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徐州之战(49)
曹刘两军激战正酣,惨烈厮杀刀刀见血入肉,血花飞溅,交战场惨烈无比。
徐州军再一次冲进曹军,曹军发起了顽强抵抗,然而人数上的劣势却使得曹军瞬间被重重包围,情急之下,夏侯渊只有下令部队结成圆阵以抵御徐州军围攻,面对四周徐州军的疯狂进攻拼死反击,在敌军的进攻之下,曹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死亡越来越多,只是曹军的顽强,尤其是白地将军夏侯渊率领下的曹军即使在战死之前,也会拼着拉着徐州军垫背。
一时间反倒是将曹军包围了的徐州军死亡更为惨重,被张北认作可以围杀曹军的一战,悬殊的一战却变得越来越势均力敌,而这无疑是让张北感到无语的,当年在广陵,他就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军队,那时的将领还是关羽,由胜最后变败,印象太深刻了,此刻再一次见到曹军亦如当年的徐州军,不无语才怪。
这让他更好奇关羽、曹操三人到底是怎么练出这么恐怖的士兵来,就在张北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到夏侯渊一马当先破阵而出,而在他身后的曹军则一涌而出,杀出重围,路上的琅琊军无疑不是被一刀毙命,乱刀砍死。
曹军的破围无疑是震颤心灵的,至少张北是如此,但在视死如归的琅琊军面前,一切好像都变成了小儿科,琅琊军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半步,依旧迅猛异常扑向曹军!
视死如归的两军,使得战场有越来越多的双方士卒被杀死,杀戮使得两军的势头越来越猛,你挡住了他的势头,他冲破了你的冲破,然而胶着越久,局势也就变得对徐州军越来越有利,人数优势起到了关键,这一点夏侯渊便彻底显示出他的猛将本性,如果突破重围的那一刻他能考虑更多而不是心中只知一味冲杀的话,结局也许会变得更好,可他却并没有,而是选择了再次向琅琊军发起猛攻,这样一来,原本士气激昂的曹军士气一点点被泄出,开始还看不出,到后来彻底变成了气球,一泄千里。
此消彼长之下,处于人数劣势之下的曹军彻底陷入到危局之中。
夏侯渊必须想办法扭转战局,下达严令,继续冲锋,后退者杀!
他在军中,严苛那是出了名的,不然又如何能够使得帐下士兵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卖命赶路,而在这方面夏侯渊却并不像关羽那样,而是如同张飞一般只知驱之以威,而不加之以恩,是以他在曹操军中也是怨言最多最让人恐惧的一员将领。
而他的一声令下,原本是发自本心冲锋的曹军就变成了被迫,有人稍冲慢了,便立时被枭首传军,以警示士卒,一时间曹军将士有又哪个不是勇猛向前?
只是这样的前进,只是被迫为之,出于恐惧,冲慢了必死无疑,冲快点还能多活一刻,被逼无奈之下曹军嗷叫着杀向琅琊军。
“杀啊!”
曹军阵前,呐喊声再一次变得连绵不绝,如潮水般澎湃不息,而对曹军的决死反扑,此刻的张北却付之一笑,这样的进攻维持不了多久,曹军这一仗必败无疑。
从这一刻张北放弃了阵前冲杀,方才的那番杀戮,确实痛快,那样的酣战,是他这么多年来独一无二的体验,只有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士兵在一起,才会让指挥的将领气血上涌,同样是闻名天下的丹阳军便是少了这一份冲劲韧性,才会在徐州军面前那般不堪一击。
当然有一点却是张北统兵喜欢阵战,他虽为武将,可却以儒将自居,这一点与关羽有些相似,只是他比关羽做的更彻底,像今日这般殊死搏杀的次数他极少参与,但自到太史慈帐下之后,次数变多了,先是在神亭岭,那一次斗孙策帐下大将是他最为尽心的一回,而今日也同样尽心,虽然今日的体验与当日不同,但那种手起枪落,万军之中左右冲杀的万人敌感觉却让他更为上瘾。
从前他无比迷恋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快感,而现在他又有些痴迷百万军中纵横阖闾的痛快,好似大丈夫好男儿就当如此。
而在这一点上,张北无疑比夏侯渊强了太多,在痛快之后,他果断退居到了幕后,这能让他更好的掌握战场局势从而更好的进行调度,进而彻底击败曹军,而眼下他要做的可不是想着如何击败曹军,而是挡下曹军这一波反扑。
一道道将令传下,进攻的琅琊军立时开始改攻为守,很快曹军便扑杀而来他们一个个迅猛无匹,可以说从被逼而来的那一刻他们就打定了必死的信念,没办法,没后路,而就像他们杀来时想的那样,当琅琊军结阵防御的一刻,他们这样冲来,就真的变成了送死。
越来越多的曹军成为炮灰,用生命在破阵,为身后的士兵创造着机会,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身后同袍有机会将琅琊军击败。
曹军进攻迅猛,立时便将琅琊军击溃,但这样的溃散却是张北早已预见,所以眼下的溃散完全是张北所指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不过夏侯渊却绝对看不出这一层含义,如同张飞只知勇猛向前,眼见着琅琊军在他们的攻势之下吃尽苦头,那就必须要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击溃他们。
曹军的表现让他大为满意,漂亮漂亮,同样退到阵后的夏侯渊不吝嘴上的夸赞,对帐下士卒的表现大为满意,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发现,琅琊军的后撤却是为了构筑一道更为稳固的防御,当琅琊军建起一座人肉城墙的那刻,曹军的攻势便彻底遇挫,而遇挫变意味着胜负的天秤再一次开始倾斜。
曹军的攻势从遇挫之后便大不如前,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在张北的预料之中,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如果之前张北俨然是气吞万里如虎的绝世猛将的话,那么此刻无疑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将。
坐看前方交战。
战斗愈发激烈,但琅琊军却是从防御变为进攻,这是最后的一攻,决定胜败,可以说曹军大势已去,在琅琊军开始反攻后,曹军士兵一个个很快便成为一具具冰冷的死尸,在大势面前,曹军所谓的抵抗,都像是在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从进攻到被阻,从厮杀变为一边倒的杀戮,一切实在太快太快,让他根本就没有反应,当他反应过来,前方的曹军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杀戮使得越来越多的曹军节节败退,如此凶猛的琅琊军本来就恐怖,何况是他们早已没了战心,此刻士气到底,曹军实在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就算是夏侯渊如何阻止,也无法再让他们反身向琅琊军杀回去,而这与曹操对夏侯渊的评价一模一样,要么是一场大胜,要么就是一场大败。
败局已定,败退无法避免。
可以说现在的夏侯渊就算有心再去决战,也不得不选择后退,琅琊军的攻势实在太猛了,已经无法阻挡,他不得不下令部队撤退。
现在只有待主公率大军赶到了。
夏侯渊心中充满了晦气虐气,回望了一眼琅琊军阵,张北的那道身影,算是彻底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个仇,迟早找你报!
夏侯渊下令撤兵的一刻,宣高了琅琊第一战的胜利,但张北没有选择追击,而是带领部队继续后退,边境的土堡才是他的目的地,在那里他要完成与曹军主力的第二战。
这一战如果是激烈的,那么数日后,当曹军主力抵达之后则无疑会上演一出残酷交锋,那时才是对琅琊军真正的考验。
其实此战能胜,完全是他因为对手失误,如果对手换成闻名天下已久的曹操,是否还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张北便没了底气,不是对他自己没信心,而是曹军给他的印象太深刻,此战他胜利有夏侯渊的主因,但更多的还是占了人多势众的优势,到了面对曹军主力时,双方实力互转,该如何防御则是对他指挥才能的一次考验。
数个时辰后,张北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琅琊边境土堡,这道出现在边境的土堡是在徐州之战后由臧霸所修筑,再经徐方加固。说是土堡只是因为他如同一般小县城楼那般低矮,只有二丈高,其实他全是由砖石砌成,只是这样的一条防线,如果兵力众多也许还有一战的可能,似张北现在的人数,想挡下曹军进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但张北在此防守的关键,却是为了与太史慈骑兵的完美结合,现在他要开始布置防御,等待太史慈到来,只是当第二日一早,当他从睡梦中得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后便彻底失声。
没有等来太史慈,却等来了曹军主力,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如同肋生双翅,等他穿戴齐整走上土堡时,已经能够看到远方的烟尘,听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曹操得知夏侯渊孤军深入之后便开始率领部队长驱直入,而这一回带兵前来的责换了另外一人,夏侯惇!
夏侯渊见到夏侯惇的时候,他还没有去见曹操,这一去生死不知,所以他留给夏侯惇就只有一句话,不管生死,都要把敌军碎尸万段!说完之后夏侯渊去见了曹操,至于夏侯惇则在曹操对夏侯渊的处置之前被点将率大军直扑而来。
夏侯渊会如何,夏侯惇不知道,主公向来军纪严明,他遭受如此惨败,被问斩也有可能,然而他不知道的事实却是曹操断发自领惩罚,并没有处置夏侯渊,而他给出的理由则是自己用人失当,才导致有此一败。
不说曹操罪己,却说独眼夏侯惇的运气确实不好,因为曹性提前入了吕布军,一只眼珠也就被曹性再夺了去,但不得不说夏侯惇绝对是曹操最为倚赖的干将,被他誉为世之雄将,相较于夏侯渊只重于威不同,夏侯惇更重恩威并重,如果像夏侯渊那样找模板更像张飞的话,很难为夏侯惇去找一个模板,因为他自身就是模板。
平日与兵同甘苦,临战身先士卒,若有用到民力民夫之时,那更是冲在最前,可以说夏侯惇对鼓舞军心民气无疑是当世武将第一。
当他率领着士兵赶到土堡时,只是稍作休整,便立即对土堡发起了如同潮水般的进攻,虽然昨日一到土堡张北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当面对眼前足足三万曹军时,还是傻眼了,虽然人数差不多,可是敌军的第一波进攻,他以北震撼到了,敌军的进攻井井有序,连着数波箭雨太密集了,将不到二仗高土堡上的琅琊军射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不得已他只能从城楼之上撤下了一大堆士卒来减少伤亡。
这样无奈的指令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可是他也尝试过反击,可在曹军的攻势下根本就没有效果,他只得下了这么一道荒唐命令,如此一来伤亡确实减少了,可是曹军向土堡的推进速度却更快了,等曹军箭矢开始停止他再率兵上到城头的一刻,敌军已经如同蚂蚁一般黑压压的扑杀过来,而巨大的冲车,已经开始撞击土堡堡门。
张北被吓得已经面无人色,如果他上来再晚一点,太史慈与他所选择的交战地点土堡便几乎失守,就算现在他也已对靠土堡守住曹军进攻失去信心,然而现在不能退缩,不然曹军就真要一鼓作气拿下琅琊了。
高喝一声,指挥着士兵与曹军决战,视死如归,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将杀上土墙的曹军赶了下去。
战况激烈,但因为有土堡的掩护却远比昨日与夏侯渊的那场战斗惨烈,可是土堡土门却变得越来越脆弱,他已经派了许多军士去顶门了,可是效果兵不明显,现在土墙的防御就像是一盘小菜,当曹军突破土门后,正戏才算开始。
现在他只能希望土门晚一些被攻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徐州之战(50)
惨烈交战只是片刻张北便依旧浑身浴血,他并未受伤,身上的血迹多是敌军与同袍血液溅到铠甲上面的。
土墙之上战况变得越来越激烈,持着长枪的琅琊军与曹军激烈鏖战,抵挡着如潮涌的敌军,好在土门未破,压力并不算太大,但也仅此而已,土门虽然暂时压力不大,但却有越来越多的曹军攀上了土墙。
而在登上土墙的一刻,他们会遇到琅琊军激烈的反击,尤其是在舞动长枪的张北处,曹军几乎根本就登不上土墙,有他一人几乎就将周围守得雷打不动,水泼不进,而这样的防守可绝不是建立在防御之上而是在犀利的进攻之中,主动进攻,在他的长枪之下,就没有一名曹军能在他手中撑过一合,大开大阖,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他手中的根本不是长枪而是关羽的偃月刀,一枪下去,便连杀数人,手中长枪成了串糖葫芦的木签子。
然而这样的局面很快就在曹军的攻势下发生转变,土门在轰隆一声下被曹军冲车撞破,这里毕竟是修筑的一道土墙,根本无法与徐州的城池相比,在城池内,还能将城池甬道破坏来阻止敌军破城而入,可眼前的土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眼见着一道道求救喊声出现,张北不得不转战到土门前。
此时此刻,张北心中再也没有了昨日大杀四方的猛将豪情,此刻更像是补锅匠,哪里的威胁最大,他就会出现在哪。
土门一破,眼见曹军从城门直冲而入,张北不得不杀到土门,率领琅琊军进行反击,人刚一到,便与与一名曹军部曲迎面遇上,曹军士卒个个都是精锐,而能出任部曲督者那都是异常悍勇之辈,别说在曹军了,就是放在徐州军中也都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军官。
一路杀奔而来,琅琊军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雄狮变成了猱狮,被他一连劈倒数人,荡开一条血路之际便遇到了张北。
方才在冲土门前他就注意到了张北的勇猛,此刻见到他出现在眼前,嗷叫一声,提着环手刀直扑了上去,一连抢攻数刀,然而他那看似致命的攻击却都被张北拦下,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敌将实力远高他一筹,怪不得方才在土墙之上那么勇猛。
正在他打算加大进攻力度的一刻,突然就见张北招式为之一变,改守为攻,手中长枪猛然刺出,舞动之间一道凤鸣出现,随即就听砰的一声,便刺入敌将心窝,然后长枪一转,便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大口子。
致死,敌将都是一副瞠目欲裂的表情,方才的一枪让其震撼无比,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张北在土门前阻止着越来越多的敌军涌入,而在土楼之上,曹军却并没有放松进攻的力度,但少了张北,虽然对琅琊军有不小的影响,可土墙之上,借助土墙防御的琅琊军还是更占优势的一方,虽然少了那位杀敌如砍刀切菜的将领,可是琅琊军的防御依然很坚固,只不过此时却比之前要明显吃力许多。
在曹军潮水般的攻势下,所谓的堡垒坚固的土墙逐渐变得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曹军登上了土墙,从土门杀入,这一刻的感觉就好似土墙的防御已经在曹军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下彻底冲垮了一样。
“无论如何,把城楼上的曹军给我打下去!”张北下城楼的时候将守卫土墙的重任交给了开阳都尉燕贾,眼前敌军越来越多,一边御敌,一边纵声大叫,“兄弟们,一定要把登上土楼的敌军给我杀退喽!”
“诺!诺!”回应开始很少,但逐渐变得越来越多:“兄弟们,杀啊,将敌军杀下土墙!”土墙之上越来越多的士卒放声大喝,喝声开始很散乱,杂乱无章,但渐渐地变得越来越齐整,如一人所发,在如此惊人的声势之下,琅琊军迎上了密密麻麻杀上来的曹军。
虽然张北无法得知如今土墙之上的战况如何了,但光听声音也能猜到那里是一副什么场景,曹军在琅琊军的攻势之下死伤惨重,被一举杀退,就算偶尔有几处土墙被曹军抢占并占据,但这看似是突破口的地方很快就又被琅琊军夺回。
不得已夏侯惇部将牛慥亲自带兵向土墙杀去,赤胸坦背,在他英勇带领之下,琅琊军的防御瞬间被突破,登上城楼刀指敌军,放声狂吼:“兄弟们,抢占土堡!”
牛慥亲自提刀杀上土墙极大的鼓舞了曹军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更加舍生忘死地向土墙杀来,口中还不忘高呼着同样的口号,为了抢占土墙向前方琅琊军疯狂杀去。
土墙之上,冤家见面的两军一个个横眉怒目向敌军杀去,表情狞狰,似是闻到血腥的恶魔,扑向了前方敌兵,很快两军便即短兵相接,纠缠在了一起,很快土墙处处告急,琅琊军步步退缩,可是当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时,曹军却发现敌军变得越来越难啃。
而战斗也变得越来越激烈,琅琊军的刀枪曹军的刀剑戟戈,频频相交,甚至当兵器破损之后,很多士兵依旧挺身而上,拳头相向,一瞬间,为本就残酷的肉搏战又增添了几许血腥。
燕贾手中兵刃名叫开山斧,斧长一丈三,重四十二斤,斧刃如双开如月牙,由镔铁打造而成,锋利无比,沾着就到挨着便亡,此刻被燕贾挥舞而起,一斧下去,便听得曹军士兵一声惨嚎响起,随后头颅脱颈而起,一蓬鲜血飞溅而出,如同喷泉喷涌一般。
如此震撼的场面立时吸引了牛慥的注意,而在牛慥看向燕贾的一刻,后者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衣甲,曹军帐下的一名校尉,土墙之上职位最高的一位。
所谓擒贼擒王,当即便杀了上去,而后者也同样向燕贾杀来,蓦一交手,握着开山斧的双臂便传来一股巨力,被逼退数步,而握着大刀的那员曹军校尉同样不好受,连退数步,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喝!”
止住身形的燕贾一声低喝之后对着周围杀来的几名曹军挥动开山斧一招横扫千军,斧头如虎呼啸而出,划出了一道骇人弧线,立时便将曹军齐齐斩为了两截,鲜血飞洒,可是就是有那么多曹军不识好歹,更不给他单独与敌将斗将的机会,怒火中烧,朝着重来的曹军猛冲而去,乒乒乓乓,一阵斧影过后,立时便倒下了数十人。
终于,曹军在他的勇猛之下再也没有几人敢上来围杀他了,这使得燕贾能够再次与牛慥碰上,两人正面相遇,燕贾抢先出手,大斧向前一砍,那气势如同发疯的疯牛暴射而出,双开的月牙斧刃宛如公牛头顶的两只大犄角,对着牛慥当头冲去。
如此气势惊人的一击如何能不让牛慥小心,全力相抗,手中大刀连着挥舞格挡,然后燕贾来势太猛,一击过后,头上兜鍪应声落地,偷眼看去,只见金刚头盔已经在敌军这凌厉的一击之下被砸的稀碎,不免后怕,如果刚才被那一击正中,此刻稀碎的可就是项上人头了。
“呼!”
长吐一口大气的牛慥心中庆幸,然而燕贾可并没有就此收手,开山斧再次挥舞而出,然而这一回,敌将的攻势便无法与之前那一斧劈来相提并论了,被他轻易抵挡,虽然他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却也不在像方才那般狼狈。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后,交手的两人各退了一步,燕贾面色难看,气喘如牛,方才一战好似费劲了所有气力,而牛慥的脸色却更难看,气血急转,好似五脏都移了位。
可看向燕贾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气势越来越猛,某一刻,当气势达到顶峰,牛慥眼神变得更加凶戾起来。
牛慥与普通武人不同,初始气势凌人,随后衰再而竭,他则是越战越勇,也难怪燕贾会出现优势越来越小的错觉,并非是他变弱了,而是敌将变强了。虎口紧紧握住了开山斧,外表看起来平静,可内心之中却早如江水,对上这样的敌将,确实让他变得有些无法适从,毕竟你并不知道你的对手战到最后会到底变成怎样的凶戾怪物,如果以前与他有过交锋,心里还有底,只是现在,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先试探出来,看看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大,硬着头皮迎上,怒喝一声,舞动开山斧的同时便向后者再一次杀去。
燕贾再一次使出全力,而牛慥也毫不怠慢,使出浑身解数,身形猛然而动,手中大刀直向前者劈来。
斧势迅猛,刀势如电,这边开山斧一出现,那边大刀也不甘落后的出现,两人眼中都透一抹骇色,显然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么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两人都没有收手,好似当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可就在下一刻,牛慥的身形却陡然一变,嘴角翘起一丝得以的弧度,反手一刀劈出,蛟龙出海,这一切来得太快,就算燕贾如何神速,也很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察觉到这闪电一般的变化,当敌军大刀挥来时再想多已经为时已晚,就在他脸色逐渐变得惨淡之际,大刀正中他的胸膛。
一刀破了护胸镜,再次深入,划破肌肤,直到这时,燕贾才算做出了反应,身体却快速倒退,一连退了数十步方才停下脚步,一手持斧,一手捂着胸前被破开的绽肉,伤势并不算重,全赖他方才反应迅速,然而牛慥可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杀奔而来。
燕贾身边的士兵发现部曲受伤,一拥而上,更有人已开始为其简易包扎,甚至还有军医要求他退出战斗,但他却直接拒绝了,现在他是土墙之上的主心骨,如果他因伤而退,那留下的这些琅琊军又该如何面对这些来势汹汹的曹军呢?
紧咬牙关,忍痛让军医将伤口简易包扎过后燕贾便再一次冲向了曹军,冲向了那一脸笑容看着他的牛慥.
今日说什么也要把你们赶下去!燕贾心道一声之后身形一闪,向牛慥杀了过去!
后者轻蔑一声,长刀一摆,站在原地,等待他杀奔过来,直到他近身之后依然没有动作,犹若未见,直到开山斧高高举起,猛然落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向自己砸来的一刻,一直未动的牛慥才猛然出手,大刀挥出,直扑开山斧。
金铁交鸣的一声巨响过后,就见燕贾手中砸落的开山斧突然向上抛飞,化解了他的攻势之后,大刀反手再攻,横切而来。
燕贾身形急退,牛慥一直没有动的身形则骤然前冲,虽然大刀落空未能一击毙命,但还是甩出了一记腿鞭将他远远踢飞,踢到在地。
燕贾艰难爬起,口喷鲜血,敌将当真恐怖,然而他依旧无所畏惧的扑了上去,望着倒在土墙之上依然挣扎爬起,拖着身受重伤亦顽强站起来的燕贾,微微点了点头,这番表现让人尊敬。
顽强不屈的对手。
想着便冲向了杀来的燕贾。
土门处,夏侯惇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亲自率领曹军冲入土门,以压倒性的优势冲破了土墙,敌军攻势越来越勇猛,四周早已伏尸遍地,面对曹军的大举进攻,张北与琅琊军早已疲惫不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太史慈才会赶来,但他却知晓如果继续战斗下去的话,他们将全军覆没。
看着越来越多的琅琊军将士倒下,看着冲在第一线的夏侯惇一往无前,此刻在张北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个声音。
退往沂水坞堡!
可是他又犹豫了,也许在熬一日太史慈将军就会出现呢,也许再熬一日便将曹军拖在了边境呢?
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的,也许熬一熬就熬出了一场大胜,也许心念一个不坚,便铸成一场惨败,当此时刻,张北选择了坚持。
坚持,在坚持片刻,最少土门土堡彻底失守之后再撤退不迟,也许在此之前太史将军就赶到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徐州之战(51)
张北的坚持没有等到太史慈抵达,反而等来了夏侯惇的全军冲锋,土墙杀声再起,喊声大作,夏侯惇审时度势,在关键时刻带领曹军对琅琊军发起猛烈进攻,成为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
张北现在就算想坚持下去都不行,不然便会败得一败涂地,到时想抽身都难了,当即下令撤退,向坞堡而退。
琅琊军撤退,牛慥眼睁睁看着燕贾撤出战斗,追击而去,其余诸将正要追击,却被夏侯惇挥手阻止了下来,倒不是他眼睁睁看着牛慥去冒险,而是他有自己的考虑,交战许久,却始终没有见到太史慈的身影,这才是他为何没有率主力追击的原因,他有些估计会中琅琊军的埋伏。
不是夏侯惇谨慎,而是今日一仗让他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战胜夏侯渊的实力,也就干脆派牛慥去探探路,瞧瞧太史慈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一仗曹操极其看重,尤其是对夺下开阳,在经过夏侯渊之败后,他便不得不小心,如果连败两阵,那对他们的士气军心打击就未免太大了,所以这一仗要取胜,还得要大胜,所以不如有一点闪失,也正是这样,在见到牛慥追击过去之后,他才阻止了帐下众将,只要随在他们身后就可以,就算牛慥出现意外,也能及时支援过去。
很快追击的牛慥便得到了夏侯惇的军令,自然紧追而去,而直等他的身影即将消失的一刻,夏侯惇才吹响了进军的号角。
张北败下阵来,头一次如此快的败下阵来,较之当年广陵与关羽一阵还快,在他的心中,再一次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夏侯惇。
没想到他会如此厉害?
独眼将军夏侯惇厉害么?
在张北眼中是这样,因为他用自己去做了对比,在横向与关羽做比较,这辈子张北胜败的战斗参加了不少,但最印象深刻的无疑是这两场战斗,同时败在两人手中。
败在关羽手中,在武榜出来之后他反而释然了,好似能败在他手中在正常不过,如果他胜了,反而倒不合情理了,可是夏侯惇呢,难道比关羽还猛?
如果没有这一仗,他不信,现在他信了,也就明白了世人为何会说武榜之上的排名不足为信,现在看来这些人对武榜排名一笑置之并不是没道理的,不过反过来看,有一点他又必须要承认,凡是能上榜单的人物,好像还真没发现哪一个是易于之辈,甚至很多排名靠后者其实并不见得就很差,如果就拿今日的夏侯惇来看,让张北来排名的话,不提其斗将能耐,单就在用兵与临战指挥上明显比关羽高明了不止一筹。
他说这话可一点没有夸大,因为这就是他心中的想法,当初与关羽战斗的时候他还是指挥着丹阳军,如今却是更为精锐的琅琊军,结果连两个时辰都不到,便败得一塌涂地,就这一点夏侯惇在他心中的忌惮位置就明显高很多。
但有一点是被张北忽略的,那就是琅琊军在此之前,真正参加过的战斗只有与夏侯渊的那一仗,反观曹军,自讨董再募新兵,尤其是青州军的加入,战斗直线上升,而这数年来,曹操可不像琅琊军那般一直在练兵,而是以战练兵,几乎是无岁不战,面对的敌人虽然实力不尽相同,但却足以造就出一支势不可挡的精锐之悍卒,若非夏侯渊自身的问题,琅琊军早败了,所以说这一仗夏侯惇取胜再正常不过。
“速度撤!”
张北亲自殿后,招呼着琅琊军将士尽快撤退,还好敌军追来了只是几千人,这让他能够更从容的指挥部队撤退,如果曹军全军追击,那么大的优势,硬抗下去简单,可像现在这么从容就难了。
张北殿后成功击退了牛慥一波,然后带兵而去,没想到正当他以为可以从容撤退时,追来的敌军反而更多了。
他突然好似明白夏侯惇为何会派牛慥率领三千士兵追击了。
四周远眺,奈何四周一片旷野,如果有密林,他还真要满足下夏侯惇,派出士兵装一波援兵,现在也只能叹息一阵,继续撤退,但很快,便被追上。
担心一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他伏击的牛慥,张北当即率兵杀回,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杀败一阵之后,他以为曹军不会在追过来了,但看来他还是想的简单了,尤其当夏侯惇再派曹军追来而自己始终没有现身后他就明白夏侯惇为何这么做了,他这是在往出诱他们的底牌呢。
如果让夏侯惇看出龙骑军根本就不在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要面对可就不是这三瓜两枣的曹军而是夏侯惇亲率的主力了,所以现在他就只能再破张北一阵,让他心有余悸,如此才能更好的撤回沂水。
当牛慥出现的一刻,张北毅然决然选择了直接冲锋,一马当先直入曹军军中,随后随在他身边的四千琅琊军便与他一样开始与曹军猛烈交锋。
张北舞动芦叶枪,连连挑杀,血光迸出,尸倒在地,一路狂杀,将面前曹军一连刺杀,之前的伏击,太过突然,一番冲杀,其实并没有击杀多少曹军,曹军几乎是望风而逃,甚至是张北也只是看了一个人影,就被他杀退,而此刻曹军再次出现之后,才算是展开了一场激烈交锋,琅琊军在他的带领下俨如猛虎下山直扑入羊群,手中芦叶枪宛如长蛇,一个吐信便是一条人命,一个摆尾就是一个横飞,一时间杀得曹军屁滚尿流。
在张北的指挥下,琅琊军一改之前土墙时的疲软,如同推土机,杀得曹军哭爹喊娘。
牛慥错愕了,怎么琅琊军突然变得如此悍猛了?随即他便看到了张北,感情是敌将太过勇猛,一路砍杀,在他的带领下,琅琊军方才势如破竹,一扭马头,斜刺里向着张北杀去。
这一仗,该结束了!
牛慥对取下张北首级颇有自信,可是一个交手,便被张北出水蛟龙的一枪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只是强他也不会这么吃惊,实在是太强了,难道他便是太史慈?
牛慥有些心慌了,难道一直未露面的太史慈只是将军未在战场瞧见,其实他一直就在敌军之中,不然区区一名偏将岂能有着比拟夏侯将军的勇力?
但很快牛慥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夏侯渊的关系,曹军开战之初对太史慈的外貌还是多有些了解的,此人留疵而非髯,虽然用枪却未见轩辕弓,太史慈既然号称弓马雄狮,就必然像夏侯渊将军那样,弓不离身的,所以此人一定便是夏侯将军所说的那名隐士高人,在曹军之中,此人虽然人人尽知,却没人真的当真,此刻一个交手,才知道原来传言是真。
只三哥回合,他便力有不逮,扭头便撤,碰到这样的敌人,不是他不想拼命,实在是拼下去必死无疑,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可不是为了追缴琅琊军,而是要把隐没在暗处的太史慈引出,所以完全没必要实战到底。
牛慥见机而逃,一时间逃得慢的曹军便纷纷栽在了张北手中,足足二十多人瞬间毙命,这样的恐怖战斗力,全凭一己之力扭转战果,实在恐怖,还好方才土墙之中乃是夏侯将军亲自指挥,根本就没给张北机会。
低叹一声,对付这种人就得夏侯将军这样的将领来,也难怪夏侯渊将军会败得那么惨,看着他横劈竖砍的疯狂杀戮,张北心脏狂跳,能够在战场之上,须臾之间便杀数十人者,不是当世猛将怎么可能,他都纳闷为何如此猛然会未上那武榜?
这一仗击退曹军,只是看着敌将再次逃走却也心有不甘,方才他可是亲自见到了燕贾伤重的模样,听说便是此人所致,心中遗憾之际,突然就见从敌军侧翼,东北方向窜出一直骑兵来。
随后就见一道羽箭犹如飞鸿划破了天际,最后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精准无比没入了逃跑中的牛慥战马身上。
此箭力道势如千钧,正中战马的一刻,战马脚下一软,马失前蹄直接便将牛慥甩飞马下,足足向前飞了五六米,才跌倒在地面之上。
这突然的一箭立时打破了战场的喧嚣,几乎所有人都瞅向了那道黑色身影,随即琅琊军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欢呼声,太史慈与龙骑军出现了,只是他这个时候的出现却难让张北露出半丝笑容。
早到晚到都很好,现在出现,才是最尴尬也是最危险的,只是这些对于琅琊军来说并不知晓,他们的欢呼声响彻了旷野,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几乎所有士卒都松了一口气,之前也许他们还在为退往沂水坞堡赶到前途迷茫,此刻他们齐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好似太史慈一来,就能在坞堡守住曹军一般,可是那里的水网又怎么可能是骑军的完美交战场所,无法在土墙发挥骑兵的优势,在沂水骑兵也就失去了意义,除非再后退到琅琊,龙骑军还能有机会。
但这些,对此仗来讲并不重要了,现在首要的还是要与曹军对决,而这也是太史慈为何会眼见张北取胜还会杀出的原因。
不过就现在来看这一仗的部署算是彻底失败了,可是这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就好似守长江不好守,因为你不知道敌军会从哪渡河,同样守琅琊,你也不会知晓曹军到底是从临沂来攻还是从土墙来攻甚至是其他地方,龙骑军选择临沂,是最稳妥的办法。
没人能未卜先知。
换做任何人都会做出太史慈这样的选择,他没错,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曹操选择从临沂来攻的话,他现在也就会变成料事如神了。
太史慈出现,使得战场中响起了数道呼声,琅琊军欣喜,曹军同样激动,终于出现了,兄弟们撤,快撤,这个时候牛慥更没有再战斗下去的道理了,爬起身来,忍着痛便上了亲兵坐骑,与亲兵共坐一骑撤退,只是他当真能逃得走吗?
龙骑军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做幽州突骑,另一个叫做龙骑重甲军,前者是曾经轻骑兵时的广义称呼,后者是如今披重甲的称呼,只不过到黄县剿匪,轻骑的效果更佳,所以龙骑军并未披甲,所以太史慈带领的三千龙骑军完全是轻骑兵形态。
曾经轻骑龙骑军乃是整个辽东整个幽州男儿的心中梦想,如今这些热血男儿之中又包括了青徐青年,他们很多人背井离乡前往辽东参军,因为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龙骑军,你首先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辽东军,在经过层层选拔,满足各方面的苛刻条件之后,才有机会成为传说中的‘幽州突骑’一员,只是所处环境的制约,青徐二州百姓前往辽东入军者步兵居多,只有极少数的青年进入到辽东军,可到龙骑军万分之一,当然这样稀少的几率可不只是青徐二州的青壮,辽东幽州的年轻人也一样,毕竟龙骑军的规模就那么多,以前三千人,现在扩军之后也不过一万二千人。
方才太史慈将牛慥射下马来,不想他又上了亲兵战马,眼见他就要脱离战团逃了去,再次拉动轩辕弓,长箭刚上弦,却不想张北斜刺里从其身边追了上来,独闯龙潭,大吃一惊,急忙带着龙骑军狂奔而去。
当年张北在笮融帐下时太史慈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就算他被收到自己帐下之后其实最初也没多重视他,直到神亭岭,直到东莱郡,张北展现的才能让他惊为天人,这样的人才,给他太史慈当亲卫当真是屈才了,他要为主公举贤,甚至甘愿当他的副将,可是出于种种原因,张北不同意,而且甘愿居于幕后,他几次三番闻讯他的苦衷,如果是因为当年广陵的事情,他可有在主公面前力保他平安无事,可是他却摇头说不是,再往下问,他又什么都不说,反正就一直说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徐州之战(52)
对此太史慈也很无奈,又不好强求他,可还是将这一情况传给了主公刘澜,只是遇到了三路诸侯攻徐而拖延了下来,此刻眼见他独闯龙潭,自然担心他有个意外,急冲而上。
张北不顾一切,还不是怕牛慥回去传讯,一旦让夏侯惇知道太史慈出现,那后果可就难以设想了,跃马迎上,手起处,芦叶枪直刺入牛慥身后那名士卒的后心。
士卒闻声,回身反击,舞起的还手刀还在半空停着,便瞠目欲裂的看着长枪刺入身体,方才刺出的一枪太快了,很难相信会有这么快的一枪,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噗。
张北手中枪杆一转,绞碎内脏,士卒一声痛呼,便没了生气,随着长枪被抽出而滚落马下。马不停蹄,再接再厉一举结果牛慥的一刻却发现四周曹军齐齐冲来,他们可不是什么杂牌部队,都是最精锐的士卒,而且在曹军之中,军令严明,向来都是将在人在,将死人亡,如果有主将战死了他们都活不成,所以在曹军之中,很少出现主将战死而士兵鸟兽散的情况,就算逃回去也是必死无疑,试想,此刻见到牛慥身陷险境,一个个能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往过赶吗。
瞬间张北身边就出现了众多曹军挡住了他的前路,眼睁睁看着牛慥逃走,心中这股火气便只能朝他们撒了,一通冲杀,再加上太史慈与龙骑军的出现,片刻便将曹军再次杀散,只是牛慥也已逃远,至于还在往来赶的其余曹军,则一个个及时止步,不约而同开始绕道撤离,看来方才张北、太史慈再加上龙骑军的一通冲杀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现在别说牛慥已经安全,就算仍陷于重围,也不会再有谁赶上来与这帮杀神交战了,太恐怖了。
牛慥便逃便回身查看,直到彻底安全之后才算如释重负,只是后被早已寒毛直竖,虽然没与太史慈交手,但他的那手神箭术与张北的枪法都让他记忆深刻,果然是能人背后有能人,枉他平日里自诩什么夏侯将军帐下第二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夜郎自大,不提太史慈那手与夏侯渊将军不遑多让的神箭术,就是之前交手的张北若非他逃得快,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不得不说,这对他的心理落差挺大的,可却也算让他能够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实力与进步空间,这一仗对他来说收获就很大了,更何况还获得了太史慈的消息,这一仗虽败,却又不算败。
牛慥与曹军快速撤离,标着着战斗彻底进入尾声,这一战前后投入兵力有三万三千人,土墙一战便损失了足足五千人,而敌不过三千人,这还是两次阻击牛慥追击的情况之下,可以说琅琊第一阶段算是以失败告终,第二阶段将会在沂水流域坞堡展开,这仗如果胜利,琅琊之战便将彻底扭转战局,如果再败,那么就只能继续撤往开阳,到那时想守住开阳,简直难比登天。
战前设想无疑是乐观的,可与曹军交锋之后,不论是太史慈还是张北,都不在想些在开阳挡住敌军进攻,当然,假如再次之前主公能够尽快支援到来,也许希望还是有的,可是当他们数日后赶到坞堡得知吕布出兵的消息后,对守住开阳不再抱任何希望,只能全力在坞堡进行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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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对琅琊军来说是败了,对曹军来说是败了还是胜了?这就有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就总体来说,他们付出了比琅琊军更多的伤亡代价,但就结果来看,他们取得了战略上的胜利,所以这一仗对曹操来讲应该是战略上胜了,战役上败了,只不过达到预期目,击溃了琅琊军的防御,就算付出了更多的伤亡代价,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只是比起笑出来的曹操,在青州的高览却满脸愁容,突然出现的青州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冀州军败了,而且败得还很彻底。
从东莞境内直接退到了北海军,简直就是一败涂地。
在邺城议事厅的袁绍等待着攻占东莞全境的传讯,可没想到却收到了战败的消息,第一时间招来了沮授。
在议事厅内,沮授先看了高览传来的文书之后,却又建议主公将传信兵招来,又从他口中听取了比之文书更为贴近真实的东莞战况情报。
高览在青州一路势如破竹,先取临淄再破北海最后一路南下进入东莞,一路过来,青州军无不是望风而逃,然而越是如此,高览就越担忧,因为他发现战士们的心态起了变化,将青州士兵当做了土鸡瓦狗,这样的骄兵让他担忧,可是他的提醒并未能让冀州士兵们收起轻视之心,尤其是在进入东莞郡之后依旧是望风而降的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连高览自己心中都有点不确定了,如果青州军是放弃青州死守徐州,那么他们都进入徐州了,为何青州军还在逃,难道是他判断错误了?
部队继续南下,可不想变故却在东莞城下发生,东莞城再一次开城投降,可是琅琊军却并没有再逃,而是化作了百姓藏身在坊市之内,该夜子时,骤然发难,袭破冀州军大营,攻破高览所在的校场。
因为一直以来的望风投降,安排的守营士兵根本就没有履行职责,被青州军突然袭击,简直就是屠杀,其战果是极其辉煌的,第二天一早清点死尸,青州军几乎是以零伤亡的代价消灭了足足一万五千多琅琊军,可以说这一战极大打击了冀州军的军心与士气,士兵们再也没有了作战意志,从身体到精神都被青州军摧毁。
一路退到北海军的高览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这压力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不仅要等待袁绍的处置,更要防御青州军的反扑,可是以现在冀州军的情况,想守住北海,守住青州,难比登天。
听完传令兵对此战的看法,再综合文书内的情况,当日的情形沮授也算是了解了十之**,现在的高览情况十分危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的话,所得的青州之地很快就会再次被青州军所收回,他们对青州的战役将再一次面临惨败。
听到此话后,袁绍颓然而坐,眉头深锁:“现在怎么办?”一个小小的青州,让他损失如此惨重,他实在搞不懂了,本来打好的局面,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了天?若非右北平捷报频传,他可能正要爆粗口了。
如果现在是胜局,好谋的袁绍有时也能想出个不错的主意,可现在嘛,脑子里想到的就只有要不然把青州的部队全部调回冀州得了,可又因为青州的小利与性格中的优柔寡断又不是很甘心就这么把青州让出来。
他看着沮授,从田丰失去信任之后,袁绍最信任的便成了沮授,而他也就顺其自然成了如今袁绍最为依赖的谋主,从冀州之战之后,袁绍的发展布局几乎都出自沮授之手,这时期袁绍内部发展可以说是最快速的一段时间,夺回河间、渤海,占领并州等一系列的手段赢得了袁绍的信赖,自此之后对他言听计从。
袁绍虽然没有明说要退出青州,可是沮授已经从他的表情上读到了他的想法,当即说道:“将军,高将军在青州的情况虽然不妙,但现在的局面还没有到必须退兵的地步,现在若退,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所以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扭转青州的局势。”
青州军突然反攻其实不要说高览想不到,连沮授其实也没想到,之所以他也会放心大胆的让高览只夺下东莞就止兵,主要还是一早就料到徐州的底线是琅琊军,所以在东莞郡之前应该是绝对安全的,而一切都与他所料一般,一路南下,除了最初的交锋,冀州军都没有任何抵抗。
可是为何青州军突然就在东莞反击了呢,难道是要放弃琅琊了?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他专门算计曹操夺琅琊的计划落空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加强与曹军的协作,只有如此,青州才有保全的可能,如果现在一撤,反攻的青州势必就会转而支援琅琊,与曹军在琅琊进行决战,甚至之后还会深入徐州境内,袁术那边也会就此惨败,一旦徐州安定之后,那么刘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转而全力支援右北平的公孙瓒,到时不管是他北上冀州,还是出兵右北平,只怕消灭公孙瓒的计划也就会随之泡汤。
现在的情况,袁术有少量部队在梧县,曹操主力在琅琊,他们的主力在北海,还有一个听说已经出兵的吕布要偷袭徐州,当然这还是传闻,到底会不会出兵还无法知晓,但就局面来看,几路诸侯明显占据着优势,退了还真有些得不偿失。
沮授分析完局势之后,袁绍立时便了解到一旦退兵可能造成的严峻局势,尤其听说很可能消灭公孙瓒的计划会泡汤后,袁绍就更不会再去想撤兵的事情了,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夺取右北平,解决心腹大患,为此不管要他付出生命他都在所不惜,可是又该如何才能扭转局面呢,这个时候再让曹操出兵,只怕有些困难了吧?
眼下这成为了袁绍最头痛的事情,之前忽悠曹操帮他夺青州,还能以徐州为借口,结果最后摆了他一道,现在再想让他出兵帮他夺青州,就算曹操顾及昔日的恩情愿意,可他帐下的士兵还会吗?
袁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过据说却对此有着另外的看法,曹操一定会,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想要夺下琅琊,就必须有我们的支持,不然我们一走,青州军回来,他还能夺下琅琊郡?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袁绍一听,立时笑了起来,他心中还是十分希望能破青州军的,被青州军偷袭,高览不甘心,他也不甘心,毕竟只是中了敌军的奸计,并不是他们当真实力不济,正面战场败在青州军手中,所以这一仗就算再派兵,也一定要在北海与曹军大败青州军,那时再夺青州,手到擒来。
可是当他把消息传到曹操处,再等曹操回信之后,袁绍彻底坐不住了,曹操没拒绝袁绍,可是却在信中说他已经与琅琊军交战,希望高览无论如何也要在北海将青州军拖住,待他彻底解决琅琊军之后,便会北上支援高览。
袁绍坐不住了,他害怕高览与在青州的冀州军全部成为了炮灰,到时候等曹操夺下了琅琊,估摸着青州军也彻底击溃了冀州军,那时就算青州军回师攻打琅琊,曹操也完全不会在乎。
一时间气得袁绍在厅内破口大骂曹孟德卑鄙无耻,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有些情绪激动的袁绍当即就要下令高览撤回平原郡了,最后如果只是为了便宜曹操拿下琅琊军,他的冀州军确实没有继续留在北海拼死拼活的必要了。
可是沮授有不同的意见,因为从曹操辞大将军并表袁绍为大将军后,就可知他在袁绍面前,也就是羽翼未真正丰满的时候绝不敢也不会拂逆他的,这次驳逆,十有**可能正是曹操与琅琊军交上手了,现在让他带领部队脱离战斗而是进入青州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到时不仅不会化解北海的危局,反而还会将琅琊军引到北海,使本就局势微妙的青州情况更复杂。
所以曹操所说的解决琅琊之后就会去解北海之危十有**是可信的,可关键令人绝望的事情是,高览能守多久?而曹操又需要多久才能攻下琅琊郡?
一旦高览在曹操夺取琅琊之前败了,又或是曹操被琅琊军拖住了,那结果可就危险了,毕竟未到前线,光凭文书,沮授很难厘清彼此双方的实力,如果在第一线,倒也能够判断高览的极限与曹军的实力,就此做出应对必然不会出差池,可眼下,想要拖住青州军,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继续增兵!(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徐州之战(53)
相比于青州战场,右北平终究才是袁绍的一块心病,只是随着败退北海的消息传来后,心病又加上了让他添堵数次的青州。
对于他现在的实力,大半主力集中在右北平与公孙瓒展开着一场决战,再加上派往青州的兵力,冀州如今总兵力已去了十之七八,可沮授一句再派军去青州,就让他有些为难了,他在冀州现在还有多少兵力,还能再派出多少?难道派郡国兵不成吗,去了能有一战之力吗?
面对一仗就让他得青州美梦破碎的臧霸,袁绍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虽然沮授说的很明白,他们派兵不过是为了在青州战场坚持下来,等待曹操来援,这挺起来是很不错的计划,可是具体施行起来,就有太多的变数了。
曹操打不下琅琊或耗费日久怎么办?北海守不住或援军到前高览再败怎么办?就算这些担忧都不会发生,假如曹操坐山观虎斗,待高览败回平原再突袭臧霸,那不就等于便宜了他了?
如果是以前,袁绍还真未必与曹操斤斤计较这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从他表自己为太尉的那一刻,曹操的野心让他害怕,突然发现好像不认识这位幼时好友了,好像曾经认识的那个老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到让人觉得寒心。
曾几何时,田丰给他制定的谋划便是守北方之后夺青兖,他否决了,并不愿与老朋友撕破面皮,更希望他能够审时度势,可现在他明白了,随着曹操的羽翼越来越丰满,想要和平解决根本不可能,他与曹操之间,必有一战。
那年那月袁曹之间,兄弟相称,亲密无间。
他真不愿意见到那一天到来,只是很多事都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他有些后悔,亲手培养了一位大敌,也许在兖州之战时,在曹操被吕布所逼无路可走的时刻不应该再出手帮助他,也许那时候他也就不会选择拒绝来冀了。
不过想这些难免太远了点,毕竟在与曹操对决之前,还有这公孙瓒与青州要夺。
袁绍的犹豫,让沮授有些拿捏不准,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抵触最新部署,忙说:“主公请早作决断。”
“难道非派兵不可了吗?可是眼下冀州能调派的兵力实在是有限啊。”袁绍说道。
“主公,再派援军乃是眼下上上之策,为攻取青州唯一方法,主公不可再迟疑啊!”沮授信誓旦旦道。
“可是。”袁绍很不情愿的看着沮授,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就算再派兵前往青州,当真守得住北海吗?”
青州人心未定,这也是为何臧霸能够一路反击成功的原因,不是冀州军守不住,而是遭受了青州百姓重重阻扰,败军一到城门紧闭,甚至还有百姓自发破坏到路,设置障碍,在这样的氛围之下,高览焉有不败之理?
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冀州军在青州的粮草全都运到了东莞城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却在一战损失殆尽,现在高览处,缺的可不只是人马,还有至关重要的粮草,如果再派大军前往青州,那么就要先调用民夫,筹备钱粮往青州运输,虽然冀州乃天下第一大州,大汉朝的粮税一半出在此,可是冀州在富裕,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数十万石粮食,路上耗费就要十之四五,等入了青州境内,还要考虑被截断粮道的可能,这么多不利因素,也难怪主公会犹豫,
可有一点,袁绍一定会最终同意,那就是青州一战,关系到徐州之战,更关系到右北平之战,当沮授再一次提醒袁绍后,他就是想不同意都不行,当即拍板,不管付出多少人力物力,最终会在青州战死多少人,会不会为他人做嫁衣都不在乎了。
更何况,对待曹操的回书,沮授又献一策,回书曹操,为使高览成功牵制青州兵,并坚守到冀州援救抵达,务必请曹操遣一偏师前往支援,若高览部在援救抵达前战败,青州危矣,孟德处亦危。
回书飞马传递曹操处,此时曹操主力正朝着沂水而来,旷野之中设立大寨,连绵数里,旗帜如林,尤其是在主帐处,两排列戟甲士一个个铠甲鲜明,气概轩昂,信使从中走过,入帐见到了曹操。
很快曹军升帐鼓声响起,三声鼓响过后,诸将齐至帐内,只是一进大帐之后,却发现曹操一脸愁容。
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难道徐州那边因为袁术离开局势急转直下了?可是最新的情报不是说吕布已经出兵了吗,矛头更是直指徐州城下,这可绝对是一大喜讯,吕布的出击,为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最少徐州城与沛县的徐州军便无法前来支援了。
几乎没有人会想到青州冀州军大败,优势那么大,在曹军看来,冀州军所要担心的只是会用多少时间彻底占据青州而不是其它,可‘其它’的事情却真实上演了,而情况甚至极其糟糕。
夏侯惇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从前线而回,此前一天他刚败了琅琊军,虽然被太史慈跑了,可曹操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最为忌惮的太史慈露面了,不用担心龙骑军会突然从什么鬼地方突然冒出来。
对曹操乃至于夏侯惇来说,龙骑军始终是心头之患,只有曾经与这样的骑兵一起并肩战斗过,才会明白他的恐怖,为此,曹操甚至也组织了这么一支精锐骑兵,名唤虎豹骑,只不过因为战马的原因,人数有限,是以到现在还未有过任何征战记录,在许都更像是一支仪仗队。
不过这支仪仗队战斗力可绝不简单,最少比之龙骑军并不会差分毫,曹操有如此自信,自然是因为与龙骑军的渊源,最早还要追溯到冀州之战时共同营救灵帝,所以他知道龙骑军的战斗力,才会得出虎豹骑丝毫不逊色龙骑军的说法。
而这也是得到夏侯惇认可的,而说起夏侯惇与龙骑军的渊源,则是因为他在讨董时与刘澜有过合作,一同围剿於夫罗,所以有他二人认可,便也能够看出虎豹骑的恐怖。也正是因为龙骑军的恐怖,所以夏侯惇才会十分忌惮,但最后他却发现,他错了,龙骑军是恐怖,不过恐怖的龙骑军只有在刘澜的指挥下才算得上龙骑军,太史慈嘛,差了太多。
最后一个夏侯惇一到,曹操便郎笑着挥手示意着他快点到他身边落座,看着后者拱手施礼后在左手第一位坐下后曹操扫视一眼众人后,虽然大军都清楚情况肯定很糟糕,可这就是司空的性格,泰山般于前而仍能谈笑风生者,这世上只怕也只有主公能做到了。
曹操缓缓说道:“元让大败琅琊军,取得首胜,当真可喜可贺,对了。”说着曹操砖头看向了众人,直入正题,道:“方才袁本初传书,言冀州军大败退往北海,希望我们能够派出一支偏师,帮助高览坚持到冀州援军抵达,此事我已经答应了,可是要从军中抽调一支偏师过去,前往青州,帐下能当此重任者,唯元让一人。”
“主公确认冀州会派援军?”夏侯惇这么问,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很害怕去为袁氏做炮灰,因为各种原因,这事主公可没少干,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也在攻打琅琊,如果为了袁绍而被迫分兵殊为不知。
“袁绍肯定会派援军过来。”曹操十分肯定的说道,不为其他就为了沮授信中最后的那一番分析,到时冀州军一败,危险的可不仅是他所在的琅琊,还有冀州甚至是右北平。
“既如此,末将愿率本部走一遭!”
“好,有元让亲自前往青州,吾也放心了。今天的议事到此也就算是到了尾声,亲自送走了夏侯惇,夏侯惇率领本部五千人浩浩荡荡向北而行,旌旗招展,战马嘶鸣,牛慥随侍在夏侯惇身边,因为部队紧急出发,他们根本都不清楚这是要到哪,太急了,从前线回来未久就又出发,可是看样子又不像是前往开阳。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冀州军败了,退到了北海郡,他们这是要去支援,当即便破口骂了起来,袁绍帐下难道都是白痴吗,青州军早已被咱们打的溃不成军,怎么一夜之间就一溃千里了?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高览既然能被誉为河北亭柱,自然有他的能耐,就算再败,也不可能一败涂地,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只是我并不清楚内因,所以还是不要无端猜测了。”
牛慥悻悻住嘴,虽然将军说的不错,可他们谁不知道袁绍的冀州军战力,败也一点不奇怪,但就像将军说的那样,再败也不会一败涂地,半晌才又开口问道:“将军,那我们这次岂不是又要帮袁绍守青州去了?”啊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半个青州可都是他们给打下来的,要不是他们,袁军连黄河都过不来,眼见青州大势已定,便开始撵人了,当初那么干脆把打下了半个青州的他们哄走了,还不是礼送,如今败了,有难了,却又想到了他们,将军您怎么会答应出兵啊,这简直就是耻辱,太不自爱了。
“你知道什么。”夏侯惇哼了一声,牛慥这话说的太意气用事了,当然此刻的牛慥与他初听出兵命令的一刻反应何其相似,可当曹操说出必须出兵的必要性后,他才明白出兵全然是为了大局并非是为了袁绍甚至是冀州军。
一旦青州被破,那么他们在琅琊郡的战事也会变得危险,所以支援青州,只是为了确保我军能更安稳的夺下琅琊,有冀州的人马为我们拖住青州主力,何乐不为?
“啊。”牛慥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掩饰着尴尬,若非将军解释,他还真想不到这一层,怪不得将军这么急着赶往青州呢,原来如此。
大军一路北上,一连数日行进,抵达北海郡治所剧县,治所让他大为奇怪的是,青州军在抵达朱虚县后放缓了追击速度,居然被夏侯惇后来居上,反而先赶到了剧县,这一幕让夏侯惇有些没有想到,他设想的情况,可是青州军大举围城,可就现在看来,短时间内冀州军与青州军是很难开战了。
剧县城下,虎体熊腰的高览亲自开启城门将夏侯惇迎入城中,高览比夏侯惇小几岁,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高览那对眼睛,如同怒目的金刚一样,威视十足。
两人见面之后寒暄了一番,虽然并没有过交集,但还是有过数面之缘的,一路赶往郡守府,直入议事厅,夏侯惇预感到有可能有要事发生了,一入议事厅便开口问道:“高将军,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夏侯将军此来,想必也发现了青州军的古怪,半月前臧霸便进驻了朱虚县,可直到今日却没有一点动静,某在担心他是不是又在暗中搞什么阴谋,所以特请夏侯将军到此,请教一二,看看接下来,该如何防御剧县。”
“原来如此啊。”夏侯惇嘴上如此说,可心中明白这哪是请教,看似是询问两军如何协同作战防御剧县,分明就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线,当即说,道:“高将军为主,却不知高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夏侯惇把皮球踢回给了他,不是夏侯惇不想出力,实在是臧霸不来,那自然是他所乐意看到的情况,可是看高览的口气,很可能是打算攻一波朱虚探探青州军的低,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与夏侯惇到此的初衷相违背了。
心中各有盘算的两人一时间开始了互相斗法,嘴上那叫一个客气,可背后却是波涛汹涌,暗中较劲,可两人的分歧太大了,一个是乐于见到如今局面的夏侯惇,一个是想趁着曹军赶到一举再将青州大部收回的臧霸,自然不会探出一个结果来,可偏偏,又不能撕破面皮,就这么一支打着马虎眼,天南海北闲聊着,而话题也越来越偏离正题。(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徐州之战(54)
徐州城下,许褚战吕布。
只是数个回合过去,许褚便露出败相,吕布画戟转动,眼见许褚命在旦夕之际,飞马而来的刘澜挽弓搭箭,这几年来,事务繁忙的刘澜刀法退步,可箭法却一点也未退步,一次上引,连搭两矢,两根飞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当今天下第一人的吕温侯。
刘澜双箭射出之后,便带着徐州军向着吕布杀奔而来,目光死死盯住挥舞着画戟的吕布,希望能救下许褚,至于射杀吕布心里没底,他甚至怀疑想伤他都难。
他这一对连珠箭可是学自太史慈的拿手好戏,如果是他使出也许还有希望,果然,就在吕布出手要取许褚首级之际,两枝雕翎箭一前一后飞射而来,吕布原本不想理会,先杀许褚再挡飞矢,可飞羽瞬息便至,这时才发现是一弓双矢,画戟强取许褚首级简单,可飞羽来势飞快,还是连珠箭,虽不知底细却也能判断乃高手施为,一箭若能伤人第二箭就要毙命,急退一步,画戟一转将两支飞矢崩飞。
可是等他再回头去对付许褚时,他已经往后退去,连退六七丈,一脸狼狈,而比他更狼狈的赵子龙,白袍早已被他褪下覆住了李鸿雁尸首后艰难起身,白银甲已破碎不堪,满身血污泥泞,拄着龙胆枪,擦干两行血泪,再战吕奉先。
赵云绝不是要去送死,而是要报仇,主公大军赶到,杀妻之仇必须要报,只是此刻龙胆枪更像是拐杖,而他手中的那柄秋水长剑才是他接下来要使用的兵刃,秋水属软剑,本身就是女子使用的佩剑,配合女子阴柔体魄自然事半功倍,可赵云嘛,阳气太盛,根本发挥不出秋水长剑的实力。
可他清楚,李鸿雁绝非死不瞑目,反而是心甘情愿的赴死,所谓的就是他能活下去,所以赵云若有所损伤,头一个就对不起李鸿雁,可他依然起身,弃枪用剑,这着实有些对不起恩师童渊,可有些仇有些怨,就算鸿雁他心甘情愿,也要找回来!
赵云握着龙胆枪的左手骤然一松,长枪落地,口吐浊气,喷出一口污血。
从今日起我赵子龙弃枪用剑,誓报杀妻之仇!
这一弃枪,并非是要对不起死去师尊,而是要用剑直到杀死吕布为妻子报仇,随意也就说不上对不起师尊对他的多年培养。
龙胆枪都未能伤我,更何况是用剑!吕布嗤笑一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可赵云却好似钻了牛角尖一般,一根筋的要用鸿雁的秋水剑来报仇,哪怕他也知道不可能亲手手刃吕布,可依然无所畏惧。
赵云出手,吕布随手一击,赵云便被击退而去,瞥了一眼那位已经被白袍覆面的女子,为他感到不值,摇着头,忽然一道号角声响起,收回了目光,却是转向背后,至于眼前的许褚与赵云已不愿再多瞧一眼,眼神冷漠望向身后黑压压以碾压之势发起冲杀的徐州军,自言自语了一句:“就这般败了,算是什么天下第一?”
猛然之间,吕布发现了刘澜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射出连珠箭者,应该就是他,猛喝一声,跃马向刘澜直冲而来,去势好似晴空一道闪电,徐州军冲锋的阵型瞬间便被冲破,根本没有抗衡的能耐,冲击所到,人仰马翻,数人被画戟所杀,被赤兔撞飞。
赤兔所过,一名徐州军正被踏中,将其头颅踩烂,死相凄惨,然而吕布余势未减,再次跃马而来,方天画戟向前一突,根本就不用舞动,径直前行,便将身前龙骑军杀到一大片,在赤兔马巨大的冲击之下,就好似巨木撞破了土墙,撞开了一条巨大豁口,士卒当即毙命。
没有人能在吕布的冲锋之下侥幸,偶尔有之,就算躲过赤兔冲击,也躲不过马背之上那未曾动过半点的方天画戟瞬间穿膛。
吕布一路杀来,如入无人之境,徐州城下的交战败了,就等于他彻底失败,没有了后路,这本就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死战,不成功便成仁,奋战而死,马革裹尸对他来讲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当他看到刘澜的一刻,他改变主意了,也许在死之前,能将刘澜拼掉呢?
一路朝着吕布杀奔而来,一员部曲督挡在前方,终于让他舞动了手中画戟,然而也仅仅只是一个动作,画戟便劈向穿着重甲的部曲,一戟下去,正中胸膛,长戟一挑,将她整个人横向悬空抛出,殃及池鱼前方一众徐州军,一起跌落在地。
吕布骑着赤兔马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踏而过,一连串的痛苦嚎叫声如同被敲响的丧钟,号称最不怕死的徐州军,此时此刻,他们终于害怕了,这么多年来,终于出现一人,将他们吓住了。
战场之上,徐州军中,有龙骑军,有近卫军,有曾经沛县军更有号称大汉最强步卒的丹阳军,可是在吕布面前无人能挡,而很多龙骑军出手,他们的能耐,一人自然不是吕布对手,可是两三人齐齐杀出,虽然杀吕布难,可吕布想赢下来也难,可谁想到三名龙骑军只是一个冲锋便一同身死,温侯出手,向来留力,不会枉造杀业,可是今日,吕布不再对士兵留情,出手异常狠辣,狮子搏兔,就如同在斗将,将面前士卒一个个斩杀殆尽。
徐州军原先是冲锋,现在则摆开阵势变成了防守,而龙骑军与近卫军则从两翼杀来,然而不论是前方的徐州军的防御还是龙骑军的冲锋,在吕布面前都不值一提,以一人力抗前军,这正是如今吕布正在做的疯狂事情,而他也做到了。
他的身边,他的士兵他的八健将们被杀被俘甚至不知所踪,现在吕布完全无外力可借,就一人一马,却将徐州军杀退,杀来的龙骑军则干脆连掉头的机会都没有。
刘澜看着吕布完全靠着一己之力将士卒斩尽杀绝的架势,有心派弓弩手出战,可最后却犹豫了,最后心一横,下令部队生擒吕布!
曾经刘澜有一段时间非常迷恋个人武勇,这一时期,他在右北平,当过佰长、千长部曲督还有别部司马,可后来发现,个人武勇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他却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武勇达到一个极致之后,居然是如此的恐怖!
看着吕布在视线之中如同菜刀切豆腐,不管是龙骑军也好,亲卫重甲军也罢,在啊面前都变成了豆腐不堪一击。
在吕布面前,人死还不算什么,连战马都被难逃厄运,被方天画戟刺穿,这时许褚从后杀来,虽然已经败在吕布之手,但他并没有畏惧,反而向吕布杀奔而来,好似当今天下第一的吕布其实并没有那么恐怖一般。
而在另一处,赵子龙也咬牙翻身上了马,握紧那柄跟他完全不搭的秋水长剑,骑着白龙冲杀而来,与许褚一前一后加入战斗。
吕布现在是什么,很多人看来是战神,现在的他就是这个世上的战神,战无不胜,很多人看来,他就是魔鬼,这个世上最恐怖的魑魅魍魉,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杀四方,这样的人曾经见识到关羽纵横阖闾,曾经见识到那被称作天神的张飞大杀四方,可当他们见到眼前的吕布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最强的男人是这个样,一举一动轻描淡写,可是那轻描淡写的一击刺出,却是最为致命的一击,多少人明知吕布长枪一动不动可偏偏就是躲不过那杆以不知收取多少人命的画戟,那片火红赤兔,从未改变过他的奔跑轨迹,可是伤人先伤马的士卒却就是碰触不到赤兔马分毫,反而被它撞飞,骨断筋折,变成马下亡魂。
撕心裂肺的嘶喊,在吕布所过之处此起彼伏,虓虎吕布入羊群,就算许褚从后杀来,也无济于事,一击过后,便被击退,无比悲愤,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想要改变,就要靠他们这样的武将来化解,可是面对一击杀得兴起的虓虎,许褚却无能为力,眼眶通红,充血一般,虽然被击退,可并不会放弃,除非今日战死沙场。
许褚已经抱定了必死决心,而赵云,今日则要手刃他为妻报仇,追杀而来。
吕布一路冲锋,可人力毕竟不是无穷,连番交战过后又赶上这么一路冲杀,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坐下赤兔都有些吃不消,体力十去七八之后,冲锋便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勇猛,而这时候,他距离刘澜还有着一段并不算近的距离,最少已经能够清晰的看清他的容貌。
方才吕布不舞动方天画戟,就是为了保存体力,现在体力消耗严重,还想前冲,不出手是不可能了,方天画戟如虎尾,用最简单,却也是最实惠的出招方式横扫千军一击扫出,被画戟触及扫到,便立时数人毙命,这几人就在他的正前方,所以比较点背,而稍微偏一些的,则就幸运一些,小命保住了,只是伤胳膊断腿却难免。
吕布连舞三次次次如此,更有甚者,直接就被他拦腰劈为两断,那劈痕切口薄如布绢,哪里有半点像是被画戟扫到,分明是这世上最锋利的砍刀。
可是这么舞动画戟却更费力了,而且看上去起到的效果并不算最好,虓虎出手再改,虎尾变成虎掌,这一戟下去,便是一道恐怖罡风而过,画戟砸下,面前徐州军不论是人还是立起的巨盾通通断为两截。
恐怖的一幕让人看得胆战心惊,好似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与人战斗,而是与夜叉,而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则是炼狱,人间炼狱。
许褚追上来被击退,九耳八环象鼻刀在吕布面前变成了玩具刀,没有丝毫作用,而赵云更惨,龙胆改秋水之后,别说与吕布交手了,连近身都难,偶有几次,秋水刚刺出就被画戟撞飞,而人则直接就被击落马下,等再次爬起来翻身上马后,吕布早已走远。
百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曾经刘澜见识过张飞完成过如此惊人的壮举,可是与吕布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看着吕布越来越近,刘澜此刻就是不想出动弓弩手都不行了,可他并没有下令现在就射击,最少要正面碰到,在此之前,他还是希望徐州军能够困住吕布,将其生擒。
然而就现在来看,刘澜见不到任何生擒吕布的希望,他在徐州军列阵前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士兵那可都是关羽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兵,出类拔萃,放眼当今天下,也绝对能派到步兵三甲的行列之中。
有着超强战斗力的徐州军虽然不可能人人都做到以一敌百,以百敌一却也不会太难,可是这样的精锐士兵,现在还是以万敌一,却在吕布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除了出动弓箭手外,就只能拿士兵一条条鲜活性命去不断消耗吕布的体力,这对刘澜来讲,对徐州军来说,是何等的伤士气。
虽然效果也有,可仅仅只是让吕布筋疲力尽,让他不在像之前轻松写意,这对徐州军来讲,简直就是成军一来最大的耻辱。短短时间内,徐州军阵亡足有五百,这还不算受伤这,伤亡一千的代价,在万人的部队里也许不算什么,可如果是一人造成,那就是恐怖。
也难怪此刻徐州军都已经出现了士气溃散的情况。
短短时间内,徐州军折损十分之一,在他面前者,除了许褚赵云之外就没有一人能撑过一个回合,无一例外都是迎面便死,一刻钟的时间,之前看似顽固的阵型便破碎不堪,而吕布,除了粗喘气之外,再无异色。
刘澜已经近在咫尺,然而吕布的冲击却变缓了,这可不是因为徐州军挡住了他的冲锋,而是吕布刻意放缓了进攻速度,他需要让自己喘口气,换口气,更需要让赤兔马稍微歇歇马,只有如此才能一鼓作气拿下刘澜。(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徐州之战(55)
盯着战场的刘澜死死盯着一尘绝骑的吕奉先,而眼角余光却望着赵云,以及更远方被白袍所覆的白衣女子,好似终于明白赵云为何不顾死活的连番冲杀,那样子看着是那般凄凉,让人心疼。
脸色一沉,心中愤懑陡升,哪还可能再留吕布活口,大手一挥,弓弩手持重弩出阵,龙骑军近卫军携手弩而来,动了杀心的刘澜不会再容许吕布在徐州军面前作威作福,就算你是活阎王,今日也必须要有所交代,为自己,为死去的将士更为子龙还有鸿雁妹子!
弩箭飞矢齐齐飞射而出,朝着吕布如暴雨般****而去,多如牛毛的箭矢就算你是当世无力第一人的吕奉先也休想活命,然而事实却证明了所谓的劲弩在吕布面前如同小儿玩物,密玉般的遇见对吕布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连着三轮齐射,弓箭手,弩箭手射出数以万计的箭矢,无一不是势如雷霆,巧妙攒射的羽箭哪一个不是去势汹汹,可最后呢,在吕布面前,那足以夺取数万人性命的箭雨却好似柳絮一样,软绵绵的被击落,没有一枝飞羽伤着他。
那样子,看似羽箭将要把他射成刺猬,可真实的情况确实羽箭在吕布身前一寸难进,简直就像是看气功高手演太极,然后手中画戟舞动,如同在身前划出一道空气壁,转瞬之后,羽箭叮叮当当,如水滴般跌落在地,在吕布面前构成了一道半月状。
刘澜傻眼,弓弩手是他最后的底牌,如今吕布却依然能如入无人之境,一时之间刘澜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了,要知道刘澜在当今大汉朝那可是以带兵闻名的,连他都拿不出万全之策,可知孤注一掷后的吕布有多猛。
这就像是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最初何尝不是像现在的吕布一样孤注一掷,至于曹孟德不放冷箭虽有爱惜人才之意,可是如果当真下令弓手齐射,就当真能伤得了赵云?
以前刘澜会打问号,但现在绝不会了,曹操不放箭就像刘澜现在放箭一样,刘澜放箭是要除吕布而后快,而前提是徐州军在吕布身前结阵布放,弓手完全不用考虑是否会误射,箭矢悉数向吕布倾泻,虽然未成功,但最少吕布冲锋破阵的势头被阻了。
而曹操不放箭伤赵云的前提是他在曹军的重重包围之下,箭不是子弹,指哪打哪,不管是万箭齐发还是偷施冷箭就得考虑赵云周围士卒的生命安全,那么曹操如果执意使用箭手,就势必得先撤围,最少要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可这样一来赵云不管是躲开箭雨还是从而突围就更容易了。
所以两人的选择看似不同,却又不尽相同,最后都不会除掉当世最勇猛的两人。但两人两道不同命令却起到了相对最好的结果,赵云无法轻易突围,吕布冲锋的脚步被阻,气势大减,无法一鼓作气的吕布气势为之一衰,再冲锋时,还会像之前那般勇猛吗?
答案揭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吕布的冲锋终于在徐州军的阻挡下被拦截了下来,而在其之后的赵云和许褚,也在一阵交流之后变得不再向之前一味蛮力冲杀,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徐州军中,大家见惯了赵子龙的神奇枪术,可还是第一次见他用剑,不得不说赵将军用剑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无法如像用龙胆枪时对吕布构成威胁,有几次机会,颇让人惋惜,可是结阵的龙骑军却并未注意到他嘴唇的那一丝微动,那是将口中污血吞会肚中,以赵云现在的情况,五十六斤的龙胆枪与只有不到六斤四两的秋水剑比,后者更为适合。
赵云深呼吸一口,缓了缓心神后与许褚再次相视一眼,一个眼神过后,两人在成掎角,切入战阵,而在此时,刘澜也没闲着,果断再派龙骑军与近卫军出击,帮助二人。
徐州军前百米处,吕布一人一马傲立天下,那风采却也让人痴迷,好似身为男儿,就应该像吕布闲着这样才不枉世上走一遭,画戟舞起,许褚、赵云相继被逼退,赵云再次翻江倒海,呜的一声闷哼,左手捂住嘴巴,鲜血顺着指缝滴血不止。
而此刻,来不及后退的龙骑军则继赵云许褚之后迎上了吕布,只不过它们却没有了两人的好运气,连着三人被吕布击落马下,第四人更是被画戟直接枭首,当第五人赶来,画戟重重一击,胸膛被砸得稀巴烂,凹了下去,鲜血从七孔之中喷涌而出,当场毙命。
刘澜没有想到许褚赵云两人的联手瞬间就被瓦解,可他二人能轻松退去,但龙骑军、近卫军一旦冲锋想及时后退却不行,尤其在一连毙命五人之后,就更没有人愿意畏缩不前了,争相赴死。
对龙骑军来说,更确切的说是幽州突骑之中的精锐来讲,一旦冲锋,那必然是死战不退,没有命令至死不退,此刻就算是火坑,也一个个一拨拨相继赴死,跳落火坑。
一阵冲杀,龙骑三千阵亡一百,而吕布所用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刻钟,可眼前的一刻钟,却无疑比之前数刻更费体力,不论是赤兔马还是吕布本人,都开始在粗喘气,体力十去七八,以眼下的情况,想要擒贼擒王很难。
更何况,就算他当真来到刘澜面前,又怎么可能轻易伤得了他?
不说其他,就说始终没有放弃的许褚就不会答应,很多人觉得这是许褚对刘澜的愚忠,把他与张飞做比较,可事实呢,与张飞对刘澜的感恩不同,许褚出许坞时,北机跟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此生再与许坞无瓜葛,所以他注定了要跟刘澜一辈子,他生他活,他死他亡,所以单用一个愚忠更不确切。
可以说从他处许坞,跟着刘澜从县令到太守从刺史到州牧,一步步成为当今天下最炙手可热的诸侯,他的角色,在许多人看来无足轻重,始终是给刘澜看家护院,可就是这么一头看院的虎,数救刘澜与危恶之中,徐州长街血战,可谓是亲手将刘澜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为此负伤三十二处,险丧命当场,被刘澜称之为忠虎。
这个忠字,许褚说他当之有愧,只是尽了本职,可刘澜却不赞同,说他当之无愧。
徐州两头猛虎,一头猛虎张飞,开疆拓土,一头忠虎护主,看家护院,两人皆愚忠刘澜,不悔不愧,又怎么可能会让刘澜出现危险,就算会,那在此之前也得是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许褚再次杀出,直奔吕布:“到此为止吧吕布,我不会再让你向前再进一步!”
话音落,九耳八环象鼻刀顺势递出。
刀出如虹,高高举起的大刀猛然挥出,直劈吕布,如丝如絮,以极其谲跳的形态劈出,宛如剔骨拨肉,势要绞杀吕布。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是徐州忠虎更勇还是虓虎更猛,从之前的一番交手自然是后者,可是此刻抱着必死决心的忠虎出了手,那自然是不死不休,九耳八环象鼻刀直挂方天画戟,如同两虎相扑,也许在技巧之上忠虎却是有所不逮,可在吕布体力下降之后,许褚与他一味较力却搬回了不少劣势,最少此刻许褚终于和他互有攻守,而不是像之前一击就被击退。
许褚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攻势更猛,大刀风起云涌,连攻数记,最后更是将方天画戟直接击退,九耳八环象鼻刀再出,直取虓虎虎头。
体力不济,力量自然下降,反观许褚却有着不逊色张飞的天生神力,吕布瞬间被动,握着那杆跟了他大半辈子的方天画戟,好似此刻连它都要离他而去,居然与他做起了对,想将其舞动,无比艰难,可许褚这一刀却足以致命,抬头望去,爆喝一声,强拖画戟而起,格挡防御!
一声轰鸣,金铁交击,火花四溅,地动山摇。
战场之上,所有战士都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双耳。
吕布驻马依旧在原地。
许褚身体如蝴蝶向后翩翩而落地。
这一回的许褚不可谓不卖力,不可谓不拼死,可实力的差距,就算对面是已经油尽灯枯的吕奉先依然无法将其毙命。
这一回,吕布伤人之后再杀马!
冷酷血腥一脸的杀伐凶悍,望着落地之后艰难而起的许褚,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如果今日是北机,我吕布命丧当场未可知,可北机弟子,想取我性命?”
许褚没来由的也笑了笑,擦掉嘴角血迹,拍了拍身上灰尘与泥土,输人不输阵?不是,吕布现在的表情,所流露出来的神态才是。
马来。
当即便有龙骑让马与许褚。
翻身上马,紧握象鼻刀,再向吕布冲杀而来。
吕布神情微变。
龙舌弓被瞬间摘下,手中一直雕翎被抽出,弯弓搭箭,****而出,如彗星划过,却是直接射向了前方正中,刘字将旗之下的刘德然!
另一时空吕布辕门射戟,如今直射刘澜,端得是信心十足,一箭落下,便不在去看是否成功,好似已然知晓结果一般,方天画戟被抬起,戟头却又指向许褚,跃马而来。
力竭之前,杀饿狼,诛忠虎!
吕布许褚迎面冲杀,早已无力冲锋的赵云面色煞白,眼前如此局面,面色骤然变为金黄色,如同回光返照,神采奕奕,从白龙身上取下龙胆枪,竭力将手中龙胆强行掷出。
吕布决死一战,许褚危在旦夕,最后关头,赵云几乎是在损根基助其一臂之力,这一助,未必能让许褚反败为胜,但最不济也能保性命无恙。
可眼下吕布,一箭射出之后取刘澜性命,迎向许褚,完全便是一命换一命,他对箭杀刘澜势在必得,以命搏命杀许褚更是信心十足,赵云又如何能从中作梗。
徐州军阵之中,立于大纛旗下的刘澜眼见吕布雕翎射出,向他****而来,那飞矢被射出后,音爆之声如同后世鞭炮,噼啪作响,好似空气都被撕裂。
刘澜习箭,更是当世的箭术高手,而其身边,太史子义,赵子龙乃至于甄仲正都可谓是箭术名家,连珠箭,三连矢,什么样的绝技没见过?可似吕布这一箭,刘澜却绝对是头一次见,可以说当世之上,绝不会再有第二矢能与其相提并论。
飞来的箭矢,没有半点生机,如同所有箭术名家一样,射出的箭矢自然不会有生命,可是随着箭矢越来越近,你却又会觉得,那箭矢好似有着生命一般,那音爆之声,如同小儿夜啼,划过天际,如化飞龙,龙啸九天,好似吕布在射出此箭之前,就已经给予了它生命一样。
刘澜忙取弓摘箭,可其速度太快,根本就没有以箭抵箭的机会,至于身边盾手,想要阻拦,可在飞矢面前,速度如同跪爬,等他们到来,早已毙命。
躲?要么干脆挡下来!
身为主将,自然不能躲,伤士气,右手瞬间抽出屠龙刀。
曾经学儒,礼法仁义成就不杀刀法,后来向北机问道,始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天下莫柔弱如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以柔之胜刚,以弱之胜强,今番屠龙再出手,屠世间之龙,得圣人之心!
轻拢慢捻,缓缓挥刀,一刀斩下,方显豪气,不动如山,才真风流。
龙死,鳞落?
并没有,就似许褚非北机,曾得北机点化却只是形式神不似的刘澜自然难得期间真谛,又如何能真能像北机潇洒斩龙,然而水之柔者,真谛却又在柔之胜刚四字之上,这头恶龙虽凶,但至浅溪,能不遭人豢养?
只是这头恶龙太也凶猛,困龙最终升天,可却再难伤刘澜性命,飞龙从屠龙刀与刘澜右臂滑过,皮开肉绽,直入锁骨。
刘澜身体往右一晃,正要跌落下马之时,不想身体却又向左一摇,却是关键时刻,坐下小马驹暗暗相助。(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徐州之战(56)
小马驹有灵性,何况跟随刘澜多年,早变成了大马驹,发现危险,鬃毛都直竖起来,抖鬃振抖鬃振尾。
刘澜感激抚摸小马驹脖颈如狮鬃发,小马驹转过头来,在他手臂上挨挨擦擦,神态极是亲热,只是马脸之上,一脸异样,马眼之中正有朱红色的液体流淌而下,而手掌也已被小马驹的汗渍染红。
这可并不是小马驹害怕,而是在替刘澜担忧,直到发觉他是否安全之后,直竖而起的鬃发才一个个再次趴下。
“吕布你杀不了我,今日就葬身在徐州城内!”刘澜厉声一喝,部队再次出击,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许褚牵制住了,现在莫说是除掉他了,就是生擒他也没问题。
刘澜喝声响起,与许褚厮杀一起的吕布在赤兔马上为之一僵,他居然还活着,回头一瞧,刘澜只是手臂受了点轻伤,此刻率领着徐州军全军冲杀而来,嗤笑一声:“杀我,没那么简单!”
正在此刻,许褚九耳八环象鼻刀劈来,直朝吕布脖子挥去,偷袭的一刀,直等吕布反应过来,大刀已至近前,虽反应迅速,也只在身前横戟抵御,一刀正击戟杆,赤兔马上的吕布一声闷哼,遭此重击身体在马身上连晃数晃,最后硬抗了下来,口中一口血箭猛然向前喷出,飞出了足有一仗。
面色惨白,头顶束发紫金冠更是被劲风吹得偏移,吕布探掌擦掉嘴角血迹,低头盯着掌中血迹,虽不触目惊心,但对他来讲无疑是自他入世以来第一遭,看向许褚,突然冷冽大笑道:“大地狂啸,象鼻刀?”
吕布必然与圣长老有着很深的渊源,不然也不会点出许褚的底细,而这就更让他必须全力以赴,再次出手,象鼻刀再朝吕布砸下,不过之前吕布是因为刘澜分心,现在全神贯注,象鼻刀未至,吕布画戟已出,便听得一道脆响,火花四溅,九耳八环象鼻刀便向后一扬,好似垂着抛钩,只不过有回无去,那样子更像是象鼻刀被击飞了一般,只不过许褚一直紧紧握着刀柄,这才没有掉落。
嗡!
一声破空传来,一道雕翎骤然出现在吕布背后,偷施冷箭者还是赵云,与前次连身都未近不同,这回直刺入背。
吕布回头,面无表情,空闲一手随手一甩,雕翎便被他甩飞,这一箭只射穿了红棉百花袍,却并未射穿兽面吞头连环铠。
面色如金粉一般的赵子龙在吕布瞧来的一刻,再次艰辛提起右手,拉动霸王弓,右手搭箭,瞄准吕布心口,再射一箭。
吕布大笑出声,连破甲之力都没有的赵云这般痴癫连射,可却是徒劳无功,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走火入魔,完全是无奈之举,何其可怜,只不过吕布并不同情他,而是可惜赵云之妻白白为他牺牲,如果不是如此,早取其性命了。
不在理会赵云,画戟大力挥出,直朝许褚而来,至中途,骤然向上一扬,许褚好不容易强行收回的象鼻刀刚劈过来就又被吕布带着向上飞去,随即画戟反手又是一斩,正中许褚身前鱼鳞甲,护心镜破碎,甲叶横飞,胸前出现一道深陷淤痕。
“徐州军大举出击,吾今日必死无疑,可在杀吾之前,吾取尔许褚之命易如反掌!”吕布声中说不出的自信,这番话轻声笑语,可场中数万人却听得分外清明,就像是在炫耀一般,他要伤人,这天下还没有谁能拦下!
象鼻刀再次出手,刀身颤抖,此刻许褚几乎连刀都握不稳,可刀锋始终指向吕布脖颈。
吕布神情归于平静,好似再说着最后的告别:你死之后,我还会再杀刘澜,今日有你二人陪我同下黄泉,也不枉吾来徐州一遭,若泉下相遇,吾当用手中戟,掣赤兔马,再斩尔二人一回!”
看着那张变得狰狞的面庞,虽然每一句话都说的是那般轻松异常,可是这等歇斯底里,哪有半点视死如归的样子?莫说与抱着必死决心的许褚比了,便是最普通的徐州士卒也不会像他这般,只能说明,吕布在口放厥词,其实他心中心中无比恐惧,他十分害怕死亡,可却又知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正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才让他的心态失衡,甚至开始变得扭曲,这一切全然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张飞的憨,是秀外慧中,属于内明之人,许褚的憨就全然是扮猪吃老虎了,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轻松一笑,他是孤儿,跟随主公之后也没成家,无牵无挂,看淡生死并非不怕死,而是知必死无疑,也就更为坦然。
这与吕布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眼前这张异常轻松的脸庞,那双之前还是一副怜悯,如同菩萨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便立时换做了怒目金刚,冷漠的双眸涌起一股剧烈厌恶之色,无比憎恶这样的表情,大叫一声:“给我死!”
许褚默默点了点头,平静回了他一句:你,也给我去死。
刀戟再出,吕布****中刀,画戟直入许褚胸膛,入肉半寸便再未向前刺去,自然无法一戟刺许褚透心凉。
许褚最后时刻选择与吕布以命换命,这必然是他所没有料到的,在生死关头,正常人哪个不是先保命?
可许褚却是洞开中门,不仅无视画戟,挥刀之时更是刻意避开了画戟,画戟直刺他胸,他手中象鼻刀却也直接劈中了吕布,他若要执意去杀许褚,那么自己也会重伤,想再杀刘澜也就没希望了,估摸着只要随便来个小卒就能夺其性命。
如果是换其它,吕布自然不惧,可若是换命,他可不愿。
虽然这一戟只如肉半寸,可去势之猛,几乎就要刺到许褚心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许褚保住一条性命,只不过这头猛虎却也被击飞。
直到此刻吕布才终于理解,两虎相争,小者必死,大者必伤的道理。看着被击飞的许褚,吕布出手要取其性命之际,龙骑军与近卫军再次杀来,长枪一把把被递出,当先足有数十柄直刺吕布。
许褚笑了。
当真是要与吕布以命搏命?
并不是,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以重伤的代价换吕布一命,之前他所做的无比成功,说是障眼法也好,看穿了吕布心思也罢,反正就是料定了吕布心中怕死,不然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如今人与马气力几乎消耗殆尽,再加上他拼命上了他,今日吕布活比死都难。
一杆杆长枪刺出来,对着一脸复杂狰狞的吕布突刺而来。
枪林之中,孤身独立,狼狈不堪,红棉百花袍满是破洞,束发紫金冠已被扫落在地,满头长发飘散,乱如杂草。
吕布仰天长啸。
奋死反击,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在龙骑军的冲击下,却如浮萍般飘摇,在赤兔马之上的他再也不复方才之勇,摇摇欲坠。
乌发散乱的吕布何其悲凉,项上这颗打好头颅,与其被这些无名小卒所取,反而不如学霸王乌江自刎。
他看了一眼正在源源不断冲杀而来的龙骑军与徐州军,用空闲左手拔出腰间长剑,缓缓抬起,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心中正在做着痛苦抉择。
长剑来至脖间,左臂颤抖如筛糠,自戮的决定无比难下。
蓦然双目圆睁。
手中长剑靠近脖间,可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号角声响起,苍凉而幽远的号角拉着常常音调,这是独属于并州的号角声,这是另鲜卑人恐惧的号角声,并州狼骑到了,张文远到了!
这一仗张文远带着并州狼骑打援,败退之后不知所踪,却是绕道直奔徐州而来,他的出现,使得吕布看到了一线生机。
“文远!”吕布嘶吼一声,激动之前溢于言表,尤其当并州狼骑加入战场的同一时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立时杀出了一条血路,为吕布荡开了一条缺口,吕布立即便于张辽汇合在一处。
恐怖的并州狼骑使得刘澜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但很短暂,他做出了应对,部队开始合围,将他们彻底围圈。
“温侯,你先撤,末将断后!”
“文远,小心!”吕布直接转身,对着身边并州狼骑军急忙大吼一声:“随我来.”
并州狼骑军几乎全部一愣,难道不应该一道离开吗?将文远将军留下,那不是把他推向火坑吗,可是他们的犹豫却换来了吕布的疯狂:“都冷着干什么,想活命的,还不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四方并州军全都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时刻几乎每一人听从吕布的命令,齐齐转向了张辽,他摆了摆手:“走,快走,都走!”趁着徐州军还未合围,突出去就算是有了生还的希望,一旦徐州军合围,那时再想走,可就一个也走不掉了。
得到张辽命令的并州狼骑军嘶吼一声向着后方杀去,可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张辽却始终没有移动半步,他不能退,他若退了,徐州军合围的速度就更快了,所以就由他来为温侯为这七百并州军争取逃生的机会吧。
就算死!
“不要管张辽,速速合围,决不可放走吕布!”刘澜看出了张辽的打算,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拖住徐州军来为吕布争取逃生的希望,大吼一声,徐州军开始快速合围,呐喊着,双方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高亢,惊天动地,然而匆忙之间的合围如同一张薄纸,根本无法阻挡下吕布与并州狼骑军的突进。
如一股洪流将徐州军冲溃冲散。
对于吕布,刘澜是极其想将这位便宜老乡收到帐中的,这头虓虎,当今天下豢养之人无不被其反噬,为何刘澜还敢养这头虓虎?无外乎先要将他的牙齿打落,不让他有自己的本部人马,这也是为何刘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安放在丰县,又各种算计他的原因,结果出现如今这也的局面,刘澜确实痛心,后悔。
尤其李鸿雁的死,让他更是痛心内疚,他知道自己受演义影响太深了,狼子野心的道理他不应该不懂的,如果早点处置的话,这一切其实都能够避免。
所以,今日不管是为了日后徐州的安全,还是为了赵云为了死去的战士,今日吕布绝不会轻易让其逃走,今天他必死!
刘澜下了必杀令。
吕布循声看去,赏金五千,我这颗大好头颅就只值五千金饼?哈哈,刘澜也太看不起他了。
而在开战之初,他可是给刘澜开了万金加官进爵的悬赏,就这一点便能看出,吕布对刘澜的重视,不过如今身份地位的不同,能被刘澜悬赏千金其实足有看出刘澜是极为重视吕布的,更何况是在眼下这个诛杀他的几率在百分之五十的时刻。
吕布说刘澜对他不重视,更多的还是对他不了解,毕竟两人并未有过多少交集,其实不然,刘澜对吕布的了解,绝对要比他了解自己更清楚。
就好似吕布,看刘澜时,就始终觉得此人身上永远有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穿,好似有着千万张面孔,是当今天下的名士,是名闻天下的武人,是徐州之牧身份有很多,但每一个身份却又都会让人觉得惊艳,好似他就是传说中的全才,生而知之者一般。
天生的将军,帐下士兵不论是骑军还是步兵,都十分霸气,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恐怖,也让人心生嫉妒,尤其当他在丰县第一次见到刘澜后回府却发现了貂蝉的异样之后才更让他气愤。
他绝不允许心爱的女人因另外一人露出那异样的表情。
所以与刘澜一战,绝不是因为他不念其恩惠,而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与面子。
正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两样东西催生出来的嫉妒心理让吕布疯狂,他开始对刘澜莫名其妙的产生恨意,最后让他陷入到如今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如果一早就能遇见会是如此一个结果,他绝不会再干这样的蠢事,甚至此时再回头想想,他觉得当时的自己是那么毫无道理可言,原本自他入丰县之后,他与刘澜应该成为最亲密无间的朋友而非限制不死不休的敌人,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咎由自取。
悔不听公台劝谏!
吕布仰天长叹!(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徐州之战(57)
刘澜是过江龙,吕布也是过江龙,因大汉朝施行三互法的关系,纵观汉末各大诸侯无有一人是在本郡成事,陶谦刘澜所在徐州,曹操吕布所在的豫州,袁氏兄弟所在的冀州与扬州,而在这些人之中,又要数刘表吕布这两头过江龙最为称赞,两人几乎都是单枪匹马最后的结局看似刘表更好些,可借助地头蛇的刘表最后的结局并不见得就比吕布强多少。
荆州地头蛇中首推无疑是号称天下第一蔡,传承了二百多年的荆州蔡氏,有此一家支持就足够刘表立足荆州了更何况荆州世家一边倒支持,虽然最后内部分崩离析,可如今却让刘表坐稳了荆州。而反观兖州,中原地区,世家门阀众多,打从一开始就战队,到后来吕布势若后更是直接将他抛弃,不然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场蝗灾就败得一塌涂地,完全是失去了世家的支持。
所以说这个时代得世家之心方能成事,在这一点上吕布绝对是诸多诸侯中最落下风的那个,就拿同样是武人出身的刘澜来说,他与吕布的经历何其相似,都是从小吏走向前台,可是刘澜早已受到世人尊敬,更在徐州风生水起,而吕布还背负着各种骂名,你可以说着是因为掌握舆论的袁绍因为当年冀州之事而引到舆论,可是与吕布的这点小过节比起来,他和刘澜的仇才是深仇大恨,为何他无法引到刘澜的舆论?
所以说袁绍从中作梗尤其原因,但关键还是吕布自己始终没有改善天下人对他的看法,在偃武修文的汉帝国,成为人人喊打的那一个自然不过。
就比如今次徐州一战,部署不可谓不周密,换做任何一人,张辽都相信徐州早已易主,可是他们最后却功亏一篑,从表面看,这是刘澜回援及时,可是可背地里的暗流涌动又有几人能看到?
若不是徐州城内的地头氏族们齐齐出人出力,拖住了吕布攻下徐州城的时间,刘澜能及时赶得回来?再换个角度,如果徐州城内支持他们的不是只一个曹氏,徐州城不就能够轻易被夺下了,就算有氏族顽抗,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这些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哪怕你能让氏族旁观坐视不理,徐州一战也早就结束了,所以说徐州之败不是败在刘澜,而是败在这些地头蛇,这样看来,吕布从头至尾就根本算不上一条过江龙,连过江虫都都不算,以他的声望,就算能夺下几座县城,也绝不会守住,这就是他们在兖州失败的原因,张辽看得清清楚楚,陈宫吕布又何尝不是,可偏偏又毫无半点办法去改变现状,而这才是最让人心碎的,也难怪吕布最后会在丰县自暴自弃,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能守住丰县。
最后若不是陈宫点醒了他,最后若还是还有曹性还可借助,让温侯抱着一丝希望的话,吕布与他们早就夸了,而在当时,丰县内部矛盾越来越大,若不是对徐州开战转移了矛盾,使内部短暂凝合的话,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了,在这里面,八健将中就有半数,甚至连当时的张辽都无法肯定自己最后会不会也拍拍屁股走人,虽然这看上去挺无耻的,也是他最反感的,可是他真的不敢保证,最少在吕布****沉沦之时。
而在他们之中,他只得有一人始终会跟随吕布,那就是高顺,吕布对高顺,绝不是最好,甚至对他还有些提放,用他但并不信他,可高顺却对他忠心耿耿,这有吕布慧眼识珠发掘他的恩情,可追根究底,其实还是这世上没有几人能真正了解他,虽然吕布也一样,但吕布敢放权,可是吕布最高明的一点却又用陈宫防着他,所以不管高顺如何,终究成不了气候,威胁不到吕布在徐州军的声望。
在这一点上张辽不好多加评价,可有一点吕布却没做好,那就是不分场合对陈宫的褒奖与对高顺的打压,这就好比正室与侍妾争宠,成功激起了几位健将的不满,红眼病使得内部分化严重。
这样的局面成为军中痼疾,如果陈宫有蔺相如之气度,一场将相和说不得还真能化解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的恩怨纠葛,可偏生陈宫生就一副刚直烈壮的性格,言语之间不得罪人就是幸事,又怎么可能与高顺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何况大汉朝偃武修文的大环境下,身为文人,还是海内名士的陈宫怎么可能向以高顺为首的一众武夫低头,所以兖州之败,有蝗灾收成不足,粮食不济的原因,有氏族倒戈的原因,但更有帐下将校不作为的原因。
开始他们放水,就是要让主公知晓陈宫虽然厉害,可他们更为重要,所以大家对待陈宫的出谋划策多有放水,就等着一起看他的笑话,泼他的脏水。
到后来,局面变得越来越糟糕,再想全力以赴也已为时已晚,武夫为自己的‘自私’收到了应有的惨败,可当初那信誓旦旦恨不得将陈宫收辍死的心情却依然没变,各种指摘陈宫瞎指挥,若不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那时的情况因为局面被动保命要紧所以还不算太过激烈,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丰县之战后彻底爆发,所有武人几乎像疯狗一样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倒了陈宫头上,恨不得清君侧,将陈宫全家都杀光才好。
这才有了吕布整日买醉,若非关键时刻陈宫与他一番畅谈,有传闻说陈宫妥协,可吕布顶住了压力,但不管真相如何,最后吕布终于露面,找到了一个平衡,最后更是以进攻徐州城彻底转移了矛盾,让大家看到希望。
可是他张辽又如何看不出陈宫与高顺之间的矛盾不过是两人为吕布背了锅,这一切谁都怪不了,只怪吕布多疑。
在这样的主公帐内效命,绝对不会成就大事,所以张辽才会在人心不定之际产生离开的想法,而最后没有成行,正是因为吕布决定再次攻打徐州,这就让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刻投到刘澜帐下,虽然关羽无数次对他抛出橄榄枝,可是他真的无法面对与温侯交战的情形发生,至于投到别人帐中,他从未想过,就好似高顺只有留在温侯帐中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一样,这世上,从讨董时,从他还只是一名小校时就被认可的只有三人,一位吕布,再有就是刘澜与关羽。
如果伯乐与之千里马,他要嘶鸣,也只会对伯乐而嘶,要走,自然也只会去往伯乐处,不然明珠暗投,去往他处,不说受尽白眼贬低,最少内心这一关就过不去,所以还就不如继续留在吕布军中明知吕布就要垮了,被自己人整垮,人性善恶,他现在只看到了黑的一面,所以他留下来尽忠就成了他最好也是最后的选择。
张辽在徐州军的重重围困之下转身忘了速离去的温侯,他的背景很快消失,被徐州军挡住了视线。
收回了视线,轻轻一笑,好似就要得偿所愿一样,哪有一丝害怕自己就要葬身沙场,巴不得来个敌将将他一刀斩杀,马革裹尸。
可是张辽孤身的身影却好似被徐州军完全忽视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向他杀来,全都去追吕布与并州狼骑去了。
逃出徐州城的吕布又一次当了丧家犬,这些年如此狼狈的场景在他身上无数次发生,好似时间根本就没变过,他依然还是那个吕布,从长安逃出,从冀州逃出,从兖州逃出。
历历在目,心中所恨之人,从李傕郭汜变作袁绍曹操到现在的刘澜,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都五六年过去了,莫说新仇就是旧怨也不知何时才能得报。
他比任何人都想都希望有朝一日让上述几人向他当年一样品尝丧家犬的滋味,可这只是心中最美的愿望,到现在他再一次对前路赶到迷茫,不知未来在哪里,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谈何复仇?
英雄气短,老将白头,到如今纵横沙场二十载,少年时的豪情好似再也不复,曾经仇恨让他发愤图强,而如今仇恨好似在也难以让他涌起想要成功的豪情,可是徐州军的紧追而来,却又燃起了吕布心中的血腥,只要今日不死,让他留着有用之身,来日新仇旧恨,他一定要一一报回来。
虽然这番话已经说过无数遍,并且无一成为事实,但在此时此刻,这番心理安慰却变成了唯一能让他坚持下去的动机,他不能死,必须活下来,让刘澜品尝一回丧家犬的滋味。
虽然他知道以刘澜如今的情况,他很难做到,可是让他品尝死亡的滋味并不难。
在中原,刘澜的敌人不必他吕布少,而随着他如今的失势,刘澜就会变成如今的他,袁氏兄弟不会放过他,曹操必定会越发忌惮他,三大诸侯夹击下的刘澜又如何能够生存下来?
所以现在看似是他吕布狼狈,倒不如说是刘澜的霉运即将到来,而他,则能够借此时机潜伏舔伤,重整旗鼓。
借鸡生蛋,这是吕布重新崛起的不二法门,可是以他现在的处境,他能到哪?环顾周围,刘澜,袁氏兄弟与曹操那一个不是将他逼到绝路的那个仇人?想借鸡生蛋比他现在逃出徐州更难。
可是他终归要找一落脚处,那么唯一能去处,也就变成了袁绍与曹操,而根据消息,袁绍在青州大败,已经退到了北海,这一路想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现在唯一能有希望逃出生天之处,就是曹操的兖州,而相比于袁氏兄弟,曹操的实力最弱,也最有可能收容他。
而曹操会不会收留吕布呢?
若从演义来说,他在白门楼心动了。若非大耳作梗,曹操必然会饶吕布,可见如果吕布来投曹操也未必会伤他。而且以曹操的度量来看,他也绝不会对吕布如何,张绣对他有杀子之仇,最后也安然无恙,曹操在其投降之后并没有为难他,所以没有大耳进言,就更不会处置他了。
至于吕布想在曹操处借鸡生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以曹操的精明,最后八成的结果绝不会是吕布再次崛起,一定会变成吕布成为曹操豢养之鹰犬。
吕布太不自知,更不了解他的对手之可怕,不过就现在来说,这个世上,真正能把曹操当做大敌的,只怕除了刘澜也不会有第二人了。
不是曹操不强,实在是袁氏兄弟太强大。
吕布驾驭赤兔马快速飞奔,脸上挂满了疲惫之色,可是身后的嘶喊声近在咫尺,虽然看不到,可却听得异常清晰,吕布频频回头张望,很害怕那些个如跗骨之蛆般的徐州军追杀过来。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之前在徐州拼死气盖世的吕布了,所谓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再围杀来,必死无疑,现在他所希望的就是趁着徐州军尚未追来之际尽快离开这该死的徐州。
可猛然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家眷!为了安全起见,他让张辽将所有将领家属转移出了丰县,并安排给秦宜禄看护,如果他现在走了,一旦张辽被迫投降,那家人岂不是就将陷入危险之中?
“改道向西!”吕布大喝一声,带领并州狼骑军向西而去,突然转向,吕布没有说原因,狼骑军也不敢去问,只不过大家都从他眼中看到了异样神色,眼中射出的火焰,是对徐州军而出?这个时候就只有吕布自己知道了。
希望他不会说,不然的话,他现在向西,就是死路一条。
吕布害怕张辽将一切抖搂出来,这是心胸狭隘?应该不是,但绝对是生性多疑。
如果吕布不是这样的性子,以他与他帐下的精兵良将,在汉末乱世之中,未必不能走得更远,而现实却是对他最忠诚的三人,却是他最为忌惮提防的三人。
抱着必死决心的张文远,历史上致死未发一言的高顺,以及与高顺不睦的陈宫。
虽然他是这个世上最强的男人,可最终失败,咎由自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徐州之战(58)
血色残阳,数日激战徐州城早已浮尸遍地,处理尸体,鸿雁也被埋葬,龙胆枪立于坟茔,不杀吕布这杆绝世龙胆将会长眠在此。
刘澜祭拜之后便离开了,赵云从头至尾就没有出现,遍体鳞伤的他在吕布逃走的那刻就追击去了。
刘澜派出龙骑军去助赵云,而他自己在安顿了徐州一切事宜后,便在此代表出征,这一回他将要讨伐的是陈宫,当然他还没有忘记另外一人,被俘的张辽,不过一心求死,此时此刻能让他回心转意之人,除了关羽没有第二人,所以招降的事情,刘澜交给了关羽,他会尽快赶回来,当然还有被他一并生擒的高顺。
不过就刘澜对高顺的了解,想让他投降,几乎没有希望。而陈宫,刘澜还抱着一丝希望,对于此人,刘澜多少有些了解,吕布帐下的首席军师,唯一让他忌惮的那个人。其智计百出,在智计方面绝不亚于曹操,吕布今日的失败,绝不是他的计谋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吕布内部分裂所导致,再加上只有一座小小丰县,夹在几大诸侯势力之下,陈宫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回天乏术。
但就是如此,陈宫为吕布出谋划策,在大方向上把舵无疑是成功的典范,连刘澜是为了抗曹操,连曹操是为了抗袁术,连袁术是为了抗袁绍,连袁绍是为了抗刘澜,在四大诸侯之间,只有吕布一人游刃有余,但也最容易引火烧身。
而就最后的结果来看,吕布何尝不是玩火***可是这样的谋划有错吗,绝对没有,最后战略越走越窄,完全是因为吕布不听其言,在内部矛盾重重之际,陈宫选择孤注一掷无外乎是想最后一搏。
在三路大军围攻徐州之下,选择突袭徐州的战略几乎成功,生死人肉白骨,就晚了数个时辰陈宫便会是良医疗病的扁鹊转世。
陈宫无法成为扁鹊,只因在他身边的是吕布,如果他的智商与他的武勇一样,最少吕布绝对信任他,就像曹操信任郭嘉,刘备信任诸葛那样,历史最终会走向何方还真是未知数。
但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吕布就只能被各大诸侯与各大顶级谋士所算计与利用,这确实很让人为这位武力第一的猛将感到可惜,可陈宫又何尝不让人痛心呢?
演义里,曹操一度欲劝陈宫再度出仕自己,但他不为所动,赴刑场受刑而死,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两大原因,曹操杀业太重,在‘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大肆屠城之下,陈登怎么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当初这一原因,与曹操下令处死兖州数名名士不无关系,而他们最终被处死的原因,居然仅仅是因为批议曹操本身宦官亲缘出身的背景,如此对待兖州士人,让年少时就与海内知名之士相互结交的陈宫如何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效命,这才有了陈宫最初判曹并一心求死。
而这些问题,刘澜并没有,所以他才会抱着一丝希望去招降陈宫,而就结果来看,会如何发展尚说不清,刘澜也没有把握,可对于缺少顶级谋士的刘澜来说,收服陈宫比其他人更迫切。
吕布一路向西而来,身后终于听不到徐州军的追击声响,可还未到旬阳亭,却又听到了呜鸣低沉的端牛角号声,在耳边回荡。
赤兔马上的吕布面色立时一变,狰狞甚至有些扭曲,龙骑军的端牛角号声怎么会出现在旬阳亭?
难道,吕布面上除了狰狞痛苦还出现了慌张的神色,身边的并州狼骑军甚至还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恐惧,龙骑军的号角声,意味着家人全部被擒,意味着他继续向前就将进入徐州军的控制范围。
去旬阳亭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来去如风,很快一匹快马去而复还,在旬阳亭内驻扎着一支部队,足有万人,骑步结合,而将领则是关羽,他亲眼所见!
“关羽!”吕布脸上闪过一丝阴冷,如果是别人在此驻守,吕布也许还会大胆突击,可是关羽坐镇,以他现在的人马,主动进攻如同自寻死路。
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吕布的沉吟无疑使得并州狼骑军个个心乱如麻,他们素来知道主公对家人的看重,宁肯对张将军不管不顾也绝不会坐视家人被俘而置之不理,大军心底都很害怕,害怕因为吕布的冲动而彻底覆没了。
所有人都开始瞧瞧后退,就在他们打算一旦吕布当真要有所作为便撤退时,吕布却下达了撤退北上进入兖州的命令。
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作为世上最精锐的骑兵,他们并不怕死,如果今日要他们去救张辽,他们没有二话,可是吕布的家眷,他们不会,不值!
只此一点,便可知吕布早已失去了军队的人心,连当初将他奉若神明的并州狼骑军都变得如此,可见其最终失败绝非偶然。
吕布放弃,关羽的原因有之,士兵的原因有之,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在关羽抵达之前秦宜禄已经做好了部署,他若是进攻十有**自投罗网,换个角度来看,加入家人被俘,他见了亲人,又或是关羽以此作为要挟,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不投降可能吗?
吕布撤了,离开辽东旬阳亭。
旬阳亭没有任何城墙防御,如同村里,在曹操入侵徐州时荒废,直到广陵百姓北迁之后随着百姓入驻才又重新变得繁华,不过比之当年也只能用一个荒芜来形容了。
一切都是简陋简易的,没有半点亭的样子,甚至连驿舍都极其简陋,简直与里没区别,这样的环境,如果今日不死关羽坐镇,还真不好说能守得住吕布冲锋。
吕布带领着并州狼骑调头北上,向兖州方向逃去,但他并没有忘记派人去旬阳里调查情况,结果是让他欣喜的,因为亭里并没有发现秦宜禄与家眷的身影,这让吕布直呼侥幸,不然的话不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可是秦宜禄不在旬阳亭,又在哪里,此刻吕布可不敢再派人去寻找了,那样极有可能暴露行藏,一切只有先到了兖州,再去打探他们的消息,希望他们能够安全逃走。
一夜赶路,当第二日天蒙蒙亮将要抵达萧县的时候,刘澜见到了收到飞鸽传书而赶来的简雍,他骑着一匹快马,带了上百名沛县军疾奔而至,刚要靠近行进部队,就被龙骑军飞射而出的箭矢拦了下来,箭矢落在简雍坐骑前方,勒停战马人立而起,吼道:“我乃沛县太守简雍,来见主公!”
立时骑兵身边冲出一支骑兵,将简雍一行人团团围住,弓弩指着他,直等一名小校上前之后确定了他的身份才放行了简雍。
见到简雍之后,刘澜下令部队原地休整,与简雍找了一块空地,待他施了一礼之后说道:“沛县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都处置妥当了,主公不知连夜传书有何急事?”刘澜示意简雍在他身边落座后,说道:“吕布在徐州已经大败而逃,现在再徐州的吕布军就只剩下陈宫所率的部队,我希望能将其招降,所以就连夜将你这位钩距纵横的大家招来了。”
“招降陈宫。”这件事可有些棘手,可他还是毫不犹豫接了下来:“卑职愿走一遭!”在徐州有独当一面的大将,有运筹帷幄的智囊更有治理的大才,而他在这其中都算不得优秀,甚至还主动请辞沛县郡守,只不过就是想让英雄有用武之地罢了,而他的用武之地,则是在口才上,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可不就是他所渴望的那样吗,又怎么可能错过。
所以他必须要让刘澜看到,自己的本职应该回到牧府之内,之前他去沛县做郡守,那时因为沛县至关重要,恶刘澜身边又缺少足够让他放心信任之人,所以为了扭转刘澜的想法,这一次莫说是刘澜主动点将,让他听到,也会主动请缨前来萧县。
只不过简雍可不敢保证此行一定会成功,他和陈宫并无太多交集,只是在吕布来投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这并不意味简雍对他不熟悉,甚至陈宫以前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所以对招降还是有些把我的,而且此人事母极孝,此次出征,听说吕布将帐下的家眷都招了去,只有陈宫将母亲留到了身边,和他在一起就近照料,只此一点就可以加以利用,陈宫就算不投降,最不济也不会抵抗。
而在这一点上,刘澜也没下死命令,叮嘱简雍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说服陈宫投降,成功那当然是最好,失败,也无关紧要,以现在的局势,陈宫也不会在徐州掀起什么大浪。
当即找来了杜普,让他尽快去一趟萧县,将他的金箭交给徐盛,让他做好两面夹击的准备,不管现今局势如何,简雍都算是深入龙潭虎穴,一旦出现危险,那么能及时与吕布军交战的便只有徐盛了。
“末将明白!”
杜普离开了,而简雍也与刘澜作别,可刘澜却拦下了他,语重心长的叮嘱他,不要太刻意了,也不要勉强自己,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一定把你调回牧府!”
“真的?”简雍激动的说。
“自然!”
他重重点头,快步离开了大帐,虽然刘澜没有给他丝毫压力,可从其只言片语上简雍所感受到的反而比压力更大,可这对他来讲是压力,同时也是动力,少时所学,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愿?
而对他来讲,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改善如今徐州的处境将得以实现,他自信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扭转如今在诸侯之中太尉被动的局面,而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一直没有结成联盟的刘表,其次则是袁氏兄弟,就算不继续与袁术结盟,也会促成加入北盟,就此反间袁曹,为徐州争取更为宽松的空间。
当然这些他还没有向刘澜明说,这也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如果回到牧府,那一切就不同了,没有沛县琐事拖累,自然能够放开手大胆去做,与刘澜告别离去朝萧县陈宫军营赶去,而同一时刻,刘澜也下达了命令,部队开拔,朝萧县而来。
行未久,刘澜接到了消息,赵云与龙骑军并未追到吕布,但可以确定他应该是逃向了兖州,对于吕布会选择投降曹操刘澜并不关心,毕竟他没几个人可以选择投降,袁氏兄弟一个拒绝过他,一个赶走过他,这世上除了曹操,他实在想不到吕布会投效谁,而曹操也有足够的容人气量收容他,这一点若非因为李鸿雁的话,刘澜还真有些可惜,为曹操做了嫁衣,可现在他更关心赵云的安危,告诉来送信的龙骑军,让他尽快赶回去,务必带着赵云前往沛县,让华佗好生为他调养,不要留下任何病根才好。
直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部队才再次开拔,三万部队向萧县疾奔而去,而在徐州军之前的杜普与简雍因为人数少,速度更快,一早赶到了小小。
杜普进入萧县之后直接受到了徐盛的接待,得知刘澜的指令后哪敢有半点怠慢,所有沛县军由防御进入反击状态,这半月来的隐忍终于等到了反击时刻,全城兴奋,大军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刘使君率领徐州主力抵达,将吕布军全歼。
不过这样的愿望注定不会实现,成功投降没机会,拒绝也会第一时间撤离,更没机会,可徐盛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得进攻意味着老上司简雍发生意外,所以他要安排妥当,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够及时出击,那么就要提前做好布置,截断陈宫的退路,并要时刻掌握招降的情况。
当下徐盛开始对沛县军进行一一部署,将陈宫可能的逃跑路线提前做好布防,至于陈宫营中的谈判,也派出了斥候随时掌握情报,反正从即日起,萧县城内所有沛县军都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徐州之战(59)
陈宫今年四十余岁,白净面皮,留着髭须,虽然是标准的读书人,但却并未穿宽袍大袖,上衣下裳,而是一身铠甲,俨然一副文武双全的儒将风采。这个时代里吕布对陈宫绝对是信赖的,就算军队矛盾重重,依然让他带兵在西路打援,指挥三万人马防御沛县军。
最后失败完全是实力问题,而另一个时空则是因为陈家父子离间,使得吕布对陈宫产生怀疑,最终导致吕布败亡。
今日一早他得到了吕布在徐大败的消息,尤其是刘澜亲自领兵而至,让他焦虑难安,第一个反应就是撤军离开萧县,可命令连还没下达,便有传来简雍拜见的消息,这样的消息令他犹豫起来,这个时候简雍来见他不言而喻,而同时又一道消息传来,在萧县的沛县军出了城,现在的情况可就微妙了,如果不见简雍,有沛县军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举棋不定的陈宫最后做出了一个见见简雍的决定,他要瞧瞧简雍到底会说些什么,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没有后勤保障的他们,现在撤又能撤到哪里?
陈宫摆了摆手,通知亲兵去接简雍来大帐相见,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低沉,对未来迷茫,在走投无路之下,他能够无视生死,可是帐下这些士兵以及家人儿女呢?
更何况吕布现在不知所踪,是突围了还是被俘了,如果是后者,简雍带着吕布的口信而来,他若是拒绝了,那么日后可怎么向吕布解释。
为何陈宫会有如此想法,如果只是单纯的来招降,以他与简雍的关系,这个说客就选的太不明智了,虽然两人有过几面之缘,可根本无甚往来,让他来劝说,自然不会成功。
可如果是带了吕布的口信就不一样了,别说是一面之缘的简雍亲来了,就算是从未见过面的一名小卒来都行,正因为这种种原因,陈宫选择与简雍见面,心中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又有些担心惶恐,异常复杂,在这样的心情下,不多时,亲兵将简雍领进了中军大帐,一进帐中,陈宫还未开口,简雍已经反客为主,大笑着迎了上来:“陈先生啊,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今日这番情形,真让人唏嘘感慨啊。”
简雍笑着不给陈宫礼让机会,直接坐了下来,偷偷打量一眼陈宫,观察着他的反应,明显被自来熟的简雍吓了一跳,嘿嘿笑道:“陈先生,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太拘谨了。”
陈宫瞥了一眼简雍,摇了摇头,他这哪是拘谨,完全是简雍如此表现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不爽,淡淡道:“朋友?可不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就不用和我刻意套近乎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嘿嘿。简雍好似被说中了心事,尴尬一笑,他虽然是纵横之士,巧舌如簧,可对有些人,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最少他现在的心思全被陈宫看穿了,而且还嘴下留了情,没直接让他下不来台,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如果无法说服陈宫的话,被杀的可能很大,这也是为何陈宫会说不用可要套近乎的原因,两人并无关系,是杀你还是放你,全看你的来意如何。
见其憨笑,陈宫摆了摆手:“简郡守,有话还是快点说吧!”他之前怀疑简雍是奉吕布之命而来,可所以说看到了希望,但心中担忧却是害怕其到此是为了拖住他等待刘澜大军,所以陈宫自然要让他尽快说出目的。
简雍来时的豪迈早已消失殆尽,龙胆虎穴之中,能不提心吊胆?就算是猛如武松,还不是喝了三碗烈酒?更何况是他简雍。
此刻立功心切,证明自己的想法早已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心中快速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怎么提及劝降一事,才能保证此行顺利,至少能够安全离开。
“陈先生对此后有何看法,听说陈先生的家人也在军中,不知之后打算去哪?”简雍看似随口一说,却无疑是考虑许久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可谓是切中陈宫七寸,不管他对士兵生命如何看待,对自己生命又如何漠视,总不能对家人视而不见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家人留在军中。
而简雍一开口,便让之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陈宫脸色一变,神情冰冷甚至是警惕地注视着他,从这句话能够得到的信息有很多,首先吕布并未在刘澜手中,其次简雍也绝不是来拖延,仰天大笑一声:“想以此劝我投降?”
“不敢。“简雍吓得连连摆手,陈宫这笑容看似人畜无害,可那杀气却让人害怕,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至于劝降陈先生,我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陈宫注视他良久,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一般,脸色方才一霁,道:“放眼天下,我陈宫还能去哪?所以与其去袁氏兄弟受排挤嘲讽,倒不如入徐州是不是?”
这无疑是简雍心中之言,可是现在却被陈宫抢先说了出来,立时让他哑口无言,现在他是接也不成,不接也不成,没办法啊,接了赞成了必死无疑,不接反对了当即便会被赶走,心思快速飞转,道:“以陈先生之大才,天下之大又岂无先生容身之所,可是不管去哪,总要选一处能发挥先生大才之地不会埋没了先生一生的抱负,所以我此来就是想知晓先生打算去往何处,也好随时向先生请教。”
“请教不敢当。”陈宫笑了起来,这话昧心极了,自然不是他心中所言,他怎么能信了他,但他的话却无疑点通了他,曹操处不可能去,袁氏兄弟之处更不会去,两人手中谋士如云,去了也不会被受重视,至于其他诸侯,在他眼中无一例外全是冢中枯骨,有过吕布的教训,他怎么可能再去,所言简雍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虽然说天下之大一定有其容身之所,可另一个意思无疑是说,想要一展心中所学,眼下除了徐州,没有更好的地方。
不过就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就让他投降的话,那简雍想的也就太简单了,说道:“虽然我还没有想好,可既然你这么期盼,等我寻到温侯,亦或是另投明主之后一定传书郡守,日后也好再通有无。”
“那就最好。”从之前见了陈宫的反应简雍就知道今日劝服陈宫太难,所以想要成功就得先拉好关系,最少让二人之间的氛围先融洽起来,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让他知道自己此行前来是抱着极大的诚意,不如此,绝不可能成功,对付不同的人必须要用不同的办法,而似陈宫这类强势之人,你如果装疯卖傻胡搅蛮缠甚至是比他还强势,那最后一定不会成功,只有示之以弱,让他觉得你不会构成危险,收起了防备之心后机会也就来了,而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简雍心中暗喜,趁势继续说道:“看来陈先生还不知晓,温侯所部除了他自己外全部被擒,而温侯已经投降了曹操,看来先生想再寻温侯之路已经断了。”
陈宫微微一叹,简雍说出了事情,让他在心中默默点头,他不可能在回到曹操帐前效命,不然当初又何苦叛出,更何况两人有着对事物看法的太多分歧,就算因为吕布的关系回到兖州,最后也一定会再次分道扬镳,那时不管他陈宫人性如何,名声也将彻底败坏,在这世上,对他这样的士人来说,名声有时候比性命更重要,他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名声变坏成为被人唾弃的无信义道德之人呢。
简雍将最新的消息传递给了他,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陈宫一定不会知晓这样的消息会被很快在军中传遍,而当士兵知道吕布孤身逃离徐州这一消息之后,那对这里的士兵会造成极为严重的打击,一旦士气低迷,人心浮动,那么陈宫也就逃不离了,到时就算他不愿投降,也会被生擒,陈宫借着告之他军情的机会达到了为人所不知的目的。
如今的陈宫得知吕布投降曹操之后心思变得沉重无比,这番话如果是一开始说,那么他还会怀疑警惕,可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放松警惕,甚至完全无视简雍会有危险之后自然对他此言深信不疑,因为他没有必要拿此事来骗他,只不过是善意提醒而已。
这样一来,吕布就等于彻底完了,以他对曹操的了解,吕布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更不可能借助曹操有恢复实力的可能,这样的情况与以往大大不同,吕布将会彻底成功曹操豢养的鹰犬,他为吕布感到担忧,甚至打算书信劝他离开,可是最后还是作罢了,好似这世上除了曹操,也没有哪一个敢再养吕布这头虓虎了。
刘澜?也许吧,没发生的事情,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呢,毕竟他与刘澜也并无太多交集。
“天下虽大,居然没有一处容身之地。”陈宫似是自嘲一笑,说不出的颓然失落,可不想简雍却摇摇头,并不赞成他的说法,要知道简雍这类的纵横大家,最擅长的可不是辞色,而是察言观色,论起揣摩人心的能耐来,似陈宫这样的名士,还真比不上他,说道:“主公曾经说过一句话,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这世上哪里是没有先生的容身之地,实在是没有真正的英雄能让先生一展才华啊!”
陈宫先是一怔,虽然眼中却闪现无数光彩,可最后神情却又变得黯淡无光,因为他只得,这个世上难道真如刘澜说的那样都是竖子成名的小人吗?显然并不是,这世上能称之为真正英雄之人有很多,可对他来说,因各种原因,去往英雄之路依然被全部封死了,所以就显得如今天下便都是些竖子成名的小人了,究其根本,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简雍一直偷偷盯着陈宫,他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从其反应的变化来看,他今日到此的目的几乎到达了一半,虽然还不能说有戏,但至少让陈宫有了投降徐州的想法。
可人本就是复杂的,七情六欲,不然的话为何会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虽然简雍已经把握住了此刻陈宫的复杂心态,并为之窃喜,可是他这番话如果让其对未来迷茫,并为之失却信心,从而一心求死的话那他可就有些作茧自缚了:“先生,其实我今次来,虽然是见故人,想知晓陈先生日后的打算,可这些全然是主公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帮他当个信使,我知道此行如入虎穴,很可能有来无回,可之所以依然会来此,完全是因为主公十分重视先生的才干,还请先生能够认真考虑入我徐州这件事,主公他真的很期待先生的加入。”
陈宫一叹,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意思,只是倒吸一口冷气,好似内心之中正在做着极为痛苦的决定,务必复杂。
刘澜只说重视,却没有说会给陈宫安排什么样的官职,这哪里有半点重视的样子,简雍心中一叹,这根本就是没有诚意,可是他远没有刘澜比陈宫更了解,高官厚禄难道真是陈宫所求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在曹操面前他就不会一心求死了,所以想以许诺官职来打动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一点却又是简雍所无法理解的,可再一想想,好似也在情理之中,徐州文官不说,就武官来讲,那一个不是拼命打仗才挣下的职位,寸功未力,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徐盛,可最后刘澜却把他放到了沛县当了都尉,这是郡中的武职,与军中并无干系,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展现出了足够让人信服的能力,并训练出了一支精兵沛县军,所以说不许诺官职而口上说重视看似矛盾,其实又极符合刘澜带兵理念,若许诺了那才是太不公平了,虽然陈宫假如投诚是自带军马也一样,因为在徐州私曲的情况除了刘澜的三千近卫军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关羽张飞这些人,也只不过有五百亲兵,而非私曲。(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徐州之战(60)
许久许久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宫站起身,朝简雍摆手,道:“简郡守,你回去吧!这无疑是现在简雍最愿意听到的一句话了,安全来,安全走,可是那是在陈宫拒绝之后,可现在陈宫已经有了投诚的想法,如果现在离开,很可能功亏一篑,心思快速飞转,想办法的一刻,陈宫再开口道:“你也不用留下来,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出选择,是战是和是走还是……”
最后几个字陈宫没有说出来,可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投降二字,简雍眨眨眼睛,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简雍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如果陈宫不愿投降,他不管说什么哪怕把自己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站起身,拱手道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期待陈先生的好消息。”
陈宫愿意考虑,几乎投降的几率绝对超过七成,不然的话不会说什么考虑之类的话,因为刘澜正在快速赶来,每拖一段时间就有一分的危险,这话的意思两人都明白,而陈宫说出来就等于给简雍吃了一粒定心丸,可以安心离开向刘澜汇报去了。
“来人,送简郡守离营!”立即营外走进一员亲兵,恭敬简雍离开,简雍再次与陈宫拱拱手道别,没有在多什么,转身离去,直等他走出大帐,陈宫走进内帐,在军榻坐了下来,仔细考虑着简雍来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揣摩了一遍,不放过一处细节,尤其是对简雍那几句最有深意的话,停顿最久,这世上他还能去哪,也许会有很多地方,可要找一个很好的施展空间,可能这个世上除了刘澜的徐州还真没有别的地方了,有足够的实力却没有足够的谋士,可以一展胸中所学,而不用考虑其中是否会有互相倾扎的情况,这点,在谋士多如牛毛的袁氏兄弟与曹操处可是难以想象的,如袁绍,南阳士人与河北士人几乎平分了这样的高位,在曹操处,颍川士人与兖州士人同样掌握着高位,所以他去到这些诸侯,绝不会收到重用,最多不过是当个参谋,偶尔参与一下军机,平日里与所有小人物一样混吃等死,不受重视。
而且他这并非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而是刘澜已经派来了简雍,他真的有些佩服简雍的勇气还有刘澜的魄力,更见识到了他的诚意,不然的话绝不会让简雍来入虎穴,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刘澜对他是何等看重,不然的话他是绝不可能将在徐州举足轻重的简雍派遣过来做招降使者的。
陈宫一下子坐了下来,真有些心动了,似他这种天下有名的智囊,不会看不清楚当今天下的大势与发展,徐州的发展是最有活力的,曹操在迎接献帝之后是最有势力的而袁绍,一旦让他彻底平定了北方的公孙瓒势力,则是最为强大的,至于袁术,经过两次徐州之战的‘失败’后,已经彻底没有了取得最后胜利,逐鹿中原的希望,至于天下其他几家诸侯,继承了刘焉位置的刘璋与刘表一样守城有余进取不足,至于西凉马腾汉中张鲁则与公孙瓒一样受制于地理位置不可能成气候,就好比刘澜一样,他的成功是跳出了辽东的狭隘地域,从而有了争霸逐鹿中原的可能,不然的话他在辽东将会与公孙瓒一样,莫说是进取了,只怕在袁绍夺取右北平之后,他的辽东也不会保住。
这就是地域的限制,辽东甚至是整个幽州都太慌了,从光武中兴之后的幽州就一直靠着冀州的各种物资过活,可想被掐断了物资的公孙瓒不管他的军事实力前期比袁绍多强大,最后也会被他一点点拖垮,因为他掌握的地盘越大,人口越多,他所需要的物资就会越多,这也是为何他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全部丢失了幽州的郡县,而一年之内却将小小的右北平守了个固若金汤滴水不漏的原因所在。
而这一点,也是为何他不看好袁术的原因,一个富裕的扬州郡,富裕的寿春县让他治理成现在这个破败的样子,你让谁能对他有信心?说明了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跟袁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同样也是典型纨绔子弟的袁绍虽然文治武功都很差,但他做到了与民无犯,受到了冀州百姓的拥戴,而在战争之上,他更是能用人不疑的使用麴义,从河间一路北上夺占了整个幽州,现在围着右北平随时击溃公孙瓒,这一点无疑是袁绍优秀与袁术的地方,也是他能够成为如今天下最大一方诸侯的原因所在。
袁绍夺取整个北方已经是时间问题,虽然在这一点上刘澜看得是最明白的,可袁绍的实力袁家的实力却不是刘澜所能撼动的,他虽然屡次三番帮助公孙瓒,起到了很不错的效果,但最终的结果却又让公孙瓒不断挥霍掉,有时候陈宫在做推演时甚至会感慨,如果从一开始与袁绍作战占据幽州的是刘澜,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情况,可必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刘澜也一直努力帮着公孙瓒拖住了袁绍的脚步。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刘澜眼睛是最明亮的那一个,也是最知晓袁绍南下的困不,最少让袁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肆无忌惮的南下后他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而就他对刘澜这些年的走向来看,他的思路就如同袁绍要占北方,曹操要取中原一样,他的目的十有**是打算南下江南,做到与梁大诸侯划江而治,这个江可能是长江,但也有可能是淮河,如果是前者,那刘澜也就不值得一提,同样不值得辅佐,可是后者,那就暴露了其的野心,不过就现在的局势来看,淮河是显然的,以扬州的寿春合肥兼容青徐二州,如果到时辽东能保,这可绝不是什么划江而治,而是与袁绍曹操的三足并立,又因为他的实力与地域关系,反而有可能成为袁绍甚至曹操所极力拉拢的那一个。
陈宫敢如此笃定两人会拉拢刘澜而不是两人合作对付刘澜,完全是因为两人再也没有当年的默契,如果时光退回到吕布与曹操争夺兖州的时间点,他一定会相信两人会联合对付刘澜,可是现在,曹操接了献帝入许都之后,虽然实力还无法与袁绍相提并论,但在声望上却已经能够与袁绍一争雌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袁绍可能容许曹操继续发展壮大而置之不理吗?
之前他对曹操如同豢养之鹰犬,现在发现鹰犬超出掌控,随时有伤主可能,他必然会有所动作,他相信,这期间狼子野心的故事一定是出现在袁绍耳边最多的词汇,尤其是太尉之事过后。
所以从个人角度来说,选择刘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是东郡人,不管刘澜最后到哪,只要徐州还在,只要他最后果真能取袁术而代之,那么他就离家不远,迟早有一日能够带着老母返乡,不管他野心多大,最后是否能列天子阶前,叶落归根其实才是最终的愿望,若归根时是衣锦还乡的样子,那才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留名青史与光耀门楣,几乎所有人都有着这样的梦想,将相梦!
可是让他现在一直犹豫的是,吕布待他不薄,一直很信赖他,重用他,(另一个时空是因为陈珪陈登父子离间才失去了吕布的信任),如果不是因为吕布去了曹操处他绝不可能像这些,更不会背叛吕布,就算现在其实不管是他心中还是在感情上很难接受投降这样的情况。情感上他不可能背叛吕布,可纠结之处又在于他更不可能随吕布去投曹操!
这一刻,陈宫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简雍离开了陈宫大营之后沿着官道径直而行,如期与刘澜相遇,两人并马缓缓而行,身边士兵从两人身边快速行过,不管陈宫给出的答案如何,都要尽快赶到萧县城下。认真听着简雍对劝降过程的叙述,每一个细节都听得极为认真,直到他说完之后,凝视其良久的刘澜才轻声问道:到头来他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暗示,可这暗示又极度隐晦,甚至连希望都说不上。”刘澜苦笑一声并不是对简雍办事不力感到不满,完全是果然如此的无奈,讪笑一声,道:“那么他有没有说会考虑多久?”
“没有。”简雍说道,但一点也不担忧道:“其实他考虑的越久对主公越有利,现在最怕的是他撤走了,如今他留下来,就算不投降,也绝不可能与我军决一死战。”
刘澜点点头,他说的不错,如果陈宫简简单单就答应投降那才有问题,他反而要小心陈宫背后是否有阴谋,而他直接拒绝其实又是刘澜所认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能够理解,反而是现在这个回答,让他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你根本就猜不到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考虑什么,那看似是希望的回答,同样也可能变成绝望,同样就如简雍所说时间对他们看似有利,反而可能会变成陈宫为了拖延时间而抓紧部署。
因为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反而让刘澜心里没有数,空落落的,但最少有一点,通过简雍刚才的一番介绍,陈宫是绝不可能再回曹操处的,他对曹操的怨愤原超过对吕布的忠心,如果吕布所投效的并非是曹操,那么劝降陈宫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正是吕布选择了曹操,才让刘澜有了收复陈宫的希望。
但也许这一切都是陈宫释放出来的烟雾,在迷惑他,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说明陈宫对吕布的忠心原比对曹操的恨意更大,所以他就必须要抓紧时间对付陈宫了,当即刘澜叫来了传令兵,再次前往萧县,让徐盛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只要陈宫有要撤离的可能,就立即发起进攻,务必要把他拖在萧县!
令兵领命而去,而刘澜则带领徐州军快速向萧县赶来,时不我待,他已经没有过多时间再在这里与陈宫耗下去了,这时突然从琅琊军的传令兵赶来,更准确的是从徐州城中转而来的开城消息。
徐方的亲笔手书,展开信函之后,只是匆匆数眼,在他身边的简雍就看出了刘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立时猜到可能琅琊郡发生了大事,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如果现在那边出了大问题,那徐州之战又要平添不确定的因素,甚至现在的大好局面都将被扭转。
“孟德,这一回你是彻底与我撕破面皮要来个你死我活了吗?”刘澜声音低沉的可怕,从冀州之战交恶到如今,两人及时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愿与对方正面冲突,这样的默契一直保持到了丰县之战,最少不管是刘澜还是曹操,都没有主动去对付对方,可这一回曹操却终于发难了。
其实这就是人性,一个人很难记住别人的好,但是坏,有的人会记得一辈子,刘澜心中在想这番话时,一定忘记了当年徐州战场他帮陶谦偷袭曹军一事,所以他才会以现在这副反应来看到从琅琊传来的最新消息。
上面徐方将沂水一战写的清清楚楚。
曹军赶到沂水第一战就被被驻守在坞堡自守的琅琊军大败,曹操随即筑提蓄水,用水攻之法破沂水十二处坞堡,使得琅琊军太史慈大败,三万人马只有不到一万人活着逃回了开阳,遭受到琅琊军组建以来最大的惨败,甚至是刘澜帐下最惨重的伤亡,现在开阳城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以抵御曹操,徐方来书的目就是希望徐州能够派兵来援,如果无法派兵来援,并询问撤退的可能,再在开城守下去,也不敢是玉石俱焚,这绝不是刘澜一直倡导的,他向来都是宁愿存人失地也不愿存地失人,不过这一回刘澜却没有下令徐方撤退,因为他在派出传令兵的一刻告诉他说,他在收服陈宫之后就会快马加鞭赶到开城,让他务必与太史慈坚守住开城。
时不我待的刘澜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赶去萧县了,不管陈宫的最终选择如何,他都要做出回应,因为他必须敢在开城城破之际赶到,救下他们并击退曹操将其赶出徐州。(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徐州之战(61)
曹操击退太史慈的第二日接到了从后方的急信,吕布来投,现在正在费县城外,等候曹操指示,看完书信后,脸上毫无表情,不悲不喜,好似对吕布来投效一点也不奇怪,显得一点也不重视,不咸不淡的说:“你们也来看看。”
曹操将书信传给了下首第一位的郭嘉,接过手书看了几眼便交给了其他人,便听曹操说道:“当年兖州之战时,文若曾言:吕布,虓虎也,若图,必除,久必为患。今吕布来投,若驱之不动,日后必被虎所噬,诸公,以为如何,是当收还是当拒?”
“吕布虎也,如文若所言宜早除,若主公不忍除之……”郭嘉顿了下,郎笑着道:“亦无须多虑,仲瑗公(应劭)风俗通义有言,虎者,****,百兽之长也。画虎于门,鬼不敢入,主公便无须驱他,只要留其在寿县,做神荼、郁垒,看护兖州家门即可。
虎在汉代与神荼、郁垒(秦琼尉迟敬德)早期的门神相提并论,可谓是郭嘉对于曹操使用吕布的一大建议,此人很强,可若只是做个看门虎,不管他又多大的能耐,也不足以施展,也就像是没有了獠牙的猛虎,完全不足为虑。
可曹操却不为人察的摇摇头,郭嘉对安置吕布的办法好虽然是很好,可太过小心了,这其中对吕布带着太多的个人成见,不过这也难怪,当今这个时代,吕布这背信弃义的名声实在太臭了,难怪没人会对他有好的评价,就算是有,也往往会被人所忽视,甚至因为他的一些卖主求荣的事迹所掩盖,就显得吕布他成了当世地地道道十恶不赦的人物,可一个人就算是他坏到了根,难道就真没一点优点吗?
所以这些评价,还是因为对吕布的不了解,对吕布的了解只不过是些人云亦云的消息罢了,在曹操看来,除却兖州之战属敌对,需要造势对他进行抹黑外,就他个人来说,对吕布还是很认可的,虽然没有过深交,但此人却足以称得上当世之英豪,虎狼之将,而且他帐下八健将个个都是精锐战将,是他得以纵横天下之依仗,堪称左膀右臂,这一点经历过兖州之战的曹军将领一定不会陌生,不管是曾经大胜他们还是被他们大败。
所以说对于此人,曹操是抱着谨慎态度的,尤其他刚如今在许都声势浩大的招揽俊杰之士,犹惧天下英雄不来,今日吕布来投,还是曾经与他有隙,争夺兖州之仇敌,在其困穷而来投时,将其收留,那将造成多大的轰动效应,天下蠢蠢欲动之士,自然会放下疑虑纷纷来投,试问连吕布都可以不计前嫌,又何况是他人?
反之,若曹操将其轰走,甚至是趁其潦倒之时下杀手,那就显得他没有胸襟,斤斤计较,连一个吕布都容不下,更何况天下?那时天下有志之士必定闻而自疑,与曹某有嫌隙者更会裹足不前,到时又与谁人定天下?
曹操表现,虽然嘴上没有同意没说答应,可大家都算是明白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方今正用英雄之时,不能在吕布这件事上失却天下之心,更何况吕布之败是为了对付刘澜,就此一点,他就没有不收留的道理,而且吕布虽然背信弃义在天下间的名声不好,可是在朝堂尤其是满朝文武以及献帝哪里都有着很好的评价,不像王允那么毁誉参半,献帝入许都,论功封赏,甚至还主动提及过吕布,只不过那时因为曹操的原因给压制了下来,可就此一点,就知道当年在长安,献帝与三公九卿对吕布诛除董卓还是十分赞赏的,不然献帝也不会要求对吕布赏赐。
就此一点也就不奇怪吕布为何会背上如今的臭名声了,有他自己的原因,可更重要的还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关西为董卓旧有势力控制,尊董卓为正统扶汉的相国就必然要诋毁王允与吕布,而关东又因为吕布与袁绍的矛盾,以袁绍的影响力,他的名声不臭才怪,这一点就看出吕布在士人集团没有举足轻重的分量,如果有一人能像郑玄那样替刘澜摇旗呐喊的话,如今的吕布也不会落得一个人人喊打的尴尬地步。
郭嘉面上一连变化,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曹操对一个人如此爱恨交加,不过正是这复杂的心情,也可以看出曹操对接受吕布是否投降的复杂心情,他是看重了吕布的勇,而非其人品,毕竟在曹操这里,讲的是唯才是举,而不是以德孝选材,所以要用吕布,而又不至于被其当傻子一样糊弄,借他的鸡下自己的蛋,这件事就必须要仔细处置。“
而且吕布前往寿县而不是直接来沂水,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并没有多大的诚意,甚至可以看做是他被迫之下的无奈之举,而其宁肯留在寿县城外不走的原因,又可以看做是他当真没有一个更好的去处,袁氏兄弟一定不会收容他,袁绍早就要除他,不然他也不会从冀州跑到张邈处,而袁术压根就看不上他,不然特也不会再无法投靠袁术之后选择北上去投袁绍,所以他现在是真的无路可走了才不得不赖在寿县,如果他拒绝的话,吕布就势必会向西,张绣他是不可能去的,去了也必死无疑,也就只有一个荆州可投效了,而以荆州士人与刘表的情况来看,留下他的概率反而很大,一直以来因为没有得力干将收南阳夺宛城,虽然设计杀害了张济,可南阳却还在张绣的控制范围之下,只要一天得不下南阳,那对他这个荆州牧来讲就一直心存遗憾,如果能有吕布这样的战将,又与关西军有着仇怨,借其力得南阳,之后用吕布驻守南阳,也要比张绣安全的多,甚至如果手腕更巧妙的话,完全可以卸磨杀驴,这才是曹操所害怕的。
对于刘表,在曹操兖州看来他所处的荆州势力不过是外强中干,根本就不足为虑,反观张秀,因为夹在他与刘表两强的缝隙之中不敢贸然来袭,可是他却必然是一大不确定因素,若不是徐州之战的话,曹操早已西征张绣了,对曹操来说,刘澜如果是心腹大患的话,那么张勋就好似鱼梗在喉,让他寝食不安,早就像处之而后快了。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留下吕布的意义要大于除掉他甚至是放走他,如果让刘表得了吕布那就是如虎添翼,加入袁术想通了,留下了吕布,那就等于困龙升天,如果把他逼到了刘澜哪里,那可就真的尾大难除了。
“主公洞察秋毫,吕布决不可纵也。”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曹操说道的他自然都想到了,所要这番话更多的还是对着帐下幕僚与将军们所言,他说完之后,眼下的议题也就从留不留吕布变成了该怎么用吕布,而这才是众人现在所要考虑的第一等大事。
曹操朗笑一声,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一脸凝重,这事能不让曹操头疼吗,用吕布的人都是个什么结果?丁原吕布的义父,最后被他亲手手刃,董卓又是吕布的义父,最后同样死在吕布之手,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吕布除汉贼情有可原,可毕竟算是背主啊,不管是关西关东骂他小人忘恩负义都不是没有道理,他背的恶名,也在正常范围。
所以有了这么多前车之鉴,曹操在用吕布的话乍听起来才会好似天方夜谭一样,难道就不怕被其反噬吗,这种情况,几乎是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从东汉开始,儒家才算是真正兴盛,讲究礼义廉耻,而吕布这样的反面教材,曹操说留他让世人见识其胸襟,可相应的,也许会带来极大的负面效果,受到世人唾弃也未可知。
不过这对于曹操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有献帝在手,舆论只会处在他这边,他确实要比任何人都更肆无忌惮。
所以说,曹操现在最担忧的就是怕吕布一旦在他的帐下站住了脚跟,并且有了自己的势力,以他的心性,背叛的可能性远远要比安分守己大的多,那时如果得到献帝乃至朝臣甚至是兖州士人的支持,再次突袭兖州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重新上演一回当年的兖州之战极有可能,毕竟吕布也曾控制过兖州,从他身上获利者回过头来再支持他完全说得过去。
至于献帝那里,就更可能会如此了,权利这东西,没有不愿意掌握,迎接献帝时的亲密无间随着蜜月期的渡过之后因权利产生的矛盾日益激烈,以现在笑献帝的手段,再借助一个他认为信任的人来取代他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时吕布反叛,可就可能又似当年除董卓那般名正言不顺了,师出有名的背叛,以维护献帝的名义来对付他,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
所以要养这么一头虎,可一点都不轻松容易啊。
曹操的每一个表情都在郭嘉的观察之中,郭嘉智计百出,可更善于察言观色,从一个人的性格来分析去想一些事情,笑着,道:“既然吕布是虎,而将军又要养虎,那么就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那样吕布这头虎也就不会反噬其主了。”
“徐州一败,吕布只身逃出,兵不过千,将无一员,其已不足为虑,更何谈反噬其主?”程昱起身,捻着颚下山羊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身眸中却偶有狡狯之色闪过。
曹操笑了:“诸公视吕布如虎,而吾待吕布,如养鹰耳,狐兔未息,不敢先饱,饥则为用,饱则飏去。”
“不知谁为狐兔?”郭嘉眼睛一亮,看向曹操笑问道。
“淮南袁术;徐州刘澜、冀州袁绍、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皆狐兔也。”
众人瞬间哄堂大笑,郭嘉更是郎笑出声,道:“曹公所言甚是,当真是形象至极。”当下曹操回书寿县,命吕布直到沂水军前,共商破敌大计。如今徐州的局面,别说继续攻打开城了,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吕布来投,既是养鹰,那总要先熬鹰,磨掉其野性之后再练鹰,然后勒膘使鹰饥饿,那时捕获猎物自然无往而不利。
当即传信兵得书之后便带着曹操的回书快马加鞭返回了寿县,见到吕布之后完全以命令的口吻勒令吕布立即前往沂水面见曹操,共同进攻开城,吕布大喜过望,然而部队哪里还有口粮可食,向寿县郡守求粮,后者拨付粮秣后,吕布这才向沂水开赴。
数日之后,在沂水的曹操终于等来了吕布,两人相见,客套非常,于此同时,在萧县的刘澜则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陈宫。
大军刚进入萧县境内,就见得一支骑兵飞驰而至,足有五十余人,几乎都是身穿着战甲的军官,而为首之人,却是一身儒袍,文质彬彬正是陈宫,他一人来到刘澜面前,翻身下马,刘澜快走几步,在他施礼前将其搀扶而起:“公台无须多礼。”
然而刘澜低估了陈宫的倔脾气,一句礼不可废后便又朝着刘澜抱拳施礼,直到大礼过后,才道:“败军之将陈宫愿到刘使君帐前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在其身后的数十员吕布军中将领齐齐跟着陈宫躬身施礼,并随着他一起高声道:“愿为刘使君效犬马之劳!”
这些将领都不算是吕布军中的老人,多少从兖州招募甚至有些乃是张邈旧部,所以对吕布的忠心度并不高,更何况追随吕布旧的将领皆投降了又何况是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躬身,刘澜大笑着说着免礼,并虚扶而起,最后却是亲手搀起陈宫,道:“陈先生,我可是对你闻之已久,今日得先生之助,当真是久旱逢甘霖。”
陈宫没想到刘澜如此礼重,高看自己,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得意,好似这么多年终于寻得明主,大有良辰择主而事的感觉,而在刘澜身边的几人,却无不是一脸恶寒,这番久旱逢甘霖之语,他们听得太多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徐州之战(62)
陈宫投降,吕布逃亡,袁军溃败,袁术退兵,虽然还有张勋五万人在梧县但有徐庶坐镇不足为虑,而琅琊军在沂水惨败的消息,对如今的徐州战场并不算什么,可陈宫投降的消息对曹操乃至于吕布都是沉重的打击,只是一日之间,陈宫率领余部投降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曹操耳中。
而随陈宫投降消息一并传来的还有刘澜率领徐州军主力与沛县军向开阳驰援而来,号称十万大军的部队就算有水分驻扎在沂水的曹操也不得不被迫西撤。
十万大军绝对有水分,按曹操设想最少要劈一半,徐州军最多五万人,可刚与刘澜交过手的吕布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光是一个沛县军就足有三万人,再加上投降的陈宫军以及刘澜率领的徐州主力,十万人很有可能还是少报的人数。
这样的消息让曹操大吃一惊,短短数年时间,刘澜帐下兵丁以及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庞大规模了?
这样的人员数量绝对是叫人吃惊的,而且其人员构成完全不似一些叛匪甚至是黄巾贼可以相比的,都是正规军,训练有素,但就军事实力,俨然已经有了与他相媲美的实力,强于袁术。
不过这也很正常,实力永远是与控制的地域与人口划等号,而就现在控制的地域与人口,曹操而就现在来说,曹操控制的地域最大,兖州、豫州大部以及司隶,而袁绍控制的人口则是最多,所以刘澜经过两次徐州之战超越袁术完全在情理之中,可兵力超过他,却让曹操不得不重新审视刘澜。
尤其是经过两次徐州之战后,各大诸侯一连串的沉痛失败,让曹操看清了刘澜的真实实力,但有一点曹操必须要讲,若非袁术刘澜第一次的徐州之战,他也不会有今天,不可能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从兖州之战的创伤中恢复,老实说他才是搭上了徐州之战的便利马车,自此一飞冲天。
可现在当听到刘澜十万大军来援琅琊之后,只觉上空愁云笼罩,好似这一年来的所有利好消息都无法冲破眼前天空之上的阴云。
刘澜给他的压力一直都有,当他以为终于可以碾压这位强敌时,却发现两人又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只有倾力一战才能分出胜负,至于现在,原本以为能趁着刘澜连番交战坐收渔翁之利却发现已经成了奢望,连夜撤退,此刻早就忘记了还在青州的袁绍,必须及早在寿县做好防御,防备刘澜随时可能的进犯兖州。
这一仗入侵琅琊,对曹操来说是一场大胜,回返琅琊虽然是主动撤退,可宣传上却是凯旋而归,只不过少了往日全城夹到欢迎,没有了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只有县中官吏出迎。
却是现在这个状态的曹操又怎么又心思去计较这些,心中一门心思都是想着从西边抽调部队到寿春驻守,可他也明白寿县的地理位置如同开城,根本就无险可守,一旦徐州军真的来了,除非大规模的作战,不然的话想守可防不胜防,更别指望能守下寿县不被徐州军攻破。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派快马往许都而去,荀彧收到消息的话一定会尽快组织兵力前来支援,现在他就是要争取时间,不说拼死守住寿县,但也不能轻易就将寿县拱手送给了刘澜。
但前提是一定不能付出太大的牺牲,以空间换时间,保住主力等待来援,到时最少在兵力上与刘澜有一战的可能,那么也就是决战的时刻,当然曹操也不是没想过以少胜多的可能,但这太难了,需要机会与刘澜犯错,可这样的机会会发生吗?
曹操没有入驻郡守的府邸,也没有进入大户腾开的房舍,与部队进入校场,在一间简陋的木质房舍中,独自一人躺在榻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屋顶梁柱。
曹操的雄心?曾经他的雄心是要做班固,荡平百年羌患,立功西域,后来他的雄心是匡扶汉室,扫灭董贼,而当兖州之战时,他的雄心几乎一间随着黄河东逝入海,一去不返,若非帐下苦劝,在兖州屡遭挫折的曹操已经带领着他的人马北上投靠了袁绍。
那个时候曹操哪里还有什么雄心什么理想,就算是最后打破吕布将他撵到徐州之后他也再也没能恢复雄心,那时的局面让他不得不心灰意冷,对未来赶到迷茫。
但一切的一切从王越到来之后改变了,他的战略眼光与帐下谋臣达成一致,没有走眼,一举成功,夺取了兖州大部,夺取了整个司隶,趁着徐州一战他的实力得到了空气的发展及壮大。
可是他这些战略发展比之袁氏兄弟与刘澜无疑是极其被动的选择,刘澜从辽东到江东,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他主动的选择,甚至是他一早的部署,袁绍取冀州夺并幽二州更是在讨董之时就已经构思好的部署,虽然那时是为了对付董卓,可退一步讲,这一战略方针却成为了他逐鹿中原的最佳选择。
而袁术,他的选择无疑也是极佳的,可在运用到具体的战术上却屡屡失败,先是败在他与刘表之手,后再连败刘澜两阵,这中间哪怕他能胜一回,也不会是现在一个龟缩淮南的情况,可以说这完全是天意怨不得袁术半点。
所以说相比于这三家,曹操的被动愿与自身实力,讨董全军覆没,靠着夏侯惇在扬州淮南招募的士兵以及青州军崛起,而在兵员战力这一点上,袁氏兄弟其实比他强不了多少,反观刘澜,一直在幽州,常年与异族交战,士兵战斗力远不是他们这些从零开始的诸侯可比,这也是为何在与刘澜的数次交手之中,几大诸侯嫌少能在刘澜手中讨到便宜的原因,可如果只这么简单的话,那么又无法解释袁绍最后大败公孙瓒,所以说在刘澜面前屡战屡败还要加上用兵者一选项,在后勤有保障的情况下,想战胜刘澜确实要吃力太多太多。
这些曾经是他所忽视的,并不是他不把刘澜当做对手,而是迎接献帝之后对自身实力提升而变得盲目自信起来,虽然并未与刘澜真正交手,更没有分出胜负,但刘澜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他在此时变得冷静,头脑清醒再看刘澜,而且是以老熟人的视角去看待问题,一切也就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也彻底让他看清楚了刘澜之所以不败的原因,更明白过来,屡战屡胜的原因所在,但这并不意味着刘澜不可战胜,或者说他的屡战屡胜反而让他看到了战胜刘澜的希望,就好似当年的楚霸王。
但有一点,又是曹操所佩服的,那就是刘澜更善于用人,当然这一点也是最特殊的一点,刘澜并非世家,不受家族子弟牵累,在这一点上,与袁氏兄弟重用袁家子弟,曹操重用夏侯曹家族人不同,刘澜可用者几乎没有,但他却能够大胆使用帐下的将领,徐晃、关羽、张飞、赵云、甚至是投降过来的张颌与太史慈等等,而这些将领,一开始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独当一面的能力来。
这一点从早期的徐晃,关羽与张飞就看得出来,可正是因为刘澜敢于放权,敢于将部队交付给他们,让他们大胆统帅,最终才有了今日名将成就,单就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刘澜有多大的胸怀了,那武榜说他度量第一他觉得惭愧急了,和刘澜一比还真的不算什么。
单纯的就拿一个人来说,徐晃,他敢于将偌大一个辽东交给他负责,而且还是这么多年都放心的托付给他,甚至都不怎么过问,虽然听说辽东军政分离,可军政分离才最容易出现问题,可徐晃非但没有出现自立的情况,更是四处平定着东胡,援助着公孙瓒,还源源不断为徐州提供着兵员与战马,若不是有这样一人的存在,徐州的刘澜不要说那战无不胜的龙骑军、近卫军了,战马早就在数十次的战斗中牺牲殆尽。
所以说,在这一点上曹操是自愧不如的,他很难将军队的全力交给外人,甚至让他现在去想想把夏侯惇的兵权与别人平分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甚至将曹性族人排除在核心之外更是难以想象的。
他一直在喊无人可用,可现实的问题何尝又不是没有人能像刘澜帐下那样顶上来,被挖掘,试想,他从三十馀万的青州黄巾中选了足足近十万精锐者编成的青州军,居然没有一人涌现出来,这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若换成刘澜哪里,就算没有一人能成为夏侯惇这等领兵战将,可称为一员将领一员偏将乃至于校尉也该容易点吧?
所以这就是因为他重用曹氏夏侯氏家族的后果,可这是他眼光狭隘所造成的嘛?在他当时所处的环境之下,没有一个相对宽松的外部环境,尤其是在吕布之战时,哪能像刘澜那样练兵练将,如果他也能有一个类似辽东的战场,拿胡人练兵,现在他相信他帐下也早如刘澜一样战将如云了。
但就是如此,他帐下的将领与士兵也一定是除刘澜之外最强的,最少他可有轻而易举的击败击溃乃至于差些将袁术在长江岸边斩杀,至于其他的势力,刘表、张绣,他更不看在眼中,只要他愿意,大军向西,随时可以击败他们,只是相比于刘表,现在的刘澜危险更大。
这一点他看得极为深刻,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及早解决刘澜,只有战胜了这一大强敌,那么他才算是在中原真正的崛起,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并日益强大,那时就算是面对北方的袁绍也将无所畏惧。
还有一点就是刘澜对徐州与小沛的改革,相比于小沛的改革,曹操对徐州早期的改革更感兴趣,限田与屯田之策无疑是刘澜崛起的一大主因,保证了后勤,至于工商他并不赞同,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因为奢侈之风的盛行才有了《潜夫论·浮侈》对天下间奢侈的评议,所以如果鼓励工商,对兖州一定是弊大于利的,而随着工商兴起,后患更是无穷无尽的,首先粮食就会成为头等大事,这是他所无法忽视的一大原因。
所谓饱暖思****,到时别说种地了,只怕募兵都难,而且他控制下的世家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虽然一直在减少世家的影响力,但却又不得不小心处置世家的反应,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的吕布偷袭兖州之事发生,尤其是现在他与世家在争夺自耕农与佃农的问题上矛盾重重,他需要更多的自耕农来种地收粮,可世家同样需要更多的自耕农成为佃农为其种地,矛盾分歧越来越大,所以徐州的限田之策势在必行。
这一点,无疑刘澜走在了他的前面,使得徐州百姓丰衣足食,粮食可用,而他还在为如何从世家手中收回天地分给百姓而苦恼,如今自耕农越来越少,只能靠军屯民屯来填补,这也是他现在最为苦恼的一件事情。
所以他在与刘澜的比较之下,发现他所属的兖州居然全方位落后,一长一消,如今这也的局面好像变得极为正常,这让曹操越来越忧心,对接下来刘澜很可能的大举入侵感到无助以及没有信心。
可是很快,他又想通了,刘澜发展沛县与徐州的时间远比曹操发展兖州的时间要早得多得多,而曹操想要改变现在的近况,其实需要的也只是时间与更宽松的外部环境罢了,如果把他换在刘澜的位置上,他相信自己做的一定不会比刘澜差多少。
曹操很自信,他也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他做的可以更好,而历史也已证明了他做的却是逼同时代所有人都要好,甚至是智慧的化身诸葛在他面前也得低头,但他的局限性又证明了他远不可能与刘澜相比,因为他不管怎么办,都无法逃出儒家对其的束缚。
而历史已证明了一个道理,儒家根本就不适合更不合适治国!
它的前车不是别人,正是奉天法古的新朝王莽!
这位被后人誉为穿越者的野心家,以儒家的治国方针最后把曾经无比强大的大汉朝治理的一团糟。
可后世儒家做的说的却只是将其称之为**而闭口不提他完全是照搬儒家的治国方针!
儒家当真是适合这个国家?
还是适合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不然为何每到异族入侵之时,率先举起白旗,无耻受封的都是孔府?(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徐州之战(63)
回到寿县住进校场的曹操一时间想到了许多许多,这时郭嘉来了,得到允许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从撤军伊始曹操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回到校场更是直接窝在房间闭门不出,郭嘉自然清楚他为何忧愁,来见他有对如今情形的沟通,更有位主公打气的想法,郭嘉的野心只有通过懂他的曹操来实现,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曹操就此消沉。
“主公,最艰难的时间都已熬了过来,如今我们的情况越来越好,刘澜就算发展迅猛,也是理所当然,您还是不要太过在意这些,想开一些吧!”
曹操坐了起来,与郭嘉来到榻前相对而坐后说道:“我并非因刘澜发展到现今规模而忧心,而是为我们接下来的前途担忧,徐州始终都是心腹大患,可以刘澜现在的实力,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击败他们太难了,被他拖住以后,我们再向发展就太难了,甚至还会被他逼迫的缓不过气来。”
刘澜展现出来的实力对曹操的压力太大了,可郭嘉却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主公就更不应该担忧了,我们无法不让刘澜发展,但可以限制,尤其是刘澜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之后,以前,诸侯因各种原因都无暇顾及刘澜,给了他壮大的时间,可两次徐州之战过后,我军与袁绍同样与刘澜得到了壮大,袁绍击败公孙瓒只在朝夕,接下来他会进攻辽东还是南下?”
曹操眼前立时一亮:“不管他是进攻辽东还是继续南下青州,只要他对付刘澜!”说着看向郭嘉,道:“奉孝,你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想来询问主公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吕布战败陈宫投降,袁氏兄弟双败一个撤到了北海一个撤回了淮南,如今徐州的局面令他心中异常焦急,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急着退兵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商议,现在到了寿县,在徐州全境全都安全之后,刘澜继续北上还是会西来兖州,这无疑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部署,如果是北上,郭嘉对此有九成把我是刘澜必然的选择,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袁绍主力无力南下前,令夏侯将军撤回兖州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应该调夏侯将军回军!
而这也是郭嘉来此的目的,兖州的危机与青州不保,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青州并不是他们的利益所在,保全与否都不重要,而且青州的地理位置就算被夺回去,袁绍大军南下也照样可以夺回,反倒是兖州,这可是主公立身之根基所在,几十万大军都靠着兖州来养,是最不容有失的所在也是最终能否击败刘澜击败袁绍之关键与希望之地,没有了兖州的粮食与兵员,豫州与司隶暂时又没有能取代兖州位置的可能,郭嘉有此希望在正常不过。
不过在这么多失败消息下,还有一道消息无疑让他仍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在梧县的五万袁军,在张勋的指挥下与徐州对峙,这一仗如果要反败为胜,也不是没有可能,梧县的张勋甚至是北海的高览,都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重要棋子。
可要调动这两粒重要棋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郭嘉对此想法还是有点犹豫的,毕竟要调动两方就必须要以他为主,大军齐心协力,而不是今次徐州之战各自为战。
郭嘉犹豫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曹操,因为他明白让曹操指挥袁绍的部队远比指挥袁术的部队更难,如果是让高览指挥的话,那袁绍一定会配合,可是反过来,以袁绍的脾性,宁愿撤回冀州,也不会答应。
可是虽然刘澜进攻兖州的几率不到一成,可如果刘澜偏偏反其道而行,那时形势就会变得急转直下,火烧眉毛再想联合袁氏兄弟可就太晚了。
曹操见他欲言又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可又十分犹豫,反而也不急了,示意亲兵倒了两万酒后便让他离开了,端起酒樽轻抿了一口,笑道:“奉孝,有什么话先喝樽酒再说!”
郭嘉尴尬一笑,心思都被将军瞧出来了,既然已经点破,也就没什么再犹豫的了,叹了口气,道:“主公,当务之急应该调夏侯将军回寿县为主,刘澜十有**会北上青州,夏侯将军继续留在青州完全没有必要了。”
“嗯!”对郭嘉的建议曹操十分认同,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刚才已经派快马入青州让他率军回来了。”
郭嘉暗暗叹息一声,不愧是主公,早就想到他前面了,又说道:“主公既然想到了调遣夏侯将军回兖州,那么一点也想到了刘澜还有一成的可能不夺青州而是直接攻打兖州,却不知主公对此有何部署?”
“我已经穿行文若,让他尽快抽调各郡士兵前来,还有准备粮草,做好与徐州军长久对峙的准备。”
之前的郭嘉心中还是心急如焚的,可听完曹操一系列的部署之后才算彻底放心下来,笑道:“主公部署妥当,嘉不如也,只是此战还有一线生机,不知主公是否预见?”
“哦?”曹操的神情明星变了一下,只不过却并没有表现的如何激动,看上去十分平静,道:“不知是?”
此战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如果有,曹操能看不到?所以说这事一定十分困难,几率甚至不足一成,所以才会被他所忽略,可就算只有一成,对曹操来说,将战场引到徐州与兖州开战,他自然选择前者,就算希望渺茫。
“袁氏!”郭嘉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曹操,观察着他的反应,他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以曹操的聪慧不会看不出来,接下来也就变作是曹操愿意努力尝试还是放弃,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想就能如何,而是要主公他亲自出马的。
听到袁氏两字的那一刻曹操明显迟疑一下,他自然清楚袁氏的意思,如果单纯再说袁绍、袁术就绝不可能用袁氏二字,这两字不仅是在兖州,而是在整个天下都是对袁绍兄弟的统称,第二次徐州之战,是奉孝驱虎吞狼之计的衍生,如果不是袁术出兵,那么也就不会造成现今这个局面,可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背后一手造成。
现在要扭转乾坤,他这个身处背后操纵着开战之初棋盘之人就必须要再做出些努力,最少让袁氏兄弟继续加大对刘澜的试压,才能有效的化解兖州的压力,甚至让刘澜根本就没有染指兖州的野心。
可是要说服袁氏,又谈何容易,不说现在淮南被张飞折腾的人仰马翻,就说冀州现在主力都在右北平,就那么点兵力能起到的作用根本就不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让袁氏兄弟分担压力的希望太大。
更何况就算说服两人,一旦结盟对付刘澜,统一指挥极其重要,可是袁氏可能任人摆布吗?
曹操的一句话说到了郭嘉的心坎里,这也是郭嘉最无奈的一点,如果能解决这一问题,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点点头,虽然希望不大,但他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的,为了兖州为了自己。
人有远见还是短视通过一些细节就能看出来,就拿吕布之败来说,曹操是最担心最心疼的,虽然两人曾是敌对,胆他存在的价值要重要多得多,就好比如果吕布还在,此时的刘澜要进攻的就不会是兖州而是控制青州之后再去进攻吕布。
与曹操的远见成对比的责是袁氏兄弟,从一开始袁绍所关心之处,根本就不在青州,他最关系的是北方的右北平,至于吕布被灭,死了才好,与他何干?这一点上袁术的想法和他一样,吕布的死活不重要,因张飞引起的淮南危机才更为关键。
曹操还是将联合袁氏想的太简单了,好似如今的局面完全和两人没有关系一样,他现在恨不得刘澜干脆北上或者南下才好,让二人吃了苦头,才会明白他现在说的重要性。
袁绍现在又想议和,袁术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解决淮南张飞,根本就没心思考虑其他,这样的消息传回来曹操整个人都快奔溃了,大骂二人鼠目寸光,可换句话说,青州丢了又如何?刘澜攻打兖州岂不是正合袁术之意?
他们的想法虽然看似短视,但无疑都是朝着最符合自己利益的角度在出发,就好比曹操,兖州方定不久,民心思定,他不愿兖州在发生战火一样。
两人也是如此,甚至袁绍再得知曹操退兵之后已经开始与刘澜协商议和,主动退出青州,这样的消息气得曹操大骂袁绍卑鄙,可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袁绍以退为进的把戏,右北平就快到手了,他现在在青州的那点兵力,一旦刘澜大军赶来,简直就是下酒菜,根本就不够填饱肚子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议和保证士兵安全回到冀州难道不是明知的选择?
说的在浅显明白一点,就是他下令投降了,只不过听起来更有脸面,还可以让高览带领部队安全撤回来,以刘澜的青州之地换他冀州之军,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卖命。
再看袁术,被张飞折腾的实在够呛,淮南境内本就粮食歉收,而他养的部队又多,冬季稻几乎被张飞破坏一大半,如果继续让张飞在淮南待下去,他很怕明年将无法满足府内与士兵的用度与开支。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完全变成了吃老本,可开支庞大,袁术哪经得起这么坐吃山空?所以在帐下的建议下,要么让张勋尽快赶回来同纪灵一同剿匪,要么就是和谈,双方罢兵,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淮南田地都被破坏的话,别说无法支撑每年了,就是今年都无法坚持,张勋在梧县的部队就会拖垮他们。
袁氏都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想法了曹操的使者一到,袁术就撵人了,连见都不愿意见,继续出兵,实在不是他不想而是没能力,而袁绍虽然见了使者,可每当使者提及徐州之战都要岔开话题,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上,袁绍真的对曹操有一点歉疚,可现在的大势如此,再耗下去对他的冀州军来说只是死多少罢了,他可不想看到三万冀州的士卒全都葬身在十万徐州大军手中,可是这样一来曹操面临的压力又太大了,毕竟当初是他极力说服曹操出兵青州才令他卷入徐州之战之中的。
但现在袁绍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对他来讲,最重要的是右北平,他将亲自出征,给予公孙瓒最后一击,因为他收到了最新的消息,鲜卑与乌丸异族已经败了,让他感到不安,他很害怕进攻右北平的冀州军再一次因徐晃的到来而功亏一篑,这一回他要毕其功于一役,所以青州如何曹操如何他哪还有心思顾及?
使者传回的回书虽然说的不太多,但在一些细节上的着笔却让他只得很多事已经无法回转,现在想要改变或者说防止刘澜进攻兖州的最好办法就是借助天子,对刘澜进行封赏,希望以此来化解恩怨。
虽然这可能无法阻止刘澜进攻兖州,但不失为一个办法。
一个征东将军,如果能换来兖州的安全,那就太值当了。如果刘澜不识相,一旦开战之后,那他就是大逆不道,曹操可以借天子的名号招天下诸侯勤王。
当然以曹操的判断,经过连番大战的刘澜也到了一个休养生息的关键点,也许现在的他比自己更希望尽快结束徐州之战呢。
不过谁来处置这件事,前往徐州是个关键,必须要办的稳妥,而且还要保证他的安全,所以之前出使的刘晔就不太合适了,而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寻一个与刘澜有所交情的旧人,聚将议事许久之后,居然发现眼下没有一人合适。
就在无人可选之际,不想一人主动请缨,立时全场都看向了他,如今在曹操身边,而又与刘澜有所交情之人,也只有他一人了,如果连他都无法与刘澜达成和谈,那换成其他任何人也没有一丝成功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