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步练师
屋内荡漾着琴师动人的琴音,屋里的人们,几乎心神俱醉,对于刘澜来说,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能有这样的的机会去享受真正意义上的美妙音乐了,不是别的乐师不优秀,而是听过蔡邕蔡琰父女弹奏过琴音的刘澜那眼界早长在了头顶之上了,若没有点实力还真吸引不足他,可没想到琴师却反其道而行之,将刘澜的注意力全引到了他的身上。
细想的话,就能感觉到琴师的表现有着很大问题,经不起推敲,如果是府内豢养乐师,他这般表现,会让步元很难做,甚至招来横祸,除非他是刻意为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步元的动机就很有意思了。
全程微笑的刘澜不时观察着步元的反应,而从言谈之间,甚至在刘澜刻意的套话之下,能够看出步元骨子里其实是—个极看重名利之人,这一点上,他几乎没有丝毫的隐瞒,为了某些目的,所谓的底线甚至是道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放下。
尤其是在刘澜向江东士族连番表达善意之后头一个选择来到步家,这意味着什么,整个江东氏族都明白,更何况是他步元?
既然已经意识到刘澜此行的目的,那么步元就自然要有所表示。
其实在江东,不管是孙策还是刘澜都是被他们所反感的,当然相比于孙策来说,刘澜却还是能够被接受的一个,那么当他来到步家的一刻,步元首先考虑为家族谋得官位名利是最正常的反应,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琴师这样的意外,不过就结果来看,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将军有所不知,我有个侄儿,才华出众,一直想要出仕,奈何无人引荐,将军今次到府上,正好借此机会将他引荐到将军麾下。”
“那倒不必了,如今招贤馆广邀天下四方才德之士,如果令侄当真有出仕之心,只需前往招贤馆。”
步元想要走后门,却被刘澜直接拒绝,这让他大为尴尬,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他当然清楚自己刚才所表露的含义,世家出仕刘澜可不同于那些寒门甚至是小吏,刘澜不会不明白,可他却毫不客气的拒绝,这让他心里有些打鼓,难道是他意会错了刘澜的想法,还是说刘澜从始至终就对江东世家有所保留,亦或是对步家有所保留,不敢推心置腹。
如果是这样,那么拒绝他并让他按规矩办事就好理解了,不过让他没有反应过来的却是刘澜突然放低的声音:“现在招贤馆如火如荼,避人口舌,只能如此,不过我可以先见一见你这位侄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刘澜接下来的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不愿授人以柄,当然如果是步家子弟的话,他愿意破裂,亲自面试,刘澜表达着善意,甚至是给足了步元面子,当即就把侄子步骘引到堂前。
少年人很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瘦小,穿着夸大的儒袍,刘澜上下打量他几眼,稍询问几句,其人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但见地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只是刚及冠的年轻人,但已经展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过人才华。
刘澜点了点头,对他很满意,其实今日就算步元引来的并非步骘,刘澜也一定会用,这毕竟是对扬州世家的一次示好。
刘澜挥手示意他落座,如今的刘澜,养气功夫早就炉火纯青,身边的步元根本就无法探究其真实想法,眼见他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急忙朝侄儿眨了眨眼,步骘落座后说道:“将军如今声势浩大的在江东招贤,可一定要小心有人图谋不轨啊。”
“哦?”
刘澜慢慢抬起头,看着步骘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欲要对秣陵图谋不轨?”
步骘在“在下有一好友,名叫卫旌,他在泾县时,听到了一些消息,其实将军对消息里要对招降大搞破坏之人也一定不会陌生,他叫祖郎,徐州之战时就已经起兵在扬州肆虐过,不过我听我这位好朋友说,他的背后好似有着一些势力的影子,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了,不过也超不过二人,不是袁术就是孙策。”
“是袁术。”刘澜随口说道,虽然他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但就他的表现来看,一定是掌握着别人所无法得到的内部消息,而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是不是江东的世家,是否手眼通天,其所掌握的资源很难与刘澜相提并论。
内卫分布天下,每日了所发生的消息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陈果手中,而其又会将这些信息分类并转告刘澜,所以袁术暗中联络祖郎,并印绶与郎的事情早在徐州之战时就已经被调查清楚了,虽然因为战事的原因,被祖郎逃掉,可没想到他一直潜伏在秣陵,时刻准备着对付自己,如今在秣陵大搞建设和招贤,袁术自然不可能让刘澜安心发展,搞破坏乃至于小动作是极有可能。
不过在这方面的消息首级上,初到秣陵的内卫肯定就不如这些扎根在扬州的世家耳听八方了,刘澜点了点头,将陈果招到身边,附耳低谈,交代了他几句后,陈果便快速离屋而去,不一会儿再次回屋之后,却是对刘澜点了点头,一切都已不知妥当,现在所要等的就是祖郎现身了。
“将军这是开始布网了吗?”
“你觉得祖郎不会上钩?”虽然步骘看似随口一问,但其用意刘澜怎会听不出来,他认为这样的消息被放出来本身就很奇怪,如果祖郎真要搞破坏,那么事前一定不会有任何风声透露出来,就好似徐州之战时,他的突然反戈,就成功杀了秣陵一个措手不及,而此刻风声泄露,八成只是假消息,只是为了让刘澜紧张,最后一定不会搞破坏,可是刘澜却不敢去赌祖郎的想法,必须做好防范,当然,刘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把这些山贼引出来。
步骘沉思不语,他在揣摩刘澜的想法,从刘澜的反应来看,他并非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才安排陈果去布置,而是更关心这条消息的透露来源,而凭着刘澜在官场多年的直觉,他觉得这是八成是真,而所谓的真,不是说消息是真,而是要通过消息来让秣陵恐慌,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招式,属于借刀杀人的范畴,所以说刘澜对祖郎的看法由此改观,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山贼,那么刘澜完全不用去理会,因为他成不了气候,所以当刘澜嗅到了祖郎的危险之后,那么他就会通过一切力量来把他找出来,将其除之。
“如果将军愿意,小子愿意在此事上助将军一臂之力。”
“你可以随时去找陈果。”
“诺!”
看着他稽首,刘澜示意他起身后,笑道:“你当真明白了吗?”
步骘对自己刚才的猜测深信不疑,可是当刘澜这话一出口,他眉头立时—皱,迟疑着道:“难道还有内情?并非是袁术借刀杀人?”
“是袁术,可这回却又多了孙策的身影,陆康两年前被孙策逼死,陆家—直耿耿于怀,这次祖郎要在秣陵大搞破坏,其实是为了迎孙策入江东,所以要对付祖郎,这回你得借助吴郡陆家的力量,甚至是整个江东世家的力量,所以联络江东世家一事,就需要通过你来完成了。”
刘澜说完,却是转向了步元,而步骘整个人楞在了场中,反观步元,被刘澜盯着,一些小动作实在难做,此刻心中恨得咬牙,这番话,别人听不出什么意思,他却听得出来,刘澜这是要拿步家当枪使,可偏生刘澜盯着他他不敢乱动,一颗心又是担忧又是焦虑,深怕步骘这小子不分轻重,一口就答应下来。
此刻的刘澜在步元眼中如同是老狐狸,而刘澜此刻眼中也确实闪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狡黠,这事儿上他本就说了谎,其实自他南下,就已经想好了如何拉拢扬州世家的办法了,那就是通过扬州世家对孙家的仇愤来找到突破口,那么如何能利益最大化?
自然不管什么事都将孙策牵扯进来,只有如此,他才能将利益自大化,微微笑道:“江东世家想对付孙策,而我也想对付他,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步家主,您说对吗?”
步元精神—振,不说江东世家同气连枝,就说陆康其人,就深受敬重,在扬州有着极重的声望,对造成陆康最终死去的孙策,江东世家将他恨之入骨,可步元却没想到刘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这件事,甚至利用步家,可偏生他根本无法解释,说什么?说他一早就知道祖郎背后只有袁术还是说这件事背后并没有孙策的身影?
他的迟疑,让刘澜立时大笑起来,眯着眼,道:“其实这件事我们大家可以双赢,没必要两败俱伤不是,更何况步家现在的近况并不太好,不是嘛?”
刘澜要一箭双雕甚至是三雕,可不想步元却摆手示意丫鬟仆役端着菜肴入了厅,佳肴简单,每人的矮几前只有四道精致的菜肴,如今的步家不比从前,菜肴简单,但已经是步家能够拿得出手来招待贵客的菜肴了。
但真正让刘澜侧目的却是那位琴师出现在厅前作陪,其用意不言而喻,不过刘澜还真没什么其他想法,可是当刘澜得知琴师乃是步元之女的一刻,刘澜才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的女子,莫非便是孙权的老婆,步夫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刘澜之前的一切猜测就都合理了,感情还真是步练师不给老爹面子,不过现在他入席,那么就一定在步元精心策划之下,这样看来,眼前这位羞羞怯怯的少女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全是因为刘澜刚才对瑶琴的见地所造成的了?”
想到这里,刘澜那叫一个后悔,如果刘澜知道步元从一开始就是想联姻的话,他绝不可能去在步练师面前卖弄,如今少女被他吸引,更加重了步元招他为婿的想法,而这也是为何步元没有一口答应联络江东士族的原因。
他要见到实惠,而什么样的实惠才符合他的利益,显然不是侄儿能否在刘澜帐下谋得一份高官,毕竟不管官职再高,也不如与刘澜结亲来得效果更佳。
能看得出来,步练师被步元十分疼爱的女儿,不然的话,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不给老爹的面子,甚至表达对于老爹要将她许给刘澜而不满,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刘澜对瑶琴的见地然给她找到知音,虽然芳心没有暗许,但却有了想要了解的想法。
尤其当他琴音停下之后,刘澜与父亲以及步骘的一番对话,被他全部听到,刘澜的表现,让她痴迷,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少女,还是头一次见到二人如此狼狈的一面。
一时间刘澜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被提高了不少,要知道她这个年纪女子,心中不是住着一个白马王子就是住着一个英雄,尤其刘澜对她是有着反差的,从最初的不太喜欢他,甚至还有些讨厌他到现在发生改观,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少女内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尤其当父亲让他入席之后,更是如小鹿般乱撞,他知道父亲接下来要一刘澜会谈些什么,羞不可仰。
少女的表现,刘澜完全注意到了,如果之前一切还是他心中的猜测,那么重他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刘澜就已经能够肯定了,对于步练师,刘澜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不是孙权的皇后就是妃子,生了俩女儿,仅此而已。
反观步练师,对刘澜的了解就很多了。
不过这很正常,毕竟刘澜是天下最知名的几人,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她从父亲口中得知打算将她许给刘澜的一刻,他就算不想打听刘澜的消息,也难。
好在刘澜的事迹很容易就能打探出来,所以他在见刘澜之前就已经对他有了一些了解,对于这样的武夫,步练师这样南方温婉的小姑娘是恐惧甚至害怕的,所以她想方设法来破坏这场联姻,可没想到他对瑶琴居然有如此深的了解,这让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他,或者说世人对他的了解,对他所关心的都是诸如他是天下间最年轻的诸侯这类身份地位令人眩目的消息,可他人品到底如何,才华又是怎样,却并没有人关心,而这无疑是步练师所看重的,至于刘澜的官职爵位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人品,他的才华!(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联姻
步元与刘澜结亲,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家族未来的考虑,但何尝不是江东世家的一个整体表态,而刘澜能否成为他的女婿,还属未知,女儿是否愿意,刘澜又有何想法?所以这事步元不敢提及,说出来必被耻笑,但让练师同席,就可以化解这一尴尬,这事一种暗示,刘澜能懂,就算他装傻,那么也能够隐晦提及,要比直接提出来好恨多。
而步练师,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已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刘澜给他的感觉,由反感到好奇,最初他认为刘澜这样的武将一定是那种说话粗鲁的莽夫,可是由瑶琴开始他发现并不是这样,这样的改观随着深入了解,发现他言谈举止端庄有理,没有一点传统武将的影子,如果非要把他归类到将领中,他倒更像是儒将。
而且通过观察,刘澜有着很深的修养,说话吃饭甚至连身边侍女为他舀酒都会微微欠身,这样的小细节,完全可以瞧出一个人平日里的修养与人品如何,这是长年累月的成功,可不是装就装得像的。
到目前为止,刘澜都给步练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虽然婚事他并不能真正做主,更何况是这等政治上的联姻,更不会有选择权,可就算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他却有搅黄的能耐,完全能够让刘澜知难而退,而且在刚开始弹奏瑶琴时他已表现的很好,只不过最后却被刘澜的应对吸引留了下来罢了。
而留下来之后,随着对刘澜的观察,细节的判断,逐渐被他吸引,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有着吸引女人的魅力,有权有才,有用有谋,而且还有一副过得去的样貌,对步练师这样的少女来说,完全符合对未来夫婿的要求。
晚宴稀里糊涂的结束,毕竟各有心思,步元一门心思的要联姻,而刘澜则想着借步家交好江东世家,鸡同鸭讲,晚宴很快结束。
刘澜出了客厅,发现了有趣的一幕,许褚对着远处一道快速跑远的曼妙身影傻笑,一直出了府,刘澜才问道:“怎么,看上步家那姑娘了?”实在是许褚的表现太反常了,平日里根本不会是刚才那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许褚真的看上了那个姑娘。
一见钟情这事不奇怪,刘澜向他打听了下对那姑娘知道多少,原来那姑娘是随琴师步练师一到来的,只不过没有进屋,刚开始他听丫鬟和她的对话,好像是步家的此女,叫做月色,人很好,看他守在门外,送来了不少吃喝,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许褚的警惕性很强,有些怀疑步月色的用心,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她,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而这还多亏了刘澜,其实她和她姐姐都是父亲这次联姻的选择,如果姐姐不成的话,她就会出现,现在好了,刘澜一番对瑶琴的讲解成功吸引了姐姐的注意,他到在外面无所事事了,可没想到却意外与许褚有了一番邂逅。
和姐姐步练师不同,许褚的憨厚让他觉得有趣,这么大的一个老爷们在他面前畏首畏尾,刚开始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顿时消于无形。
这就是她和他姐姐择偶的不同,刘澜看起来是很优秀,可是他毕竟已经成婚了,而许褚不一样,为人老实憨厚,而且从他的表现,以及四周护卫的态度能够看出他在刘澜帐下身份不低,甚至还极受刘澜器重,这样的男子才是金龟婿,如果他是父亲的话,就一定不会考虑与刘澜直接联姻,这属于高攀,还是送自家闺女做小,得不偿失,反而不如找刘澜帐下这样受到重用的文臣武将联姻来的好,想平步青云,这才是捷径。
步月色的想法刘澜自然不会知晓,许褚也不会知道,但与她的一番相处,却让许褚有了别样的感觉,当刘澜问他是否中意那闺女的时候,许褚连忙摇头,极力否认。
刘澜瞧得出来,他的真实想法是心动的,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敢承认,刘澜笑着说道:“仲康,你若能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可是……”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其实你也知道我现在正在拉拢江东世家,这是一大机会,而且你还很中意这个步家妹子,也许你觉得人家是天之骄女,而你是穷苦出身,感觉配不上人家,可别忘了你现在早已不是当年许坞的村长了,你是我帐下的中坚将军,食秩二千石,你现在的职位,可一点也不是高攀,更何况你之于我,如同一家人,我说这话,就是支持你,翼德他们现在也都成家了,你是我从许坞带出来的,如今看上了西汉的女人,我自然要全力支持你。到时候你俩如果成婚,我亲自给你主持婚礼,当你的证婚人。”
听到刘澜证婚二字,许褚明显的眼睛一亮。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动了,这样的殊荣,那可是张飞都未有过,就凭着一点许褚就不可能错过,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我就……”
“从你刚才的描述能够看得出,这姑娘不算势力,不然也不可能给你送水送糕点,但也有可能是这步月色要更精明,会察言观色,虽然你看起来像是护卫,可他明白我刘澜的护卫意味着什么,这样的姑娘,聪慧,懂得自己选择什么,想要什么,和你一起,是真的般配,日后肯定能旺夫。”
“你就放心吧,这是我会给你处理好。”其实从刘澜见到步元的那一刻他就看得出来步元很势力,既然要用许褚与步家联姻,那么肯定要先拿出点好处来,而步骘就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由他做证婚人,步家就算是饕鬄,他刘澜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所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主公,一切就全靠你了。那,主公你呢?”
“我?”刘澜纳闷道。
“步月色的姐姐,步练师啊。”许褚笑眯眯道
“哈哈。”刘澜笑了起来,这小子看似憨直,没想到把主意都打到这里了,居然想着做自己的连襟呢。
“如果你能与步家联姻,那我自然就不去掺和了。”
“这样。”许褚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步练师不错的。”
“天下不错的姑娘没有一万也有九千,难道我都要和他们发生点什么?”
“谁叫主公博爱呢。”
“少扯。”刘澜顿了下,插卡话题,说道:“你和翼德是我的哼哈二将,这次原本是打算让你来清剿山越的,不过祖郎的事情不得不防,虽然陈果那边已经在布置,但你这边要做好准备,对付泾县的这伙悍匪,还得用近卫军去攻坚。”
刘澜回到府上,却看到了一位老熟人,张子研,被糜箴送了出来,直等她送走了张子研后,走了过去:“她怎么来了?”
糜箴翻了个白眼:“还能来干嘛,为了云长呗。”
“也是,救过他的男人,还有权有势,又专一,这样的男人,到哪里都不女人欢迎。”
“哼哼,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子研是个痴情的种子,哎……其实杜月出现时子研都要放弃了。”
“那可不,现在希望重燃了,所以又来了。”
“这事,你可得多下点功夫,以前关羽不答应,是因为还抱着一丝幻想,现在胡金锭选择离开了,关羽再拒绝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下功夫,这事我怎么下功夫,子研那里根本就不用我出力,现在是你要想方设法说服云长,这件事他只要点了头,一切都好说。”
“对对,你说的对。”刘澜笑道,其实就算没有胡金锭这事,刘澜也是打算撮合他们二人的,只是胡金锭的事情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前关羽对胡金锭痴情,是因为心怀愧疚,现在可不一样了,胡金锭不辞而别,甚至还利用了关羽的信任,虽然关羽表面不说什么,可刘澜看得出来他真的失望了。
十八年改变的何止是一个人。
刘澜把糜箴送回到自己的院子,并没有进屋,看得出他一脸的失望,刘澜附耳说了几句,见他一脸羞赧,大笑着离开,不是他不愿入院,实在是徐庶已经在议事厅内等他,他需要处理一些事后再来找糜箴,毕竟现在抵达秣陵的诸多娇妻,只有他一人在。
刘澜来到议事厅,陈果与徐庶已经等候多时,从步府出来的一刻,陈果就被刘澜派去接徐庶到将军府了,而在路上,陈果已经将此行的目的扼要告之了徐庶,所以他对主公招自己所谓何来心里已经有数。
当刘澜坐定的一刻,徐庶便开口说道:“主公,这事十有**是江东氏族在通过步元试探主公您的口风。”这事看起啦是步元单方面的想法,可背后绝对有江东世家的影子,不然的话,步元不会在孙策的话题上打马虎眼,毕竟刘澜这可是为江东世家出头。
当然如果刘澜没有控制秣陵的话,刘澜的提议一定会得到回复,但现在他在秣陵大搞招贤,这对江东世家是一个刺激,虽然刘澜表面上是要示好江东世家,可任谁都看得明白他这是要拉拢天下寒门,这就好似养鲤,家里的池塘突然不养锦鲤改养野鲤,锦鲤担忧属于自然。
尤其是对江东世家来说,他们对刘澜远不像对孙策那样仇视,可同样也不想去得罪徐州世家,那么他们就要借刘澜到访步家的时候借步元之口,来确定刘澜的真实目的。
这一点刘澜是没有考虑到的,当听得徐庶开门见山说是在试探他的一刻,反问道:“何解?”
在某些事情上,刘澜确实需要徐庶从多个角度来分析,只听得徐庶说道:“步元之女,只是一个引,若将军收之,则江东氏族可安心出仕,若将军拒绝,江东氏族势必会害怕,那么未来似徐州之战时世家以家兵反抗官府的事情只怕会越来越多。”
“为何?”刘澜想听听他的解释,虽然他也能猜到一点,虽然他不像孙策那样得罪吴郡陆家,但他来秣陵的目的很显然是逃借长江天堑做一方诸侯,尊汉室的世家,自然会选择合适的时间点来反抗,当然此时的刘澜与彼时的孙策不同,他的势力更为强大,这就需要江东世家进行衡量,成功的把握有多少?
通过徐州之战江东世家已经对主公有了一个很大的认识,在无力反抗的前提下,他们只好选择妥协,尤其是刘澜选择以柔和的手段对付徐州之战时搞事的江东世家,仅仅小惩了事,甚至没有牵连其他世家入内,紧接着又招贤示好,这样的表现,已经释放了极大的善意,如果刘澜没有展露实力,那么江东世家会将此视为软弱,可刘澜的实力他们见识到了,明白了刘澜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当刘澜想要选择另一部势力进入权利核心的同时,那么江东氏族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代言人。
在他们看来,跟随主公的老人们,也就是元老派系自不用说,和大夫人相熟,而徐州官吏又因为糜氏的关系,所以被他们视为是徐州的代言人,可江东氏族不同,一旦出仕,在主公身边并没有这样一类人,而主公又并非江东氏族出生,是外来人,所以他们才会有所顾。”
“可这些完全是没有的事情啊。”这样的结论让刘澜听得觉得好笑,甄姜从来不会过问政事,而糜竺更是自上次徇私之后刘澜已经严厉警告过了她,此刻听徐庶这么一说,立时嗤之以鼻。
可是刘澜明白真相,但江东氏族不会明白,甚至他们宁愿相信他们所认为的这些就是真相,这才有了他们想要选一位江东氏族子女与主公联姻,只有如此,他们才不会惶恐,才会彻底与他合作。
不然的话,江东氏族是绝不会轻易上到刘澜这艘战舰之上的。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主公要对付徐州世家,就必须要培植第二股势力,那么江东氏族是首选,可以说主公要拉拢江东氏族,就一定要选择与步家联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说媒
和步家的事情刘澜交给了徐庶后他则当起了红娘,自己的事情其实已经不太重要,毕竟这是双方都想见到的局面,男人嘛,漂亮的妹子投怀送抱没有做柳下惠的道理,虽然这有江东世家的因素在其中,可关键是刘澜现在要拉拢江东世家,所以这件事可谓是‘情投意合’,交给徐庶处理很正常。
可关羽和张子研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为了这件事刘澜可是与糜箴深入交流了许久,才在破晓时分找到了一个办法。
历史上的关羽到底如何刘澜不了解,但演义中的关羽刘澜却无比了解,而在这个时代,对关羽更是十分了解,也许他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与演义中一模一样,但这些毛病并没有造成他刚愎自用,就此刘澜觉得,如果按照历史正常发展,也许关羽又会走向那条不归路,但是环境改变了,而他的一些毛病只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可是环境却能够改变一些习惯甚至是性格。
刘澜自领兵以来,有人说他匹夫之勇,有人说他万人敌,更有甚者说他是将兵之才,但如今最多的一句话却是将将大才,能得如此评价,首先就说明了刘澜有着识人用人之明,虽然最初他并没有,只是因为对历史的了解,但如今他能够很好的知人善任,让帐下人尽其才,张飞就是最典型的特例。
军改之后,张飞时常鞭打帐下士卒的毛病虽然得到极大改善,可在酗酒后还是会犯,为此刘澜非但没有责罚,反而别出心裁,任命他为军正,掌管军队军纪,这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对,多少人跑来找刘澜认为这样的任命太不负责任,可刘澜就是要让张飞自己切身感受军法神圣。
果然,如刘澜所料的那样,张飞是属于那种性子散漫之人,平日里他所处的位置高不成低不就,论官职在关赵之下,论实权又比不了张颌许褚,如今给了他责任,反而倒能够严格要求自己了,正是这一段经历,才有了如今张飞被委以重任。
这完全是刘澜知晓张飞性格上的缺陷而因地制宜的结果,效果斐然,反观关羽,刘澜同样清楚他性格上的一些缺陷,但刘澜并没有多加制止反而是巧妙引导,才有了如今名震华夏的关羽,而这就是刘澜将将大才的最好体现,能够让人尽其能,发挥其长,遮盖其短,这就是刘澜的成功之处。
正因为了解,所以刘澜与糜箴商量好了对策,这事他虽然得出面,可最后办事的还得糜箴出马,如果让他说,这事十有**就黄了。
次日一大早,刘澜吩咐刘安找来了关羽,美其名曰吃朝食。
进了将军府的关羽就发觉了怪异,居然是直奔后院,在中堂直接设宴,这可不属正常,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不会选择在中堂边吃边聊。
加快脚步,随刘安入屋,饭食早已备齐,很简单的朝食,专门烙了他喜欢的大饼,还炖了肉,当然还有如今在刘澜治下兴盛起来的炖菜,虽然这个时期的蔬菜种类无法比之后世,但也不像刘澜初来时那么稀少,再加上平底锅的流行,将以往饭菜进行了一次彻底革新,炒菜开始兴起,蔬菜自然更为流行,改变以往饮食结构,尤其是普通百姓,饭桌不再像以往只有饭,为此不少百姓在田亩之中不仅只种粮食甚至开始种植蔬菜,虽然只有些蕨菜、戎葵和芹菜,种类稀少,但刘澜相信随着蔬菜的流行,会有越来越多的蔬菜被寻找出来,最终出现在市集之内。
其实刘澜完全可以亲力亲为,但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去亲自寻找,但随着医学院的成立,他完全可以将此事交给寻找草药的学子,所以那一天并不会比他亲自去找晚太久。
矮几之上,有热腾腾的炖菜,也有香气扑鼻的炒菜,除了炖肉还有炙肉,还有肉羹与热汤,在这个时代,这一餐朝食,在很多人看来绝对无法与大户就食八珍媲美,但绝对算得上丰富,膳食也合理,有荤有素,有汤有菜,有凉有热,陆上海里,这样一顿饭,他自问比自周起就盛行的八珍美味要更营养。
当然这可不是平日里刘澜的饭食,完全是因为招待关羽,更何况刘澜如今在推广一日三餐,一开始的反响并不太好,但随着饮食习惯在上层改变,他相信一日两餐最终会过渡为一日三餐。
“主公。”
刚坐下不久,刘澜便出现了,见他施礼,摆手示意他落座不用多礼,而随着两人相继落座后,糜箴却从居室走了出来,这让关羽大为吃惊,连忙起身,一稽到底:“拜见主母。”
“啊,关将军也在。”糜箴同关羽一样,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也在,对着刘澜敛衽施礼,道:“将军,妾身不知你们主臣聚在一起,这就告退!”
“不用不用,云长与我如同兄弟,通家之好,他之见你如同见嫂,你就不用回避了,像这样的聚餐,这可不是第一次。”
“对,对,对!”刘澜说着,完全无视关羽的反应,示意刘安将榻换成了枰,待她落座后,轻轻抬手碰了他一下,可没想到直接被他无视了,一直与关羽闲聊着,刘澜只好埋头吃饭,食之无味,又改成不时向他眨眼,示意他别聊这些没营养的内容了,尽快直奔主题吧。
这一回终于得到了糜箴的回应了,给了他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就好的回应后,却是轻叹了一声,道:“记得上一次将军在我面前提到云长,还是替云长找到失散的妻子而高兴呢,可没想到后来却发生了那事,今天我……”糜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来时想好的说词却发现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胡金锭与他才相见便离开,这才过了多久,估摸着还没走出来呢他就提再娶的事情,这让她如何能开得了口啊
可张家那小妮子偏偏就看上了他,还一往情深,按道理这种事怎么抡也抡到自己的头上,毕竟她虽然和张家妮子有些交情,可还没到‘说媒’的地步,可这不是因为男方是关羽嘛,有这层关系,他就是说不出口也得说!
硬着眉头,笑容勉强的说道:“云长,我的意思是说啊,这人走了就是走了,有缘无分,你不能就这么一直一个人一辈子啊,所谓人若无妻,如屋无梁,人伦不可废,所以云长……”
这一出双簧,关羽怎么看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主母出现看似是意外,其实话到这个时候,这可绝不会是巧合,可是主母的意思虽然是为他着想,可他现在确实没有续弦之念,婉拒道:“嫂嫂,金锭虽然走得不明不白,可我现在还真没有考虑过续弦,更何况现今主公基业草创,焉有抽身之机,待日后助主公匡扶汉室,我必定要抓住秦怡禄这贼厮,调查清楚金锭离开的真因,若不查清,我关羽死不瞑目!”
出乎意料的回答,当所有人都以为关羽已经对胡金锭死心时,却永远不会想到他原来是对此事耿耿于怀,这样的执念如同当年他对胡金锭的坚守一般,说完,站起身:“对不起。”朝着关羽和糜箴稽首之后看向刘澜,见到主公向他摆手,没了顾忌的他匆匆离去。
“德然!你看你,怎么就不拦一下呢!”糜箴恼道,这事怎么就成了她干着急了呢,反倒是刘澜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别忘了昨日可是他求着自己来劝关羽的,如今话题终于扯到了,他非但不出力,反而还摆她一道,让她气愤不已。
刘澜无奈摇头,叹息着,说:“罢了罢了,这种事终归是要男女双方都同意才成,咱们在这干着急也没用啊,就由着云长去吧!
“这话,你昨日怎么不说,你若是说了,我也不用在这让人甩脸色。”糜箴说着,气呼呼的退了席,进了内室,对着贴身丫鬟吼道:“去,现在就去张府,告诉子萱,这事以后别来找我。”
“诺。”
丫鬟刚一到中堂,里间糜箴一切刘澜在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拦下了她:“你去了张府可不能这么说,就把刚才云长的那番话转述一下就好,就说我们还会再想办法的。”
“这……”
“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夫人那边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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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城,张府可远没有老家彭城的规模,当然这就像将军府一样,都只是临时的官邸,真正的官邸,还是未来新建成的建邺城。
此时,在张府之内,张子萱快步走入妹妹张子研的闺房之中,一进屋,便对她道:妹妹!”
“姐!”张子研立时坐了起来,将姐姐引入内阁,来到香闺,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道:“如何了?”
“别提了,没成,糜夫人说走了嘴,连你的事提都没提,人家就扭头走啦!”张子萱气道,我就知道糜家的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姐,你别急啊,其实我觉得没成不奇怪,没事的,糜夫人他也是好心嘛。”说道此刻的心情,张子研无疑是最失落的,可现在他还要开导姐姐张子萱,可这何尝不是张子萱以退为进的策略呢,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她这一根筋的妹子。
“不急?能不急吗,你都多大了,十七了,在家都两年了,哎,现在你的婚事啊,都快成全家人的一块心病了,都在为你着急呢。”虽然如今刘澜治下已经废除女子十五而嫁五算之法,可在世家看来十七的姑娘已经难嫁了,能不急吗?
“再着急,我也不能把关羽生拉硬拽,搞到我床上吧!”此刻闺房之内就只有姐妹二人,连嘴贴心的丫鬟都被赶出了房间,张子研也就口无遮拦了些。
噗嗤一声。张子萱笑了起来:“你个疯丫头啊,说话越发没深浅了,还搞到床上?”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她额头一下,啐道:“这话能是你这么个疯丫头说的话?被外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张家没有家教呢,若是被叔父听到,一顿板子是指定逃不脱了。”
虽然姐姐张子萱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但她知道姐姐是在责怪自己口无遮拦,什么话也都敢说出口,但她却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而且说的是再真实不过的实话了,顶了一句:“那我能说什么呢?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现在是案上的香火一头热,我现在就算是自荐枕席人家都不一定要。”
“唉!”子萱看着妹妹说的可怜,心中哀痛,现在硬话可不能再说了,不然还不一定怎么刺激她呢,笑着宽慰者她,道:“这个关羽也真够气人的,就算他再好,那也是个再婚啊!”握着妹妹的手,珍而重之的说道:“妹,姐和你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你喜欢他,喜欢的跟那个什么似的,嫁给他倒真是咱们吃亏。”
子妍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不耐烦的说:“我若嫁过去,那也是续弦,又不是做小,有什么吃亏的,行了姐,我们不说这个行不行!”
张子萱刚压下的火气腾的一下又穿了上来,没好气的道:“不说这个说什么?趁现在他在秣陵,能不急着把你这事给办了?实话和你说吧,我爹爹和娘亲现在都恨不得明天就把你的婚事给办了。”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不久,子萱突然福至心灵,欣喜着说:”子妍呀,我看不如干脆让刘将军直截了当的跟他说算了。”
“你是说让糜夫人和刘将军给他施加压力,下令让他娶我?”张子妍立时就急了:“不成,不成,这怎么能成呢。”
“怎么不成?你这傻丫头,这办法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不怕他关羽不就范!”
“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出馊主意!”张子妍没好气的说:“他们虽为主臣可情同手足,刘将军可能听咱们的话去为难他吗?再说,就算是刘将军同意了,关羽他也按照命令做了,可是我得到了他的人,心却不在我这儿,我得到一副空躯壳,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子萱对妹妹的话嗤之以鼻,一副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子妍,这个你就不懂了,姐是过来人,姐什么不清楚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只要能在一张床上待过一夜,到了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改变了,这男人啊,终归是离不开女人的,而我们女人啊也得靠男人来滋养着,明白姐的意思吗?”
张子妍的心在这一瞬间彻底凌乱了,她不知道姐姐说的对不对,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可以一试的念头在心底瞬间滋生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说媒(2)
次日一早,按照计划刘澜打算帮着张子研向关羽挑明,可张颌奉命而回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并第一时间招来了张辽。
这件事刘澜已经考虑了许久,当然抽调张颌也是情不得已,毕竟他已经熟悉了山越的情况,可这件事刘澜周围除了派他也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关羽不能动,要坐镇秣陵,而张飞现在能让他领军出征,但镇守一方还不可能,赵云则在徐州,数来数去也只有张颌合适了,而太史慈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张颌,至于太史慈则可以接替张颌去剿山越,不管怎么说,他在秣陵数年,对山越的了解不比张颌差。
张颌与张辽相继而来,在议事厅刘澜展开一张地图,扬州地图,在濡须水的方向一指,这次招你二人来,主要的目的是在这里建设一座坞堡。
濡须,巢湖与长江连接的一条支流,而濡须水汇入长江的水口被称为濡须口,刘澜的想法是在濡须水口修筑一座坞堡,作为守护秣陵及北上淮南的前沿。
修筑濡须坞,是为了进攻孙策,当然也是为了将来攻打袁术布局,这件事其实在徐州的时候刘澜就已经商议过,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
反对的声音很多,但赞成的声音也有不少,结合后世的经验,这件事也就最终拍板下来,而人选也是在哪个适合就选好的,主将张颌是首先之人,副将选择张辽全因为他在当时是持赞成意见者,虽然一个副职有些屈才,但在刘澜如今的范围之内,其实已经属于重用,在结合他投诚不过数月,这样的任命甚至在很多人看来极为大胆。
不过刘澜力排众议,对于张辽没有怀疑的道理,而且还是副职,也不可能有什么不稳定因素,反而他现在很担心坞堡会受到破坏,毕竟是在袁术的眼皮子底下,要兴建起来还是要冒着很大的危险的,毕竟距离合肥的支线距离不算远,当然了,刘澜派出两大得力干将就是防备这一点,所以坞堡一定要越快建成越好,尤其是在徐州之战后,现在的袁术正是偃旗息鼓的时候,就算知晓他修筑濡须坞,也不一定会重视。
这件事交代二人之后,二人领命离去,三日之内就会在水军周泰与蒋钦的配合下开赴濡须水,刘澜期待着濡须坞修建成功的那一日,而同样,太史慈也在抓紧时间从徐州赶来接受张颌留下的空缺。
一切处理完了后,刘澜这才又想到了关羽,昨日张子萱又上门找到了糜箴,得知小妮子要孤注一掷,刘澜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将关羽招来,一进屋,便施礼,道:“主公,你找我?”
“坐吧,云长。”
“主公相招不知所为何事?”看得出关羽还在为昨天的事而警惕着,刘澜见此,也就不在藏着掖着了,索性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至于他如何选择那是后话了。
“云长啊,按说呢,你我虽为主臣实为兄弟,有些事情我应该比任何人都体谅你,像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我是不用也不该上杆子张罗的,可是呢,这件事情确实有一些特殊,你救过糜箴的命,子萱呢又是糜蒹的媳妇,虽是远亲,可子妍却是实打实的子萱族妹,而子研的父亲你也不陌生,乃长史张昭,而你呢,又是我兄弟,征西将军府的中军将军,你说有这么多层关系,不管怎么论,不大军都是一家人。”
刘澜说了一大堆,却发现他始终盯着自己,好像并不能理解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这让他无比尴尬,也实在是这件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干咳了一声,强挤一丝笑容,道:“云长,你别这么干坐着,先喝口茶,要不给换酒?”
“不用了,末将等着主公的命令呢!”直到此时关羽也没往说亲的事情上去想,也是这么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不管换谁来,也不会理解。
“哪有什么命令啊,如今的秣陵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一早也都处置妥当了,今日把你招过来,就是闲聊几句。”
关羽没来之前想好的说辞早忘到了脑后,刘澜犹豫着怎么开口,可支支吾吾的始终起不了个话头,思来想去,把心一横,不管那么多了,开门见山,就像张子萱说的那样,反正关羽不会答应,不妨最后放手一搏,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也好让她家那痴情的小种子死心。说道:“这么和你说吧,就是张长史的掌上明珠张子妍喜欢你,她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嫁给你!而张长史那里呢还没有表态,这事也确实没法表态,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属于默许了,所以呢你嫂嫂糜箴才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出力,就是想着趁着现在大家人都在秣陵,尽早把这事说合成了,若是能在年前挑个吉日,把你俩的婚事办了就更好了。”
关羽是真急了,猛的站了起来,道:“主公,这可不行!”
“急什么,给我坐下,有什么话不能坐下说,还跳了起来。”刘澜的心算是沉了下来,可在这个时候怎么也要起个态度,最少要在气场上也压倒他吧,不然这件事也就别指望继续往下谈了。
“主公!”关羽脸色憋的更红了,迫不及待的说,可这个时候刘澜怎么可能让他在气势上压过自己,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道:“有什么话,坐下说!”
关羽也知道主公为他的婚事操了不少心,其实早在讨董时期主公就一直为他在婚事上操心,当时他还能以胡金锭借口拒绝,可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借口在拒绝,可是这件事情上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如果就这么和主公就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啊,总有一个要先妥协吧,难道要自己这个做臣子的还能因为这件事闹的不愉快?更何况主公出发点也是为了他好,想通一切,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也就只有刘澜才能让他妥协了,看他坐了下来,刘澜立时笑了起来:“云长啊,张子妍我可是看过他的画像的,我看她跟胡金锭相比差不到哪去,应该说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这个张子妍在某些方面甚至要强于胡金锭的,照我看啊你的艳福是真的不浅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主公,不是这么一回事,自从金锭走后,我心里的创伤一直无法平复,我每日里想的都是她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这件事如果不高清楚,我怎么可能再跟别人谈婚论嫁呢?这绝对不可能!”
“要不是我听说你和子妍有所交集,还救过人家姑娘,不然我也不会揽这种活计,怎么,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她不讨你喜欢?”
“主公,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关羽一脸无语的说道。
“哈哈,云长,你我都是男人,你还别给我来这一套,成不成亲是一回事,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虽然你不像我这样‘博爱’,可我现在问的是你到底喜不喜欢张子妍,你可要老实告诉我!”
“您非要我说实话?”关羽一脸为难。
“对,我现在必须要听你的心里话,我必须要清楚你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有我亲自把这件事分析清楚了,我才能确定我到底该怎么做!”现在的情况很像是张子研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可是关羽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从未表露出来过,始终拿胡金锭做借口,这可能是真的,但同样有可能是掩藏内心的真实想法。
像关羽这种人,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异常雷厉风行,可在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上,也许就要保守许多,或者说他在与张子研的事情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顾虑,毕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尤其经历过胡金锭这件事后,是更不可能轻易尝试的。
“我不喜欢!”
“那就行了!”刘澜的语气已经有些僵硬了,一切都错了,猜错了。
“主公,是你要听我的实话。”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刘澜算是彻底放弃了,不在抱有任何的幻想,可是对关羽如此一根筋胸中的火气却是莫名的被点燃,强捺着火气,道:“云长,我就问你一句,张子妍哪点配不上你?嗯?你还不喜欢人家?你我从黄巾之乱那年相交并相知,一路走过来,闯过的刀山火海不知有多少,看看当初随着我们一起的兄弟,再看看现在,早已十不存一,现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从小人物混到今天,才算有个人样了,当初跟着我的兄弟都成家了,甚至连与你几乎同时来的翼德也成了家,可你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单着?”
刘澜不说还罢,越说越气:“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个又贤惠又漂亮的姑娘,你还嫌弃人家?亏你说得出口,你也就是碰上张子妍这么个傻丫头,再换个人你试试看,你还不稀罕人家,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你脑子进水了,完全是她被鬼迷了心窍,她也不好好地想一想,你就是再好那也是个再婚,可人家张子妍呢,还是处子之身的黄花大闺女,还把你能成这样!”
“英雄被陪美女,宝马配好鞍。我相信张子妍她完全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完全是一时晕了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反正我觉得他应该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而不是现在这么盲目。”
“你还敢还嘴?”
“主公,我这不是还嘴,我这完全是说的心里话。”关羽一脸无辜的表情,道:“甚至是顺着大哥您的意思说的。”
“唉!”刘澜心身疲惫的坐了下来,道:“这事就当我没提,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这事我不管了,可张子妍那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回复他?她正等着回话呢。”刘澜说完,却发现关羽在躲躲闪闪,并没有直接作出选择,他这样的犹豫,让刘澜看到了一些他内心的想法,他内心之中在挣扎,其实对于张子研他不是没有动心,不动心那就不是男人了,可是他的犹豫到底是什么,自己如此逼他都没有把他的真实想法逼出来,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厉声诘问,道:“说,现在该怎么办!”
关羽面显艰难的说道:“主公……”
刀枪剑雨之下也没见过关羽像个娘们一样,没想到这事情上他到怂成这个样子,但有一点是他很满意的,那就是今天其实不是没有收获,最少他知道了关羽刚才的言行是言不由衷的:“行了,你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人家,那你就亲自去跟她说吧。当面高顺他你一点也不喜欢她,也根本没有爱过她,让她忘记你吧!”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关羽涨着脸,道:“主公,要不……”
“你别和我说这些,这件事从现在起我不管了,你有什么话就自己找她当面说清。”刘澜说完起身就走,留下关羽一人孤零零的待在书房中。
这也算是以退为进,对关羽这样的,也许把他逼到墙角,反而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至于最后两人能否走到一起,听天由命!
刘澜离开了,第一时间将这一不太算是很好的消息告诉了糜箴,再由她派遣丫鬟到张府转告张子萱,得到消息后,张子萱找到了妹子,从昨天张子萱离开之后,张子研就把自己锁在了屋内,已经一天没有出门了,从丫鬟口中得到这一消息后,张子萱摆摆手,进入闺房,在内室门前叩门,道:“子妍,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子萱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子妍?”一连敲了十几下,里面毫无反应,难道……
她有些担忧起来,急着出屋去喊丫鬟仆役来撞门,可刚回头走了数步,却不想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骤然回头,门口处俏生生站着的可不就是张子妍吗?
张子妍脸上满是委屈,没有梳洗,跟个疯丫头似的,没和她说话,扭头进了屋内,但屋门却并没有关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章 说媒(3)
自此到了秣陵之后刘澜俨然一副红娘,这头忙完了关羽的糟心事,那头就又被请去了步府,当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许褚。
刘澜的到有些突然,而来意更是让人意想不到,当说到步月色的一刻,步元整个人都愣住了,难道刘澜对练师不满意,看上了月色?
难道是他有点一厢情愿了?可当刘澜说出此行是为许褚说亲之后,整个客厅一瞬间突然突然沉默了下来,尤其是步练师,无比尴尬,低下头,确实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和他的父亲此刻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刘澜并不愿与步家联姻,而是要借许褚与江东世家达成默契,一时之间场面就更尴尬了,尤其是步练师,早知是这个结果,他就应该矜持一点,不急着赶来,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样的情况,刘澜自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他和步练师的事如果谈不拢,那许褚和月色的事只怕步元也难松口,这件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买一赠一,如果真是这样,那许褚这桩婚事也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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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澜在秣陵积极与江东世家联络之时,将要南下的陈登却陪着老父亲陈珪回了一趟下邳,陈家并不会搬迁到秣陵,就好比虽然在徐州只住官邸而不会置私产一样,下邳才是他们老陈家的根。
自此曹操进攻徐州这数年来,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下邳,这感觉如同隔世,时间之久,好似比他当年做沛县相还要久。
沛县这个职位,他做过,刘澜未入徐州之前也做过,但有一点必须要承认,刘澜在沛县做的比他好,可是看着如今空荡荡的下邳大街,眼中除了忧心忡忡再无其他。
在城内最大的一桩宅院停下马车,在陈登、陈应两兄弟的守护下快步走进家门,今日回下邳,落叶归根是一部分,商议家族乃至于未来徐州的走向才最关键。
从刘澜决定南下迁移治所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妙,但他并没有多想,也许这只是因为徐州城与曹操太近的缘故,他害怕吕布偷袭徐州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事无可厚非,可是自从下达徐州百姓南下迁移之令后,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虽然刘澜成为征西将军之后大量任命徐州官吏,尤其是张昭,从无官无职的幕僚被升为长史,这是将军府的最高长官,也是刘澜治下最高的职官。
可这样的职位看似很风光,但老谋深算的陈珪却嗅到了这里面隐藏的另一层意思,在徐州,糜家与陈家是攻守联盟,可是张昭作为长史,等同于是取代了本应该属于糜竺的位置,而糜家和张家又有着联姻的关系,也就是说,这样的任命对糜家是最低程度的损失,而陈家却是彻底失势了。
虽然陈登在将军府做上了从事中郎一职,可却是幕僚性质的,与广陵太守不可同日而语,广陵太守,那可是手握大权,一方诸侯。
可以说这就是刘澜变向打压着徐州氏族,甚至徐州氏族已经开始让他深深的忌惮了,现在可以说彻底倒下去了,再加上没落的曹家,徐州四大家族已经倒下去了两家,至于糜家和张家,迟早的事情。
狡兔死,走狗烹是必然的结果,但糜竺那傻瓜却看不出来,至于张昭,一门心思的跟着刘澜,早与徐州世家没有多少往来,待刘澜彻底将江东世家拉拢过来,那么糜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倒下去在所难免,毕竟糜家当时在徐州的影响力太大了,再加上糜箴,刘澜不可能再让糜家做大下去。
而真正让陈珪忧心忡忡的是,刘澜的这次南下,可不是仅仅针对糜、陈二家,而是针对整个徐州,他要将徐州的影响力削弱到最低,当徐州的重要性不在像现在对刘澜如此重要后,那么刘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如今,糜竺也瞧出了刘澜的真正目的,他开始担忧起来,原因是糜竺为其小弟糜蒹求官,不大,只是徐州傅阳县的县令,傅阳在徐州属于小县,而糜蒹不仅是糜竺之弟更是娶了张昭之兄弟张德之女张子萱,有这一层关系,为其安排一个职位刘澜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是呢,刘澜却将这一的奏疏束之高阁,直到他让妹子向他委婉提及之后,刘澜居然不得干政为由直接拒绝了这一的任命,。
这样的表现让糜箴见了大哥之后就发了火,以后这种事少来找他,有什么直接去找刘澜,在他面前,你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不能问的,可结果呢,他听后去了,刘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而且是异常凝重,当面拒绝了他的请求。
灰头土脸的糜竺回到了秣陵府邸,他开始审视这件事,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想转移郡治的前前后后,再联想到陈家的忠告,他终于相信,刘澜迁移秣陵,绝不是什么出于安全的考虑,而是为了某些政治上的目的,在为打压徐州氏族开始布局,而随着刘澜将与步家联姻的消息流传开来之后,他知道,一切都被陈珪料中了,刘澜是真的在为打压徐州氏族甚至是为了扶持扬州氏族对抗徐州氏族而开始布局。
这样的布局,如果他现在的身份是甄家那样,也会完全支持的,作为一方诸侯的刘澜,绝不可能始终让自己的治下受制于徐州氏族,要讲究平衡之术,就必须要扶植另一势力来抗衡徐州世家,可是元老系的实力不在徐州,甚至除了部队根本就没有根基,根本就起不到制衡徐州氏族的效果,继续下去,徐州世家只会越来越强大,为了阻止徐州氏族一家独大,刘澜就必须要在青州与扬州之间做出选择,而青州早不复当年,那么思来想去,从未经过太大战祸甚至连黄巾之乱时都没有受到破坏的扬州世家,自然进入了刘澜的视野。
当然刘澜不可能,也不会将徐州世家赶尽杀绝,他只是要重用一部分,打压一部分,在保证徐州安稳的同时削弱徐州世家,那么打压糜、陈重用张家就自然成为刘澜的首先,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刘澜出任征西将军后,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张家。
而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扬州世家得到重用之后,能够与元老系、徐州系形成三权鼎足的局面。
军权在元老系手中,很难染指,而政权,将会被一分为二,这就是刘澜所追寻的制衡,而张昭的第一重臣,则是一个润滑的出现,因为他不管在徐州还是在扬州都有着很大的声望,你可以把他视作扬州世家之人,也可以将他看做徐州氏族之人。
但不管他被两大氏族如何看待,有一点是在他之前,刘澜却又任命了另一个职位,掌军中郎将,这是军方第一人,但这位军队的统帅却又在辽东,那么领军将军的关羽就成为真正的第一统帅。
而此人向来对士大夫不假辞色,在他面前,不管是张昭还是糜竺他都从未正眼瞧过,可是刘澜现在在做什么?正在推动张昭与关羽之间的联姻,如果成功,那么军政大权,才算是真正的到了刘澜手中,为何,因为张昭看似属于徐州、扬州,但他那都不属,他这个绝强性子,向来是朋而不党。
这才是刘澜真正的充满之处,也是刘澜为何能够把这个长史的职位放心交给他的原因。
一切都被糜竺相通了,可已经晚了,他联系陈珪,可已经于事无补,因为现在的陈家已经在刘澜面前说不上话了,而他对付陈家的手段更是巧妙,明升暗降,夺了陈登的广陵大权。
而最可笑的是,甄家,在彻底搬到南方之后,重心已经不在政务之上,而是开始接受刘澜的命令正在石头城营造新城,建业,这是刘澜为这座新城所取的新名字。
建立功业。
这是刘澜的野心,而甄家兄弟三人被重用,则将成为刘澜实现野心的助力,而糜家,很有可能将被渐渐淡忘,甚至远离政治中心。
接下来,糜家要么选择如甄家这般偃旗息鼓,要么就必须要做出改变。
“大哥,刘澜与步家联姻了。”这个时候,糜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刚得到了一个轰动秣陵城的消息,盖过了招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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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从将军府出来之后反回了军营,来到秣陵之后,他并没有进驻官邸,而是选择与士兵一同住在军营。
一进入内帐,关羽就仔细考虑着刘澜对他说的话,最后下定决心去见他,当面和他说清楚。
来到张昭府上,还好他不在,不然指不定有多尴尬,可看着府上一个个横眉冷眼的样子,他有些想要退缩,他这样过来,对张子研的名声都不太好,可是就像大哥所说,有些话,确实要当面说清楚才行。
丫鬟将他带到了闺房,这事如果传出去,张子研一定会成为整个徐州的笑话,可是她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刚送走姐姐的他眼眶还噙着泪水,为关羽打开房门后,没和他说话,就扭头进了屋内,关羽犹豫着走了进去,想要顺手关门,但又想孤男寡女难免惹来非议,这门还是不关的好。
闺阁内乱成一团,越窑的矮几被推翻,其上瑶琴弦断了一根,墙上的灯罩全被打碎在地,甚至是贴墙的彩锻都散落了大半,梳妆台已被推翻,铜镜破碎,首饰盒四散,首饰散落一地,明贵珠宝褶褶生辉,可此刻却是她脚下之物。
整个房间几乎能被砸的东西都已经被他砸碎了,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甚至都没有下脚的地方,当关羽进入他的内室的一刻,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而张子研就站在破碎的铜镜前,一直背对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女孩儿心中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世上哪有女孩子上杆子要嫁人?在这个家里她都快成不知廉耻的荡妇了,若是这件事传到市井之中,她都不知道会被坊间骂成什么样!
但他情愿,并且无怨无悔,可是关羽的拒绝让她伤透了心,她现在已经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唯一让她活着的念头就是关羽,如果关羽真的不答应,那也就是她离开这个世界之时。
今天姐姐来了,她已经彻底绝望了,可就在她升起那个念头时,却听说他来了,她心中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种种委屈袭来,让她这多日来承受的压力如同绝提,她想着他能够哄哄自己,让自己知道这些事事值得的。
“子妍?”关羽在身后叫着她的名字,但她却不知该怎么应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说话,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可关羽却必须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主公让我来找你。”
蓦地,如同雷击一般,子妍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刘将军让他来找自己,难道姐姐打探的消息是假的,其实他已经同意了?
张子妍激动的都快哭了出来,心中充满了喜悦,如同掉了了蜜罐里,从内到外都是那么甜蜜。可是他要的幸福并不是这样的,她要的关羽应该是心甘情愿的来,而不是被刘将军逼来,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憋屈急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倏倏落下,咬着牙道:”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出去了!”
关羽急了,此行不能无功而返啊,怎么也得让她断了与自己的念想:“我想跟你谈谈!”
“没必要!”张子妍狠着心说。我要等着你心甘情愿的对我说,而不是被刘将军逼着来见我!
“子妍,你听我说!”
“出去!”
“子妍!
“出去“子妍几乎是吼着说,于此同时眼泪彻底绝提。
关羽一时无奈唉叹一声,转身走了,出了后宅,出了张府,心思有些沉重,张子研的模样让人怜惜,可是她始终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虽然关羽正的不想去伤害她,可有些事,必须要让她明白。
唉,只能下次再来分说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说媒(4)
石头城,越王勾践灭吴之后,企图进一步吞并楚国,任命谋士范蠡在此监理建城,最初定名‘越城’,又叫“范蠡”城。
‘越城’只有1公里又80步,占地面积也只有6万平方米,称作“越台”。城池很小,但到了楚威王灭越后,威王又在清凉山筑城,设立“金陵邑”,秦灭七国后,改金陵邑为秣陵县,沿用至今,而刘澜所选新城,就是在石头城故址之上构筑一座崭新的“石头城”,不过他已经为这座新城另起了一个名字:建业。
选择这里,刘澜看重的首先就是它的军事位置十分突出,长江从清凉山下流过,选择这里建立新城,就是看重了这一地理,可以构筑一座水军基地,与濡须坞遥相呼应,形成掎角之势,毕竟守江先守淮,这是无数前辈的经验,夺淮南刘澜势在必行,不然的话,南下秣陵,也就失去了意义。
甄豫的前期筹备工作做好之后,破土动工的前一天,刘澜专程赶来,清凉山下,刘澜和甄豫两人并排而战,身后则聚集了大量近卫骑兵,许褚带队,距离足有五十米,眼神警惕着四周。
“伯宁,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有关徐州彭城二城合一的事情吗?”望着山下滚滚长江流水的刘澜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会不记得。最后不是放弃这一想法了吗,怎么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了,难道你打算……”当初不敢二城合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徐州城无险可守,留着彭城,还能起到个犄角作用,虽然用处不大,可聊胜于无,如今刘澜将治所搬迁到秣陵,徐州的重要性相比从前已经不再显得那么重要,此刻老话重提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但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清凉山前,刘澜指着将要破土动工的石头城旧址说道:“石头城以清凉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环山筑造,其北缘大江,南抵(秦)淮水河口(汉时称淮水),未来,在甄豫的设计中,南面将开二座城门门,东面开一门,南门之西为西门。
新建成的石头城依山傍水,夹淮带江,险固现时势威,而在设计中,城内将建立一座巨大的军事校场,不仅用来驻兵,更能够存储军粮和兵械。
“另一件事情?”望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刘澜,甄豫疑惑问道。
“石头城将来不仅是一座军事重镇,更要成为政治中心,经济中心与文化中心!伯宁你信么,石头城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未来像这样的都市会成为主流。
想想吧,到时你的名字未来将会留在青史之中,不过可不是因为你引领城市潮流,而是建立一座能将建业、秣陵二城合一的巨大型城市,你可以把他视作是徐州城与彭城未能实现的遗憾。
徐州与彭城二城合并难度要比石头城与秣陵容易的多,但因为其他因素的原因和顾虑,才最终错失了这样的机会,但现在,乃至未来的建邺城不会,他将成为汉帝国最大的都市,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都市。
刘澜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雄心,没人比他明白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但他心中却清楚城市一旦建成之后将发挥出何种作用。
“如此规模巨大的城市?“石头城的规划,已经能够与当今世上的大型都市长安相媲美,如果再把秣陵城划入这样的都市之中……”甄豫的头一个想法就是刘澜疯了,难以置信,道:“这样的城市怎么可能建设的起来?”倒不是说没有那个能力,实在是建设起来之后与之配套的一些设施怎么很不方便,尤其是对于百姓的出行和官员的管理,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麻烦。
刘澜指着长江水的风光,豪情万丈的说道:“数年前的沛县,所有人,整个天下人都在笑话我的异想天开,在当时看来,与长安、雒阳相比如同小山村的沛县如今的经济规模绝对不输如今的长安和当年的雒阳,这在当时是没有人能够想到的,而未来的建邺城,必将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宏伟都市,你现在所担忧的,就如同当年世人所要看我们笑话时的样子,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和你,一定能能把这座都市如同当年的沛县一样,在丹阳军重演,让世人瞩目!”
刘澜的野心向来让人无法测量,他的大胆更是他所见之人中无人能及,那一日能不能成功他不清楚,但他希望那一日到来,这样一座都市,确实让人心动,也足够让他留名青史!
时间飞快,转眼半月,石头城已经破土动工,刘澜、许褚与步家的联姻已经达成,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将二女娶回家门,而招贤令,也陆续发觉了不少人才,当然就来应征的人数来说,这样的人才数量还是太少了。
这半月来能够让刘澜所重视之人只有三位,一位是生活在南方的青州人,名叫刘惇,显名江南,著书百余籍,可惜是个方术,若非其精通天文,刘澜还真不会亲自接见他。
第二日名叫张敦,吴郡人氏,极擅文辞,以德行气量显明郡中,对这两人刘澜都亲自做出任命。
不过相比这些,最让刘澜欣喜的一件事无疑是关羽终于和张子研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两日前,关羽在中军帐中正在颁布最新训练计划的之时,周仓突然闯了进来:“将军,校场外来了个姑娘,自称是张子萱,嚷嚷着往进闯呢!”
“什么?”勃然大怒的关羽立时想到了她,张子研,数日前他前往张家,想和她把话说清楚,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可没想到因为每年例行的冬季备寇与新兵训练计划这一耽搁就是半个月,没想到在军营这半个月却成了他最安宁的半个月,除了将关平送走。
可没想到过了半个月的安宁日子到此结束,听到张子萱在军营外大闹他就明白又是因为张子研的事情,放下毛笔,起身与周仓走出外帐,坐上主位后,对他说道:“去把她带进来吧!”挥退周仓只是片刻的时间过后便等来了张子萱,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与张子萱见面,最少在他的印象中是没有与他有过任何照面的,两人虽然是族姐妹,但长相还是有些相近的,都是难得的美女,不过已为人妇的张子萱比之张子研更成熟诱惑。
关羽看着她,虽然人美,可根本没留丝毫的情面,训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如果不是心中对张子研有愧,他早派人将她抓起来,等着张昭亲自来来赎人,从而再次严明军规。
“你以为我这是在胡闹?”张子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大叫了起来。
这女人啊,成婚前成婚后完全是两个样子,成婚前的张子萱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限制这个样子,太不淑女也太野蛮了,可现在,这样的表现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难道不是?”不管关羽是如何英雄的人物,碰上这样‘有些泼妇’的女人,也立时好似斗败的公鸡一样,虽然输人不输阵,可说话的气势上明显已经处于了下风。
张子萱很有修养,毕竟家庭的熏陶下不可能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完全是被关羽逼的,就是在有涵养的人,也会疯,更何况是她,叫嚣,道:“你这一个月天天窝在军营,可知道秣陵城怎么说我妹妹吗?怎么说我伯父吗?既然你不打算再见我妹妹,那我只好来见你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关羽赠的占了起来,丹凤眼圆睁,动怒了。
“什么意思,关羽!你还有脸问什么意思?子研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知道她要做到这一点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知道吗?现在满城都在骂从徐州来了一个**荡妇,她现在成了是**荡妇了!连我二伯父都已经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一切都拜你所赐!你现在居然问我什么意思!”
“这事和我又关系?”关羽被她的盛气凌人激怒了,她却是对张子研有愧,但这个有愧却是因为拒绝了人家姑娘的好意的愧疚,并非是因为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而内疚,换句话来说,她张子研就算出了任何事情,都和他无关,找不到他的头上来,而张子萱更没有资格在这里颐指气使的指着鼻子骂娘!
“关羽,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警告你,我们张家向来注重仁义礼智信忠孝悌,就算你是武人,也许不讲,可我告诉你,人立于世,不讲这些不行!不讲就是忘祖欺宗,为人不齿,我妹妹为了你连名节都可以不要,这是女人最最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和你撇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就是在往死路里逼她,以后你让她一个女孩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说啊关羽!从徐州到秣陵,她是怎么对你的,关羽,难道你都忘了,难道你真要忘恩负义!”
“张子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子妍吗?”
“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可以给我指出来。”
“我说你自己明白!”张子萱咆哮着说
关羽无奈苦笑一声,道:“不好意思张子萱,关某军务繁忙,就不亲自相送了!”
“关羽,不要把我对你的警告当做耳旁风,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妹妹,我不会饶了你!
“张子萱,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把话说清楚,子妍她到底怎么了!”
“我说得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
张子萱忍着泪,上前狠狠的打了关羽一拳,边哭边骂边打他:“她恨你,关羽,她恨透了你!恨死你了!”
突然,张子萱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十分突然,更让他完全没有想到:“我求求你了,关羽,我求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对她,她还是一个孩子,她承受不了这些,这些对她来讲太严重了,重到她一个人根本就承担不起来,你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再这么将一切的骂名都承担起来了!关羽算我求你,帮帮她吧!”
关羽颓然坐倒,整个人都楞了,这件事好像变得有些严重了,这一刻他如磐石的心终于有所松动了,她不知道子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十分严重的情况,甚至已经快要吧她击垮了,不然她姐姐不会如此。
“她在哪,带我去找她!”关羽站了起来,拄着剑柄,道。
“营外!”
“营外?”说完,关羽便急匆匆朝着营外跑了出去,在营门外的一角,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茕茕孑立,当看清她的容貌的一刻,连关羽都吓了一跳,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如今形容憔悴,不施粉黛未挂配饰,一件朴素的麻群,胳膊处挽着一个布包,若不是早就认识她,定会认为这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村妇。
关羽来到她面前站定,无限温柔的说:“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再看到关羽后,眼泪偏偏不争气的滑落,扭过身,擦着泪花,哽咽着道:“没什么,再见!”
“你要去哪?”
“我就是来看看你!”张子妍回头惨然笑着说。
关羽上前握定了她的皓腕,冷峻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张子妍只是眼泪倏倏的流着,臻首拼命的摇着,没说一句话。
关羽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融化了,把她拥入怀中,无比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呢,有我在呢,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为你扛着!”
“呜呜!”
张子妍抱着关羽的虎腰,哽哽咽咽,凄凄楚楚的说道:“爹爹不要我了,把我赶出家门了,我没家可回了!”
“你放心,我回头去和你父亲说说,对了,你这几天住哪?”
“姐姐让我去她那,可我不想去!”
“你不去她哪,还能去哪?
“不知道!”
那我让周仓在军营里先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你先在军营里住下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前往荆州
秣陵的事情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与步家的婚期也已经敲定,不过在此之前,刘澜还需要做一件要事,那就是亲自到访荆州,与连番拒绝联盟的刘表进行一次会面。
这件事上确实冒有很大的风险,可这次联盟太过重要,以前有公孙瓒的联盟,刘澜从未考虑过远交近攻这件事,结果徐州之战,面对三大势力的围攻直接傻眼,临时抱佛脚想取得与刘表的联络可恨显然,人家连正眼瞧都不瞧你,之后派出过数步使节,不管是张纮还是孔融、徐庶还是甄豫,终于算是取得了突破口,可是虽然有蔡家帮忙,但刘表却始终不松口,刘澜能不急吗,尤其是在公孙瓒战死之后,最后做出一个大胆决定,亲自前往荆州,他要与刘表亲自见一面,也算是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甄姜还没有抵达秣陵,但他听闻刘澜要前往荆州,此行经长江,遇到危险可怎么办?他的行踪一旦被袁术孙策知晓了,能放过他?就算是被曹操袁绍知道了,也必定会派遣刺客到荆州,可不管她如何赞成,刘澜对与刘表的联盟势在必行,这件事没人能劝服他。
可想连甄姜都不答应,刘澜此行在将军府内得到了多少反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各种劝说,可在刘澜的坚持之下,全都被迫妥协了,而甄姜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她又一个条件,那就是此行荆州路途遥远,就这么去她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让他把赵雨带上。
这位将军府的三夫人,不仅模样好看而且身手了得,贴身随侍刘澜不仅能照顾他起居,更能够保护他的安全。
启程的一刻,当刘澜看到一身戎装的巾帼女将时立时大笑了起来,摇着头道:“小雨这是要当女将军啊,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女将军?但这女博士我倒是听说不少,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修汉书的班氏。”
“哼!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舞刀弄枪,当大将军了?以前有,以后也一定会有!”
以后会有?刘澜是知道的,什么花木兰啊穆桂英啊甚至是樊梨花啊都是,可这都是魏晋南北朝之后的事情了,难道汉朝以前就有女将军了?
赵雨在大哥那里类似这样的情况以及不知发生了多少回了,似这等争执更是经常发生,可没想到如今嫁给了刘澜之后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立时眉宇之间便露出了不岔之色,道:“从古至今,又不是从来没有出过女将军?既然以前能出现一个妇好,那么以后为什么就不能再出现一个妇好?”
妇好?
这个名字对刘澜来说并不陌生,但具体是情况做了些什么事情留名史册却并不清楚,毕竟知道这个名字只是玩游戏时有一个她的墓,而此刻听赵雨的口气,这妇好还是位女将了?
刘澜点点头,道:“要当女将军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现在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武娘,就算真让你当了将,也不过是个武将,这武将可将军可大有不同,将军呢,像是子龙像是云长,能够指挥千军万马,而武将呢,不过就是凭一手战场杀敌手段,就好似翼德还有你。”
“你说什么?”
这人的感情啊就是这样,
不然怎么说近了就是远了,远了就是近了呢,就看赵雨现在这个情况,未嫁给刘澜之时那是绝不敢如此的,可如今生活在一起之后,反而敢朝刘澜发火生气了,这看似远了的表现,反而就是关系更近了,而以前看似很近,其实距离很远。
“我是说啊,你要不想只当个武娘,不想只当个武将,就必须得多看看兵书学学策谋。”
“你说话算数?”
“那可不?不然也不会让你跟着我还当了亲兵。”
“亲兵?你刚才还说……”
“我可上面都没说,也都没保证,至少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做将军。”
赵雨鼓着嘴,娇哼不迭:“反正我都要进亲兵营了,就不能直接让我当个将军,哪怕是一个小小偏将都行,再不然当个头领佰长都行啊。”
“不行,如果我给你这里走了后门,以后别人来找我,我如何一视同仁?”这也是他为何会连番拒绝糜箴与糜竺为糜蒹求官的原因,甚至为此还狠狠教育了糜箴,其实这就是关系远近,看似糜家和刘澜的联姻关系是近了,可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层关系,所以刘澜才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去任免,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着他呢,如果能为糜蒹直接任官,那甄尧呢?
到时候甄姜或者是甄豫也来为甄家老三求官他该如何?
类似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所以关系越近现在的刘澜反而越要注意,就好比他有意无意降低着糜竺的官职一样。
一行到了牛渚渡口已经是夜里,这是计划好的行程,就是为了躲避可能出现的孙策甚至是袁术水军,快速登上伪装的商船,站在船前,遥望隔江,月辉洒下,照耀江水,光影随著波浪,如金蛇万道翻腾细浪。
这一行不能说前途未卜,毕竟已经与蔡家取得了联系。
如今的蔡家家主蔡瑁,在数十年前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与刘澜有着颇为亲密的联系,只不过毕竟已经多年没有联系,是否还会顾忌当年的情分这一点他不敢保证,希望能取得理想的结果吧,蔡瑁,别让我失望!
望着当空明月,刘澜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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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坞,难得闲暇的北机老人独子摆弄着黑白棋枰,自得其乐,可是随着棋枰黑白落子越多,眉头反而越来越皱,可在一旁的徒弟张宁却越发的不解,棋面上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从边角到腹地,黑棋稳扎稳打,如今只要北机放下一粒黑子,狠狠杀入一处腹地,那么大势便算成了,可是这一子却始终没有落下,老人在犹豫着,纠结着是否该拔去这一粒白子。
如此犹豫不决,完全有悖于北机平日博弈,除非这盘棋并非普通棋局,而是以天下做棋枰的社稷江山局,这一赌局,就北机来讲看似无关紧要,可一提一放之间,丢掉的却是当今天下不知哪位雄霸一方的诸侯令主的身家性命。
老人终是没有提起白子,反而是将手里的黑棋又放回了棋盒之中,自言自语的说:“徒儿啊,这次可不能再这么严防死守下去了,没法子,我那位老朋友这回可是破釜沉舟了,坐拥幽并冀三州,帐下大军数十万,这一回孤注一掷,可是要彻底亡大汉朝,当年你老爹虽然也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虽然是受他蛊惑,可何尝不是自己的一丝野心,我虽然也有劝他,可于事无补,而如今,他又说动了袁绍,这样的大手笔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袁绍要南下,曹操要西进,刘澜则过江,这天下的走向,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可也越来越让我期待着接下去的走向。
袁绍南下首夺青州,其次呢?
棋子要活,就要先做眼,刘澜开始在南方布局,曹操已经在西门经营,这棋局方才下得才有意思的紧,可现在你在瞧瞧,这局棋最后是哪一个死了?
美貌的女子望向棋枰,方才不知棋局所指,如今明白了其中所指,仔细端瞧,却发现那暗指袁绍好大的一条龙最后居然要被屠?
“这可能?”张宁撇撇嘴,有些不相信。
“是袁绍,但也有可能是曹操,不确定,毕竟那南华的底牌北机并没有看到,他的注是压在袁绍身上还是曹操身上也不敢却定,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我的注,下在了刘澜身上。
这小子有眼光,知不知道刘澜将治所迁移到哪了?秣陵,龙盘虎踞出的帝王的地方,风水极佳,是龙翔之地,再看看邺城,漳水之旁,死气森森鬼气森森,就风水上来说,这是成不了气候的,所以啊,我这棋枰之上虽只两色,却有三家,而这条大龙被杀,反倒成全了曹操得城大龙,这颗棋子在哪,许都,这颗是屠龙之势啊,刘澜乘龙,曹操先屠袁绍这条大龙,再南下杀刘澜这条过江龙是早晚的事情。
“那德然他不是很危险?”少女听到此处异常担忧。
“放心吧,如果他一门心思的弄着秣陵那一亩三分地,就算有龙气也早晚死在曹操手中,所以啊这颗去了江东的黑子看似是一门心思要死守了,其实是另辟蹊径,我猜啊,他这是要联络刘表要除袁术,如果是这样,他这盘死棋可就活了,你还真别瞪我,从这小子从辽东到青徐就是走上了一条死路,虽然误打误撞让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可别忘了这期间他完全是借了别人的势,如今没有了借势的机会,不管是袁术还是袁绍甚至是曹操能不拔掉他这粒小棋子?从徐州之战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现在啊这三家对付他可不仅仅只是给他下绊子这么简单,而是怎么恶心怎么来,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有想法,联络刘表,如果能说服了他,夹攻袁术,那这小子可就赚大了,江东这盘死水成了活水,他这条困龙可就要飞天喽,一举乘龙而去,这天下说不得就又要姓刘喽,而是稳稳的。”
“疯了。”美丽的女子看着突然疯疯癫癫起来的北机嘀咕道。
“你不信?”
“不信,你要说刘大哥能胜袁绍我信,袁绍打败刘大哥我也信,甚至你说袁绍突然神经去攻打曹操我也信,可曹操能赢袁绍?曹操哎,拿什么赢?更何况袁绍有什么理由攻打曹操?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可你啊休想拿言语忽悠我。”
“大将军这个位置啊,太铬屁股了,谁坐谁死,这都是第几位了,包括袁绍,别看他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位高权重,可结果了,反而活在了曹操的阴影下,以前曹操在他面前是什么歌低三下气样子?以袁绍的性子,能容忍?
世人都道英雄怕见老街坊,袁绍要讨要回来,可曹操敢见吗?而许都的那位少年天子,你说他是愿意来个‘董卓’呢还是用着‘王允’呢?
不过啊,这都是世上人让他误认为的身份,你说袁绍难道就真的会当董卓?还是那曹操就真会做了那一心扶汉的王允?可话又说回来了,最后那王允难道就比董卓豁达大度了?
我看一点也没有,如果真要能做到豁达大度,王允也不会落得最后身首异处的地步,所以啊,这件事上曹操可要比那王允高明多了也厉害多了,而袁绍可没董卓那点能耐,公卿子弟既然没有展现出来超强的能耐,那么就好比国手对弈,最后的胜负决定在什么地方,眼界上啊,可在这一点上,就所对二人所知,那么袁绍不吃大亏,难不成还要曹操吃?
袁绍啊,眼窝子浅了,如果他一早就接了献帝,现在啊,也就没曹操什么事儿了,曹操啊也就没那么大的野心了,现在安安稳稳跟着袁绍屁股后面摇旗呐喊,未来说不得也就为列三公了。
女徒弟张宁听他说的乱七八糟的反正就是胡扯,呵呵一笑,一脸的鄙视,把他的话都当了放屁,当然,有一点他的选择性的相信了,那就是说刘澜那段话,不管是真是假,听起来让人开心就是了。
“对了哦,你的那位老仇人我给你调查清楚了,怎么想的,要不听我一句劝?你爹的死和他其实没多大关联,真要报仇啊,反而应该找汉灵帝,要么就拿小天子去出气,这样的老人家,杀了他有意义?”
“少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真决定了?不过此行你要真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带上一些人,而且啊,还有些话你得顺道帮我一个忙去秣陵转告下刘澜。”北机抚髯说道,这位老人家一生本领,不管是奇门遁甲还是纵横药理哪一门不是首屈一指,在这世上每说一句话,都有其深意,也许让人觉得雾里看花,可是几年几十年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才会恍然大悟。
而此刻他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虽然是要转告给刘澜,可却让少女有点摸不着头脑,鼠?
这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张宁
张宁不明白,以为又是北机说的什么昏话胡话,而北机也没有多在意,好像这话带不带给刘澜无关紧要,毕竟现在带到了还有些早,等啥时候张宁开窍了,不用催,也会急着告诉刘澜的,反倒是对当前的局势他有些担忧。
平日里偌大许坞,除了长孙就没个能说话的人,更何况他要说的话,也得分人不是,对着那么个四五岁大的毛小子怎么个诉说?
不过这孙子倒还真是他爹欧冶坚的种,原本把他接回来想望着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这方培养,得,又是一个热衷打铁冶铁的‘铁匠’,不过也是,作为欧冶子的后人,打从娘胎出来就是提着两把大锤的。
老人家想要倾囊传授的大孙子不吃那套,义女徒弟也一样,空有一身本领,奈何不想藏私人家也没兴趣,只能胡说八道瞎咧咧,管他们听不听,听不懂得听,听不懂也得听,而且还得是耐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
“刘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彻底收拾了孙策,可如果谁真把这小子当了软柿子,保准崩下满嘴牙,这可是块硬骨头,从刘澜联合刘表就看得出来,他没多大把握,可是呢,这其中有一大关键那就是袁术的态度,如果是往常啊,刘澜打孙策他怎么着也得出兵相助,为了顾全大局嘛。
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现在的孙策自从败走丹阳之后,简直就是要自立的态度,在柴桑对袁术一副服管不服调的派头,袁术拿他没办法,可碍着情面又不得不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吞,尤其是徐州之战,都派了张勋出面,结果还是被孙策拒绝,结果去豫章还又吃了哑巴亏,所以啊,刘澜一旦联合了刘表,那么这一仗的态势也就清晰了,袁术应该不会亲自动手,虽然视孙策如子,没人觉得他可能见死不救,可正因为有了徐州之战孙策拒绝袁术征调,才巴不得能借他人之手狠狠收拾收拾这桀骜的小子,这样一来啊,这小子就又要像当年一样来求他了,所以这一仗啊,袁术不仅不会出手,还巴不得刘澜能大败孙策呢。
至于刘表,压根就想着守他那一亩三分地,孙策是生是死,他不在乎,所以才会三番四次拒绝刘澜的联盟提议,所以啊刘澜不管怎么努力,刘备与他联盟是八成不可能了,当然也有可能出现意外,不过荆州是不可能出兵了,但可能在舰船上给予刘澜帮助,所以这一战谁最后能赢,就刘表和袁术来说并不重要,可就实力来说,刘澜显然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刘澜败了孙策最好,若是将其杀了擒了,袁术也无所谓,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虽然看重他,可死了也就死了,经历徐州之战后,彻底尝到苦果的袁术不可能为了孙策再与刘澜交恶了,这一仗已经伤筋动骨了,这天下这盘大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所以袁术这臭棋篓子也会因为这一仗而彻底成为板上鱼肉。
而从刘澜下秣陵这一系列的动作来看,他的野心说是整个江南,可说白了却是奔着淮南,这次目标放在孙策身上,说白了就是为了将来夺取淮南,否则按照常理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南下,从南方最终称王称霸从古至今可还没有一人,可夺了淮南,进可从淮南徐州入中原,退可守长江,这是雄霸一方的路数,谁敢来对付他,有这一条长江就能挡十万兵,没人再能轻易击败他,就算输了还是一条好汉,垮了还是一方诸侯,可一旦成了,占了中原地,那么这天下就有一半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一点刘澜的情况与袁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可刘澜比袁绍有这最大的优势,而优势就在于他背后有着老夫坐镇,而那袁绍却是那野心勃勃将他玩弄手中的南华。”说到这,北机老人重拾棋子,一子落地:“那个号称仙人,四处招摇撞骗的老家伙亲手所布下的江山社稷局,在文武俱是国士无双的欧冶帝江眼前,简直一文不值!”
欧冶帝江,北机老人的实名实姓,这位出生时因母梦帝江神鸟而取名帝江的老人,只手要扭转天下格局,这等豪情,天下谁人可敌?
然而威风凛凛,号称文武无双风流的老人却突然听到一阵嗤之以鼻的呵呵笑声,刺耳又让他尴尬。
“行了,师父,您还有完没完了,整天就知道吹嘘这个,还能和你唠叨唠叨正经事不了,刚才你说的,那个老不休现在在哪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张宁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人老了,话也多了,这些张宁能理解,可你每天就说着几句话,你不烦,听话的人烦啊。
“哈哈。”北机大笑了起来,憋了太久了,张宁好不容易来一趟,找到了能够说话的人,能不指望着把这半年来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完?正是这情况让他有些忽略了张宁的感受,听他问起那人的动态,笑着说道:“在荆州呢,世人都以为他已死多年,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毕竟他当年的那些表现,确实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如今他在士子面前一片骂名,不然的话,说不得还真能入武庙,位列在姜太公之侧与韩信张良平起平坐呢,唉,可惜了,这都是命啊。”
“这话是你该说的?”
“我这还不是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毕竟你父亲的死也怨不到他的头上,很明显嘛,找南华,要不然就找汉家天子,如果实在不行,就选个人,做个妾,指望着他能扳倒汉室江山,这也算是名不正言的替父报仇了,日后还能一国之嫔妃,多气派?”
“气派个大头鬼,再说了,这世上谁人有这个野心敢当天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等几十年后,也许会有,可若是运气不好,反被汉室消灭了,我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现在这个人心,连父亲当年都没做到,指望着天下这几个诸侯,想都别想谁能把人心给聚拢起来,不过有道是有这么一个,德然,这绝对是个异类,可惜太色了,听说又要娶江东一个世家之女,还好当年我没有跟他,不然指不定现在夜夜都要独守空房呢。”
“嘿嘿,说到这就不得不说师傅我的慧眼了吧,要不是当初我拦着你,现在有你哭的。”北机一副对自己远见卓识大为赞赏的表现。
“少来,要不是你,哪还有那甄姜什么事,我若成了他的正妻,哪还能让他四处招蜂惹蝶,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慧眼?”张宁啐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当年你就是跟着他走了,刘澜也不可能娶你为正妻,甄姜和他那有着多少纠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不过这刘澜也有越来越有意思了,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小子有些气运,可在当时看来也不过尔尔罢了,可没想到数年之后再见,好家伙,一方诸侯了,还真是够有运气的,这样看来,那南华确实不怎么眼,听说当年他去过辽东,可惜没看上刘澜,说着刘澜没有称王称霸的气运,嘿嘿,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他要有你师父我这双慧眼,至于这些年四处奔波?
“是,照我看他是狗眼看人低,师父您呢,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丘之貉罢了。”
“哈哈,说瞎猫就瞎猫,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我这坐在家门便掌天下事不就是因为选对了人,送了儿子在他身边后来又送了一个村庄过去,日后说不得还要把我这大孙子也送过去,这就是我的福运,是那狗眼看人低的南华比不了的,有些人啊什么都不做就有附龙之功,有些人呢,呕心沥血,最后成空,人啊就是如此,这个命啊不信不行。
你瞧瞧南华选来选去,那一个不是背负大气运的,这三十多年,从三君到袁绍,辛辛苦苦可最后呢除了白骨累累,堆积了如山的尸骨还得到了些什么?
你也不用在这里挖苦为师,这就是命,老夫我整日在许坞,喝酒吃肉赌博听音,何其逍遥快活,而那南华终日奔波,这是他能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如今你别看他好像胜了一筹,押对了曹操和袁绍的赌,可最后啊,这反倒成了一道枷锁,这赌博啊,买大怕小买小怕大,还不得不防着豹子,最后他选择了大小通吃,可老夫就认准了豹子,抱定青山不放松,要么输就输个精光,要赢就赢个前人所未有,刘澜这块香饽饽,老夫已经抱定了,就指望着有一日他能登基称帝了,至于别人,到时候就算来,也动摇不了老夫的地位。
这些人啊,都太势力了,结果呢,反倒把自己引入局中,你说连自己都亲身入局了,还能有正确的眼光去看待为题?最后非但无法成为下棋人,反而成为一粒棋子,老夫呢就不同了,老夫始终都是超脱世外的下棋人,而那刘澜呢,从棋子一点点也要变成下棋人,这才是有帝王之相的人,老夫非但不会担忧,而且还会高兴,不然的话,那我可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这一点那南华就不识趣了,你说他要将曹操、袁绍掌握在鼓掌,可人家成势了必然要自己掌控棋枰,你这位下棋人再想超然世外,你行人家都不让,所以啊,不懂得放手的南华才是可怜人,最后他的结局老夫不说,可心里明白。”
“南华如何我不知晓,也从未见过,甚至连父亲也都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么一个人,只是早年间从黄巾一些渠帅口中有所耳闻,所以我和他不熟,你也不用在这里当着我的面一直埋汰他,和我没关系,不过有一点我到是佩服他老人家的,这么大岁数,为了推翻这腐朽的王朝终日奔波,还要防着你在暗处偷施冷箭,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张宁阴阳怪气的说道。
“嘿,你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可惜啊,老家伙不知天下大势,非要逆天而行,三十年前老年服他,二十年前老夫敬他,十年前老夫笑他,不自量力,可没想到他却憋了大招,怪不得当时敢跟着我对赌了一局江山社稷局,感情是用了你爹这招胜负手,搅动了天下的格局,可终归有些事情,就算你抢的先手,还是要输给命,输给一个人的气运,这刘澜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前在棋枰之中,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呢,左右着天下和江山,这是老夫当年没有想到的,可同样也是南华所忽略的,可正因如此,老夫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下终归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就算你有通天的能耐,租后也得老老实实交给年轻人去拼去闯,可惜南华老不休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一层上,老夫笑他不应该?”
听到这里,少女嘴角翘起,d点着头,嫣然一笑:“应该,您老把自己都吹成一朵花了,不就是炫耀自己的远见卓识嘛,可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听,我就想知道‘他’现在再哪!”张宁快要疯了,若不是他传书来说知道了那人的下落,他才不可能从汝南专程赶来,可没想到连着三日,他都胡扯这些有的没的,都快疯掉了,更何况,选择刘澜的那可是师父的长子伯固哥哥,其实他啊,从没有看好刘澜,还押豹子,简直胡扯,若不是因为伯固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全力支持刘澜,最后当刘澜有了今日的气候,他呢非但不提当年自己看走眼,反而开始吹嘘自己多么眼见着实了,这也太无耻。
张宁怒气冲冲,道:“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啊。”
见他生气了,北机忙说道:“说,说,能不说嘛,荆州呢,你去吧,绝对能找到他!”
张宁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啊的大叫一声,快要疯了:“荆州,荆州,荆州那么大你然我去哪找人,具体的位置!”
老人一愕,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地名。(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张允
乘坐渡船一路向着荆州而去,第一站,直奔武昌县,武昌县紧靠长江,后世的武汉,其实就是武昌和汉口的合成,武昌县距离长江不到一里,为了方便漕运,专门开通了一条漕河可从长江直通城内,而刘澜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不过他这数十艘伪装成商船的大船现在还顺流之上在长江之上。
五艘商船开赴武昌,前后左右四艘从船只吃水线便可看出商船上满满当当装满了货物,反倒是正中的那一艘空空荡荡,此刻在头之上,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女正持剑而立,身材颀长、典型的美人瓜子脸,狭长而妩媚,柳眉杏眼,黛眉如画,真个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少女虽然一身戎装,可那俊美的模样,更像是贵妇。
美丽漂亮的动人眼睛远眺着滚滚长江,女子出生在北方,见过江河湖海,可全然没有似长江这般壮美。
当初南下,所见长江与如今沿河北上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这一行对她和相公刘澜来说,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一次冒险,可他明白这次行程对相公的重要,如今的江东,没有大型舰只,在与孙策的交战上,出于绝对劣势,尤其是在将目标全力放在南方之后,组建一支大型战舰及强劲海军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点上,虽然相公也在努力着,工匠们在赶工着,可是这对于现在到处都需要钱的秣陵来说远远达不到与孙策媲美的地步,光是周家一家资助的舰船数量,就得需要二到三年才能够达到同等数量。
这是一个可怕的数量,也体现着这个年代几百年世家的恐怖程度,但有一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与刘表取得联合,借别人的舟楫来消灭自己的敌人,这才是此行想过最主要的目的。
可是在这长江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别以为是商船就能够通过孙策的封锁,更何况还是从秣陵而来,可这一行却出奇的顺利,这绝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毕竟以孙策舰队对长江的控制力,不会不知道他们这一行会通过他们的控制范围。
可是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孙策治下的舟楫,他们便这样一直顺流直上安全进入了荆州水域,等待着数个时辰后抵达武昌。
突然,女子听得身后有些异动,扭身回望,却发现是相公扛着一根巨大的鱼竿,正朝着船头而来,看着如此奇怪的一幕,道:“你这是要?”
刘澜呵呵一笑,说:“钓鱼啊。”
“你要在长江钓鱼?”
刘澜很自然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心可真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钓鱼?”
“什么时候了,连最危险的水域都已经通过了,还有什么不敢钓鱼的,放心吧,到了这里,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你这妮子,也不知道整天瞎担心个啥。”
“我瞎担心?”赵雨从前是害羞,在刘澜面前是强捺着火爆脾气,可嫁给刘澜之后,关系越密切,本性也就暴露无遗了:“过了孙策控制的水域就安全了,这一行无时无刻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你现在不想着怎么能说服刘表,居然还想着钓鱼,你就不怕这一行徒劳无功么?”
刘澜坐了下来,许褚和陈果依次搬来了青州的马扎(马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另一个直接找来了一把罗伞,为他遮阳,刘澜完全没有理会赵雨的责怪,上饵抛竿,一气呵成:“你啊,什么也不懂,我这叫姜太公钓鱼,是愿者上钩?你还真以为我去见刘表就是有求刘表了?”
“难道不是?”
若是甄姜、糜箴,还真不一定会被刘澜唬住,可赵雨不同,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知道眼前的男人非比寻常,而这么多年来也证明了这一点,见他这个样子,立时奇怪起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忙不迭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说,给我说说呗,这趟难不成还是刘表有求咱们不成?要是这样,那岂不是能多讹几艘艨艟?”
“什么叫讹啊?”刘澜烦着白眼,对她的用词大为不满:“你说,刘表杀了孙策的老爹,杀父之仇,孙策能不报?所以啊,只要稍微提点他一下,刘表就一定会支援咱们,这是个天下最简单的道理,没人会养虎为患,何况是孙策这头猛虎呢?刘表能不希望借我之手早日将其除之后快?”
“就这啊,谁不知道。”赵雨一脸的不屑,好似这番话一点都没有心意一样,可她虽然如此表现,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不显得太过尴尬,怪不得相公这一行信誓旦旦呢,感情孙策和刘表还有这么一段恩怨啊,虽然他向来自诩自己是江湖儿女,可他眼中的江湖也就真定县巴掌大点地方,所知之人最多就是个袁绍,这些年虽然随着二哥和刘澜涨了不少眼界,可若不是因为与刘澜开战,他还真不知道孙策这号人,至于他老爹孙坚,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这样一来,那咱们这行可不就十拿九稳了?”
见他立时从长吁短叹变得没了忧愁,刘澜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怪不得‘大哥’说笨点的姑娘最可爱,反而太过聪明了,容易不招人喜欢,如今的甄姜变化了很多,可想想以前他那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赵雨不会钓鱼,可现在多云转晴,自然乐陪着刘澜,可没想到鱼儿没钓上一条,远方浩浩荡荡开赴来了近数十艘规模庞大的战舰:“相公,你快看。”
战舰出现的一刻,安心钓鱼的男子反而理都没有去理,若非赵雨连番拉拽,都懒得抬头看一眼,他可正装着姜太公的神韵呢,如此气场被迫,不得不抬头望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好似一切都很正常,
中年男子这才看见江面上的船队,他凝视半晌,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自言自语,“那难道就是黄祖的水军?可黄祖守江夏,而且以黄祖的资历,虽然职位不如他,可还真未必瞧得上他,亲自来迎的可能性不大,几乎是根本就不可能,反倒是另一个人……”
刘澜心中立时闪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但可惜,虽然能够看清船头出现男子的模样后,刘澜失望了,不过但得知他的身份后,刘澜反倒释然了。
张允,就是演义里被曹操斩了了张允,他和蔡家可有着莫大的渊源,前太尉张温之孙,张温的媳妇乃蔡瑁的姑姑,从这论,他得管蔡瑁喊一声舅老爷,可从刘表这里论呢,他爹又是刘表的妹夫,他算得上是刘表的外甥,可前几年刘表又纳了蔡瑁的妹子,这关系就彻底成了一团麻,可不管如何乱麻,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张允深受刘表乃至荆州氏族所信任。
首先张温虽然是花钱买到的三公,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南阳世家,张允有着一层就已经抢德了先机,再加上如蔡家刘表不浅的关系,在荆州绝对算得上的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官职小,但能看得出派来他迎是对刘澜相当大的规格,毕竟现在刘表可还处在北盟,他不可能不去理会袁绍的反应,所以张允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看起来无足轻重能够避嫌,可他的身份却又能显得刘表与蔡家对刘澜此次到访的重视。
来人年在三十,虎体熊腰,浓眉大宴,腰佩一柄南阳造百炼环手刀,威风凛凛,全然没有演义之中给人留下獐头鼠目的那种感觉,这与刘澜见到蔡瑁时的感觉一样,脸谱化的演义确实害人不浅,可同理,没这些脸谱,他们又岂能深入人心。
“末将张允,参见征西将军。”
“起来吧,我与蔡瑁乃是多年至交,无须多礼。”其实刘澜和张温虽然并未有过一面之缘,可对他却是仰慕已久,当然这多半是因为他当年平定凉州之乱,不过终归是文人,才能有限,最后落了个被撤的下场,当然这里面有大将军府与太尉府在军队上争权的原因,可凉州始终没能平乱却是坚定灵帝撤换他的主因,更何况他还是花钱捐的太尉,灵帝不拿他拿谁,拿下来,转手再卖一笔。
“是啊将军,蔡军师在末将来前,也托末将跟您问好呢。”
“是嘛?这小子。”刘澜笑骂一句,显示着自己与蔡瑁交情甚密,其实自当年雒阳一别之后两人就再无任何联系,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不是远亲不亲,而是未能经常来往,所以也就没有邻居的关系更亲密了,刘澜和蔡瑁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以前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可时过境迁,现在的刘澜什么身份,而蔡瑁又是什么身份,环境改变人,最初没有利益纠葛的感情到了现在各为其主,谁还会再顾忌当年的情分?
最能让刘澜体会这一点的无疑就是王允了,两人同住一间北寺狱,这是什么交情,更何况还有刘澜说项把他放出来的恩情,可最后呢,王允还不是一点面子不卖他,不然貂蝉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然蔡邕可能死吗?
“蔡军师让我跟您说,如果您这次依旧是为了对付孙策,只怕将军您也一样会白跑一趟,前不久曹操帐下程昱到访襄阳,与使君密探许久,可到底谈了些什么,这件事却无人知晓,可原本已经有所心动的使君却自此坚定了信心,不管舅老爷如何劝说,就是不松口了。”突然,张允低声在刘澜耳边说了这么几句,身边虽然人数众多,可他的声音压的非常低,刚好刘澜一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绝对是蔡瑁首肯甚至是亲授他的,蔡瑁这是疯了吗?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居然告诉他,刘澜可不信这是他顾念当年的恩情,这牵涉到外交的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哪有那么多的真心换真心,说到底还是利益换利益。
为了说动刘表,刘澜没少在蔡瑁头上下功夫,让他在自己最大能力范围之内促成联盟,可这病不等于一些金钱就能够让蔡瑁出卖荆州的根本利益,不要忘了蔡瑁再如何也是荆州世家,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为自己家族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一点上,刘澜与刘表,蔡瑁怎么选也会选择后者,当然也可能是利益熏心,可这对于荆州蔡家,当今天下最大的蔡氏家族来说,刘澜那些银钱,还真算不得什么。
当然有人也许会拿曹操说事,可那是什么,大势所趋,和江东世家一个路数,投降了我照样荣华富贵,但现在刘澜并没有大举入侵荆州啊,所以蔡瑁说这番话,有像刘澜示好的意思,最少表现出你花的那些钱没有打水漂,我是努力了的,可一切都是曹操在背后捣鬼。
其次则是透露另一层意思,就是联盟没有希望,刘澜你最好还是知难而退吧,以程昱与主公的密谈,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呢,到时候到了襄阳,怕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嘿嘿。”刘澜笑着挥退了四周,只留下了张允一人,轻声说道:“我知道蔡瑁他担忧什么,我可既然已经到了荆州,就没有不去见刘表可能,当然了他愿和我去打孙策,那就我自己去打嘛,完全不成问题,可是到时候这些话我可以不说,可是孙策难道荆州就这样一直坐视不理?到时候我把他灭了也许可能,可如果灭不了呢?他能去哪?袁术那里?破釜沉舟去豫章?又或是孤注一掷到长沙?别忘了,当年孙坚可就是长沙太守!”
张允什么都不是,别看他是张温的孙子,可在刘澜面前他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是从他说出上述那番话后,刘澜就明白了蔡瑁的用意,探口风来了,既然这样,那他就胡咧咧呗,反正不是我忽悠了你,就是你忽悠了我,这个时候看谁更能忽悠了,而相较于蔡瑁的五成真五成假,刘澜这可是七成真三成假,打孙策是假,可孙策被逼急了跑到长沙却是真,既然你张允是蔡瑁的传话筒,甚至可能还是刘表的传声筒,那么身兼两职刘澜就自然要往大了说,不是说给张允听,是说给背后的蔡瑁和刘表听。
让他们害怕,担忧了刘澜才能有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天地九问
刘澜一行在张允的护送下踏上了江陵的行程,江陵,便是大名鼎鼎楚国国都“郢”自汉朝起便一直为荆州治所,故常以“荆州”专称江陵。
不过演义之中的‘荆州’却非彼荆州,很多人认为是罗贯中搞错了的地名,其实应该是他搞混了,一直一来江陵确实始终为荆州治所,然而在刘表时期,治所却在襄阳,所以很可能是在此事上出现了疏忽。
虽然州治在襄阳,可很奇怪江陵却乃南郡郡治所在,这等州治郡治不在一城的情况简直让人无法理解,这就好比河北省设在石家庄,而石家庄市政府跑到了无极县,不明白,但却能够看出江陵在荆州的重要程度。
江陵,西控巴蜀,北接襄汉,襟带江湖,指臂吴粤,是中原沟通岭南的要冲,素来有东南重镇之称,虽然自刘表上任之后便将郡治改在了襄阳,但把郡治留在江陵显示着刘表依旧看重江陵。
当然比起襄阳,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说起襄阳就不得不说襄樊,与武汉一样,襄樊乃汉水南岸的襄阳城和北岸的樊城之统称。
在刘表之前,襄阳城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他的建城只是用于扼守渡口,可自五代以来,大王朝的统治中心始终在豫陕之间,在当世也是如此,所以在刘表坐上荆州牧之后,他首要的目的就是防备北方群雄,那么南面的江陵就显得不再重要,迁移治所也就顺理成章,但军事重镇却无法取代江陵的经济地位,所以才出现了这么一出奇葩的移州治不移郡治。
别看襄阳和樊城是两座军事重镇,可向来他们便是一体的,正因为扼守着南下通道,两座城池在历史上屡遭战火,极为惨烈。
在江陵稍停留了一夜,品尝了不少当地美食,比如江陵花糕,源于战国,乃江陵最具特色的一道风味,以吃鱼不见鱼,鱼含肉味,肉有鱼香,清香滑嫩,入口即溶被人称道。
别看张允乃南阳人,可对荆州花糕却了如指掌,不用想肯定一早就做了工作,不然也不会当起了厨子为他介绍鱼糕的做法,不过对这些刘澜还真没多大兴趣,也不打算去学,反倒是他讲的一些关于荆州花糕的传说挺有意思。
相传战国时楚都纪南城内有一家专门烹制鲜鱼的酒店,一年夏天,店主购进许多鲜鱼,客人少,剩鱼多,眼看鱼肉将腐,店主急中生智,做成鱼糕。食客尝后觉得鲜嫩可口,回味无穷,皆交口称赞。从此这家酒店便以经营鱼糕闻名,而鱼糕自此成为江陵一道名菜,甚至有民谚谓之:无糕不成席。
一行北上,数日之后进入襄阳,按道理刘澜是应该住进驿馆的,可到了蔡瑁的地盘,虽然要没亲自来迎接他,可居然在城内腾出了一个偌大的宅子供刘澜一行居住,住所四周密布着蔡家护卫,全部守护在府外,虽然是保护,可更像是监视,但刘澜一行却在许褚的指挥下将内宅护得水泄不通,可以确保刘澜在府内绝对的安全。
走入后宅,却没想到院内会修了一座偌大湖泊,虽然襄阳以往并非什么重要城镇,可自刘表来后,那绝对是寸土寸金,这般大的湖泊,刘澜只在一些豪族在城外的庄园里见到过,如甄家、糜家,可似这般在城内修筑这样一座湖泊,还是引汉水的人工湖还真是大手笔,要知道刘澜在徐州府邸的观湖亭,和眼前的人工湖比起来,充其量不过是个池塘罢了。
而在偌大的人工湖旁,居然还系有小舟,可以肯定,平日里主人肯定时常乘舟畅游甚至是船头垂钓,不由得看向安排来的几名使唤丫头:“现在划船上湖没问题吧?”
这些丫鬟,之前在赵雨的查审之下一个个早已噤若寒蝉,此刻刘澜开口这么一问,一个个吞吞吐吐,听得边上的赵雨彻底动怒,不得不说制女人还得是女人,可一句好好说话下来,结果却让这些个小丫头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刘澜摇摇头,示意赵雨别再吓唬她们了,可赵雨这哪是吓唬他们啊,完全就是急性子使然,可越是这样,心急的他在别人看来就会变成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立时原本可爱漂亮的美人,在别人眼里也就混成了母夜叉。
刘澜和颜悦色又对着边上离得最近的一名小丫鬟说道,这丫鬟对刘澜的反应完全不像对赵雨那般害怕,反而十分懂得卖弄自己的本钱,胸前两片高峰不经意间显露着其挺拔,眼波流转,还真有些狐媚子的意思。
只可惜姿色只能算是中上,这宅子的原主人也许吃不了这一套,可刘澜却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更何况,看它熟练的样子,八成这事没少干。
刘澜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无动于衷,那小丫鬟有些失望,可刘澜等着,那赵雨对他刚才的表现更是双眼喷火,忙说道:“启禀刘先生,庄子里已经就有专门的摇舟人,如果先生打算游湖,奴婢这就去只会一声,让他尽快赶来。”
“算了。”府内的杂役能走的都走光了,就留下这么几个丫头,更何况刘澜只是询问小舟是否能入湖,如果能行,也从未想过找摇舟人,在他身边的近卫之中,就有会驾小舟者。可是此刻,他反而对这丫鬟的称呼抱有了极大的兴趣,先生?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看来这个蔡瑁办事还真是够小心的啊,如果此行不是他亲自前来,那他一定会把到访荆州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他嘛,行踪最好还是不要暴露,今时不同往日,不说袁术私底下万金买他的人头,就说曹操都开到了千金。
还真是够财大气粗的,不过出价归出价,可真敢接单的游侠杀手还没有遇到,也是除非像许贡这样的深仇大恨,有几个人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了千金来刺杀他?当然了徐州向来是外松内紧,别看取消了过税,可是在审查上面却极严格,无法带兵器入城也是导致刺客无法行刺的主因之一。
可在荆州就不同了,没有了防护严密的郡守府,也没有了审查严密的郡国兵,一直寻找动手机会的杀手刺客还不闻风而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以为是征西将军就没人大胆来行刺,更何况还有可能是闻听消息的各大诸侯派遣来的杀手呢?
所以他此行在荆州是被严密封锁消息的,而同样,刘澜下荆州,肯定也不会在秣陵大张旗鼓,知道行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就连上路都选在夜黑人静之时,绝对的隐秘,所以此行压根就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好了,你去准备些温酒,还有垂具,在湖上垂钓。”
“诺。”
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婢应诺一声,姗姗离去,没多久又莲步轻移而来,赵雨接过酒水,许褚与一名摇舟人一同上船,近卫们则守在四周,刘澜则扛着鱼竿,抱着一盒鱼饵登上了小舟。
小舟滑向湖中停止,刘澜上饵下钩,长杆独钓寒。
许久许久,一尾大鱼也未上钩,可一道身影却快步而来,陈果,在入城之后就离开了,借购物之际联系到了内卫设立在荆州的谍报人员,而刘澜钓鱼,自然不是叼陈果,而是钓黄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在内卫府中,有一份名单,人数很多,但能进入天字者,却只有那么几人,当先诸葛凤雏。
这两人在荆州可是有着偌大的名声,刘澜此行,也有着招揽二人的意思,不过招揽的难度有些低,现在在内卫府中,这两人皆为不可。
而在二人之后,明晃晃便是黄忠的名字,不过却是地字,而马良则为玄字,殷观为黄,而在四人之中,被看好能够招揽之人中只有黄忠和马良,所以陈果此行是去获取二人在荆州的一些信息,刘澜会在可能的时间里去造访这两人。
当然诸葛也是必须要去见一见的,毕竟刘澜与他可是关系匪浅,在他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两人就有过交流,如今随着他成年,刘澜也是该把他收到帐下了。
收了杆,回了岸,陈果已经等候多时,待他踏上岸的一刻,陈果便将黄忠的情报送到了刘澜手中,颇有些意外,现在的黄忠混成这个样子了?
有些奇怪,可也正常,若真能混的下去,也不用跑去荆南。可是当将消息交回陈果之后,并让他尽快安排与黄忠见面后,陈果又说出了另一件急事,消息从许都传出,经秣陵又到襄阳,虽然是飞鸽传书,可为了保密,字条的字数不会太多,而因为有太多意外甚至是走失,每次发出信鸽都在上百。
可有些时候到达目的地后结合的消息却并不会太完整,就如现在刘澜所看到的消息,虽然是关于曹操出兵张绣,可是关于曹操攻打张绣的第二战的战况消息的部分却丢失了,至于结尾则是一些伤亡数字,虽然无法看到战况的内容,可从结果来判断,曹操应该是败了,但有时候损失的兵力并不足以认定一场战争的胜与负。
伤亡重未必是赢,伤亡少也未必是输,对此还需要继续打探,其实刘澜真正关心的反而不是这场战斗的情况如何了,因为与历史有些出入,曹操讨伐张绣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刘澜关心的是典韦和曹安民会像历史上那样死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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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这些都害是未知,看来要学习后世那种密码暗号来传递信号了,这样一来,用阿拉伯数字,就算信鸽被截,相信这个时代也不会有人破译,这件事如果不是发生今次意外刘澜还真不会想到,不过也是,信鸽经过训练,虽然认路,但意外的情况发生太多,尤其现在使用信鸽传递消息的情况已经被不少诸侯探听得知。
对信鸽技术被掌握知道是迟早的事,可应对与破解的办法终归要有。
不过这些都要等到回到秣陵之后了。
在丫鬟的注视下,怪异的刘澜终于入了内府,无法理解为何入府之后不是直接入厅,反而要去游湖,其实他哪里明白刘澜这是专为等陈果,而钓鱼,自然是意有所指,但又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防备之心不可不有,更何况隔墙有耳,这些个丫鬟保不齐就有为蔡瑁、刘表传话之人,所以他这一游湖,近卫一封岸,刘澜下船与陈果说些什么,这些丫鬟们也不听听到,更不会知道刘澜看到的是什么。
就算这件事被传到了二人耳中,也无关紧要,关键的核心内容没人知道。
可是对于黄忠,想要拉拢他可就有点难了,别看他现在落魄,可没想到这人居然也学隐士,这和历史上刘澜对黄忠的了解也相差太大了。
刘澜心里没谱,而最没谱的还是凤雏庞统,居然没有他的消息,这这么可能,他现在不在荆州求学还能在什么地方?
可虽然他不在荆州,但却有着很大的名声,当然这有黄承彦的原因,原来老头在荆州书院有过九问以考学子。
头一问,问天何寿?
第二问,问地何极?
第三问,人生几何?
第四问,生何欢?
第五问,老何惧?
第六问,死何苦?
第七问,情为何物?
第八问,人世何苦?
第九问,苍生何辜?”
在场士子数百人,可却只有寥寥几人能够答出三四问,直到后来庞统出现,一口气回答八问:
问天何寿,天地同寿。
问地何极,天地无极。
人生几何,人生百度。
生何欢,生为理想而欢。
老何惧,老为来生而惧。
死何苦,死为无生而苦恼。
情为何物,情为伤心痛心物。
人世何苦,人为情苦为活苦。
八答一出,轰动荆州,自此被誉为荆州第一才子,更是得了凤雏之号,可想他在荆州的名声,尤其是士子之间有多大,可仅仅只是数年后,又一位奇才横空出世,不用说,自然是诸葛亮了,对于荆州书院前的天地九问,他居然大言不惭说不过尔尔,甚至说他可有全部答了上来。
这在很多人看来诸葛狂生一个,可没想到等他直接在苍生何辜后面当着众人之面补了一个苍生恨世怎无辜。
这瞬间惊动了黄承彦,亲自前来,当着众人之面亲口问他天地九问。
没想到第一问,诸葛回的却是天地同寿,与庞统如出一辙,黄承彦笑着摇头,刚要转身,只听得诸葛朗声道:
问地何极,地垠无极。
人生几何,人生百岁。
生何欢,生为欲满而欢。
老何惧,老为来生而惧。
死何苦,死为轮回而苦。
情为何物,情为砒霜。
人世何苦,人为情苦为活苦。
诸葛九问自此成名,而且被黄承彦大加赞赏,自此卧龙之名,也就响彻荆州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官山亭
第二日一早,刘澜借着游览襄阳出城寻访黄忠,据谍报调查,黄忠现在与一家老小在官山结庐,此时的官山可不比后世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但也是小桥流水,花草树木绚丽缤纷,只可惜深冬时节,这般美景无法看到。
而更不巧的是,昨天夜里一场大雪降下,在襄阳这样的大雪实属罕见,不仅阻路,更封山,奈何行程一早确定,官山之路就算再难行,也要克服困难。
一行冒雪而来,奈何大雪封山实在难以成行,被迫之下,刘澜只好转向官道,先入官山亭,等候风雪过后再往官山寻找黄忠。
一行前往官山亭,而与此同时,在官道之上却又来了一队旅人,数量马车,都是劣马,拉着成堆木箱,看样子是南下的商旅,正冒着风雪艰难南下,不过最前面的马车却富贵堂皇,完全没有商旅的样子,这要是在盛世还好说,可在这么个乱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强盗土匪来抢吗?
可如果看到他身边的一干护卫,就绝不可能有人敢轻易打杀人越货的想法,个个身高马大,一脸的凶悍样,这类人,轻易还真没多少人敢招惹。
“快了,马上就要到官山亭了。”
驾车马夫吆喝一声,这么大的风雪,别说是人了,连畜生都快撂挑子了,在雪中艰难而行,吃力更费力,不停打着响鼻,在风雪之下,人走得都费力,更何况是这些拉着伙夫和人的老马。
看着老马鼻中喷着团团白色雾气,驾车马夫干着急,没办法,一般的马夫,都是找个岁数大的,有耐心的,可眼前这位,却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哪有什么耐心,可这一路,被这老马折腾坏了,你要是想让它快些走,自然要抽鞭子,可这些老马,早混成了老油子,前几鞭出工不出力,年轻的马夫干气没办法,对上这赖马就好比遇到了无赖,可对付无赖能用强,可对付老马,你多加几鞭,直接就敢罢工,这一不走,那车厢里的那位大人物可就发火了,到最后头回当马夫的年轻人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怕马儿走的慢,只要走着就行,不然他就没了好果子。
一来二去,索性也不急了,只要马儿赶路,走多慢无所谓,本以为不会再横生事端,可没想到中途遇上了这么一场暴风雪,老马走得慢,可就没人愿意了,拼命吹他牵头加速,可他有什么办法?本来老马就不愿走,再加鞭,在这风雪之中罢了工,倒霉的可不就是他么?
结果后面的人吹,可没想到车内的大人物反而不急了,呵斥一声,让他不用着急?
年轻马夫虽然早早就听闻过车内人的名头,知道他的脾性不好,可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如此善解人意,压力顿减,一行缓慢而行,而车内一脸长髯的中年,则掀开了车帘,饶有兴致的欣赏起了荆州雪景。
见多了北方冬季的银装素裹,还是头一次有幸见到南方雪景,原本积郁心境,好似此时也为之开阔几分,可是目光却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他这一行,从中原而来,可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一队陌生人,这些人虽然只有五六人,可毕竟是‘商队’,不敢大意,可出乎意料车中的那位大人物却并不在乎,跟着就跟着吧,此行的护卫头头淳于导心里担忧,怕出现意外,回去没法交代,可老先生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多加小心就是了,不过他却要求这一行跟着可以,但必须保持距离。
他们在队伍最后方走着,这一路从豫州到荆州,几百里路程,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虽然可以肯定他们只是为了搭伴,确保旅途安全,可心里却不敢收起小心,专门派人盯着他们,一有异动,就第一时间绞杀。
背后的队伍只有五人,四男一女,四男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练家子,应该是女子的护卫,而那女子披着面纱,虽然瞧不清容貌,但就轮廓,必然是极美之人,而且很可能是哪家的富贵小姐,光是那名贵的鹤氅,百姓就不可能穿得起的。
这样的行头装扮,怎么也不用往强匪头上去想,可正因如此,若这位富家小姐坐车,淳于导还真不会再怀疑了,偏偏那姑娘骑马?他虽然身份一般,可上至王侯公主,下至达官贵人,什么样的富家小姐没见过,可出门骑马的还真没有,正因如此,才会时刻保持监视。
落在后面的五人,正中女子瓜子脸,桃花眼,虽然带着面纱,可光看那对美眸,就觉得此女妩媚诱惑,是属于那种祸国殃民的女子。
队伍里的护卫,就没有不被他迷倒神魂颠倒的,若非淳于导下了令,还真不知道有多少护卫被她迷了心窍。
淳于导有多无奈,可想而知,天天巴不得赶走这狐猸子,可不想待他们打算前往官山避风雪时,这支队伍却来了位壮汉,万分抱歉的说他们要直奔襄阳,就不继续跟随了,车中中年有些失望,淳于导却如释重负,甩脱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也就可以安生了。
与他们一行分别之后,车队便来到了官山亭,在亭里的驿馆下了车,没想到亭里前来躲避风雪还真不少,但其中却有一支队伍,足有上百人在避雪,几乎占了官山亭近半,再加上他们这一行,除了少数几位前来避风雪的旅人,几乎被他们占满了。
官山亭都多少年了?一直冷冷清清,甚至在刘表上任之后因为扩大襄阳驿,都有人提议撤销官山亭,虽然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可见官山亭有多清冷,没想到今天居然挤满了,简直就是奇观,连亭长都纳闷,今什么日子?
车内人正要下车,可突然就看到淳于导快步而来,他看到了一个人,赶忙来到中年身旁低声言语了几句,中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难以置信的看了淳于导,向他确认没有看错人,后者点头,向厅内扫了一眼,当看到正当中那人的一刻,连忙揉了揉眼睛,虽然并未与他谋面,可他的外貌特点,天下人谁不知道,更何况派兵还跟着那位膀大腰圆的许褚,淳于导可是见过他模样的,可以肯定,这一行确实是刘澜。
“程先生,咱们怎么办?”
“不用慌,既然来了,自然要歇歇脚。”
中年出奇的镇定,就算明知刘澜就在眼前,可也不慌不乱,若非他这里的人手有些少,说不得今天就要拔刀相向,将刘澜结果在荆州,这可是千载难逢一石二鸟的机会,但可惜没这机会了。
但不怒自威的中年走进了官山亭,立时便来了亭里的小驿上前侍奉,中年选了一处角落坐下,虽然不起眼,可这么一支商队到了亭里,能不引起刘澜的主意,更何况这位中年那不怒自威的气度,能是寻常百姓商贩?
刘澜多看了他几眼,低声对陈果言语了几句,此人来历不凡,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份,可绝对不会是寻常人,绝不会是商旅,那么他的身份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过今日他的目的可是黄忠,眼见着大雪方霁,还等着上山呢,这件事也只有交给陈果了,当然是秘密调查,现在在荆州,可不比徐州、秣陵。
此时在正厅之中,早早来此躲避风雪的刘澜一行正等着亭卒上饭菜酒水,一大帮子人挤在客厅,原本这队商旅进门时许褚就打算哄人了,可被刘澜阻止,这队商旅太不正常,每个商人的样子,反而倒有些军旅气息,似许褚这样的老江湖,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可刘澜发话了,也不好说什么,从他们进门之后,原本坐着的他索性就站了起来,而周围的近卫也都第一时间起身,可刘澜却示意他们安心坐下,但许褚坐下归坐下,一对眼珠却一直盯着四周,尤其是中年所在的角落,时刻警惕着。
许褚的反应和淳于导如出一辙,不过两人却都有意回避着对方,对于许褚,淳于导那可是早有闻名,知道其人棘手,若换个身手平平之人,绝不会如此示弱。
这样的情景刘澜完全没有理会,喝着酒,和身边的赵雨低声说笑着,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反应,这个时候,尤其是寻找黄忠关键的时刻,确实不想横生事端。
不停喝酒,冬日里温酒一杯着实暖身,可自这一行人进来,许褚就不在沾一滴黄汤,他知道自己的脾性,和张翼德一个样,要么不喝酒,喝酒必误事,这一行陌生人出现,哪还敢贪杯,至于暖胃,之前已经喝过两樽,足够了。
就在这时,从亭里转出一位年轻人,面白如纸,一脸病态,端着酒水来到刘澜身边,可还没放落,刘澜便指着角落中年的方向,说道:“今日能在亭里遇到也算是缘分,把酒水给那位先生送过去吧。”
刘澜的声音刻意拔高了不少,亭里零散的食客抬起了头,而那位中年,程昱同样也抬起了太,看向正盯着他的刘澜,笑着摇头,道:“老夫向来滴酒不沾,多谢这位公子美意了。”
“这么大冷天,先生不喝,总该叫护卫们喝些黄汤暖暖身子。”
“多谢这位公子美意,不必了。”
刘澜正要再让,不想端酒的病态少年却当的一声将酒馆放在刘澜刘澜面前的矮几上,别看他病怏怏的样子,可说话中气十足:“喂,你两人到底喝不喝?推来让去,好不烦人!”
少年动了怒,立时许褚便站了起来,当着他的面主公受辱,许褚岂能干休,这比打他两个耳光还疼,双拳如同蛟龙出海,立时就要向着少年挥来,给他一顿教训.
角落程昱还真有些没想到许褚竟然脾气如此火爆,不过是看热闹,与他并不相干,而且刚才那番话也并不足以让他动怒,一笑置之,索性看起了热闹,而刘澜呢,反应却与程昱截然相反,拥着赵雨,一脸的纨绔公子模样,瞅着许褚伤人,好似根本不在乎许褚揍人。
这情景看似奇怪,可一点也不奇怪,刘澜的打算是什么程昱知晓,杀鸡儆猴罢了,所以他选择看戏,而刘澜呢,别看是在看许褚动手伤人,可眼神却一直偷偷观察着程昱的反应,这太不自然了,不是说程昱看戏不自然,而是正因为看戏才不自然,毕竟屋内同样还有其他的商旅和路人,他们可是第一时间就躲出了亭。
“住手。”关键时刻,刘澜叫停了许褚,奈何这一切都太晚了,许褚现在就是想收手都不能,而关键的是,那病态的年轻小子居然不躲不避,反而迎着许褚的拳头还手。
一连出手数拳,虽然许褚没有阴沟翻船,可那年轻人也没有吃大亏,原本许褚就是听命行事,并非真的要去伤人,此刻却是真有了与年轻人一较高下的想法了,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潜力的年轻人了,把他与关平比,也不遑多让吧?
两人在厅内出手,但都有所克制,绝不似大打出手那般将大厅破坏的乱七八糟,而是很有节制的出手,那样子很有点永春的样子,不过招数套路可就相差太远了。
就在这时,许褚一计重拳直挂年轻人前胸,不想突然转出一位五十余岁,须发花白的老人,快步上前,借着巧劲,一击便将许褚击退。
虽然那老人有偷袭的因素,可这世上,就算是偷袭想让许褚吃亏者,也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老人将许褚击退,第一时间拱手致歉,而刘澜也挥止了动怒的许褚,让他不要鲁莽,之后笑着对老者道:“无妨,童言无忌,没那么大不了的。”
刘澜没有要兴师问罪的迹象,甚至将此归在童言无忌之上,可他明白,事实就是如此,因为许褚从来也没有要出手伤人了,不然就他这性子,也会不致歉,可他这个儿子,却根本看不出来,至今还是一脸的不服气,若非他拉着,还要找许褚拼命,可就他的那点斤两,老人最清楚不过,别说许褚全力施展不是人家的对手,就是手下留情只出三五成力,他今天就得挨一顿胖揍!(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程昱
今日可是大有意思,若非这场风雪,连着见到两波有意思之人,这般奇景还真是幸运,不过那边酣战正酣,厅外却来了一匹快马,翻身下马后直奔屋内一直冷眼旁观的角落中年,在他耳边清谈几句之后,便急忙忙走出了主厅。
这一行还真没想到会与刘澜如浮萍水上逢,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往后嘛,他相信还是会有所交集的,甚至不久之后。
因为在刚才,他已经把这一重要情报传递到曹操处,相信曹公接到情报之后,一定第一时间做出部署,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不在荆州动手,也会在刘澜回程的路上。
这事办妥了,心也就彻底放下来了,打了个旋儿与刘澜碰了个面的程昱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停留,得尽快前往襄阳,更何况刘澜出现在荆州,他需要尽快见到刘表,以确定他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
不过出厅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正厅,刘澜好像亲自为那对功夫不错的父子敬酒,老人坦然饮酒,年轻人一脸愤懑,并不赏脸,但被老人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才不情不愿慢饮樽中酒。
这一切再加上之前一幕,就算他对武事不通,可能让刘澜放下身份亲自敬酒之人,已经说明了那对父子已被他看重,可惜了,虽然不是什么隐士大才,可这样的世外高人却被刘澜所得,看来得尽快去见一见那个卧龙诸葛了。
其实,上一次来到荆州之后,他就听闻了卧龙凤雏之名,回去之后更向曹公推荐,而他这次来,就是带着招揽诸葛的使命的,他不相信刘澜来荆州之后会听不到关于他的传闻,所以要尽早,毕竟这诸葛亮虽然年轻,可是他亲自考核过的,不然不知根知底他也不敢贸然向曹公推荐。
上了马车,程昱出人意料让淳于导一同登车,这让他诚惶诚恐,连声拒绝,可在程昱的要求下,小心翼翼登车而上,说实话,淳于导在程昱面前和在曹仁面前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在程昱面前,说话小声,行事谨慎,完全就是一副心思细腻的样子,可在曹仁身边时,他绝对是大大咧咧,任何事情都不会多做思考,更不会像现在去考虑什么分寸,想干就干,甚至只要是将军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考虑后果。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淳于导?其实这两个都是他,只是在面对相对陌生的程昱时有所克制,或者说,这完全就是一种爱惜羽毛的表现,不想让程先生觉得,曹将军帐下将校如何如何。
可他越是这样,反而会让程昱觉得他很生疏,距离很远,就像是陌生人,这让他会有不放心的感觉,甚至会产生错误的判断,比如在一些事情上是否该让他去做。
车内只铺着几张羊皮毯,放置着一张矮几,当然还有酒水,程昱在他落座后,亲自给其倒酒,又顺手给自己也倒满一碗,从兖州出发这么几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淳于导脸上露出喜色,居然还破天荒说了一堆马屁话。
一脸嬉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酒樽,可却始终没有大着胆子却端起酒樽。
从这些细节能够看出,淳于导嗜酒,其实这时代何止是这样的武人,连文人也一样,确实出了酒水,就没有什么饮品了,不过茶叶如今渐渐有取代酒水的趋势,可这毕竟都是从南方传来的玩意,虽然听说在刘澜治下有些茶叶的价格已经吵到比酒水高出数倍的地步,可在兖州和他所知的一些诸侯治下,茶叶虽然成为一种习惯,但还没有资格取代酒水的地位。
“这一行滴酒未沾,犯酒虫了吧?”程昱看着他笑着说道,同时示意他大可喝几杯解解酒虫,其实这完全是因为他刚才注意刘澜那边表现的原因,他们来时,他可有肯定许褚一定喝了数杯黄汤,可是当他们出现之后,他却滴酒不沾,可是刘澜的反应又是什么呢?非但阻止了许褚,甚至压根就没理会他们。
这可完全不是轻视,反而说明了刘澜的肚量真的很大,他入曹营时,那时主公和刘澜还没有这么尖锐的矛盾,时常提及他,对他赞赏不已,有一句话让他最为深刻,刘澜此人酒量大,可肚量更大。
有些人很难体会这其中的含义,尤其并没有与刘澜有所瓜葛之人,包括他,但这一回近距离观察之后,他可有肯定了,刘澜确实就像曹公所说,正因为有了这一事件,他开始审视身边的护卫,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的更好?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才有了淳于导与他痛彻,尤其当他给他倒酒的那一刻,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将酒樽推到他面前时,虽然他抗拒着美酒诱惑,可是反应却已经出卖了他,程昱笑了笑,说道:“喝吧,这一路你也辛苦了,等进了襄阳,咱们不醉不归!”
淳于导点了点头,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而程昱则打开车帘,雪景优美,亭里房舍积雪铺压,厅外轻松覆满白雪,美轮美奂,不比飘雪时风雪交加,雪停后很多侍从下马走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乐此不疲。
对于这些侍卫们来说,精神始终处于紧绷之下,这确实是他的疏忽,当他也明白,自己毕竟只是谋士,驭人之术自然难比曹公刘澜,就好比曹公攻打张绣,望梅止渴让人拍案叫绝,这就是对人心的把我,若非是主公这类人物,确实很难考虑那么多。
“这是我第二次来荆州,上次是另一人,但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夏侯惇将军帐下的一位偏将,知道我们此行为什么要来荆州吗?”
淳于导没敢说但也没敢问,而程昱等了半晌,见他反应,瞬间明悟,说道:“天下之中雒阳,九州之中,荆州,东可顺流下吴会,西可逆流入巴蜀,向南可达交州之地,向北则入司、兖、豫三州,控关洛,曹公眼放天下,如此战略要地,必然要取,所以提前在荆州布局,势在必行!”
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的荆州,对天下有野心之人必然都不可能忽视,而正因为战略地理位置的重要,所以与刘表联系才会派出程昱这样的心腹来出使,当然他要说服刘表很困难,可是刘表帐下的世家却简单,不要忘了,刘表能坐稳今天的位置,可不是他又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荆州世家的支持。
“怪不得曹公不打徐州该打张绣,原来是要攻荆州。”听他这么一说,淳于导立时反应过来。
程昱晃了晃头,轻声道:“差矣,攻张绣只是打开荆州之门户,门户打开,那么打不打荆州,何时打荆州,就是我们掌握主动权了,可是张绣没那么容易对付,别看他现在被困,可困兽之斗,才最惨烈,现在的张绣存了必死之心,和曹公卯上了,你觉得会容易对付?”
淳于导是之前随着曹仁参加了与张绣的进攻的,结果惨败而归,最开始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双方实力对比如此悬殊,这一仗不管怎么打,阵地战攻城战这些作战方式他都想了一个遍,完全没有输的可能啊,可最后再与曹仁将军复盘整个战斗之后,他们导致他们最后战败的一个主因,那就是张绣居然冒险以子敬为诱饵把他们都吸引过去,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们损失惨重,可也正因为这次失败,让他更让曹仁清楚认清楚了张绣的真实实力,再一次,当他以败将休整并被临时抽调到护送程昱前往荆州的队伍中时是极度不愿的,毕竟曹将军到了,再次与张绣开战他们是极度有把握的。
可惜,他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带着不到百人从各军中抽调的好手军士护送着程昱前来荆州,说实话,他们这百人,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远离战场来到荆州,嘴上虽然说着执行军令,可心里有哪一个服气?
就好像马夫孙熬,听说他那可是为夏侯惇将军扛旗的,军中谁人不知扛旗兵的重要性,一点不属于主将,不管是冲锋还是守阵,将旗就是士兵的引路人,冲锋时它在哪,哪里就是主战场,防御时,它立在那,就能是主心骨,所以扛旗兵那绝对是每个军中最最顶尖的精锐,连这类人都派来了,可想此行的重要性,别看他们都是大老粗,可那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心里再不爽再不愿,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至于刚才和刘澜打照面,别的护卫知不知道,知道了是什么心情他不清楚,可他自己那可是担心受怕,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提心吊胆,至于程昱和他说什么荆州地理位置多重要,他还真没往心里去,再重要,也没有程昱生命安全重要。
可话题被程昱转到了张绣身上,这可算彻底把淳于导的话匣子给打开了,趁着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好好请教请教陈先生了,试问,人家都没到过战场,刚才就已经把战况分析了个**不离十了,这么牛的人能不虚心请教?
“陈先生,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难道这回曹将军亲自领兵前往征讨张绣也会很吃力吗?”
程昱笑道:“何止是吃力,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张绣居然有北地枪王之誉,听吕布说,此人也是当年童渊的弟子,和刘澜帐下的赵云师出同门,但吕布并没有与他交过手,所以并不知晓张绣的真实实力如何,但就赵云来讲,他也只是略胜一筹,至于张绣,既然是童渊的弟子,再差也会差出一个样子来,所以就论武将斗将来说,张绣应该不输曹公帐下众将,如果连典韦、夏侯将军都赢不了他的话,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吕布能赢他了,所以这一次如果还拿不下张绣,恐怕再次攻打张绣的时候,就会调吕布来了。
不过战争可不仅仅只有斗将,就算酣畅淋漓斗将赢了也不等于就击败了张绣,更何况曹公向来不屑战场斗将,你看夏侯将军的变化就知道了,所以现在曹公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八成两方势均力敌,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还不清楚,可就最后的结果来说,八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平手结果,最后啊主公恐难在张绣身上讨到好处。
说到这里,程昱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位备受郭嘉推崇的关西猫鼠了,当年的贾猫鼠,成为如今的毒士,凭借一己之力几乎改变天下格局,当然这些都是从郭嘉那里听来的,虽然有很大程度上的夸大,可明显,在推荐贾诩与诸葛亮的事情上,曹公自然更倾向他,毕竟曹仁在他手里吃了大亏,宛城之难,他差点真死在了淯水河边。
这一切可都是出自贾诩之谋,反观诸葛,却还是一位有才华的年轻士子罢了,并没有多少重视,只是能招揽则招揽,不能招揽也不强求的态度,这态度与贾诩简直天地之差。
主公这样的态度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年从讨董之后开始,先是攻黄巾,南下打了袁术,北上援了袁绍,西进战了徐州,之后又与吕布在兖州一番乱斗,到最后又大兵向西进了司隶,可以说这些年,战事始终都没有听过,一直没有闲着的主公,怎么可能看重这样一位年轻人,他的才能到底如何毕竟并没有印证过,只是受到士人推崇罢了,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就算来到许都,也会与他进行一番交流来确定他是否如传闻所言有经世济国之才,可反观贾诩,就完全不同了,他的能力已经得到印证,世人有目共睹,这样的大才,完全不用去怀疑他的能力,是那种来之能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但容易得到的他需要考核,想要得到的却只是单相思,原本指望亲自带领大兵就能解决问题,迫降贾诩,可劳心劳力了数个月,却反而深陷泥潭之中。
切身体会贾诩之谋的曹操,现在更不会重视乳臭未干的诸葛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老人姓黄(4)
寒风拂面,程昱放下了车帘,喝了樽车内烫好的温酒,暖意融融,放下酒樽,微笑道:“你这个人不错,胆大心细,跟着曹仁将军,未来可期,不过一直做偏将难道就没想着再往上升?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帮你在说说项,一码归一码,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想着为曹公举才,你这样的将领,不应该一直平庸下去。”
两樽酒下肚之后,淳于导也放开了,哈哈笑道:“程先生,实话和您说,我这人就是个老粗,战场杀敌,格斗单打都没问题,咱要是皱下眉头,他就不幸淳于,可是他又自知之明,就他这些斤两,充其量就是个长于陷阵厮杀的将,想要再进一步,像曹仁夏侯惇成为统领千军的帅是没可能了,而且离开了曹仁,他屁都不是,就好比与张绣哪一战,战败了也是败而不乱,如果是他,那么可以肯定,三军都要完蛋,这种情况,他是非常安于现状的,至于再进一步,也想过,可没那个精钢钻,最好就别揽瓷器活。”
程昱对他的自知之明极不感冒,显然这是一个极度不自信的男人,试问一个能将自己优缺点分析到如此地步的人,会是那种没头脑的莽夫?干笑一声,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那么我问你,你对曹公与张绣这一战是什么看法?”
淳于导明显犹豫了下,而不是像他所见过的武夫直接发表意见,证明他有着自己的见解和判断,最少在很多问题上并不会盲目,这类人,就算再不济,也有个样子,不会太差的。
其实这一路程昱对他还真没多太关注,对他的改观完全就是方才在酒肆里的瞬间,因为他与许褚的相似性,才让他觉得自己忽略了很多,看向淳于导的一刻,却发现他正低着头,沉思者,好半晌才有些不安的轻声道:“说实话,我希望曹公能赢,可是我不看好曹公能大败张绣夺下宛城。”
“你真是这么觉得?”
程昱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点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曹公会看不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再次率领大军进攻宛城呢?也许你会觉得曹公不率兵过去,会寒了许多将士的心,又或是要解心头之恨,为曹仁将军报一箭之仇,这样能收获人心的事情,何乐不为?”
淳于导摇头,程昱愣了下:“你不是这样认为吗?”
“不是。”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其实我觉得,放眼天下,只有曹公一心为公,那袁氏兄弟,一门心思想要取天子之位而坐天子,而那刘澜,现在南下,暴露野心,想要划江而治,那么曹公复兴汉室,就必须要收拢人心,而帐下士卒的人心就更该收拢,这话看似不假,可是要如何复兴汉室呢,肯定要身边聚集各类人才,大家群策群力,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如今主公虽得兖州司隶,可是与袁氏兄弟和那刘澜来说,还太渺小,别看主公现在对袁绍唯唯诺诺,其实是在积蓄力量,那么就只能向西壮大自己实力,才能在未来有实力与袁氏兄弟一决雌雄,所以,既然迟早都要攻打张绣,何不趁着现在这样的机遇出兵呢,一举两得。”
“没想到你看得还挺清晰的。”
淳于导由衷说道:“曹公是有着大智慧的人,他考虑问题肯定比我这样的武人更多,所以我觉得这里边一定还有原因,只是我看不出来罢了。”
程昱收敛了笑容,一脸真诚的样子说:“淳于导,以前我目中无人,让你看笑话了。”
淳于导一脸问号,看了一脸惭愧的程昱,并没有与他对视,而是低头端起了酒杯,道:“先生严重了,末将终于曹公,护卫先生安全,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不过方才来看,先生有些太谨慎了,我感觉,刚才刘澜送酒,其实是在试探,若收他应该不会怀疑,先生拒绝,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难道拒绝不应该是正常反应?”
“拒绝是正常,可是我们这一行人再拒绝就不正常了。”
“此话怎么说?”
“我们是以商旅的身份出现的,可是我们这一行人就每一个像商旅,刘澜不会看不出来,而恰在此时他以送酒来试,先生拒绝,就会让刘澜觉得先生有问题,或者是不想惹是非,这非但不会打消刘澜的顾虑,反而还会让他更好奇我们这一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件事,文人和武人的想法是有着很大区别的,而在程昱这类文人看来再正常的一件事,却在淳于导看来又是一番模样,如果让他来说谁正确,他倒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了。”程昱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忧了,这一行别没到襄阳就发生什么意外。
程昱看着风轻云淡,可现在心里还真有些战战兢兢,不过在这养气功夫上,淳于导明显就不如程昱看上去稳坐钓鱼台了,虽然跪坐着,可身子绷得很紧,看得出有些局促不安,这样的担忧很显然是来自对刚才的担忧,可是想到刘澜现在的情况,应该分身乏术,也就朝着程昱会心一笑,正向着如何寻找话题呢,就听得官道一侧一道破空声响起,就见得官道两侧废除数支羽箭,朝着车架马夫飞来,破空而来的飞箭如同流星,在坐上驾着马车的中年马夫,那位在夏侯惇军情扛旗的战士闻声还没来得及进行预警,便被箭镝贯穿了头颅,身子一斜,栽倒在马车一旁的官道之上。
而随着担心羽箭射出,两旁箭雨密集攒射而下,不管守卫,朝着程昱所处的马车疯狂激射,只是瞬间,马车外壁便便射成了蚂蜂窝,而一些强力箭矢更是射穿了马车墙板,直入车壁之内。
“是强弩。”车壁之内,第一时间将程昱掩护在自己身下的淳于导偏头瞅了眼车壁内雕尾颤动不止的箭矢,只有军中强弩才能有如此大的强劲杀伤力,普通箭矢根本不可能射穿足有五层护板防护的车壁。
这样的车壁,可是专程为了安全而特意制作而出,就是怕路上出现意外,可毕竟受制于这个时代的工艺,防御长弓没问题,可近距离想要防御强弩几乎毫无可能。
“敌袭,速速结阵,保护先生!”
淳于导在车中对外侍卫大喊一声,的同时对身下贾诩叮嘱道:“先生先在车中暂避,待末将去抵强人!”
淳于导说着从后退下车厢,此刻护卫们早已手持手盾,结成圆阵将马车护在当中,他们都是来自曹军之中的精锐,虽然偷袭太过突然,但反应却绝对迅速,警惕着四周。
淳于导下车后,加入到他们之中,这一行从兖州秘密而来,一路都没有发生危险,而这在遇见刘澜之后,立时就遇到麻烦,要说这事和刘澜没关系他根本就不信,就算没关系,可如此巧合,也确实让人想不往刘澜头上想都不成。
而且,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确实比较尴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以说是一处绝佳的杀人越货之地,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刘表啊刘澜啊都可以撇干净关系,爬在车厢内的程昱偷偷掀开车帘一角,眼前一幕让他放心不少,虽然近况糟糕,可是看着四周警卫的侍卫,结成的圆阵首尾呼应,这样的防御,如同一堵铁墙,除非来的当真是刘澜的亲卫精锐,不然想要突破这层防御比登天都难。
“这回看你往哪跑!”
“居然是他们!”当程昱看到来者时,立时目瞪口呆了起来,居然是之前随他们一路而来的那四男一女,他不由得看向了淳于导,之前他怀疑这些人的来路时,程昱还真有些是他有些小题大做,可现在看来,他何止不是谨慎,简直就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这伙人也是够奇怪的,为什么豫州这一路都不动手,而是在荆州?还有他们的人,之前是只有五个人,可是现在少说二百多人,比他们多了一倍,而且那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寻常的山匪强盗,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伙人是什么来头?
刘澜的人,按理说不可能,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在豫州比在荆州更符合情理,原因很简单,刘澜在荆州,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刘表。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是谁又打算嫁祸给他呢?
一瞬间程昱能想到的好几种结果,可是每种可能最后有都被他否决,反倒是刘澜这一之前让他的选项又被他拾起,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明知道可能又下意识否决,正在纠结之际的程昱忘了眼淳于导,却发现他在看到蒙着面纱女子的一刻,好像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怀疑这伙人,可是为何这时候反而如释重负呢?
难道说他早知道他们会动手,所以才会一直如此谨慎,并非是因为见到刘澜?而现在他们出现了,反而让他放松了,敌人露面与始终隐藏在暗处自然是后者更让人提心吊胆,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如今一旦出现,反而叫人如释重负了。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看似是危险的境地,可正因为是危险的地方,反而会让护卫们放手一搏,毕竟这些都是军中精锐,如果是在四平八稳的地方,大家想法肯定会在撤与守之间摇摆,而现在则不用了,能够一门心思的击退来敌。
套句曹仁将军常说的话那就是,三军用命如一人,则百战百胜,而现在就是这个想法,大家想法一致,如同一人,那么敌军不管如何来攻,都能够将他们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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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之中,女子骑马而出,而在山林间埋伏的刺客也都齐齐走出,手持弩机,瞄准着他们。
而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在双方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后退,快速返回亭里,在陈果耳边低语一番,后者快步来到刘澜身边,刘澜对那位老人抱歉一声,起身出屋,当听说两波人厮杀在一起的时候,本打算离开的刘澜笑了,说了句继续盯着便又回到了厅内。
不过心思现在却不在那位老者身上了,现在想着这两波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从汇报的结果来看,双方一方使用军盾一方使用军弩,都是军中人物,他现在要确认的是两者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很可能的一处祸水东引之局,而就目前的形式与局面,尚在交战之中的也只有张绣与曹操一方了,那么刚才的那位中年会是谁?
曹操的人?张绣的人?
如果是张绣的人,他来荆州,八成是来求援的,而现在出现的人则必然是曹操的人,要栽赃陷害刘表,如果刚才是刘表的人,那么现在偷袭之人则必然是张绣之人,同样是要破坏两家的关系,来为现在宛城的困局分担压力。
刘澜皱了皱眉头,脸色阴晴不定,可是当他坐下来的一刻,又是一脸的气定神闲,眼前这位老哥,可是他这次来荆州的意外收获,能和许褚战成平手,这世上可没还几个人,而且还是在荆州这种地方,那就更屈指可数了。
而且就现在这老人所处的环境,和他要找的黄忠何其相似,年纪和岁数像是,还有这么一个病儿子,这能不是黄忠?更何况就算不是,这样的人也得挖回去。
“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这是荆州老者所问,对于刘澜,这样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在下姓刘,现在暂居江东秣陵。却不知先生姓名籍贯是?”刘澜反问一句。
“在下姓黄……”男子明显顿了下,最后并没有说出姓名来,反而是猛然间抬头看向了刘澜:“听口音你是幽州人氏?”
“正是。”刘澜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了,而黄姓老人面上则一连变化了起来,虽然他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可不等于他不知时事,尤其当他听到眼前男子的幽州口音之后,脑海之间立时想到了一人,这世上,能有他这般气度,还是幽州人,现在居住在秣陵,姓刘,除了他,还会是谁!
老者抬起了头,眼中精芒闪现,无比凌厉!(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黄忠
刘澜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了,而黄姓老人面上则一连变化了起来,虽然他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可不等于他不知时事,尤其当他听到眼前男子的幽州口音之后,脑海之间立时想到了一人,这世上,能有他这般气度,还是幽州人,现在居住在秣陵,姓刘,除了他,还会是谁!
老人脸色变化,原本有几分歉意的老人立时冷脸下来了,那份结交之心也在一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个世上,幽州人氏现在又在荆州,还能有眼前这位气度之人,除了刘澜帐下的那几位不会有别人了,对于刘澜,老人虽然未曾与他谋面,但却与其有着太深的梁子,自己也就不会对这些个来自秣陵的人士有任何好感。
当然,他压根就没想过眼前的男人会是刘澜,以前,刘澜对他来说是蝼蚁,现在反转,以刘澜的身份,怎么可能出现在襄阳?所以八成是刘澜帐下,关羽张飞的外貌很好辨认,而眼前这位肯定不是。
老人有老人自傲的资本,他当年也算得上是这个世上有名的人物,是天下舆论的焦点,若非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被迫远离天下人的视线,也不会到此隐居,而如此天下人谁人不知道他早已成为一抹尘土,就更不可能再露面了,黄姓老爷子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可惜,自从群雄讨董之后,曾经天下的有名的大佬就成为过街老鼠,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在庙堂之内了,只能孤身来到江湖,隐居起来,就是躲避这些烦恼,可是很有时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就好比今日,虽然只是巧合,可这何尝不是麻烦主动上门呢?
而关键是他现在早已今非昔比,别说得罪刘澜、刘表这样执掌军政大权的一方诸侯了,就是连亭里啬夫都有点得罪不起,一番审问,就算你说些兵荒马乱到了荆州这类话,让你留下来那是开恩,可是平日里却要来亭里打杂,
“黄老哥,来我敬你一樽。”知晓来人的身份,刘澜自然要和他套交情,可是没想到老黄却突然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拉起旁边脸色惨白的小子就要走,刘澜一头雾水,这就说了二三句,怎么黄忠说走就走了,急忙说道:“黄老哥,别急着走,我看令公子面色,是否染疾在身?在下认识一位名医,如果先生愿意,可以为您引荐!”
原本打算离开的黄老身子立时一顿,而跟着他的公子更是猛然转身,有些欣喜的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名医华佗,不知两位可曾有所耳闻?”
“你会有这个好心?”终于,黄老哥转身,冷冰冰盯着刘澜到。
这怎么请人喝酒还请出罪过了?刘澜可真有点哭笑不得这黄忠的脾气怎生如此古怪了,难道他怕自己惦记他什么?可看看他浑身上下,有什么值钱的能让自己惦记?当然了,他这个人还是很惦记的,笑道:“老哥,我怎么就不安好心了?您看我,这是多有诚意的在跟您说这件事啊!”
“哼。”黄忠哼了一声,稍一犹豫便带着儿子黄叙返回去做了下来,倒不是他对眼前刘姓男子有偏见,实在是因为对‘刘澜’无感,也就对连带这连刘澜身边的人都没有了好感,可人家这么客客气气之后,他反而脸上挂不住了,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坐了下来,可那股劲偏弱不下去,这就好像犯了错,明知错了,也得硬抗下去。
“黄老哥,这酒可没错啊。”
黄忠一头雾水,不知道刘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许褚等近卫,立时警戒了起来,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黄忠的脸色立时冷脸下来。
“黄老哥别误会。”刘澜说着示意许褚既然安心坐下,这才笑着对黄忠,道:“黄老哥,我请您喝酒,可这酒可没错啊,既然不是酒的错,可您现在这样子,莫不是以前刘某在什么地方上得罪过您?”
瞬间,许褚等人明白过来刘澜的意有所指了,感情刘澜是为了这事才说这话,可不是嘛,请人喝酒都不领情,这事能没古怪?主公如此问,必然是对黄忠如此反应感到诧异,可是又想不起来以前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刚坐下的黄忠一愣,明显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了,而刘澜则适时再次将酒樽递了过去:“我这个人啊,在这个世上朋友不多,敌人不少,可所有的敌人都见过也都认识,像老哥您这岁数的敌人,就更少之又少了,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数十年前,闻名天下的那位有胆识有谋略的陇西名将了,可是按道理他已经不在世上了,再说他应该是复姓,若您是他的后人,可您这个岁数又不符。”
刘澜说了不少,许褚周边的人也同时也都脑洞大开的想着各种可能,关西名将?这世上有句谚语:关东出相,关西出将,关西大将在汉时包括东汉都是多如牛毛,对于他们这些军中将校,尤其都得识字看书的近卫,那自然是了解不少,可复姓的话,名声最大的那必然是他无疑了,可是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位早已离开了人世,不可能是这位,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如果不是这两位,哪还能是谁?
云山雾罩的众人猜测着其中的可能,而黄叙却是最先回过神,之前还极度关心病情的他,此刻反而稳稳的坐了下来,脸上毫无面前,甚至再也没有情绪流露,好像对两人谈的事情已经不再关心,低头浅浅喝了一口酒,而旁边的老黄,也端起了就准,自顾自的啧啧叹道:“这酒啊,确实没有得罪过我,甚至有些人也没有得罪过我,只是我不喜欢某个人罢了,所以方才那酒喝不喝也没什么必要了。”
“可是黄老您现在又赏脸了。”
“是啊,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但像你这样的不多,所以劳烦自然要和聪明人喝一樽酒了。”说着端起了酒樽像刘澜敬酒。
这世上,能当得起父亲敬酒的人可不多,一个巴掌,眼前这位居然会是一个,黄叙抬起了头,深深看了眼刘澜和父亲,两人慢饮一樽烈酒后又听得父亲突然说道:“看啦你已经知道猜到我是对谁无感了,这不奇怪,从江东来的嘛,可是你能说处这么多来,就说明你一定不是他身边的人,反而就是他本尊了,不然,这世上除了他是不会往这方面去想的,虽然我从未与他见过面,但对他也算是有所耳闻,现在看起来,你能有今天,还真不是偶然,真的,早知道是这么为聪明人,我就该早早的去见见你,而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不仅对你不满,更对你不屑,也不会到今天才有了第一次见面。”
两人打着哑谜,刘澜没有直接点破他的身份,可已经说出了他是谁,而后者也回应了一番哑谜,也没有点出他的身份,但又指明了他是谁,但有一点,本应该在黄巾之乱时或者在刘澜第一次入京时就该见面的两人,算是终于见面。
两人可以说是互相欣赏,互相看好,只不过受累名声与世间的纷争,而没有成为好友,此时此刻,当真是有说不出的话,好似多年的老朋友,很多事情你一说他就懂,这哪里是陌生人,这简直就是好朋友多年之后再见面,甚至连喝酒也变得无趣,可是两人说了太多,太多,很多事,没人能明白,听不懂,你可以认为这是两人故弄玄虚。
可何尝不是两人并不想让太多人听懂。
许褚与近卫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谈些什么,但其间却出现了很多曾经的人物,比如说董卓,又比如说灵帝。
他们说道的很多人,对边上坐的黄叙、许褚老说都是陌生的,对于他们来讲,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个层面上,但是有些人,却不一样,比如说灵帝,比如说董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人物,这类人物,原本低头的几人顿时都抬起了头,听了听,除了名字,至于事件则是一概不知,只好继续低头喝酒,将他们的谈话当做了耳旁风,也是两人的哑谜他们怎么可能知晓,现在除了喝口酒解闷,还能干什么,当然也有人会低声问下这老头到底什么老头,看样子好像很厉害,可结果得到的回复却是丫头,主公不说,确实没人知道
但也有人猜到了,可是他们可没刘澜那么笃定眼前就是那人,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人不是死了么,借尸还魂?这怎么可能。
一大帮子人在哪里瞎猜测,而焦点之中的二人却是谈笑风生,可是当故事从黄巾说道了讨董,气氛突然一下子改变了,老人眉头紧皱起来,好像汉室有今天完全是因为他所造成一样。
“当时是我考虑的太多了,我该听长子的话,如果我在长安起势,与你们东西夹击,那么讨董联军势必如虎添翼,攻破董卓只是朝夕,可是当时的情况,我的犹豫错过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我回到雒阳,已经身不由己了,我的军队被董卓彻底接管,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再也无法起到关键作用,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现在天下人骂我,我也认了!”
老人说得痛心疾首,甚至眼泛泪光,若非是他,当今天下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黄老,这不是你的责任,真的,当时你的抉择也许是对,但也许是自己跳入火坑,对天下局势并不会起到至关重要,你也不必太自责了,造成今日这个局面的不是您。”刘澜为黄姓老哥再次倒了一杯酒道。
老人接过酒樽,望向刘澜,道:“天下这些诸侯里面,你算得上是头一号了吧,势力大而且还年轻有为,可有句话怎么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像你,不引来来荆州,更不应该到这种地方来啊,太危险了,难道你帐下就没人劝你么,一旦你出现了危险,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止袁氏兄弟?。”
刘澜摇头笑道:“跟袁氏我现在还没那个资格,但是也算是和他们交过几次手,最多算是难缠,但实力平平,真要拼命的话,我还真不怵他们,反倒是那曹操,才是真正的厉害角色,我去到江东,其实有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想要避开他的,不想与他硬碰硬,至于这趟前来,有联合刘表的意思,但同样也有来招募些人才的想法,可今日到此,却是奔着黄老您来的,这天下之间,若说起统领千军万马,说您是第一,就没有人敢论第二。”
这话刘澜可说的不假,不过完全是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才有此说,当然了如果只是知道他是黄忠的话,也不会说这番话,毕竟他所了解的黄忠可只是武夫,可现在却不一样了,黄忠居然会是他,那岂不是捡到宝了?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物轻易请不动,别看刘澜现在的官职已经很牛逼,可说白了不过个征西将军,真算不上什么,反观人家,可以说天下最大的官职都做过了,就现在都没人家官职高,更何况你帐下又有什么职位能安置人家?
可是请老人家出山,又岂是用官职来衡量的,如果真在乎官职,人家也不可能抛弃官爵,隐姓埋名到荆州来,所以啊想要劝说他来,还得与传统的思维背道而驰,最好是用诚意打动老人家,这才有机会,不然一休想。
不过想靠诚意还是有些难度的,可是别忘了刘澜是怎么把老先生留下的,是靠着黄叙,是靠着华佗,这就是所谓的机会,这就让刘澜看到了希望,不管他是否答应加入他的帐下,一定要想尽办法先把他骗到江东,借着为黄叙治病的机会,与他亲近,最后把他收到帐下,可以说着是刘澜看到的唯一希望,也是仅有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黄忠(2)
很难想象,被命运安排成为一对宿敌的两个人会是以如此方式迎来了第一次见面,没有剑拔弩张,有的反而是彼此之间的惺惺相惜。
“你真的是直接就认出是我了?”刘澜点点头,和先生一样,虽然先生入乡随俗,口音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还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关西口音,有几个字眼,尤为根深蒂固,在下这才由此判断而出,先生并非荆州人士反而是关西人。
你说巧不巧,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更没有多大的能耐,没日里就想着如何才能笼络天下才识之士,可因我非出身氏族,就只能从寒士之中寻觅,所以这把大网从辽东一直撒到了荆州,往后更会是整个天下,不仅是寒门,说不得就要把天下英雄尽收入我彀中,所以似先生这等大才,自然一早就在我的内卫情报之中了,所以在未见到先生之前,我对先生的信息就已经了如指掌,可是见到先生之后就愈发好奇了。
刘澜最少虽然如此说,可最关键的却是本身对黄忠的了解,而且寻找黄忠都已经数十年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直到最近一年才出现,这本身就够让人推敲的了,所以当发现老人能够抵挡许褚之后刘澜能够确认他就是黄忠无疑,但在发觉他的口音不对的时候也就反应了过来,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往他的头上想,直到他的态度转变,刘澜才就此推断出了他的身份。
难以自信,真的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他的肯定,刘澜真想不过他会借尸还魂以黄忠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这世上当真是巧妙。
“好一个天下英雄尽收入我彀中!”黄忠还真没想到刘澜会有如此大的野心与气度,瞥了他一眼,在瞅了瞅他身边一脸懵懂的许褚与众多侍卫好汉,继而郎朗大笑,道:“他们也算是跟对了人,这世上没有没有你,只怕他们也不会搏得今天的名声,知人善任,刘澜以往还真是老夫小瞧了你,今日见到你,老夫也算是可以安心了,这个天下因老夫而乱,可一定会因你而治,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以往,对刘澜有偏见时,他对刘澜的看法无外乎就是走了狗屎运的边疆小卒,修了八辈子的福源,才能从小兵一路走到今天,然后碰到一帮肯为他卖命的同袍,才能让他几十年戎马没有战死沙场,保住了一条小命,似这等人物,自五帝起到如今,都屈指可数,可是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不是这么一回事,不是他幸运的遇到了一些人,而是这些人在他身边才得以发光发热。
“真的,连老夫这样的山村野夫都难逃你的视野,真不敢相信还有什么样的人不在你的落网之下,布置下这么大的一张网,真是让人想想都害怕啊,不过刚才那一行,你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走了?。”
“连黄老也瞧出一丝端倪了?放心吧,他们走不了,现在正狗咬狗呢。”刘澜胸有成竹道。
“哦?”黄忠下意识的看向了在刘澜另一边的陈果,这个年轻的男人刚才与刘澜说了一些什么,虽然不知道内容,看看起来八成是关于方才那一行的事情。
对此他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不想刘澜却说出了实情,老人笑着摇头,道:“我才夸你聪明,你就犯了糊涂,这事能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再说了,张绣怎么可能将祸水东引呢,你还不知道吧,刘表以往恨不得早日夺回宛城,可现在啊早与张绣暗中苟且了,送钱送粮,就是为了有这么一个势力帮他守着荆州安全,现在张绣的情况与你当年在沛县如出一辙,所以张绣完全没有必要去陷害刘表。”
“那……”这一番话立时让刘澜紧张起来了,如果这波人不是张绣的人,那么又会是什么来头?忙不迭的对陈果下令说:“快,再派人盯着,两波人全部盯住,查明来路。”
“诺。”陈果转身离开,刘澜还是有些不放心,心思全然不在酒桌之上,端着酒杯默默喝酒,心里八成是在想着既然不是张绣派来的人马,那么又会是什么身份?刘表自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不是引火烧身么?
肯定不会,可又会是谁呢?刘澜低头喝着酒,可心思全然不在酒上面,黄忠见此,冷不丁插话说道:“其实,这件事要做的有很多人,你猜是猜不到的,就是有人想要让刘表与曹操产生矛盾,原本这事没什么,可关键是你现在正在荆州,这事如果被曹操知道了,第一个肯定怀疑你,而刘表呢,一定也会认为这事是你做的,因为你今日就在这里,所以这些人看起来是要对付曹操的使节,可何尝不是要破坏你与刘表直接的洽谈,使得你二人无法结盟。”
黄老爷子话说了一半刘澜就放下了酒樽,等他说完,却摇起了头:“我来荆州这事没有别人知道,如果是刻意要破坏,那么这事会不会是荆州内部有人……”
“你来荆州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征西将军,整个天下都在紧盯着的人物,你以为自己走的隐秘,恐怕你的人前脚一出秣陵城,就有消息传递到了各大诸侯耳中,你到了哪里,怎么可能还是隐秘的事情?”黄老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说的话一点不假,其实不等他说完,刘澜就可以肯定了,甚至给了再次为他舀了一樽酒,都是聪明人,他的话点醒了刘澜,刘澜也通过此来告之他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巴不得破坏他与荆州结盟的,除了孙策还能是谁?
这事很自然就想到孙策,因为只有他最不希望自己与刘表联合起来,那时对他将是致命的威胁,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做些小手段来破坏联盟?只是刺杀曹操使团有些让他没有想到,这完全是一箭双雕,不仅让刘表对他记恨,更要让曹操跟他仇上加仇,这一招才算是真正的祸水东引啊,此时再想想来时的一帆风顺,好像也就不显得有多怪异了,除了孙策不可能再是别人了,当他得到自己启程前往荆州的消息后,他哪是不希望自己到荆州啊,是巴不得自己赶快去!
黄忠很自然的端起了酒樽,好似理所应当一般,咕噜咕噜喝下了一大口,他对刘澜示好,完全是为子治疗,当然了也是因为对刘澜态度上发生了改观,稍微提点他一下罢了。
“心事化解了,那么老夫还有一事最为迫切的想要知晓。”
“何事?”
“蓟县一战!”
刘澜一顿,本以为相逢一笑泯恩仇,没想到老爷子还是这么记仇眯起眸子微笑着,道:“小子冀州、蓟县胜黄巾算的了什么?比起黄老您长社一战,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呐。”
“小子,你少给我戴高帽,黄巾之乱,你坐上了天下第一仁将之位,我则成为霸道之将,你放俘是仁,我杀俘是利,你放俘是导人以善,我杀俘是惩之以戒!”黄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甚至气愤之极,若非是这些,两人根本不可能如此敌视,这如同是造化一般在作弄着两人,若非刘澜仁将之名流传当世,他也不会对他如此怨念深种,可一切都不可能从来了,虽然老人已经看开了,可是有些东西终归无法轻易放下,更何况见到了本尊。
“哈哈,我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这等好事的。”刘澜顿时了然于心,面露苦笑,老爷子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毕竟若不是刘澜释放俘虏,他也不会被俘半辈子的屠夫刽子手的骂名,也许在最后时刻就选择了与关东诸侯联手。
但有一点,其实刘澜一直奇怪的问题,他当时是真的是因为实力的悬殊,又或是因为尊君的思想作祟?
这个有点不好说,但有一点,自东汉建立以来,关东与关西本就是两个极端,关东又从龙之功,一朝得势,把持着朝廷权柄,相对来说,关西的世家虽然也有杨家这样四世三公的举世公族出现,但毕竟整体实力无法与关东世家抗衡,试问,在董卓握权之后,同样身为关西将领的皇甫嵩,在考虑自身及多种因素后,会更倾向关西老乡?还是选择与关东氏族走到一起,这绝对是一大疑问。
可是,这样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当时难道就真的是因为同是关西人就选择投靠到以前还是自己部下的怀抱?
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好像现在陈果得志了,他失势了,陈果让他来投靠,可能吗?面子上过不去的,就简单的例子就是公孙瓒,他宁愿战死之后把儿子送来,也不愿提起放弃掏出来,为什么,就是因为抹不开脸面仰他鼻息。
这道理换成世人皆一样,可为什么到了他头上就变了样子了?
而从结果来看,最后董卓也并未重用他,直接就解除了他的兵权,而曾经大汉朝最引以为傲的那支北军也彻底成为了董卓的私兵,大汉朝最后崛起的希望破灭了,他从此背负了世人的骂名。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是不能杀他们,没怎么想,他们都是百姓,是被蛊惑的,甚至很多人都是被裹挟的,他们并没有错,所以我就放了他们就是这么简单!”刘澜说着,却是抬起头,盯着黄忠,虽然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却是绝对的大实话。
“不能杀,就这么简单。”
黄忠犹豫了下,再次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这一樽,干了,这一局,我输了,这么多年,我就是想要知晓这件事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已然知晓原委,这几十年的骂声,骂的好哇!”
说着老黄又为自己舀酒,却被刘澜拦了下来:“您不能再喝了。”老黄的手段绝对比刘澜强得多,可是在刘澜的阻拦下,他却像是孩子一般畏缩回去,当真不喝了:“黄老,再喝就醉了,醉了,有些话就不能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时的情况我何以制董卓?与其被其所制,不如留下精兵等待时机,奈何棋差一招,追悔莫及!”
就因为他这样的选择,导致了接下来落得一个满盘尽输的结果,大好江山最后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关西士人骂他,关东士人恨他,世家豪族排挤他,平民黔首诅咒他,他好像从哪个名震华夏的第一将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罪人,士子们都在讨论这他,诋毁这他,假设着当时如果反抗董卓,天下的格局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当时他在长安有什么资本?拿什么反抗?
“懂得人,自然会懂,不懂之人,永远不会懂,但老先生今天的骂名,也许十几年后就是美名,一个人到底是遗臭万年还是留名青史,当下看是看不出来的,是要留给后人评说,不然怎么会有盖棺定论这个词呢?虽然老先生已经‘盖棺定论’,天子追封您骠骑大将军,这就足可见先生对大汉朝的贡献是肯定的啊。”刘澜说道。
其实在不久的将来,皇甫嵩将成为百大名将,入列武祠,这就是后人对他的肯定,就好比袁崇焕,在死的当时,是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罪人,可是百年后,他成为了英雄,曾经的敌人将对人树立成了英雄。
这看起来很可笑,可却证明了英雄不死的硬道理。
“确实,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要醉了。”老人揉了揉脸,有些发烫,如此喝酒,近几年还属仅有,但能与‘知己’一醉方休,就算醉了,何尝又不是一桩美事,但他明白刘澜现在急着干什么,望向窗外,轻声笑道:“你要急着去处理那件事,就快去吧,别让有心人得逞,我如果有时间,会携子前往秣陵的,为了他这个病……”
老人不说话了,抬头的黄叙又底下了头,一脸灰败,显然他早已放弃了希望,但现在他无疑又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他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希望,只是空欢喜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