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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鱼     圣者txt下载     圣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一章 生身

    说出这句话后黛安长公主也呆滞了一下,就像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知道这句话会如同刀子那样径直刺入狄伦的内心,她向后退了两步,无力地坐下,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恢复了自己的理智:“摩顿.唐克雷已经死了,”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平稳得近似于残酷,别这样,她对自己说,这是你的儿子,但另一个声音在逼迫她更残酷一些,正因为狄伦是你的儿子,它说,所以你要给他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王冠,权杖,一个国家的统治权,短暂的疼痛相比起他将要得到的,实在是微乎其微到不值一提:“他死了很多年了,狄伦,他的灵魂不是在为泰尔拉船,就是成为了魔鬼的食物,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再关心尘世间的事情了,不管你怎么做,做什么,他都看不到和听不见……”

    “我从未为了任何人。”狄伦干巴巴地说,“我是雷霆堡的领主,那是我的职责。”他语气坚决,神情平静,似乎已经从来自于母亲的打击中摆脱出来了——但黛安长公主是谁,是他的母亲,即便他成为了一个法师,以后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国王,他也是她的儿子,没有人能比黛安更了解他,她知道他只是在把自己伪装起来,那将是一个坚固的堡垒,就算是黛安也无法得到随意进出的权力。

    “我倒希望摩顿.唐克雷还活着,”黛安长公主突然说,她的唇边甚至带上了一丝残酷的笑意:“这样他就能看着他那个所谓的儿子是怎么杀死了他最敬重的朋友与陛下的,还有,作为一个卑微的猎人,他又是如何窃取了一位女性王位继承人的信任并且借此逃脱了应受的刑罚,(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笑)天哪,狄伦,想想他们的年龄,在伯德温的妻子进入王都的时候,我们的李奥娜公主还是个被保姆抱在怀里的孩子,真是令人恶心……太恶心了……”她轻微地摇了一下头,“还有那些士兵,骑士,手工艺人,商人还有奴隶……那些曾经忠于他的可怜虫,他们被驱逐出去的时候一定会满怀懊悔——他们究竟在以为些什么呢,以为一个有着农奴血液的领主能够给予他们真正的庇护与关爱吗?据说他们的血滋养了一整个荒野的野兽,还有兽人,没法逃脱,无人幸免——他所看重的一切,职责啊,荣誉啊,忠诚啊——在一夜之间就如孩子们搭建的泥土城堡那样在雨水中崩塌,只剩下污浊的泥泞,”她绞着手指,脸上的神情阴郁而狂热,“我真希望他能看到,我想他也许会跪倒在这片泥泞里嚎啕大哭……”

    “别说了,”狄伦哀求道:“妈妈,他是我的父亲!”

    黛安长公主猛地抬起头,她的面颊上浮现出不同寻常的潮红,就像是喝多了酒,而她说起话来也像是在呓语:“你要我说几次,”她温柔地抚摸着狄伦的脸,还有眼睛:“你的父亲是富凯,他的姓氏绣在挂毯上,和高地诺曼的第一个国王一起。”

    “不……”

    狄伦往后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那并不是一个荣耀,母亲,我为此感到羞耻。”

    “荒谬!”

    “我要离开了,母亲。”狄伦说,他推开了母亲的手,转身走开,但在推开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两个法师站在门外,他们见到狄伦,就向他微微地鞠了一躬,之所以说微微地,因为他们的速度与角度数值都惊人的小,而且他们的双手放在袖子里,可能正有一个法术蓄势待发,狄伦认识他们,他们是黛安长公主雇佣的人,“请听您母亲的话,”一个法师说:“殿下,您不在王都的时候,她几乎彻夜不眠,终日流泪,只因为无法相信您仍旧安然无恙。”

    “一个警告,我不是殿下。而且我确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狄伦说:“以前是,以后也是,让开吧,两位,我并不希望和母亲所依持的施法者动手,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好我的母亲。”

    “同时听从她的命令。”一个法师说:“我很抱歉,但我想,以后您或许还会感激我们的,殿下。”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但让他感到迷惑的是他的同伴双手间居然已经亮起了魔法的光——但是狄伦殿下还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啊,他想着,这样或许会让黛安长公主不高兴的,这个法术打在了他的身上时候,他别提有多惊讶了。

    “他是你的人?”黛安长公主在狄伦身后说道。

    “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狄伦无可奈何地说:“您可以相信他,虽然他忠诚的是我,但您是我的母亲。”

    “哈!”黛安长公主满是讥讽地一笑,但她已经无法阻止狄伦走出她的宫室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瘦削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走廊的末端,狄伦举起一只手,阻止了身边的法师释放法术,他认得这个人,她是一个王室侍女,也是黛安长公主的眼线,但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现在已经是深夜里,并且没有庆典,在愈发寒冷的夜晚,诺曼王都的人们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卧室里,而不是到处乱跑。

    她一走到黛安长公主的身前(当时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安)就跪了下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黛安长公主问:“是约翰……吗?”

    侍女摇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法师向狄伦颔首,将那个不幸的同伴漂浮了起来就像是拉着一个风筝那样地把他拉走,侍女不安地看了一眼狄伦,“你在犹豫什么?”黛安长公主焦急地说:“他是我的儿子!”

    “是富凯大人,”侍女压低声音说:“富凯大人,”她颤抖着声音说:“他中了毒,快要死了。”

    黛安长公主面孔上所残留的颜色倏地一下褪的干干净净,她完全是靠着常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让自己不至于立即昏厥或是瘫软,“我们……”她勉强地说:“我们……”她看向狄伦,眼睛中满是哀求,狄伦向后退了一步:“牧师呢?”

    侍女摇着头,“牧师无法祛除那种毒素,”她哭泣着说:“他说这种毒素带着诅咒。”

    “狄伦!”

    “不!”

    “求你,”黛安长公主说:“如果他……别让他一个人孤单地走。”

    “那么就在他的丧葬仪式上多奉献一些祭品。”狄伦说,他强迫自己不去动摇,摩顿.唐克雷从来就是他记忆中一尊光辉的雕像,冰冷坚硬不可接近,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的,是富凯,在狄伦还幼小到无法理解他们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的时候,他对富凯确实充满了一个孩子的眷恋,但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继续面对富凯,但即便如此,富凯对他的支持仍然是不遗余力的,尤其是他的商会,如果没有富凯,这颗小小的幼苗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参天巨树。

    他崇敬与渴望摩顿.唐克雷,但在灵魂深处,一样有富凯的一席之地。

    “狄伦……”黛安长公主叫道,狄伦无法控制地看向她,他随即就后悔了,因为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允许泪水毁掉脸上的妆容,一缕头发松散下来,垂挂在她松弛的眼袋前,露出发束深处的银色,她老了,在狄伦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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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王躲了起来。

    那杯酒出自于一个嫉妒的丈夫,就像是曾经的摩顿.唐克雷,他为了妻子对富凯的迷恋而狂怒,在国王的纵容下,他找到七十七群岛的掮客,从可怕的不死者那里得来了致命又无味无色的毒药——这样如果黛安长公主,或是狄伦要追寻凶手的话,他就可以将这个人交给他们,而无需直面他们的怒火。但他很清楚,真正要杀死富凯的是他,在他的儿子,他的继承人死去之后,对他不满的贵族们提出了将黛安长公主作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当然,他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这个,很有可能,高地诺曼的王冠只会在黛安的发髻上停留那么一瞬,而后就会直接转到一个男性继承人,也就是狄伦.唐克雷的头上——到那个时候,狄伦不但会继承他的王位,还会继承他的姓氏,他的荣耀,他的宝库,而不是他的儿子,他的血脉传承会曳然而止,所有的辛劳化为乌有。

    富凯曾经是他最亲爱的朋友,最可靠的盟友,但约翰王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国王的密友能够胜过国王的父亲,哪怕狄伦还有些固执,还有些天真,但那有什么不好?富凯或许会很乐意看到这个愚蠢的小家伙忙碌于雷霆堡与兽人,从而成为一个没有王冠的国王。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就像是密封在罐子里的葡萄那样不断地发酵,成熟,最终在今天酝酿出了罪恶的美酒,而他开怀畅饮,富凯倒下去的时候,他又是欢喜,又是恐慌,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悲伤,然后他逃到了这里,让只忠诚于他的骑士和法师围绕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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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安长公主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眼泪在她的面颊上留下痕迹,她甚至来不及擦拭,长袍被她极其不雅观,与不体面地提起一角,紧抓在手里。

    这条长廊让狄伦感到熟悉,对了,他好像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富凯的,那个时候他还小的能藏在母亲的袍子里。餐桌下的迷藏之后,他和同伴失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路走到这里,他感到很累,又渴又饿,在看到光的时候就毫不迟疑地跑了过去——那是一个有着大玻璃窗的房间,阳光从玻璃窗里投射进房间,在家具和人的身上造出灰色的影子,那个人在听到了动静后转过头来,发现是个小孩子后微微一笑。

    狄伦很清楚地记得那个笑容,那是个即便如此幼小的自己也觉得艳丽无比的笑容,成年男性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对祖母绿耳坠。

    他被抱了起来,狄伦不确定那个时候富凯有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就是自己与黛安长公主的非婚生子,但他确实是……非常温和与耐心地安抚了自己,给他水喝,给他精致的点心,还给他擦拭双手。

    让狄伦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的是黛安长公主的哭泣声,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样地大哭,而富凯就被放在一张低矮的坐榻上,狄伦看到了牧师,也有法师与术士,但他们似乎都对这种毒药束手无策,狄伦看到黛安将一支卷轴交给牧师,但在牧师打开它之前就被富凯阻止了。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富凯低声说:“但你,你们却很需要……”他喘息了一会:“在我前往哀悼荒原之后,”他说:“你和狄伦会更加危险。”

    “别离开我,富凯,别离开我……”

    “约翰是高地诺曼的王,”富凯说:“他是有这个权力的……黛安,在他还戴着王冠的时候,他可以处死每个人,即便是我,你,或是狄伦。”

    “很快就不是了。”黛安倾身,在他的耳边说道:“很快就不是了,我发誓。”

    “我真想看看那时的你,”富凯说,“你的光辉会让王冠为之失色。”

    “我老了,”黛安说:“但王冠下将会有一双绿眼睛,就和你一样的绿眼睛。”

    富凯笑了,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赤黑色的血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浸染了身上那件乳白色的长袍,他做了一个手势,黛安长公主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狄伦,狄伦站在那里,而富凯耐心地等待着,就像是二十年前的那个人,而就和那一次一样,狄伦向他走了过来,跪在他的膝前。

    “我已经给了你几乎我所有的东西。”富凯说:“现在,拿走这个吧,这是一个父亲最后能给你的东西。”

    他打开手指,一条细秘银链子吊着的符文挂坠跌落在狄伦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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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4)

    ——我的世界里可没这种东西。

    一根细银绳系着嗅嗅的一只脚,把它倒挂在空中,不断地有零星的珠宝金币从那身光滑黑亮的皮毛里掉落,而它的爪子还紧紧地抱着那只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球。

    ——至少这里让你感到熟悉。

    ——无底深渊在下,确实有点熟悉,在我的历史课本上。除了有口袋的鸭嘴兽和巫师。

    ——唔嗯,我想,大概是雾霾误导了我们。

    ——一个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雾霾。一个二十一世纪初的雾霭。

    ——为什么你的口气听起来很有点悲凉?

    ——没什么,另外,你知道吗?

    ——什么?

    ——你犯了什么错的时候就会在句子里用到我们……

    ——……别在意那些无关大雅的细节问题,亲爱的。

    ————————————————————————————————————————————————————————十九世纪十九世纪是豪华酒店的发展高峰时期,这个浪潮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中期才因为商业酒店的兴起而逐渐消退了过于旺盛的势头,但即便是在美国,在经济大萧条初见端倪的现在,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店里依然随处可见衣冠楚楚的绅士与衣香鬓影的贵妇,由于工厂与农场里都在大量削减人手的原因,劳力极其低廉且泛滥,这里的服务人员几乎是住客的两倍,并且都经过了极其苛刻的精挑细选。

    所以一只嗅嗅可以在午夜时分,空无一人的珠宝商店里肆意捣乱,为所欲为,但在这里,几乎同一时间,就有好几双眼睛注意到了它,一个侍者立刻走了过去,在行李车的下面,嗅嗅飞快地跑向楼梯的底部,虽然这里有着无法计数的珍贵饰物,但那个也比不上它之前嗅到的那个——那种令嗅嗅魂牵梦萦的美妙气味,它抽动着鼻子,露出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嗅嗅脸上的表情,普通的金子与宝石与之相比,那就是压缩饼干与满汉全席的区别!(就算它不知道什么是压缩饼干,什么是满汉全席)

    客人们没有注意到侍者们正在全力以赴的追捕一只鸭嘴兽——他们认为那是一只也许被某个客人当做了宠物饲养的鸭嘴兽,十八世纪鸭嘴兽刚被发现的时候还被人误认为是一种新的恶作剧与诈骗手段,不过早在十九世纪它们就广为人知了,而能够在这座酒店中拥有一个房间的客人,时常会饲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鸭嘴兽不算什么,还有人饲养狨猴、树袋熊、树懒、袋鼠、鳄鱼……尤其是最后一种,为了保证逃脱樊笼的袋鼠不至于影响到其他的客人,侍者中的一个前拳击手和它打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带着一张鼻青眼肿的脸受到了酒店领班一张二十美元的嘉奖。

    “再往上是顶楼了。”一个侍者说。

    一个年长的侍者走了过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这些原本只应该为三层以下的客人们服务的后辈乖乖地跟着他走到楼梯间里,客人们几乎只会搭乘电梯,但楼梯间里仍然干净地可以在上面用餐,“说吧,”年长的侍者说,他只为顶层的贵客效劳,在酒店中可以说是举足轻重,因为那些尊贵的客人们非常,非常,非常讨厌无礼粗俗的下等人,而这位须发皆白的侍者曾经为一位伯爵服务了四十年,几年前他的小主人破产了,想来美国找寻机会,他就忠心耿耿地跟着来了,他在这家酒店工作,不要工资,只要求一个套间,给他的小主人——他可不希望小主人和**还有扒手住在一起,所以他非常地看重这份工作:“什么事情?”

    “回去做你们的事儿,”最后他说:“我就会处理妥当的。”

    年长的侍者以为自己要为这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知道鸭嘴兽的尾巴有毒,鉴于主人们总是对怪异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的事情耗费不少时间,但事实是,他刚将餐车推进房间,就看到了那只黑色的鸭嘴兽,它乖乖地躲在客人的手臂里,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龙裔

    “我要杀了约翰。”黛安长公主说,她穿着全黑的长袍,除了护身符文,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饰品,脸上也没有胭脂和铅粉,她衰老的面容完全被显露了出来,但她明亮的眼睛却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枯萎了颜色却更加深浓,质感更加厚重的花朵,王都中的人们议论纷纷,毕竟这位长公主在她名义上的丈夫摩顿.唐克雷死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认真地沉浸在无限的哀悼里,她甚至出席,不,应该说是主持了富凯最后的仪式,并且就像是一个妻子那样为他佩上长剑,亲吻他的嘴唇。

    狄伦动了动嘴唇,他感到痛苦,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黛安长公主说:“你还要走吗?”她抬起下颌,即便她正坐着而狄伦站着,她的姿态仍然要比狄伦高得多,“让你的母亲独自一人作战?”她看向窗外,“或者你可以去你的雷霆堡,然后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如果约翰没有直接让他的守卫在雷霆堡就砍下你的头,那么你也许有可以看到有乌鸦站立在我的肩膀上,试着啄去我的眼睛……”

    “求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狄伦说:“我只有您了!”他只要一想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再也不能失去另一个。

    “我们都只有彼此了。”黛安长公主站起来,她的眼睛中罕见地盈满了眼泪,她是一个执拗而冷酷的女性,从来就视眼泪为软弱的象征,无论王都之中对她有多少非议,或是诽谤,她都是用轻蔑的大笑来作为武器回击的——狄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他的面前哭泣,他低下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让我的法师回雷霆堡,”狄伦轻声说:“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而且我可能无法滞留太长的时间。”今年的冬季似乎要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前几天雷霆堡的法师向他回报情况的时候,雷霆堡还未降下初雪呢,兽人们的部落似乎也很安静,他们弄走了大量的人类奴隶,有人猜测他们也许会在这个冬天按兵不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在兽人们遇到雪灾,以至于来年战力不够充足的时候,他们就会延迟一年,第二年的压力或许会加重,但没关系,那时候诺曼王都早已尘埃落定。

    狄伦看着自己的母亲,也许他下一次回到王都的时候坐在宝座上的就是她的母亲了,但如果她没有成功,正如她说的,约翰王会将她吊在城门之外,而他的骑士会连夜奔去雷霆堡砍下他的头或是将他押送回王都——这原本就是生死之战,容不得一点犹疑——他知道有很多人对约翰王不满,但他也知道有更多人更倾向于忠诚于一个男性,若是他在,即便暂时无法将法师团的力量计算在内,一个男性的身份也足以让权势的天平倾向于他们一方而不是约翰王。

    “我只需要你。”黛安长公主说,她捧住儿子的脸,反复地亲吻了他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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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王想要绞死黛安长公主,还有狄伦.唐克雷,但他知道这很难,诺曼王都里的施法者们几乎都是狄伦招揽而来的,他的商会更是几乎将所有的商人囊括其中,在约翰王距离王座还很遥远的时候,他为自己的外甥有这样的力量欢欣鼓舞,并且视他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但现在,这些人、钱还有武器都成为了悬挂在约翰王头上的刀刃,他杀死了富凯,以为他们会因此变得弱小畏缩——似乎是这样,黛安长公主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个嫉妒的丈夫被处以“五刑罚”,也就是说,先阉割,然后割掉舌头和鼻子,挖掉眼睛,再敲断四肢的骨头,绑在车轮上,曝露在广场上,接受众人的唾骂,最后才把他解下来,将手脚头颅拴在五匹马上往五个方向拉扯,直到被拉得四分五裂——五刑罚只会被用在惩罚刺杀国王或是公爵的平民身上,就像是原先的伯德温,如果他没有逃走,他应该接受的就是这种漫长的酷刑,这对于那位贵族是非常不公正的,但约翰王只是想要尽快地翻过这件事情,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在判决申请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黛安长公主在场并如同鉴赏一出精彩的戏剧那样认认真真地观看了,就算有些场合无论景象还是气味都令人作呕,但约翰王觉得,她还是猜到了,或是有人告密,她,还有她和富凯的儿子,正时刻谋划着要杀死自己,他做了噩梦,而噩梦里黛安长公主亲自拿了刑具来挤压他的头颅,他醒来的时候还觉得那里一跳一跳的疼痛不已,他坐在床上,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冬酒,然后又拿了弄臣们奉献的药丸,据说是种可以治疗百病,强壮身体的药物,混合着蜂蜜,吃起来甜润宜人,而且它的效果确实异乎寻常,每次约翰王吞吃了它之后都能想到各种各样奇妙又睿智的主意。

    药丸很快发挥了它的作用,约翰王陷入到一阵愉悦的舒适感中,他只穿着长内衣,赤着双腿和脚,药物让他不觉得寒冷。

    除了狄伦手中掌握着的力量之外,还有一个会让他的计划受到阻扰的就是他并没有儿子,诺曼仅有的王位继承人,尤其是男性只有狄伦,狄伦已经成年,而且他能成为一个法师就注定了他不会是个蠢货——他尽可以处死黛安长公主,虽然现在女性一样可以继承诺曼的王座,但顽固的老家伙大有人在,但如果他要处死狄伦——一定会有人反对,他可以软禁他的外甥,也可以剥夺他的权力与地位,但他不能杀死狄伦,因为如果他真的因为虚弱而无法生出儿子,以及……女儿,那么狄伦就是毫无疑问的,他们所希望看到的那个继承人。

    约翰王跳了起来,随手将酒壶恶狠狠地掷向墙壁,他身边的女性早已抱着毯子蜷缩在床榻的阴影里,她遭受过的无数次殴打教会了她如何保护自己——十分可笑的,诺曼现在的统治者即便已经酩酊大醉也会记得不要碰她们的肚子,因为格瑞第的牧师们说过那位尊荣的女神随时都会将种子投掷到这些肥沃的田地里。

    她看着约翰王如同暴乱的旋风那样毁掉了所有他能够拿得起来的东西,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憎恨,她憎恨自己的父母,兄长,因为他们把送给了一个魔鬼,也憎恨天真懦弱的自己,但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反抗这个头戴王冠的暴徒,在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大踏步地走过来,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只有浑身颤簌,紧闭双眼地遵从。

    约翰王的手落在了那面平坦的肚皮上,他多么希望它能够一夜之间就鼓起来啊,但这种事情大概就连那位凸腹的女神也做不到,他突然猛地抓了一把,在白皙柔嫩的皮肤上留下指甲划过的鲜红痕迹,女性发出一声痛苦地叫喊,而一线灵光略过了约翰王的思想。

    三天之后,人们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又惊奇,又迷惑的消息——约翰王宣称,他的儿子并没有死,之前的死讯只是为了让那个幼小无辜的孩子得以逃过恶人的毒手,他将民众召集到王室的高塔下方,将一个幼儿展示给所有人看。

    “但那个孩子确实死了。”狄伦不解地说,如果连这个重要的情报都会弄错,那么黛安长公主还有狄伦饲养的那些“猎犬”都应该被做成风干肉条。

    “这有什么关系,”黛安长公主只略一思忖就明白了约翰王的计谋:“孩子还那么小,无论是不是他的,只要他承认那孩子就是诺曼的第一继承人,而不是我,还有你,狄伦,你还不明白吗,他就要下手了,而等我们死了,那个孩子也会不幸夭折,之后他只要耐心地等待他众多的情人生出一个儿子或是女儿就行了——我们需要加快动作了,”这位女性展现了一如既往的果决,她还在李奥娜公主的年纪就选择了暗中支持当时并不起眼的老王,而在老王突兀死去之后她又毫不迟疑地倒向了约翰王而不是李奥娜,现在,为了她,还有她和富凯的儿子……“今晚,狄伦,”她握住了狄伦的手,她的手心火热,手指冰冷的就像是冰块雕琢的:“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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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兰从盗贼公会的法师手中接过了一封密信,蜡丸里面的密信抄写在一张用特殊处理后的草叶制作而成的纸条上,上面的小字细密的需要用魔法,放大镜片,或是有着一双盗贼的眼睛才能看清,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凝重的面容让躺卧在床榻上的梅蜜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她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她怀孕了,虽然在这个时候,一个婴儿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怎么合适,但葛兰坚持要留下它,他期望着这个孩子,并且从它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开始爱着它——梅蜜想到因为她的肚子凸起后不是柔软而是硬邦邦的,之前几乎从来没有碰触过孕妇的盗贼竟然会为此忐忑不安,他不但再次祭献了格瑞第,还询问了有经验的妇人和牧师,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后才终于不再那么惊惶。想到这个梅蜜就想要甜蜜地叹气。

    “发生了什么事情?”梅蜜问道,她微微坐起身,但葛兰马上轻柔地把她按回原先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梅蜜曾经是个弗罗牧师的关系,这个孩子并不怎么健康,梅蜜流过血,女人们建议她最好还是在孩子降生之前不要做什么过于剧烈或是疲累的事情。

    “是克瑞玛尔吗?”

    葛兰坐在床榻一侧,他手里拿着那份情报,梅蜜只要一低头或是一伸手就能拿过来看,但她没有,她知道葛兰爱着她,但她之前不是没有和盗贼打过交道,她知道有些界限永远都不要想着去跨越,这对他们都好。

    “不,是高地诺曼。”葛兰的神情十分奇怪:“国王已死,女王万岁。”

    “什么?”

    “约翰王死了,”葛兰说:“黛安长公主继承了他的王位。”对于约翰王,葛兰除了憎恨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了,正是这个男人把他送到了雷霆堡,当他跋涉在漫长的路途中,忍受着干渴、饥饿与痛苦的时候,当他在雷霆堡的城墙下绝望喊叫的时候,当他从兽人的爪牙下侥幸逃脱的时候,他一次次地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匕首刺入那个男人的胸膛,但他居然就这么死了,作为一个国王,死的悄无声息。

    “不过,”他接着说:“这顶王冠可能不会在黛安长公主的发髻上停留多久。”他解释说:“狄伦.唐克雷还在王都,也许在登基仪式上我们就能看到第二位新王了。”

    “但如果我没记错,”梅蜜说:“狄伦是雷霆堡的领主。”

    葛兰迟疑了一会,雷霆堡留给他的不单是些坏东西,虽然说,他并不是那么情愿地成为了黑发龙裔的仆从,但如果没有克瑞玛尔,他根本不可能从精灵那里得到那柄匕首,也不可能得到符文,他失去了掌控命运的权力,但他得到的东西一个尖颚港的葛兰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碰触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仍然愿意与克瑞玛尔成为盟友。

    “我会把它转达给碧岬堤堡的阿尔瓦法师。”葛兰说,至于他们会不会重视和抄送这份情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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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5)

    帕西瓦尔.格雷夫斯是一个强大的男性巫师,美国的魔法国会安全部长,也是美国巫师议会主席的得力干将。他在巫师中有着很高的声望,信任,崇拜和敬仰他的人更是无法计数。

    如果有一个巫师,发现这位可敬的大人物突然出现在一个肮脏破烂的小巷中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但格雷夫斯的忽略咒可以让无论是麻瓜(不懂得魔法的凡人)与巫师不注意到自己——他在这个小巷子和克雷登斯见面,从巷口望出去就是玛丽女士与其他孩子生活着的屋子,距离近的只要一眨眼就能从那里到这里,而且玛丽女士正一如往常地在市政府的阶梯上演讲,原本有两个孩子,一个大的女孩和一个小的男孩负责监视克雷登斯,但他们都在格雷夫斯的魔咒中茫然地走远了,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让克雷登斯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可这个黑发的大男孩仍然颤抖的就像得了痢疾。

    克雷登斯的回答让帕西瓦尔不耐烦,他简直就要像那个麻瓜玛丽女士那样抽出魔杖来抽打他了,他就没有见过比克雷登斯更无用的家伙!只是从几十个孩子中寻找出一个而已!美国的魔法国会安全部长躁动不安地反复走了几步,他当然注意到克雷登斯正胆怯地从刘海下面打量他,但说真的,那个就像是锅盖的短刘海起不到一点遮掩的作用,帕尔西瓦知道他正在渴求他的触碰,或许还有一个拥抱,但没门儿,没有成绩就别想有奖励!

    但帕西瓦尔最终还是走了回去,他将一只手放在克雷登斯的肩膀上,拉直的手臂保证这个孩子没办法靠近他,但手指与肩膀的接触仍然给了克雷登斯一个强有力的抚慰与鼓励。

    “先生……”克雷登斯说。

    “想想看,”帕西瓦尔压抑着怒火,温柔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异样吗?八岁,到十岁的孩子之间,有没有人总是神志恍惚?有没有人会在夜间惊恐大叫?有没有人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有没有人可以将小东西,或是威胁到他的东西随意挪动,在没有用到手,或是脚,只是眼睛看着的情况下?”

    “我……我不知道……先生……”

    “那就去看!去听!去问!”帕西瓦尔大叫道。

    突如其来的喊叫让克雷登斯吓了一跳,每次大声叫嚷后必然接踵而来的疯狂抽打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逃出这里,但帕西瓦尔立刻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他抬起另一只手,牢牢地将克雷登斯圈在怀里:“抱歉,”他急促地说:“抱歉,抱歉,是我的错,亲爱的,是我的错……”他在克雷登斯的耳边说,成年男性温热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让从未被这样亲密地对待过的大男孩呆住了,他无法控制地抓住横在胸前的手臂,属于人类的热度让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我想走……”他含混不清地说:“我想离开,先生……我想离开……”

    “别说愚蠢的话,”帕西瓦尔轻柔地责备道,他强迫克雷登斯转过身来:“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你应该留在那里,一旦你找到了那个孩子,你就是全美国魔法界的英雄,会有无数的人希望和握手,向你鞠躬,渴望和你说句话。”

    “但是……我……”

    帕西瓦尔蹙眉,他深呼吸,免得自己真把这个暂时有用的工具给毁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有人……”

    帕西瓦尔的脸色变了,“看着我。”他简短地命令道,然后抽出魔杖:“摄魂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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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您是个麻瓜,不,麻吉。不,我是说,不会魔法的人。”

    纽特.斯卡曼德局促地坐在那张宽大的丝绒座椅上,这个房间几乎比他留给囊毒豹们的空间还要大,墙壁上墨绿色的锦缎边镶嵌着鎏金的木框。

    “我是一个施法者。”那个优雅而高贵的男性(如果他在霍格沃兹读书,肯定是个斯莱特林,纽特想)说,“用你们的话来说,一个巫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龙裔(2)

    “你是否有些懊悔?”那位高贵的女性说:“鉴于他们的感情远胜于你以为的。”

    “并不,母亲,”富凯说:“他们会再见到我的。”

    在黛安长公主低下头戴上沉重的王冠的时候,在一座尖塔最高层的房间里,那个被所有人以为已经死去的男人正站在小窗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那场绚丽喧嚣的场景,“他们也许会责怪我,”富凯说:“尤其是我的儿子。”

    “一个注定要衰败死亡的国家并不值得怀念,”女士说:“你的儿子将来会是格瑞纳达王室中的一员,这个身份要比任何大公或是国王更尊贵。”

    “但我只是一个凡人。”

    “你会看到自己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女士说:“虽然你需要蛰伏一段时间,好吧,现在,我们应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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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龙格瑞第在黑暗的房间里睁开眼睛,富凯是她的儿子,也是一个连凯尔门与凯尔丝都不如的失败品,在一千年前,她能够设法和自己的红龙子嗣共享巢穴后诞下强壮的巨龙,也可以以人类的形态与凡人生育数以百计的半龙后裔。但在一千年后,即便她仍然有旺盛的欲求与对于子嗣的渴望,冥冥中的法则却不允许她继续产下后代——富凯是一次后果恶劣的实验后意外的残余,她有考虑过放弃他,但最后她把他留了下来,交给他的凡人父亲,他无法碰触魔法,也不擅长武技,但并不是说他就是个愚蠢的家伙——只有很少的一些人知道,高地诺曼这棵参天巨树早已经被富凯撒向四面八方的蚁虫凿空了,只留下了一个光鲜的外壳,只要有人轻轻一戳,它就会轰然倒塌。

    而格瑞第甚至从未真正出现在这个虚弱却野心勃勃的凡人面前,不过想来富凯不会太在意,格瑞第掌握的东西是他梦寐以求的,龙血给了他悠长的生命与青春,他虽然是个凡人,却能够如同任何一个龙裔享受巨龙所恩赐的珍宝——他或许觉得尊荣强大的红龙不会对他有什么索求,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或者他和很多人那样误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他终究不是格瑞纳达人,无从得知红龙哪怕只是给出一滴水也要索回一整个湖泊来的吝啬脾性,他吞入口中的每一滴龙血都是需要偿还的,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火星在她的牙齿间跳跃,照亮了那些如同石榴石般的鳞甲,毫无预警地,房间里的炉床蓬地一声燃烧了起来,火光摇晃着,红龙注视着它们,这里的火焰是新生的,十分弱小,所以短时间内,不会从里面产生火元素生物,在红龙的巢穴中或许有,但它们都会把自己藏的好好的,因为它们也是格瑞第的食物之一——这也是格瑞第面临的难题之一,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步,虽然她确实已经能够接受与赐予,也能够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在人们读出它的时候,她的力量蛮横无匹,可以轻易行走在除了神国以及极少数的一些地区之外的地方,她无惧于弱小的神祗,也可以与恶魔的君王面对面地谈判,但她知道自己还缺乏一个契机。

    这种明知道还有一步就能得偿夙愿,却连猎物的位置也茫然无知的情况让红龙焦躁,而就在银冠密林,她知道的,那位辛格精灵之王英格威却可以在命运的罗网中找寻到比她更多的线索——英格威的力量与智慧一直就是她垂涎三尺的东西,就像这一次,密林之王英格威可能一早就触碰到了那根连接在他的后裔凯瑞本身上的命运之线,而她呢,克瑞玛尔明明是她的后裔,她却要等到他进入极北之地的时候才能看见闪烁的火光。

    “别令我失望啊,小家伙。”红龙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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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隶商人们在蠢蠢欲动,在本位面,格瑞纳达的奴隶资源原本是最充足的,但现在格瑞纳达就连应付王都内的奴隶需求都有些乏力,别说是其他地区,还有龙火列岛与亚速尔岛这些地方了,但要说这些平时就和老鼠还有兔子相仿佛的玩意儿真的已经枯竭了吗?当然没有!就在山的那一边,海的那一边,还有着数以万计的奴隶呢。

    他们不但数量充足,种类也齐全,从孩子到老人,从男人到女人,一应俱全——如果那位黑发的龙裔还在格瑞纳达,那么他们首先做的可能是要拜访这位尊敬的殿下,看看是否可以贿赂或是收买,他是一个法师!好吧,也有可能是术士,反正无论哪一种他都需要大量的钱,他需要施法材料,需要空白卷轴,需要矿物墨水,需要刻印符文的宝石,精金秘银,需要用于豢养魔宠与与恶魔、魔鬼交易的灵魂之石,还有各种各样昂贵,并且稀少的东西……即便他对权力兴趣缺缺,他也要为自己的地位和生命而战斗,两次,三次,或是无数次,反正商人们知道施法者们的奢靡行径只会持续到他们死,并且与他们的力量紧密相关,不然就没有一个强大的法师需要一个城邦或是国家倾力供养的说法了。

    但现在他并不在王都,原本还有一个堕落的罗萨达牧师为他打理所有的事情,可是他如今也不知所终了,有人说他可能已经被凯尔丝杀死了,一些商人想要从凯尔丝那儿打听一二,但该诅咒的无底深渊,圣所居然突然进入了戒严状态,里面的人无法出来,外面的人也没法儿进去,有高阶牧师传出只言片语——她们可能正在为格瑞第奉上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祭献——但就只有这些。商人们失望地等待了几天,发现那个面孔上带着烙印的牧师确实没在出现过。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商人不安地说:“那是,我是说,那位可敬的女士的直系血亲。”

    “只是暂时……挪用一下而已,”另一个商人说:“我们还需要维持与其他地方的牵系,奴隶必不可缺,而且很快地,跟随着附庸军团的孩子们会带回更多的奴隶来……我们可以还给他更强壮新鲜的。”

    “但我听说军团一路上几乎没有留下活着的人,”第三个商人说:“只有那一位有着自己的想法,不然我们就不必身处这种尴尬的窘境了。”

    “并不是所有的城市和田地都横亘在格瑞纳达的前路上,”首先发言的商人说:“在爪牙和首脑都被摧毁后,剩下的就只有肥美的肉,他们只需要大肆割取就行了,我们甚至有可能在他们回来之前将奴隶的人数填补完整。”

    “但这座建筑……”

    “这是一座全新的城市,”他们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说,他是个术士,曾经参与了测量海深的任务,所以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点:“它的建造工作可能要持续上一百年之久。”

    “而我们只需要一年,”首先发言的商人说:“或许还会更短。”

    他们似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虽然商人们都知道自己之所以敢这么做,也只是因为那是王都中最柔软的一块皮肉,失踪了一百多年才终于回归格瑞纳达的龙裔手中的力量薄弱的可怜,以至于不拒绝任何送到他面前的忠诚,但那些兽化人难道敢对抗一个格瑞纳达人吗?那太可笑了,若是他们真的敢做些什么,就算是那位黑发的殿下也无法从格瑞纳达的律法中留住哪怕一根曾经属于他们的毛发。

    他们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然,很多事情都坏在了“但是”上,“克瑞玛尔是离开了没错,”灰袍说:“但我还在啊。”

    谁也不敢去向这个能够在格瑞纳达的术士塔群中拥有一个顶层套间的灰袍询问克瑞玛尔殿下是不是真的将这些事情交给了他,或是设法玩弄一些小手段,也就是说,一位身份显赫的龙裔也未必能够幸免的打探与尝试,反正那些徘徊在宫室与海岸边的影子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灰袍再次为自己感动了一把,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再好也没有过的导师,别说七十七群岛,加上格瑞纳达,再加上亚速尔,白塔或是碧岬堤堡之类的,也没哪个导师能够比自己做的更好的了——不但要担心自己的弟子,还要帮他照顾他捡来的小宠物们。

    “你从哪儿来?”魅魔问,用自己的尾巴轻轻地抽打着灰袍的膝盖。

    “七十七群岛。”灰袍给了一个根本不算答案的答案,一边忙碌于往那堆像是透明粘液怪的东西里加药水,被它包裹着的罗萨达牧师看上去就像是一块藏在琥珀中的小甲虫,他的身体被恶魔,还有火焰撕咬的不成样子,缺失了很多内脏,骨头,皮肤……如果你认为那种东西还会有的话,若是救了他的不是一个灰袍,那么除非有人愿意为他祈祷得来一个最强力的神术,不然他在几天前大概就已经在哀悼荒原上跑着给恶魔和魔鬼追了。

    费瑞克希尔舔了舔嘴唇,她知道这个牧师并未堕落,至少没有完全堕落,他的灵魂在丑陋的躯体中发光,对于魅魔来说,就像是在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前悬挂着一块鲜美的肉,但她也知道灰袍不会允许她大快朵颐——她无法估量出这个灰袍的底细,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战胜他,她是说,在自身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所以她只能像只求食的小猫那样不断地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他还不是你的弟子呢……”魅魔埋怨道。

    灰袍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相信我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亲爱的,发自内心地说,”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觉得已经和他做了一百多年的导师和弟子了。”

    费瑞尔希尔做了一个鬼脸,她转身走出房间,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正从眼角掠过,这些兽化人的灵魂或许也可以满足一个年轻魅魔的胃口,但对费瑞克希尔来说,这个阶段能够满足她的只有三个,灰袍,亚戴尔还有克瑞玛尔,她疯狂地期待着可以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悠长而致命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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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山邦国。

    邦国的议会成员,还有执政官们可以看到格瑞纳达人在城墙外延展来他们的阵地与帐篷,每一个帐篷都意味着十个士兵,而他们点数到的帐篷有上千顶,但这不算是全部,因为从三天前起,就不断地有人加入其中,即便是夜里,也能看到火光的长蛇在蠕动着聚拢。

    附庸军团们的佣兵和仆从砍伐了密林,用木头架设起鹰首狮身兽与恐爪龙的营地,他们的到来减缓了骑士们的很大一部分压力——毕竟他们之前就很少会如此急迫地征战与前行,不但要照顾好自己还要服侍好自己的坐骑,比起无所顾忌地掠夺与杀戮来,这种让人厌恶的琐事简直可以让他们发疯。

    随着附庸军团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牧师团,先前的军团中也有牧师,但她们的数量显然无法与术士和法师相比,但这些牧师来到后,她们的比例也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增长。

    年轻的红龙微笑了:“我正需要你们。”她说:“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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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6)(上)

    “也许他真是一个好人。”纽特说,他转头看着那家在雾霭与夜色中灯火通明因此显得尤为金碧辉煌的酒店——虽然那只是一家麻瓜的酒店,但就纽特在里面接受的招待,即便是有着家养小精灵的所谓贵族家庭也未必能够相比(纽特曾经为他们治疗过他们的宠物),毕竟那些颐指气使的家伙需要些什么还得用嘴巴发出命令,但在那个房间里,不但是主人,就连作为客人的纽特,连话都不必说,那位年长的侍者就能将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

    他在走进这家酒店之前还有点忐忑不安,无论在英国,还是在美国,魔法界都是不可以暴露在麻瓜或是麻吉面前的,而纽特,他很清楚自己的缺点——一个赫奇帕奇的宽大神经,不然他也不会一到纽约就连接弄丢了皮箱和鸟蛇蛋——在他见到了那位他以为是个麻瓜,事实上不但是巫师,还是个相当强大的巫师的时候,说真的,除了邓布利多校长之外,纽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驾轻就熟地使用无声无杖咒,即便那不是不可饶恕咒——但他知道,美国,或是英国,多的是拿着魔杖,舌头牙齿声带齐全健康也未必能够成功发出一个魔咒的巫师。

    纽特以为自己没有办法要回那只嗅嗅了,巫师们喜欢嗅嗅,因为它们能够给他们带来金币和宝石,以及有价值的东西,而且那只嗅嗅还紧握着他的东西不放,但那位巫师只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就把依依不舍的嗅嗅送回到了纽特的皮箱里。

    “它让我想起我的一个好友,”那位陌生的巫师说:“不过被它近似于狂热地爱着的是小鱼干。”

    “那也是一个神奇动物吗?”饥肠辘辘,因此剿灭了两个三明治,一份薯条,四杯加了很多奶油的红茶的纽特问——后来一想,也许是因为过多的血液涌向胃部,所以脑袋不是那么够用的关系。

    “不,”陌生的巫师说:“它只是一只水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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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九二六年,纽约广场酒店还是纽约的地标建筑,它是一个高大的正方体建筑物,猫耳朵般的三角窗高耸在顶层的檐顶上方,顶层的贵客可以俯瞰近半个城区。

    ——有人来了。

    ——非常不友好的客人。

    美国魔法国会安全部的奥罗们挥动魔杖,借助幻影移形的法术突然降落在顶层的走廊里,他们的原意或许只是为了威慑这个可能对美国魔法界造成威胁的不速之客,但他们的双脚还没能碰触到地面就被一股无法抵御的狂风掀飞了出去,他们从楼梯上一路翻滚,直至用脸刹车,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引得次层的客人们一片惊呼,也是他们运气不好,今天正好有位客人在这里举行一个宴会,麻吉们来来往往,不下五十双眼睛看到了一群身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突然狼狈不堪地在距离他们不过二十尺的摔了个鼻青眼肿。

    如果是个麻吉,这样摔下来就算不会死也会摔个半身不遂,但奥罗们可不单是巫师,他们立即爬了起来,大声叫喊着一忘皆空以及忽略咒。(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龙裔(3)

    “他们在做什么?”龙山邦国的执政官问道。

    “祈祷,还有……”他身边一位年长的法师神色凝重地答道:“祭献。”

    格瑞第的牧师们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向他们的神祗红龙格瑞第祈祷和祭献,大约有数以百计的人牲被处死在黑曜石的祭台上,血从祭台预留的血槽往下流,流入泥土,而格瑞第的追随者们,包括年轻的红龙,都除掉了所有的遮挡物,她们毫不羞涩地向人们展示她们曼妙而颀长的身体,以人类形态的红龙为中心,六名高阶牧师狂暴地跳跃并且不住地旋转,赤红或是红褐色的长发激烈地抖动着,她们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在空中飕飕作响,就像是在与一个人们看不见的存在战斗或是***她们用龙语大声吟唱,这种做法对红龙之外的龙裔的喉咙造成了非常大的负担,从那些咽喉中发出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嘶哑破碎,血从她们的唇舌间喷溅而出,而这点无疑取悦了那位可怕的女神。

    鹰首狮身兽,以及恐爪龙们躁动不安,不停地磨着爪子,摇着头,佣兵们明智地站在远处注视着他们,只有对这些怪物一无所知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接近他们,不安的涟漪扩大之后,龙牙与龙爪的骑士们不得不亲自来安抚它们。祭献后残留的渣滓——也就是那些不幸的人类在这个位面上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被投掷给这些有着尖喙利爪的邪恶生物,它们在片刻犹豫后,开始带着警惕撕裂它们今天的食物。

    “那是什么?”龙山邦国的执政官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有些人看到自己的敌人陷入仓皇混乱的时候会感到庆幸,但他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会让这些怪物感到不安,那么它们只会给邦国的人们带来更大的惊恐与危险。

    法师动了动嘴唇,他的声音没有能够被执政官捕捉到,不过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执政官,还有城墙上的士兵和骑士们,议员们,都已经看到了那块突然凸起的地面。

    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石柱,它就像是被人粗劣雕琢过的一块长方形,大概有一人人合抱那么粗,那么高,然后围绕着它,有四个地方的土地也跟着皲裂耸动,格瑞第的牧师狂热而激动地凝视着它们,而军团已经缓慢地向后退去,让出一片更为广阔的平地。

    巫妖轻轻咂了一下舌尖,直至今天,他才对格瑞第的力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如果可能,他希望在他漫长的赎罪生涯中并未包括与这位尊贵而古老的女士为敌。

    现在有五根石柱了,它们的高矮几乎一样,泥土如同有生命地翻动着,大地起伏呼吸,藏在荒草中的小动物与昆虫们仓皇逃窜,甚至让人们的视线都受到了干扰,不过最让人无奈的还是遮天蔽地的灰尘,这里的风即便无法与呼啸平原上相比,但也可以轻易吹走一个不够强壮的术士,它们不断地将灰尘吹走,但地下的东西却在不断地制造新的灰尘。

    但在石柱们升到人们需要抬头观望的程度时,它的身份已经可以被任何一个没有在导师授课的时候打瞌睡的施法者辨认出来了——那五根石柱并不只是石柱,它的下面还连接着宽平的手掌与粗壮的手臂,同样由大大小小的石块聚合而成的手臂伸出地面后,弯曲着撑在地面上,地面因此下陷了很大一块,但它很快就凭借着这个支持爬了上来——它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就像是一张连接着食管的大嘴。

    “是土元素生物。”龙山邦国执政官身边的法师苦涩地说:“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土元素生物。”

    土元素生物和其他元素生物一样,并没有阵营的分别,它们可以为任何一个召唤者服务,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土元素生物要比其他元素生物更懒惰,你会在一些深海、湖泊、河流中发现水元素生物,也能够在狂风终日呼啸不停的地方察觉到风元素生物的踪迹,而活泼的火元素生物甚至会出现在有着一定年数的壁炉里,但土元素生物,除非召唤,只有善于并乐于挖掘的矮人会偶尔遇到它们。

    格瑞第的牧师们召唤出出来的土元素从外形上看,就像是一只有着人类手臂的蚕宝宝,挺直身体后几乎与龙山邦国的城墙一样高,它没有耳朵和鼻子,眼睛就像是经过了多重面切割的闪闪发光的宝石,眼睛下方是一张裂隙般的嘴,它的整个身体都是由石头和泥土组成的,在所有元素生物中,它的力量是最大的。

    “投石机准备。”龙山邦国的执政官说。

    像这样的土元素生物不单只有一只,格瑞第的牧师们一共召唤出了三只,两只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城墙蠕动的时候,一只将格瑞纳达的投石机拿了起来,以一个轻盈的与它的身躯完全不相称的动作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它就像是一座能够移动的山峦,带着这些粗重的机械向前爬去——当然,如果只是从天空俯瞰,它们的速度似乎很慢,但只有站在它们身边的人才能知道,它们庞大的躯体注定了它们一旦行动起来会比奔跑的马匹更快。

    在那两只土元素生物逼近城墙的时候,龙山邦国的投石机发出了怒号,这些投石机比格瑞纳达的投石机更高大,也更坚韧,耗费在上面的人力更少,毕竟它们都是矮人们的作品,与其他被格瑞纳达麻痹了的国家不同,龙山邦国就没有停止过军械的储备,在弯曲宽长的城墙上,每一个凸出的犄角都矗立着一座投石机,邦国的人们用的甚至不是打磨过的圆石,而是碎石与一种熔浆的混合物,它就像是另一个位面的混凝土,里面还掺杂了铁渣,它们要比石头更小,但更重,杀伤性更大,这点从每颗石弹投出之后,都能在土元素生物身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就能看得出来了。

    但正如巫妖所说的,被格瑞第的牧师们召唤出来的土元素生物太大了,石弹甚至打碎了其中之一的半个头颅,还有另一只的手臂,但仍旧无法阻挡住它们的步伐——它们微微低头,向着城墙撞击……一次,又一次,石头翻滚着落下,裹挟着数以吨计的泥土,城墙的巨大石砖上出现了裂缝,尤其是一些设置了夹墙(用于射击)的地方,石砖向内碎裂凹陷,里面没有来得及撤出的士兵们发出惨叫,邦国的法师们挥动手臂,施放法术,从天而降的水流击中了土元素生物,它们的动作产生了微乎其微的停滞——“继续!”年长的导师喊道,“我们需要制造河流!”

    事实上,在土元素生物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个法术了,但这个法术的施放过程毫无疑问是相当冗长的——一个以水元素生物为魔宠的术士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友人,像是长着双翼的鱼儿的水元素生物唧唧叫了几声,飞快地从土元素生物的脚缝中钻入了地下,魔法的力量在空气中震颤着,支持着它,它急切地越过沙土,越过岩石,将岩石之下的暗河引向施法者们的触须,触须缠绕着水流,把它们引上地面。

    土元素生物的动作产生了真正的滞后,它们向后退却,土元素生物并不会在水中融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会在水底的地面上行走,但现在它们并不是无可选择——它们脚下的泥土变得湿润,发黑,土元素生物的身体往下凹陷,它们吼叫着,如同曲折的隧道深处发出的嗡嗡声,地震时的隆隆声,石头和石头摩擦的嘎达声,它们厌恶水,和潮湿松软的地面,但就是这么一会儿,它们就被一条新生的河流猛烈地冲刷着。

    龙山邦国的城外,在最初的时候,是有护城河的,但就和原先的城墙一样,这些护城河并不能够相互连接,所以矮人们经过商榷后,在新的城墙的外沿,挖出了一条宽阔的沟渠,又用最容易融化在水中的浮土填充,在人们和马匹在上面走动的时候不会出现塌陷或是其他危险,但只要有足够的水去冲刷它们,它们就会成为一道水势汹涌的护城河。

    土元素生物在咆哮中后退,邦国的人们的脸上才露出微笑,新的危险又出现了,格瑞纳达的投石机耸立在最后一只土元素生物的脊背上,竟然不比城墙顶部的投石机低多少,而且与邦国的投石机操纵者不同,它们的操纵者是山丘巨人,他们一个就可以与十个人类相媲美,而且在人类忙于投掷石弹的时候,格瑞纳达人投掷出来的是让巫妖有着几分熟悉的白磷弹。

    装着白磷的瓦罐在城墙上碎裂,它触碰到的任何东西都在燃烧,木头,铁器,石头,人类,经过术士们处理过的白磷产生的温度可以瞬间将一个人类的皮肉完全地融化,或是瞬间焦黑与腐蚀一块坚硬的木头,即便是武器,也会因为极端的高温而变形和扭曲。

    它们还产生了大量的烟雾,一个法师的学徒从烟雾中冲了出来,他的导师一把抓住了他,孩子没有受伤,但就在导师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倒了下去,他似乎想要喊叫,但有黏稠的液体从他的口鼻中涌出,而且他的眼睛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那样的模糊不清,这层薄纱越来越厚,最后他被黑暗严严实实地笼罩了……他导师身边的牧师年长并且常年在外游历,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一边将一个治疗神术投掷在这个眼睛已经被白翳覆盖的孩子身上,一边向自己投掷了一个法术,于是一百尺之内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呼喊,他提醒人们千万不要在烟雾中停留,因为它们是有毒的。

    一个聪明灵巧的法师弟子立刻将这个情报迅速地传了出去,他们的做法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及时,但还是有些人没有来得及做出防备,尤其是一些经验不足的施法者,他们吸入烟雾的同时就损伤了喉咙,对于一个施法者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他们被快速地更换,牧师等候在城墙下方,一个个地施放神术,或是提供治疗药水——但如果受伤过重,他们并不会被完全治愈——这有些残酷,但在这场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执政官只能做出这个决定。

    三个高阶法师一同施放出了他们的法术,狂暴的风将城墙上的烟雾卷走,但就在格瑞纳达人的视野变得清晰之前,一阵朦胧的波动又再次覆盖了整个城墙。

    投石机旁的巨人们看不到城墙上的情况,只能胡乱地投掷白磷弹,在术士们厉声喝止之前,白磷弹已经被他们损失了不少。

    一个邦国的法师轻缓地吐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想要和自己身边的同伴说句话,却看到他只剩下了无头的身体。

    他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从城墙的这一端摔倒另一端,肋骨断了,防护符文闪动着光芒,随即碎裂,但他已经看到了是谁在袭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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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带一个小剧场:

    如果有那么一天,异界的灵魂心血来潮想要祭献格瑞第。

    ——你知道格瑞第会很生气吗?巫妖保持着一个奇妙的神情问道。

    ——为什么,异界的灵魂理直气壮地说,这也是孕妇和胎儿啊。

    这天格瑞第接受到了一只母鸡的灵魂。

    至于亚戴尔,还有魅魔以及灰袍们,他们吃到了用凝固的鸡血和鸡的内脏,还有蒜、辣椒放在一起煮的炖菜,还吃到了用肥壮的母鸡熬制,加了甜罗勒的汤,以及非常嫩的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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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福利——网络有问题,所以晚了,抱歉啊抱歉。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6)(中)

    帕西瓦尔出现的很快,或者说,他根本就在等待着——这个陌生的巫师让他警惕,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后者竟然会对克雷登斯,一个哑炮感兴趣——也许他也是为了默默然,也许他只是想利用这个哑炮去做其他的事情,他都阻碍到了帕西瓦尔的计划,而在这位心情执拗的巫师心中,所有的阻碍者都只有一死。

    他在没有使用幻影移形,而是对自己施放了一个忽略咒之后,逆着人流敏捷而快速地穿入纽约广场酒店的大厅,操控电梯的侍者疑惑地看着他,因为他不记得这位客人,或是某个客人带来的朋友,在他询问之前,巫师的一个夺魂咒解决了之后所有的麻烦。在克瑞玛尔居住的顶层之下,正在举行宴会的麻瓜们已经在一忘皆空与忽略咒中重新开始翩翩起舞,窃窃私语或是大快朵颐,帕西瓦尔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奥罗队长,他的面孔上挂满了羞惭之色,但帕西瓦尔只是在他的肩膀上一拍。

    “格雷夫斯先生……”

    “一个强大的巫师,”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神情严肃地说:“并且不愿意遵从任何规则,这不是你们的过错”他说:“设置屏障,在我允许之前,不要让一个非麻瓜人士走出这里。”

    奥罗们激动而羞惭地服从了部长的命令,一个淡金黄色的圆形屏障将纽约广场酒店的顶层、以及顶层上方的屋顶与下方的次层完全地笼罩起来,一些奥罗施放了麻瓜驱逐咒,强迫麻瓜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免得他们看见了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帕西瓦尔在踏上顶层的走廊之前就触碰到了一层无法看见的阻隔,他伸出手触摸它的时候一道闪电集中了他,将他抛出几尺之外——在奥罗们没有看到的地方,部长的面孔狰狞地扭曲,他先是施放了一个咒语,确定周围没有巫师窥探,然后将自己的魔杖收起来,拿出另一只魔杖,它看上去就像是一节一节接起来的,整个杖身有六个凸起的结疤,而且与大部分魔杖不同,它是铁灰色的,有着金属一般的质感,帕西瓦尔抓住这个魔杖,重新施放法术,魔法从他的魔杖顶尖呼啸而出,比之前的法术要强大十倍或是更大,随着一声玻璃击碎时的轻微噶扎声,尖锐的冷风从走廊的另一端拂过他的面颊。

    帕西瓦尔一见到那个没有在海关与其他地方留下任何记录的巫师,就知道他是个黑巫师,一个,非常危险的黑巫师。

    魔法的火光在黑暗的走廊中频繁闪亮,不需要相互通名,也不需要彼此了解,更不需要商榷和谈判,他们直接进入了激烈的战斗,如果有什么需要说的,完全可以等到一方被制服或是死亡之后慢慢说。

    帕西瓦尔以为自己会是胜利的一方,毫不夸张地说,美国魔法国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只会是他的手下败将,即便需要面对几十个,或是几百个奥罗,他也同样可以无所畏惧,但他发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也已经相当陌生的情况,那就是他居然被另一个巫师打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且凭借着火光,他可以看到对方甚至没有拿着魔杖,只是轻轻舞动着手指,帕西瓦尔倾听者他读出的魔咒,随之骇然地发现,他无法听懂其中的哪怕一个咒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龙裔(4)

    “是索尔石怪!”一个法师尖叫道。

    格瑞第的牧师们释放出的怪物可不单单是庞大的土元素生物,或者说,土元素生物不但被作为武器,还被作为了运载工具与桥梁,当它们撞击着城墙的时候,索尔石怪就像是某种寄生虫那样从之前的宿主那里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另一个宿主身上——索尔石怪,正如我们之前描述过的,它们对血肉毫无兴趣,唯一能引起它们**的只有矿石与金属——它们能够攻击到的法师并不多,之前的那个不幸者也许只是因为带着一个掺杂着秘银的黑铁额冠,它被用来保持头脑的清醒,但还没能发挥它的作用,就连同它环抱的头颅一起到了索尔石怪的嘴里。

    士兵与骑士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身上的盔甲、链甲、刀剑、弓弩或是镶嵌在皮甲上的铁片都在索尔石怪的食谱上,索尔石怪的三根爪子不断地直接抓起一个人放进最上面的嘴里,它们之中的大部分大约有一张圆桌那么大,而嘴巴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三的桌面,它没有内脏,三只硕大的眼睛也如同坚硬的岩石,普通的刀剑根本伤害不了它们,被抓住的人是活生生地被石头的肠胃碾磨成碎屑的,金属与石头被融入索尔石怪的身体,而血肉内脏就像是石磨边缘的残渣那样从它们的“底部”缓慢地流下来,在城墙上留下了带着蹼的脚印——法师们的吟唱此起彼伏,仅有的,能够将这些怪物控制住的法术只有一个,但没有多少法师记忆它——龙山邦国的施法者们是守城的一方,他们要记忆“地动术”做什么,担心城墙太过稳固了吗?

    幸好在这个位面还有着叫做卷轴与符文的东西,撕碎卷轴与击碎符文的载体后,魔法的光芒在石砖与石砖中流动,被捕捉到的索尔石怪被发现和抛出,足有三十尺那么多,年长或是对这种怪物有所了解的法师们担任了指挥的任务:“提高感知!”——这是在寻求牧师们的帮助,不然不是龙裔或是精灵的他们可没办法捕捉到索尔石怪在地下行动时产生的轻微波动;“避开投石机,绕开垛口,那里是射击口和夹墙!马道塌陷了!抽个人过去修复!”;“改变重力,别让它们再次碰到我们的城墙!胖阁下呢!”胖术士从鼻子里喷气,好吧,在这个时候,他没办法提醒人们他的姓氏并不是胖——索尔石怪一个接着一个地被高高抛弃,法师们发出闪电,闪电无法对这种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足够令人恶心作呕的怪物造成致命的伤害,就像是雷电无法毁灭巨岩,但他们只是为了恐吓这些石怪,果然,它们一落到地上,就迫不及待地钻入地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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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他们忙于应付这些石头怪物的时候,之前被突然出现的护城河阻挡的土元素被格瑞第的牧师们再一次地驱使起来,它们并不怎么愿意,一只土元素,它在湍急的水流中损失大约二十尺的尾巴,力量的萎缩让它不再那么听话,在一个牧师向它大叫的时候,它随手一拍,就将这个过于狂妄的龙裔完全地毁灭了,并不比一个人类击打一只苍蝇更困难——但在年轻的红龙以巨龙的形态出现在牧师的行列中后,土元素被迫站起来,向着城墙进发,它们进入到水里的时候大声嘶吼,就像是山峦崩塌——能够拥有比其他土元素更庞大的躯体表明它们有着很高的智慧,也许比一只猴子更强,在面对无法遏制的损伤时,进入到护城河的两个土元素甚至表现出了想要攻击召唤者的姿态,但红龙念诵起了咒语,用巨龙的语言,她的声音高过了土元素的声音,犹如雷霆,又如海啸,魔法的枷锁骤然降临在三个土元素身上,它们的动作突然凝固了。巨龙的法术抹去了它们的神智,让它们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格瑞纳达人的工具。在它们再次行动起来之前,龙山邦国的法师们匆忙地举着双手,法术一个紧接着一个,城墙在魔法的光芒下如同另一个位面影片倒放那样快速地复原。但这些他们的预测产生了错误,土元素从水流中站起来后,只是轻微地,尝试性地撞击了两下城墙,它们的宝石眼睛在片刻后变得黯淡无光,胖术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突然变得惊恐,“驱逐它们!”他喊道:“驱逐它们,别让它们坍塌在城墙下!”一些较为敏锐的法师也猜到了,但为时已晚,被红龙控制的土元素挺直了身躯,它们虫类的圆形头颅超过了城墙约有十五尺,而后大量的沙土与石头就像是暴雨那样倾泻而下。

    崩溃的身躯从土元素的头颅开始,到浸没在护城河里的尾部结束,那个位置的水流变得清澈和透明,这不是好事,这表明土元素生物的躯体已经快要将这里填没——就在这个时候,格瑞纳达的投石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掷,仅剩下的一只土元素生物将它们高高地托举起来,石弹,白磷弹,甚至还有侏儒们的火药弹覆盖了城墙内外。

    “他们要进攻了。”执政官说。

    龙山邦国的人们知道自己将会面对真正的,第一次强烈而又持久的攻势——之前只不过是试探与偷袭。

    白磷的烟雾消散后,红龙展开了双翼,它颌下的腮囊鼓动着,比阳光更刺目的亮光甚至将一些鳞片照成了半透明,她从峭壁上一跃而下,魔法引来的风将她沉重的身躯托起,她的双翼已经伸展到了极限,膜翼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上面残留着上一次战争人类给她留下的瘢痕,当然,作为回报,一整座城市的人类都成为了她和麾下骑士,士兵以及坐骑的盘中美餐,但红龙会更加小心,她不会重蹈覆辙,她鸟瞰着那些渺小的人类,寻找着那些弩车的痕迹。

    红龙俯冲而下,能够融化钢铁的火焰从她的牙齿间喷涌而出,弩车和人类燃烧着,而她却在下一刻就地拔高身躯,一支弩箭擦着她的尾巴飞过,深深地扎入箭塔的墙壁,石砖破碎的就像是一块过了夜的饼干。红龙得意地微笑,她看到那支弩箭有五尺或是六尺,箭头闪烁着秘银的光亮,也看到人类跑过去,想要取回这支弩箭,“能够杀死巨龙的弩箭可不多,对吧?”她咕哝着说,而后爆发出一波灼热的火浪,但就像是那晚的突袭那样,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人类和弩箭保护了下来。

    这让红龙愤怒,她就像是坠落那样地降低身躯,红龙的利爪抓住了那座箭塔,她的双翼如同鞭子那样猛烈地抽打着空气,在人类架设起新的弩车之前,箭塔的上半部分倒塌了下来,透明的屏障不堪重负地在微弱的闪光后消失了,石砖击中了被法术保护的人类,他们哀嚎着倒下,只有两三个人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红龙的火焰,也许他们觉得,已经逐渐消弭的火焰不会再有太大的威胁性,但他们错了,红龙的火焰一触及到新鲜的血肉,就像是被倾倒进了火药或是鲸油,它们轰然爆开,一下子就将那些幸存者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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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首狮身兽们狂乱地唳叫着,为了红龙的残虐而兴奋,他们的骑士与骑士护卫着的术士投掷出自己的法术,居高临下是他们的优势,虽然他们也有不那么值得赞美的地方,那就是鹰首狮身兽并不能如红龙那样反应迅速地逃过每一支弩箭,可以杀死巨龙的弩箭当然也可以杀死一只鹰首狮身兽。在被法师们的法术击中以及困住的时候,狮身兽还能翻身起来攻击敌人,但这种弩箭的箭头只要一刺入身体就会迸裂,扭曲的碎片会毁坏所有触及到的东西。狮身兽的皮肤柔韧而坚硬,覆盖在上面的毛发更是能够起到偏转刀剑或是爪牙锋刃的作用,还有关键部位会有细小的鳞片或说角质凸起,就像是人类在链甲和皮甲上镶嵌的铁片,它的肌肉更是有力到可以“抓住”射入体内的箭矢,让它寸步难行,以至于普通的箭矢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但在更深的地方,在内脏蠕动,血管密布的地方,狮身兽可没办法在那里装个盾牌什么的,被巨弩射出的箭矢击中的狮身兽除了死亡,或是等待死亡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它们身上同时有着骑士和术士,那么他们或许还能反击或是遁逃,但如果只有骑士,而他面对的敌人中还有着那么一两个施法者的时候,骑士们生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龙山邦国的人们很清楚一旦城邦沦陷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父母与妻子将要面对些什么,所以他们的抗击几近于疯狂,没有丝毫怜悯与礼仪可言,施法者就像随时都会迎来死亡那样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法术,卷轴和符文,而城邦的骑士与士兵,他们也似乎根本不在意俘虏了一个龙牙骑士后可能得到的荣耀与金币,他们一味地只想杀死他,用刀剑贯穿敌人的身体,让他的血浸透自己的外袍与甲胄。

    “原来龙裔的血也是有温度的。”一个士兵喃喃道。

    “他们冰冷和污浊的是灵魂。”他身边的法师说,他的茶色斗篷上也喷溅上了不少血液,除了同伴的,也有敌人的,格瑞纳达人的血同样是赤红的,还有,如士兵所说,是灼热的,但他们并不是人类,只是红龙诞育的怪物。

    他们只停顿了一瞬间,这只是一个开始,城墙上被火焰与烟雾侵占,执政官看到地平线的尽头,一根细长的黑线正在逐渐扩大。

    “是附庸军团,”执政官的法师说:“这才是格瑞纳达人惯用的手法。”

    “也就是说之前的两次不过是在嘲弄和麻痹我们。”

    “也不全是,”法师真诚地说:“如果可以,红龙也不会介意从城邦身上撕下一块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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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尔门的第一分队长举起手,他的坐骑不是原先属于他的那只,而是凯尔门的,它披挂着秘银的链甲,在相比起其他地方较为脆弱的脖颈环绕着一圈宝石,而在它的前额,上肢,与膝盖的位置,一块甲片伸出了尖锐的长刺,在恐爪龙突然跳跃到一个敌人身上的时候,这些尖刺会先于恐爪龙的牙齿割裂敌人的身体。

    首先慢吞吞走动起来的是附庸军团,这是一支混乱的军团,尤其是没有坐骑的最前方,你可以看到人类,看到兽人,看到巨人,看到各种搭配的杂碎,其中一些还可能有侏儒或是地精的血统,他们的武器与盔甲也是五花八门,你可以看到任何一种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材料,从人骨到石头,再从海藻叶到瓦盆,他们纷杂无序地往前走,而身后有坐骑的家伙们不断地催促着他们,用牲畜的蹄子和他们的脚,这只队伍就这样渐渐地加快了速度,到最后他们奔跑了起来。

    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消耗品,他们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混乱,他们的残暴与无所顾忌,就连龙爪的骑士们也不会在不是那么必要的情况下打搅他们的进食、掠夺与杀戮。

    他们飞跑着,越过护城河,土元素的身体是他们的桥梁与马道,而踏上城墙的那一刻他们才发出了怪异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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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6)(下)

    他从未想到过,有一个巫师,能够施放出如此之多的无杖魔法,他不行,邓布利多也不行,或者把他们两个揉在一块儿重新塑造一个巫师也不行,可能三大魔法学校的创始人或是梅林可以,但即便是后者,他相信自己至少还有逃脱的机会,而不是被魔法的力量压制地喘不过起来——帕西瓦尔,作为美国魔法公会的安全部长,他有考虑过召唤奥罗们,那些热血而真诚的年轻人,只要给他制造出一瞬间的空隙,他就能安然脱身,但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一个影像从黑暗中浮动出来——红发的年轻人,有着一双夏日正午天空般纯净的蓝色眼睛,他的面孔上充满了愤怒、悲哀与不屑,而他的手上紧握着他的魔杖,一根被帕西瓦尔,不,更正确地说,被盖勒特.格林德沃嘲笑过的魔杖,它从外形到内在,都完全不符合邓布利多勃发的精神,强大的力量与睿智的思想,就像他那个如同泥沼一般的家庭和家人——一个疯癫的女儿,一个忙碌到无法顾及家庭的母亲,一个以为能够充当兄长或是父亲的虚伪之徒(最后还是要邓布利多来照看时常魔力暴动的妹妹)……他们无法成为这个年轻人一飞冲天的羽翼,倒很有可能变成腐臭的枷锁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污浊的地面。

    盖勒特.格林德沃从不后悔对邓布利多的弟弟,或许还有妹妹施放了某个致命的不可饶恕咒,他懊悔的是那时候他还非常年轻,年轻到不敢面对可能会露出憎恨之色的朋友而选择了逃走,如果是现在的他,他会怎么做呢?当然是如同对待默默然那样,诱骗他,囚禁他,惩罚他,直到他悔悟过来,能够为盖勒特.格林德沃所用,他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和下属失望,他会让邓布利多看到他们将会创造怎样一个辉煌的新的世界——巫师将会统治所有的国家,他们将无需如现在这样伪装与遮掩一如阴沟里的老鼠,即便是巫师的幼崽,也能够昂首挺胸地走在任何一条街道上,而无论是麻瓜还是麻吉,都将屈服在他们的魔杖之下。

    “阿不思!”他激动地大叫道,你终于来了吗?你终于想明白,在一个腐朽古老的学校里耗费自己的青春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了吗?

    而那个阿不思.邓布利多只是挥动魔杖,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撞击着格林德沃的身体,从他的手里夺去了魔杖。

    格林德沃暴怒了,怒火让他陡然看清了事实:“你不是阿不思!”

    “为什么?”那个幻影说。

    “因为阿不思永远不会背叛我。”盖勒特.格林德沃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龙裔(5)

    他们是混乱的代言者,带来混乱,扩大混乱,并在混乱中酿造更多的混乱。

    踏着土元素生物溃塌的尸体飞跃上城墙的,如果只是恐爪龙,或是人们所熟悉与有准备的任何一种军种,抵抗者或许还不会那么束手无措——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要对抗品种如此之多的敌人,他们要警惕盗贼们的匕首,也要小心兽人们的爪牙,半巨人,或是巨人的石锤随时可能从高处落下,与之相对的,地精与侏儒们的三棱刺与弩箭也时刻准备着夺取他们的性命,缺乏经验的施法者们甚至不知道应该选择怎样的法术,人类,兽人与巨人,还有地精与侏儒们的抗力都是不同的,而且那些身躯矮小的邪恶生物就在所有人的腿间跑来跑去,不断地有人倒下,血从他们的膝盖后方或是更重要的地方流淌出来。

    胖术士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与脊背流淌下来,他的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头皮上,他挥动手臂,一个被地精割断了足跟的法师猛地被移向一侧,因此免于被兽人的连枷敲碎头颅,但这也让他和一个巨人的脚趾来了个热烈的亲吻,幸好时间虽然短促,但也让法师得以撕开卷轴,伴随着一阵闪光,他飞了起来,侏儒们的弩箭立即呼啸着冲了过来,一支不足成人手掌长的纤细弩箭射中了他。也许是命运之神正在对他微笑的关系,在淬了剧毒与麻醉药物的两种弩箭之中,他遇到的是后者,这个法师在歪歪斜斜地飞了一阵子后,掉落在城墙内侧——胖术士一直关注着他,在看到两个牧师跑过去接住了他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视线无意扫过右侧,那里躺卧着几个士兵,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个被血浸透的皮囊,事实上,他在施放这个法术的时候犹豫过——他也可以拯救这些人,但在不曾公开的会议上,所有人的价值都被评估过,施法者,骑士,士兵都很清楚什么样的人会被列入优先救助的行列。

    执政官与议员虽然在行列里,但他们的位置并不是最靠前的,最靠前的是牧师,然后是术士和法师,接下来是担任着指挥职务的骑士,接下来才是执政官和议员们,这点有点出乎胖术士的意料,不过他随即就明白了过来,那些不愿意与城邦共享存亡的人早就消失了,就像他最初打算的那样,其他的人都是为了城邦而留下来的,他们有牺牲尊严与生命的觉悟,当然不会愚蠢地将自己放在施法者与骑士之前,他们才是城邦最为坚固与重要的城墙。

    胖术士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只是一霎那间,他就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了代价,一只沉重的石锤敲中了他的身侧,他飞了出去,没用自己的一点力气,径直撞在了一块缺损的石砖上,它才被火焰焚烧过,焦黑并且灼热,剧痛从胖术士的脊背传来,然后在他挣扎着想要做出手势的时候,一只肥胖的地精(可能是地精们的首领,地精中只有最强壮蛮横的家伙才能吃到最多的食物)跳到了他的身上,这一跳折断了胖术士的肋骨,肋骨刺进肺部,他的嘴唇才打开就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他的喉咙就像是流过了岩浆,粉红色的泡沫从他的鼻孔和嘴里溢出来。

    一只大手将地精提起来,它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抗议,抗议声很快消失了,巨人张大了嘴巴,就像是人类提着一串葡萄那样,他捏着地精的脑袋,先咬掉它的左脚,再咬掉它的右脚,之后是左手和右手,之后是腰部以下的部分,腰部以上的部分,和头,地精的内脏和血跌落在胖术士的脸上和身上。那种感觉简直难以描述,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施法者身边不断地跑过兽人和人类,或是更多的地精,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和巨人争夺这个散发着恶臭与血腥味儿的猎物。

    巨人再次弯下腰的时候,胖术士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他都嗅到了巨人嘴里的气味,那个气味比地精的内脏还要臭,胖术士脑袋传来的痛楚简直比胸口的还要强烈一些——他用力抓住自己的吊坠,那里蕴藏着一个强大的魔法,但他现在没有力气把它丢远,所以结果是巨人和他将会在同一时刻步入哀悼荒原。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想,那只地精虽然肥胖,但他起码有它的四五倍,也就是说巨人的用餐时间还要加长,能够不必忍受如此之长的折磨才死,这个结果并不坏。

    他睁开眼睛,地精的血混杂着汗水流入他的眼睛,时间就像是变慢了,他盯着那个巨人,然后他看到巨人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身形庞大的怪物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像是要转过身去查看后方,但他所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巨人维持着先前弯腰屈膝的姿势缓慢地倾倒下来——他的身体遮蔽了整个天空,最后他倾倒在城墙上,肩膀搭在垛口上,他的胸膛与垛口之间形成了一个相比起来很小的三角空间,胖术士喘息着,眼睛发酸。

    一个身着灰色的粗毡短袍,踏着靴子,腰带上挂着锯齿小圆盾与不下十样武器,完全不像是一个伊尔摩特信徒的家伙随手砍下了一个想要乘机掳走巨人猎物的半兽人的脑袋,才弯了弯腰,看了胖术士一眼,“我的朋友,”他说,“你还能自己行动吗?”

    胖术士点点头,如果他正在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一定会大叫大嚷,并且要求人们用一张床把他抬出去,但现在他只能自己拿出一瓶治疗药水喝了,然后按住胸口——术士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能够在无法看见的情况下移动一些小物体,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让那根刺入了肺部的肋骨移向不那么重要的地方,不至于在行走奔跑的时候造成更大的伤害。

    处理妥当之后,他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发臭的庇护所,短短的时间里,这里又堆积起了一群由兽人、地精或是杂种们的尸体构成的矮墙,“我们该走了!”伊尔摩特的追随者喊道,这时候胖术士才发现他还有一个同伴,后者正站在巨人的脊背上,从他的后颈上拔取自己的短剑:“骨头夹住了。”

    “别要了。”他的同伴说。

    “这是导师赐予我的!”那个人说,一边以蝴蝶也无法与之比拟的灵巧姿态与不下三个敌人周旋着。

    “要相信你导师更愿意看到你,”他的同伴喊道:“而不是一柄短剑!”

    “我来,我来,”胖术士连忙说,“一个小法术而已。”他弯曲了一下手指,那柄短剑就碰地一声跳了起来,正好落在它的主人手里,他就地一个如同舞蹈般地旋转,银亮的刀刃在胖术士灰暗的视野中留下了一个耀眼的光圈,而在光圈之外,是按着喉咙倒下的敌人。

    那个伊尔摩特的追随者跳下来的时候,兜帽飞起,胖术士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下方纹着一枚灰色泪滴的纹身,这种纹身只有伊尔摩特的高阶牧师才会有,

    有人或许会奇怪为什么一个牧师能够如同骑士或是刺客般地有着如此卓越的武技,但如果是伊尔摩特就没什么奇怪的,虽然这位神祗以温和宽容著称,但他在面对恶人的时候,有着能够与之媲美的冷酷与残暴——每个伊尔摩特的牧师都有着所谓的“十日休”,在这十天里,他们可以不再向伊尔摩特祈祷,据说这样可以避免牧师们在长时间的苦修中产生信念的倦怠,不过人们还是更为认可另一种设想,也就是在这十天里,伊尔摩特的牧师们可以去做一些不被伊尔摩特认可的事情,比如说刺杀一个暴君,而不是设法感化和劝说他。

    与伊尔摩特为敌的神祗的牧师们嘲笑过这种做法,认为它极其虚伪并且无耻,但伊尔摩特的牧师们似乎并不在意,如果会被诋毁与讥讽动摇意志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伊尔摩特的追随者,要知道,就连弗罗也有着雪花石的神殿,而伊尔摩特的神殿在很多时候,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居,墙壁上涂抹着泥土与草屑。

    两个伊尔摩特的牧师到了最后可以说是提着胖术士飞跑了起来,“我们这是……”胖术士气喘吁吁地问道,他注意到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少,而和他们一起奔跑的人却在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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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称赞。”凯尔门说,在高空中风会将话语撕扯的粉碎,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浪费一个法术:“我们也许一开始就该这么做,渣滓就应该让渣滓去对付。”

    他们三个也许是在这场战役中最为无所事事的了,龙刺的临时首领百无聊赖地想,他们的任务是为年轻的红龙充当眼睛、耳朵和盾牌,也许还有长矛什么的,但现在人类正忙于对付那些地精,在敌人和附庸们都混杂在一起的时候,就连红龙的火焰也没了用武之地,他看向城墙的一端,又看向另一端,在他们的视野中,有着不下三座高耸的箭塔(其中之一已经被红龙毁了),里面是否也会藏着一座用于猎杀红龙的巨大弩车?他有些蠢蠢欲动,但瞥了一眼就盘着前爪,蹲伏在他们头顶,一片孤零零的页岩上的红龙后,他还是谨慎地让自己的舌头继续安分守己。

    他将视线转移到战场上,土元素生物的躯体即便溃散了,仍旧如同一座狭窄的山岭,而将这座山岭斩断的就是人类的城墙,它特殊的锯齿形状让两侧伸出的部分可以容纳足够多的人类站在上面对冲上来的怪物们射箭,如果不是附庸军团的人数已经连续膨胀了五十年之久,他们或许能够继续幻想一番,譬如说,他们能够击退格瑞纳达人——但太多了,红龙对附庸军团几乎不加挑拣,反正豢养他们只需要非常低廉的费用,红龙以及后裔有着足够的威慑力保证他们不会暴乱,难以计数的人类奴隶们又能够让他们得到充足的食物与固定的消遣,至于容身之处,格瑞纳达多的是荒漠与孤岭。

    城墙上已经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一片空白地带,里面填充着叫嚷着的地精、兽人和巨人,他们就像是流入了干涸河道的流水那样往两侧迅速地蔓延,而龙山邦国的人们似乎只能撤退。

    “他们也许想要退守到箭塔里。”龙刺的统领说。

    “也许不。”黑发的龙裔说。他很少说话,所以凯尔门和龙刺的统领一起看向了他,凯尔门带着憎恶与暗藏的畏惧,而另一个则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但克瑞玛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注视着那些人类,他们退往最近的箭塔,就连那座被红龙毁掉了上半部分的也是,箭塔上的门距离地面有十五尺那么高,简陋的斜板已经搭成,法师们留在后面,他们施放法术,构成障碍免得自身与敌人之间的距离过近,最后一个法师才退入箭塔,斜板就被一团火焰集中了,它燃烧起来。

    附庸们不是那么失望,巨人们只要举起手臂,就能碰到那扇上看去似乎并不怎么坚实的大门,他们也这么做了,挥舞着石锤,或是拳头,他们的身体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抽动着鼻子,眼睛兴奋到通红,而他们的脚下,兽人与地精疯狂地鼓噪着。

    在巨人们投下的阴影中,矮人精巧的机括转动着,齿轮只发出很小的咯咯声,就算四周一片寂静,被欲求操纵着的怪物们也未必能够听见这些声音,遑论现在。

    没人看到有数十块石砖的一角突然凹陷了下去,三个高度,分别对应着巨人的腰部,兽人的胸膛与地精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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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7)(上)

    “为什么?”那个陌生的黑巫师好奇地问。

    盖勒特.格林德沃卡了一下,在他的思想中,在他与邓布利多的纠葛中,他是毫无过错、坚决果断并且有着极其深远的卓越眼光的,但需要他大声说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更愿意沉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说。

    “果然是圣诞节到了,到处都在散发狗粮吗?”黑巫师喃喃说。

    这个来自于数百年之后的梗格林德沃当然听不懂,他只注意到对方似乎松懈了,乘此机会,他投掷出一个他在无杖情况下能够施放的最为强力的一个法术:“钻心剜骨!”

    他期待着他的敌人露出痛苦的神情,或是倒在地上,这样他才能算作击败了这个人并且重新获得长老魔杖的使用权,但那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强大的黑巫师只是漫不经心地往旁边移动了一小步,就让开了那道红色的魔法光。

    格林德沃知道他的魔杖可能回不来了。

    他握住了胸前的死圣挂坠,这是个门钥匙,一经驱动就能把他带走,但他并不准备一个人走——巫妖感觉到了魔法的波动,然后他就被拽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龙裔(6)圣诞节第一更

    钢丝轧轧作响,不是弩箭,而是黑铁的长矛从矮人制造的机械中呼啸而出,它们的力量是那样地大,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围困着箭塔的敌人猛然推开,地精的头颅在瞬间爆开,而兽人们被贯穿在一起,巨人们痛楚地叫喊着,想要将它们拔出来,但矛尖的倒刺勾住了他们的骨头和内脏。

    有巨人握住长矛,想要将长矛捅回他们看不见的敌人那里,但矮人们早已预料到了这点,士兵们推着发射长矛的机械轰隆隆地在箭塔中旋转着移动,那块覆盖着岩石,实质上是一个被无数可以开启和关闭的小门构成的机括在封闭的时候不但不会露出一丝痕迹,也能经受的起一个巨人的捶打,敢于再一次冲向箭塔的巨人只能得到更多的长矛——他们绝望地后退,带着两三根长矛,然后从那些小口中射出了弩箭,弩箭上淬着麻醉药剂,有关于这件事情邦国的议会中还有过争执,一些人并不赞成,因为他们执拗地认为只有如格瑞纳达人的邪恶之辈才会这样做,但很快地,他们就被另一种说法说服,那就是——龙山现在所要面对的也是格瑞纳达人。

    地精们是最先产生了逃走**的,它们只看到身边的同伴在倒下,没有一个地精会去冒着弩箭的暴雨去检查它是不是真的死了,在发现自己无法从人类身上继续得到什么好处的时候,它们转身逃跑的速度也不比冲上来的时候更慢一些……如果不是它们还紧抓着一些战利品,龙山邦国的士兵几乎都是赤身**,地精们无所不要,甚至一些士兵还被割取了头发或是部分肢体,兽人和巨人们有些迟疑,他们要比地精们聪明一些——格瑞纳达的军队中并没有督战队,但他们……

    而这个时候,人类已经重新取得了城墙上的优势,在人类的士兵没有与格瑞纳达混乱的前锋相互交错的情况下,施法者们可以放手施为,火焰和闪电击打在怪物的身体上,脚边和耳侧,就连巨人们也开始畏缩地后退,而就在这个时候,格瑞纳达的白磷弹与火药石弹又一次地穿过空中,在龙山邦国的法师与术士们架设起来的屏障上裂变出绚丽的光芒,而没有被防护到的地方,怪物和人类一起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红龙竖立起双翼,“就是现在,”她说,声音回荡在每个格瑞纳达人的耳边。

    首先从土元素生物溃塌的身体上跑下来的地精遇到的就是龙爪军团,地精们惶恐地挥舞着双手,希望那些全身甲胄的骑士能够看到他们,但无论是恐爪龙还是它们的主人都没有一丝一毫为了这些卑微的存在停下冲击的意思,固定在鞍座边的刺剑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矮小的地精被踩踏在恐爪龙的脚下,而一些更贪婪一些所以坠在了后方的地精,还有兽人与巨人们,一看到龙爪的旗帜就立即转过身体,人类法师的火焰与闪电,士兵的长矛与弩箭,骑士们的刀剑固然可怕,但无论如何他们是绝对无法与格瑞纳达的龙爪军团相比的——后者的恐怖深刻地印在怪物们的心里,重又连续起来的防线被不断地冲撞着,摇晃着,时刻都会断裂与崩溃。

    胖术士投掷出一个法术,一个火焰的球体在巨人的口中爆发,他的口中冒出浓郁的黑烟,颓然倒下——但像这样的巨人,可能还有好几打或是更多,他们对人类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们的高大与强壮,凡人的力量刺出的长矛,除非命中眼睛,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而兽人们弓着脊背,就像鬣狗或是豺狼那样使用着自己的爪子和牙齿,他们会咬住士兵们伸出垛口的长矛,将来不及放手的他们拖入兽群,一旦如此,那个可怜的人几乎没有逃出的可能;而所余不多的地精们穿插在这些身体庞大的同伴之间,它们不愿意面对人类的箭矢,也不愿意被恐爪龙无情地践踏,这些矮小的怪物寻找着的是缝隙与空档,但只要一跃入人群,它们就变成了沙丁鱼中的鲶鱼。

    “真是太混乱了。”一个龙爪骑士说。

    “难道这不是我们所需要的吗?”他身后的术士说,在覆盖了两个凹陷位置的宽阔地面上,龙爪军团的骑士们排列成简单的锥形阵,为首的尖峰上布满了术士,而尖端的第一分队长身边的术士是他们的首领,当术士首领举起手来的时候,其他的术士也已经做好了随同施法的准备,虽然在之前已经有过演练,但出于谨慎,几乎没有哪个术士会大意到移开视线——前三列的术士们抛掷出的是连环闪电,除了杀伤敌人之外,更多的是用耀眼的光亮覆盖城墙,人类的眼睛会在刺目的白光下陷入黑暗,第四列的术士们则让周围的光线变得暗下来,虽然龙裔可以如巨龙那样直视火焰,之后的术士们则在法术或是天赋的帮助下寻找着敌对的施法者的位置,他们的主导者将会将一个魔法投掷在他身上,然后其他的术士们则集中并且全力打击那个地方。

    术士们的身边亮起魔法的光芒,这是龙山邦国的施法者们在攻击,但在这些术士的身上都预先被投掷了好几个防御性的法术,身边携带着符文,他们的反应固然迅速,但得到的结果却令人气馁。

    而在术士们投掷出法术之前,龙爪的骑士们已经微微垂下眼睛,绷紧双腿,在剧烈的白光在眼前炸开的时候,镶嵌在靴跟的精金尖刺猛地刺入了恐爪龙的腹甲特意留下的缝隙,疼痛让这些前肢短小,却有着一双强健到畸形的后肢的怪物嘶喊,它们凶猛地跳起,越过地精和兽人,后肢准确地落在城墙的垛口或是巨人的后颈上,尖锐的爪子刺入岩石或是皮肉,然后在人类尚未反应过来,或是巨人因为剧痛而试图摆脱它们之前,跳入了防守的士兵之间。

    恐爪龙只一低头,就咬住了一个士兵的肩膀,然后将从肩胛到手臂,连着半个胸膛全都撕了下来,但在出战前就用过丰富一餐的野兽没有急于享用血肉,在主人的驱使下,它转向一个人类的骑士,他的甲胄与宽剑都说明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士,他呼喊着,手持长矛的士兵聚拢到他的身边,精钢的矛尖在恐爪龙身周形成一个密集的圈,恐爪龙发出嘶嘶的威吓声,一个士兵在恐慌之下先于其他人刺出了长矛,骑士几乎与此同时扑了出去,宽剑一闪,斩断了那根不但没有刺入敌人身体反而被恐爪龙摆头咬住的长矛,紧接着,出于经验与警觉,他就地一滚,回到自己的士兵中间,这个时候,甲胄的碎片才碰地掉落在石砖上,一道裂隙从他的背部延伸到手臂,而他放在紧身衣中的符文挂坠在短暂地滚热之后变得冰冷,即便骑士并不能在这个时候观察它,也知道这枚最珍贵的符文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人类的骑士想要站起来,但他发现他不能,符文的防护竟然没能完全地阻挡住敌人的利刃,或者说,在那个短暂的瞬间,那位骑士挥砍了不止一次,前一次或是两次毁掉了他的防护符文,最后一次割开了他的后背与肺,他仍然能够听到,以及看到,但他很快就要死了——他的士兵们努力地保护着他,有力的手臂抓着他,想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但骑士只能看到身前属于他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斩断或是被撕开,他不过呼吸了三次,他的身前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龙爪的骑士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而就当他想要做出一个精彩的结束动作时,他的坐骑突然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从城墙的顶面跳到了垛口上方,石砖在恐爪龙的爪子下留下了深刻的抓痕,而在这位骑士原本的位置,一团火焰正在不祥地燃烧——龙爪的骑士唾了一口,当机立断地做出暗示,他可不会直接与一个法师对抗——但他的身下突然一空,他跌倒在地上,身上压着一只肥胖的公羊,咩咩地叫着,还在奋力踢腾着自己的蹄子。

    然后一道无形但锐利的刀刃刺入了骑士的头颅,他一声不吭,但充满了憎恨与不甘地死去了。

    法师露出踪迹,他离开导师的塔并不多久,或者说,就是为了回应故国的召唤,他才提前离开那里的,他的导师为此非常担忧并且悲伤,他也知道在他回来的时候,有很多人正在逃走。

    他拔出自己的秘银匕首,在那只羊的脖子上补了一下,不然法术失效后凡人们仍然要面对一只发狂的恐爪龙,滚热的鲜血浸没了他的手指,在羊雪白的皮毛上渲染出艳丽的痕迹,法师一边转过头去,一边惊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直面切实的死亡而有所犹疑或是惶恐,“我可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啊。”他对自己这么说,但他的心中涌动着对于杀戮的渴求,他指向一个正在攀爬城垛的巨人,念出咒语,力量从他的指尖冲出,将那个强壮的身躯高高抛起,丢入空中。

    一丝遗憾掠过心头,因为他没能看到鲜血。他的同伴看到法师正在快速地逼近敌人,他大喊大叫,但后者似乎根本没能听到,他不断地向格瑞纳达人们投掷无形的锋刃,每一击都能带起层叠的血花,他没有预留法术,也没有吝啬力量,一股强烈的冲动占据了他的头脑,他的同伴想要帮助他,但三个龙爪骑士将他牢牢地牵制在原地,让他动弹不得。

    法师发现自己精神枯竭,法术耗尽的时候已经给深陷重围,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在防护法术被击破之后,他立刻就被一群兽人吞没了。

    而他的同伴,用一个让部分区域充满了透明粘性物质的法术摆脱了他身边的敌人,三个龙爪骑士,几个地精,还有一个兽人,他们满是愤怒地在这片区域中奋力移动,但无论那种动作,都缓慢的像是一只蜗牛或是乌龟,他谨慎地退后了两步,喘息着,四处张望,当他发现自己的朋友已经消失了之后眼睛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但这是非常短促的——他随即注意到一个龙爪骑士的小队正在全神贯注攻击一群城邦的士兵,于是将手指搭起一个三角形,这个法术会产生一个火焰护盾。

    一阵轻微的波动扫过他的思想,法师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他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攻击,但为时已晚,他艰难地伸出手指,手指上佩戴着一枚符文戒指,符文毫无动静——他想到了朋友方才那种显然违背了常理与性情的行为,明白自己还是大意了,在格瑞纳达人中,显然有着一个心灵术士。

    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光线,就像是死亡之神的斗篷那样,鹰首狮身兽盘旋在他的上空,等待着他的只会是龙牙骑士的短矛或是龙裔术士们的法术。

    是短矛,在最后的一霎那,他想到,而他的身体居然就在这一时刻能够行动了,完全是出于本能,他侧身跌倒,短矛裹挟着距离带给它的冲击力将他钉在了地面上,就在他的两腿之间,距离他的重要位置只有一寸不到,彻底地毁掉了他最心爱的长袍——法师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就将长袍撕开,然后一边庆幸着作战的时候就算是法师也会穿上紧身裤,一边施放了一个小法术,浓厚的雾气翻涌着遮挡了他的踪迹,等雾气消散,格瑞纳达人能够找到的就只有那柄徒劳无功的长矛和一件法师长袍的下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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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年轻的红龙问。

    “没什么。”她身边的术士说,他不确定是自己的法术失效还是那个法师身上携带了可以抵抗灵能的护符,不过在格瑞纳达中,承认失败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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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了一件坏事,”克欧问:“对吧?”

    “我一直在做坏事。”巫妖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王冠(圣诞节第二更)

    欲受王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来自于另一个位面,但在这里,也有着近似的谚语。狄伦.唐克雷在约翰王还是个公爵的时候居住的房间中徘徊,那顶镶嵌着蓝宝石与坚石的精金王冠与权杖被安放在铺设着白貂皮与赤色丝绒的盒子里,就摆放在他的面前——炉床中火焰熊熊,狄伦伸出手,放在王冠上,金属的冰冷从指尖传达到他的内心,他在犹豫片刻之后,举起王冠,精金是种比钢铁还要坚硬,比黄金还要沉重的东西,要将它融化,并且铸造成人们需要的样子并不是一件简单轻易的事情——当第一个高地诺曼的王需要这么一顶王冠的时候,是银冠密林的精灵们给予了他们帮助,虽然矮人们一直宣称他们非常讨厌精灵,但只要是精灵们的要求,他们很少会拒绝。

    这顶王冠,依照当时还是个部落首领的诺曼王的意愿,被铸造成了熊牙与银冠树叶片的形状,据说象征着精灵与人类的友谊。但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了,而精灵们的生命又是那样的悠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被铭记的事情湮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而艰辛的生活与不等的命运又让原本就存在的矛盾进一步地激化。就像是现在,无论是黛安长公主还是狄伦,他们对这顶王冠蕴藏着的秘密毫不知情,或者说,他们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于黛安长公主来说,世上只有三个人需要她去爱,她自己,她的儿子狄伦,还有她唯一承认的配偶富凯。而狄伦.唐克雷,从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幼儿时,他所接受的任何一种教导都在告诉他精灵是一种几乎可以等同于魔鬼与恶魔的异类,或许还要糟糕,长久的生命与美丽的容颜让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谎言都会有人信以为真……他们巧妙地伪装自己,矫饰言行,故意做出孤僻淡漠的姿态,似乎对权力一无所知也丝毫不感兴趣,但看看白塔,看看碧岬堤堡,看看诺曼和雷霆堡,看看灰岭与银冠密林,难道不都是精灵或是倾向于精灵的人在统治吗?更别说每个成年的精灵都要出外游历数十年或是更久,他们用自己的美名与魅力征服了多少人?无人可以统计。而精灵们的触须就随着他们的脚步与箭矢如同瘟疫般地延伸到每一个城市与每一片密林,或是每一处荒野,听听吟游诗人们的歌唱吧,精灵的名字难道不比骑士或是国王的更多吗?

    狄伦从来就是这样认为的,他敌视精灵,鄙视精灵,排斥精灵,在获得雷霆堡的统治权后,他不假思索地驱逐了与精灵交好的骑士以及商人,他也同样拒绝了银冠密林在每个冬季到来前的援助,他认为即便没有精灵以及他们的盟友,人类一样可以击退兽人,用魔法,以及意志——他是这么认为的,也做到了,他认为自己将会和老唐克雷那样为雷霆堡献出所有。

    但顷刻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约翰王死了,那样的简单,也许是因为很多人都已经受够了一个发疯的国王,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黛安长公主夺去了舅舅的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发髻上,但就在几天前,她告诉狄伦,新的加冕仪式正在筹备,而在冬季到来之前,她的儿子会成为高地诺曼的王。

    狄伦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他的心在催促着他尽快返回雷霆堡,但黛安长公主,或说诺曼的女王陛下,派遣了不下二十名施法者与一个百人骑士团看守着狄伦,免得这个任性的小家伙乘着她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加冕仪式上没有新王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狄伦知道她是真切地爱着自己的,不然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权柄与荣耀,这不是他要的,可是他根本无法拒绝。

    明天,狄伦.唐克雷就不复存在了,既然他将会继承高地诺曼的王位,他就不可能继续保持唐克雷的姓氏,虽然这个姓氏好像也从未真正地属于他过,但他真的要失去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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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伦去休息了吗?”

    诺曼的女王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妆台前,身边围绕着三名忙碌的侍女。一个帮她拆散发髻,取下镶嵌着坚石与珍珠的小发夹,在那个硕大的发髻上,大概有上百根这样的小东西;第二个帮她解下袖子上的系带,这是近来才从南方诸国传来的新式样,袖子要做的蓬松宽大,然后用各色丝绸做成的细带子把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捆绑起来,其中各种奥妙各种搭配各种趣味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三寸厚的书;第三个则在为她预备用于滋润皮肤的乳油——这些乳油来自于一个术士,昂贵的可以让一个封地贫瘠的爵士在冬季到来之前破产。

    “殿下还在思考。”被她问询到的第四个侍女说。

    “他是一个温柔的孩子,”黛安说:“就是有时候免不了优柔寡断——虽然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地爱他。”

    “他会感激您的。”

    “当然,”黛安说:“他还不知道这是一份多么珍贵的礼物——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摘下诺曼的王冠呢?它是那样的荣耀光明,但我一直希望的就是他能够坐在黑铁王座上,带着精金的冠冕,手中持着权杖,而所有的大臣和骑士都要向他鞠躬行礼,屈膝礼拜。”

    说到这里,女王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从几分公文里拿起一封信件,它来自于银冠密林,精灵们在信中无耻地恫吓说兽人们正在用人类的女**隶生产难以计数怪物,这份信件原本应该被送到狄伦手里,但黛安绝对不会允许狄伦的加冕典礼被任何事情破坏——现在距离冬季不过一两个月了,那些怪物难道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大到可以成为一个战士吗?别开玩笑了,上一个冬天兽人们已经溃败在了狄伦的手里,这个冬天他们只能蜷缩在帐篷里忍饥挨饿着期待春季尽快到来,攻打雷霆堡?用什么,用奴隶和婴儿?

    “烧了吧。”黛安说,一个侍女接过信件,将它投入了炉床,幸而精灵们会用树叶的纤维做纸张,不然这个房间可要充满了羊皮燃烧后发出的臭味儿了。

    黛安眯着眼睛,狄伦即便不在,他的法师团却仍然驻守在雷霆堡,雷霆堡的安危无需太过担忧。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人来领取李奥娜与伯德温的悬赏吗?”

    “没有,陛下。”

    “那么……一倍,”黛安平静地说:“不,三倍,将悬赏的金额提高三倍,”她无视侍女的骇然:“我要他们永远无法接近高地诺曼,永远无法动摇到我儿的统治——让盗贼与刺客去滋扰他们,追逐他们,让他们除了死亡之外难得片刻安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艰途

    诺曼的女王并不知道就在她发出这道旨意的同时,李奥娜与伯德温已经离开了龙火列岛,向高地诺曼进发。

    这一切原本不在李奥娜的计划之中,她之前的设想是寻找出那场令得诺曼的老王,她的父亲不幸死去的巨大阴谋的主导,从而澄清伯德温身上的罪名,夺回自己的姓氏与继承权,然后和伯德温一起,作为诺曼子民尊敬与爱戴的将来的统治者公开而荣耀地回到高地诺曼。但事情的变化太快了,先是极具讽刺意味的,老王生前百般筹谋也未能达成的,将女性加入到继承人名单的事情居然在他死去,而他希望的继承人背负着罪名离开王都之后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而后就是受到了威胁的约翰王近似于疯狂地挥霍着诸位先王聚敛起来的钱财与力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诺曼拖入毁灭的深渊,再然后,约翰王在一个夜晚卑微地死去,没人去追究死亡的来源,显然这个结局让许多人感到满意,就像是老王死去的时候那样——国王死了,国王万岁,依据修改过的继承法,诺曼第一个女性继承人被推上了王位,真可笑,他们不愿意让李奥娜继承王位,对于黛安却要宽容地多。

    “因为她有着狄伦,”伯德温说:“而且是她深爱着的唯一的儿子。”

    他们在侧岛接到了从碧岬堤堡辗转而来的情报,伯德温与李奥娜一点也不怀疑其中的正确性,因为他们熟悉那种植物纤维制造而成的纸张以及精灵游侠凯瑞本的字迹,他们又询问了葛兰留在龙火列岛上的盗贼,确认了狄伦.唐克雷没有离开王都,现在的雷霆堡由一个贪婪而短视的家伙代为管理着。

    伯德温坐在火边,浅橘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端正的面孔,他曾经在逃亡的路途中急速地消瘦过,然后在龙火列岛上因为有充足的食物与不受打搅的睡眠而重新变得强壮,但就在着短短十几天里,那些聚集在他的眼角与眉间的皱纹又加深了,他的胡须伸出皮肤,在嘴唇下方形成了一个铲子的形状,然后与唇上翘起的部分连接,这个新特征让他看起来或许要比实际的岁数更大些,也更威严,令人敬畏,至少李奥娜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的,无论伯德温是什么样子,她都是喜欢并且接受的。

    “他不该这么做。”伯德温说。

    “谁?”李奥娜问,随即她就想到了一个人:“狄伦?为什么不,那是高地诺曼。”

    “他是个唐克雷。”

    “应该不是了,”说真的,李奥娜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伯德温总是对他那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抱有着可笑的甜蜜幻想,即便狄伦.唐克雷从未表现出对兄长(就算只是形式上的)的喜爱与尊敬,他憎恨和嫉妒伯德温,李奥娜想,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我知道,”伯德温说:“狄伦可能希望过他从来没有我这个兄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奥娜看到他的眼角有晶莹的闪光,她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摩顿.唐克雷和我说过,”伯德温说:“他知道狄伦对他有着一个孩子对父亲最深切的渴望,但他恨他的妻子,还有这个孩子,所以,虽然他知道这对狄伦很不公平,但他还是,无法接受他——就连看见他摩顿都会感到心脏被刀剑贯穿。”

    “你知道狄伦没有继承摩顿.唐克雷的血脉吧。”李奥娜轻声说。

    “曾经不知道。”伯德温说:“但现在……”他在被迫逃离诺曼王都之后才发现自己过去简直就是一头蒙着眼睛绕着名字叫做雷霆堡的石磨转个不停的蠢驴,在代克瑞玛尔管理侧岛的时候,无数的情报被递交到他的手里,像是狄伦的真实身份,这样重要而又不够隐秘的事情当然也在其列,他甚至知道狄伦的生身父亲,富凯的母亲很有可能来自于格瑞纳达,两者联系起来之后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你还在抱着这么……”李奥娜勉强将一个恶劣的形容词吞了下去:“抱着期望?”

    “因为我知道狄伦一直希望父亲能够为他感到骄傲,”伯德温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狄伦真的可以证明他能够成为一个可信而又可敬的领主,我不介意回到王都,或是回到我的村庄里,和我的妻子……”

    他突然顿住了,火堆还在燃烧着,树枝噼啪作响,在失去了谈论的声音之后,周遭是那样的寂静,寂静得让李奥娜就像是被一整座高塔压住胸膛,她感到无法呼吸,在尝试了几次后终于伪装出一个悲哀的笑容:“当然,”她轻声说:“潘妮是爱着你的。”她只是受到了迷惑与引诱,几乎任何一个女性都无法拒绝的殷勤与爱意,而且她也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李奥娜是想要这么说的,但她发现自己已经给快要到极限了。

    “但你不会,对吗?”伯德温说。

    “是的,”李奥娜说,“我不会,永远也不会。”

    雷霆堡曾经的主人向她伸出了手,李奥娜走了过去,在伯德温身边坐下,男子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她比起其他女性更为宽阔的肩膀,他们是那样的契合,就像是为了彼此而铸造出来的。

    “狄伦要成为诺曼的王了。”李奥娜低语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确认自己不会再有儿子之后,老王牵着女儿的手让她坐在黑铁王座上,带着精金冠冕,拿着权杖,告诉诺曼终有一天会是属于她的。

    “诺曼的王只能是李奥娜,也必然会是李奥娜。”伯德温说,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如同黑夜般宁静的思想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它绚丽的就像是一幅华贵的丝毯,虽然时间是那样的短暂,但伯德温还是毫不费力地辨认出这是一个幻觉,在极北之地的海水之中,他们接受了巨龙们遗留下来的考验,而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它,因为他觉得那太可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求,只把它当做了一个无谓而可笑的梦。

    “只会是你,”他说:“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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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狄伦.唐克雷即将加冕的情报也一如飞鸟般地落在了呼啸平原,落在了格什的手臂上,他倾听着,然后随手捏碎了那只长着牙齿与舌头的眼珠。

    “这是魔法用具,”瑞卡认真地指出:“损坏了可是要赔偿的。”

    “高地诺曼的王都里多的是魔法用具,”格什慷慨地说:“你可以走进去随意挑一件。”他斜斜地瞥了红袍一眼:“或是你的导师?”

    “我想我们暂时还无需考虑这个问题,陛下,”瑞卡说:“我们现在还在呼啸平原呢?距离诺曼的王都还有一段距离。”

    “不远了,”格什说,他走过去,掀开了帐篷,寒冷的风立刻从外面灌了进来——呼啸平原出产最多的辉石,作为兽人们的王(也是第一个),格什的帐篷里当然不会缺少这些奇异的矿石,他的帐篷里简直可以说是温暖如春,这一下让瑞卡不太高兴地卷了卷嘴唇,他将双手放到袖子里,跟着格什走出了帐篷。兽人的统治者有权利将帐篷搭建在最高的地方,从这里俯瞰,可以看到兽人们的“羊圈”,几天前“羊圈”里诞生了最后一批怪物的胎儿,那些奴隶,即便没有死亡也失去了最大的用处,成群的小怪物蹲在她们尚有余温的躯体上,吞噬着母亲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兽人们根本不敢接近他们,因为它们从不拒绝就在嘴边的食物,任何。

    “你们应该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吧?”格什问:“不过我觉得那也许不是一个错误。”

    “药剂是需要经过实验和优化的,”瑞卡坦诚地道:“至少这次您的子民不会有多余的折损。”

    格什从鼻子里发出讥讽的笑声,他不会为了那些愚蠢蛮横的家伙担忧,但如果,他是说,这些怪物能够如红袍们所描述的那样彻底地摧毁人类的防线和意志,而不是让后者进一步磨损兽人那柄已经不够厚重的刀子——他当然是很愿意看到这一景象的。

    他们在走过那些“羊圈”的时候被上千双眼睛注视着,那些也许不该被称之为小的怪物们一边吞吃着人类的残骸,一边饥渴地用那双如同魔鬼一般的红眼睛捕捉着鲜活的猎物留下的踪迹,如果不是有魔法禁锢和震慑着它们,无论格什和瑞卡有着怎样的身份,它们也会一拥而上将他们分而食之吧。

    “你们能够控制这些东西?”格什粗鲁地说:“我觉得什么在它们的眼中都是一块肉。”

    “我们又不需要它们有多高的智慧,”瑞卡说:“我们只是需要混乱而已。”他说:“聪明的生物有时候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它们总是会想得太多。”

    他看了格什一眼,兽人也看了他一眼:“我也这么觉得。”格什说。

    瑞卡等待了一会,而也许是因为他移开了视线的关系,一只怪物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松懈到放弃了警戒的猎物,它猛扑了上来,只一跃就跃过了大概三十尺的距离,撞在了透明的屏障上面,格什可以看到空气都在颤抖。

    “它们……”

    “怎么样?”

    “我不会让我的子民去放牧这些野兽的。”格什说。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瑞卡说:“这是我们作品,当然也只有我们能够奴役它们。”

    格什记得自己在那个叫做奥什么的家伙提出这个设想之后就询问过相当关键的问题,它们会繁殖吗?有多长的寿命?如果红袍告诉他说这些怪物会繁殖,或是在死去之前会吃掉整个高地诺曼,格什觉得他还是等待得更久一些比较好。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着兽神卡乌奢的神谕,格什不会和这些狡诈的半人类合作,兽人非常残忍,他们不但残忍,而且还异常疯狂。

    “三十天后,”瑞卡突然说:“龙腹隘口将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兽人们都是在第一场雪降临之前进攻的,这是传统,”格什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我觉得,今年我们或许可以不要去遵循这个传统。”

    “那可真是太好了,”瑞卡微笑道:“规则从来就是一种让人讨厌的东西,而且我觉得我们如果够快的话,还能为诺曼的新王送上一份很大的礼物呢。”

    兽人的嘴唇向上翻起,露出獠牙,这是一个极其类似于恐吓的笑容。

    胖术士咽下一瓶药水,他的喉咙疼痛得就像是有一打猫在里面磨爪子,药水流过喉咙,带来凉意与治疗,他试了试,很高兴自己已经能够如常发声。

    在再次投入战斗之前,术士检查了自己的卷轴带,卷轴剩余的不多,但都是一些抄写了强大的伤害性法术的卷轴。他和自己的法师同伴汇合,而在他们身边都是一些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的施法者,牧师们的神术投掷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变得力量充沛,精神集中,并且可以抵御大部分伤害:“可以了。”一个牧师说,而后一个法术被投向外界,伪造的景象将他们遮掩起来,不至于立刻被敌人发现。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被卷入到无所不在的争斗中,他们的行踪不得不暴露在危险的视线之下,依照之前的安排,几个法师一同吟唱咒语,汹涌的火焰形成了一道宽广的墙壁,将龙爪骑士与格瑞纳达的术士们阻隔在外,而胖术士和另外几个施法者则借助法术如同蜘蛛或是蜥蜴一般在城墙的外侧迅速地爬行,有龙爪骑士注意到了他们,投掷而来的法术与长矛在防护法术的屏障外折断和爆裂,光芒几乎让他们无法睁开眼睛,胖术士听到身边的同伴在惨叫,他们的屏障随时可以因为受到了过多的打击而碎裂,有人坠落,也有人被抓住,胖术士拼命地往前爬去,他距离那两座巍峨的骸骨已经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艰途(2)

    龙牙骑士们听到了山陵崩塌的声音。

    龙山邦国邀请矮人参与建造的城墙可以同时容许十二个骑士在上面并肩齐行,它的宽阔足以成为一个战场,龙山邦国的人们和格瑞纳达的龙爪骑士们形成了一个胶着的状态。单纯地就士兵和骑士们来说,守卫者完全无法与进攻一方相提并论,龙山的士兵与大多数骑士都只是凡人,但格瑞纳达的龙爪骑士几乎都有着红龙或是恶魔与魔鬼的血脉,虽然非常浅薄,但就像是克瑞玛尔曾经在碧岬堤堡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那样,他们的力量要远远超过前者,而且他们的坐骑不是马匹,而是有着利齿獠牙,需要仰头才能一窥全貌的恐爪龙。第一次面对这种怪物的人只要没有吓得浑身颤抖,双足发软就可以被称赞为一个勇敢的人,何况还要与驾驭着这种魔怪的半魔或是龙裔作战,有着相当数量的士兵甚至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而他们被矛尖贯穿,被恐爪龙撕咬的时候发出的凄厉叫声更是令其他人为之绝望。

    能够与这些非人们相对抗的只有泰尔与罗萨达的圣骑士,或是伊尔摩特的牧师,他们高声吟唱着所追随的神祗的名字,与兽人、巨人与龙爪骑士们作战,他们的武器上闪烁着神术带来的光,让这些凡世间的钢铁如同精金般的坚硬柔韧,它们可以粉碎恐爪龙的鳞甲,也能够劈开龙爪骑士的防护,邪恶的血脉在他们的锤子与宽剑下消亡,他们的存在让怪物和格瑞纳达人都不由自主地畏缩或是闪避。

    但凡人们也不是只能哀哭或者蜷缩起来的,他们虽然无法突然拥有熊一般的力量或是狮虎的爪牙,但他们还有着矮人的武器与机关,在如此宽阔的城墙上,他们依托着凹凸的棱角与箭塔作战,每个角落或是转折之处都能成为他们固守的微小堡垒,除了弩箭之外,他们还有滚石,热油和石灰,在看似平整的地面下方,也时常出现一个可以从城墙的顶面一直延伸到地面的细长窖井或是布满了尖刺的陷阱,即便是最简单的,一块或是很多块会在超过人类通常体重的情况下突然翘起的石砖,也会让一个兽人或是巨人摔得头昏脑涨,而他们可能就此再也爬不起来了。

    至于施法者们,龙山邦国接受每个中立的术士,法师和牧师们,当然,如果你是一个良善高尚的人你将会得到更多。还有龙山的人们虽然从未出现过术士,但他们之中,有着法师与牧师天赋的孩子却要超过大部分国家,他们的议会与执政官才从不吝啬这方面的投入,在龙山邦国,只要你有施法者的天赋,就不会因为缺少教导与钱财而在魔法的大门前驻足不前,只要你没有在这个关键的问题上说谎,所在城邦的议员会为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你不必挂念父母兄弟姐妹今后的生活,也无需担心无法找寻到一个愿意接受自己的导师,更不必为了那些昂贵的施法材料、空白卷轴、宝石墨水而踌躇不前,所有的一切都由城邦负责支出,如果你可以成为一个强大如同碧岬堤堡的阿尔瓦的施法者,不但是你出生的城邦,龙山邦国的每一个城邦都会成为你的后盾。

    这让龙山城邦的施法者数量逐渐增加到一个同样会令人咋舌的地步,但这些施法者们,比起格瑞纳达的术士与法师们来说,他们又有着一个莫大的弱点,那就是不够残忍与卑鄙。

    但他们很清楚自己无法后退,他们身后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子和孩子,还有同伴和朋友,胖术士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某个施法者突然闪现出晴空烈日般的光芒——在法术的列表中,有个法术可以让一个施法者产生相当于他最高上限的十倍伤害,但这种法术,除了能够毁灭他们的敌人之外,位于法术爆发中心的法师也将会承担所有的伤害,无需推测,也无需施法,胖术士知道,在法术的光芒湮灭后,他认识或是不认识的法师可能连一根头发也未必能够剩的下来。

    而就在他的上方,耀眼的光亮再一次占据了人们的视野,一只鹰首狮身兽哀鸣着跌落下来,它侥幸还能勉强保有着一丝呼吸,但它身上的骑士与术士都已经成为了飞灰。

    只有三十尺了,胖术士对自己说,他用牙齿咬碎符文,魔法激荡着身周的空气,一个恶毒的法术因此未能生效,但随之而来的短矛却割开了他腰侧的皮肤,只差一点就把他钉在了城墙上,胖术士能够听到鹰首狮身兽在唳叫,声音从微弱变得响亮,风擦过他的面颊,这是又一次俯冲而来的前兆,他抓住了一瓶药水,但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拿走了那只瓶子。

    胖术士吓的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法术,从高耸的城墙上掉了下去,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德鲁伊,“让我来对付这些家伙,”德鲁伊说:“你去完成你的工作。”

    胖术士猛地闭上眼睛,一股狂猛的风突然推开了他的身体,他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只巨大的金雕正在与一个鹰首狮身兽相互纠缠着厮斗,在这对有翼生物的战斗中,鹰首狮身兽身上的骑士几乎无法起到他应起的作用,就连术士数次做出手势也被无情地打断。无论如何,一个德鲁伊的智慧是不会逊色于一只野兽的,他甚至不会在术士刚刚举起双手或是吟唱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打断他,也不会冒险等待到最后一刻,他每次都在中途,不是冲撞,就是啄咬,或是用翅膀掀起裹挟着凌乱羽毛的风,术士气恼地尖叫,但那只鹰首狮身兽已经因为再三受到挑衅而发了疯,骑士或许可以控制住它,但可能不是现在——而且,就在胖术士就像是阴影里的小虫那样潜入到土元素生物的双臂之下的时候,他看到那只金雕用爪子紧紧地攫住了鹰首狮身兽的尾巴,后者被前者拖拽着坠落,直到狮身兽的脊背上闪过一阵微弱的光芒——他们所在的地方突然失去了大半的重力,金雕毫无防备地被高高抛起,术士的法术击中了他,但这时那只危险的小瓶子也掉了下来,恰好落在骑士与术士之间,随后,是的,如胖术士希望看到的,一场血肉飞溅的爆炸。

    另外两个龙牙骑士注意到了这里,他们驱使着自己的鹰首狮身兽往此地飞来,胖术士往阴影里藏了藏,他们就在不远处掠过,没有发现他,也没有找到德鲁伊,只有始终注视着他的胖术士知道,化身金雕的德鲁伊被爆炸的气浪与术士的法术推出去后,就立即降落到了地上,之后胖术士也没能找到他,不过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只鼹鼠,或是一只兔子,反正就是那种很会打洞的家伙。胖术士停顿了一下,怀疑他会不会潜入土元素生物的尸骸内,不过随即他就甩开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当然不会,德鲁伊显然是知道他要完成的是那项工作。

    被派遣来的施法者还有好几位,胖术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到达这里的,但他随即听到了阴郁的轰鸣声,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的,但他知道它就在他的身边,他栖身的地方剧烈地摇晃着,石头和泥土从上空坠落,他听到有格瑞纳达人用他们的语言咒骂和尖叫,“我可不能太晚。”他对自己说,先前把他固定在土元素身躯上的法术已经快要失效了,胖术士拿出身上的符文盘,他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漂亮的符文盘呢,纯秘银,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即便被一个国王佩戴也不会引起丝毫非议。

    他的手指放在符文盘的中央,那里是一块非常易裂的祖母绿,只要一动,它就会破碎,然后符文盘中蕴藏的魔法就会喷涌而出。

    “住手!请立即住手,”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说。“术士!”

    胖术士茫然地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只显然要比其他鹰首狮身兽更大的蠢家伙,就像蝙蝠那样倒挂在他所在的凹洞上方,它的胸部与腹部都披裹着秘银的链甲,而它身上的骑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阁下或是殿下,容貌甚至称得上端正威严,看上去一点也不邪恶,倒像是信奉泰尔或是罗萨达的圣骑士,但胖术士知道他是一个个格瑞纳达人,还是一个血脉浓厚的龙裔,他的发色和瞳色就是再确凿也不过的证明。

    “你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米特寇特说。

    “一个符文盘。”胖术士老老实实地说。

    “一个可以杀死你一千次的东西。”米特寇特说,“那些人没有和你说吗?当然,这是应当的,不然你就不会把它拿在手里,又带到这个地方来。”

    “我不是很明白,大人,”胖术士傻呼呼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说,除了你们的?”

    “他们没有告诉你,”米特寇特说:“这个符文中蕴含的魔法一旦被激发,就会吞没一切,在你能够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怜悯:“他们想要毁掉我们的道路,但同时,他们也没有留给你哪怕一个再微小不过的机会,你会死在这里,在无数的岩石与泥土之下,就像是一个凡人。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是你做了这件事情,或许还会有人认为你逃走了,”他摇了摇头:“他们甚至可能不会收敛你的尸骨。”

    胖术士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吗?”

    “真的,”米特寇特说,他确实感觉到了这只符文盘中蕴含的力量,而且……“你是一个术士,”他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了,你和我们一样是个天赋者,我们的伟大来自于血脉,生来就高人一等——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对你,你应该知道,凡人们畏惧我们,憎恨我们,疏远我们,而他们的统治者不是想要利用我们就是想要杀死我们。”

    胖术士舔了舔嘴唇,“我们……我是龙山邦国的……”

    “所有的术士都应该属于格瑞纳达,”米特寇特看似发自内心地说:“你也应该是,只有属于格瑞纳达,你才能得到你原本应该拥有的荣耀与地位,而不是被凡人们当做一件用过即弃的工具。”

    “可是我只是一个,不那么强大的术士。”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格瑞纳达的孩子。”

    “好吧……”胖术士小心翼翼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

    “先把手指从那个符文盘上移开,”米特寇特说:“它很危险,很危险,只要注入一点魔力就能毁掉一百尺以内的所有东西。”

    “喔喔,”胖术士说:“我没想到它有那么厉害,”他低头看着符文盘,然后抬头,让米特寇特看到他惊恐又迷惑的神色,“但这是什么?阁下,”他慌乱地说:“我好像不能动了。”

    米特寇特向前倾了倾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一阵针刺般的细微疼痛从他的脊背涌起,而在这之前,他的坐骑格里芬已经猛地展开了翅膀——胖术士看着他微笑了,“一百尺,”他说,“希望如此。”而就在这句话还未结束之前,他的身体,以及周围的一切都爆裂了,岩石与泥土如米特寇特所说的那样倾泻而下,格里芬嘶叫着,但还是被一块岩石击中了翅膀,它翻转着掉落,而它的主人丢出一块符文,这块符文将它们保护了起来,但周围顿时陷入黑暗,他们被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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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红龙愤怒地看着这一切。

    土元素生物死亡的躯体从中心坍塌,先是左边的,然后是右边的,还在上面的龙爪骑士连带着他们的坐骑一同摔落,龙山邦国的人们齐声高呼,连通着城墙与外界通道顿时消失了,他们的勇气与战意一如潮水般的高涨,相对的,发现自己被抛弃在城墙上的附庸军团与龙爪骑士们开始犹豫不决,即便他们的数量仍然可以与城墙上的守军齐平。

    红龙怒吼着,她命令他们继续作战,为她夺取功绩。

    “她为什么不自己去?”一个术士问,他为术士塔效力,对于军团和红龙还有点陌生。如果有红龙的火焰,那些骑士们或许还是能够达成这一要求的。

    “在巨型弩车消失之前,”回答他的正是黑发的龙裔,“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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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7)(下)

    只有几个奥罗看到他们的部长帕西瓦尔突然化作一团旋风消失了,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至于那个陌生的黑巫师,根本没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即便他之前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奥罗们追出了大厅,但除了逐渐围拢来看“又一场煤气爆炸”的麻吉,那两个人没有留下一丝踪影,他们一边咕哝着“梅林的内裤”一边挥动着魔杖施放“一忘皆空”与“恢复原状”。一些人幻影移形去了魔法国会办公处报告这一突发事件,而另一些人则分散开,往各个可能的地方追去——尤其是遭受破坏的地方。

    后一批奥罗果然寻找到了重重可怕的迹象,倒塌的房屋,翻起的路面,被抛上半空的人和车辆,被损坏的管道与墙面,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正有一个可怕的黑巫师在纽约极其放肆地为非作歹。

    “蒂娜?戈德斯坦恩?”一个奥罗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神情严肃,紧握着自己的魔杖,眼睛中充满了怀疑与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他曾经与之并肩作战的同僚局促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我只是……听说一个新的黑巫师出现在了纽约?”

    “是谁告诉你的?”那个奥罗毫不留情地问,他对蒂娜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她富有勇气,但她的勇气被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她用自己的魔杖对准了一个麻吉,然后把麻吉击昏,而这件事情有上百个人亲眼目睹,奥罗们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耗费了不少心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蒂娜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国会对安全部门的质疑,在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将整个欧洲置于其血腥统治下的时候,议员们的神经就像是鹌鹑一样地时刻紧绷着,所有经过审查的奥罗,只要稍微有着那么一点倾向于对麻吉不利的地方,就会被强行遣退或是分派到其他部门去,他的搭档也是如此,这个罪魁祸首却还能好好地留在国会大厦里,这让这个奥罗很不高兴,而现在,居然还有人将只有奥罗被允许知道的情报泄露给她?

    也许是她的妹妹奎妮,奎妮的美貌在古板森严的国会大厦里就像是一缕阳光和一捧玫瑰,有人只是想献个殷勤无可厚非……但蒂娜……

    “你还是回去干你该干的活儿吧。”奥罗说,然后一挥魔杖,就在一阵旋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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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西瓦尔一直紧随着那个黑巫师,而那个黑巫师也体现出了绝对的宽容,他容许帕西瓦尔跟随,丝毫没有阻碍或是迷惑他,自己独占那个默默然的意思。

    这里是默默然最后毁坏的地方,但黑巫师没有停留,他继续向前,他在空中飞行,就像是一袭飘忽不定的黑色烟雾,帕西瓦尔召唤来了一把扫帚,不过当他骑上它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到那团烟雾抖动了一下。

    那是在嘲笑他吗,应该是在嘲笑他,就是在嘲笑他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艰途(3)

    龙山邦国的执政官已经非常疲惫了,但他还不能休息。

    就在今天,十三个施法者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毁掉了格瑞纳达人以土元素生物的遗骸构造出来的进攻路径,发现自己被孤立之后,残留在城墙上的敌人们的战意立刻消弭得无影无踪——龙山邦国的城墙超过五十尺,格瑞纳达的龙爪骑士们如果只是想要撤退的话,这个高度还不至于让他们畏惧——何况他们身边也有着同行的法师与术士,但他们可不会去在意一个兽人,或是一个地精,除了少数几个格外机敏的家伙之外,那些残忍的怪物不是葬身于龙山士兵们的铁网与弩箭之下,就是跌死在高耸的城墙脚下。

    但这并不是胜利,不是。

    “我们的弩车呢?”执政官问。

    “安然无恙。”在白昼时分的战斗中,龙牙军团只有一部分人被投入战场,而另一些,非常清晰地,绕着箭塔旋转与试探性地攻击,显然他们也知道如果巨型弩车会被藏在什么地方,箭塔空旷宽敞的底部将会是最合适的。箭塔也是城墙的一部分,它和城墙一样用了两层石砖,石砖的缝隙灌入铅水,而石砖之间是混合着药剂的沙石,那种药剂可以让流动的沙石在凝固后变得如同岩石一般的坚硬——倾斜的马道被破坏了不少,但执政官不是非常担心,矮人们留下了滑轮与吊车,一旦马道不能使用,巨弩可以被人力拉拽上箭塔的最高处——执政官希望那只掀掉了一座箭塔上半段的红龙没有注意到箭塔的顶层是可以开启的,打开后,巨弩可以直接将箭矢射向空中或是城墙内外。

    一些法师正在忙碌着施放法术,在战时,保证法术位与休憩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但之前的索尔石怪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如果不是格瑞纳达人显然无法完全地控制这种怪物,它们也许会让龙山邦国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他们应该已经驱逐了所有的索尔石怪,但为了保证它们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施放防范与遏制的法术还是非常必要的。

    执政官没有打搅这些辛苦的施法者,他去看望了负伤与死去的人,负伤的人被集中在罗萨达的圣所里,围绕着圣所流动的圣水被牧师们取来送入伤者的口中,圣水不能让他们立即痊愈,或是让残缺的肢体再生,却能让他们不那么疼痛难忍,罗萨达的主任牧师在见到执政官的时候微微鞠躬行礼。

    “孩子们怎么样?”执政官问。

    “非常痛苦,”罗萨达的主任牧师说:“但仍然抱有希望。”

    “抱有希望是一件好事,”执政官说,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还能抱有希望:“您觉得……我们还能抱有希望吗?”他充满希冀地看向他的老友,他们的母亲是姐妹,而他们的幼年根本就是在同一座庭院中长大的,直到一个因为听见了晨光之神的召唤去了罗萨达的神殿。

    而主任牧师像是无法承担这份沉重的期待那样低下了头,他简直不敢去看执政官的眼睛,“光辉的罗萨达并没有降下他的旨意。”他说,这意味着龙山邦国无法从其他地方的罗萨达神殿获得援助。

    “为什么,”执政官说:“他明确过格瑞第是个伪神,是个卑鄙无耻的窃取众神信仰的盗贼。”

    “但这是……国家之于国家,”就像是格瑞纳达周边的国家总是战火不息,但即便是一个国王被另一个国王取代,只要他们不曾焚烧或是亵渎罗萨达的神殿或是圣所,驱赶罗萨达的牧师,那么主殿就没有直接插手的权利,这个条文并没有镌刻在任何一个国家或是神殿的律法石碑上,却从未被质疑与触犯。“我很抱歉,阁下。”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执政官说:“但我听说白塔那里似乎已经有罗萨达的牧师被无情地驱赶了……即便如此,晨光之神仍然无法将他的目光转移到这里来吗?”

    “白塔的主人不会再被罗萨达所眷顾,”主任牧师说:“但作为罗萨达的追随者,我们没有惩罚她的权利,遑论躲藏在她身后的格瑞纳达人。”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信奉晨光之神的大公或是爵士来做,罗萨达的圣骑士与牧师将会出现在讨伐的队伍里。

    罗萨达最为虔诚的追随者之一看向被月光覆盖的城墙,他急切地追问与哀求过主殿,但他们始终无法得到回应,而且他能够感觉到晨光在触及水面的时候变得愈发单薄微弱,他担忧自己的国家,为亲人与子民哀痛,但作为一个追随者,他更为这种无所诉诸于言语的异常而惶恐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主殿也不知道),他一夜连着一夜无法入睡,只能凭借着神术确保自己仍然言行如常,但几个学徒已经忐忑不安地询问他们的导师是不是自己的功课出了什么差错——因为他们发现无法倾听到晨光之神的声音。

    现在唯一一个应信奉的神祗召唤而来的只有伊尔摩特的牧师们,他们各有分工,一些采集草药,制造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的药水,一些抚慰伤者与失去了亲朋的哀痛之人,还有一些战士,他们不但出现在战场上,还出现在如箭塔等较为重要的地方,或是关键人物的身边。格瑞纳达的龙刺军团可没有在另外两个军团忙着打架的时候吃瓜,他们的骑士,或者说盗贼和刺客,就像是混杂在尘土中的跳蚤那样潜入到城墙之内,每个成员都携带着毒药和白磷,随时预备着毁掉水源或是纵火,放置粮草与器械的库房外的阴影中堆积着守卫的尸体,不下三位议员遭到了刺杀——如果不是有着伊尔摩特的牧师,与一些游侠的帮助,城墙之内就不会如现在这样安静稳定。

    另外,随处可见的,大概就是死亡之神克蓝沃的牧师们,他们一如往常地那样带着乌鸦的面具,尖长的喙部拒绝着生者的接近,他们不但为人类祈祷,也为兽人和巨人,只是即便是他们,现在也没办法让每个死去的人得到他们的安息之所,因为格瑞纳达人中有着诸多灰袍的关系,所有的尸体都会被焚烧,只是龙山邦国的死者们可以被留下姓名,他们的亲人可以从灰烬里取走一捧以待安葬。

    或许还有其他一些神祗的牧师们,他们或许就是龙山邦国的人,又或是在这里定居了很久,也有可能只是不愿意看着良善被邪恶无情地吞噬,他们留了下来,行走在街巷里,贡献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小小的力量,执政官发出命令,告诉他们可以和术士,以及法师那样从城邦的内库中取用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是不能一一表示谢意让他感到有些苦涩。

    最后他在城门前驻足,龙山邦国的城墙是一个残缺的圆弧,而残缺的位置就是雪盖沼泽。城墙上当然会留有城门,如今,三道沉重的城门已经被拆除,城墙的甬道中已经被充填了大块的岩石,和城墙一样用铅水浇筑,如果他们能够坚持到格瑞纳达人退却,想要搬走这些石头可能要耗费上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执政官将手放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他确实想要抱有希望。

    他向未被格瑞纳达的军团征服的国王与大公发去了信函,他没有期望可以得到这些人的援助,毕竟他们之间也时常互有摩擦。他需要的就是提醒他们,格瑞纳达已经暴露出了他们的野心,还有弱点,在大半的军团都聚集在龙山城邦的城墙下时,格瑞纳达的内部一定极其难得的空虚,他还请沃金的牧师代为转达了自己的诚意——龙山城邦在外所有的资产,无论是土地还是堡垒,或是金币、丝绸、油脂或是矿石,全都被用来做了悬赏,只要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攻打格瑞纳达,不管他是否能够从格瑞纳达人手中夺得一座小城或是一片密林,他们所有的军费支出以及其他费用都可以由龙山邦国承担,而邦国不会索取任何代价,一枚铜币也不——这个老人从未学习过另一个位面的兵法之类的东西,但他知道,要让一条毒蛇放弃嘴边的猎物,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踩一下它的尾巴。

    现在他只希望有人能够被这笔可以令巨龙为之垂涎三尺的珍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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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奥娜大叫了一声,她的焰形剑以一个难以揣测的方向上挑,她的力量要胜于女性甚至一些男性,但这个角度本来就很难让人释放所有的力量,幸而焰形剑特殊的弯曲剑刃让它只需要很小的施力就能在敌人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兽人的鲜血迸溅而出,诺曼的王女侧身闪避,血液会导致她执剑的手打滑,在面对力大无穷的兽人时,这个弱点可能是致命的。

    这不是他们在离开碧岬堤堡之后遇到的唯一一批敌人,没错,他们遇到的敌人必须用批来计算,伯德温等人几乎无法获得休息的时间,袭击他们的人前赴后继,就像是发了疯,如果不是他们带着雷霆堡最为精悍,并且对兽人以及怪物们有着充足经验心得的骑士们,还有来自于碧岬堤堡的安东尼奥法师以及其弟子,也许他们在到达雷霆堡,或者高地诺曼之前就要永远地长眠在荒芜的峻岭之中了。

    若是白塔和鹧鸪山丘仍然在精灵们,或是他们的朋友,以及退一万步来说,一个正直而良善的统治者手中的话,伯德温和李奥娜当然可以走克瑞玛尔以及凯瑞本曾经走过的那条道路,从鹧鸪山丘到白塔,从白塔搭乘精灵们的飞翼船沿着星光河上溯,然后沿着银冠密林的周边直接向雷霆堡进发,但现在那个美丽而富饶的领地已经被邪恶的“细网”公会所控制,而“细网”身后是格瑞纳达的龙刺军团,这点伯德温和李奥娜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即便他们想要通过贿赂的方式通过那里也不可能,更别说他们的悬赏已经被诺曼的女王黛安陛下提高到了一个让无数人为之癫狂的地步。

    “我都想把自己交出去了。”在又一次摆脱了如同跗骨之蛆的盗贼与刺客之后,伯德温摇着头说,“那笔悬赏几乎可以再造一座三重城墙,你知道的,”他向李奥娜眨眨眼睛,“我一直想在龙腹隘口的另一端建造一座新的三重城墙。”

    李奥娜微笑着摇头,将手放在一块辉石上,他们不敢点燃篝火,免得显露了位置。

    “我们需要想点办法。”安东尼奥法师说:“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知道的,我觉得我们就像是被蜂群追逐着的熊。”

    “您有什么办法吗?”李奥娜尊敬地问,她一点也不会小觑安东尼奥法师,虽然白塔没有碧岬堤堡那样声名显赫,但它数百年来一直是精灵与外界的门扉,能够被精灵们承认,除了品性之外,力量也不会被轻易忽略的,她一直不明白白塔的安芮为什么会如此愚蠢地放弃这么一个睿智的长者。

    “伪装,”安东尼奥法师说:“我们需要伪装,从面容到身份。”

    “这可有点困难。”李奥娜说,他们的外貌体征太特殊了。

    安东尼奥法师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对话被打断了,所有人不得不再次起身迎接新的敌人。

    “是骑士。”伯德温说:“超过二十个。”

    “又是一个贪婪过度的领主?”李奥娜问。

    他们很快看到了来人的旗帜,在月光下,它们是那样地熟悉。

    “这不可能。”李奥娜低声说。

    “谁能解释一下吗?”和他们一起匍匐在刺人的茅草丛中的安东尼奥法师说:“在我一个火球把他们烤成三分熟之前?”

    “是洛伦诺斯的旗帜,”伯德温说:“他们是多灵的骑士们。”

    “敌人还是朋友?”

    “朋友,”李奥娜说,然后她紧接着说:“我希望是。”

    毕竟他们离开多灵已经很久了,而且马伦.洛伦诺斯已经不在多灵了。

    马匹们很快接近了他们,被骑士们拥簇在中间的一个贵人被风拉开了兜帽,她的脸露了出来。

    “是洛伦诺斯夫人!”李奥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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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8)

    克雷登斯蜷缩在自己的床铺里面,说是床铺,事实上只是几个木箱拼装起来后的平台,台面凹凸不平,上面铺设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亚麻桌布,他的身上只有一条薄而稀疏的毯子,有着不下二十个窟窿,虽然都被他的姐妹用剪成花朵的碎布补好了,但对于防寒来说毫无帮助——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它还能勉强将就,但在人们都开始穿起大衣的时候,它并不比流浪汉们捡拾来的报纸更温暖。但克雷登斯是不被允许拥有报纸的,不然他的养母玛丽女士会勃然大怒,狠劲儿地用他的皮带抽打他的脊背。但人们所能看到最严重的伤痕在他的手掌里,那是他用力抓挠着自己的后果就像是现在。

    玛丽女士最喜欢在众人面前惩罚他,让他解下自己的皮带双手奉上,让他赤身**,在那些比他小的孩子,甚至包括女孩的面前,一些孩子会感到恐惧,而另一些孩子则会在熟悉之后轻蔑和嘲笑他,愤怒和屈辱在这个大男孩的心中积压,但他始终无法鼓起反抗的勇气,即便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超过玛丽女士和大部分人,他曾经偶尔给过几个人帮助,就算是彪形大汉也无法扛起的东西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拎起来,马戏团甚至想要招揽他去做一个大力士,为观众们表演,声称他会成为一个明星——克雷登斯很想成为一个明星,但他就连让玛丽女士知道他有这个念头都不敢。

    他就像只从小就被铁链捆绑在木桩的小象,就算是长大了,用鼻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将那根木桩拔起来它也仍然会永远地屈服于这个桎梏。

    今天他又挨了玛丽女士的打,不过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让他无法安睡的是今天在那个宽敞明亮华丽的办公室中受到的屈辱,玛丽女士说他是个怪物,而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就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骄子,他将他们的宣传单塞回克雷登斯手中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他是个怪物,一个被人鄙视与憎恶的怪物……

    克雷登斯闭上眼睛,他没有看见在淡蓝色的天光中,纷乱的黑色物质从他的嘴唇中翻滚着飞了出来,又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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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瑞玛尔很好奇自己竟然没有抓住那个被称之为“默默然”的小东西,不过它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它不是生物,但也不是死者,或是灵魂,它似乎没有神智可言,但懂得躲藏和逃避,还潜藏着不为人所知的情绪,至少在他的精神触须碰触到那团混乱的事物时,它所爆发出来的情绪和力量让克瑞玛尔也微微地吃了一惊。

    如果默默然确实是个巫师的缔造物,那么这个巫师所蕴含的潜力也许会让他立于大部分巫师之上,只有少数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譬如说,那个被他夺走了魔杖的倒霉鬼。他注意到那个叫做帕西瓦尔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寻找着他的手指,他知道后者是在找他的魔杖。

    长老魔杖灰白色的杖身从克瑞玛尔的手指间露出了来,而后让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之大吃一惊的,那个黑巫师竟然将长老魔杖丢回了他。

    格林德沃以为自己无法再次成为长老魔杖的主人了,毕竟他还未战胜这个陌生的黑巫师,但他立刻觉察到,长老魔杖对回到他身边一点意见也没有,甚至比以前还要温顺听话,他都能感觉到它在轻微地发抖。(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艰途(4)

    在多灵骑士的护送下前来的正是洛伦诺斯夫人,她一生命运多舛,年少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不到一年她的父亲就娶了一个新妻子,她的继母比起其他处于这个位置的女性来说不能说是最恶毒的,但她一样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即便他们都还没能在她的腹中生长——虽然那个时候诺曼的继承法中尚无女性继承人,但一个女儿的嫁妆毫无疑问地会从她孩子将要继承的财产中剥除,在几经衡量之下,只有十三岁的洛伦诺斯夫人被送到了多灵,和多灵城主的次子缔结婚约——一个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一无是处的家伙,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父亲对新嫁娘能够携带来多少资产并不在意,不过马伦的叔叔可不这么认为,他嫉妒他的兄长,因为后者的妻子既美貌又富有,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性继承人,而他的妻子,虽然年轻,但洛伦诺斯夫人的面容只能说的上端庄,而且严谨古板的性情很不讨人喜欢,而且只生下了一个女儿,他很快有了情人,并且和情人有了非婚生子。在多灵陷入瘟疫的泥沼之后,马伦的叔叔基于那卑劣恶毒的本性,倒是想要乘火打劫一番的,只是没想到寻找伯德温至此的李奥娜公主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但又让人倍感痛快地直接宰了这家伙,单单为了这件事情,洛伦诺斯夫人也要向这位勇敢果断的公主献上自己的一份忠诚的。

    她一看到从长长的茅草中站起来的李奥娜公主,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她想要策马上前,却被身边的牧师阻拦了。

    “请原谅,”那个牧师说:“我需要释放一个法术确保您们不是变形怪。”

    “看来你们那里也不是怎么平静啊。”李奥娜公主说,在得到安东尼奥法师的首肯后,伯德温接受了牧师的测试,在得到正确的答案之后,牧师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点,然后洛伦诺斯夫人上前,同样接受了相类似的法术。

    “就在十几天前,”洛伦诺斯夫人说,“多灵才有幸接待了一个变形怪以及喝了变形药水的兽人们。”

    “希望它们没有造成太过可怕的后果。”李奥娜公主担忧地说。

    “它们的目标是我。”洛伦诺斯夫人说:“在马伦离开多灵之后,是我暂时为他管理着城市和他的领地。”年长妇人的眼神中带着坚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毕竟她的女儿正是马伦的妻子,而她知道马伦要去做的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们日日夜夜焦虑不安,却不敢随意地打探追索,免得反而给马伦带来了无可挽回的危险。

    李奥娜停顿了一下,有关于马伦,他们,或者说李奥娜知道的或许比洛伦诺斯夫人更多些,但有些情报她没有交给伯德温,也不允许其他人告知他,伯德温是她的爱人,在李奥娜的怀抱里,他就如悬挂在天幕穹顶上的烈日那样灼热明亮,但她也知道,光线越强,意味着影子越黑,伯德温并不是没有缺点的。李奥娜的父亲,叔叔,黛安长公主,富凯还有王都有幸将姓氏绣在挂毯上的贵族们,从未将这个从卑贱的猎人一路攀爬到雷霆堡的领主位置,从而与他们并肩共坐的粗俗之人放在眼里,他们鄙视他,嘲弄他,或明或暗地欺辱他——李奥娜能够看到他们所没能看到,或是看到了也不以为意的伯德温的卓越之处,但她也知道伯德温确实也有着短处与弱点,就像是他的固执,或说顽固,在作为一个军队的首领,以及一个要塞的领主时,他黑白分明的是非观也许不会造成什么不太好的后果,毕竟那时候他要面对的不是兽人就是他的子民。但在他不再是雷霆堡的领主,成为一个流亡者的时候,他的顽固却给他的同伴带来了不少困扰,就像是他一直坚决地将盗贼葛兰排斥在队列之外,哪怕葛兰作为一个同伴还是相当称职的,李奥娜并不需要伯德温如同信任凯瑞本那样地去信任葛兰,但他对待葛兰的态度让葛兰也始终无法将自己的手从匕首上移开,如果不是有着克瑞玛尔,还有自己,他也许早就丧命在盗贼的手中了——这点连李奥娜都能确认无误。

    还有,他们的黑发同伴,克瑞玛尔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后,伯德温的行为也让李奥娜有些心灰意冷,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伯德温做出来的事情,即便她还是相信了伯德温,相信他已经忏悔与改过了。但她知道,伯德温心中的芥蒂并未完全打开,也许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毕竟克瑞玛尔的身份亟待商榷,所以李奥娜也不敢让他看到每一份被葛兰的盗贼们送上来的情报,免得他做出他认为正确,但事实上错误得不能再错误的事情,就像是马伦现在的身份。

    要说李奥娜见到灰袍吗?不但见过,她还雇佣和使用过呢,这也是一个庞大王国的继承人必须有的心胸,白袍,红袍,黑袍与灰袍,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是他们能够用到,需要用到的,他们就必须去用,马伦现在或许会被很多人厌恶与鄙弃,但她不能,她接受了马伦的效忠,在马伦没有背叛她之前,作为一个上位者,她是绝对不能轻易抛弃马伦的,更别说马伦身后还有着洛伦诺斯夫人代为管理的多灵和周边的领地,李奥娜在高地诺曼有着支持者,但他们的力量无法与约翰王或是黛安长公主(现在是新王了)相抗衡,作为一个繁荣的枢纽城市,多灵对于李奥娜的意义还是非常重要的。

    但让伯德温知道就糟糕了,克瑞玛尔的问题李奥娜还要感谢凯瑞本,在这方面,精灵游侠的说服力要比李奥娜大得多——李奥娜在心中长长地叹息,假如伯德温知道马伦,也就是多灵的主人成为了一个死灵法师的弟子,他或许连多灵的城门都不会踏入,除非多灵的人们愿意驱逐这个走上了邪恶道路的领主。

    看来她还要另外寻找机会和洛伦诺斯夫人谈谈有关于马伦的事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洛伦诺斯夫人已经轻轻一跃,跳下马来——她在成为洛伦诺斯夫人的时候还没有如此之好的技术,她的双足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向李奥娜走来,跪伏在冰冷的茅草上,向李奥娜行了一个大礼。

    “请起来,夫人。”李奥娜说。“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会如此恭敬吗?”这可远远超过面对着一个公主或是王位继承人应有的姿态了。

    “约翰王已死,殿下。”

    “据我所知,”李奥娜说:“黛安长公主已经继承了他的王位,在不久的将来,狄伦.唐克雷,或者说,狄伦.海德将会成为诺曼的王。”

    “一个僭王而已。”洛伦诺斯夫人说:“依照继承法,您的位置在黛安长公主之前。”

    李奥娜沉默了一下,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的位置确实在黛安长公主之前,但她的姓氏与权力因为为伯德温做担保而暂时失去了,黛安长公主作为先王的姐妹,在继承法变更之后,继承王位无可厚非,但如果说她情愿放弃,那也只是一句虚伪的谎话,黛安长公主是个聪明而机敏的女性,但她极度的自私与狭隘只会让她连带着诺曼一起滑入李奥娜绝对不想看到的深渊,而狄伦,说句实话,他也许会成为一个好法师,好商人,但距离一个好领主还很远,遑论一个好国王,而且令人担忧的,他的认知仍然停留在法师的范畴之中,譬如说,他认为很多事情都可以用魔法来解决。

    “而且我们都知道,”洛伦诺斯夫人接着说:“伯德温.唐克雷爵士他是冤屈的,他原本就是无罪的,又何必需要您用姓氏与权力去求得赦免呢——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约翰王的阴谋,去问问诺曼人吧,他们都知道您父亲,我们敬爱的老王的死亡并不能归咎在唐克雷爵士身上。”她亲切地伸出双手,肯定地地点了点头。“您之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殿下,那是因为有无数人渴望您能够回到诺曼,我从多灵来,所有知道我是去迎接您的人都为我敞开了城门,不但是诺曼的领主与骑士,就连邻国的爵士们也愿意为您的忠贞与勇毅俯首让路——您有着您所想象不到的支持,多如满天繁星。”

    如果李奥娜只是个公主,而不是一个王位继承人,她或许会相信洛伦诺斯夫人的话,但她曾经跟随着她的父亲学习过虽然时间不长但繁重且阴暗的诸多课程,她知道那些转而愿意支持她的人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被迫接受了流亡的命运,身边形影相吊,只有同样被放逐的骑士愿意奉上忠诚的可怜之人,不像狄伦,这位新王更倾向于施法者,还有他所熟悉的众位近臣,他们已经无法从他身上攫取到更多的权利与地位——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受够了约翰王的搜刮与逆施倒行,所以不愿意见到曾经和他同时一丘之貉的家伙成为他们要为之效忠的人而已——老王之死的不了了之,约翰王的匆匆登基身后无不有着黛安长公主与富凯的影子,而狄伦不幸的正是这两个人的非婚生子,就算是富凯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希望新王有着他们的血脉。

    但她是不能拒绝的,事情绝对不会像是伯德温所认为的那样简单,若是她拒绝了,那些失望的人们也不会介意把她和伯德温的头颅装在盒子里,作为礼物奉献在诺曼的新王与王太后的面前。

    李奥娜公主最终上前一步,将双手放在了洛伦诺斯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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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伦.洛伦诺斯,”曾经的不死者说:“有什么事情吗?已经很晚了,而新的攻击将于明日黎明之前再次展开,除去冥想和休息的时间,我们大概只来得及喝杯茶。”

    “茶会令人兴奋,我们就这样说说吧。”灰袍的弟子与情人说,就巫妖来看,他的外貌已经很有点死灵法师的味儿了,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当然,也有可能……不,等等,曾经的不死者微微地一歪头,让自己的思想从荒诞的歧路上滑回来,太糟糕了,他觉得最近他真是有点不太对,好吧,他承认最近他考虑的东西好像有点过多,但这不是他就此堕落的理由——他想到了他那个喜好萝莉(这个单词还是他从另一个位面剽窃的)粉的导师,他知道七十七群岛的居民们是如何看待导师的,如果不是导师的力量确实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大……强大到每个巫妖或是灰袍在把他的名字放在某个榜单第一位之后又会默默地把它放下去……是什么榜单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马伦当然不知道巫妖此时已经将车开过了几个秋名山,他看到黑发的龙裔舞动手指,一个法术轻柔而不容动摇地笼罩在他们身周,就连装作睡得不省人事的小魔鬼都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出去。

    一只鹰首狮身兽好奇地看着从沙土堆上骂骂咧咧爬起来的小魔鬼,它想要嗅嗅这是不是可以吃的东西,结果被小魔鬼抓破了尖喙。它大声叫喊,它的主人急忙赶来,但小魔鬼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小魔鬼倒很想和人说些什么,可惜的是它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根绳子,既然如此,它嘀咕道,就让我听听呗——也许是不注意,也许是有心为之,小魔鬼溜达到了一个宽大的帐篷上方,这个帐篷同样被法术笼罩,它进不去,但可以看到帐篷外挂着一只垂死的鹰首狮身兽。

    “您真的要这么做?”灰袍问。

    “我需要坐骑。”米特寇特说,那场溃塌没有给他带来牧师无法治愈的伤势,但他的坐骑格里芬却被砸断了脊骨与翅膀,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药水,它或许能够痊愈,但现在什么都没有,米特寇特也不可能去向牧师索要一个神术,这不但是对牧师,也是对格瑞第的羞辱,他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

    “它还没死呢。”

    “它随时可以死。”米特寇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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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9)

    他们已经经过了不止一个位面,但巫妖必须承认,盖勒特.格林德沃能够成为一个令整个巫师界心生惶恐的非法组织首领还是能够令人理解的——他在发现这位黑发的陌生黑巫师不但力量强大,性情乖僻,并且很显然地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的时候,他就从铁面无情的拘捕者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地头蛇。

    有关于之前“圣徒”的指控,只要有深受美国魔法国会信任的安全部长帕西瓦尔出面澄清——他居然毫不羞惭地承认是自己错认和误解了这位无辜的巫师,当然,这位有着拗口名字,据说来自于一个隐世家族的巫师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美国的,除了护照之外,身份证件之类的一应俱全,他也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他之所以被奥罗们列入危险人物的名单,完全是因为安全部门很不幸地被一群心怀叵测的家伙有意引导了,因为这个安全部长不得不再一次满怀哀痛地“清洗”了他的部门,去掉了一些莽撞、轻信以及尸位素餐的家伙们,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几个对部长的一手遮天有所不满的蠢货。

    现在我们的帕西瓦尔部长,也就是圣徒的首脑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能够坐在纽约广场酒店的顶层与这位克瑞玛尔先生一同享用一杯来自于葡萄牙波尔图的红葡萄酒,这瓶出自于妖精秘库的酒可以在霍格莫德村换取一幢两层小楼,但在这两位的眼中,这酒只能说是勉强能够随意尝尝。

    “您说过您在旅行,”格林德沃状似无意地说:“那么您如果愿意前往欧洲,那么我想您会收到更好的款待。”

    “我在美国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克瑞玛尔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默默然”的好奇心,他们的力量在进入每个位面的时候都会产生变化,有时增强,又是减弱,只是很多时候都是减弱,似乎位面也需要妥当地保全自身与它所蕴含着的诸多生命。不过无论如何减弱,他都是这个位面的最强者。

    格林德沃低下头,将一声叹息湮没在猩红的液体里,他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在还能理性思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很难从这位强大到如同梅林的巫师手中夺走默默然,但同时,他也在寻找后者的弱点,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设法收买、诱惑、或者控制这个人,默默然虽然罕见,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份重量级别的礼物。(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啮齿

    “有可能动摇城墙根基吗?”

    “很难,”一个术士说,他并不是格瑞纳达人,因为有着四份之一侏儒的血统,身高异常感人,但另外的四分之一的魔鬼血脉让他虽然无法成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却能在糅合了侏儒的天赋后让他对构造或是机械格外敏感:“城墙的根基是岩层,在最初的时候,应该是矮人们的牧师们召唤了土元素,他们的躯体固化后大约有四十尺或是五十尺的深度——您们应该可以看到,”他意有所指地说,毕竟被格瑞第的牧师们召唤出来的土元素还有一座横亘在格瑞纳达的营地与龙山邦国之间呢。

    还有护城河,土元素生物崩塌之后,它们的躯体粉碎在地面与河流之中,湍急的水流不断地推动着松弛的碎石泥土,可能只需要一天,或是两天,土元素生物的残骸就不会留下太多了,至少无法对龙山邦国的人造成什么威胁。

    “那么牧师们还能召唤出更多的土元素吗?”另一个术士说。

    “这需要殿下去问。”他身边的同伴说,于是所有的术士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所说的殿下当然就是年轻的红龙,除了红龙,军团中没人能够号令这些桀骜不驯的女人。

    “好吧,”他们之中隐隐为首的人拍了拍手掌:“让我们试试吧,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敌人带去一些可爱的小礼物。”

    “我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法师提醒道。

    “它们蔓延开来的速度会让你感到吃惊的。”术士们的首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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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必须感谢那位女士的提醒。”几乎于此同时,在另一个帐篷里,黑发的龙裔这样说道。

    “那也许是您所要面对的最危险的敌人。”马伦说,他是奉了他的情人以及导师的命令而来的,毕竟他们正在为这位殿下效力,虽然说,如果克瑞玛尔在内部的争斗中很不幸地丧失了性命或是更早,作为一个巫妖的弟子与弟子的弟子,他们不会遭到太过严厉的对待,但如果可以,灰袍女士并不准备如此之快地更换主人。

    那才不会是我最危险的敌人,巫妖想,我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在格瑞纳达的王都就是在七十七群岛。马伦带来的讯息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他还没有愚蠢到对红龙的恶意一无所觉,而红龙的棋子也正是他的筹码之一,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和马伦说的。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黑发的龙裔说:“请告诉你身边的那位灰袍女士,她的同僚正在掠夺她的机会。”

    马伦等待了一会,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位殿下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到巨细靡遗的程度,不过,只要一个小小的提醒,灰袍女士是可以自己去搜索和探查的。

    正如他所想的,灰袍女士没有过多的追问,她在思索了一小会儿后就离开了帐篷,大约在马伦煮沸了一壶瑟里斯人的茶水后,她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那张如同死者一般苍白的脸也带上了一丝微薄的血色,而且看上去相当的得意洋洋。

    “不想问问我吗?”马伦的导师问。

    “如果我可以知道。”

    “你当然可以知道,”灰袍女士说,一边轻盈地依偎到马伦的怀抱里,姿态与一个平凡的少女并无差别:“事情已经结束了。”

    “什么事情?”

    “瘟疫,”灰袍女士抬起头,用手掌抚摸着马伦秀丽的下颌,她的声音和所有的施法者那样低沉轻柔,但同样的,说出来的事情几乎与柔情蜜意毫无干系:“我们散播了瘟疫。”

    马伦的咽喉一下子就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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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摩特的牧师在黑暗中行走,他的眼睛闪着光,苦难之神让他可以在黑暗中依然如同白昼般的行动。

    他的手中还提着装满了蒲公英的布囊——这种植物熬成的汤可以有效地去除兽人和地精牙齿上的毒,免得伤口溃烂,但一个微弱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牧师看了看那丛杂乱的灌木——在格瑞纳达的军团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居住在如同明珠一般散落在高地上的城邦与城墙之前的居民与农奴都被迁徙到了城邦里,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东西,从麦子到干肉,从婴儿到老人,他们应该不会留下一个孩子待在这个没有食物也没有热源的地方,但那个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像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在有气无力地啼哭。

    灌木丛距离小径并不远,牧师走过去查看,然后欣慰地发现那并不是一个他以为的婴儿,而是一只大猫,或许是被人类的战争波及,它的身体上满是血痕创口,尤其是从脊背到臀部的一条,几乎深可见骨,牧师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平时,他倒愿意救救这条顽强的生命,但现在,他的神术无疑是极其珍贵的。

    但他可以让这支大猫的痛苦不再继续下去,牧师低下头,念了一段短暂的祷词——他以为那只大猫已经奄奄一息了,但他终结它的生命时仍然被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大猫的牙齿就像是一柄尖锐的小锯子,但对于伊尔摩特的牧师不算什么,他在祈祷自我鞭挞的伤都要比这个严重。他和同伴在伤者的身边汇合,为他们祈祷和治疗,用草药熬制或是调配药剂,这样的忙碌可能还要很多天,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时候既吃惊又不满。

    伊尔摩特的追随者想要站起来,但他一抬起头就感觉想要呕吐,他侧过头,免得弄得不可收拾,一边撕开一片干薄荷叶子塞到舌头下面,在感觉好一点的时候,他按着身边的墙壁挺直了身体——一个罗萨达的牧师学徒想要去扶他,结果伊尔摩特的牧师却失去了控制,他呕吐在了那个学徒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喷溅到了那个孩子的脸上,这位年老的牧师又是羞愧,又是焦躁,他听到那个孩子在尖叫。

    可不是吗,换了他他也要尖叫,他满怀歉意地看向学徒,却惊骇地发现孩子的面孔几乎被飞溅的血液遮盖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光线不足的地方,血液的颜色几乎与呕吐物无法区别,但他嗅到了血腥气。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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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格瑞纳达人就嗅到了即便是厚重的城墙也无法遮掩的腐臭味道,死灵法师与红袍们共同缔造的瘟疫比多灵曾经蔓延过的那场还要凶猛与快速,它在水中,也在泥土里,或是空气里,只有火焰才能将之毁灭——不断有人倒下,鲜血从鼻孔,口唇,耳孔中喷涌而出,只需要几个小格的时间,血液中就会混杂着腐烂的内脏碎片,牧师们不分昼夜地祈祷,他们的神术也确实能够驱散瘟疫的阴影,但只要一个生物(不单是人类)没有被净化,瘟疫就会随时随地地疯狂反扑。

    瘟疫是不会感到疲惫的,但人类会,而且格瑞纳达的攻势并未因为瘟疫的扩散而停止,龙牙军团的鹰首狮身兽们聚拢起来,它们的目标是箭塔,术士们向下倾泻着火焰,在瘟疫统治着敌人的时候,他们几乎无需施放其他的法术,火焰连日烧灼着箭塔,即便是厚重的石砖,也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出现了可怕的崩裂——即便没有崩裂,或是倒塌,可以想象的,这些箭塔中也很难有人存在或是保证弩车的安然无恙了,事实也是如此,人类将弩车推出来的时候,弩车的边缘都焦黑了,而且一些关键的配件也出现了损毁。

    龙牙的术士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们可以说是蜂拥而上,笨重的弩车在道路上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幼儿,如果不是龙山邦国的法师们近似于不惜一切地反击,他们可能连一部弩车都无法保留下来。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城邦的执政官说。

    “不会很久了。”一个法师说,他的神情十分地安详,但不是因为龙山邦国还有着一搏之力,而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强大的底牌可用了。

    红龙终于再次落在了城墙上,连带着龙牙军团的鹰首狮身兽们。这座高耸的城墙陷入了诡异的死寂,龙山邦国的人们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术士们挥动手臂构建索桥,好让龙爪军团以及附庸们进入——克瑞玛尔和克欧端详着他们,龙牙和龙爪都有了一定的折损,附庸军团更是所剩无几。

    “他们是放弃了吗?”

    “没有。”巫妖说:“没有。”

    他们转头看去,虽然最大的城墙已经沦陷,但每个城邦仍然有着自己的城墙与堡垒,克瑞玛尔的视力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城墙上的士兵、居民,燃烧着的大锅中的油脂,还有弩车,他几乎要笑起来了,对啦,龙山邦国的人们并没有所有的弩车都存放在箭塔里,城邦中也有着可以威胁到巨龙的弩车,只是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它们显露出来,看来红龙必须再来好几次才能解决这个麻烦。

    “真奇怪啊。”灰袍女士说:“瘟疫并没有扩散开来。”她,还有格瑞纳达的人们都曾经希望瘟疫能够被溃散的士兵带入城邦,但他们宁愿在城邦之外的地方焚烧自己也没有人愿意回去,哪怕他们仍然是健康的。如果说只是人类就算了,那些携带着瘟疫毒液的鸟儿和其他小动物也没能造成更大的灾祸。

    灰袍女士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弟子和她为之效力的人做了些什么。

    但无论是马伦,还是巫妖,又或是异界的灵魂,都知道他们所做的只能略微拖延一下这个庞然大物的脚步而已。

    龙山邦国的覆灭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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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山邦国的情报和其他重要的信件一样,被压在了诺曼女王黛安的梳妆匣的最底部,她的确从空气中察觉到了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但因为傲慢与自私,所有可能妨碍到她的儿子狄伦登上黑铁王座的事情都被她强行隐瞒了下来,她甚至不太清楚龙山邦国在什么地方,但她知道格瑞纳达距离诺曼有一个雪盖沼泽,一个银冠密林,以及半个龙脊山脉那么远,她根本无需考虑龙山邦国的消失会对诺曼产生什么影响,但她担心,如果狄伦知道了这件事情,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差,黛安叹着气,她最初的时候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和他的父亲那样权倾整个高地诺曼,后来继承法的变更让她的野心进一步地膨胀了起来,但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她都没想过要让狄伦成为雷霆堡的领主,他是一个法师,一个血脉高贵的人,根本无需和低贱的平民那样需要战功来博取荣誉和地位。

    新的加冕仪式正在筹备,黛安陛下非常急切,但她更希望这次仪式能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盛大,狄伦.唐克雷,不,狄伦.海德,当他戴着精金的冠冕,手持权杖,坐在黑铁王座的时候将会是多么地威严与显赫啊,黛安几乎等不及看到这一幕了。让她愤怒的是爵爷和骑士们不是假装没有收到旨意就是拿来各种滑稽可笑的理由推脱,那么我也不需要你们,女王陛下恶毒地想到,在我的骑士与狄伦的法师团出现在你们的领地上时,你们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懊悔。

    黛安拿出了尚未被约翰王挥霍一空的金币,也许人们只是为了金币而欢呼会让人懊丧,但很快,黛安相信,狄伦会成为一个真正值得人们为之欢呼的好国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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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10)

    让一个巫妖来看,这个位面的巫师与其说是巫师,不如说是低配版的术士,他们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产生不可控制的魔力暴动,一样可以在不懂得咒语和手势的情况下凭借着本能放出火焰或是冰冻,他们的学习甚至要比红袍们的学徒还要简单粗陋,当然,他是说在魔法上,至于美国巫师学校与霍格沃兹,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开列的其他课程,虽然巫师们大多不以为然,但巫妖觉得这是另一个位面无法企及的地方——像是药草学,在他的位面里大多都被德鲁伊、精灵和牧师们垄断着,只有少数足够强大的法师与术士能够在研习法术的空隙间汲取属于这份珍贵的给予;像是魔法史,巫妖看过这门课程的课本,虽然其中有许多对巫师的吹嘘成分,以及对非巫师的智慧种族的轻蔑与漠视,但只要你有心,就可以完完整整地梳理出一条巫师们的近代发展脉络——有人说,历史从来就是个供人打扮的小姑娘,这点巫妖承认,但一个经过了装扮的历史总要比空白一片的记载要来得好,至少前者你仍然有着探究与寻觅的余地。

    这里的巫师……嗯,只能说是有点愚蠢,他们的发展是有断层的,最早的巫师记载可以追溯到公元之前,在某位降临之前,他们有着如同神祗代理人一般的高贵身份,在罗马覆灭之后,他们也随之销声匿迹,最近的一次兴盛是在亚瑟王时期,这位无法确定起源于何时,湮灭在何时的英雄王从出现到死亡都有着巫师的影子,譬如说,那柄除了英格兰之王外谁也拔不出来的石中剑,放在巫妖的位面只会让人笑掉大牙,毕竟在他的世界,不要说只能被固定某个人拔出的利剑,就是自己拥有智慧和灵魂的利器也不再少数。

    可惜的是巫师们耗尽心力最后还是昙花一现,之后的几百年里他们就像老鼠一样地被他们鄙视的麻瓜和麻吉驱逐杀死,最后,无论是英国的,美国的,还有欧洲的巫师界只能自欺欺人地从人类的世界中窃取一小块作为最后的栖身之所,他们甚至不敢让人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种种想法,即便没有那些蛊惑人心,热情洋溢的演说,巫妖觉得其中并不缺少值得赞许的地方,就像是一只白老鼠在最后时刻的反咬——虽然作为一个施法者,他的性格更像是一个粗莽的兽人,也许是因为黑魔法,也就是负能量的影响?他原本是个恶毒善变,自私刻薄但还有着一点脑子的家伙,但就和巫妖见过的许多灰袍那样,因为负能量的侵蚀,他的行事与性格愈发地狂暴,混乱,而他的位置又注定了他可以不受任何制约,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的覆灭之日屈指可待。(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悼亡

    “外面在吵嚷什么?”

    “人们正在为您的加冕典礼做准备。”侍女说。

    狄伦站起来向露台的方向走去,侍女微微抬起了头,她也是一个法师,掩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捏住了施法材料,“怎么,”狄伦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轻微波动:“这点也不允许吗?”

    “您尽可以按照您想要的那样去做,”侍女温和地说:“但还请不要停留太长的时间,您和您的母亲都有着很多的敌人,他们并不希望是您获得国王的权位。”

    狄伦微微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诺曼,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王都,在子民的面前也要如同面对敌人那样警惕小心了?诺曼的历任国王都是性情直爽到有点粗野的混蛋,他们时常纵马穿过尖塔与尖塔之间的碎石道路,狄伦在小时候,经常趴在窗户边,看着老王带着可亲的臣民一同声势浩大地去打猎,或是单纯地跑跑,除了簇拥着他的骑士与华贵的穿着之外,他看上去也和一个普通的诺曼男性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而他的子民,或是和狄伦一样攀附在窗台或是露台边缘,或是拥挤在大路两侧,向他们的国王投掷手帕、鲜花与其他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儿。

    那时候,只要摩顿.唐克雷正在每年一度的叙职期间,一定就会跟随在老王的右侧,那是一个尊贵的位置,并且只有深受信任的人在能被允许出现在那里,因为老王用于拔剑的手正是右手——之后,这个人就变成了伯德温,和摩顿.唐克雷有着一模一样的灰色头发与灰色眼睛,而狄伦的身边永远只有她的母亲和富凯。

    有着一双碧绿色眼睛的年轻人感到了一丝来自于心脏深处的剧痛,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哪一个,摩顿,还是富凯?他一时间有着说不出的心灰意冷,他为什么要承担起他们交付的重任呢?无论是雷霆堡还是诺曼,或是狄伦能够做的多么出色,一个名义上的父亲,一个事实上的父亲,都不可能再看到了。但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侍女为他做出了选择——她上前一步,提起了帷幔,明亮的天光射入室内,与氟石完全不同的光芒让狄伦的眼睛产生了轻微的刺痛,他伸出一只手,按住了眼睛,而后在帷幔被再次放下之前推开沉重的门扉走了出去。

    以鎏金的铜条弯曲做成立起的公熊与母熊的形状,然后在里面镶嵌各种颜色的玻璃的高大双门在侍女身后无声地关闭,她环顾四周,在一尊石头雕刻的怪物边立住,这样狄伦并不容易看到她,她却能将这个年轻贵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并不喜欢狄伦,狄伦的痛苦在她看来纯属无病呻吟。她是个法师,可惜的是她的父母只是一对卑微的手工艺人,靠着为平民们打造耙子与犁头锨为生,甚至还没有那个资格为爵爷们打造马蹄铁或是箭头,所以在一个法师发现她有着施法者的天赋后,她的父母倒是很高兴可以得到一袋铜币以及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巴的。她的导师不能说是一个坏人,但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坏人,所以他很快就死了,失去了依靠的她不得不出卖所有能出卖的东西来维持自己的生计——一个女法师还是能够引起不少贵人的兴趣的,但在满足口腹的同时,她还忙碌于积攒起自己的力量,一点也没错,就是积攒,你以为法师是个荣耀而辉煌的职业吗?要她来说,法师只所以会在很多人的眼中闪闪发亮,那是因为在成为一个法师的漫漫长路上,如同流水一般投入的金币融了几乎能够打造一具和他同等大小的金像。

    她遇到过好人,也遇到过恶人,做过好人,也做过恶人,最好的年华在争斗倾轧中悄然失色,留给她的只有苦涩尖锐的渣滓。她不明白会有人这样地……矫情,她艰难的前半生告诉她只要有人愿意伸手就要牢牢地抓住,而她的主人黛安几乎就是匍匐在狄伦身前,裸露出雪白的脊背,让她的儿子踏着自己的身体走上王座前的阶梯,而他居然还在犹豫不决,莫名其妙地徘徊不前。

    有趣的是,招揽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狄伦,他招募她还有另外两位女性法师只是为了她的母亲黛安,毕竟男性法师不能每时每刻地守护在长公主的身边,只是这三个人中,唯一受到了黛安看重与信任的人只有她,所以她就被派来看着她的儿子。

    “他们在做什么?”这是狄伦今天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了。

    侍女只是走过来随意地瞥了一眼:“在雕像上铺贴金箔和银箔。”她又看了看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丝绸,据说瑟里斯人在深冬时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所以为了装饰光秃秃的树枝,他们会用丝绸剪成的叶子和花朵来装饰,为此陛下特意悬赏捕捉了几个瑟里斯人,不是农夫,都是格外手巧的工匠与织女,有两百个女孩在跟随着她们学习。”

    “太奢侈了!”

    “但这是诺曼统治者的旨意,我们都要遵从,”侍女说:“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不妥,您可以在成为国王之后加以改变,但现在,您只要安安心心地等待就行了。”

    这时候一行人正从城门的地方走过来,原先,诺曼并没有那么严格的法律,要求人们在进入王都之后需要下马步行,但这些说起来无伤大雅的小细节都被约翰王以及黛安粗暴地加以补充或是修改了,进入王都的人们不但必须下马步行,还要交出弩弓与高过腰部的武器,宽剑与长矛当然正在其列,这引起很多骑士与爵爷们的不满,但女王陛下觉得允许他们带着匕首短剑进入王都已经够宽容的了,毕竟那也是非常危险的武器。

    而这行人,风霜满面,穿戴着被尘沙打磨的黯淡无光的皮甲,披着灰黄色的棉布斗篷,为首者在胸前悬挂着纹章表明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平民,而且狄伦认识他们,他们是雷霆堡与王都之间领地们的爵爷和骑士,其中一些在老王逝去之后仍然固执地坚守着忠诚的人因为各种意外与事故死去了,他们的领地不是被新王赏赐给了他的宠臣,就是被黛安的人悄然占据,而另一些人只能说是暂时屈服,或是更正确点说,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年龄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圆滑与狡诈的关系,他们一边露出獠牙,一边摆动尾巴,让那些贪婪的小人既无法捉拿到他们的弱点,又无法找寻到合适的借口,只得先行退让。

    狄伦的母亲黛安长公主与约翰王都曾经要求过狄伦设法处置掉这些人,但一向温和的狄伦却在这件事情上寸步不让,这些人不是伯德温的附庸,而是唐克雷家族的臣子,他相信自己终究是要继承唐克雷的姓氏,并且作为一个唐克雷而死的,他无法顾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追究,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在阴谋与猜疑中白白地死去。

    “让这些人来见我。”狄伦说。

    侍女听从了他的命令,但就在狄伦看着那些人踏入他所在的高塔投下的阴影时,一个噩耗突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侍从通报他说,他的母亲,诺曼的女王陛下遭到了刺杀。

    狄伦飞奔而去,他见到了受到了刺杀,但侥幸没有死去或是受到重伤的黛安,牧师们在她的身边祈祷,神术让她即刻睁开了眼睛,她的伤势痊愈了,至于失去的那些血,总是能够补充回来的。

    但她握着狄伦的手不愿放开,甚至要求死亡之神克蓝沃的牧师前来以防万一,狄伦只得无可奈何地在她身边半靠半躺地度过了整整一夜,等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些人早已离开了,他知道他的侍从们是在说谎——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来参加一场加冕典礼的,眼神与神态中更是充满了忧郁与急切,如果这些人是来寻找自己的,那么只有可能是雷霆堡出了问题。

    “告诉我。”狄伦说:“是雷霆堡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侍女飞快地说道,“以我的力量起誓,”这对一个施法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誓言,狄伦的心顿时平静了一些:“他们来寻找您,”侍女紧接着说:“是因为您留给雷霆堡的代理人似乎太过无耻和贪婪了,”她简要地提炼了她从那些人的口中取得的情报:“他正在掠夺每一枚铜币,雷霆堡的关卡竟然会被设置到城外一千尺之外的地方,而一千尺之内商人们还能见到不下三处士兵,他们的管事就连平价的盐都很难买到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得昂贵。”

    “你确定不是雷霆堡?”狄伦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是防护阵法被触动了?”

    “兽人们异乎寻常的安静,这点是他们告诉我的,”侍女说:“殿下,今年的冬季到来的特别晚,而且兽人们已经遭受了两次沉重的打击,它们可能不会来了。”

    “他们会来的。”狄伦说。

    “但那里有您的法师团与阵法,那是它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深壑。”侍女用劝诱一个不听话的男孩般的口吻说:“陛下已经答应了他们,只要您能够稳稳妥妥地成为诺曼的新王,那么他们可以成为您所接见的第一群人,这可是非常荣耀的。”

    “我现在就想要见到他们。”

    “加冕典礼之后,”侍女耐心地说,就像是在说“晚上不能吃糖,但如果你乖乖听话上床睡觉,那么你在明天可以得到两块糖。”“您不需要等待很久,典礼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而就算是兽人们发动了攻势……您难道不相信无所不能的魔法能够阻挡甚至击退它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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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在雷霆堡的三重城墙上踱步,他很年轻,雷霆堡的士兵们都很年轻,因为有着经验的老兵几乎都随着忠诚于伯德温的骑士被放逐,或是被有意消耗在了与兽人的正面战力,这样做的时候狄伦毫不心软,反正雷霆堡和人类将要依靠的不再是士兵和精灵,而是魔法,还有操纵着魔法的人们。

    今天的云层和之前几天的一样厚重,士兵抬起头仰望天空,没有月光与星光,在火把之外的地方都是黑沉沉的,他看向隘口,隘口的彼端没有出现兵器或是爪牙的反光,四周也一样寂静无声,他略微安心了一点。

    “你不想睡一会吗?”他的同伴做了一个鬼脸,低声问道。他们都知道,雷霆堡被无懈可击的魔法阵法保护着,比什么样的堡垒都要来的坚固安全。

    士兵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那个高大丑陋的诺曼女人,他的孩子还未降生,但他总是无法控制地把它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那个女性也是诺曼人,有着一个诺曼人的父亲,一个诺曼人的母亲,她也曾经是别人的女儿,也曾经握着母亲的胸膛,抓着父亲的手指,一想到如果那个周身一丝不挂,就像是一只羊,一匹牛那样被卖给了兽人的可怜女性会是自己的女儿,士兵就不寒而栗,他来到雷霆堡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知道兽人们是会将人类当做食物的,他看到过,他们就连自己的同类也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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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11)

    当那个纽特,是的,那个神经大条到在快要变成火药桶的纽约拎着一箱子比较危险/非常危险/致命的神奇动物到处乱跑的家伙,在找回了自己的嗅嗅之后,又和一个麻吉(不会施放魔法的凡人)一个叫做雅各布的胖子一起冲进了纽约的中央公园,在一只自由自在的毒角兽之后——你说克瑞玛尔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明显的魔法波动难道还要他去听和看吗?说真的,在这个几乎没有一个施法者懂得如何隐蔽魔法波动的位面里,平时的嘈杂已经足够巫妖变得烦躁的了,遑论一个巫师,一个麻吉,还有一只毒角兽简直就是在他的身边转着圈儿地跳舞。

    纽特和雅各布钻进了箱子——一个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他们在哪儿?在纽约中央公园,这里冰天雪地,正值黑夜,是的,也许在一个赫奇帕奇的思想中,这就代表着这里不会出现别的什么人,他没有考虑过无所事事,遇到一点事儿就会跑去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的流浪汉,也没考虑过之前巨大的轰鸣声是否会引来麻吉的公园管理员,更没想到也许就有那么一两个美国魔法国会安全部的奥罗正好执勤走过这里,反正他就和那个麻吉一起痛痛快快地钻进了箱子,箱盖盖上后大概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女性巫师从桥墩后面跳了出来,然后一屁股(请原谅,我无法找出更确切的形容词了)坐在了箱子盖上,然后双手一按,锁上了箱盖。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施法者从纽特发现毒角兽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这个可爱又愚蠢的小巫师,一边计算着如果这家伙在他的位面里会死到第几次——在看到纽特将手放在臀部后面,往身上喷洒异性毒角兽的分泌物来吸引毒角兽自投罗网的时候,旁观者几乎都要尴尬起来了——如果他没记错,巫师们有一项课程叫做变形术,在某本小说里,啊,或是平行位面的记叙里,这门课的导师在第一节课上的时候就将一张课桌变成了一只猪,然后孩子们在考试的时候还要让一只菠萝跳着华尔兹或是伦巴走过整个桌面,即使是巫师们没有办法变换出一只神奇动物,但既然毒角兽蠢的连一个人类与同伴都辨认不出来,那么一只比较大的猪是不是更好一些呢?至少比他还有那个麻吉一起面对贞操与生命的危险要好。

    “到此为止。”一个突兀的声音让蒂娜差点跳了起来,她仓皇地转过头去,担心自己看到一个奥罗,但那只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巫师。

    “把箱子给我,”那个陌生人说,:“我的小朋友在里面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悼亡(2)两更合一

    龙腹隘口在摩顿和伯德温的时代,每到深秋时分,都会有士兵被派出去拔除城墙下五十尺以内的草木,然后那些已经被风和阳光干燥的茅草会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从隘口的这一端一直燃烧到隘口之外的地方,有时候它们会燃烧很多天,直到气温降低,霜雪覆盖了地面,有时候它们熄灭的很快,而城墙上的法师们会通报这个令他们警惕起来的情况——因为茅草如果在一到两天以内熄灭的话,只能说它碰触到了兽人的部落边缘——兽人们在驻扎的时候,他们的牲畜和奴隶会吃光周边的茅草,还有的就是部落的祭司如果发现火焰正在靠近,那么他们也会祈求兽人之神卡乌奢降下神术,或许只是一阵黏稠的,带着恶臭的雨水,就能保证他们的部落不受火焰与黑烟的侵扰。

    但在狄伦掌控这里的时候,敢于提起伯德温与摩顿的人都死了或是被驱逐了,还有一些,虽然也提起过焚烧隘口的事情,但因为那时候狄伦正忙于设置法阵,他也只是一听就放下了,提出建议的法师不知道狄伦是否知道这是前两任领地的主人积累下的经验,出于胆怯,他们也就极其明智地选择了缄口不言——既然他们没有离开雷霆堡,并且愿意为新的领主效力,就表明他们不会是个天真的耿直之人。后来兽人们的攻袭果然如期而至,让他们安心的是,狄伦的魔法与阵图确实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无懈可击,兽人们甚至无法接触到城墙和士兵,只能在透明的屏障外龇牙咧嘴的喊叫敲打,但架设在三重城墙上的投石器与长矛、箭矢乃至火球、雷电与冰冻却能对兽人们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兽人们的血浸透了隘口的土地,士兵们将那些丑陋狰狞的尸体就地烧毁,骨头与肉的灰烬被风卷撒在茅草之中,第二年的六月,这些茅草就生长到了人类的腰部,到了十月,这些茅草几乎有人类的胸部那么高,又如同雨丝一般的密集,它们互相扶持着,商队在里面行走的时候,就像是在劈开碧绿色的波浪,这里刚刚走过,后方就消弭得一丝痕迹不留。到了霜冻的天气,它们的色泽转为亚麻色与郁金色,上方覆盖着厚重的霜盖,白昼的时候,霜盖融化,沿着草茎流向大地,到了夜晚,这些湿润的茎干就冻结起来。

    这样冻结之后的茅草,让士兵们更不愿意去处理它们了,它们不但会划开衣服,也会连带着划开衣服里的皮肤。现在,在雷霆堡,士兵们不再是令人尊敬与羡慕的对象,法师才是,所有的资源都在无限制地向他们倾斜——不过士兵们认为,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雷霆堡的代理领主总是在不择手段的中饱私囊,不管怎么说,那些高傲的法师们,要士兵们的亚麻布、木底靴、武器与器械的配件,麦酒或是面包,以及一两个银币有什么用呢?他们根本就连看一眼都不屑。

    但这些对于士兵们是很重要的,他们没有了亚麻布和木底靴,当然会更在意原有的一身,所以没有士兵愿意去做伯德温还在的时候每年都要加固与重建的各种工事;没有了新的配件,他们就理所当然地不再去关心那些弓弩、投石器与长矛,反正魔法已经取代了它们;没有麦酒和面包,他们就想方设法地降低本身的消耗,像是以往被抓到就会被处于鞭笞二十下到五十下,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被处死的事情,譬如就像刚才士兵的同伴提议的,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去睡一会,也成为了随时都会发生的小事情,即便骑士和队长看到了也只会木然地转过头去,何必呢,谁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还在,纯粹是因为城墙上没有士兵和骑士太难看了。

    而就在这些茅草下面,是终于被释放出来的怪物们,它们是红袍与魔鬼的创造,有着人类与兽人的血,吃着自己母亲的血和肉成长,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它们的数量已经能够和兽人的士兵们等同,而自从最后一批女****隶死去之后,它们的监管就从兽人换成了术士与法师,不然它们随时可以从高高的栅栏中跳出来,随便抓住任何一个活的生物撕咬吞吃,在祭司,当然,在格什的示意下,选定了进攻的一天后,就连兽人们都放下了紧绷的肩膀,要知道,虽然他们很小心,但还是有一个“羊圈”的怪物逃了出来,大约还不到一个手指的数量,就毁掉了五十只帐篷,无论是兽人战士还是奴隶,都成了它们的口中美餐,连一根骨头都没留下。

    而且它们还有着人类的智慧,或说比人类更狡猾,兼具野兽的本能,没有人教导过它们应该怎么做,但它们一出生就学会了安静,伏下身体,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们虽然挤挤挨挨,但只有同伴业已重伤或是死亡的情况下才会吞噬同类,也不会一只只地仅仅专注于一个猎物,在猎物众多的情况下,它们会将现有的,温热的,能够动作的,有血有肉的东西咬死,然后才来慢慢分吃——那五十个帐篷之所以会损失的这样快,这样平静正是因为如此,而现在,它们被法师与术士们驱赶着,冲入隘口,也没有愚蠢地站立起来,四处张望或是做出其他会引起猎物警觉的事情,或者说,它们一直弯曲着腰背,一见到茅草就立刻钻了进去,将自己隐藏起来——在黑暗的地方,它们和兽人那样可以看见,但它们已经不需要眼睛了,它们有着如同鬣狗秃鹫一般敏锐的嗅觉,它们知道,在厚重的石砖后面,有着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心不在焉的士兵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的,因为茅草虽然遮掩着一切异样,但那种不同于风引起的涟漪还是让他睁大了眼睛,在城墙投下阴影的地方,涟漪消失了,他站在那儿,从垛口上探出身体,四处搜寻着。

    他的同伴,也是他妻子的兄长,突然发出了一声惶恐的叫喊,而就在士兵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被用力抓着脖子,连带着身后的人一起倒下,而就在他的上方,被火把的光亮照到的地方,一个怪物正匍匐在空中——不,他确定没有弄错地点,就是悬浮在空中,就像是一只蜥蜴趴伏在玻璃顶上,魔法的屏障将它阻隔在外。

    他身后的人猛烈地喘息着,然后,士兵听到他笑了起来,虽然笑声里仍然带着恐惧导致的颤抖,但无论如何,那的确是个笑声:“太……棒了……”士兵听出那是他们队长的声音,“太好……了,我说,”队长的手碰触到了士兵的后颈,士兵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冰冷的就像是个死人:“太……妙了,”队长继续说道:“这就是……魔法,对不对?”

    “对。”士兵敬畏地说。

    像这样的骚动遍及了整个三重城墙,预先架设的火把被一个连着一个地点亮,城墙上顿时亮如白昼,而人们看到的是就像是围绕着一滴蜜糖的蚂蚁一般的怪物,它们趴伏在透明的屏障上面,两只,或是三只,也有可能是八只的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着观察着下方的情况,它们与人类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就像是一只只可笑的标本,人类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每一寸外表与构造——这些怪物的躯体像是人,但它们的头部却像是从嘴部开始被拉长的鸟或是鳄鱼,更应该被称之为长吻的地方一张开就是满口的獠牙,鲑鱼红色的舌头可以卷曲起来藏在鼻骨里,也能像是长矛那样地弹出,它们的手臂和腿部很难分清,手指与脚趾的数量也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在于它们都有着弯曲的利爪,这些利爪在屏障上抓挠着,想要破坏它们,但没有,是的,一丝伤痕都没有。

    法师们的学徒在城墙上飞奔着,几个法师与术士很快出现了,对于凡人们的惊恐与不安他们报以极端的轻蔑与嘲弄:“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阁下,”一个术士对身边的另一个术士说:“您呢?”

    “我同样找不出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的理由,虽然他们的描述就像是城墙已经倒塌,而成千上万的怪物已经充填了整个雷霆堡似的。”

    “一百个对不起,”骑士说:“但是……这些东西……”

    “只是一些畸形儿罢了,”一个术士说:“我为狄伦殿下,以及将来的新王陛下感到万分担忧,他的骑士竟然胆小到连根本碰不到他的东西也要如此在意,要知道,淑女们也要等到老鼠爬上裙子的时候才会尖叫呢。”

    他的羞辱让骑士面色发白,他还是狄伦的骑士,而不是摩顿或是伯德温的,但施法者的地位在雷霆堡是不容动摇的,他也只有恭敬地低下头去,喃喃着一些抱歉的词语。

    “好啦,”一个法师说:“我们要原谅这些凡人。”他说:“我去中心塔看看。”后一句他是用寂语说的,骑士看不懂,但施法者们都能明白。

    我觉得没必要,先前嘲讽了骑士的术士也一样用寂语说。

    但它们实在是太难看了,法师说,我觉得看到这些东西,我明天的早餐都可以省略了。术士抬头看了一眼,他必须承认,这些东西是不太好看,除了扭曲的躯体与面容之外,它们的皮肤是深鲜肉色的,光溜溜没有毛发,只有疮包与稀疏的鳞片,在紧贴着屏障的地方还有着如同蛞蝓的半透明黏液,还有一些众所周知的裂缝与凸起,即便是术士,也必须承认它们实在是有碍观瞻,如果就这么放着,不但是早餐,就连午餐和晚餐或许也可以删减了。

    随你,他用寂语说,那么,就交给你了?

    好吧,交给我了,法师不在意地说,反正他也只是去提醒一声罢了。

    雷霆堡的人们并不知道中心塔在哪里,在重建这个城市的过程中,阶级被更为严格地区分了,商人与平民们根本无法接近施法者们所在的地方,而中心塔,虽然有着这么一个称呼,但它并未伸向天空与阳光,而是深深地嵌入了北地寒冷的大地,有数以千计的奴隶死在了这一工程下,但相对的,这是一座奇迹般的建筑,它就像是白蚁的巢穴那样由一根主干分出无数枝丫,有些相互连通,有些则不,而主根的末端,也是最深的地方,是一个宽大的房间,每天都有八名术士与法师监管着整张阵图——阵图就像是一个隐形的正方体,将三重城墙与雷霆堡笼罩在它的威力之下,而这些施法者们所对应的就是这个正方体的八个点,在他们围绕着的圆桌前,是一张巨大的魔鬼皮纸,雷霆堡所有的建筑和道路都毫无遗漏地矗立或是伸展在蠕动的骨白色纸张上,从中心塔发散出去的赤红线条扩散到四面八方,就像刺刀藤的根系那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地方,而在线条上,有着八个明亮的光点,那是阵图的关键——符文盘。

    施法者所要关注的就是这八个光点,它们是这个正方体的“角”,一旦被触动或是被攻击光点就会闪烁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只要移动光点,就能改变符文盘的位置,免得阵法被人摧毁——需要注意的不过是一个光点如果移动了,另外七个光点也要随之移动到相应的位置,不然阵法仍然会被减弱甚至消失——当然,这样的即时计算对法师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要说凡人,即便是没有资格碰触到这个秘密的施法者们也是无法进入到中心塔中的,但这位法师除了保有着那么一点属于人类的情感之外,也同样强大并且值得信任——他为狄伦的商会效力已经有二十年了,他甚至没有进入到那个房间里,只是简单地传送了一个讯息。而就在下一刻,城墙上的士兵与骑士们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那些即便插满了箭矢,或是被火把灼烤看上去也依旧是活蹦乱跳的怪物们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唳叫,就坠落到了黑暗里,屏障微微地闪烁了一下之后,就连血迹与黏液都被清除干净了。

    人们充满喜悦地欢呼起来,法师听到有人在喊着“狄伦王万岁!”他不由得轻微地摇了摇头,显然,先是兽人,然后是怪物……不过他也觉得,像是摩顿与伯德温曾经能够做到的事情,狄伦殿下也应该能够做到。

    一个术士与他擦身而过,他瞥了一眼,认出这个术士是瑞卡,一个红发的年轻人,可能是个龙裔,他和狄伦殿下有着同一个导师——也是法师轮值时的同伴,是个宽容又诙谐的人,但现在还不是他们轮值的时候。

    “如果你是要他们做些什么的话,”法师说:“我已经说过了。”

    “哦,”瑞卡说:“但我觉得你和我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情。”他盯着法师,法师突然觉得脊背发寒,出于一个施法者应有的谨慎,他的大拇指按住了另一只手中指上的戒指,这是个符文戒指,只要宝石一碎裂,一个法术就能将他完整地保护起来,但他突然僵硬了,就连一根发丝也无法动弹,而双首毒蛇阿莫尼斯得意地嘶叫着,从法师的长袍下溜了出来——小魔鬼的毒液可以让人类立刻死亡或是陷入麻痹状态,阿莫尼斯是可以咬死这个法师的,但瑞卡不允许它夺走自己的乐趣——至少外表极其年轻的施法者露出了一个微笑,法师这才发现他在微笑的时候还有着一个酒涡,酒涡被很多人称之为盛装蜜糖的小碗,但瑞卡盛装的无疑都是最为烈性的毒药。

    “看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瑞卡说,“不要着急,我会把你的灵魂装在宝石里,你可以看到这里将会发生些什么——我保证那将是一个极其绚丽盛大的景象。”

    他将手放在法师的脖子上,在他目眦欲裂的可笑表情里拧断了自己的脖子,他可要比法师警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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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卡?”一个法师问,“现在还不到交换的时间呢。”

    “是我,”一个术士说:“我让他提前来的,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做。”

    “这可不太好,”另一个在值的法师说:“你知道,殿下说过……”

    “殿下不在,”术士说:“而且他很快就要成为陛下了。”

    事实上,还有很多狄伦颁布的法令以及条例,只不过在他离开后,这些东西就逐渐成为了一纸空文。

    瑞卡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那个法师摇着头将他的视线放回了原先的位置,而那个要求瑞卡提前到来的术士站了起来,和瑞卡正好站了一个面对面。

    “准备好了吗?”术士说。

    “好了。”瑞卡说。

    之前质疑过瑞卡的突然到来的法师突然面色苍白,魔法的光芒在他的眼角亮起,他想要跳起来,但铺展在桌面的魔鬼皮纸突然翻卷起来——就像一只卷曲着羽翼的蝙蝠,它在空中延伸展开,猛扑到另外六个监管者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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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11)

    蒂娜当然不愿意,这个思想偏执,莽撞天真的女性一心一意地要抓捕一个罪犯(无论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交给巫师法庭,而后借着这份功绩重新穿上她梦寐以求的奥罗服。

    巫妖甚至懒得和她多做交谈,蒂娜甚至还比不上纽特,后者虽然神经宽大,头脑简单,但在神奇动物方面确实有着极为卓著的看法与手段,其他不论,连一百个巫师才能对付一个的囊毒豹也在他的皮箱里,不管是被诱骗,或是被捕捉到的,这个年轻的巫师都可以说是有着可取之处的。

    巫妖提着皮箱,与一路负责夜间执勤巡查的奥罗擦身而过,至于中央公园被毒角兽破坏掉的那些,就让这个冲动的女性承担一二吧,相信巫师们的监狱会让她冷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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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大方宽容,对纽特可以说是有着救命之恩的陌生巫师成为了纽特皮箱的第二个访客。

    纽特大概不会知道,就像是还未出生的某位魔药大师,巫妖在观赏着这些神奇动物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全是各种各样的材料处理方法与相关用途,在他的位面里,施法材料与魔法紧密相关,譬如蛛行术中那只需要法师亲口吞下的蜘蛛,但那几乎都是普通蜘蛛,那么换成八眼巨蛛如何呢?还有皮毛可以编织成隐形斗篷的隐形兽,可以将身体缩小到藏在茶壶里,或是庞大到充满一整个房间还要多的鸟蛇,以及毒角兽……也就是差点夺走了纽特与雅各布珍贵的第一次的大犀牛样的家伙……

    “您会去英国吗?”纽特问道,“如果您去,那么我可以为您当个向导。”相对的,纽特觉得他的新客人真是个知识渊博,性情温和的大好人,就算他对神奇动物界,或是巫师界不那么熟悉,(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古老家族的成员,据说那些家族都不让他们的孩子去巫师学校),但他总是可以举一反三,或是直接指出纽特也没能注意到的地方,又或是给他一些全新的启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物朋友们对他会有极其迥异的反应,像是嗅嗅,球遁鸟,或是月痴兽和鸟蛇们,它们都非常喜欢这个新巫师,缠着他的劲儿让纽特都感到嫉妒,毒角兽与囊毒豹,还有雷鸟,这些能够让普通巫师为之颤抖的大家伙们却不是飞速地消失就是匍匐在原地不敢动作。(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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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介绍:
“我是邪恶的,自始至终,从无更改。” “是咪?” 一个邪恶而不幸的巫妖与一个无厘头的异界灵魂不得不分享一具躯体的悲惨故事……就这样(摊手)。 非种马,非耽美(BL),无后宫。圣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