨娶她。所以他时常会想,如若那日夫人喝了避子汤,结果是不是会大不一样?

    好在夫人嫁来阙家后,和此前的传闻大相径庭,别说蛮横跋扈了,连一丝一毫出身官家的娇气都没有。不止如此,还千里迢迢地从逐鹿赶去北关,只为救出深陷困境的主子,也连带救了他们这一百多号人的性命……

    所以,他绝不怀疑夫人对主子的情意,却也怕月芽被认出之后,会否让夫人忆起当初那桩事,从而不愿让月芽伺候?

    “夫人认出我了呢,都快一年了,夫人竟然还记得我。”孰料,月芽却对卫嫦的熟识感表示受宠若惊。

    风书易头疼地扶扶额,先帮她将铜端入厨房,看她手脚利落地又是倒水、又是清洗,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夫人真没说什么吗?她既然认出了你,就没半点说辞?”

    “有啊!”月芽神情雀跃,“夫人说我比一年前胖了呢。”说着,她摸摸自己清秀的脸蛋。

    还真是……有够鸡同鸭讲的!

    风书易额头爬满黑线,牙痒痒的,抬手往她的头顶再叩一记。

    “唔!很痛耶!”

    干嘛老打她头啊!虽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假,可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恩吗?

    月芽哀怨地偷瞥他一眼,却不敢伸手揉头。

    风书易是她的救命恩人,将她从一群流民手里解救了出来,并带她来到了江南。

    如果没有他,她或许早被那群流民欺凌致死了,更不会有机会回到阙府,回到主子身边伺候,从此不用再过三餐不继、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让她百思不解的是,风书易看着好说话,也让她改口唤他风大哥,而不是诸多人称呼的“风管事”,可私下独处时,他总会敲她的头,或是弹她的脑门,难道他喜欢这样的索恩方式?

    月芽偏着头蹙着眉,想不通他对她状似粗鲁的举动。

    风书易暗叹了一声,小妮子根本不懂他的心意啊!也好,反正她也才十六,一般高门大户里的丫鬟,婚配基本要满二十,还有四年,慢慢来吧。

    这么一想,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差点揉乱她的双丫髻,提醒道:“可以准备主子夫人的午膳了。”

    月芽的手艺很好,这一点,年前吃过她几顿饭的风书易再清楚不过。来到凤栖城后,原本他是在城里聘了个厨娘的,结果昨晚一顿饭吃下来,他觉得还不如月芽做的好吃。所以,昨晚撤了晚膳后,他征求了主子的意见,主子夫人的饭菜就由月芽掌厨了,那个只能称之为“烧火婆子”而非厨娘的大婶,就留在对面镖局给百来号人烧大锅饭吧。

    “我这就准备。夫人说中午想吃锅仔面,正好,早上炖了只老鸭,底汤刚好做锅底。再备些下面的食材就好了……”

    月芽边说边开始准备午膳,说到一半,转头看向风书易,眼含喜意地汇报说:“对了,风大哥,夫人说让我到了灵秀城后跟着她,可我什么都不懂,怕伺候不好夫人,夫人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还说到时会有其他姐姐带我,您说,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呀?”

    笨丫头!这是夫人有心提拔你做大丫鬟的意思。风书易暗翻一记白眼,再揉揉她的发顶:“那就听夫人的,专心伺候就好,旁的不用管。”

    心想就这么单单纯纯的也挺好。说不定夫人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呢!

    ……

    房里,卫嫦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圆桌旁裁剪细白棉布,准备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各做一身里衣。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还道月芽去而复返,便头也没回地问:“可是落下了什么?”

    半晌没听到回应,手里的动作一顿,狐疑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阙聿宸抱着儿子进来,两人视线相撞,让她没来由得脸红。忙搁下手里的剪子布匹,起身迎上前:“佑佑乖乖,来,娘亲抱抱!”

    小家伙咧嘴笑着扑到她怀里,小身板软绵绵的,显然是到上午觉的时候了。

    卫嫦抱着他来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刚坐下,小家伙就已自动自发地钻入她衣襟,准确无误地找到**,满足地吮吸起来。

    柔笑着抚抚儿子的头,看他吞咽不及地吮着充沛的乳汁,心头涨满幸福感。

    “小家伙还挺乖,饿了也不见他哭闹。”

    阙聿宸不知何时也已来到床前,轻声道。顶多是趴在他肩头哈欠连连,意味着想睡觉了,许是知道睡前总能饱餐一顿,故而也不哭闹。

    低头看着儿子在她怀里满足地喝奶,他的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冲动,真想把儿子揪起来丢一旁,换他上场。

    那本该是他的专属福利,如今却要和另一个男的分享,而这个男人,他还不能怎么样。真是有够憋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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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没她没我们

    喂完了儿子,还得喂老子。

    她感觉自己活脱脱成了个奶妈。

    眼见着他吃完上头,还想扯她的纱裤,被她眼明手快地拦住了:“这都正午了。”

    娘的!她早饭都还没吃呢!想着快中午了,索性早中饭合二为一了吧,却没想到会被他缠着在床上又耗了快一刻钟。

    经她这一提醒,阙聿宸才恢复清明理智,忙将她从床上拉起,替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并扣好纽襻后,嗓音沙哑地问:“中午想吃什么?”

    卫嫦古怪地看他,这会儿才问她想吃什么,若她回答说想吃满汉全席,他打算怎么办?

    “我之前和月芽说了,中午想吃锅仔面,省得麻烦她。”

    提到月芽,卫嫦神色一正,认真地看着他,问:“她就是上回,端药给我喝的那个丫鬟吧?”

    她记得他曾说过,早就把知情那桩事的丫鬟小厮统统送离了阙府,至于送去了哪里,他没说,她也就没问。谁让那时候的两人,远没现下这么熟。

    “嗯,你还认得她?”阙聿宸嘴角噙着笑,伸手捏捏她红晕尚未完全消退的嫩颊,解释道:“当初,她和其他几个在我院子里做事的小厮,都让赤鹰带去了北关,睿耘手里有种药,服食半年后,能让人忘却先前的记忆……”

    多半是麻醉记忆神经的一类药吧?

    可想到月芽,卫嫦忍不住插嘴:“那月芽为何还记得?”

    “赤鹰带去北关的路上,遇到一拨流民。她和大伙儿失散了,为此吃了不少苦。等风找到她时,已是桃谷一役之后的事了。”

    原来如此。

    “睿耘如今人在宫里。而我又不在逐鹿城,风自然不敢贸然去找他求药,这才带她一道南下。昨儿晚饭后,他就向我禀明了这个事,还说月芽的手艺不错,我想着你身边现在也没半个能用的人,就同意留下了她。”

    说到这里,阙聿宸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与她手指交叠,轻笑着道:“话又说回来,你不觉得那丫头是我俩的媒人吗?如果那次,你喝了避子汤,因此而没能怀上佑佑,我想我应该不会去求皇上赐婚,而你,多半也不会答应嫁我吧?”

    为什么不嫁他?卫嫦直觉想问。

    转念一想,是了。那时的她,确实想躲他远远的。

    虽说季宁歌迷他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誉,也要想方设法地和他发生那种事。可那是季宁歌,不是她卫嫦。虽然阴差阳错之下,季宁歌在激情时刻嗝屁。从而便宜了她……啊呸呸呸!她才不觉得那次的事是她稳占便宜呢!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想什么这么出神?”耳畔传来某人低笑的轻问。

    卫嫦倏地回过神,心头狂跳不止。老天!差点!差点她就将心里话给吼出来了。忙转移话题:“我好饿,早饭都没吃呢……”

    “咚!”他屈指在她脑门弹了一记。皱着眉不悦地问:“起来的时候怎么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老这样日后很容易闹胃疼的。”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弱弱地瞪他一眼,指责他这个罪魁祸首。

    谁让他昨晚不睡觉,硬拉着她一直闹腾到东方快亮起鱼肚白才肯放过她。能赶在晌午时分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阙聿宸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没再接话,而是起身牵着她往堂屋走。

    堂屋里,月芽见两人出来,忙端上早就备好的老鸭汤底双人锅仔,至于面条,自然是吃了再下,吃多少下多少。

    阙聿宸让月芽把新鲜的下锅食材一一摆上桌后,就让她退下了。

    以往就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下人伺候,经过这段时日的夫妻相处,就更不喜欢外人杵在自己和妻子中间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卫嫦在周家时随口提过的一句话,他一直谨记在心。

    卫嫦笑睇着他,明白他这番举动所代表的含义,只是,他真知道锅仔面怎么吃吗?

    “还是我来吧。”

    暗叹一声,不忍心看正宗的手擀面被他搅合成面糊,于是接过他手里的长筷子,快速地捞净锅里已经熟过头的面条,分别放到两人跟前的碟子里。

    当然,他碟子里的量要相对多些。然后抓几把时鲜野菜投到沸腾的锅里,见菜叶子转绿,立马捞起放到面上,又分别抓了把香荽叶和葱花,也放到面上,再舀一勺蒜蓉,滴上几滴香油,拿筷子搅拌后,示意阙聿宸尝尝。

    “没吃过吧?”她眯眼笑道。

    一看他那副“见鬼了”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尝过,甚至恐怕连听都未必听过。

    虽然面食是江北一带的主食,可这种南方吃法的锅仔面,却是不曾见过的。不过月芽那丫头倒是挺会融会贯通,一听她说完大致工序就知道怎么做了,且做得还挺地道,不愧有大厨的潜质。

    可惜这里的食材比现代少很多,也可能是因为刚开春,许多蔬菜都还没上市,又不像现代四季都有暖棚,这个时候的农夫,只能靠天吃饭。等到了春末夏初,新鲜蔬菜相继上市,锅仔捞面就能吃得更丰盛了。

    想到这里,卫嫦杏眸微闪,都说大同南域的气候相当暖和,别说下雪了,终年都用不着穿棉衣,最冷的时候据说也只要夹衣就够了。对照现代,应该是临近海南那一带。如此看来,她应该有机会折腾出更多的美食。

    阙聿宸快速吃完妻子亲自给他拌的捞面,大赞“好吃”,随后也学她刚才的工序,替两人下了一把面,这回。他知道了面不能煮太久,火候很重要。很容易烧熟的面条。稍滚几下就要马上捞起,否则就容易糊掉。

    “怎样?”拌完后。他见卫嫦尝了一口,黝黑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大有她不回答就不打算放过她的架势。

    卫嫦边吃,边微笑着朝他竖竖大拇指。

    阙聿宸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做饭这活计,还真不适合他,不过就拌了一碟子面,就热得他满头大汗。还吊着一颗心,生怕她说“不好吃”。

    夫妻俩你拌一碟,我拌一碟,直吃得肚子滚圆,才停下筷子。

    月芽就候在堂屋外头,见主子们吃饱了,马上进来撤下了桌上的锅碗瓢盆,免得主子们被剩饭菜的味道熏得难受。

    月芽撤下饭食的同时,风书易沏来了一壶饭后消食的六和茶。然后把空间留给了夫妻俩。

    这座院子里目前住的就他们一家三口外加月芽。风书易白天在这儿候命,晚上就住对面的镖局去。月芽则住在厨房后间的耳房里。膳房因为临时改做了议事厅,夫妻俩的三餐就都在堂屋用了。

    “西侧间既然空着,就让月芽住好了嘛。耳房那么窄,又隔出半间,住着多不舒服?”

    夫妻俩边喝茶边聊。听阙聿宸这么说,卫嫦觉得奇怪。明明西侧间空着,干嘛要在厨房里隔出个小间来?反正是临时的落脚点。住不了几日,大家彼此迁就一下好了嘛。

    闻言,阙聿宸看向她的眼神透着古怪,半晌,嘴角噙着一抹笑,说:“我以为夫人会不自在。”

    “这有什么,出门在外,能省则省……”

    蓦地,卫嫦言语一顿,抬头瞪他,莫非,他说的“不自在”并非她以为的“不自在”,而是指……

    阙聿宸但笑不语,端起茶盏好整以暇地品茗起凤栖城特有的六和茶。

    卫嫦“轰”地一下就红了脸。

    也是,照昨晚两人在房里的动静,只隔一间堂屋的西侧间,不可能听不到声响。

    要死了!她都忘了眼下已非客栈,木结构的农家院,隔音效果显然没有客栈好,哪怕月芽不住西侧间住耳房,夜深人静之时,从正房里传出的呻吟、粗喘,怕是也能听个彻底。

    噢——

    她越想越羞愤,狠瞪一眼对坐桌旁的某人,羞恼交织地撂下一句:“从今儿起,不许再碰我!”说完,就火急火燎地逃入了东侧间。

    阙聿宸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又看到她的反应,不禁哭笑不得,正想跟进去安抚她几句,唯恐晚上的福利真被取消,无奈,青焰的声音响起在屋外:“主子,属下在城里看到了乔公子。”

    ……

    乔世潇此行南下没带随从,却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衣着朴素、气质清冷的清丽女子。

    两人随紫腾来到农家院后,乔世潇一扫院里院外的布置,嗤然轻笑:“你家主子还真能在这儿住下?”

    “你以为谁都像你?龟毛得要死!”清丽少女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

    乔世潇无奈地瞥她一眼,却也没生气。

    一旁的紫腾心里“啧啧”称奇。能在前任尚书大人跟前,如此语出不敬又没挨骂受罚的,想必也就这位姑娘了。

    “哈哈!”阙聿宸牵着妻子,大笑着从屋里出来:“总算有人能制你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离某人成为绕指柔还是差上不少距离的!”乔世潇不甘示弱,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扫。

    卫嫦顿感耳根发热,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某人握得更紧。

    风书易、紫腾等人皆抬头望天,表示没看到这一幕。

    “两位这个时辰过来,可是用过午膳了?”当着众人的面,她压住了想拍脑门的冲动,可两个大男人,竟连这种事都要互别苗头一番,只得站出来打圆场。

    “多谢嫂子关心,来之前我俩已在客栈用过膳了。”

    乔世潇对卫嫦的态度倒是挺好,可不知何故,卫嫦总觉得他的友好面纱下,隐藏着另一层原因,是什么呢?

    她狐疑地多看了乔世潇两眼,可这么一来,某人不乐意了。脸色黑黑地接过话:“既然用过膳了,就进去喝杯茶吧。夫人陪这位姑娘回屋坐。我和阿潇聊几句。”

    卫嫦自然没意见,带着清丽女子进了里屋。把堂屋留给了两个久别重逢的死党。

    “随便坐,这里条件简陋,没什么好茶可招待,不过这六和茶,是凤栖城的特产,你喝喝看?”

    卫嫦接过月芽送进房的茶壶,亲自给客人倒了杯茶。

    “多谢夫人!”那姑娘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方才在外头看着气质冷冷的,这会儿像是卸下了心房,整个人感觉柔和不少。

    是因为乔世潇吗?卫嫦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想。

    屋外。阙聿宸并未带乔世潇进堂屋,而是来到了临时布置的议事厅。直觉告诉他,大半年未曾见面的死党此行前来,应该不是单纯的探望。

    “同安县令?莫非就是三年前涉及粮草偷工减料一案而被罢官流放的那位?他的千金,你也敢留在身边?就不怕她对你不利吗?”

    听完乔世潇对方才那名清丽女子的简单介绍,阙聿宸高挑双眉,不可置信地问。

    以他对乔世潇的了解,应该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他看上人家了。

    可同安县令三年前涉及粮草案被罢官流放后,当晚就在自己的居所悬梁自尽了,若他女儿是个孝顺的,断不会愿意与当年彻查此案并将她爹送上绝路的乔世潇走到一处的吧?且看她方才对乔世潇的态度。也的确挺不客气的。

    想到这里,阙聿宸朝乔世潇失笑摇头:“你陷进去了是不是?”

    能容许一个随时都想报仇雪恨的女人在自己身边,还不带任何侍卫。哪怕他武功再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出点什么事,也无人得知啊。

    乔世潇原本正在品茶的动作一顿。面色有些许僵硬。

    低头垂眸,半晌才开口:“我没想那么多,有些事,不是想控制便能控制住的。”若他事先能算到留她在身边,有朝一日心会沦陷,当初也就不会伸出援手拉她出泥沼了。

    阙聿宸闻言,不由挑高眉头,看来,还真陷进去了,且还陷得不浅。就是不知那位姑娘对他是怎么个看法了。

    再者,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一个虽然被撤了兵部尚书一职,可还有机会再受圣上重任。哪怕真回不了朝廷,以乔家在逐鹿城的势力,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高攀得起的。就算乔世潇本人不介意,乔家那些长辈呢?会同意这门亲事?要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甚至连普通的小老百姓都称不上,她是罪臣之女。

    “正因如此,我才带她来找你。”看出好友流露于眼底的担忧,乔世潇扬唇浅笑。

    “找我?”阙聿宸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自嘲道:“现在的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能帮你什么?”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乔世潇才不理他的自怨自艾,兀自撇着茶盏盖,慢条斯理地分析:“你是被革了大将军一职没错,府邸也确实被圣上收回了不假,可除此之外,你还损失了什么?人人欣羡的自由到手了,家人也都安然无恙,若说部下,阙家军也好,你那十二个忠心耿耿的铁鹰骑也罢,不都还在你身边?要说家产,一没被抄家,二没被罚禄,反而得了笔不菲的赏赐……咳,别说你不知道?四王爷没让辛安捎信给你吗?”

    阙聿宸的确不知道,四王爷竟然说服六王爷,暗下赏了他一万两黄金,算是给他活擒了金狼国太子、贡献给大同做人质的奖励。

    “啧啧!难怪你要住这么简陋的民居了,敢情还不知道有万两黄金到手啊?”乔世潇说完来龙去脉,不忘打趣死党两句。

    阙聿宸瞥他一眼:“你要喜欢,尽管留下用好了。”

    “别!四王爷要是知道给你的赏赐,都被我给截下用了,还不得派人追杀我。”

    “那不正合你意?可以借故脱离家族的掌控了。”阙聿宸凉凉地接道,随即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想起他最初的话题,抬眼问:“你让我帮你,是和四王爷的这笔赏赐有关?”

    “怎么可能?”乔世潇失笑,“不过多少总有点关系的吧。若你真穷得走投无路了,我也不敢把她托付给你、徒增你的压力啊。”

    “托付给我?”听到这个词,阙聿宸双眉紧锁,瞪着乔世潇问:“你到底搞什么鬼?”

    乔世潇神色一凛,迎上他的视线,正色道:“阿宸,我这辈子得罪的人不少,知心的人却寥寥,也就你和辛安能掏心置腹,别的人,我不放心。而辛安那里,他最近自己的事都乱得焦头烂额,我只能找你帮这个忙了。你要南下,要远离逐鹿,正合我意,带她走,越来越好,短时间内不要回逐鹿。”

    阙聿宸多少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你身边有人要害她?”

    “目前还不清楚是否是乔家的人,不过,留她在身边,总无法施展手脚,她不在,我才能放心大胆地追查,时间上不会长,就是要劳烦你和嫂子一阵了。”

    “这个倒没关系,我家人口简单,娘要是知道她是你未来媳妇,也必定会很开心。只是,你身边没半个可信之人,怎么和人斗?”

    “放心,有个人能借来用一用,旁人绝对怀疑不到他。”

    “谁?”

    “曲舜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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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腹黑的主

    “真没想到盈然的二哥竟然是四王爷的人。”

    卫嫦支手托着下巴,坐在圆桌旁抒发感慨。

    半个时辰前,乔世潇说他们的行李还在客栈,而白煞也已在城里找着了一处可容十来人住也不会嫌挤的二进院落,随时都能拎包入住。

    于是,乔世潇带着叶槿澜先回城去了,她和孩子则要等阙聿宸交代妥当安副将一行人的南下事宜后再一起进城。双方约了晚膳时分在凤栖城里的四合院碰头。

    有月芽在,收拾行李这种事,自然就没她的份了,她只管喂食睡饱的儿子。

    喂完后,竖抱着在原地边兜步边拍奶嗝,一边看月芽井井有条地将理好的行李一一装入衣箱。

    不是打成包袱状,而是衣箱哦,需要两个人抬的红木衣箱,是白煞从城里带回来的。除了衣箱,还有个精致小巧的红木盒子,是专门盛放首饰发饰的。

    看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红木箱子,卫嫦真想翻白眼。首饰盒子还方便拿取,可红木衣箱怎么搞啊?放马车上?可祝辛安提供的马车,虽然布置地舒适温馨,可大小总就那样,衣箱一放,坐的位子就缩了一半,可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地方放啊。总不能驼马背吧?

    不成想,白煞竟然说罗晏还真添了辆马车,这会儿正在四合院里整饬车轱辘呢,就是专门用来放衣箱包袱的。这可真是……够折腾啊!

    月芽收拾完行李时,阙聿宸给安素良等人开完小会也回来了,并让月芽抱走了儿子。似是有话要对她说。

    她以为是叶槿澜的事,孰料。竟是盈然的二哥曲舜辕。

    更让她吃惊的是,曲舜辕竟然是四王爷的人。连她这个塑造曲舜辕人物角色的作者都猜不到这个结局。这就是古话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阙聿宸在她旁边拉了条八角圆凳坐下,拉过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说:“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原想不告诉她的,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会传到她耳里,到时照样受不了,还会怪他不告诉她。没见辛安瞒骗曲盈然一事,让她也对他差点心存芥蒂了吗?

    “什么事?”

    见他表情如此严肃。卫嫦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既然他开口了,想必已经决定要告诉她了,而她担心的是会不会和便宜爹任兵部尚书一事有关。

    乔世潇能带来的新闻,八成和都城里的高官们脱不了干系吧?何况她爹占去了他原本的职位,换做旁人,许是还会给她脸色看呢。

    阙聿宸却摇摇头,握紧她的手,与她视线胶着,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是大舅父。”

    ——秦雍。

    原来秦雍当年离家赴东渡。并非对外宣称的那个原因,而是受六王爷之托,和东渡国几位有野心的皇子接触,关键时刻。拉拢对方,以助六王爷一臂之力。

    谁会想到桃谷一役,将东渡国大皇子的野心揭露无遗。也因此牵扯出了秦雍,以及他排布在东渡的眼线。

    卫嫦觉得今日的新闻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先是乔世潇有喜欢的对象了。对方却是个罪臣之女,需要她和阙聿宸带去南域安置;接着是曲舜辕一直以来对外的浪荡子形象居然是假象。实则是四王爷留在逐鹿城的眼线;最后,连她的便宜大舅秦雍也有份——身兼内外两张皮,若是细论,和六王爷同一阵营的秦雍,无疑和她婆家立场敌对。

    噢——

    卫嫦顿觉头都大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秦雍因为给她的印象,和现代领养他的警察伯伯很像,所以一直以来,她是真心拿他当大舅父看待,甚至连便宜爹季鹤天在她心里的份量,也没秦雍来得重。

    可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竟然是六王爷的爪牙……唔,虽然这么说似乎对他不公平,毕竟这个时代,谁都有站队的权利,特别是在得知六王爷篡位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对赵睿康也没了当初以为的深仇大恨。可秦雍……

    “就是怕看到你这样,我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阙聿宸见她神情恍惚,轻叹一声,将她搂到了怀里,顺着她的背,柔声劝慰:“别这样,想哭就哭,有我呢。”

    正因有他,她才觉得难受啊。差一点,她就失去他了,而那件事的背后,竟然还掺着秦雍一脚。要是她和阙家没关系,秦雍为谁做事,她一点都不关心。可如今……

    阙聿宸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情急之下,他直接低头吻她,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唇角,亲一下啄一下,边吻边说:“别难过了,嗯?”

    希望能吻去她心里的不痛快。

    卫嫦本来还真很不爽。

    当然,不爽的对象是秦雍。

    幸好阙聿宸没事,如果他在桃谷一役中出点什么事,她想她绝对会找上门去找秦雍理论的。

    真真是,太让人失望!太令人气愤!太毁灭她心目中的大舅形象了。

    可再多的不爽,也被拥她在怀的男人一下又一下疼惜的吻逐渐消散了。

    “我没事……”她呢喃般地吐出一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没事,她就没事。她只是在为他抱不平啊,他到底明不明白?

    “嗯,没事,有我呢!”

    显然,某人不明白。

    “唉……”

    卫嫦被他打败了,伸手环上他的脖子,仰头承接他细碎又轻柔的吻,不够不够,她改而捧住他的脸,主动加深他落到唇上时的某记轻吻,唇瓣微启,香舌轻勾。邀他入口尽情采撷……

    良久,两人才额头相抵着平复粗喘的气息。

    “差不多未时了。该出发了。别多想了,嗯?”他不放心地求她的保证。

    “好。”

    她不会多想。只会狠骂一通秦雍。不能当着面骂,那就在信里骂。

    实在是太过分了有没有?!竟然勾搭东渡国的皇子、伙同六王爷欺负自家夫君,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无论怎样,秦雍是她的大舅父,所以,他不会对秦雍做什么,可她却是要做的。不然,心底的怨气出不了啊。

    ……

    入城的马车上,她抱着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秦雍的事。

    马车外。阙聿宸透过不时被春风吹起的窗帘子,看到一脸沉思、时而有愠怒之色闪现眼底的妻子,薄唇轻抿,想了想,伸手在马车窗上叩了叩。

    “怎……怎么了?进城了吗?”

    卫嫦被叩窗声拉回神思,抬头见他半掀着窗帘子,正偏头凝视着自己,不解地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还是在郊外啊。

    “要不要下来走走?”

    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到她低落消沉的模样,那不符合她的性子,她该是活泼开朗、笑颜明媚的,而她的视线。投注的目标也该是自己,而非马车厢里的某一点。

    “可以吗?”

    她还真想四下走走呢。

    从昨天下渡口开始,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屋子里,连院子里都没什么机会走动。儿子在外头待的时间都比她长。

    这会儿日头虽然已经偏西,可离落山还早着呢。抽出一刻钟能在这空气清新的农郊散会儿步,是不是也挺有情趣的?主要是,身边有他相伴啊!

    见主子二话没说,牵着主母的手往护城河的方向慢步走去,青焰等人就只好乖乖地留在马车旁,陪精神劲十足的小少爷玩了。

    月芽趁着这会儿工夫,居然坐在车辕上,捧着笸箩做起女红来。

    紫腾看得新奇,凑过去问:“芽儿,这是手帕吧?打算送给谁呀?”

    月芽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嘴里轻声说:“我自己用的。”

    “自己用多可惜呀,这竹子绣得这么好,不如送我用啊!”

    “咳!”青焰抱着小主子从草地上起身,拉开了靠月芽越来越近的紫腾,“你过来。”

    “干嘛?我和月牙儿聊会儿天啊,到了黎州城以后,都没怎么机会碰到她……”

    你碰到她做啥呀?青焰一脸的没好气。

    这家伙到底长没长脑子啊?风在来的路上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其他人也都非常识趣又配合地避开,他倒好,不仅不避嫌,还勇敢地逆流而上,这是想逼风和他干架的节奏吗?还是说,他对男女一事,压根不懂?以为风对月芽,和他对月芽的好都是一样的?

    青焰单手抱着小主子,另一手扶额暗叹。

    紫腾的注意力倒是被他怀里的小家伙吸引去了,拔了棵迎风摇曳的狗尾巴草,在佑佑跟前左右摇晃,后者咧开一副无齿的嘴,“咯咯咯”地欢笑不停。

    “对了,你拉我过来什么事啊?别不是让我来逗小主子的吧?”

    好半晌,紫腾才后知后觉地续上原先的话题。

    青焰无语地望望天,索性决定敞开天窗,直言提醒,免得某人死得太难看。

    风的身手不及他俩没错,且一直以来表现在人前的性子也挺温文儒雅的,再恼火也只会丢几个冷眼。可但凡见识过风发飙的人,就绝对不会以为他是良善可欺的。若说每个人都有一片逆鳞的话,风的逆鳞应该就是月芽了。

    所以,他好心奉劝紫腾:“月芽是风的人,你别去招惹她。”

    “风?这和他什么关系?”紫腾还是没在状态,一边和青焰怀里的小主子玩,一边说:“月芽和我可是老乡,风和她是吗?”

    青焰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小子非得踢了铁板才肯长心眼,这会儿说再多都没用。反正风也不在,早他们一个时辰前,先随白煞去四合院清扫布置了,无知者无畏,他也懒得再多说了。

    抬眼眺向远处相依而走的两个人。主子今儿的举动也让他看不明白啊,明明和乔公子约好一起用晚膳的。再不走的话,到四合院都快天黑了。而厨娘还坐在这里绣手帕……他怎么有种今晚的晚膳得等到星子满天方能吃上的感觉?要不,先让紫腾带月芽先走一步?让风吃吃醋?顺便让紫腾开开窍?

    想到就做,青焰没去打扰就快散步到护城河畔的恩爱的主子主母,而是直接做主让紫藤带月芽上马,送她去四合院准备晚膳,其他人则继续留在这里陪小主子耍玩。

    ……

    果然不出青焰所料,风书易看到和紫腾共骑一马抵达四合院门口的月芽,脸都黑了。可小妮子压根不在状态,一下马。笑盈盈地向紫腾道了谢,就找准厨房去筹备丰盛的晚膳了。

    “主子他们呢?”不着痕迹地收回追着某道身影进厨房的视线,风书易神情淡淡地问紫腾。

    紫腾牵着马儿进院子,边走边答:“一会儿就到了,不过怕耽误晚膳,我就送芽儿先过来咯。”

    芽儿?很好!

    风书易默默地在心里给紫腾再记一笔,然后默不作声地往厨房走。

    紫腾安顿好马匹,伸了个懒腰回头,诧异地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咦?走了也不打个招呼。阴阳怪气的……”

    “说谁阴阳怪气?”白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你这么闲,快来帮忙,累死我了!”

    “这是要干嘛?”紫腾回头,看到白煞扛着一张石桌面从院门口进来。惊愕地张大嘴。

    “废话那么多干啥!把门口那几条石桌腿和石凳扛进来。”

    白煞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

    总不能说是因为主子无意间的一句问话——“四合院里有没有石桌石凳?”就害他跑遍了凤栖城的大街小巷,总算赶在日落西山前搞定了一套。

    主子想博主母一笑,他们做属下的自然也要舍命相陪啦!

    两人气喘吁吁地将石桌石凳扛到院子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刚安置稳固,就听院门外响起一串马儿的嘶鸣声。意味着主子他们到了。

    两人直起身,抹去因卖力而沁出额头的汗渍。相视一笑,前往院门口迎接。

    小家伙在护城河外和青焰几个耍玩一阵后,一下马车,黑葡萄般的亮眼睛就在人群里找,一看到青焰,咧嘴一笑,欢快地朝他扑去。

    青焰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主子看到他就往他怀里扑,主子会怎么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阙聿宸乐见其成,见小家伙喜欢青焰,索性就让青焰带去玩了,自己牵着妻子往主屋走。

    “这样好吗?”卫嫦不放心地回头看。

    倒不是怕青焰几个照顾不周,碰着或摔着了儿子,相反,她相信他们会比她和阙聿宸更尽心尽力地照顾小家伙。她只是觉得青焰几个这一路也辛苦了,末了还要陪小家伙玩,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让他们去。”阙聿宸却答得头也不回。

    卫嫦只得作罢,眨了眨眼,心道:这家伙莫不是早就想当甩手掌柜了吧?所以刚才见儿子瞅准了青焰往他怀里扑,嘴角都翘起来了。

    可怜的铁鹰十二骑,不止身兼多职地既当保镖、又当小厮,现下又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做小家伙的玩伴。

    别想着三个多月的小家伙还算好带就不以为然,一旦等他喜欢上青焰几个并习惯了他们的作陪,等到了三五岁,小男孩的魔头期一到,绝对够青焰他们几个受的。

    想到这里,她抬眼偷瞥身旁的男人,原来这位才是真正腹黑的主啊!铁鹰十二骑碰到他,绝对是被一路压到底的命运。

    卫嫦默默地在心里为青焰几个点上蜡烛。

    阙聿宸不是没察觉她的偷瞄,刚要开口,眼角瞟到院子一角的石桌凳,脚步一顿。

    卫嫦狐疑地转头,循着他的视线往左看去。

    “有石桌耶!”欣喜的嗓音,柔柔地在他耳畔响起:“那以后就能坐这儿做衣裳了?”(未完待续。。)

    ps:  推荐两本书:1,婼澜的《农门悍妻》——彪悍穿越女为和离,看她如何踹渣男,斗极品,带领儿子奔小康,用双手收获自己的幸福。2,媚眼空空的《田园贵女》——带包子喜耕田。

170 贪恋你的怀抱

    午后的客栈房间里,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刚刚结束。

    静谧的室内,除却男女夹杂的喘息,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心跳的音律。

    “明日一早,我要赶回逐鹿城去了。”

    乔世潇支着胳膊侧身而躺,另一手顺势一拉,将背对着他缩在床里侧的小女人扯到了怀里,调整到他满意的姿势,然后轻抚着她雪白的裸背,喑哑地开口。

    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微僵,他低笑地倾下身,在她削瘦的肩头啃了一口:“舍不得我对不对?”

    “少自作多情了。”

    明明想将这句话说得淡漠又疏离,可惜,不久前才冲上**的巅峰,这会儿还未消退满足后的慵懒,沙哑的嗓音,怎么也无法和疏离淡漠挂上钩。

    果然,她话一出口,再度惹得身后的男人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

    随即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你呀!怎么就这么倔?”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明明在**的海洋里,她也乐在其中,可为何一结束,她就表现出一副恨不得没和他没发生过关系似的,真是恨他恨得要命?

    不!两年前的乔世潇,或许会信这个说辞,可经过两年,特别是最近一月,拉着她沉沦了一次又一次的**海洋后,他不信她还恨着他,无非是拉不下自尊,明明是来找他替父报仇的,结果倒好,仇没报,连自己的清白之身都给了他。

    她不肯面对两人的关系。他不逼她。反正乔家这边,还有不少事需要他处理。短时间也无暇照顾她,就给她一段时间沉淀吧。想逐鹿和灵秀,南北相隔数千里,他不信她不会想他。

    这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许是不愿打破离别前的这段静谧时光,直至门外的走道里陆续传来人声,想必是客栈统一的晚膳时间已到,休憩在房间的住客都纷纷下楼去大堂用膳了。

    乔世潇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起身下床。

    “你……”

    叶槿澜转过身。冲动地想问他当初为何要拒太后的赐婚,如果没拒,是不是就不会被皇上撤掉兵部尚书一职?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遂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下了喉咙。

    “嗯?”乔世潇披上衣袍,也不急着扣扣子,回身看她,高挑的双眉似在示意她有话就说。

    即便这一个月间。两人已裸裎相对无数次,可如此大敕敕盯着他裸露的胸膛瞧的,似乎还没有过。

    她承认他长得很好看,伟岸的身材。俊美的五官,皮肤白皙光滑,让身为女人的她都止不住心生羡慕。

    如此集品貌、才华、家世于一身。如人中龙凤般的绝世男子,难怪连太后都相中他。争着抢着想把娘家的侄孙女嫁他为妻……

    可他偏偏推拒了,没说原因。没有理由,就给了“不同意”三个字,闹得全城皆知,也让太后丢尽了颜面。

    所以,他才丢了兵部尚书一职吧?甚至还在刑部大牢待了足有个把月。

    她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可事实相反,她竟然替他感到委屈,不过是推了太后的赐婚,竟然就被夺了职务。原来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从那之后,她一直想找机会,问他为何要推拒,那么好的机会,多少男子求而不得,他倒好,二话不说拒绝了,也因此丢了官职。

    “澜儿?”

    乔世潇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胸膛发呆,挑眉轻唤了一声。

    叶槿澜这才回过神,倏地别开眼,可脸颊耳根早已不争气地染满红晕。

    小女人娇羞的神态,如数落入某人的眼,讳莫如深的眼底,幽光一闪,很快,衣袍再度飞离他的身体,仅只一眨眼的工夫,她又回到了他厚实的怀抱。

    “你!”叶槿澜惊愕地看他迅捷地扯下床帐,翻身压上自己的身,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他一举进入了还浸满着他的体液、湿润紧窒的幽谷。

    “唔……别……”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随他上下起伏,破碎的呻吟里,参杂着几许仅存的理智,趁着他放过她樱桃小嘴的机会,忙提醒:“不……不是说……要去和阙……聚……聚餐吗?……会来不及……呀!唔……”

    “无碍,就算迟了,聿宸也能理解。”

    乔世潇奋力地在她身体里来回冲刺,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

    谁让他明天就要回逐鹿了呢?这一别,至少半年内不会再见面。

    他不是个纵欲的人,至少在认识她之前绝对不是。可现在,还没分开他就开始担心,往后一段没她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度过冷清的漫漫长夜?

    越是这么想,越是舍不得,连带着身体的律动也越来越迅猛。犹如一只刚脱笼的雄狮,正奋力追逐着相中的猎物。

    “啊……”

    叶槿澜从没感受过他如此狂烈的一面,人前的他,虽然脸上总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可发自骨子里的淡漠疏离,却让人不敢随意近身。而和她在私下的独处中,特别是在床上,撕开温柔的表象,是大男子特有的霸道和专横。可再怎么霸道,也从没有过这般狂烈。

    “嗯……别……我受不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到底还要多久才肯泄出?

    叶槿澜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地在他身下摆出各种羞煞人的姿势,可此时此刻,她早已顾不得羞不羞这个问题了,只希望他尽快放过自己,真的是……吃不消了。

    可他却置若罔闻,大有不将体力耗干就绝不罢休的架势。虽然心疼怀里的女人,可他却不想放开她,不舍啊……

    于是。一次又一次,他将白灼的精华射入她体内。一次又一次,他希望她能就此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在南域等着他,等他解决了逐鹿所有的麻烦,然后八抬大轿去迎娶她过门。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一心想让一个黄花大闺女未婚先孕,且又是在他不在近旁的南域灵秀城。可他顾不得了,哪怕她会因此而怨他恨他,他也停不下想让她怀上孩子的冲动。唯有如此,他才能稍微安心,否则。半年的离别期,很难保证她身边不会出现追求者。

    一想到身下的人,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子,他的动作就更猛烈了。

    叶槿澜只剩下无力的呜咽,身子被顶弄得抽搐不停。

    “不要了……拜托……”她实在忍不住,哭着喊着向他求饶。

    “不许不要!”他伏在她背上、低头吻她的雪背,身下依旧横冲直撞,一遍又一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一场欢爱。彻头彻尾地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直至夜幕初降方才落下帷幕。

    叶槿澜到后半场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眼皮因哭喊而肿胀酸涩。费力地撑开眼,发现乔世潇已经穿好衣袍在扣扣子了。

    “你若是累,就躺着。不要起来了,我去一趟。回来给你带些吃食。”

    乔世潇看上去神清气爽,这让她倍感不爽。同样在床上耗了这么久。凭什么男人就能这么快恢复体力?而女人,却连翻个身都没力气!

    “不。还是一起去吧。”她摇摇头,咬着牙撑坐起身,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而让阙夫人他们见笑。可刚一动,腿心处就传来一阵热意,紧接着,一股黏湿感顺着腿心,汩汩淌上被褥。

    她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动,生怕再动弹,会有更多的黏湿涌出身体,而他又站在床前,没有任何回避的迹象。

    乔世潇对她的倔性没有十分、也有**分的了解了,见她从床上坐起身,就知她是打定主意要去了,遂不再多说什么,弯下腰,将她拦腰一抱。

    “你干嘛?”叶槿澜一愣,继而挥手想挣脱他。

    以往也不是没有和他一起沐浴的情况,可那毕竟是在晚上,又是她的住处,没有旁人。可现下,在人声鼎沸的客栈,楼道上人来人往,她委实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被他抱着去沐浴。

    “乖,别闹,既然要去,就得加快速度了。”

    那是谁害的?

    叶槿澜咬了咬唇,心头因他宠溺的“乖”字涌现暖意,可心里清楚,这样的宠溺,不会永远都属于她,也许明日的分离,就意味着此生都不会再享有。他迟早会娶妻,而她,身为罪臣之女,哪怕心底已经放下仇恨,也没有资格嫁给他。

    所以,她只能贪一时之恋,以期载满今生的记忆。

    “将就一下,晚上回来再好好泡个澡。”

    乔世潇抱她来到内室,浴桶里他泡过的水还温热着,他直接抱她坐入浴桶,拿过水瓢,从她的肩颈处往下淋浴。

    “我自己来。”叶槿澜想接过水瓢,却被他拒绝了。

    “别在这个时候逞强,还是说你想要迟到?”乔世潇肃然地瞥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可他嘴里说着“快点”,行动却依旧不紧不慢。

    在她看来,还不如她自己洗来得快。可见他眼神阴郁,想不通哪里又得罪了他,只得抿紧双唇,低头垂眸不再言语。

    “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乔世潇默不作声地替她淋了几遍背,又拿澡巾替她搓洗了一遍身体,然后拉正她,勾起她的下巴,示意她看着他回答。

    “什么?”叶槿澜哪里还记得,纳闷的表情,自然不是装的。

    “算了,回来再聊。”

    乔世潇也不再逼问,抱她出了浴桶,回到床上,从她的包袱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衫,视线在衣裳上停留片刻,回到床边替她穿上的同时,说:“明日让嫂子陪你去街上逛逛,置办几套春装,越往南,气候越热,多备几套春装换洗方便些。”

    她听了,低着头默不作声。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穿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自然没有外头买的成衣漂亮。他瞧不上也很正常。不过明天反正就要分开了,买不买由她自己。她不觉得两人围着这个话题有什么好聊的。

    “这个你收着。银票和银两最好分开放,免得同时丢。逛街的时候看中什么就买……”

    随着一轻一重两个荷包塞入她怀里,叶槿澜才回国神,脸色一白,倏地把荷包丢还给他,哑声低吼:“我不要!”

    这算什么意思?陪他上床的度夜资吗?

    “澜儿?”乔世潇皱着眉,一脸的不解:“你在气什么?”

    之前不肯收他送的任何礼物也就算了,这会儿都要分开了,还是如此。

    他知道她身上没多少银两傍身。虽然此行南下,有聿宸夫妻俩照顾,不担心她会吃苦,可她是他的女人,给自己女人银两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却偏偏避他如蛇蝎,这让他倍感挫折。

    叶槿澜听他这么问,心里的羞愤更甚。

    气什么?气他把她当勾栏院的那些女人看待!

    她知道他送她南下是出于她安全上的考量,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着实配不上他。明日一别。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那么,她收了他的银两,是不是代表着两人之前的一切。是在做一场肉欲交易?

    “总之,我不会收你的一分钱。身份再低贱,却也不是毫无尊严可言。”

    叶槿澜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语气僵涩,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起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太迟了。”

    “把话说清楚!”乔世潇一把扯回她,脸色铁青,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刚刚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践踏他的心意,竟敢!

    “说几遍都一样,我不会收你的钱!”叶槿澜咬了咬唇,别开眼回道。

    “你这个女人!”

    乔世潇被她气得怒火冲天,一把拉她趴到自己腿上,撩起她的罗裙,抄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疯啦!快放开我!”

    叶槿澜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打她,而且打的还是令人羞耻的臀部。

    “还说不说那样的话了?嗯?”乔世潇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再拍一巴掌,粗声喝问。

    “那本来就是事实!”叶槿澜倒抽着气,忍着臀部的疼,倔犟地顶嘴。

    “我看你真的需要好好教训一顿。”乔世潇把她一推,让她躺到了床上,三两下就扒掉他亲手替她穿好的衣衫。

    “你!你要干嘛!”叶槿澜一看这架势,心头窜起慌意,别不是她想的那样吧?可刚刚不是才……

    “就是你想得那样没错!”

    乔世潇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扒光了她身上的衣衫,接着脱自己的,很快,两人身上都一丝不挂了。

    “不要……”叶槿澜慌张地推他,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去,“很晚了,再不去就太迟了,你也不想让阙夫人他们久等对不对?”

    “错!我无所谓!”乔世潇一把扯下床帐,抱着她往里挪了挪,客栈里的大床不及家里打造的大,一不留神,就容易滑下去。

    “不……乔世潇!你不能这样!”叶槿澜捶打着他的胸膛,被他狂肆的举动吓哭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我怎么对你了?我还想问呢,我究竟怎么对你了,让你居然会以为我是在拿钱换你的**?对你的好是喂狗了是吧?”

    乔世潇压抑着全身的怒意吼道。

    可被她这一哭,又觉得心头发疼,手上搓揉挤压的动作也随之轻柔不少。

    “既然对我好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托阙夫人他们照顾我,间接也是想让他们监视我,怕我跑回逐鹿去烦扰你,放心!我叶槿澜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你不要我,我为什么要作践自己送上门?滚!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不用明天了,现在就滚回逐鹿去!”

    叶槿澜吸着鼻子,极力忍着夺眶而出的泪。不,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落泪,那会让她更难堪。像是无法割舍他一样,虽然。心底的确有着难以割舍的痛。

    “澜儿!”乔世潇不知从她的哪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面色一顿。继而扬起了一抹笑,放柔了语气问:“其实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叶槿澜喉口一噎,不过很快就梗着脖子反驳:“不对。”

    还要死鸭子嘴硬。

    乔世潇深看她一眼,旋即抱着她一个翻身,变成他在下,而她则趴在他身上。

    “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叶槿澜转过头,面朝床内侧,不去看他。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他深邃的眼神吸引到浑身无力。

    “我给你银两,是因为我想养你,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让我养,想让谁养?”

    她不肯看他没关系,反正人就在他怀里,他也相信她一定听进去了自己的解释。于是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背,继续说道:

    “之所以送你去南域。是因为这段时间,有人在跟踪你,甚至要害你,几只小耗子虽然已经被我解决。可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这才托付给聿宸他们。就当是,去灵秀城度个假。最多半年,我会去接你回来。那时。我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让你堂堂正正地嫁我为妻……”

    叶槿澜已经听得呆了,半晌,才弱弱地接道:“不……不行……”

    这怎么行?她不能让他遭到旁人的讥笑,她是什么身份?怎配进他乔家的门?还是正妻之礼。

    “我说行就行。”

    乔世潇霸道地宣誓,随即捧着她的脸,与他唇齿相依,一记缠绵的长吻后,才放过她,双手牢牢锁住她的腰,与她额头相抵:“还怀疑我的心吗?”它早就是她的了呀。

    叶槿澜被他突然间的表白震撼到现在仍有些神思恍惚,半晌,润了润唇,低哑地问:“你……是真的吗?”

    真的不介意她的身份?真的把她当他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养她、爱她、疼她、宠她?

    “就这么没自信吗?嗯?”他低笑着吻上她的眼,轻啄浅含,低沉的嗓音,柔得盛满水:“没见我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家都不愿回了吗?”

    从刑部大牢出来后,除了大年三十他象征性地回了趟乔家,其他时候,基本都赖在她那里。晚上就更不必说了,自打两人有了关系之后,没有一夜是孤枕独眠的。

    也因此,乔家上下很不满意,却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他一句不是。可明的不敢,背地里却不乏有人打主意、动手脚。

    所以,他打算送她离开,然后大刀阔斧地查,查到谁,无论谁,休怪他不客气。

    叶槿澜听他这么说,哪怕只是在说好话骗她,心里也如吃了蜜一样甜,举手轻锤他的肩,被他握住后放到唇边重重吻了一下。

    “还有问题吗?索性今晚就一次问个够。”乔世潇含笑睇她。

    肚子早唱空城计了,可她的心思不敲定,他也无安心吃饭。

    “最后一个。”她吞了口唾液,鼓足勇气问出了几个时辰以前就想问他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拒绝太后的指婚?”

    “这还需要我解释吗?”乔世潇埋在她颈窝低笑不止。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表明她是在乎他的。期望他拒绝赐婚的原因里有她的存在,也害怕让他做出这样决定的,是另有其人而不是她。

    傻姑娘!难道他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么的不牢靠吗?

    “这里,”他握着她的手,按上自己的左胸,攫住她的视线,不容她躲,一字一顿地道:“一直是你,也只会是你。”

    话音刚落,泪水便肆意爬满她的脸。

    “乔……”

    她娇呼一声,第一次主动埋入他的胸膛,搂紧他,压抑地低泣。把这两年来藏在心底的酸甜苦辣,统统化作泪水,倾洒而出。

    “别哭。”他捧起她的脸,牢牢锁住那双红肿到几乎无法睁开的眼,这么倔犟的一个人啊,竟能为他的只字片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伸手抚过她秀气的眉眼,抚过不施脂粉却依旧白皙柔嫩的粉颊,沿着小巧高挺的鼻梁,触到微翘的樱唇……

    眼前的人儿,和两年前持着短匕要刺杀他的冷俏美人相重叠,不变的是清丽脱俗的容颜,变的是眼神。两年前的她,俏丽的眼里充满恨意,两年后,那里盛放的已是温媚。

    或许,她对他的情意,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有那么深。否则,不会在得知他被刑部审问后日日在宫门口打探,也不会在他出宫后找上她的当晚,借着酒劲,主动献上她清白的身子……

    想到那晚在他身下绽放的娇媚,乔世潇逸出一声叹息,听似无奈的语气里满是宠溺:“这下,真的不用去聚餐了。”

    啊?叶槿澜慌忙抬起头,这才想起阙聿宸夫妻俩还等着自己两人呢。

    “对……对不起,我这就起来。”她急忙弯身,想捡起被他丢在床下的衣衫,可刚一动,就被他翻身压到了身下。

    “呀!”出口的低呼,被他吞入了口里,很快,房内溢满春意……

    ……

    凤栖城热闹街区的四合院里,阙聿宸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索性不等了,吩咐月芽送饭菜上桌,留出几个容易带着走的菜,让风书易跑了趟乔世潇下榻的客栈,并捎了个口信给他,大意是:离别在即,好生度个两人之夜吧,别费时间来四合院了。明儿回逐鹿前,把人送来就行了。

    “噗……”

    一个时辰之后,坐在客栈房里狼吞虎咽的乔世潇,听完客栈小二转达的口信,当即喷饭。

    叶槿澜更是羞得没脸见人,决定这之后直到他回逐鹿之前,都要和他保持距离。

    可是可能吗?

    漫漫长夜,佳人在怀,而明儿又是离别之际,不碰的是傻子!

    而他乔世潇,更是精明到家,怎会错失如此良辰?(未完待续。。)

    ps:  这章写的很顺,剧情也很连贯,就不拆成两章发了。亲们也可看做是乔世潇的番外。ps:推荐两本书:1,幽非芽的微异能古言《夺庶》——警花穿越,二次换身,书号:3045968。2,小刀郡主的《冠宠》——绝色女将军重生归来,立志当男人们的克星。书号:3110246。

171 抢儿子口粮

    叶槿澜醒来时,天光大亮不说,竟然已经不在客栈了。

    撑开酸涩的眼皮,侧头看到坐在床旁的人,便知已在阙聿宸临时安置在凤栖城的四合院了。

    “啧啧……”

    卫嫦坐在床旁的八角圆凳上,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打量她,当视线扫到被某人种满脖颈间的那堆深浅不一的草莓时,忍不住咂嘴叹道:“我以为乔世潇是个温文儒雅的斯文君子呢,想不到也这么粗鲁……”

    叶槿澜“轰”地一下就红了脸颊,“阙夫人……”

    “诶!”卫嫦忙不迭摆手:“别这么见外,论年纪,我比你还小一岁呢,你唤我宁歌就好,要不然,随你家那位唤我嫂子也成,我就托大占点便宜了。”

    卫嫦戏谑的目光,看得叶槿澜羞意更甚,忙挣扎着坐起,一个劲地摇头:“那怎么成!”

    卫嫦一把按住她:“别急,横竖无事,再躺会儿吧,你家那位临走前,可是再三嘱咐我要好生照顾你的,你可别让我背上‘照顾不力’的罪名哦。”

    卫嫦这话不假。乔世潇一大早敲响院门时,她还抱着老公赖在被窝里呢,听说叶槿澜下马车后是被乔世潇一路抱进来的,瞬间,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二话不说起身,一边让月芽给叶槿澜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一边跟着阙聿宸去堂屋看为情所陷的乔某人。

    原以为至少会看到某人脸红,结果咧,人家根本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和阙聿宸聊了几句后。就转头拜托她,将酣眠的叶大姑娘托付给了她。

    既然应了人家的托付。自然是要好生照顾的。

    “再者,你若左一句‘阙夫人’。右一句‘阙夫人’,那我是不是也要唤你‘乔夫人’呢?大家既是朋友,就免了尊称嘛!”

    回到眼前,卫嫦看出叶槿澜的不自在,轻拍她的手背安抚。

    闻言,叶槿澜脸颊的红晕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明显。

    他真的,将自己当他的女人了吗?还把自己托付给了他的好友夫妇。

    阙聿宸的名号,在逐鹿城一直是个传奇的存在。虽然被撤了将职。可她听说,凯旋而归的阙家军,带来的金狼国战俘,正是阙聿宸的功劳,所以,将职虽不在,风头却依旧。何况还有阙夫人,可是现任兵部尚书的嫡女。

    因此,她不会傻得以为阙家真的落魄到和自己半斤八两的地步。那么。他们怎么还能如此宽和地待她?不怕旁人说三道四吗?不怕她的身份,会让他们难堪吗?

    “叩叩叩……”

    这时,房门传来有序的轻叩,月芽在门外轻声回禀:“夫人。少爷醒了。”

    “就来。”卫嫦略微扬高音调,回了门外的月芽一声,而后站起身。回头对叶槿澜说:“佑佑醒了,我得去喂奶。我让月芽给你端些热粥来。喝完再好生补个眠。睡饱了咱们一起上街逛逛。”

    说完,她替她掖了掖被角。示意她安心躺着,然后出门吩咐月芽送些热食过来,自己则回房奶孩子去了。

    四合院坐落在凤栖城的城中心,出院门是条两辆马车可同时并行的宽胡同,沿着胡同往右走百来米,就是凤栖城最热闹的街市了。

    阙聿宸之所以让白煞定在这里,是想让妻子出门逛街方便。可临街的宅子,门面都不宽,好在进深很深,原屋主把宅子隔成了前后两进,现下,前进院安排给了青焰六个铁鹰骑住,后进院正中三间主屋是主人房,东西两侧各两间厢房,东厢房住月芽和风书易,西厢房如今安排给了叶槿澜。

    另外,还短期聘了个厨娘,替月芽分担厨事。

    城外镖局里的厨娘,随着安素良等阙家军的离开,已被风书易解雇了。实在是,那饭菜味道太差了。

    不过风书易这回招的厨娘,厨艺确实不错。聘用前,他们都试吃过,一律觉得不错,才敲定的她。

    厨娘姓沈,是当地的住户,家就在街市对面的小胡同里,平时靠四处打零工赚贴补。

    风书易昨儿才在院门口张贴出一张求短期厨娘的告示,晚膳前,就有不少人上门来应征了。沈厨娘是其中之一。得知只需负责一日三餐,食材什么的,都由风书易亲自采办,每天收拾完晚膳的锅碗瓢盆就能回家,这对家里还有个年仅十一岁的孙女需要照顾的她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活计。于是,试做了几道菜,呈给主子、夫人以及青焰几个的试吃后,风书易就敲定了她为四合院的临时厨娘。

    至于沈厨娘家里的孙女,年纪虽小,可一般的农活也都会干,别说只是简单的清扫工作了。所以,风书易让她孙女也来四合院帮工,负责打扫院落一类的,每日多给沈厨娘三十个铜板。沈厨娘高兴得像中了什么大奖似的。

    这么一来,月芽从厨房的琐事中解脱出来了,只需负责主屋的清扫和照看小主子就好。

    卫嫦出了西厢房,吩咐月芽去厨房后,自己抬脚往主屋走。

    主屋里,阙聿宸正抱着儿子在逗他玩,看到她进来,忙朝她招手道:“小家伙饿了。”

    卫嫦刚要开口,又听他说:“要不找个奶娘吧,老是你一个人喂,白天夜里的,未免太辛苦……”

    “不用。”卫嫦接过他怀里的儿子,转身进卧室喂奶,知道他跟在后头进来,头也没回地说:“佑佑晚上的睡眠时长会增加,再过一阵子,夜奶就不需要喂了,白天我反正也没事,何必再雇个人来麻烦?”

    “可我不想你一天到晚都把精力投放在小家伙身上。”阙聿宸挨着她在床沿坐下,要不是他表情一本正经,卫嫦真以为他是在撒娇呢,好酸的味道。

    “聿宸,这是你我第一个孩子,我想自己带。”说完,她凑到他颊边“啵”了一口,某人的耳根立即有泛红的迹象。

    她忍笑抬眼,视线与他在空中相遇。

    片刻后,阙聿宸摇头轻叹,伸手捏捏她的鼻尖,语气里透着无奈又宠溺:“那就随你。”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反对吗?何况,接下来几天他还有事要处理,没法时常陪她,有孩子陪她,也不至于无聊。

    “四王爷派人送信到驿站,需要我亲自去取,顺道就在那儿回信了,你若觉得无聊,就约叶姑娘出去逛逛,但要记得带上青焰他们,不然我不放心。”

    说说不关心逐鹿城的局势,可多少还是记挂的。赵睿耘从祝辛安那里得知他的下落后,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到驿站,他纠结了两天,还是打算去收了然后回一封。

    “好。”卫嫦也不问四王爷来信会是什么事。反正祝辛安和乔世潇都说了,四王爷和六王爷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其中一条便是不再追究阙家任何人或事。所以,联络就联络吧,不怕四王爷派人跟踪他们到南域、或是半道就想对他们不利。真有不开眼的想捣乱,魔珠里的兽人军团还在呢。

    说到兽人军团,卫嫦想起自己也有好几日没进魔珠了,每日一次的百花露,也都是直接拿到外面喝的。不止她,阙聿宸的早膳里,也被她偷偷滴了百花露,小家伙则是十天服一次,虽然紫绫说每天一次也没事,可她还是担心喝多了容易招人眼。

    没见小家伙才三个半月,却比人家五六个月的娃儿看上去都大吗?

    不止体型,各方面的发育也都和半岁大的孩子差不多了。万一到时发育也提前了可怎么办?那就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了。

    她在现代时曾看到过一则新闻,说是某个宠儿子过头的妈妈,打小就给儿子服食各类营养素,生怕他营养不良,结果咧,还没上小学,孩子就遗精了,然后一直到高中,**依旧只有小学时那么大。

    有这么个现实案例在,卫嫦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儿子太早慧,只要健康平顺,就比什么都强。

    小家伙吃饱后,依旧精力十足,遂被阙聿宸拎到了床上练习翻身。

    这两天刚学会翻身,不过还不是很熟练,有个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老爹在,小家伙想偷懒都不行。

    卫嫦笑看着父子俩在床上互动,拉好衣衫准备起身,忽觉腰部一紧,然后被某人一把拉坐到了大腿上。

    “呀!”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头一转,看到趴躺在床上的儿子,正昂着头,闪着黑葡萄般亮晶晶的眸子好奇地看她,以为她是在逗他玩呢。

    于是,憨憨的小脑袋一低,支在床上的胳膊一顶,往她所在的方向翻了个身,再昂起头看她,可能觉得还不够近,继续低头翻身,直翻到阙聿宸的大腿旁,才“咯咯”地昂着头,朝她咧嘴欢笑。

    卫嫦看得好笑,正要朝他招手,忽觉胸襟口一凉,接着是一阵疼,忙低头看去,丫的!某人又在抢儿子的口粮了,这什么毛病呀!虽说这会儿小家伙已经喝饱了,而奶还有得多,可也不能由他来吮呀,这大白天的……

    “聿……聿宸……别……”

    “好几天没喝了……”他埋首在她胸间,背对着儿子公然抢起香醇的口粮,还大度地说:“你不用管我……”

    谁要管你呀!可你吮的是老娘的奶,我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卫嫦咬着牙,生怕被他吮到极致,忍不住呻吟出声,一面还得陪笑着逗儿子玩,nnd!真是太辛苦了有没有!

    第一次,她感到身为一头奶牛,也是件非常劳累的事。(未完待续。。)

172 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一个时辰之后,某人神清气爽地去驿站了。

    某女则累得脚都软了。

    衣衫不整地抱着儿子往床上一躺,唤来正在堂屋掸尘的月芽,嗓音沙哑地交代了一句:“我和佑佑歇会儿,没事别来吵我。”

    月芽自然很尽职地守在主屋门口,一副谁来都不许打扰的尽责模样。

    床上,卫嫦放下帐幔,拿起换洗衣衫,就抱着儿子进了魔珠。

    下体黏嗒嗒的让人难受,反正要洗澡,就索性泡温泉了。

    至于小家伙,把他往草坪上一放,让紫绫看着,任他在草地上翻身学爬行。

    “呼!”

    身子一入温泉,舒爽地让她逸出喟叹,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想到一刻钟前,她被他抱着跨坐在他腿上,两腿缠上他的腰际,任他在自己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酸麻未退、红肿未消的幽谷,再度不受控制地淌出汩汩蜜液。

    卫嫦的两颊,迅速飞起红晕。好在身体沉在水里,四下除了她,又只有紫绫和儿子两个,不怕被人撞见,故而也就脸颊飞霞,倒也说不上羞愤。

    这座温泉,是在绿幻森林里面,三界还在的时候,绿幻森林是属于精灵一族的地界,所以,其他两界的人,若是不通咒语,是进不来的。如今,三界虽已撤离,可绿幻森林的通行咒语还起着效用,兽人军团并不知晓,所以她才敢随意进来泡温泉。

    “对了,紫绫。兽人大叔他们近期在忙什么?”

    泡了一刻钟,她从温泉池出来。不急着换上正式裙装,而是一袭宽松的睡袍。任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拿块干布巾,边擦边问。

    紫绫正兴致勃勃地看小家伙翻身,然后支着胳膊在草地上扭来扭去地爬行,听卫嫦问她,往她这边飞了几步,悬停在半空答道:“好像是发现了一处矿藏,闲来无事正开采着玩呢。”

    矿藏?开采着玩?

    卫嫦的额头顿时爬满黑线,咕哝道:“该不会是用矮人国的那架大炮吧?”

    “小嫦怎么知道?”

    这么说。她还真猜对了?

    只听紫绫继续说:“兽人大叔说那炮弹挺管用的,能省他们不少工夫。”

    废-话!卫嫦朝天翻白眼。

    拿矮人国出品的一流炮弹,去开矿,何止管用,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啊!

    话又说回来,他们这是打算在魔珠永久安家了吗?

    “不是啊,小嫦觉得危险解除了,就能让兽人大叔他们回兽人界了呀。”

    紫绫听见她的自言自语,爽直地答道:“小嫦反正也离开都城了。无聊的话,要不随我去精灵界做客呀?女王大人说过,精灵界随时欢迎小嫦去。”

    无聊?去精灵界做客?

    这话听起来好怪异,就好像精灵界和外头的街市没两样。随时都能来去自由似的。

    “这事以后再说吧。”

    眼下的她,毕竟还是在“逃亡”途中。虽然“逃亡”的警报已经差不多解除了,可还没和婆婆团聚呢。就算玩也不能玩得心安理得呀。

    “不过你和兽人大叔,想家的话就回去吧。”

    先前矮人国的相师大人卜出的劣卦。应该指的就是她在皇宫里的一劫了,再扩一步。阙聿宸的劫难也过去了,应该没事了,老拖着他们怪难为情的。

    “我不急,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等小嫦到了南域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兽人大叔那里,我会和他们说,不过依我猜,他们八成会想等矿藏开采出来后再走。”

    紫绫扑扇着羽翅,笑吟吟地说道。随即想起卫嫦大婚前,三界送她的礼物还在绿幻森林的石洞里呢,遂对卫嫦说:“小嫦收在魔珠里的嫁妆,有用的话,也能随时取出去用了。”

    旁的不说,药材一类,在路上也是必备的。与其花银子去买,倒不如用现成的,而且魔珠里盛产的药材,品性也好多了。

    卫嫦见天色尚早,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就来到放嫁妆的石洞,看看有没有适合带去外面的物品。

    不过看了一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带。

    鹿茸、蛇胆、人参、藏红花神马的,都太珍贵、也太容易招眼了。

    金银玉石一类的,对现在的她也没什么用,不过等到了南域,没事做的话,可以学学玉雕术,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来选几块羊脂白玉雕成挂件给阙聿宸或孩子们佩戴。

    于是,当她两手空空回到草坪时,紫绫感到万分不解:“没什么可挑的吗?”

    那些足可称得上是三界的至宝耶!

    虽然没亲身体验过外界的生活,可打小就听虎蛟哥哥讲外界的故事,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虎蛟哥哥还说人类都很贪婪,看到好东西,都巴不得占为己有,可从小嫦身上,她却瞧不出分毫。这是不是就是虎蛟哥哥曾说过的“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卫嫦若是晓得紫绫在心中的揣度,必定会汗颜万分。

    她哪里有紫绫想得那么清高啦,她只是觉得,既然魔珠都是她的了,何必老惦记着魔珠里头的东西,等需要了再来取不也是一样的么?

    随后,她盘腿坐在草坪上陪小家伙练了会儿爬行,直到头发都干了,才和紫绫道别,抱着小家伙回到床上。

    出来后,才发现小家伙手里还攥着一样魔珠里的果子,比婴儿拳头小一点,外表看起来像鸡蛋。之前没听紫绫介绍过,也不知能不能吃,安全起见,还是把果子放回了魔珠,不过这么一来,她倒是想到,可以给小家伙添加辅食了。

    于是,中饭的时候,小家伙也有了一道属于他的膳食——蛋黄泥。

    不过才刚开始添辅食,她没敢给他吃多,只取了五分之一个蛋黄,加了一小勺温开水,和成蛋黄泥喂给他吃。

    还别说,小家伙喜欢的紧,这说明可以逐步添加各类辅食了。三四个月的话,蛋黄、蔬果汁一类的,是比较适合他吃的辅食。

    “午睡起来,给他炖碗葫芦菔,喂给他喝。葫芦菔一根就够了,切成片,炖烂后把汤水过滤出来就行了。”

    卫嫦边喂小家伙吃蛋黄泥,边吩咐月芽。

    葫芦菔就是胡萝卜,这个时代也有,不过叫法不同。

    “好的,夫人。”月芽利索地应道。

    卫嫦觉得自己有必要趁着这会儿还有清晰的记忆,把现代写书时查到的一些有关养儿的实用知识都摘录出来,然后对照着孩子的月份、年岁,该补补、该学学、该练练,同时,让身边照顾他的人,也能多听多看多学,那应该比她一个人记着轻松多了。

    想到就做,可要摘录首先得有纸笔。昨儿才搬进来,书房里还空空如也,否则,阙聿宸也不会选择在驿站直接给四王爷写回信了。

    “叶姑娘那里送午膳去了吗?”

    上街采购,一个人多无聊,总得找个同伴才成。

    “已经送去了。”月芽正抱着吃饱喝足的小主子踱着小步消食哄睡,听卫嫦这么问,忙回禀道:“叶姑娘倒是说去膳厅用饭,不过奴婢照夫人的意思,给她送入房里了。”

    卫嫦点点头,既然起来了,那么下午的出行就有伴了。

    于是,用完膳,见宝贝儿子已经安然入睡,卫嫦换上出行的衣裳,挽好发髻,带足银两,去找叶槿澜逛街了。

    小家伙这里有月芽悉心看顾,前院又有白煞、紫腾他们守着,她不担心。倒是她和叶槿澜出门,惟恐阙聿宸担心,便叫上了青焰。

    青焰事先已得过阙聿宸的耳提面命,一听主母要出门,立刻叫上白云,两人腰缠软剑,轻装上阵地陪主母上街溜达去了。

    时值正月下旬的午后,又是江南岸的凤栖城,阳光明媚、春风送暖,踱步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让人甚感悠哉。

    “槿澜有没有特别想逛的铺子?”卫嫦深唤了口气,转头问身边气质沉静的清丽女子。

    叶槿澜正想摇头,蓦地想起乔世潇昨晚说的,让阙夫人陪她买几身换洗衣衫,此行南下,路上还需不少时日,万一中途遇个什么事,换洗衣衫不够穿也的确是件麻烦的事,遂歉意地看了卫嫦一眼,轻应道:“嗯,宁歌若是有时间,能否陪我去选几身换洗衣裳?”

    “那是自然。”卫嫦爽快地点头。不过看叶槿澜身上的衣物,绣工极好,又不像是市面上常销的那些款式,遂好奇地问:“槿澜身上穿的,可是自己做的?”

    叶槿澜微微一顿,继而点了点头。

    卫嫦心念一转,笑盈盈地提议:“槿澜的女红这么好,不如我们去布庄挑些舒适的面料,自己动手做怎么样?”

    顺道说服她给某人也做一套,派人送去逐鹿,听说某人的生辰就快到了,现在开始做的话,应该来得及。

    叶槿澜原本还怕她嫌弃自己身上的穿着,忽闻她这么说,眼神满是诧异。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这就先去布庄。我想想,里衣的话,还是选细白棉布的好,贴身穿细腻又柔软;中衣的话,天马上就热起来了,我想选几匹透气性好的丝麻料,至于外袍还是丝缎为主……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布料?先想好了,免得到了布庄无从下手,好的布料又容易被人捷足先登……”(未完待续。。)

173 “英雄救美”

    女人嘛,只要有个共同话题,就很容易聊到一处。

    叶槿澜在父亲出事前,脾性是家里公认一致的乖静,平日里的基本消遣也很符合闺阁女子的特征——女红,闲来无事就捧着针线笸箩做女红,小到绣帕、香囊,大到式样繁复的罗裙,似乎在安静的刺绣缝纫中,也能觅得一方自由天地。

    除此之外,她的画技也很好,家里用做刺绣的画样,基本都出自她的巧手。

    反观卫嫦,虽然也能完整做出一套成衣了,可和叶槿澜的手艺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正愁没师傅教导呢,这下好了,有你在,相信我的绣技缝工一定能突飞猛进。那家伙老笑我做的衣裳只能穿里面,我就不信做不出一件让他挑不出毛病的外袍……”

    前往布庄的路上,卫嫦轻挽着叶槿澜的胳膊,笑吟吟地说,丝毫没因差劲的女红而脸露羞愧之色。

    叶槿澜探究的眼神,极快地在卫嫦脸上扫过,恣意的俏脸,盈眼的笑意,这恐怕就是让阙大将军如此宝贝她的原因所在吧?——没有男人不喜欢性子开朗、活泼娇俏的女人。

    相比自己,沉闷又容易犯倔的性子,很容易就会得罪人,有时甚至是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所以她宁可选择与寸尺布料为伴,低下头举起布的同时,也能让心获得短暂安宁。

    原以为此生都会以呆板无趣的这一面性子示人,谁知世事难料,爹死了。娘也跟着病倒,没几日便撒手人寰。原本热络的亲戚。一夕间撇清了和她家的关系。只剩下独女的她,瞬间成了这个世上一抹孤苦无依的浮萍。

    没有根。哪来的牵挂?所以,她不畏死、甚至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在拔出匕首刺向所恨之人的一刹那,她的命格从此起了变化……

    “你在想什么?”

    含笑的问询从耳边传来,蓦地将叶槿澜远飘的思绪拉回眼下。

    卫嫦失笑地摇摇头,佯装无奈地叹道:“我说,就算你不肯收我这个徒弟,也犯不着如此漠视我的存在吧?我以为聊了这一路,我俩多少也够得上是趣味相投的朋友了。好吧。我承认我的女红的确很糟糕,你不想理我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的,宁歌。”叶槿澜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怎么?”卫嫦笑眯眯地凑近她的脸庞,极轻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只是舍不得某人?好想他对不对?”

    叶槿澜猛地抽气,惊愕地瞪大杏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再明显不过了。”卫嫦摊手耸肩。啧叹道。

    她是不是太无聊了?没事做学红娘牵线也好。

    虽不知乔世潇私底下是怎么对待叶槿澜的,可看他大清早拉着自己虔诚拜托的态度,应该是不错的吧?可为何从叶槿澜的眼底,流露出的淡淡的愁绪。单纯只是离愁别绪吗?看似不止。

    “其实吧,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哄的。”

    见离布庄还有段距离,卫嫦索性凑在叶槿澜耳边聊起两性话题。

    “别看他们脸上总爱挂出一副‘爷我最大’的欠扁样。好像你生来就该听他们的,不听就要受惩罚。还不许有意见……”

    叶槿澜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不禁比较起乔世潇,一对比,全都说中啊!那家伙不就是这样的性子么?人前斯文有礼,可谁要是得罪他,比得罪凶神恶煞还恐怖。紧随起来的报复,源源不断。

    “是吧?”卫嫦笑着扬起一脸“我没说错吧”的表情,继续和叶槿澜咬耳朵,还结合了现代某些杂志周刊里报道的两性专题:

    “所以呐,男人其实比女人更需要哄,你想啊,他们在人前摆了那么久的‘老子天下第一’的脸谱,得多累啊,在家的时候,特别是私底下和女人独处的时候,自然是希望轻轻松松的了,可不摆脸谱不代表他们就甘愿示弱,在他们心里,他们就是天,就是神,希望女人能主动侍奉他们这尊天神,若是女人不肯顺他的毛,甚至还当着外人的面,戳他的弱点,肯定会引起男女大战的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是什么?”

    问的是叶槿澜,可身后两只护卫也在竖着耳朵听。

    得!卫嫦无力地拍拍额,一时说得兴起,忘了身后还有两个耳力不一般的家伙,且还是某人的跟班。

    正跟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的青焰和白云,见自家主母回头扫来一记警告的视线,忙四目朝天,装作在看风景。

    “你俩听了就听了吧,可不许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哼哼!”

    其实她也知道,若是他们回头真说给了阙聿宸听,她也奈他们不得,可必要的警告还是要的,顺便看看他们那张嘴到底牢不牢靠,牢靠的话,日后出门再找他们护随好了。

    闻言,青焰和白云身形一僵,忙正色保证:“属下不敢。”

    “不敢就最好。”卫嫦顺势下了台阶,阙聿宸的人,她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反正刚才那堆拉拉杂杂的话,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拿来转移叶槿澜飘忽不定的心神的,就算阙聿宸听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多哄他几句好了。

    不过这么一来,她也没了兴致继续和叶槿澜聊两性话题,正好布庄就在眼前了,遂约了叶槿澜得空一起做衣裳时再接着聊,就歇了这个话题。

    身后的青焰和白云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心里好痒啊,好想追着主母问啊,那个最好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啊?虽然主母说的是女人,可未尝不对男人适用啊。他们两个年方正当,却还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可怜,多知道点女人的喜好,将来讨媳妇时是不是也就多了种策略?

    可惜主母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收尾了,唉……两人同时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随即继续一左一右地护随主子的心肝肉。

    ……

    凤栖城最具规模的布庄隔壁是间生意叫座的茶楼。

    看到茶楼,不由想起逐鹿城的悠茗阁,继而想到曲盈然和便宜爹娘。

    也不知秦氏的身体怎么样,三十多岁怀孕,且又和上一胎隔了十六年之久,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不过相信季鹤天会照顾好她。

    倒是季宁露会许给祝辛安的堂兄做平妻,是卫嫦始料未及的。不过,再怎么样,做人平妻总比做妾室好,而祝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到祝辛安这一辈,又只他和他堂兄两个男丁,故而,嫁入祝家为媳,只要能生出儿子,日后的生活必定安枕无忧。

    反观入宫的季宁岚,虽然怀上了六王爷的子嗣,可对六王爷来说,她不过是他偌大的后花园里其中一朵花而已。哪怕六王爷真登基做了皇帝,他的女人也只会多而不会少。同为穿越女,卫嫦不免替季宁岚感到可惜。

    可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既然选了这条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代价昂贵的人生道途,也就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谁都无法替谁的人生埋单。

    “呀!”

    “对不住!对不住!”

    “姑娘,您没事吧?”

    突然发生在茶楼门口、极具戏剧化的一幕,让卫嫦有些回不过神。

    据说是茶楼里突然冲出个赊账不还的茶客,差点撞到槿澜,然后被一名正要进茶楼的年轻男子给扶住了。

    也就是说——英雄救美?

    只是,呃,槿澜已经名花有主了呀,这位公子你就不要这么火辣辣地盯着她看了,看到眼睛充血也不会是你的。

    卫嫦轻咳一声,将同样一头雾水的叶槿澜拉回到身边,这小妮子刚刚八成也在想心事,比她还后知后觉。

    “方才事出突然,玉某多有唐突,还请姑娘恕罪。”

    说得真好听,不过卫嫦对油头粉面的小青年素来没什么好感,还是自家肤色黝黑的大将军帅多了。

    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卫嫦朝对方打起太极:“这位公子也不必太介怀,我一定说服我家小姑原谅你就是了。”

    “噗……”

    “噗……”

    身后传来两道闷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两只。

    “嗯哼。”她回头瞥了两人一眼,叫出其中一个:“白云,你代小姐好生谢谢这位公子,我看公子似要进茶楼喝茶,你身上的银两有带够吧?”

    “够!够!”不够也要说够。被点到名的白云苦哈哈地出列,朝救美失策的“英雄”比了个“请”的手势,才不管人家究竟想不想进茶楼,愣是把人给半拖半曳地请进茶楼去了。

    “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对象再下手。”

    卫嫦摊手轻叹,随即问身后的青焰:“刚刚那个是托吧?”

    否则怎会那么巧?明明前方毫无阻碍,突然间一人从茶楼冲出,一人又刚好站在槿澜身前。

    “属下回去就细查。”青焰点头会意。如果真的只是制造搭腔机会也就算了,怕的是另有图谋。(未完待续。。)

174 男人吃醋好可怕

    青焰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才用完晚膳,一份关于“救美英雄”的资料就火速呈上来了。

    “南离玉家?”

    看到这四个字眼,卫嫦都想“噗”了。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呢?

    想当初,南离城的玉家,不知是因为开采玉矿失算,还是被官府陷害,总之,为转嫁生意危机,差点栽赃给阙老夫人的生父傅家。可那件事之后,不是说玉家损失惨重、没法在南离城混下去、而是回南域乡下了吗?那又怎会在凤栖城里冒出来?看那位玉家公子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家底落魄的样子……

    饭后在床上陪儿子玩的阙聿宸,听到青焰来报,并将一份状似资料的纸张呈给了妻子,已经觉得奇怪了,这会儿看妻子盯着手里的纸张发呆,更是疑云笼布,趁儿子兀自高兴地在床上爬,他拉了两把椅子拦住床沿,然后走到妻子身后,双臂圈上她的腰,扫了眼她手里的纸张,不解地问:“查南离玉家干什么?”

    “咦?哦,也没什么。”

    卫嫦收回神,想到他还不知道傅家那茬事呢,正思忖要不要告诉他,却听他施压似的语气在耳畔响起:“真没什么?嗯?”

    唉……她暗叹一声,心里默念一句:男人需要哄。

    然后转过身,胳膊圈上他的脖子,仰头看他:“玉家的事,说来话长,你真想听?”

    “嗯哼。”阙聿宸微抬下巴。努努嘴,示意她开讲。能吸引她心神、并主动派青焰去调查的事。再长再枯燥他也想听。

    他随着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手臂,依旧牢牢地圈着她的腰。甚至还压着她的臀,往他身上压了压。两人腰部以下的位置,紧紧相贴,几乎不见一丝缝隙。

    这样的聊天姿势,虽然觉得羞人,不过横竖天已经全黑,月芽也已收拾干净膳桌、退出了主屋;砖木混合结构的房子,隔音效果也比城外那座农家院来得强,所以。羞归羞,她也没反对。再者,换在现代,做夫妻的,若是时常能这般搂着聊天,还是感情好的表现。

    “在说玉家的事之前,先和你说下午发生在街上的事吧……”

    “下午?街上?你出事了?”

    才开了个头,霸道搂着她的男人,就立马铁青着脸上下检查起她的身体。蹙拢的眉心。一半是出于担心,一半则是在暗责青焰两人的保护不力,下午在街上出了事,回来后竟然提都不提。

    卫嫦哭笑不得地拉过他上下其手的大掌。忙解释道:“我没事啦,若真要说有事,也不是我。”

    她将发生在茶楼门口的事。挑重点叙述了一遍,末了。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解释道:“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也不能怪青焰他们,再说对方也的确没恶意,就算有在耍心机,也无非是想找个机会搭讪罢了,既然没事,就小事化了了。”

    怕他因此而责罚青焰和白云,她的脸颊贴上他厚实的胸膛,反手顺着他的背,轻声说:“你别担心了,真没什么事,反过来,我还将了他一军呢……”

    “胡闹!”他轻斥了她一句,语气里满含无奈。

    这件事,若是他不问,她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想到这里,他在她臀上轻轻一拍,警告道:“不许再有下回。我知道你机灵,可世道险恶,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若是没我在身边,一旦发生这种事,一律交给青焰他们,不许自己出头,不许置身险中!”

    “好。”卫嫦一口应允。只要他不生气了就好。

    “继续。”

    “嘎?”

    阙聿宸没好气地一拍她翘挺的圆臀,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余光扫了眼还在床上欢乐翻爬的儿子,想了想,索性拦腰一抱,抱她坐到了床边的扶手椅上。

    不是说有关玉家的事说来话长吗?这样就不担心儿子了。

    卫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在他腿上坐稳后,举拳就往他肩头一捶,娇嗔地道:“也不事先说一声,吓我一跳!”

    阙聿宸低笑着耳语:“下回一定提前说。”

    好吧,她发现他已经彻底学坏了。

    最初的时候,在床以外的地方,和她肢体接触都会让他不自在,现在可好,搂搂抱抱已成他的家常便饭,连大白天的拉她做那档子事,都不会让他脸红心跳了。

    说到玉家的事,自然要提及傅家了。卫嫦之所以忸怩着不敢主动向他提这件事,主要是怕他不高兴。不高兴傅家的人来叨扰婆婆,不高兴她擅作主张替傅家解决了那桩麻烦。

    然而,事实是,整个讲述的过程中,丝毫不见他有任何不悦,相反,神色之淡然,好似她说的是和他浑然不相干的人或事,而非和他血缘上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外曾祖父家。

    低声讲完傅、玉两家的事后,她低着头主动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他还在琢磨她刚刚说的事情经过,听她这么说,眉宇一皱,抬手捧起她的脸,视线在她细致的小脸蛋上来回逡巡,确认没见异常,才松了口气,真怕她又受什么委屈。

    “那件事,怎么说也是我擅作主张了。”

    名义上是帮助傅家,实则也是有私心的。当初若没那么做,就不可能集到那三宝四色的极品翡翠,也就意味着,魔珠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法解封。

    “我不觉得你做错了。”阙聿宸摇摇头,见她小嘴微张,似是有话要说,竖起食指贴上她的唇,逐渐转为轻轻摩挲。

    “傅家的事,一直以来都是外祖母和娘心头的痛。且越是回避,就越是痛。日复一日的撕扯,永远无法让伤口结痂。而你帮傅家解决了那桩麻烦。傅家没事,外祖母和娘心里就安实,渐渐的,蛰痛的伤口才会淡化,最终结痂愈合……所以,宁歌,你做得很对,我们逃避不肯面对的事,你帮我们做到了。我该谢谢你才是,相信娘也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她听得直皱秀眉,真的从没骗过她?不可能吧?好像不久前才……

    “唔……”

    她被他突然吻住了唇,想要吻去她对他一息尚存的怀疑。

    “咯咯咯……”

    一串欢快的童音笑声,将两人的理智拉回现实。

    卫嫦慌忙拨开他的头,望向床里。只见小家伙已经挪啊挪地爬到阙聿宸的后方,正仰头趴看他俩接吻呢。

    ……

    自从卫嫦买来了笔墨纸砚,阙聿宸留在书房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风书易不知从哪儿搞来几只信鸽。隔三差五地就会落在书房屋檐。想来是在和四王爷飞鸽传书了。

    还说要带她玩遍凤栖城,依她看,和四王爷聊遍凤栖城还差不多。

    所以说,男人的话要能相信。除非母猪能上树。

    “母猪怎么可能上树?”月芽轻摆着摇篮,小脸懵懂地问。

    “所以说男人的话靠不住嘛!”卫嫦顺口就解了她的惑。

    月芽掩唇轻笑。

    围坐石桌另一端的叶槿澜,手里飞快地穿针引线。上扬的嘴角也显示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对了,槿澜。我那里有匹软烟色的九宫丝罗料作,很适合男人春末夏初的季节穿。可我的手艺你也晓得了,要我一个人从头做到尾做到底,很可能就把好料子给搞坏了,可我又不想拿去外头的成衣铺加工,不如你陪我一起做咯,照样画葫芦我还是在行的。”

    卫嫦花了五天时间,总算搞定儿子的和尚里衣、开档裤衩,以及天气热起来穿的肚兜。剪掉边角处的线头后,搁下剪子,接过月芽递上的六和茶,边喝边说。

    这几天天好,虽然还没出正月,可晌午时分,又没有风,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做做衣裳,也挺惬意的。

    自从住到这里后,小家伙每天用过早膳,就会眨着晶晶亮的黑眼睛,四处搜寻青焰几个叔叔的身影,每逢这个时候,阙聿宸就很阿沙力地让风书易抱去前院,将儿子交由青焰几个照顾。

    直到快晌午时,小家伙自觉肚子饿且又想睡觉了,才又被风书易抱回后院。

    看到卫嫦,他就在风书易的怀抱里雀跃地颠着,挥舞着如藕似的小肥胳膊,直到被卫嫦接过,动作迅捷地钻入她怀里,满足地享用上午的点心。

    喝到睡着,放他到专属他的小床——摇篮,摇篮上罩着一顶碧青色的细纱帐,既能挡光,又能隔离落絮花粉。

    卫嫦习惯在做活的时候时不时看他几眼,凤栖城的正月,如果开太阳不刮风,白日的气温,庭院比屋里头暖和得多,所以自从入住这里后,她喜欢整个上午都待在庭院里,做女红、逗孩子、喝茶聊天。

    儿子睡着后,也被安置在石桌旁的摇篮里。轻柔的聊天声,并不影响他的睡眠,偶有翻身、梦呓的举动,月芽会轻摆摇篮,很快又会让他沉沉安睡。

    人一充实,时间过起来也就更快。瞧,马上又到膳点了。

    等用过午膳,她会被书房里的某只家伙押上了床。说是午睡,五次里有三次会被他缠着在床上再上演一次吃……吃喝喝,累到极致一觉醒来,多半又快申时了,她还要在书房整理记忆里的那些现代育儿知识呢,晚膳又不在一起吃,基本上是碰不到叶槿澜的了。

    所以,她得抓紧时间,争取赶在午膳前敲定这个事。小家伙接下来直到盛夏之前的衣裳都不用愁了,明儿开始她打算给阙聿宸做几身春夏衣衫,希望能拉着叶槿澜一起做。

    “怎么样?反正你也要给乔世潇做衣裳的嘛,就用我那匹料子好了。让他们兄弟整套兄弟衫出来,不也挺好?”

    今儿她的任务。就是说服身旁的女人,给就快过生日的某人做身新衣。不惜贡献出整个凤栖城也仅此一匹的九宫丝罗。红娘做到她这个份上,是不是也忒称职了?

    唔。既然都贡献了,不如给盈然也留块料作,成全了他们三个异姓兄弟的情谊一场。

    叶槿澜被她说得两颊飞红,嘴里依旧固执:“我……我干嘛要给他做衣裳……”

    拜托!卫嫦翻了个白眼,她就不信叶槿澜前阵子在布庄挑的那块天青色织锦缎,是给她自己裁的。

    “那就当是陪我嘛,顺道也给他做一件,正好三月初五是他生辰,聿宸正筹备礼物呢。做好了就一道送去嘛。”好让某人睹物思人,彻底地放不下牵挂。

    三月初五是他的生辰?

    叶槿澜持针的手一顿,想起过去的两年间,每逢三月初五,他都会上门找自己,说有事也不见他聊什么,可若说没事,硬是赖到星子满天才肯离开,至于晚膳……是了。面条,他要她下面条给他吃,无论她那里有没有适合下面的佐料。

    如今才知,原来那日是他的生辰。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好面子呗!”

    卫嫦一语点破她苦思冥想的缘由。

    原来不经意间,她竟自言自语地问出了口,醒过神的刹那。羞赧和无措害她自己的指尖被绣花针刺到,疼得她倒抽一声:“嘶……”

    “没事吧?”卫嫦见状。忙拉过她的手,见她左手食指的指尖正冒着汩汩血珠。忙让月芽取块干净的纱布来,自己则拿了个空杯子,倒了杯已经转温的茶水,握着她的食指,淋去了上头的血珠,然后举高过她头顶:“这么举一会儿,血就不会流出来了。”

    “麻烦宁歌了。”叶槿澜满脸的自责。

    “什么话!”卫嫦白了她一眼,这时,月芽也取了纱布回来了,她见刺破的伤口没再出血,拿纱布裹了几层,绑好后,对叶槿澜说:“暂时不要碰水,幸而伤口小,应该不会发炎,过两日就好了。”

    “不用的,这点伤不要紧。”叶槿澜忙摆手摇头。

    既然三月初五是他的生辰,就照宁歌说的,送他一套衣衫当贺礼吧。可凤栖离逐鹿,隔山跨江的,路上最快也要五六天吧?时下又已临近正月底,也就是说最多也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她的针线活虽然很利索,可一想到是给他做衣袍,她就没来由得紧张。

    “别慌,来得及!”卫嫦看出她眼底的紧张,忍着笑安抚。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非得逼着她在余下的个把月里给乔世潇整出一套里中外三衣齐全的正式春装来?

    其实阙聿宸也就那么一提,似乎并没有想在三月初五之前、给乔世潇送去生辰贺礼的打算,不过看槿澜对此事如此重视,这份贺礼还真得办一办。

    于是,用过午膳,卫嫦照例被阙聿宸抱上床午休,顺便提了这个事,末了,提议说:“如果你没空备礼,我和槿澜去采办好了,再不然,上回那套端砚送给他也行……”

    阙聿宸还没听完,俊脸就黑了大半。

    “你要把端砚送给阿潇作贺礼?”

    且不说这套端砚相当珍贵,关键是,这是她淘宝似的跑了好几家文房四宝店才挑到的,还说要放到南域的新家去用,这会儿竟然说要送给其他男人作寿礼。哪怕那个男人是他兄弟,他也不许。

    “唔……”

    被某人惩罚性地在唇上狠啃一口,卫嫦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说错话了。

    “聿……聿宸……”

    她想解释,可被他狠狠吮住了唇,一手扯下帐幔,然后撕开她身上的衣衫,一手已经探入纱裤。

    “佑……佑佑还没睡着呢……”她探头想看帐幔外的摇篮。

    “很快就会睡着。”某人精虫上脑,哪里还顾得上兀自在摇篮里吮着手指自得其乐的儿子。

    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她现在就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不听使唤地主动缠上他的身,引来他更激烈的索吻。

    外头春日高照,帐内春光无限。

    月芽从厨房出来,见主屋的大门半开着,想到主子爷和夫人在卧室午憩,就走上台阶想把堂屋的门给掩上。

    孰料,刚踏上台阶,还没碰到堂屋门呢,就听到里屋传出一阵极为迅猛的“啪啪”声,其间还夹杂着夫人可怜的呜咽,以及主子爷粗重的喘息。

    “愣在门口干嘛?还不快离开。”风书易站在回廊外朝她低喝。

    “啊!风……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夫人又在里头哭呢……”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主子爷,正遭鞭笞呢。月芽的脸色都惨白了。上回在农家院也仿似听到过一回,但也没这次的严重啊。

    风书易神色古怪,一把将她拉到身侧,半揽半拖地带她往东厢房走。

    “风大哥?怎么走了?不去管夫人吗?”

    “嘘!噤声!夫人没事,和爷闹着玩呢。”

    “……”

    里屋的床上,卫嫦小死了一回,就已浑身无力。可身后的男人,却像一台永动机似的,依旧不知疲倦地运作着。

    他趴在她细腻的雪背上,从后方进入,在她绵长又悠扬的呻吟声中,顶进又抽回。她的身体、意志早就不由她控制,除了感受,只能任他在她体内予取予求……(未完待续。。)

175 不死心的玉三少

    晕厥又醒来,醒来又晕厥,直到他总算餍足,才放过虚软无力的她,抱她进内室沐浴净身。

    回到床上时,原先黏湿的床褥已在她泡浴时被他换下了。

    一触到枕头,她就昏昏欲睡。

    “下回不许再把我和母猪混为一谈,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耳畔,依稀传来某人不悦的轻哼。

    “还有,端砚送礼,想都别想。”

    随之是句霸道十足的宣言。

    卫嫦意识昏沉地被他搂在怀里,前一句还能理解,后一句呢?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呜呜……男人吃起醋来好恐怖……

    ……

    既然端砚不能拿来当生辰贺礼,手头又没有其他价值相当的物件,只得再逛一次街咯。

    这也正和卫嫦心意,听说今儿茶楼里还有场别出心裁的曲艺表演,逛街累了,正好去喝茶看戏。

    于是,用过午膳,趁儿子睡着,阙聿宸又一大早带着风书易出去办事这会儿还没回来,她拉上叶槿澜也出门逛街去了。

    身后依旧跟着青焰和白云。

    不过看他俩肃然着脸、寸步不离的谨慎样,心知那日的事被阙聿宸知晓后,必定私底下训过他们了,一路上也没为难他们,一出胡同,就直接转入专售各类文房四宝和书画作品的书林街,打算速战速决少出错。

    挨间逛了几间铺子后,最终相中一幅前朝遗留下来的墨宝作乔世潇的生辰贺礼,要价虽高。却也值得了。前朝遗物唉,哪怕墨宝本身并非出自大家手法。可这样的遗物,只会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嘛,收藏总不会错。

    解决了乔世潇的生辰礼,卫嫦又买了几本誊写用的空册子,用来摘录现代育儿经。隐隐有个想法,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份育儿经大量被人拓印,从而在大同朝广为流传,也不枉她穿这一遭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愿望,就算达不成也没关系。至少写出来的内容可以让身边的亲朋好友分享。

    再者,就当是练字了。

    她的字其实还满清秀的,圆润的字体,虽够不上任何一家的风骨,却也算独树一帜了。幼圆嘛,她打小就喜欢的字体,连带着毛笔字练起来也满是这个韵味。可幼圆的字体要写得稍微大些才好看,所以一本誊写册子,她写不了多少内容就满了。说不定等她从怀孕初期一直写到孩子六七岁。写满的册子得用箱子来装了。

    “宁歌喜欢练字?”

    一旁的叶槿澜,看她上回来也买了好几本誊写本,这回来又买了厚厚一摞,不禁好奇地问。

    “不喜欢。”卫嫦回答得很轻快。

    不喜欢还买这么多?

    叶槿澜和身后的青焰、白云都表示很无语。

    “不过我另有用处。”

    卫嫦付好帐。一旁的青焰已经眼明手快地接过那摞誊写本,提在手上了。

    白云只好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地接过礼盒包装的前朝墨宝捧在怀里。

    五百两银子啊,关键还就这么一份。不像青焰手里的,整摞掉了也不值一两。还能随处可买。

    “等你怀了孩子,我再给你看。保证很有用。”

    卫嫦才不管身后那两只暗潮涌动的护卫,挽起叶槿澜的胳膊,边说边往店外走。

    似是打趣的耳语,一下就惹红了叶槿澜的耳根。

    孩子?有可能吗?

    虽然和他在一起后,她没喝过避子汤,可这种事,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想爹娘在一起那么多年,也就只得她一个孩子啊……

    呀!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呀!叶槿澜下意识地拍拍火烫的脸颊,想逼自己清醒一点。

    没怀孩子对目前的他和她来说是最好的。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会在半年后来接她回逐鹿,并迎娶她过门,可半年那么久,两人又分隔两地,谁都无法保证这半年内会发生什么事。何况,她的身份也委实配不上他。若他最终选择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她想她会退得远远的祝福他、不去打扰他……

    卫嫦见她脸上神色喜忧参半,最后却以些微的苍白收场,不禁暗叹一声,傻妮子八成又在钻牛角尖了。可感情的事,旁观者看得再清,也没法替当事人做决定。只能通过旁击侧敲的法子,尽量促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出了文房四宝店,日头已经逐渐往西斜了,估摸着已经未时过半了。

    “走!我请客,去茶楼喝壶茶,听会儿戏曲就回家。”卫嫦阿沙力地扬手指向前方不远的热闹茶馆。

    青焰和白云倒也没反对。他俩体力好不累,但主母和叶姑娘逛了一路,想必又渴又累了。主子再三叮嘱要照顾好主母,他们可不想让主母有机会回去告状。虽然主母不是喜欢告状的人,反而还会替他们在主子跟前美言,正因如此,他们就更要让主母过得舒心了。反正只要杜绝上回那样的事就行了。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越不想遇上的人或事,偏偏越容易遇到。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你,可真是巧啊你说是不是?”

    午后闲暇的人多,茶楼二楼的包厢都满了,大堂里的空席也所剩不多,刚在大堂找了张空席,招呼青焰、白云一起坐下,就见那日想搭讪叶槿澜的玉家公子走了过来,手里的折扇轻摇,大有想对叶槿澜抒发一把“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的**。

    这个时代的文人雅士都喜欢拿把折扇充门面,可极少有人能把折扇摇到恰到好处。见过使折扇的人里,也就祝家大爷还算有那份驾驭的气质,其他人,譬如眼前这位玉家公子,不用扇子,凭他那张脸、那副身板,多少还算能入眼,可一摇扇子,举止就多了几分轻浮,和街头的瘪三差不远了。

    听了玉少南自说自话的搭讪之辞后,叶槿澜神色微凝,可碍于礼仪,不好当场蹙眉表示不悦,只得淡淡地点了下头,便垂下眸子不再理会,以为对方总能识趣而退。

    玉少南的面色也有几分尴尬。

    一直都以自信示人的他,何曾受过如此冷淡的待遇?

    想他玉家虽然目前门庭落魄,可去年之前还是南离城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家,而他身为玉家嫡出的三公子,要什么没有?!身边的女人更是趋之若鹜,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得不到。

    可如今,确切说是自去年那件事后,家族一夕间破产,变卖了南离城的家产来偿债,一大家子人无处容身,只得回了南域老家——灵秀城。

    灵秀城风景怡人不假,可对于一心想要重振家族辉煌、再入玉雕业发展的父亲、叔伯们,自然无心定居。好在大姐的夫家,和凤栖城的玉雕大户燕家交情匪浅,于是,家里长辈有心想借大姐夫家,和燕家攀上姻亲关系。通过几番努力,燕家的长子,还真的相中了四妹,并愿娶她为平妻。

    要换做一年前,别说平妻了,就是正妻,也要看燕家下聘的诚意。可现今不同了,燕家肯娶就不错了,虽然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妻子的地位,可再怎么也比妾室强吧?日后再多生几个儿子,不怕争不过对方。

    于是,他和小弟代表玉家前来催妆,本来这个活应该大哥来才最合适。可大哥已经成婚多年了,他和小弟还未婚配,听家里的意思,是希望他俩能找机会和燕家多走动走动,燕家还有两个适婚的女儿,要是能来个亲上加亲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才到凤栖城,刚在下榻的客栈歇脚休整,还未上燕家投帖拜访呢,就透过窗户,见到了他这辈子以来、第一个能让他一眼就心生悸动的女人。傻愣愣地倚在窗前,看她从街巷那头不紧不慢地走来,心里叫嚣着一定要做点什么才不会让心徒留遗憾。

    想到小弟平时鬼灵精怪,就让他出了个主意。小弟取笑了他几句,还问他:若是燕家姑娘也相中他,他会选谁?

    选谁?能否两个都选呢?燕家是长辈看好的姻亲,而她,是第一个入他心的女人。不过这种话为时过早,先和对方认识再说。

    于是,小弟去茶楼买通了个茶客,而他就候在客栈对面的布庄门口,配合冲出茶楼的茶客上演了那一幕。

    令他失望的是,对方看到他后,并不似以往那些姑娘对他流露出娇羞又爱慕的神情,而是站在几步外,先是迷茫继而淡漠地睇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了。而她身旁那位同样清丽脱俗的年轻少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还吩咐她手下拉走自己,阻碍了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接触。

    原以为这场相逢无缘得续,没想到,受燕家兄弟相邀前来茶楼喝茶,竟然又巧遇了她,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冥冥中的注定”?他本来明日就要离开凤栖城回南域了呢。

    “姑娘,请别误会,在下并非登徒子,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呢?因为一见钟情,所以想向她索要芳名?因为心里呐喊着想娶她为妻,所以想问她家在何处、日后好上门提亲?

    可这些问题,对于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而言,未免太过唐突。可他心里急啊,如若真的无缘也就罢了,可老天爷再度安排他和她相逢,不是缘分是什么?(未完待续。。)

176 又怀上了

    “三哥,别忘了燕大哥他们还在呢。”

    玉家的小儿子玉少龙,见此情景,生怕同桌的燕家兄弟起疑,忙过来拉他,末了在玉少南耳边劝道:

    “三哥若真那么喜欢,不如等燕家的亲事定了再打听她嘛,看她身上的衣物都洗得发白了,家境必定不怎么样,娶做平妻也算抬爱她了……”

    这番耳语,在座四人,除了叶槿澜没听到,卫嫦和青焰、白云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哼。”

    卫嫦清清嗓子,本想来个无视,好让对方知难而退的,不过此刻她改变主意了,想打槿澜的主意,还想娶做平妻?丫的还真有够恬不知耻的!

    “我说槿澜啊,你也别怪嫂子惩罚你让你穿旧衣出来逛街,之前跟你说过几百遍了,银票什么的请务必收好,别东丢西丢的,两万两唉,不是两千两,虽然你未来夫家不差那点钱,你未婚夫也不计较你的迷糊,可每次一丢就两万两,家底再殷实也迟早会败光的嘛!”

    “夫人,这点您不能怪澜小姐,要怪该怪乔公子,谁让他出手那么大方,澜小姐衣食不缺,平日也用不到银两,自然容易丢啊。”青焰忍着笑,配合地接话。

    白云更来劲,慢悠悠地喝了一盏茶,一本正经地说:“下回让乔公子也送个东渡国进贡的铜扣盒子给澜小姐收银票好了,那样就不容易丢了。”像他们主子,宝贝得什么似的,走哪儿带哪儿。每日照三餐看三遍,想丢都不容易。

    “噗……咳咳咳……”

    卫嫦当即喷茶。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白云一眼。

    丫的这小子连她和阙聿宸都敢调侃,真是胆儿肥了啊。

    可真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起,白云的字里行间可没涉及她和阙聿宸。只得干瞪眼。

    青焰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还举起手中杯盏,和白云互碰了一下。

    叶槿澜纳闷地看了三人一眼,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可有件事让她困惑:“你们怎么都知道他留下了两万两?”而且银票也没丢啊,一直被她贴身妥收在荷包里。

    闻言,卫嫦与青焰、白云相视一笑。

    点睛之语,妥妥的战捷啊!

    与此同时。将这番对话听得再全没有的玉少南、玉少龙兄弟俩,此时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

    特别是玉少南,虽然年轻少妇身后的确跟着两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可在茶楼里,能主仆同席而坐,想来她的夫家绝不是非富即贵的官富人家,最多称得上殷实而已,否则,岂会如此没规矩?

    再看让他一见钟情的姑娘。身上的衣裙确实很旧了,一般有点条件的姑娘,是决计不会穿成这样上街的。

    所以他心里也和小弟一样认定:对方的家世必定不怎么样,最多和现在的玉家打个平手。可只要四妹嫁入了燕家。而他又娶了其中一位燕小姐,玉家迟早会起来。所以,只要心仪的姑娘肯多看他一眼。他绝对有信心求得这门亲事。

    却没想到,心仪的姑娘不仅已有未婚夫婿。且对方的家世还非常煊赫,出手就是两万两。还只是给她当零用的,不止如此,很可能还和皇亲国戚挂钩,否则,不会提到东渡国的贡品……

    玉少南心里百转千回,再也站不下去了,一把扯过小弟的胳膊,匆忙道了声“打扰了”,就青白着脸色转身离去。

    “你们两个,配合不错,回去有赏!”

    卫嫦不忘表扬青焰和白云,随即啜了口茶水,舒气轻叹:“这下总该死心了吧?再来一次,我怕乔世潇会拿刀来劈我耶……”

    谁让当初是她提议去布庄的嘛,乔世潇本来是让她带槿澜去成衣铺定做的,最好是上门量身。

    人家心疼未婚妻,不肯让她亲手做,要是晓得自己不仅撺掇着槿澜买布做,还优先做他的生辰礼,害槿澜到现在还一身旧衣,指不定会怎么骂她呢……

    ……

    在凤栖城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期间,阙聿宸一直在和四王爷飞鸽传书,像是在拟定什么方案,卫嫦问他几时走,回答说多半要等二月底。

    也好,这样的话,槿澜要送乔世潇的生辰礼也能在离开前做好了,省得出发到半路再安排人马运送回逐鹿。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

    凤栖城的二月二,早已阳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开始了。

    城里的居民虽不已耕地为生,可二月二的“青龙祈雨节”家家户户都过。最具代表性的风俗有“剃龙头”,意即在这一天给家里未束发的孩子剃头,以尊显贵、讨个吉利;妇女们则不能在这一天做针线活,怕“扎瞎了龙眼”,也不能磨面、碾米、行大车,怕“砸断了龙腰、龙尾”。

    那么,能做的有哪些呢?

    用早膳的时候,卫嫦听月芽说,风管事一大早就随厨娘去河堤汲水了,汲水的茶壶里丢了几个铜板,提回来的路上,沿路倾洒,直至回到家,连同余下的水和铜钱一股脑儿倒入水缸,这叫“引来钱龙大发财”。

    “噗……哈哈哈哈……”

    卫嫦听后笑不可遏,就差没拍桌捧腹了。

    一贯正经的风书易,竟然大清早的提着茶壶,挤在妇人堆里,去河堤汲水、沿路洒水、提回家后倒水……这场景想想就好好笑啊。

    阙聿宸笑睨她一眼,左手垂到桌下,宠溺地捏捏她的手背,右手夹了筷她喜欢吃的青鱼干喂到她嘴边。

    这种清蒸鱼干的做法,她在黎州城时很喜欢吃,来到凤栖城后他怕现成买来的青鱼不新鲜,特地让风买来新鲜的青鱼。让厨娘腌制了晒干再蒸的。今儿还是第一次吃。

    “来,先吃饭。吃完再聊也不迟。”

    候在膳厅外的风书易,听出主子语气里的笑意。无力地垮下肩。

    他特地起个大早随厨娘去河堤汲水究竟是为哪般啊!还不是希望一大家子财源广进、平安康顺嘛!结果咧!主母笑话他也就算了,主子居然也站在主母那边,感觉好凄凉啊……

    “呕……”

    风书易正垂眸自叹,忽听膳厅内传出一阵激烈的呕吐声,紧接着是主子高八度的大吼:“风!叫青焰去请大夫!速度快!”

    “这就去!”

    风书易应声的同时,袍摆一甩,转身奔向前院。

    前院的堂屋里,青焰几个正抱着小主子玩呢,风书易一看到青焰的声影。就催道:“青焰,你轻功好,速去医馆找个靠谱的大夫。”

    “怎么了?”

    见素来稳重持成的风书易这般焦急,青焰问归问,一边已将怀里的小主子交给了一旁的白煞。

    “可能是夫人病了,具体的得等大夫来看过才知晓……哎!你身上有没有带足银两?”

    现下可不是在军营了,说找大夫就找大夫,万一医馆出诊得先付定金而他身上又没带足可咋整?总不能直接掳人吧?

    “放心,我有。”青焰回答间。人已掠出去几丈远。

    见青焰的速度如此快,风书易稍松了口气。

    “你们好生照顾小主子,我回后头去了。”就怕主子还有个什么吩咐。

    老实说,他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态的大吼。哪怕是北关最后一役,他们被金狼、东渡两国启用炮火联手避入桃谷,也不曾见他失去冷静过。

    不过想想也是。主子对夫人的在乎,那是明眼人皆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他暗自祈祷夫人不会有事,要真有个什么万一。最痛苦的莫过于主子了……

    ……

    堂屋里的情况虽没有风书易想象得那么严重,不过看着也的确挺吓人的。

    卫嫦吐光了胃里的残物,直至呕出的都是胃液的酸水,才虚软无力地趴倒在阙聿宸怀里。

    老天!自从服食过万琼露、百花露,她已经一年没病过了,还想说百花露功效奇佳,绝对比传说里的灵丹妙药还神奇,可这次又怎么了?竟然吐起来昏天暗地的。

    “来,先漱漱口,不然嘴巴会苦。”

    阙聿宸抱她调整好坐姿,接过月芽倒来的温开水,递到她嘴边。漱完口,又喝了一杯水,才放下杯子。

    “除了恶心想吐,还有哪里不舒服?”

    阙聿宸眉头紧蹙,担忧地探上她的额头,见额头没什么烫意,才稍安了几分,可见她吐后苍白的憔悴样,又心疼得无以复加,小心地抱起她,来到床上。

    “大夫马上就来,你先躺会儿。”

    卫嫦也确实吐到有些虚脱,听他这么说,点点头,闭上了眼。

    这一躺,竟然躺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上中天了。

    还是宝贝儿子在她身边“咿咿呀呀”,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是不是饿了?”她习惯性地想抱儿子到怀里喂奶,不成想,这次被阙聿宸给制止了。

    “别乱动,好好躺着,佑佑刚喝过米汤,鸡蛋黄也吃了三分之一,不会饿的。”

    卫嫦见他说话时的神色有几分古怪,且又执意不肯让儿子钻到她怀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轻声问:“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

    否则,为何不让她碰儿子?难道是传染病一类的?

    “胡说什么!口没遮拦的!”

    阙聿宸一手提着儿子,一手捂上她的嘴,不悦地瞪她:

    “哪来什么病!你只是有身子了,大夫说开头几个月要当心,这才不让佑佑吵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有身子?怀……怀孕?”天雷阵阵啊!

    “对!就是怀孕。”

    始作俑者这会儿总算有几分赧意浮上面颊了,不甚自然地清清嗓子,安抚起还没从“怀孕”的震撼中回过神的妻子:“别太担心。虽然这么快又怀孕,容易坐胎不稳。可大夫也说了,只要这几个月尽量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到五六个月了就会安稳的。”

    卫嫦转头,盯着他看了老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句:“四个月都没到啊……”

    “什么?”

    “佑佑他,都还没四个月呢,我怎么就有身子了?”

    关键是,她的例假都还没来呢,怎么会怀孕?这不科学。

    谁来告诉她,产后哺乳期,例假都还没恢复正常呢。居然也能怀孕。

    “这有什么,产后喂哺两个月就能怀上孕的都有。”

    一听她困惑的是这个,阙聿宸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接道。虽然他也感到吃惊,可大夫也说了,这种情况虽然概率小,可也不是罕见的事。只要头几个月多加注意、小心保胎,其他方面,和正常怀胎没两样。

    可卫嫦却无风凌乱了。

    亏她还铁放心地陪他每日雷打不动地进行床上运动。想着例假还没恢复呢,这会儿恩爱简直就像捡便宜似的……结果搞半天,捡便宜的是他,偿债的是她。nnd……

    ……

    自打被诊出怀孕。又因大夫一句话:产后四个月怀胎,恐坐胎不稳,至少卧床休足三个月。

    卫嫦童鞋就此展开了无聊到悲催的卧床生涯。

    “好无聊啊……”

    无聊的不止一星半点。而且要持续三个月啊,啊啊啊……

    她仰面躺在床上。臀下垫着一个软枕,曲起的双腿。因无聊而微微摆晃,视线投在帐幔顶的香囊上,忍不住吐槽:“睡觉在床上,吃饭在床上,喝水在床上,有本事大小解也让我在床上啊……”

    “噗……”

    闻言,坐在床旁的绣墩上、边做针线边陪她的叶槿澜,以及在一旁端茶递水的月芽都忍不住噗嗤轻笑。

    “槿澜你不厚道!”听到两声噗笑,卫嫦幽幽转头,看向绣墩上的清丽女子,表情哀怨地说:“说了要教我绣睡莲的,结果咧?你都绣好整衣了,我连丝线都没摸到……”

    “我也想和你一起绣啊,可是大夫说了,你这回的身孕比较特殊,而且才四十来天,一不小心就容易滑胎,所以接下来至少三个月务必要小心再小心,你也不想让孩子有事的对不对?”

    对……

    攸关孩子,卫嫦自然不会梗着脖子辩驳,可这样的安胎日子,真的是无聊透顶呀。连爱往她怀里钻的儿子也不能随意抱了。

    自从五日前,害喜的症状相继产生后,乳汁分泌也明显少了。到昨日,这对看上去依旧丰满的亭亭**,彻底停歇了哺乳的功能——分泌不出乳汁了。为此,离断乳期至少还得半年的儿子,不得不找奶娘来喂哺三餐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银子一砸下去,优质的奶娘很快就送上门。才半天工夫,风书易就带进来一位年约三十、才刚诞下一个大胖儿子的奶娘。自此,小家伙被搬去西厢房和奶娘一道住。不过每天上下午各有半个时辰,会抱他到主屋玩,直到小家伙困了再抱回西厢房。

    这么一来,她的日子就更无聊了,连抱着儿子喂哺的乐趣,都由别人代劳了,人生啊……还有什么是她这个保胎期的孕妇能做的?

    “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啊,你就安心养胎嘛,等我做好手头这件,就给你做几身宽松的纱裙度夏。”

    说话的同时,叶槿澜手上依旧在飞快地穿针走线。

    如她所言,等手上这件工序最为繁杂的外袍绣完,送乔世潇的生辰礼也算是筹备妥当了。

    余下的日子,她又能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衣裳就做什么衣裳了,自己的换洗衣衫虽然旧,可都还能穿,所以她想先给宁歌做几身天热起来、肚子大起来就能穿的宽松纱裙。

    “别忙着顾我,先做你自己的新衣。要是被你家那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嫂嫂在怎么虐待你呢!”

    最近几次飞鸽传书,除了四王爷,乔世潇也来了消息,和阙聿宸几番商定后,由阙聿宸收叶槿澜为义妹。至于结义仪式,等到了灵秀城再隆重补办。

    故而,年纪比叶槿澜还小上一岁的卫嫦,货真价实地成了她嫂嫂。

    叶槿澜虽不明白乔世潇为何要这么安排,也许,是怕她在阙家过得不自在吧?冠了“义兄妹”的称号,多少能让她主动融入到阙家这个大家庭中去。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她来说,能有阙家这样的家庭愿意收纳她,实为她大幸。

    “我的衣服够穿,而且接下来也不会再出门,等嫂嫂的做好了,再做我的也不迟。”叶槿澜仍是执意要给卫嫦先做几身适合孕妇穿的初夏纱裙。

    拗不过她,卫嫦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做简单点,用不着绣花,也不必很精致,反正就穿几个月。”而且她相信,有老大夫的那句话在,这次怀孕期间,就算她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阙聿宸也不会同意放行。

    没见他都往下吩咐了嘛:打算在凤栖城度到酷暑结束再视情况而定启程日。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要躺在床上安胎到过完酷暑。

    呜呜呜……

    好想对他明说:其实有百花露打底,她的身体真的很好,只要不像没事人那样跑跑跳跳,普通的日常起居,是不会影响她坐胎的。

    可她怀疑就算阙聿宸知道了魔珠、认识了百花露,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放她下床。(未完待续。。)

177 受刺激的某人

    “夫人,药煎好了,先喝药吧。”

    胡思乱想间,月芽已从厨房端来一大海碗的安胎药,这个配方是阙聿宸飞鸽传书问四王爷要来的。其中有两味药凤栖城的医馆没得卖,还是青焰连夜过江从黎州城买来的。

    念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替她操心的份上,她再傻也不会浪费这碗药。

    仰头一口气灌下,接过月芽递上的蜜饯果子,塞入嘴里慢慢嚼着,口齿囫囵地问:“这药还得喝几天啊?”总不会让她喝到孕期结束吧?

    苦是一回事,还费银子啊!

    据说这药的配方,光一碗的药材,就要价二两呢,一天还得喝两次,就是四两,一个月算它三十天,三四一十二就是一百二十两,额滴娘喂!光躺床上安胎也得花费这么多银子,想那些条件差点的家庭,十年的收入也没这么多啊……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接话的是阙聿宸。

    他刚在书房给母亲回家书。

    安素良带着百来名阙家军,经过日夜不停的长途跋涉后,已于不日前抵达灵秀城,并代母亲捎来了家书。

    这次回信正好把妻子怀孕的事讲了,接下来还要在凤栖城住几个月,免得母亲担心。

    回完信,让信鸽带走后,看看天色快正午了,就打算回房陪妻子用膳,还没进门呢,就听到躺在床上都不肯安生的小妻子,正掰着指头算补药的价钱,不禁好气又好笑。

    看到他进来。叶槿澜和月芽就主动告退了。

    阙聿宸一心惦记着妻子,等回头想起某件事时。刚收没几天的义妹已经离开了。

    “怎么了?”卫嫦瞧出他脸色有几分异样,不解地问。

    “早上接到阿潇的来信。说是这两日会到凤栖城,本想和槿澜说一声的,一时没想起。”忘了就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就当是给她个惊喜了。

    “他回逐鹿还没二十天吧,这就又来了?”卫嫦异常惊讶。

    这里是大同朝啊,不是交通发达的现代。一千公里的路程,还隔着条江,快马加鞭也得一日夜吧?

    “是谁要给他刺激受的?”阙聿宸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那日在茶楼发生的事。青焰和白云一回来就向他汇报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们哪里还敢对他沉默?

    没想到当天晚上,小妮子也主动坦白了,还要他把此事写到信里,传给乔世潇知道。唯恐他不肯,还不惜牺牲色相,主动又大胆地骑上他的腰,摇摆翘臀诱惑他……

    积极主动想把消息透露给乔世潇的是她,如今正主儿如她所愿真冲过来了。她又转身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哦……”他伸出指尖点点她秀气的鼻尖,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卫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惊愕地瞪大眼:“你是说,乔世潇此行前来。是因为那件事?”

    不会吧?

    她之所以让阙聿宸提及玉少南追求槿澜的事,无非是想让乔世潇吃点酸醋,好让他在逐鹿城待久了也别忘记南部还有个痴心盼他等他的人。如果有心,借飞鸽传书捎几句情话过来。让槿澜一慰相思之苦也好。

    没想到,茶楼那件事的作用竟然这么大。让才回逐鹿城半个月的乔世潇,竟然亲自来了……

    叶槿澜和月芽出了主屋就分开了。

    月芽去厨房端午膳。

    虽然主子爷没吩咐,可依往例,他一回房,就意味着要开午膳了。

    何况今天厨娘做的是夫人亲自点的干炸响铃,得趁热才好吃。

    叶槿澜则捧着针线笸箩回到西厢房。

    进房间前,习惯性地先去了隔壁的奶娘房。见佑佑吃饱奶睡得正香,便没多留,和奶娘稍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搁下手中的笸箩,将完成得差不多的男袍摊开在床上。

    软烟色的九宫丝罗,做成春末夏初季节穿的单袍非常合适。

    除了官袍外,她印象里,他穿得最多的是直襟长袍,丝质的垂感,又能让比例极好的身材看起来越发修长挺拔。

    她顺着衣袍从襟口抚到下摆,衣襟和袖摆处用银丝绣着的腾云祥纹,给软烟色的衣袍更添几分仙逸感。

    除了下摆处的腾云祥纹还未绣好,再者就是袖口里的暗袋了。

    袋子她已单独缝好。和香囊不同,袖袋虽然藏在衣袖内侧,可因为看不见,所以更要求平整、结实。袋子是夹层的,外层因和袖摆相连,用的是和衣身一样的料,内层则是细白棉布。

    缝之前的准备工作,袖袋和里衣又不同。里衣是先缝后洗,缝好后,才下水洗浆,洗净阴晾干后,再用手反复搓揉至软。这么处理后,穿起来更舒适。

    而袖袋因为要缝入丝罗内侧,缝好后再揉搓显然不妥,遂是先洗,洗完晾干揉软了再缝。这样缝好后的袖袋,若是没装任何东西,不会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至于袋口,她也用银丝绣了一圈腾云祥纹,即便外人瞧不见,她也不想偷工减料。

    只是,每每静下心来,总会产生怀疑,她为他做衣袍,会不会只是在白费功夫?这么简单的贺礼,会不会被他视若敝屣?

    想他身上的衣物、鞋袜,哪件不是上好的布料所裁?哪件没有精致的缝工?不独缺她一人的手艺呵!

    而她似乎,除了这项手艺,就再没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了。可又不想拿他留下的银两,去给他买生辰贺礼。

    于是,这阵子以来,她几乎是一边缝绣,一边纠结,却始终理不清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苦笑地摇摇头,咽下翻腾至喉口的苦涩,正想收起摊在床上的衣袍。外间的门板被有节奏地叩响。以为是月芽来送午膳,叶槿澜忙起身走过去开门。

    谁知。门刚打开,她就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得让她想落泪。

    思绪恍惚间,也真的落下了平素极少能见到的泪。

    才半个月,她竟然对那个男人思念至此。叶槿澜呵,你没得救了。

    “怎么哭了?”来人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叶槿澜不敢抬头,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那个人,半个月前才回到千里之外的逐鹿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澜儿,进去说话好吗?”

    乔世潇搂着她。往里挪了几步,随即长腿一勾一踢,厅门被顺利合上,也阻挡住了某几个等看好戏的家伙们投来的兴味视线,这才拦腰一抱,抱着她来到卧室,直抱到床边才放下。

    叶槿澜这才不可置信地发现,眼前的男人,并非她思念过甚产生的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你……是真的?”

    她就差没捧起他的脸,仔细研究。

    “不然你以为呢?”

    乔世潇没好气地丢她一记白眼,枉他一路风尘南下来看她,她倒好。竟然以为他是个虚影,真是个小没良心!

    扶她在床沿坐好,眼角扫到床上铺开的那件半成品新衣。乔世潇黝黑的瞳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深意,视线依旧胶着在新衣上。沉沉低唤:“澜儿……”

    “嗯?”叶槿澜闻声望他,小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你在做男装?”

    别告诉他这是她准备做给别的男人的。要真是如此。他绝对会掐死那个男人,回头再狠狠惩罚她。

    叶槿澜这才想起摊在床上的衣袍,忙站起来想收好。

    “你还没回答我。”乔世潇一把拉住她,自己往床沿一坐,抱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下巴靠上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意,瞬间就烫红她的耳朵和脸颊。

    “那是……宁歌说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谢谢你这两年里的照顾,当然,你……若是不喜欢,不穿也没关系。”

    叶槿澜说完,咬着下唇垂下眸子。

    还没准备好的心意,就这么**裸地摊开在他眼前,突然间让她感到束手无措。

    放任自己在他怀里靠了会儿,然后挣扎着想起身:“我……去收起来。”

    “别忙。”乔世潇搂住她,霸道地不放她离开。

    听到她说这是准备送给自己的生辰礼,他哪里还肯放手?

    聿宸最近一封信里说,她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恬不知耻的陌生男子,对她死缠烂打不说,还妄想娶她回去做平妻。

    他一目十行阅完信,就当场掀了书桌。要是那男人就在近旁,绝对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开眼的混账东西!搭讪也就算了,竟还说什么娶做平妻……他心头的宝,哪容得旁人如此放肆!

    可饶是他如此认为,心里却也有些犹疑。一夜无眠思到天明,再不想原地猜测她的心意,跃上马背就往凤栖城奔来,甚至来不及带套换洗衣物。

    他想亲口听她说:她会等他。虽然半个月前的别离之际,他就允诺过她一定会娶她,可她当时什么反应?好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才让他犹疑不决。

    直至刚刚,她说这套新衣是她准备送他的生辰礼,瞬间,连日来的不确定,终于获得治愈;没日没夜的奔波,被他强压着的疲惫感,也一并袭来,鼻息嗅着散自她身体的馨香,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叶槿澜被他紧搂在怀里,可在“别动”那句话之后,他便再没任何动静。

    直至良久之后,一阵绵长的呼吸音从她颈项处传来,引得她惊愕回头,才发现他竟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熟睡中的他,容颜依旧俊美,却多了份醒着时绝对看不到的孩子气。

    叶槿澜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先收起床上的衣袍,然后扶他躺好。

    见他身上的袍摆沾着灰,鹿皮靴底也带着一些泥浆,不由鼻息发酸,平素那么爱洁净的一个人哪,竟然搞到如此狼狈。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这一路他必定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替他一一脱去脏了的衣袍和鹿皮靴,盖上被子,放下帐幔,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卧室。

    将换下的脏衣收入脏衣篓子,再拎起鹿皮靴,准备先去洗衣物。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带换洗衣物,想着这会儿日头好,晾到傍晚应该也能干了,再不济,新做的那套衣裳先给他穿,等这套一干就马上换下来好了。

    这么想着,叶槿澜拉开了门。

    时值午时,平时的庭院,这会儿想必早无人了。

    阙大哥陪嫂嫂用完午膳肯定一起午休了,风管事每日中午都会押着月芽在房里练会儿大字,倒是想起今日的午膳,好似没人来提醒她可以吃了呢。好在并不怎么饿,他……应该也还没吃,索性等洗完衣裳,再去厨房寻点吃食带回房好了……

    孰料,庭院里的场景,完全不似她想的那样,不仅不像以往那般寂静无声,还围着石桌或站或坐挤了好多人。看到她出来,都纷纷朝她望过来,还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月芽看到她忙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她跟前问:“澜小姐,你肚子饿不饿?我本来想送午膳给你的,结果被风大哥他们拦下了,说什么……呜……呜呜呜……”

    “月芽,没见澜小姐要去洗衣服吗?你堵着她的道了。乖,去厨房给澜小姐新做几个新鲜的家常菜,等她洗完衣服,让她带回房吃。”

    风书易不知何时来到月芽身后,捂着她的小嘴,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被他劝着往厨房走。

    叶槿澜趁着月芽被风书易带走,忙低头往院子后方的浣衣池疾步走去。

    “不对呀!”月芽走到一半,倏地顿住了脚步,“澜小姐怎么自己去洗衣服?还饿着肚子呢……不行不行,我这就去找刘嫂……”

    刘嫂是风书易聘的浣衣工,负责清洗大伙儿的衣裳。

    见月芽边说转往刘嫂闲暇时常在的耳房走,风书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青焰几个也眼含笑意地朝她挤眉弄眼。

    “芽儿,你好笨哦!也不看看澜小姐手里捧着的是谁的衣裳。真真是笨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老乡……”

    紫腾笑着跳到月芽跟前,说她笨不够,还曲起食指刮刮她的鼻尖。

    一串倒抽气从他身后相继响起,他狐疑地回头,扫了同伴们一眼:“干啥?你们不觉得芽儿很笨吗?聪明人早就看懂了,就她傻乎乎的还没明白……”

    青焰几个忍不住扶额。搞不清楚状况的究竟是谁啊?他们怎么会有这么白目的兄弟!没见风的脸色都铁青了嘛。他们敢打赌,要是紫腾再这么白目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风丢出四合院的。(未完待续。。)

178 女人的所求

    “哟!这就穿上了?还没盛春呢,就不怕冷吗?”

    次日晌午,乔世潇神清气爽地穿着叶槿澜打算送他生辰礼的薄春袍,来主屋看望卧床安胎的卫嫦,被卫嫦借机调侃了一番。

    被乔世潇牵在手里的叶槿澜,闻言,不觉羞赧。

    她是让他在里头加件中衣的,虽然开了春,日头下走动也挺暖和,可毕竟才早春,早晚冷不说,室内待久了也会觉得凉意沁人。可他非说不冷,且试穿之后怎么都不肯脱下了。

    乔世潇却不以为意,被取笑就取笑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最主要的是,身畔的小女人,昨天又是给他洗衣服、又是端茶递水、伺候他沐浴,让他连日来焦躁的心情不仅平复,还好的不得了。

    虽然心疼她的手,也严令她日后不许再下冷水洗衣裳,粗重的活计交给下人做就好,真想伺候他,他不介意日日让她伺候沐浴。

    “咳……”

    回过神,乔世潇握拳掩唇清了清嗓子,迎上阙聿宸似笑非笑的眼:“有什么需要我带回都城的吗?不出意外的话,我明日一早走。”

    府里还有不少琐事缠身,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安排的跑出来六七天,府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再舍不得和她分开,该担的责任,也还是得尽到。

    “旁的也没什么,就有份送你的生辰礼,本来打算下旬的时候,遣人跑一趟逐鹿城的,既然你来了。就省得我再派人去了。”

    阙聿宸想到妻子挑的那件前朝遗留的墨宝,便松开握着的柔荑。替妻子掖了掖被角,并叮咛她乖乖躺好。然后起身往书房走。

    “嫂子,那我也出去了,你好好养胎,这回走得急,没准备催生礼,等我回了逐鹿城,一定备双份的送来。”

    毕竟是在主人卧室,且卫嫦又被阙聿宸押在床上卧休,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多待,探望过也算是尽了心意。

    于是,见阙聿宸出去的时候丢了个眼色给他,乔世潇心里虽觉得好笑,却也顺了死党的意,没在卧室里多待,只寒暄了两句便跟着出去了。

    走之前,他在叶槿澜耳边落下低语:“等下一起回房吃饭。”

    叶槿澜顿时就飞红了两颊,可当着宁歌的面。不好多说他什么,只得羞恼地瞪他一眼,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地送他出了房间,算是默许了他的提议。

    别看“回房吃饭”几个字很正经。可一旦和那个家伙挂上钩,就完全失了字面上的意思。有过昨日那顿迟了多时的午膳经历后,叶槿澜已经彻底领教了那个家伙在房事上的别出新意。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他玩坏的……

    “人都走了还看?”

    卫嫦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儿子睡上午觉去了,这让她更没事可做。索性逗逗槿澜也好。

    这次怀孕,孕吐的状况,比生佑佑时好多了。除了诊出有孕的那天,被一块青鱼干催到几乎呕尽胃液,浑身虚脱,之后倒是好多了。也不知是远离了一切荤腥的缘故,还是一日两顿的安胎药起了作用。当然,每日必服的百花露肯定也有不小的功劳。

    叶槿澜被她戏谑的眼神盯得无处可逃,好不容易消退的羞意,再度“轰”地浮满脸颊。

    卫嫦心里喷笑,面上装作无辜地眨眨眼,随即朝槿澜招招手:“过来坐着聊会儿天嘛!昨儿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你过来,早上又盼了你好久,要是不知道乔世潇来了,真会以为你是被人给劫走了呢!”

    “嫂嫂找我可是有事?”听她这么说,叶槿澜依言走到床旁,在绣墩上坐了下来,“还是佑佑有什么事?”

    昨儿洗晾完衣裳,正要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却见月芽端着茶盘在西厢房门口的回廊下等她,说是知道她还没用午膳,炒了几个小菜外加一盅鸡汤,让她慢慢吃,说完不等她致谢,就将茶盘往她手里一搁,一溜烟跑没了影。

    然后,她端着满满一茶盘饭菜进房间,一整个下午外加晚上,再没有机会出来……

    噢——

    一想到自己被某人霸在床上将近十个时辰,叶槿澜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卫嫦见她又开始神游太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扶额叹道:“别当我是死人好吗!”

    “嫂嫂!”叶槿澜被她话里“死人”两字吓了一跳,就差没跳起来捂住卫嫦的嘴,慌忙道:“千万别这么咒自己!”

    “如果你肯陪我聊天而不是独自发呆,我肯定不这么咒自己。”

    卫嫦被她慌张的表情打败,只得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以后不这么说了,来,咱们聊会儿天吧,我真的无聊死了,再不然,你描绣样给我看也好。”

    叶槿澜的绣样画得极好,如果搁在现代,绝对能当得“一流国画大师”之称,可生在这个时代,闺阁女子的画技再好,也就拿来描画绣样之用;偶有闲暇,画几幅静物装裱起来摆在书房,算是闺房女子画技生涯里最大的出彩了。

    “嫂嫂?”

    这回轮到卫嫦发呆了,叶槿澜凑到床前,担心地问:“嫂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

    “啊?不,没有,我只是在想,槿澜你的画技这么好,要是拿到外头去,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大画家呢!”

    “嫂嫂谬赞了。槿澜这样的画技,也就描描绣样之用,外头的大千世界,比槿澜画得好的,必定数不胜数。况且,嫂嫂说的那些,并非槿澜所求……”

    “那你想求什么?”

    事实上,这个问题,她不问也知道,可房门口刚刚闪过的一道阴影,让她眼波流转,继而笑吟吟地望向叶槿澜问,大有非听不可的架势。

    叶槿澜背对着门,自然没发现门口的异常,见卫嫦执意要听,沉吟了半晌,轻吐道:“像我爹娘,像阙大哥和嫂嫂,像天底下所有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如果,这不算贪心的话,再有对健康活泼的子女……槿澜此生,当无憾矣……”

    “那还不简单?我相信乔世潇一定会满足你的所求,那并不难不是吗?”卫嫦觑了门口一眼,拍拍低头垂眸的槿澜,宽慰道。

    叶槿澜摇摇头,抿了抿唇,轻声道:“对他来说,挺难了吧……”

    “那么,如果他真的做不到,不得不娶旁的女子为妻,你打算如何?”

    卫嫦见门口的人影微微一晃,似要掀起门帘进来,迅速问了一句,果然,人影也随之顿住。怕是他也想听她的心声吧?

    “如何……”叶槿澜的眼神有一瞬迷离,“也许,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

    “孤苦无依地度过余生吗?你甘心他娇妻在怀?甘心他的温暖从此没有你的份?”

    “不然又能如何?”

    叶槿澜眼底浮起水雾,被卫嫦的一席话逼得直想逃。可她知道,就算今日逃开了这个话题,总有一天需要面对。他说的那些承诺,她不是不信,可他肩上背负的使命太重,真有一天,当他面临两难的抉择,她想她不会去催他兑现。

    “……我会祝福他……”

    “真会被你气死!你都被他吃干抹净了,就不能争气点把他牢牢抓在手里吗?不去争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祝他幸福?叶槿澜!你要不要再委屈点?索性再缝套龙凤枕、子孙被,祝他和他的新嫁娘蜜月快乐啊?”

    卫嫦若是能站起来,此刻必定一手叉腰,一手点上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点醒她,可惜,她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起不了作用,只得靠嘴巴了。

    想叶槿澜平素的性子也不软,偏偏面对感情的事,竟自怨自艾到这个地步,当即,她管不了门外有没有人在偷听,直接用吼的训了某女一顿,外面那只家伙听到了也好,最好一次性骂醒两个。

    末了,她抚抚脖子,指指床头柜上的茶盏:“好渴。”

    叶槿澜连忙起身,扶着她一连喂她喝了两杯茶,蹙着眉说:“嫂嫂,你别这么激动,对宝宝不好……”

    “那就听我的,”卫嫦躺回枕上,拉过叶槿澜,在她耳边低声问:“我教过你的对不对?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创造,而男人是需要哄的,别说你忘了……”

    “我……我没忘……”

    “那就积极主动点呀!”

    “可是……他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那你等下回房后,就不要出来了……”

    “噗……咳咳咳咳……”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声,惊得叶槿澜和卫嫦面面相觑,随即循声望向门口。

    乔世潇狠瞪了某个突然笑出声的家伙一眼,怪他没事乱发笑,害他想多听一会儿也不成了。只得掀开门帘,朝惊愕地瞪着他的小女人招招手:“澜儿,别打扰嫂子休息了,我们回去。”

    “嗯,是该回去了,午膳已让月芽送去西厢房了,既然明儿一早就要动身,没事的话,下午就好好休息吧。”阙聿宸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接道。

    送走乔世潇两人,阙聿宸回到房里,往床沿一坐,双臂环胸,睨着某女,挑眉问:“劝别人的时候倒是挺顺溜的啊,当初怀了佑佑却还不想嫁给我的是谁?”

    卫嫦这才知道他刚刚也在外头,还以为就乔世潇一人呢,这下可好,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吧?(未完待续。。)

179 御夫之术

    想了想,双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了拉,“我那不是在劝槿澜嘛。劝言有时候也不见得能全都作数的嘛……”

    “哦?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做是你,你也可能和她一样,不去争取就逃开了?”阙聿宸被她这么勾上床,可又怕压到她,故而整个人悬空伏在她身上方,深邃的眸子盯住她的眼,不容她视线躲避。

    这个男人!就不能脑筋转得慢点嘛!

    卫嫦在心里深叹,忙开口安抚:“不会不会!你是我夫君,佑佑是我儿子,有你们两个在,我怎么可能傻乎乎地逃开嘛!”

    “那是现在,我问的是成亲前,若是没怀上佑佑,你打算如何做?”

    嘎?这是什么鬼问题?

    当时没怀上佑佑,他也不可能娶她呀。

    卫嫦杏眼圆瞪,与他四目相对。

    真想撬开他脑袋瞧一瞧,都陈年往事了还挖出来说,到底在想什么啦。

    “嗯?”某人却非要她回答。

    “那个,这个问题没法假设呀,当时……当时我是很喜欢你啊,否则也不会对你霸王硬上弓了嘛,可你那么讨厌我,事后还非得逼我发什么誓……吼,本姑娘又不是真的毫无尊严可言,你都那么说了,我要还往坑里跳,就真的傻到没边了……”

    不是想听嘛,她就如实说呀!除了季宁歌的灵魂换成了她卫嫦,其他的百分百都是实情绝不带一点虚假的,看他怎么接!

    阙聿宸承认。在听到她说因为喜欢所以对他霸王硬上弓时,心头是挡不住的窃喜。可一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脸色陡然又沉了沉:什么鬼比喻!拿他的怀抱当火坑吗?

    卫嫦见他的脸色忽喜忽怒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可能纯粹是在闹别扭,唉,她这下总算知道了,男人闹起别扭来,丝毫不亚于女人。

    想了想,勾手将他的身子往下拉了拉,头往上抬,配合地贴上他的唇。两性专题里刊过的一篇教女人如何御夫的方法里。除了哄,还有一个比较重要又比较有效的方法,那就是适时地服软、适当地主动。

    “聿宸……”

    当两人唇瓣相贴,她不禁逸出一声喟叹:“很多事没法假设……若真要细究的话,当时我要没怀孕,你肯定也不会娶我对不对?甚至还会借此打压我爹,因为我害你**了……”

    她每说一句,还在他唇上厮磨轻啄。

    阙聿宸原本还挺享受她主动送上的吻的,不过听到最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抱着她调整了个姿势,让她依旧仰躺平卧,而他则支身侧躺,护在她外侧。空闲的手捏捏她的鼻尖,哭笑不得地道:“这都是打哪儿学来的说辞?什么**……”

    素来都只听过女子**于男子,还没听过男子**的……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话。也就她会说。

    “难道不是吗?可我记得你当时恨我恨得要死耶,就差没把我吊起来毒打了……”

    “……”

    小妮子这是打算秋后算账吗?

    “还逼我发誓说。不许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是我的错……”

    他倾身吻住她,不想再听她提及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失和场景。以唇封缄了她的樱桃小口,直吻得她晕头转向,再没有余力回想不算美好的旧忆。

    她说得对,很多事没法假设,即便假设了也不会有结果。而他,此刻和她携手相拥,彼此之间,还有血脉相连的孩子牵绊,今后还会有更多,这就够了。最初的回忆称不上美好没关系,现下的每一天,为将来制造的回忆够她幸福回味就行了……

    卫嫦被他强而有力的反攻,吻到娇喘连连,昏昏沉沉之间,忍不住想:这到底算不算御夫成功了?

    ……

    那厢,乔世潇牵着叶槿澜回到西厢房,进门的时候,叶槿澜脚步一顿。

    “你给我落跑试试!”某人一眼就看穿她的企图。

    好嘛!连佑佑都不能去看了,只得乖乖被他推进房门。

    “你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竟然还给我说那种话!”乔世潇真的气炸了。要不是还有聿宸夫妻俩在场,他真想当场就提起她揍上一顿。

    叶槿澜偷觑到他两侧太阳穴暴跳的青筋,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不安嘛!

    就算他被皇上革了兵部尚书一职,可乔家家主的责任总还担在身。身为家主,受人瞩目不说,还担负着给乔家繁衍子孙后代的重任。哪怕他真的撑住了一切压力愿意娶她,日后也难保不娶其他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平妻,否则,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如何为她和他的孩子谋一个安和的生存环境?

    可要她和其他女子分享他的怀抱,恕她真心做不到。与其演变成因妒生恨的戏码,不如退开了远远祝福他……

    “接下来,我们有一个下午和一整个晚上,你要不和我说清楚,我不会放你下床,还是说,你更想我留在这里,直住到你肯正视自己的心为止?”

    乔世潇实在不想费力去猜她心里想什么,只想听她说,亲口对他说,当即,不再多说什么,抱起她就往卧室走。

    “别……月芽快送午膳来了……”

    她羞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着实被他的火辣语气给吓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月芽甜糯的嗓音:“澜小姐,您在里头吗?我来送午膳了。”

    “放我下来,我去开门。”叶槿澜举拳轻捶他的肩。

    见她这副羞胜于恼的小女人姿态,乔世潇的眼神暗了暗,不过,并没依她的话将她放下,而是一路抱到床上,然后自己折返回外间,开门接过了月芽手里的茶盘:“多谢!”

    嘎?

    月芽哪里会想到开门出来的竟是乔世潇,直到手里的茶盘被接走,眼前的门板被合上,才反应过来。

    “好奇怪……”转身沿着抄手游廊往厨房走,月芽嘴里咕哝。

    “奇怪什么?”

    一道清冽如山泉的问询从她身后传来。

    “乔公子为何不住客房,而要和澜小姐挤呢?”

    她不记得澜小姐的房里有多余的空床,关键是,既然不住,主子爷干嘛要她收拾出前院的客房?逗她玩吗?

    “客房不是给乔公子准备的。”清冽的嗓音为她解惑。

    “那是给谁准备的?还有其他客人要来吗?”

    蓦地,月芽身子一僵,有如慢镜头似地转过身。

    “风……风大哥?”

    惨了惨了!她自言自语猜度主子、非议主子们的话被风大哥听到了,自己还浑然不在状况地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了好几波,呜呜呜……这下怎么办啦!

    “下回有什么疑问,直接来问我,不要一个人瞎猜得起劲。被旁人听到了不好。”风书易静静地睇着她,虽然没有发怒,可紧绷的神色,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错误。

    “对不起……”月芽低头绞着衣角,羞愧地道歉。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风书易见她主动认错,神色松缓不少。

    幸好是在外面,主子身边伺候的人少。倘若是在府里,人多口杂,小妮子这般举动,多少会被旁人听到,从而传到主子耳里,为自己遭来责罚。主子的事,哪容得他们做下人的非议?

    “我知道了。”月芽用力地点点头,向他保证。这段时间她真的是野惯了,夫人又像小妹一般照顾她,让她轻松之余,甚至把府里的规矩都给忘了。

    “知道就好。走吧,主屋也要开饭了。你去厨房端膳,我去看看主子有什么吩咐。”

    风书易走之前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嘴角扬着笑,说:“至于前院的客房,是给大姑爷安排的,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另外,你可能要和其他人挤一挤,大姑奶奶带了个懂生产的嬷嬷来照顾夫人。”

    月芽了悟地点点头。想来,应该是夫人怀孕的事,传到逐鹿城的大姑奶奶耳里了,所以派大姑爷为代表,南下来送催生礼的吧。

    ……

    阙府的大姑奶奶阙如意,直到正月底才接到母亲写来的信,得知祝家大爷知晓小的下落,就择日备礼,上祝府探问情况。这一问,才得知小弟夫妻俩不仅人就在凤栖城,还因弟媳怀上了二胎,打算在凤栖城停留几个月安胎呢。

    这一来,她哪里还坐不住?当下就想跑去凤栖城找小弟问个明白。

    年前一个月,阙家遭遇的打击,她和二妹直至母亲离开了逐鹿城才知晓,姊妹俩抱头痛哭了好几天,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直到从祝家大爷口里得知,母亲很安全,等找到落脚处,会给她们两姊妹写信,让她们尽管放心。至于小弟,随着四王爷回宫,也带来了一个不算坏的消息:人没事,就是从此不得回逐鹿。

    不回就不回,如果有机会,她都想举家搬离逐鹿城呢!动不动就搞什么篡权夺位,害得朝堂上下乌烟瘴气,城里城外人心惶惶。倒不如远离皇宫、远离纷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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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介绍:
性子欢脱的言情作者卫嫦穿到了自己写的小说里,还成了笔下人设最极品的炮灰女配。 原以为,凭借自己对剧情的了解,能躲避天雷、远离狗血,却发现,重生的原穿越女主记得比她还清楚…… 悲催的她,带着“球”被动卷入一场女主争夺战,而坑爹的金手指到后期才发挥功效。 歹势啊!想做个炮灰也这么不容易!!! ———————————————————— 本文延续某祯甜文一对一的风格。已有多本完结文,坑品保证,请君放心跳坑!炮灰难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炮灰难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炮灰难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