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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秣陵之战(6)

    济水,曹操再一次再次看到了旭日初升,感慨万千,上一次还是群雄讨董之时,不想一晃已过去了五六年之久。

    可在这短短五六年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也许变化最大也是让他感触最深的便是刘澜了吧,当年那个需要仰自己鼻息的刘澜已然成为当今天下最受人瞩目的一方诸侯,而他却依然举步维艰,甚至深深对其忌惮,这机遇怎能不叫他唏嘘,更何况二人还是多年知交,却不想最后却成为了对手,虽然从未正面相搏,但背后的厮杀却无疑更为残酷。

    从得到的最新消息来看,奉孝的眼光无疑是正确的,他一早便瞧出了刘澜南下的真实意图,若非他的坚持,自己险先误了大事,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他可有安心去雒阳,更能坐山观虎,看袁术与刘澜的斗法,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不可能坐视刘澜的徐州被袁术所得,那时后者将成为当今天下第一大物,想想那后果就恐怖,真到了那时,在兖州的曹操就算接来了献帝,也挡不住袁术的兵锋,所以他必须要关注刘澜的局势,甚至是徐州的局势,再关键时刻他需要帮刘澜一把,不是为了刘澜,是为了自己。

    唇齿相依并不是,而是但唇亡齿寒。

    一大早,曹操在内帐吃了一些朝食,用济水炖的一鼎羊肉,膻味少,对喜食羊肉却反感膻味的曹操来说终于能够大饱口福了。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济水,能够去羊膻味,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至于是否是济水的原因,他无法证实。

    大饱口福的曹操开始了每日的例行,对营寨进行视察。

    今日天使就会到达,他必须要给天使留下一个好印象,完美的印象,好在天使回归雒阳后能在天子边说项,让他下决定入兖州。

    所以为了布置许都都城,他特意从陈留、濮阳以及荥阳等地方招募来了许多能工巧匠,先期在许都盖起了天子行辕,甚至连百官的营房都在实施建造着,可见他对迎天子的重视程度,但让天使只视察许都行辕还不够,曹操还想让他看看自己的营寨与部队,让他看到兖州士兵雄壮威武是有足够实力保护天子安危的,只有如此,才能够让天子放心入兖,才不会有所差池,

    可是曹操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已经知晓了袁绍、袁术二人的态度,可是心里还是很乱,他怕发生意外,盖因这次迎接天子一事太过重要了,他怕最终天子会改变主意,甚至被别人接走。

    虽然这次来兖完全是天子提出来的,可别忘了李傕正率军紧追着,而且天子并非只是寻找了他一人,听说天子暗中派王越秘密接触了许多诸侯,甚至秘密制订了多少谋划他都不知道,天子以他做幌子突然改变行程,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但曹操也不会束手就擒,他已经派人去天子身边打通关系了,只要天子愿意到兖州,不管提出书面条件,就算再苛刻,他也会全盘接受,只要天子入兖,哪儿他曹操就是戡乱第一人。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他将挟天子以令天下,而这些虽然只是虚的,真正受他节制的诸侯并不会多,可至少他能成为名副其实的三公,出将入相,一改在袁绍面前的颓势,再不济也可以与他平起平坐。

    当然这只是最无足轻重的个人荣辱,他的真正目标,是要留名青史,像无数先辈那样再兴汉室,帮助大汉朝由乱世入盛世,只有做出如此丰功伟绩,他才能名垂千古。

    这是曹操生平所愿,一生所追求,可就如另一个时空中的他一样,他最后还是输给了权利,这世上比之美人更让人着迷深深痴迷其中。

    但权利并没有真正战胜曹操,他最终还是做到了自己的坚持,并未称帝

    此刻的曹操想得很细,也很深远,迎接天子,他绝不会允许此事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正因为如此,他几乎将兖州全部身家都带到了酸枣,如果有人真敢与他争,就算他是袁绍,曹操也做好了与其彻底翻脸的打算。

    不惜一切,务必要将天子接入兖州。

    曹操开始了巡查,每一名士兵必须要保持士气的高昂,抬头挺胸,稍有不满意,曹操就会把查出来的士兵和他的佰长千长乃至于校尉及奖金找到,训斥一番,几番下来,士卒与将校再无有差错,直到此时曹操才算是彻底满意了,告诫他们,就要以如此饱满之精神,迎接天使到来。

    将校们惶诚恐的领命下去了,而曹操则回到了营中,亲兵识趣的为他献上了美酒以及数名特意选来的美女,可好色好酒的曹操在这一时刻却坚决回绝,不仅不为美色美酒所动,更严厉训斥了想出这么一个主意的典韦,让他以后不要自作主张,除非是他主动要求。

    典韦头一次见到主公如此生气,慌得不得了,看着他如此模样,曹操为他讲明了利害关系,你做的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对,现在的他********都在迎接天子上,如果这些美女美酒是在迎接天子之后,那他一定会收到褒奖,可这个时候,他又哪有功夫,哪有心思去品美酒?

    说完了之后,曹操的声音再一次变得低沉而没有一点表情:“你退下吧,这些从哪来就送回哪去,并告诫全军将士,自他以下,不准饮酒,但有违背,格杀勿论!”

    “诺!”典韦不敢去看主公那冷若冰霜的脸庞,一脸羞臊低着头指挥者亲兵抬出了美酒,押出了美女。

    大帐安静了下来,曹操又一次返回了内帐,独子安坐,并没有因为这件小事影响自己的心情,耐心谋划着,估算着可能发生的意外,除了袁绍深深被他估计可能最后横插一杠之外,还有刘澜处、李傕处,这些都不可不防,为此他将夏侯惇叫了过来,令他带领五万人悄悄先行抵达荥阳,但不可暴露行踪,务必要做到隐秘,同时更要随时查探雒阳的消息,只有雒阳一有动静,务必要向他及时汇报。

    最后曹操以最严厉的口吻叮嘱他,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更不能擅做主张,必须要等待他的命令,否则的话就别怪他无情了!

    夏侯惇听主公如此郑重其事,重重点头,曹操这才交给他一支令箭与军符,令他立即整军出发。

    看着夏侯惇离去的背影,曹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现在他已经将能做的做到了最好,可成事终归在天,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曹操在营内枯坐着,一坐就坐了数个时辰,等他再次踱步走出帐外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晚霞似火,济水湿气扑面而来,望着西斜的落日,与营盘内微微点燃的篝火,曹操的心沉了下来。

    这个时辰了,从许县而来的天使也应该到了啊,难道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

    曹操担忧起来,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在袁绍那如同巨人一样的身躯之下,虽然也打了几场受人瞩目的战役并取得了胜利,但他的名声却始终被袁绍压着,甚至还要背负宦党的名声被士人所嘲,这一次绝不能出现意外,他要名动天下,受世人瞩目,这一回是唯一的机会,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走向名士乃至名臣的最高境界。

    譬如三君,他们才是曹操所梦想成为的人物,而不是一名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他以文职出仕,以武将扬名,但他真正的目标,是要像三君那样成为治国之才,而在他眼中,真正算得上是治国之才者,而在这一点上,三君又难以为继,而他真正的目标则是像太公望那般,既能够统帅三军驰骋疆场,又能够谋划长策纵横捭阖于天下。

    曹操一直为此而努力着,满怀信心的,他一定要成功,一定会成功。

    就在这时,营门口校尉快速来到曹操身边:“启禀主公,太尉杨彪受天子之命遣使而来。”

    “快随我迎接。”

    不一时,曹操在内帐见了使者,并与其一番促膝长谈后叫来亲兵,命其立即前往荥阳通知夏侯惇,命其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接令后立即前往雒阳保驾。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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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孙策便得到了牛首山被攻打的消息,原因自然是那逃走的千长送去的,孙策立时也意识到了不妙,粮草一直在牛渚周瑜处,牛首山一旦被刘澜军控制,将截断运输粮草之要道,立即孙策将诸将召集而来,得知这一消息后众将们无不大惊失色,当即向他请战,派大军开往牛首山夺回牛首山的控制权。

    孙策权衡利弊,一旦派军前往牛首山必然中了刘澜奸计,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命令周瑜处派出兵马进攻,命他们尽快多回牛首山,而在秣陵的大部队,则继续围城,不过除了围城之外要继续对秣陵展开攻势。

    安静了许久的孙策军突然对秣陵再次发起猛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澜的耳中,而这一切早已在刘澜的预料之中,早在天亮的一刻他就接到了张颌传来的信鸽,当即他就招来太史慈命令他与龙骑军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但可惜,孙策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出兵牛首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周瑜那边动了,刘澜当即传书给周泰,将周瑜很可能短期内调兵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的水军做好准备,把我住这男的的良机。

    同时刘澜还不忘传书徐庶,让他随时准备,不过徐庶的目的地并非是秣陵,而是改道了更南方的牛首山,准备支援张颌,当然太史慈也没有闲着,只不过是做好准备,随时出兵与孙策军一决高下。

    牛首山上,三千徐州军稍作休息后便开始部署起来,严正以待,他们无法得知敌军什么时候抵达,但在现有的时间内,除了要加固营帐之外,就是破坏官道了,首先他们用巨木与鹿角拦路,甚至还设下了无数蒺藜,当然这还不够,最后众人更是搬来了巨石,将官道彻底堵死,这样一来,就算孙策军将他们击败了,短时间内也休息再使用牛首山官道。

    官道彻底破坏之后,接下来就要在被他们夺下的营帐内大做文章,这处营帐可俯视官道,如今官道破坏了,就没必要再监视官道了,所以他将营帐后移,将后山小路彻底挡住,这样一来,不管哪边要来攻打他们,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此之外,张颌还派士兵准备了收集了足够多的大石块,他们只有三千人,而箭矢的数量却并不多,想要防御敌军的进攻,就要找其他东西来替代箭矢,而在牛首山上,石块无疑是最好的替代品。

    一切做完之后,张颌安排了巡营士兵,除了明哨外还吸取了孙策军的教训派出了暗哨,一切准备完后,徐州军才算是有了休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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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在秣陵城下,孙策军再次在韩当的指挥下集结在了秣陵城下,这一回准备了多日的攻城器械都已完备,通过巢车,韩当能够较清晰的观察到秣陵城内的情况,也能够更为从容布置。

    随着牛首山被功,粮草的押运将无比艰难,不仅是孙策,包括他们对此充满了担忧,为了大军不受到粮草被断绝的威胁,韩当当即下令,对秣陵城发起进攻。

    “进攻。”韩当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舞动环手刀,向秣陵城蜂拥而去。

    战鼓声隆隆震响,数千孙策军杀到了秣陵城下,顺着云梯开始攀登,但云梯的数量比之士兵太少了,很能鱼贯上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登上秣陵城的军士越来越多。

    韩当的呼吸凝固了,目光犀利地注视着秣陵城头。

    努力啊,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攻下秣陵城。

    “传令下去,把吕公车拍上去。”

    韩当一声令下,吕公车轰轰被推了出来,这样一来,不仅减轻了攻城部队的压力,更能够加大攻破秣陵城的概率。

    吕公车一出,这一次如果再攻不破秣陵的话,韩当自己都羞见少将军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秣陵之战(7)

    盱眙一战虽然取得胜利,但并不能让关羽特别满意,尤其是得知乔蕤逃走,这是非同小可,一旦真让他逃回去,那么关羽一切的布置都将受到影响,再向各个击破袁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关羽的计划当中,第一战至关重要,不求做到全歼,但最少也要消灭半数以上的袁军,只有如此才能更轻松的应对李丰所部,不然的话,让李丰与乔蕤败军合兵一处,无异于为自己上了一把枷锁,整个战役的主动权也将彻底被扭转。

    关羽的设想是,第一仗趁敌明我暗之际,务必速战速决,而对李丰呢,则趁消息传到他耳中时发起奇袭,至于与纪灵最后一战,那他是否在明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一早就已经抢到了先机,解决了两路袁军之后,他已然将自己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与纪灵周旋时就不会像三路大军入徐那般被动,那时他想打就打,想撤就撤,在徐州随心所欲。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完美的计划却因为在实施时出现了纰漏,这快把他气疯了,可这除了怪自己自傲又能怪谁呢。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关羽一定不会如此大意,甚至这一仗如果能出现一点波澜而不是如此顺利的将乔蕤引入到包围圈的话,结果都比现在好。

    他只看到袁军轻易进入了他在盱眙县布下的圈套,却高估了他的对手并没有胆子像他手下的将领那样临战都冲锋在前,如果他在能保持一些耐心,等敌将旗进入包围圈在进攻,那乔蕤想跑除非肋生双翅。

    都怪我轻敌大意了,此时此刻关羽脑中突然想起了主公在他执意收张南后给他写了一封书信,可他却执意坚持,最后虽然主公答应了,但还是意味深长写了一句话,只有几个字,战略上轻视对手,战役上重视对手。

    对于主公的忠告关羽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其实这与他现在的身份,所处的位置有关,自主公渐渐退居二线之后,他也不负主公所望,成功取代了主公在徐州军的位置,俨然成为了徐州军中头号将领,犹如战神一般,运筹帷幕,决胜千里,再加上广陵之战中的阵战所向披靡,简直将阵法演绎到登峰造极的地方,这样的骄人战绩莫说是凡人了就是关羽这样的圣人也必然会有些飘飘然起来,尤其当盱眙之战中一切都按着他的预计发展,他自然会认为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这一想当然就没将乔蕤放在心上,认为这世上将领都和他一样,冲锋之后必冲锋在前,而这也就导致了这一战虽胜,可就整个战役来看,却是彻底的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轻敌。

    所谓骄兵必败,乔蕤因骄入了他的圈套,而他又因骄让乔蕤逃走,此时,关羽心中如何能按捺的了自责啊,他恨不得立时就让人剁了自己的脑袋去见主公,不然这仗要是败了,他怎么有脸去见主公!

    刘澜目光锐利地盯着逃走的袁军,他们撤离的已经太远了,想要靠步兵追上他们简直痴心妄想,就在这时,周仓提出了一个挽救的办法,一个关羽无论如何也不得不选择的办法,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飞鸽传书张南令他率领那一千骑兵如果运气好的话,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能第一时间收到书信,也许还有补救的希望。

    关羽知道希望渺茫,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已经顾不了一旦成功张南的截击将付出怎样的代价,可就算是以卵击石,他也要尝试:“让裴元绍立即传书。”

    ~~~~~~~~~

    “将军,孙军抵达山下。”

    “这么快。”张颌一跃而起,在士卒陪同下来到寨前观察着山脚下的孙策军,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最少得有上万人,回头大吼一声:“立即整军备战。”说着张颌却是返回了营帐,提笔在一张字条匆匆写下数字后放飞了一条信鸽,就在这时,突然山头脚下战鼓‘咚!咚!’敲响,数千人的孙策军手执盾牌,向山头蜂拥而来。

    营帐内,张颌急匆匆赶到寨前,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孙策军,到丹阳这么久,他还没有与孙策军有过交锋,但此时一见,连张颌也不得不承认孙策能几乎攻下整个丹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看着那一群群向山头冲杀而来的士卒,迅速灵敏,就此一点便可知其平日里操练如何了,而且他们并非只是一味的盲目前冲,而是到了一个点后开始放慢速度,而这个速度则正是弓箭的有效射程。

    而此时他们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抬着盾牌,结成了一堵盾墙之后才继续向前前进,。

    张颌准备的巨石是防身后,面对孙策军正面进攻就只有用箭矢进行防御,立即在寨前组织起了千人的弓箭手,一个个手执铁弓,向敌军进行了瞄准,此时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待,等待张颌下达命令的一刻,而张颌同样在等待,等待敌军再靠近一些,敌军越来越近,很快距离营寨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牛首山上空一片寂静,好似连敌军敲响的战鼓声都消失不见了,因为他们明白,这个位置,张颌会随时下达射击的命令。

    果然当他们进入到只有不到四十步距离的一刻,一直注视着敌军的张颌一声令下:“给我狠狠的射!”

    嗖,嗖嗖。

    整整一千人同时射击,千支强劲的飞矢向敌群飞射而去,从正面和头顶上方呈抛物线的轨迹射入敌群之中,虽然敌军有盾墙防护,但是面对如雨一般射下的箭矢盾墙很快便支撑不住,盾墙四散,立时响起一片哀嚎惨叫声。

    只是一波箭雨,便射死射伤了足足上百名孙策军,受伤、伤亡者带倒了身后战友,滚翻倒地,立时便有数十人被殃及,被身后仍在冲锋的士兵踩踏,一时间本已减弱的惨叫声再一次响彻而起。

    而很快,惨叫声再一次达到了高峰,徐州军射出了第二轮箭矢,但死亡并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毕竟他们都是精锐的战士,战鼓一响,就没有后退的道理,一个个不仅没有后退反而速度更快,疯狂地向山顶冲来,很快,他们距离营寨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而随着上山的道更为开阔,原本堆积在一起的士兵们终于可以向两旁四散。

    徐州军箭如雨发,千人从最初的齐射改为了两队轮番齐射,以最大的效率杀伤着孙策军,一名名士兵惨叫着被射杀,而后边的士兵则踩着他们的尸首继续冲杀上前,前仆后继,在战鼓激荡下,在身后终于进入射程的弓手掩护下向营寨杀来。

    孙策军的弓手们终于进入了射程,弯弓拉箭,开始向徐州军发起了反击,箭雨射入营寨之内,虽然有防御,但仍不断有徐州军士被射中倒下。

    每当有徐州军中箭,立时就有士兵把他们抬下去,不论生死,并且接过其手中长弓及箭囊,补充其中,是以虽然孙策军的反击十分有效,但营寨内的攻势却始终没有减弱,战况依旧异常激烈。

    这只有五十米的距离,成为了死亡的山坡,每一刻每一秒都会有孙策军的士兵付出惨重的伤亡,尸体很快堆积如山,第一波进攻最终不得不如潮水般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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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中的乔蕤突然听到了踏踏踏的马蹄驰聘声,目瞪口呆,甚至是难以置信,他最初以为逃往高山的徐州骑兵只是希望将他们引到高山,而此时才彻底明白这支骑兵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在他们败退时前来阻截他们。

    乔蕤不得不佩服关羽的谋算,他几乎成功把他们逼到了绝路上,不,应该是已经把他们逼到了死路上。面对徐州军的前后围攻,他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如果想撤退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攻。

    身后是关羽大军,身前是不到千余人的徐州骑兵,自领兵以来,乔蕤从未像此刻这般果决,几乎是一点也没有犹豫,当即一声令下,喝令左右,道:“全军听令,想要活命的,就随我一道冲破敌军重围,杀啊!”

    “杀啊!”

    万人一心,这感觉无比美妙,一马当先早已不顾生死的乔蕤从未像现在这样慷慨激昂过,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英雄,是真正的男人,受到所有人的瞩目,如同神明一般,连带着连孟亮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那般虔诚,好似看待神明一般。

    乔蕤一马当先,身后足有二千步卒分列五排,举着冷冰冰的环手刀,刀锋锋利,一脸凶悍的随在他身后向徐州骑兵冲杀而去。

    “举弩。”

    张北看着冲杀来的袁军,一脸不屑,手一抬,骑军立时举起了手弩,上引后森寒铁箭便对准了向他们冲杀而来的袁军,只是一刹那,箭矢****而出,如雨般的箭矢带着试问的气息呼啸着射入到敌群之中。

    紧接着就听得敌军之中一片咔咔声,一千支三棱弩箭呼啸着带着无以伦比的强劲力量向袁军正面射去,一瞬间没入皮肤血肉的声响穿裆开来,就算有袁军及时用手盾抵挡,可在徐州军的手弩面前,这些原本保命的盾牌却变得不堪一击,只是一箭,就被箭射坏了盾牌并且余势不减,没入袁军的身体之中,甚至还有众多箭矢穿徐州军之身而过。

    一波羽箭,立时冲在最前面的袁军便倒下了一大片。

    心惊胆寒,乔蕤心中的豪气在瞬间就被徐州军浇灭了,强勒战马,战马在惊恐之下嘶鸣人力而起,乔蕤拼命拉拽着缰绳,在关键时刻勒马不前,望着继续冲锋的部队,望着那远方快速上引的徐州军,内心之中恐惧油然而生。

    绝望,彻底绝望。

    乔蕤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他是真的被徐州军的手弩吓到了,如果徐州军用的是大汉内常见的弩机还则罢了,他从军这么多年,别说见了,帐下用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这些弩机上引的速度十分慢,与眼前的手弩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这是他见过杀伤力高且上引速度最快的手弩,其速度一点也不比使用弓箭慢,可想其如此之恐怖。

    见到徐州军用这般手弩封路的一刻,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正面图片的可能,如果他当真下达这样的命令,就算真的突围出去,只怕也无法保存太多的兵力。

    “将军,怎么办?”孟亮飞奔上前,来到他身边,一脸恐惧的说道:“敌军所用的弩机太恐怖了,兄弟们死伤惨重,将军您赶快想个办法出来吧。”此时此刻,连老奸巨猾的孟亮都没了注意,更何况是乔蕤呢,脸如土色,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神色,难道今日当真就要葬身在此地了么。

    “将军”

    就在这时,从后方快速赶来一名小校,火急火燎的来到他面前急,道:“将军,徐州军正从后方快速追击而来,还有不到五里就要赶上了。”

    乔蕤心中一阵慌乱,手中马鞭一个不稳,失手掉落在地,前有阻敌后有追兵,不管有多少人会葬送在敌方弩机之下,此刻他只有放手一搏,能逃出多少算多少了,总好过被尽数歼灭。

    “兄弟们,徐州军就在身后,马上就要追击而来,想要活命的,杀出一条血路。”乔蕤大吼一声,指挥着部队结阵向张南率领的骑军冲杀而去。

    张南接到的命令只是拖延住敌军,他们停止进攻时,张南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就这么相持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只要等到关羽抵达,那么他们就不会付出任何伤亡,可眼看着他们再一次疯狂杀来,张南只得再次下令。

    箭矢如雨,袁军再次被射了个人翻马仰,死伤惨重,但此刻他们为了活命,早已不管不顾生死,不顾一切向前冲锋,企图冲出一条生路。

    眼见是这么一个情景,张南果断下令部队后撤开始游击战法,以拖延为主,尽量减少伤亡,这个时候他做出了最明智的决断。(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秣陵之战(8)

    “主公,果然如你所料,敌军已经封住了我们前往牛首山的路。”

    “不意外。”帐内的刘澜抬头望向入帐的陈果说道:“说说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

    “我们按照主公的部署装作前去支援俊义,果不其然中了孙策军的埋伏被他们偷袭了,虽然我们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可是孙策军埋伏的太过隐秘袭击也太过突然,我们虽然及时撤退,但还是付出了伤亡数百人的代价。”

    “你已经做到足够好了。”刘澜对其略表安慰,虽然他已经提醒过他,可毕竟孙策军始终在暗,能只付出几百人的伤亡代价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刘澜没什么好责怪他的,到时这个孙策,却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了,并没有辜负他对其的‘厚望’。

    “可是。”陈果听了主公这话,那叫一个臊得慌啊,连头都不敢抬了:“孙策封了支援俊义将军路,他那边将受到敌军猛烈进攻,请主公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现在就绕路二去,支援俊义将军。”

    “不必了,

    陈果心中焦虑之极,尤其听了主公这句话后更是激动道:“主公之前是末将无能,可您也不能因为末将的原因就不管俊义将军了啊,如果您就此不派援军前往牛首山,那再牛首山的俊义将军就成了一支孤军,他们怎么可能守得住牛首山,守得住牛首山官道啊。”

    刘澜笑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让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迷惑孙策,现在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用再去支援张颌他们了,而我现在则需要你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还请主公明示。“

    陈果如释重负般说道,原来主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啊,怪不得他会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小心敌方偷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您早知道就应该让我绕道前往牛首山啊,一想到那百十多人的伤亡,心里就好不是滋味,就在这时,只听得刘澜突然下令,道:“陈果,我现在要求你立即组织部队向孙策军发起进攻,但只许败不许胜,记住喽,关键时刻你要及时撤军!”

    “什么?“陈果急了,太史慈带着龙骑军离开了,不知所踪而他一旦再带着徐州军诈败,那牛首山不仅彻底没有了支援成为孤军了嘛,一想到他们将面对数以万计的孙策军围攻,他的脸立时就哭丧了起来,好似死了亲人一般:“主公,您可不能不管俊义将军啊,你这就等于是亲手将俊义将军送上了刑场,早知这样,您当初还不如给他一个了断呢。”陈果发现自己的口气有些重了,情急之下,砰的一声单膝跪地,道:“主公,牛首山至关重要,你可前往不能置之不理,放任俊义将军独自面对数万孙策军的猛攻啊。”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刘澜脸色瞬间变冷,眼神严厉道:“这事我早已做了安排,你就放心吧,俊义他们不会有事的。“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多谢?你刚才那口气分明是说我刘澜忘恩负义?”

    “末将知罪。”

    “知罪?你确实是有罪,鲁莽之罪,在不了解事情真相前就武断的凭着自己主观臆断来猜测,看来啊我得考虑以后该如何使用你了。”刘澜说着狠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先跪着,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如何改掉这冒冒失失的性子,还有,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整军向孙策军发起进攻。”

    “诺!”此刻陈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要比张萍幸运一些,最少主公给了他一次机会,而不是因为他的鲁莽就把他打发到其他将领身边。

    ~~~~~~~~~~~~~~~

    号角连天,数千骑兵开始向后撤去,袁军迅速追击而上,此时的他们早已无心恋战,唯一支撑他们的只有两个字‘活命’,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字才让他们此刻充满了斗志,此刻的他们早已没有了阵型,完全是密密麻麻没有章法的冲锋。

    这样子哪有半点突围的意思,在张南看来他们更像是在奔逃,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做这群一心逃命败军的拦路石,那结果,这一千人别说抵挡不住,到时被吞噬的渣都不会剩。

    也正是见到袁军这样的情景之后,张南才果断下令骑兵游击战法拖延袁军,阻截重要,可不顾生死的阻截不仅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反而最终还无法将袁军阻截,反之保存实力,对袁军始终构成威胁也是最佳的选择。

    号角声响起,张南的命令立时让身边徐州骑兵开始纷纷后退并向两翼游弋,使得袁术大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窝蜂冲逃而出,

    而张南则根本不去关注这些军士的死活,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身鱼鳞铠甲的乔蕤,在他见到其再护卫的守护下奔逃的一刻,张南大喝一声,道:“所有人,给我瞄准了,射。”

    张南放弃了正面阻敌而选择了两翼游弋,在乔蕤从其身侧冲过去的一刻,所有骑兵的弓弩都瞄准了他们。

    “嗖嗖。”

    徐州骑兵从两翼不断射出强弩,护着张南的亲兵纷纷中箭,在短短的时间内,他身边百十多人的亲兵便所剩无几了,也就是在这一时刻他坐下的战马突然就被数十支三棱箭头射中,战马吃疼之下一声惨嘶,轰然摔倒在地,将北上主人摔出了足有数丈远的距离。

    他的战马倒地奄奄一息,而被甩出数十步远的马主人腹中翻江倒海,浑身疼痛难当,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混在袁军中继续逃命时,他发现身边已被数十匹骏马包围,而在此时,一柄长枪更是顶在了他的喉咙处,持枪者并非他人,正是张南本人,只听得他冷冷的说道:“别动,不然我立时刺破你的咽喉。”

    “别,别,我不动,保证不动。”乔蕤立时仰面躺倒在地,当真也是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愿降否?”

    “愿。”

    “让你的人投降,我可以保证不杀他们!”

    “我?”来者指着自己的面门,难以置信道。

    “自然。”

    看着一脸杀气的敌方主将,乔蕤大吼道:“兄弟们,我军大势已去,再战必败,不如与我一同归降了徐州吧。”

    乔蕤吼一句,徐州骑兵便跟着一起大喊一句,虽不敢保证全能听得到,但最少近半数的袁军都听到了,一些逃跑之中的袁军变得犹豫起来,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孟亮的喊声,只听他大叫一声,道:“让我们投降可以,但你得保证我们兄弟的人生安全,还得保证我们到了徐州的高官厚禄。”

    孟亮当真要对乔蕤忠心耿耿要投降?自然不是,他根本就没考虑过投降,他乔蕤穷途末路想保命不得不投降,可他们呢,还有一丝生机,怎么可能就这样投降了,一旦真投降了,那可就当真没了活路,他到不是怕徐州军杀俘,实在是这回袁将军三路大军南下,就算他们南路军败了,可以徐州现在的情况能扛得住纪灵的进攻,既然徐州迟早要落入袁将军手中,一旦投降了,袁将军能放过他们?

    张南一听敌将当真有投降的意思,看来乔蕤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当即自作主张,道:“只要你们投降,一切要求,我可以全部满足你们。”

    “你不过是军中一小小偏将,能做了这主,兄弟们,莫上了此人的当,随我突出重围。”孟亮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突围而去。

    ~~~~~~~~~~~~~

    孙策率领十万大军包围秣陵,攻城十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始终没有攻破秣陵城,但这几日也并非没有收获,那就是破毁了一截城墙,一时间这一截破毁城墙便成为了双方争夺的主战场,在此处双方每日死伤惨重,但好在秣陵守军在樊能的指挥下最终没有使得秣陵城失守。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城墙破毁越来越严重,秣陵守军付出的伤亡代价也越来越重,可以说此时秣陵守军已然到了强弩之末,指挥作战的韩当相信,用不了三日,甚至也许连一日也不用就能彻底攻破秣陵城。

    千疮百孔的秣陵城操碎了守将樊能的心,每日里他都要上上下下巡视一遍,今日依然,日暮之后,孙策军停止了一日的进攻,民夫们开始清理死尸,尽量修补残垣。

    虽然这完全就是无用功,可对樊能来说,能修补一点算一点,而且趁着他们修补残缺城楼之际,还能使得士兵们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孙策军会什么时候进攻,能稍作休息,哪怕只是不必养神,对这些鏖战一日的守军们来说已然是幸福的一件事情了,最少他们能恢复一些体力,能更有精力来应对敌军下一轮进攻。

    敌军的进攻变得有所收敛,这完全是刘澜的功劳,不得不说樊能在心中还是很感激他的,正是他的到来才极大缓解了秣陵守军的压力,若非如此的话,早在他攻下龙首山的那日,秣陵城就被攻破了。

    “前方可是樊将军吗?”一道清亮响声突兀响起,樊能循声看去,却发现乃是长公子刘基,樊能迎了上去,拱手施礼:“公子您叫我?”

    “樊将军。”刘基还了一礼,低声说道:“将军,我最近听到了不少传闻,来找您就是向来证实这些传闻是真是假?”

    “哦,却不知长公子听到了什么样的传闻。”

    “听说牛首山已经被攻破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长公子放心,此事必然是假的,不然的话孙策每日派军来攻的人数也不会这么少,我估计他一定是在防着刘澜派兵援救牛首山,而就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孙策军已经击退过几次刘澜袁军了。”

    “将军这些消息可靠吗?还是说这些只是将军的推测?”

    “算是推测吧,不过却是从俘获的敌军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加以推测,所以这番话很可靠,长公子无须见疑。”

    “也就是说,牛首山随时有可能被攻下了。”

    樊能摇摇头道:“长公子,这末将就说不准了,首先刘澜派往牛首山的士兵到底有多少我并不清楚,而人数的多少则关系到牛首山的战况,人多则牛首山必不会失,人数若太少,牛首山须臾可破。”

    “其实樊将军,我还有一点十分不理解,就是龙首山真的很重要吗?如果重要刘澜为何不全力救援,毕竟刘澜救援只被击退了一次就再没有动静了。如果龙首山不重要,那刘澜进攻龙首山的意义何在呢?还有他到底有没有想过援救秣陵,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少将军无须多虑,首先刘澜必然想要救秣陵,不然他也不会来丹阳,其次则是龙首山,以刘澜初到丹阳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全力救秣陵,只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还会陷入到敌人的包围之中,所以刘澜从全局出发,截断敌人秣陵与牛渚之间的联系,这样一来,他就有了机会,有了个个击溃敌军可能。”

    “原来是这样。”

    “长公子,其实这事很简单,牛首山在刘澜手中,那么孙策就必须调兵去保证牛首山官道之通畅,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孙策军无法对秣陵全力以赴的进攻,因为他们要防止刘澜随时可能从其他方向对牛首山进行支援,甚至可能随时对秣陵发起救援,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派兵分驻各个路口严防孙策军,可这样一来的结构就是将部队四分五裂,这就给了刘澜可乘之机,末将据此推断,这几日刘澜必定在寻找着战机,一旦被他找到,孙策军必会惨败,那时秣陵必保,丹阳可安。”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势必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了。”刘基老成人般的点点头,道:“但我还有一点疑问,一旦刘澜始终没有寻找到战机,樊将军该如何?如果在此之前,秣陵城被攻破,樊将军又该如何?”

    “这……”樊能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此时听刘基这么一说,当真也似汗如雨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秣陵之战(9)

    盱眙之战俘获了乔蕤却逃走了足有两万的袁军,关羽安慰了一番后,便弃了败军向着淮陵方向赶来,部队呼啸而行,三万人的部队浩浩荡荡行进,好似连大地都为之震动。

    关羽一马当先,身边诸将都在劝着他,想要劝他改变主意,以歼灭败军为主,不然败军与李丰一旦汇合,兵力大涨可怎么办啊?

    可他却并不担忧,依旧我行我素,见此情形,周仓急了,劝道:“将军,此战敌军众而我军寡,一旦小蕊败军再与李丰合兵一处,此战危也,还请将军暂弃淮陵,待清缴乔蕤败军之后再与李丰在淮陵一战高下。”

    “如果你们只是因为敌军兵多将广来劝我,就算了,兵法云:善用兵者以少为多,不善用兵者虽多而愈少也。此时此刻我军当速往淮陵,务必要赶在纪灵来前击败李丰。”关羽语重心长对周仓道。

    “兵贵合也,合则势张,合则力强,合则气旺,合则心坚。”张南也觉得关羽这一决定没错,但有一前提却是对乔蕤这一仗必须是全歼敌军,不然的话想对付李丰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合兵一处兵力大涨的李丰军。

    “你们说的虽然不错,但有一点却忽略了,文进你即言兵贵合,却应该晓得兵贵合也,却最怕虽合实分,败军虽乔蕤之兵,可就你所形容,那乔蕤帐下裨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去了李丰处,你觉得其能与李丰同心同德,所以我敢肯定袁军虽然合兵一处,不过却是明合暗分,即我军专为一也,敌分为二也,是以敌军以二攻其一也,吾焉有不胜之理?”关羽语重心长的对身边几将说道:“你们啊只看到敌军合兵一处之猛,却忽视了合兵一处之恶,而自古以寡御众之道,无外乎便是联数人之心为一心,合数万人之力为一体。你们这些人,周仓、裴元绍、管亥甚至你张南都是久随我的征战的,我们上下一心,不管对面是什么样的敌人,我都相信我们最终必定能够一战胜之。”说着关羽高高举起偃月刀,部队加快速度前进。

    关羽之所以会认为敌军合兵反而会离心离德完全是因为这位进攻淮陵的李丰,就他所知,这李丰不过小小偏将,别说与纪灵比较了,就连乔蕤都难与其相提并论,一旦乔蕤的人过去能服从他的调遣?

    再加上进攻淮陵的部队并非是袁军主力,袁军主力奶是纪灵麾下率领的部队,而乔蕤的部队也是在群雄讨董时所招募,反观李丰帐下,都是原先的扬州军,随他一道投诚过来了,换一句话说他李丰不过是杂牌军的将领,碰上了正规军不闹矛盾那才有鬼。

    这就有点像是青州之战时臧霸的处境,面对关羽的强势,只能唯唯诺诺甚至惟命是从,可换个角度,关羽如果是战败者呢?臧霸还会对其俯首帖耳?更何况以孟亮还只是周仓、裴元绍这样的身份,以李丰的身份再加上他的个性,能容得下孟亮对他指手画脚?反之亦然,孟亮常年跟在乔蕤身边,本身呢就是丫鬟的命,可这丫鬟跟着时间久了,见惯了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自然不自然的就会产生一种自己也是主人的错觉。

    所以如果这回是乔蕤逃走了,关羽也许会忌惮两家合兵一处,可这丫鬟嘛,他只会倍加努力来证明自己有实力取代小姐,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掌握李丰的动态,他现在身处何方,郡进入淮陵有三条路线,第一条是与乔蕤一样从九江西曲阳而来,第二条则是走九江郡义成县而来,至于第三条与纪灵一样走豫州洨县的概率其实并不大,所以关羽给张南的指令便是先从义成县搜寻。

    对于这一战,关羽是十分期待的,消灭袁术三路大军,这机会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可以充分发挥他的指挥艺术,但说来对于此战关羽的期待其实并不大,虽然这一战将会让他大放异彩,可是他更希望此战由赵云来指挥,而他则坐镇徐州城,等待着可吕布异动,只要他敢动,那关羽就有借口与其一较高下,当年与吕布在卞水汜水关前战了个奇虎相当,但关羽还是有一点耿耿于怀那就是吕布是与张飞有过交战,所以说他这个奇虎相当难免就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而偏偏在那武榜之中,吕布成为天下第一武将此战便是关键的一点,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所以他才巴不得留在徐州,可偏生主公将令所在,他就没办法与吕布交战,更别提与他在战场之上一较高下了,而且袁军的情况远比他想的更复杂,想提前结束战斗的可能几乎为零,所以他几乎失去了协助子龙的机会,所以说他现在除了********的去对付李丰之外,只是期盼着吕布不要轻举妄动,最后等他这里平稳了再动,可那时吕布又怎么可能会傻呵呵的再来犯徐州呢。

    部队扎营休息,关羽草草吃了些晚饭便开始研究起地图,在他心里,李丰最可能出现的地方还是义城县,当然西曲阳来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他就要做好两手准备,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速入帐,他们在张南的带领下发现了敌军的身影,不过却出现了一些意外。

    “意外?”关羽摊开地图,问道:“说说,你们在哪里发现的李丰袁军?又发生了什么意外?”听到意外二字,关羽全然没有一丝发现袁军的喜色。

    “启禀将军,袁军李丰部麾下有兵三万,从义城出发不久就被我军发现了行踪,只是让人颇为奇怪的是,李丰所部随后却一分为二,一路继续向着淮陵而来,而另一路人马则北上向虹县赶去。”

    “虹县?”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虹县所处的位置怔怔出神,虹县即后世之五河县,因境内淮、浍、漴、潼、沱五水汇聚而得名,西汉始置,属沛郡,东汉为夏丘县,属下邳国,喃喃,道:“李丰这是要干什么,兵分两路,难不成他是要同时进攻夏丘县和淮陵县不成?”抬头看向斥候,道:“你回去告诉张南,让他给我死死盯着这支北上的偏师,我这就带军前往淮陵,我倒要看看这李丰到底耍什么把戏。”

    “诺!”

    看着斥候退去,关羽走出了军帐,刚才某一时刻他曾想过会不会是李丰与孟亮分道扬镳,但很显然不可能,孟亮再快也不可能比骑着马的张南他们还快,所以李丰这一突兀的举动就显得十分古怪了,他目光深沉,显得心事重重。

    而此刻的李丰则率领着部队朝着淮陵赶来,李丰三十余岁,一身鱼鳞甲,头戴金盔,手握大刀,行在部队最前方,自他入袁军以来,这是他头一回领兵作战,但也只是中路军指挥,具体的作战部署早在交战之初就已经拟定好,所以他更像是一具提线木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没有自主权,再加上他乃扬州军出身,本就不受袁术重视,这一回想要出彩,就必须要摆脱傀儡的命运,所以他就不能减缓行军速度,与纪灵步调一致,甚至他还必须要抢在纪灵之前与徐州军开战。

    在扬州内部,很多人忌惮徐州军,可对于李丰来说,徐州军根本就没什么可怕,所以李丰现在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及早找到徐州军,而兵分两路,无疑增加了概率,至于盱眙那一路,他想都没想,如果徐州军真在那边,只怕现在早与乔蕤交上手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派兵前往盱眙,就算那里真有徐州军,也是锦上添花,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会下重注,如果徐州军在淮陵,那什么也不说,立即调兵回来,可徐州军如果在夏丘的话,那么他派往

    虹县的士兵就会变成鱼饵,将徐州军引到淮陵来。

    在这一点上,他可顾不上纪灵了,虽然两人私交极好,而且此战更是他一力保举,可是他终归不是纪灵的帐下,而纪灵也并非是袁术,所以他必须要表现,让后将军看到自己的实力,更要让袁术明白,他的计划完全没有必要,甚至要像他证明,他的计划完全就是失误。

    当然他也明白袁术这么做的初衷,与其说他是在担忧他和乔蕤,不如说他是在担忧徐州,刘澜二字无疑是当今世上除袁绍曹操兄弟之外最让他头疼的一人了,所以主公才会如此格外小心,不容此次出征有丝毫差错。

    徐州的位置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那么重要,可对袁术来说却无比重要,只要掌握徐州,再从而控制青州,而这是目前连接冀州唯一的一条通道,当然他也完全可以从兖州,可是当年败在曹操手中的一幕让他至今忌惮,再加上其背后的袁绍势必不会坐视不理,是以进攻徐州刻不容缓,因为其再他控制整个扬州之后的战略价值太尉重要了。

    与刘澜反目成仇有了今日这个局面,其实完全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背着自己与刘繇签订了一个什么攻守同盟,想要抑制他掌控整个扬州,现在他撺掇着孙策那傻小子攻丹阳成功将刘澜引到的那边,而他现在剩下的只是派兵去占领徐州,以现在徐州的兵力,三路大军一到,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他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三路大军三人各有心思,乔蕤是军事白痴,已经中了关羽埋伏,李丰一心立功,完全不管其他两路的情况,而纪灵呢,虽然是知名大将,可是为了进攻夏丘绕路兖州,路途太远,反而给了关羽可乘之机。

    而这一点却又是李丰所忽视的,其实在他下决定派兵前往虹县时也不是没人劝过他,他这么一来,如果徐州军当真就在夏丘,结果最后被他们引到了淮陵,一旦这事被纪灵知道了,能不引起他的不满?

    可李丰没当回事,他和纪灵是什么关系?只要最后赢了,大不了他任何赏赐任何职位都不要,统统给袁术,他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要在袁术面前有一次表现的机会,所以这一仗他必须得胜,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他们只比郡国兵高一些的身份。

    一听到将军口中的郡国兵三字,所有校尉部曲督们都不再多言,李丰这话说道了他们的心缝里了,立时一个个群情激昂,只要扬州军能有翻身的机会,别说得罪一个纪灵了,就是阎象、杨弘也在所不惜。

    扬州军太憋屈了,他们曾经是什么?一州之精锐,饷俸都是最高,装备用得最好,可如今呢,在寿春就跟后娘养的没区别,就差与郡国兵一样去守城门去上街维护治安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出战的机会,难道就这么去撞大运?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李丰才会一改自己的行事风格,主动去争取,为他们这些扬州军的兄弟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哪怕会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部队立时被一分为二,双方保持联系,不管那一方发现徐州军的身影,都要及时汇报,也好第一时间去协助他们,可是部队前往虹县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有斥候来报,发现了敌军斥候。

    这事可让李丰大吃了一惊,部队刚一出兵就发现了徐州军的身影,虽然只是斥候,主力还无法确定在哪里,可是这要是他们一早就进入了徐州军的眼底,一直在讯机进攻他们的话,这么一分兵不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了嘛。

    李丰当即下达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去打探,如遇徐州军主力,务必要把他们的情况打探清楚,如果这里出现的只是敌军斥候,务必活捉舌头,问清他们主力的身处何方。

    然而,他派出去的斥候很快传回来一条不好的消息,敌军大兵正在朝着他们驻扎的方向急行军,用不了三个时辰,就将抵达。(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秣陵之战(10)

    “徐州主力?”

    “正是,而且还是骑兵。”

    李丰吃了一惊,徐州骑兵,那不用问肯定是龙骑军了,绝对主力无疑,连忙问道:“徐州骑兵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约三十里,不过看他们的方向好像并非是向我军疾奔而来,反而是向虹县赶去。“

    “虹县?”李丰立时不安起来,徐州军的目的很明显是要对付他派往虹县的部队,三十里的距离,他们需要二、三个时辰就能赶到,而徐州骑兵所骑都乃上好的乌丸战马,三十里的距离按脚程来算最晚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所以现在想拖住徐州军,就需要迅速对其进行拦截。

    第一时间通知帐下速速将北上部队调回,同时开始抢占徐州军北上必经之路,并在那里修筑营寨壁垒,毕竟步兵对付骑兵不能不管不顾的去正面硬拼,必须要占据险要的地势,可那是一片平原旷野,无险可守,那就要抓紧时间来修建营垒,虽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可聊胜于无!

    袁军士兵抵达后开始构筑防御,不到半个时辰,徐州骑兵出现了,只听得远方传来沉闷的声响,马蹄得得,连大地都开始微微颤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李丰就见到远方尘土飞扬,一道道黑色身影正飞速向他们重来。

    张南率一千徐州骑兵疾奔而至,远远便看见了前方密密麻麻布阵防御的袁军,构筑简易营栅,而有的方向则干脆推到了押送粮草的大车进行布防,虽然这样的攻势并不兼顾,但他们身后如果有足足两万人的兵力防守的话,对他们来说那无疑就成了一道无法攻破的堡垒了。

    张南的眉头皱成川字型,如果他身后能多出五千人,甚至三千人,他都敢正面硬冲袁军一波,可这一千多人,无异于以卵击石,转身喝止部队后大吼一声:“文书,立即传书给将军,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询问我军下一步行动。”

    “诺。”文书官退了下去,而身边副将则在旁边低声建议道:“将军,我觉得不该请令,我们是去侦查虹县袁军,就应该立即绕道前往虹县而不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南打断:“我们接到前往虹县的任务是不假,但你要明白一个前提那是我们并没有被袁军发现,如今我们行踪暴露,再去虹县就没了任何意义,所以我们如果再执行之前的任务反而会误了大事。”

    他其实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他现在的表现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局势早已经不是当初关将军交给他时的情况,如果继续按照关将军的要求来,只会一败涂地,而现在他需要做的便是随机应变,而这也是一名将领最基本的要求。

    想到这,他立刻给副将下令,道:“不过,前往虹县的袁军同样不能忽视,这也,你现在带百人绕道前往虹县查探敌军北上的企图,记着,不管发现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传书回来。”

    “诺!”

    副将抱拳告退,率领百名骑兵绕道向北飞驰而去,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南这才收回了视线,下令道:“所有人听令,下马原地休整。”

    观察着敌军骑兵一举一动的李丰很是奇怪,这波徐州骑兵难道打算和他们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还是说他们另有目的。一连观望了数个时辰,他就是找不出一个答案来说服自己,一转脸,看向身边的几位偏将,道:“你们谁能说说,这徐州骑兵到底在搞什么鬼?”

    “将军,想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把戏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主动出击进攻他们,那时就全明白了。”

    主动进攻么?李丰望着前方徐州骑兵沉默了下来,如果要主动进攻的话,他立这营盘还有什么用?捻着八字胡须,眉头深锁道:“我们主动出击?我是让你们想办法诱徐州骑兵主动出击!”

    “将军,徐州骑兵就一千来人,怎么敢与我军交战啊。”身边偏将望了眼徐州骑兵,不屑地说道:“我看他们啊根本就不是什么龙骑军,充其量不过是些徐州斥候,发现我军一直防御,故而才这么僵持着,让我军不敢主动出击。“

    李丰一脸疑惑之色,道:“不合理,也说不过去,他们图什么?别忘了我军三路大军攻徐,最着急的不就是徐州军吗,他们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将军,您说的不错,可别忘了,很有可能是徐州军主力正在与乔蕤交战,他们到此正是怕我军南下支援乔蕤。”

    “那就更说不过去了,他们的目的,可是虹县。”

    几员偏将对视一眼,都充满了疑惑:“徐州军主将可是关羽啊,名头大得很,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啊。”

    听到关羽名字的李丰一脸不屑:“关羽?关羽又怎么了?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傲人的战绩吗,相比起来,那徐晃与赵云都比他有名气得多。这两人一个在辽东,杀得胡人岁岁进贡,俯首称臣,另一个冀州之战,杀得袁绍退避三舍,闻其名而色变,而那关羽呢,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战绩吗?没有。”

    “将军,就算哪关羽再不济,可他也懂得以一千骑兵进攻两万有防备步兵的结果,既然是以卵击石,那他又怎么可能让骑兵主动与我军交战呢,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照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将军,末将还是刚才的想法,您想啊,他这一千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将军,可他们却发现能让将军不敢妄动,您说会不会有可能他们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在此与我军纠缠,好让关羽能从容对付乔蕤。”

    “此言差矣,以末将来看,他们在此的目的,虽然是拖延,其实是在为徐州军争取时间,一旦徐州主力赶到,那这一仗也就要真正的开打了。”另一名偏将说道。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李丰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不管是拖延时间为了对付乔蕤还是争取时间为了徐州主力赶到哪个更接近真相,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千徐州骑兵出现在这里一定有诡计。

    “将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末将带五千人手杀上去,不管徐州军有什么花样,先把他们击溃了再说。”

    “不可鲁莽。”李丰迟疑着说道:“徐州骑军名震天下,那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

    “将军,难道我们就这么与他们相持下去么?”身边的几名偏将都有些急了。

    “不,打,一定要打。”李丰坚定地说道:“但该如何打,怎么打一定要仔细研究,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旦是徐州军看着我军固若金汤故意在引我军主动出击呢?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谨慎,绝不能给徐州骑兵留下半点可乘之机。”

    “将军说的是,绝不能中了徐州军的诱敌之计。”

    “让去虹县的部队走快一点。”说完李丰开始与诸将谋划起来该如何进攻徐州骑兵的策略。

    当夜,部队开始集结,两万人,他们都是曾经的扬州军,如今到了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刻了,李丰指挥者部队迅速列阵完毕后,部队从三个方向开始瞧瞧朝着徐州骑兵包抄了过去。

    李丰等到两翼部队包抄过去不久之后,手臂抬起,足有一万人的部队冲出营帐,在号角声响起的一刹那,向对面骑兵冲了过去。

    “呜……”敌军冲锋的号声霎时响彻了旷野,接到关羽命令后张南便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只是在他看来,敌军未必敢来进攻,可没想到一切居然都被关将军料中了。猛烈睁开双眼的张南一跃而起,心脏快速跳动着,嘭嘭嘭,清晰可闻。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前面夜空下亮起的无数火把,好似一条长龙,立时大叫一声,道:“快上马,快上马。”大吼着的同时催促着身边骑兵:“撤退,速度撤退……”

    撤退的命令四下响彻,骑兵们一个个快速翻身上马,然而当他们想要撤离的一刻才发现,四周在某一时刻,同样亮起了火把,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无边无际。

    望着快速移动中的闪亮火把,出人意料的是张南嘴角居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提长枪:“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而四周骑士,也全无半丝慌张,一个个好似一早就知道袁军会来偷袭一样,战意盎然,士气高涨。

    “兄弟们,敌军上不上当,现在就看我们了。”张南手中长枪摆动的一刻,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而将士们更是在这一刻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快撤,快跑啊。”

    战场之上,徐州骑兵惶恐的喊叫声清晰可闻,虽然袁军无法看到阿门那恐惧绝望的眼神,但他们的喊声,让他们士气大振,一个个加快脚步,奋勇冲杀而来。

    “杀啊。“袁军一声又一声的吼声震撼了天地,叫喊声如同波涛汹涌的怒涛,呼啸着冲杀过来。

    三路大军所掀起的巨浪一浪赛过一浪,可是当他们骤然与徐州骑兵交锋的一刻,却发现深陷恐惧之中的徐州军并非是一叶孤舟,一个巨浪就可掀翻,他们十分顽强,奋勇冲杀着,像是兼任的深海暗礁一般,难以撼动。

    徐州军快速撤退着,虽然袁军排山倒海一般杀了过来,却并没有能拦截住他们,很多绕道身后向取拦截他们的袁军很快死在敌军环手刀下,倒在血泊之中,变成一具具尸体。眼前的一幕,让李丰脸色瞬间狞狰。

    今天,一定不能放过他们,一个不剩的除掉他们!

    李丰下达了必杀令,袁军吼声着,向徐州军加快了合围速度。

    慢点,慢一点。眼见着就要冲出重围的张南回头看了一眼袁军,发现他们的距离有些远离,立时开始减慢了撤退的速度,而跟在他身后的骑兵则一起减缓了马速。

    这些扬州军根本就没有与骑兵作战的经验,与他们对战,会让徐州骑兵于心不忍,可见这样的交战是怎样的一边倒,偏生袁军作战时又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往前冲,可结果,却只有满眼的仇恨的看着同袍死在当场无能为力。

    誓死奋战,誓死杀敌……

    此刻袁军的口号更像是自欺欺人,血红的眼珠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州军疯狂杀戮,却无法报仇。然后袁军的合围部队人数变得越来越多,随着人数越来越密集,单纯的杀戮变成了彻底的激战,而扬州军经过实战之后,长枪长矛开始对着骑兵猛刺,而一些手握环手刀的士兵则开始朝着马腿猛挥。

    骑士当场被杀,而被砍中马腿的起身则一个个翻身滚落马下,立时便被数名扬州兵赶上,战刀飞舞,当场毙命。

    一时间双方双方士卒混战在一起,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在战场外观战的李丰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敌骑被拖住,那就意味着他们再也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而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波人马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们当真是在拖延时间,第一反应就不应该是撤退而是抵抗,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击败他们,并向盱眙乔蕤援救,那时剿灭关羽,并占据淮陵与盱眙,那他就是本战首功,就算损再多兵,也就无关紧要了。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场大胜,一场向袁术表面扬州军一点也不差的打胜仗。

    “将军,关将军到了,不过他需要您再坚持片刻。”张南身边出现一人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在坚持片刻?”张南看向来到身边的士兵,神色凝重,现在的形势太被动了,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片刻,他真的毫无把握。

    “你回去告诉关将军,只要我张南在,就一定拖住袁军!”张南一脸苦涩的笑容,不过为了最后的胜利,此时的损耗是必须的,好在逃走的乔蕤败军并没有出现,不然的话,局面就是另一情况了,所以他们就是要趁这个机会给予李丰绝对沉痛的打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秣陵之战(11)

    扬州士卒的进攻遭到徐州骑兵的顽强抵抗。

    尤其在张南接到关羽坚持命令后,立时将骑兵集中起来,出人意料的对扬州士兵进行了反冲锋,这一举动杀了李丰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调派两翼士卒回援时,中路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好在随着两翼来援,成功击退了徐州骑兵,但自此战场开始了拉锯式的反复交锋,双方士兵很难再取得局面上的胜利,无法更进一步。

    扬州士兵前期受到的伤亡是极其惨重的,但到中期,人数上的优势为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优势,成功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可随着徐州骑兵的反冲锋,又将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化为乌有,一时间再也无法击溃徐州骑兵了。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惨烈交锋之后,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

    李丰发现四面合围根本就无法真正将徐州骑兵彻底包围,徐州骑兵可以轻易突围,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意愿,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三路偏将,第一次体会到骑兵的恐怖。

    而他们三人眼中更是充满了骇人甚至是呆滞的神色,这表情这神情,完全就是李丰当年见到与曹兵交战后的那些败军的表情,无助且无奈,当时李丰心中嘲讽着他们的无能,数十万人完全被曹操两三万人吓破了胆,如果任凭这等情绪继续弥漫下去,那这一仗别说胜了,他们连活着的希望都没有。

    “传令下去,让他们三人给我再杀上去,敌军只有不到一千人,他们有什么借口不干掉他们!”李丰对着传令兵大吼一声:“告诉他们三人,拿不下徐州骑兵,就不必回来了。”

    “诺!”

    激战之中的三人接到了李丰的命令,一个个顿时情绪激愤了起来,指挥着部队再一次向徐州骑兵冲去。然而当他们再次对徐州骑兵发起进攻的一刻,这一回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支支呼啸着****而来的弩箭。

    奔跑中的扬州军被一支支弩箭洞穿身体,仰面而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惨叫,而鲜血顺着箭杆倏倏流淌了出来,一波箭雨过后,徐州骑兵朝着一方猛冲了上去,环手刀一刹那便砍死了数十名军士。

    一颗颗头颅翻滚旋转着落地,蹦跳着弹了几下,溅起满天的血珠,满地的血泊,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霎时清晰地传进了张南的耳中,他开始疯狂起来,更无畏的指挥着部队杀向扬州军。

    而面对疯狂杀戮中的扬州军,李丰面上毫无表情,没有悲痛甚至连仇恨也没有转身轻轻对身边的亲兵,低声说道:“立即传消息至后将军,就说我军与敌军主力遭遇,初战不利,告诉后将军,就算我军剩下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半步!”

    “诺!”

    李丰在传令兵离开之后,眼睛轻轻阖,片刻才睁开:“兄弟们,杀啊……”

    “将军,敌军全军冲锋了。”张南身边一人激动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军迟早就都要死光了啊。”他的激动不无道理,兵力太悬殊了,可偏生关将军又给了他们一个不得后退的命令,可既然不得后退,那你怎么也该增派援兵前来支援吧,不然让他们这一千人的骑兵怎么坚持?

    张南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不到八百人了,再这么下去,关将军就算到了,我们也……”

    “不用你说,我明白。”张南打断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告诉兄弟们,在坚持下,援救马上就到。”

    “将军,继续这样打下去,我军可就要全部阵亡了。”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就算战到最后一人,没有命令,也绝不后退一步。”张南突然神色冰冷的说道:“传令下去,死战到底。”说着张南意味深长的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想过没有,从对袁之战开始,关将军所承受的压力何其大,要比我们现在大的多的多,这一仗本身双方实力就悬殊,所以局部必须要服从全局,不然的话,我们一旦撤了,全局势必就要受到影响,到时就算我们活下来,可一旦造成与袁军这一仗最后失败,我们这些人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就算苟且能够活下去,我们还有脸去见关将军去见使君吗?”

    身边几位裨将蓦然,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理解他们所肩负的重任。

    “此仗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张南高声大呼:“兄弟们跟着我杀敌。”

    传信给袁术的李丰并不知道与他们交战的骑兵并非是龙骑军,当然这有他一直在南方,并没有骑兵交锋过的原因,但更多是还是先入为主的想法,此时此刻能出现在此,战斗力还如此之强,能不是龙骑军?

    所以他早已不管敌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统统按龙骑军来对待,也好像袁术邀功。

    “尽快结束战斗。”

    李丰让身边的传令兵吹响号角,传达命令。

    令兵立即吹响了猛攻的号角声。

    “呜……呜……”

    敌军的号角再次冲天而起,士兵们疯狂的呐喊着向张南率领的徐州骑兵发起了猛攻。

    望着疯狂冲锋而来的敌军,张南舞动长枪高叫一声:“兄弟们,与我一同将这帮孙子全都宰了!”说完,对骑兵高叫一声:“随我,冲锋!”

    面对敌军的攻势,张南别无选择,只有与敌进行殊死决战,硬碰硬的杀上去,拖延时间,但最好能够掌控了战局,但可惜,敌军人数太多了,他们始终无法做到势如破竹,每一次冲锋,开始都能冲破敌军阵型,但很快,就会被四面杀来的敌军团团合围陷入到与敌的缠斗之中,而一旦与敌缠斗,他们这样的轻骑兵便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直到靠着人命堆砌方才能够再次脱离战斗,然后再一次与冲上来的敌军陷入到缠斗之中。

    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恶性的循环,可就算张南清楚这样的局面最后会全军覆没,他却不能命令部队后撤退半步,只能与敌不断殊死搏战。

    但在经历被敌军数次合围付出惨痛代价后,张南不断观察场中形式,只要发现敌军再次合围,那么他就会立即下令部队从一侧脱离战斗。

    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张南对指挥骑兵的造诣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然而,随着人数的不断减少,徐州骑兵终于没能再一次突出重围,就在张南以为将要葬身的一刻,关羽率领着徐州军终于赶到了战场,号角声被吹响:

    “呜……呜……呜……”

    天地回荡着独属于徐州军的号角声,徐州骑兵这一刻齐齐流下了热泪,远方关羽率领的徐州军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向敌军猛杀而来,那滔天气势岂能不让他们瞬间热泪盈眶?

    激动,从未有过的激动,心潮澎湃,绝地求生的一刻看到了那些最熟悉的身影,这一刻徐州骑士们难掩心中激动之情,尽情欢呼着,高声大叫着,朝着扬州军猛冲而去。

    徐州骑兵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而关羽则带领徐州军呐喊着杀向了扬州军,每一名士兵看到冰冷的马尸,到底的尸体无不发出如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宣泄着他们心中愧疚的心情,他们来的太晚了,可是相距距离太远,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往来赶了。

    可是当他们发现已经有这么多兄弟阵亡之后,彻底愤怒,霎时间,呼啸着杀向扬州军,血腥的杀戮上演了。

    徐州军突然的出现让敌军瞬间慌乱成一团,但徐州骑兵并没有摆脱危险,李丰明白剿灭徐州骑兵的重要性,不然他将腹背受敌,当机立断,一面组织兵力拒敌关羽,一面加紧对骑兵进行着围剿。

    战况危急,关羽高举青龙刀亲临战场,一马当先杀向扬州军,还不忘为陷入敌阵中的张南和骑兵们加油打气:“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把你们救出来了。”

    关羽的喊声让仅剩六百来人的徐州骑兵士气再次之一震,张南更是大喝一声,对身边的兄弟们高声说道:“兄弟们,听见没有,一定要坚持,只有坚持到底,才能活下来!”

    关羽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着周仓二人带领着徐州军冲入敌群,而裴元绍和管亥则各带着三千士兵从两侧向敌军杀来。

    距离敌军越来越近。

    几乎是关羽带领士兵与敌展开交锋的同一时刻,裴元绍与管亥也从两翼杀入战团,一时间便掌控了战局。

    右路,裴元绍纵马飞奔,大斧飞舞如风,每一击落下便斩落一颗人头,从不落空。

    左路,管亥长枪舞动如风,每一枪刺出,便刺杀一人,直中心窝,当场毙命。

    相比于这两路,中路的关羽和周仓则杀得敌军哭爹喊娘,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如注。在二人的率领下,徐州军如一股洪流,瞬间席卷战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扬州军淹没在汹涌澎湃的洪水里,掀不起一点浪花。

    战局随着龙骑军的抵达彻底发生了逆转,扬州军兵败如山倒,瞬间溃散,无奈之下,李丰不得不做出退兵的决定。

    敌军撤退,关羽并没有下令追击,看着他们逃走,眼中若有所想,这时张南上前低声道:“将军。”

    “你很好,表现的很不错,本战之后,我会亲自向主公为你与徐州骑兵请功。”关羽轻声,道:“不过,我们的踪迹也一定被袁术所得知,为了防住敌军与纪灵部汇合,不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阻止敌军北窜,你成功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我已经命陈端带兵绕道敌军后方进行拦截,现在我们可以从容追敌了。”

    陈端?这个名字无疑是陌生的,最少对张南来说,这还是头一次听到。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关羽解说道:“陈端与张纮乃同郡,入主公帐下为谋主,因为形式,他被临时派遣到了淮陵为县长。”

    “原来如此。”

    好了,这回我们一定要及时追击,务必在敌军与陈端时赶到,那样敌军就无路可逃了。”

    “诺。”

    关羽算是为张南解释了之所以让他拖住扬州军的原因,并不是怕他生出什么不满,而是让他与徐州骑兵明白,正是因为他们的奋勇搏杀,才为他争取到消灭李丰的时间。而这一回关羽再也没有犯在盱眙时的失误,一早就准备好了陈端这步后手。

    没有理会疯狂逃窜的敌军,关羽只是带着徐州军不紧不慢的追击着敌军,可不想刚到半路,只听见杀声四起,原来是敌军在撤退之时设下了伏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可惜,敌军人数虽然不算少,可面对徐州军的进攻很快就被击退。

    他们的想法不可谓不正确,但奈何战斗力实在太低,面对士气正旺的徐州军,简直就是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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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关羽解决了敌军的伏兵时,淮陵县君陈端已经按照关羽的命令赶到了预定地点,部队开始隐蔽,并保持戒备。所有士兵弓不离手,保持着战斗的状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无不是第一时间就瞄向官道。

    也就是在等候之际,突然远方一阵人马嘶鸣,士兵们立时打起了精神:“快,快,敌军来了,都瞄准了!”

    陈端低声指挥着部队,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心情紧张自不用说,尤其他还只是谋士并非战将,承受的压力更是巨大的,无时无刻不想着打好这一仗,可越是这样越给自己添加了无形压力,但陈端成功抗下了压力,一直耐心等待着敌军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的一刻才下达了进攻的指令,一时间,箭矢遮天蔽日般倾斜而下。

    满天箭雨发出凄厉的啸声,惊心动魄,只一霎间,犹如骤雨般的箭雨便将慌乱结阵开始冲锋的扬州军射倒了一大片。凄惨的嚎叫声,痛苦的喊叫声,以及士兵们疯狂大叫的敌袭声,此起彼伏,只一波箭雨便成功射杀了数百名敌方士兵,

    偷袭的突然性收获颇丰,但随着暴露行藏,很难在收获到如此大的杀伤。而敌军李丰更是第一时间大吼起来,指挥着混乱的扬州兵:“快快防御,刀盾兵速速结阵,弓弩手进行反击。”他一边纵声大叫,一边指挥着部队向敌军埋伏点进行反击:“兄弟们,速速结阵,杀出一条血路!”(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秣陵之战(12)

    嗖!!

    敌军不断抛射着箭矢,而李丰则冷静指挥着部队迎向敌军射来的箭矢冲杀而去,一时间四野到处都是盾牌挡下箭矢发出的叮叮声,还有箭镝穿入体内的撕裂声,此起彼伏,凄嚎不断。

    身处战场后方,总揽全局的李丰神情严峻,甚至是难看。

    这是撤往纪灵方向的唯一生路,可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一条绝路,出现的敌军让他们绝望,让他无路可逃。

    “杀,杀出一条血路!”

    扬州军奋勇冲杀,势要杀出一条血路,然而他们很快又被淹没在了陈端率领的徐州军密集的箭雨里,只不过扬州军早已做出了反应,依托盾牌掩护的他们迅速向徐州军接近着。

    徐州军气势汹汹的箭矢失去了作用,在远方观看战斗的李丰脸上终于能够露出一丝笑容了。

    距离敌军越来越近,只有一箭之地了,扬州军发出了震动山河的咆哮着、呐喊着,向敌军冲杀而去,可面对如潮水般杀上来的扬州军,徐州军在陈端的指挥下并没有第一时间与敌军进行短兵相接,这一情况让李丰大感意外,预料中敌我双方将会上演一出血腥激烈的白刃战,可最后却发现敌军依然在不停朝他们扬天****着手中的弓矢,这无比业余就连郡国兵都不会犯得错误徐州军居然会犯?

    他难以置信,但同样他看到了机会遇希望。

    一念及此,李丰望着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敌军漫天箭矢脸上再无惧色,长枪被他舞动而起,高举在天,嘶吼一声:“兄弟们,他们不过是些郡国兵,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速速随我杀上去,冲啊!”

    发觉蹊跷的李丰果断下令部队全军冲锋,原本已经士气低落到极点的扬州军在获知此消息后士气为之一振,像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奋勇向前,嚎叫着,怒喊着,杀向敌军。

    李丰的预料完全正确,他们正是来自淮陵的郡国兵,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陈端才没有让他的士兵冲锋,可眼前着敌军全军冲锋了,他只得被迫组织部队结阵,与敌硬拼。

    双方士兵在一瞬间混战在一起,一个个就像是见面的仇人,面目狞狰,杀向对方,刀来剑往,纠缠在一起,只是一瞬间,血腥的杀戮便接连上演。

    陈端也挥舞着佩剑加入到了战场之中,佩剑连连刺出,咽喉、心脏,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刺入敌人要害,随着佩剑拔出,立时带出一蓬四溅的血液,喷撒在空中,****在衣甲。

    就在双方陷入到混战的一刻,带领徐州主力的关羽从身后杀来。

    冲锋的号角声被吹响,声音沉闷,这是只有端牛角号才能发出的独特声响,援军来了,徐州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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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大败李傕后半月,郭嘉带着一道诏令赶往了许都,他的到来,使许都人全城沸腾了起来。

    而让他们沸腾的原因只有一个,汉天子将驾幸许都,在此之前,许都修建行辕,百姓还疑惑重重,可当他们亲眼目睹郭嘉这位特使更兼宫酿杜康与美女的陆续到来,才彻底让许都县民确认天子果然要来了。

    他们为此而激动起来。

    然而真正要命的却是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在许都最大的金市酒肆之内开始流传这样一则秘闻: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而新天子,偏生又会出自晋魏之地。

    这谣言可谓字字诛心,一时之间,秘闻不胫而走,人人都在私下议论。到最后更是传出代火者土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而许都属土,曹公孟德又乃土命,到彼必兴。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兖豫二州郡民富商商纷纷向许都涌来,大量的财产流向许都,好似一夜之间,许都百姓都开始了狂欢,庆祝曹操成为魏王一般。

    这一消息传到曹操耳中让他大为惶恐,招来荀彧相商,这些谣言有真有假,尤其是谣言中曹操为土命,这其实乃是他与荀彧之间的对话,二人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是内部有人将这些消息泄露了出去,可是当他们派人调查时,却无论如何也调查不出来到底是何人开的头。

    曹操连夜向天子请罪,可此时天子亦惧曹操之势,也只是假意宽慰了一番,这一事件便算是曹操结束。

    可谣言并没有因此绝迹,反而有越传越凶之势,尤其是许都金市,原本营业时间只到午夜,如今成为帝都,相应的也变成了彻夜大市。

    彻夜高歌,各色饭铺酒肆乐坊青楼幌旗招摇,灯笼高挑,通宵达旦随处可见高谈阔论者与喝酒唱令的喝彩之声。甚至百姓自发搭起神龛,供起神像,太一神、盘古神、女娲神,盘古传说自汉代开始兴起,并逐步取代女娲创世。

    百姓们供奉天神,纷纷走上街头欢庆,这样的行为让曹操赶到意外和惊讶,尤其是他先行抵达许都见到这一情形之后。

    曹操有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不得而知,最少现在他是不敢这么想的,之所以提议选择许都为新都,完全是因为雒阳残破短时间难以修葺,反观许都则靠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以满足皇室,正是从多方面考虑,曹操才选择了许都,而并非如流言那般曹操想要取汉而代之。

    而且迁都一事实实在在是件大事,很多事情都需要尽量秘密进行,可天子尚未到,他要做魏王的事情却已惊天动地,好似人人都知晓了事情真相一般。一时间,曹操对许都百姓的表现极为厌烦,甚至他都没有接受郭嘉的邀请,接受百姓拜迎的要求,轻车简从进入了许都,进入城内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司隶校尉府邸。

    进入府邸的第一件事,曹操便招来了郭嘉,一路之上,他前前后后仔细猜想,八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不然的话他为何会火上浇油般让百姓拜迎?

    一问之下,真相大白,但曹操确实是冤枉了郭嘉,这事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只不过却弄巧成拙罢了,天下各郡心向汉室,这谣言一出,换了他处,那自然是群起激昂,曹操必然要受到千夫所指,可偏生许都人与雒阳人两地之怨隙,使许都百姓拥立曹操而不尊汉王,眼见情况如此,郭嘉这才顺水推舟,可不想最后却换来了主公的一顿呵斥。

    得知真相,曹操这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他开始后怕起来,曹操心中庆幸,如果是在灵帝朝,这事虽然不足以致他死地,但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但现在却是献帝在位,这结果反而却拯救了他,他现在不仅不能对许都百姓有任何厌烦之情,反而还要感谢他们。

    “想让吾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却弄巧成拙!这背后之人,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找出来。”曹操对郭嘉下达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打探出城中这些传言到底是谁在幕后指是,其实就算不查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如果只是杨奉、韩暹这些白波贼,到也好说,可他担心的却是诸如袁氏兄弟、徐州刘澜荆州刘表这些诸侯从中作梗,所以他必须要查出真相。

    对于流言,最初曹操下达命令时,郭嘉为了化解流言并没有选择强硬手段,所以一直无法查到源头,如今有了曹操的死命令,他不得不对造谣者施以雷霆手段,一时间传谣者悉数被捕,通过审讯,源头很快就被揪了出来,果然是来自大梁。

    得到确切消息之后,曹操才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仔细去想,这事也只有逃到大梁的白波贼杨奉、韩暹二人才干得出来,毕竟现在的袁氏兄弟和刘澜都分身乏术,又怎么可能来他这里捣乱,至于那位八及刘表,就跟不可能了。

    不过此时也未曹操提了一个醒,迁都一事这两人绝不会轻易罢休,原本曹操不想再与他二人纠缠,可看现在的情况,他想要迁都,这两人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了,更何况他二人手上还握有重兵,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他们好不容易到手的天子带到许都呢。

    当即,他又叫来了郭嘉,让他时刻盯着大梁,只要有风吹草动,立时向他禀报,而他则稍作休息,再次返回雒阳。他当然会让白波贼们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目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迁都,而有了此事之后,曹操更加小心,为了稳妥起见,他打算再次返回雒阳,亲自护送天子到许都,当然他还会把抓到的,被杨奉、韩暹派来的幕后主使交到天子面前,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许都的谣言与天子生出任何嫌隙来。

    破晓时分,曹操已然起身,草草喝下一碗肉羹后,便喊入了贴身侍卫,典韦捧着他的鱼鳞甲与头盔入帐,亲自为他换上了装束。鱼鳞甲乃汉朝制式装备,头盔则为纯金打造,最后披上一件上好练质大红披风,披风光洁而垂平,穿在身上,雄武不凡。

    穿戴完毕,曹操还不忘在一面大铜镜前照照,看着镜中出现的人影,威严而庄重,气度且伟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自己后,这才转身离去。作为一员常年征战,冲锋在前的大将,这样的装束让他很不自在,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很难在保留以前军中装束,不仅如此,反而还要去适应这多少有些浮华甚至招摇的东西。

    曾几何时,这只属于袁绍,他甚至还提醒过他,可最后当他到达一定身份后才发现,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身不由已,这一套司隶校尉的铠甲装扮,乃是天子所赐,他此行既然去见天子,那么他就必须穿着这身官服。

    这一身官服,曹操可以保证是有汉以来司隶校尉中最不奢华的一件,但其价值仍然不菲,虽然他已经极力压低成本。

    曹操在走出房间自己走到剑架上将那把那把来自袁绍处的倚天剑拾起,挂在腰侧之后,出屋,低声且极具威严的对典韦下达命令,道:“通知亲兵营,出发。”

    “诺。”

    曹操翻身上马,出了府邸,带队一路朝城门而去,黎明时分,本以为行人较少,可没想到方到城门,却发现密密麻麻一大片人群正在排队出城,看着密集人群,典韦刚上前询问要不要清理一下人群,先行出城,却听曹操微微皱眉,道:“调头,从北门出城!”

    他们这里刚有所动作,不想却惊动了正要出城的百姓,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曹(司隶)校尉,是曹(司隶)校尉!”

    许都百姓几乎是一瞬间让开了一条足够曹操出城的道路,他们站在道路两旁高声大喊着曹操的名字,甚至不知从何时,两边人群居然已经开始喊起了:校尉万岁,曹将军万岁的喊声,此起彼伏,喊成不断。

    激动的人群,激昂的万岁,让曹操原地驻马。

    万岁,这一专属于天子的喊声,此时此刻,却被民众自发传唱。

    面无表情,没人能瞧出他此时内心的波动,最少就算他有些什么想法,也很巧妙的掩藏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有许多喜好,诗文、军马和美女,可相较于前两者,他更倾心与后者,同美人鱼水之欢时的激情足够让人愉悦,可这使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只存在最初阶段,之后对女人的身体便逐渐趋于平淡,甚至只是为了生理需求,再无最初那般充满魅力,可是权势的那种魔力却不同,他始终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吸引着他。

    权利的感觉,权势的魅力,让他好似年轻了几十岁,充满了精力,尤其是此刻亲眼所见许都百姓那发自内心的呐喊声,这等敬重,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内心中不禁一股热流,他开始喜欢上这种被万人敬仰的感觉,他更喜欢上了这些入对待神明一样对待他的许都百姓。

    他已经迫切的想要迁都许县,最少此时此刻,他已经迫切的想要飞往雒阳,可在内心之中,却又有些留恋,留恋被百姓景仰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秣陵之战(13)

    打败李丰之后,关羽在陈端的建议下兵行险招,派部队详装扬州军败军北上,赚取从虹县而来扬州军。

    陈端,字子正,广陵人,另一个时空中与彭城张昭、广陵张纮、秦松同为孙策早期谋主,与周瑜五人乃其心腹肱骨重臣,先说周郎,其人文采惊艳,武功高远,孙策评其文治武功当世第一人虽难使天下人信服,但进入前三甲绝不会有人说二话。而彭城张昭,最擅庙堂经略,审时度势拒陶谦,入孙营,虽有其父当年之因,但在孙策名不见经传时选择他,并成为幕僚谋士,可见其眼界格局,也正因此,他才成为江东第一人,几乎一手辅佐孙策割据江东,为其谋划庙堂鞠躬尽瘁,待孙策死后,临终更是交代了孙权一句: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可见其二人之分量。

    但能与张昭其名的另外三人,难道当真就差了他许多么?其实不然,便拿孙权对群臣大多直接称呼其字,唯独称呼张昭为张公,称张纮为东部,可见孙权对二人的器重。而张纮与周瑜、张昭不同,他胜在文理意正,个人品格操守更是当世楷模,而其更是一言语辩捷闻名,纵横之术游刃于曹魏,虽一直亚於张昭,其分量却一点也不亚于张昭,乃东吴最为举足轻重的谋士之一。

    而另外两人,秦松、陈端,两人以谋略见长,前者擅阳谋后者擅阴谋,前者多能运筹帷幄,后者却智计百出,前者被孙策评为阳才军师,评价看似很高,却很一般,皆因秦松其人人品泛泛,偏生又爱出阳谋,是以孙策对其评价并不高,到最后更是只用其才而不用其人,可陈端却不同,他被孙策评为鬼才第一,在当时就算贾诩已经小有名气亦在他心中无法与陈端相提并论,可见孙策对他的重视,奈何天妒英才,陈端死在了孙策之前,才有了孙策在其棺椁前留下的那句:算无遗策之毒士,无双国士第一人,子正(陈端)当之无愧。

    正因为他与孙策的相继离世,是以史书之中,并没有对陈端有过多着笔,不得不说这是一大遗憾,虽然今世他到了刘澜帐下,更有张纮极力推荐,但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一个绝佳机会在刘澜面前表现自己的才能,而徐州一战,陈端引来了机会,他给关羽献上了一条计策,虽然危险系数极大,但如果能够混入敌营,那么淮陵一战将彻底结束。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非常好,遇到了关羽,或者说遇到了只有兵行险招,才能获取徐州最后胜利的关羽,他同意了陈端这一大胆计划。

    一行北上,遇到了扬州军,不过周仓一行并没有冒充扬州军,而是冒充了乔蕤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有现车的俘虏乔蕤,所用的借口乃是来夏丘向纪灵求援,没想到碰到了他们。

    扬州军暂时让他们休整,他们的出现太有问题了,可盖因乔蕤身份不同,他们不敢不收留,但防止有诈,一边向李丰派传令兵请令,一边暗中派兵士盯着乔蕤一行。

    甚至在休息的时候,所以扬州兵都不准卸甲,武器不得离手,就算这不到一千人的败军当真有鬼,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出不了什么乱子,如果他们真是徐州军假冒,在如此紧密的见识下,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立时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当然,扬州军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同徐州军里应外合,可是前方李丰将军正与徐州军对持,徐州军分身乏术,又怎么可能有到此呢?

    所以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消除了所有风险,但在一些部曲看来,他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

    但偏将忽视了他们的担忧,徐州军并不是傻子,就算关羽愿意,乔蕤会就范?

    就算乔蕤会就范,关羽敢派徐州军来冒这个险?一旦被察觉,那他们就真的有危险了,所以关羽就算想冒出我军,也绝不会派徐州军来冒这个险,而派被俘士兵,你觉得他们脱离了虎口,还会替徐州人卖命?

    其实这就像是徐庶为张飞解读阴谋说的那般,阴谋之策并不值得推敲,如果看透了,也就不值一提了,偏生他并不认为关羽有这样的胆子,甚至对部下的提醒充耳不闻,自以为是的认为心乔蕤能够信任,虽然暗中还是对他提防,不过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罢了。

    午夜,睡梦中的偏将被护卫叫醒了,他们发现了一点古怪,乔蕤部有异动,得到消息后,偏将彻底暴怒,可是等他想透了,也已经晚了,而在此时,巡营的斥候同样带回来一道噩耗,看守乔蕤的营中彻底混乱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无法查探而知了,唯一可知的就是在乔蕤所部的方向一连响起了惊叫声,然后便有很多看守他们的士兵匆匆返回主营,直到此刻,那边的消息才算是彻底传到他的耳中,可这已经不重要了,从他们狼狈而回的那一刻,就算他们不说,他也已经猜到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翻身上马,挺着身体对快速结阵的扬州军大喊一声:“徐州军前来送死,兄弟们现在正是你我建功立业的打好时机,想升官发财的,随我杀啊!”

    足有万人的扬州军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齐齐发出一声呐喊,随着偏将向乔蕤部杀了过去。

    偏将一马当先,率领扬州军向乔蕤所屯驻的大营杀奔而来,黑暗中如风驰电掣,瞬息即至。

    而同一时刻,营外的管亥亦带着徐州军向周仓发出信号的军营重来,大营四周布设的鹿角矛刺早已被清除,甚至连壕沟都被填平了,管亥轻而易举的摔着部队杀入扬州军军大营与周仓合兵一处,在他的指引下,向扬州军主营杀来。

    当扬州偏将赶到半路时,便遇到了已经连破数座营寨的管亥,一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顿时已经,惊叫一声:“撤!快撤!”

    偏将大声叫喊,率先调转马头向营外奔去,那么多的火把,如同长龙,又怎么可能是区区乔蕤所部所能有的,一定是他们与徐州主力取得了联系,此时内应外合,如果他现在不跑的话,那可就跑不了了。

    他看清了形式,可已经晚了,其实如果不是他的自负的话,完全有可能化解这一劫,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听部下的劝谏,既然暗中看管乔蕤部,为何不彻底收了他们的兵刃确保安全,待得到将军李丰的将令之后,不管是放还是押他们到李丰处,都可保无虞,他后悔,可是后悔之后悔到了营外,他就没有了功夫再去想这些,眼前,密密麻麻杀出了徐州军,他们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杀来,堵死了扬州军的逃跑道路,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想其它,后悔其它。

    他率领的扬州军彻底陷入到混乱,后退已无可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一连数次冲击皆已失败告终,敌军的防御太严密了,尤其是他们手中的强弩,让扬州军寸步难行,纷纷倒在弩箭之下,哀嚎声响成一片。

    “废物,废物!”偏将彻底暴怒,如果再杀不出一条血路,待后边乔蕤部杀来,在敌军前后夹攻之下,他们哪还有生的可能。

    “冲,给我冲,谁敢后退半步,格杀勿论。”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在他的亲自带领下,向外围的徐州军冲去,格杀勿论的命令一下,再加上他一马当先,他就不信这回还杀不出一条血路出来。

    可是当他以为强顶敌军矢石就能突出的一刻,却发现敌军收起了强弩,列阵向他们杀了过来,而在敌阵之前,同样杀来一将,就见那人一声巨吼,“袁军将领,纳命来!”

    偏将定睛一看,在火把微弱火光之下,他看到敌军的一刻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猎猎火光中,一名身材魁梧,杀气腾腾的将军正催着一匹乌丸快马向他冲来,他手执一把刀刃部分为半月形,刀上铸刻有龙纹的大刀,这柄武器他无比熟悉,敌将的相貌他更是了若指掌,那长髯,那青龙偃月刀除了徐州第一武将关羽,武榜排名第五的关羽还能是何人。

    这般的人物,就算是主将李丰估摸着都不会放在眼里,可偏偏此刻,自己这样的小喽啰居然被他盯上了,他还有活的可能?

    他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关羽如旋风一般杀来,偃月刀当空落下:

    “敌将,纳命来!”

    青龙偃月刀快如闪电,一劈而下,就这位偏将的无疑,便是徐州营中武力最弱的裴元绍都能轻易将他击败,更何况是关羽亲自出马,几乎毫无悬念,一刀便将他劈为了两段,至始至终,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丰县有了异动,赵云第一时间带兵赶往了沛县,半月前,赵云离开时,着重安排徐盛的任务便是负责修筑瓮城,

    而此时他到徐州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见简雍,而是直接登上了城楼,观察起来徐州瓮城,与中原很多地方不同,徐州自刘澜入主之后,瓮城便修建到了城内,按照兵书中的描述,瓮城往往都会修筑在城外,但自卢龙塞与乌丸人交手之后,尤其是到了辽东,之所以反败为胜公孙度,全是因为新式瓮城使然,所以之后刘澜不管是到沛县还是入徐州,只要修筑瓮城,都会把瓮城修建在内城之中。

    这样一来,首先一座城市便有了两道城墙作为防御,部队可在城楼进行迂回,其次,两侧城墙是连在一起建立这边起到了藏兵的作用,部队可沿着城墙孔洞快速移动,从内城到外城,城墙更像是一座快速移动的通道。

    当然之所以会在徐州修筑这等瓮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地理位置使然,毕竟徐州乃四战之地,尤其是沛县,至关重要,所以守小沛,就必须要以死守的态势进行防御,而更因为小沛距离徐州颇近,如果小沛能抗下来,那么徐州的援救就能及时抵达,所以不管是小沛的瓮城还是徐州乃至于彭城,瓮城便都修筑在了内城,只有如此,方才能经得起敌军的蹂躏而保证城池不会轻易被敌所破。

    不然的话,把瓮城修在城外,虽然是保证了敌军短时间内无法进攻主城楼,可一旦瓮城失守,那么想要与敌周旋就变得没那么轻松,一旦沛县稍有闪失,刘澜在沛县付出的多年心血就将付之一炬,再想立起一座似小沛这等县城,可不是短时间内通过砸下金钱就能再立,而对于徐州其余的城市亦然,刘澜好不容易耗费心血让徐州各县恢复了些许生机,如果因为城池轻易被破导致城市人口再遭破坏,想要恢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人口可不是想恢复就能恢复,所以与其想着其他,不如先修炼好内功,保证城市不会被轻易攻破,在城池的防御上下大功夫,才是徐州能在诸强环视之下得以保证的关键。

    而多年来的经验,双城池,内瓮城的经验绝对是保证徐州乃至于小沛安全的关键,只要有足够的兵力不被敌军轻易把城市拔掉,那么刘澜分布在其他郡县已经在徐州城的主力就能够及时支援而来,而这同样是刘澜在右北平时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在右北平时,公孙瓒的策略是重兵防御卢龙,可一旦敌军人数众多,尤其是在掌握了攻城之法后,卢龙塞就变得极具危险,而想要等待后援,就只能通过土垠调兵,可一旦遇上风雪天气,无法及时而来,卢龙就成为一座孤城,想要从固安等地班救兵,又因为都是些郡国兵而效果欠佳,所以刘澜在辽东就将部队分散在各郡,而在徐州,同样是这个道理,如徐盛坐镇沛县,徐方坐镇琅琊,刘澜自己坐镇徐州,而因为各种原因,张飞始终无法前往彭城,但就是如今的三线联动,也足以保证徐州的安全,更能够保证不管三方哪里出现危险,只有再不被攻破的情况下,都能够及时支援而来。

    就像现在,赵云在得到沛县的情报之后第一时间赶到,而徐方则会等待赵云的消息,如果赵云能够力挽狂澜,则徐方不动,如果连赵云都觉得危险,那么徐方率领琅琊军的出现,将成为关键。

    力挽狂澜的关键。(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秣陵之战(14)

    寿春城内,后将军府前,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乃是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生得广额阔面,气度不凡,在府门前翻身下马,手执佩剑大步入府,在后将军府中一路畅行无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术之子袁耀。

    开战之初,他是极力反对父亲三路进攻徐州的,可最后在父亲的坚持下被迫妥协,但同样他争取到了随军出征的名额,在纪灵部,可没想到大军才刚到豫州,便接二连三的收到其它两路败军的消息。

    他与纪灵二人心急如焚,一番商议,最后决定由他亲自回来,可不想他回到九江郡之后才听说,父亲袁术到现在都没有出兵,还在寿春城内,这让他能不气急败坏嘛,如果父亲按照计划出兵,那么他就能第一时间收到盱眙败军的消息,从而淮陵李丰处也就能够化解败亡的命运。

    如今两路大军一败,就只剩下他北路军一支长驱直入,在敌境之内,那是何其的危险,所以他此次回来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劝说父亲出兵,亦或是再派援军,甚至干脆收兵,而这也是他和纪灵商议之后为何会亲自回返寿春的原因,他必须要亲自与父亲见一面。

    袁耀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府前,家里的仆役侍卫哪个不认识他,自然无人敢拦,再加上他手握剑柄,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别说是下人们了,就是府中管家见了立即转身回内府偷偷告之袁术去了。

    管家的身影他一早就看到了,但并没有阻拦他,由他提前禀报,也好过他突然出现在父亲面前时的尴尬,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跟着管家能够让他第一时间见到父亲,很快袁耀便入了内府,看着管家进入了父亲的书房里。

    此时书房之内,袁术正与主簿阎象长史杨弘等人正在观察着地形,商议着此战的形式,此时袁术也已经收到了乔蕤投降、李丰阵亡的消息,同样孙策在丹阳的形式也不太妙,一连串的噩耗使得原本就有些动摇的袁术彻底坚定了信心不再亲自领兵出征。

    现在的局面有些微妙了,丹阳战事吃紧,徐州三线败了两线,可是一旦他现在将精力都集中到徐州战事,一旦丹阳孙策大败,那么刘澜势必直扑寿春,那时他他将主力都调到徐州,那寿春将受到巨大的威胁,而这是袁术所不愿见到的局面,而这又是徐州战事所无法比拟的,就算那边败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波及到寿春来,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仍对纪灵保持着信心,他相信纪灵的主力不会像另外两路那般溃败。

    当然袁术在此之前并非没有后招,那就是他已经联络了丰县的吕布,并赠予了他们足够的粮秣,一旦他们出兵,势必会为纪灵处分担一些压力,而袁术则能够左右逢源,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但可惜,在这关键的时刻,他的儿子亲自回来了,袁术很头疼,如果是别人,他当然可以不去理会,可是他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能体会他父亲的苦衷,头一个过来为难他呢。

    怒其不争,可是有一点是他现在有些后悔的,如果当初听从儿子的建议,直接派主力进攻徐州、彭城这一徐州战略之地的话,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可是坐父亲的,当主公的又怎么会主动承认他错了呢?

    这让他颜面何存,这让他以后还如何统领部下?

    大步进屋,施礼之后袁耀直奔主题,道:“父亲,现在徐州军主力三万正在淮陵郡,而我军纪灵部所率领的五万军队正在屯驻在豫州,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继续进攻,以我军现在的军力难以攻下徐州任何城池,所以孩儿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请求父亲撤兵,我知道让父亲现在撤兵一定非常困难,可如果继续让纪灵部驻扎在豫州却又极为不智,所以孩儿认为我军当务之急便是父亲再派援军,合兵一处,与徐州主力决战,从而一举荡平徐州。”

    从袁耀入屋之后,杨弘就一直没有说话,之所以一直不吭声,完全是因为他私下里与长公子走得比较近,这个时候宁当哑巴也不能去拆他的台,当然了除非这个时候主公主动询问,可结果一样,他也会暗暗支持长公子的。

    反之主簿阎象不吭声完全是因为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不愿参与,支持了主公那必定得罪公子,支持了公子呢,那主公必然生气,所以干脆就来他个沉默应对,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瞧他们父子最后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可是随着两人的谈话越来越激烈,阎象在得到主公的暗示之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了,不是他想搀和他们父子之间之事,而是他终于听明白了袁耀想干什么了,不用想,能想出这般鲁莽的主意来,背后肯定少不了纪灵的影子,如果再沉默下去,那不仅是对主公的不忠,更是对他自己身家性命的不负责任,出列,道:“长公子迫切想要进攻的心情卑职能够理解,可是现在的情况长公子又了解多少呢?长公子不能仅从徐州战事单方面来看,更要做到纵览全局,从整个战场来看,现在丹阳战事吃紧,一旦主公当真按照长公子所说孤注一掷,全力进攻徐州,可那时长公子可有想过,孙策一败之后,刘澜便可从丹阳派兵来攻寿春,那时寿春空虚,徐州未下,寿春先失,这后果少将军可有想过?”

    阎象的反击让袁耀后悔自己在话语之中留下的把柄被他抓住了,这令他陷入到被动之中,毕竟是年轻人,气盛,被驳的无话可说后彻底恼羞成怒了,重重哼道:“若不是你们出的计策,从一开始就对孙策南下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只想着像当年庐江一样坐收渔翁之利,若一早就派军南下,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现在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刘澜会派兵来犯寿春,那我到要问问你们了,你们这些谋士一早提醒父亲派兵南下的话还会发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吗?难道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袁术重重一拍矮几,不悦道:“你们二人不要再吵了,这件事情不怪阎主簿,是我的主意。”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看好孙策能拿下丹阳郡,之所以最后会同意他出兵,完全就没当回事,败了死的也不是他的主力,胜了,正好可以为他所有,这件事上他并不会有丝毫损失,何乐不为,只是没想到后续的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随着刘澜率军南下,就等于撕下了仅剩的那层面纱,这才有了袁术三路直入徐州,不得不说袁术的胃口实在太大,可最后谁又能想到落了一个这么两难的境地,一脸严肃看了阎象一眼后,袁术转向儿子,立时一脸的慈笑,道:“元叡,你在前线,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你一定清楚明白,我现在很想知道在不得撤兵与没有援军的前提下,攻打徐州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袁耀犹豫一下,最初他希望看到的是主力南下攻打丹阳,可被拒绝了,随后他又希望父亲能够同意由纪灵带领十万大军进攻徐州城,可同样又被拒绝了,现在他最希望的是撤兵,然后全力进攻丹阳,但又被拒绝,他知道这一想法不会实现,父亲绝不会允许纪灵退兵,使关羽率领徐州主力来犯,那么他现在唯一可以争取的就是如何让纪灵率领手下三万六千人的部队如何与关羽周旋,胜算有多大?那么就必须要寻找外援,而他想到的人选,无疑又是袁术不会同意的,他不想回答。可是知子莫若父,儿子的这一表现又如何能瞒过袁术,他一眼便看出了他在欲言又止,微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哪有那么多的忌讳。”

    “孩儿想到一人,如果他出兵,也许父亲现在的困扰就能够彻底化解了,可是孩儿又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袁耀一副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个样子的表现,无精打采道。

    “呵,真是怪了,你都没说出是谁,怎么就知道我会拒绝了,说吧,我现在还真的有些好奇,你想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了。”袁术有些期待,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只有两个身影,一个是曹操另一个则是吕布,后者的话,正是他的选择,他说出来一定不会顾及那么多,而前者呢,一直跟着那个庶子,他说出来,别说他不会同意,就是曹操也一定不会答应,那么从他的表现来看,一定是在说曹****。

    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最少说明他动脑去仔细考虑这件事情了,只是毕竟受制于年龄,想事情还是太单纯了一些。

    袁耀在他的鼓励下终于开口了,一句话差点把他气晕了过去,没想到,袁术如何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会想到那个庶子,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极为不满,道:“你的居然让我在这个时候向那庶子求援!”若非他是自己的嫡长子,若非他是最看重的儿子,他现在恨不得直接令侍卫把他拖下去砍喽。

    袁耀嘴唇抿成一条线,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但对自己的建议他并没有错误,反而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那都是引狼入室,而袁绍,最多就是占青州,对他们取得徐州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瓜葛,可是父亲却看不到这一点。

    袁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这就是你想出来如今化解徐州局势的办法?”

    袁耀干脆一言不发了。

    看着下首一脸不服气的袁耀,袁术一怒而起:“宁予曹吕,不予家贼!”说着一甩衣袖就要离开的一刻却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能因为儿子提了一句袁绍就离开,该解决的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不然多拖一天,就会付出和损失更大的利益,不过儿子的想法还是提醒了他,既然不能便宜袁绍,那么干脆退一步便宜了他吕布,他现在不是装模作样吗,那我就加大利益,用半个徐州,甚至青州来换取他出兵,我就不信他不感兴趣。

    说着转身回到矮几前,恢复下心情,语气和缓,道:“我会尽快联系吕布,让他出兵。”

    袁耀精神一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倒是有一计可以扭转乾坤,当即侃侃而谈,道:“父亲,当下最好办法就是令纪灵配合吕布拖住徐州主力,而我寿春主力则全部南下,在丹阳郡与刘澜一战,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军能取得丹阳胜利,再北上夺取徐州,只要我们占据了广陵,那么就无惧关羽与吕布,到时不管二人是否在对峙还是已经分出胜负,徐州便可尽入我军之手,那时我军再趁势夺取整个徐州以及攻破吕布,再北上拿下青州,父亲,您的大计一战而成矣。”

    “从长计议,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袁耀的计划不可谓不动人,可是这一作战方案早在数月之前就由纪灵提了出来,虽然两人说出的时间相隔数月,可动机却是一样的,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让儿子跟了纪灵不到两个月,就让他变得与纪灵一样成了,如果他答应了,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布置都是错误的?都是不过脑子,想一出就做一出么。

    “父亲,这事还需要什么从长计议啊,此战胜负,全赖父亲您当机立断。”

    袁术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变向拒绝他,看着孩子一脸期待的眼神,他立时就觉得一阵头大,不忍心说出真相去伤害他,可是呢,他又并没有其他别的更好的方案,求助也似的看向阎象和杨弘,却见后者杨弘信心十足的走出列,躬身施礼:“主公,公子。”

    他们父子的对话说了差不离了,两人的想法呢他也听了个明明白白,也正因为他一直置身事外,所以现在有了一个更为绝妙的计划,虽然无法保证能否获得最后的胜利,但最少不会败的太惨,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成为最后的赢家也不是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章 秣陵之战(15)

    杨弘与袁耀私交不错,他的建议无外乎还是向着袁耀,不过他的建议更直接,直接提议袁耀取代纪灵,这临阵换将的事情可是兵家大忌,可是现在纪灵有避战之嫌,再加上当年在鲁阳,纪灵与吕布斗得不可开交,如果真要借助吕布的话,两人是否能通力合作是个疑问,当即,袁术做出决定,让袁耀取代纪灵主将的职位,并取出一支金箭交给他:“我把令箭交给你,你到了前线接替纪灵,徐州战事由你全权负责,有一点我可提前跟你说清楚了,到时候我不管你会不会取代纪灵的军事指挥权,有一点你要明白,必须要与吕布军通力协作,解决徐州的危机。”

    袁耀能回来求救兵,就说明他已经被纪灵说服了,现在给他令箭与否,都很难让他真的去接替纪灵,但最少袁术已经敲打了自己的儿子,这样一来最少在吕布这件事情上不会出现差池,而纪灵那边呢,也不会有所怨言,毕竟来的是袁耀要好过派去其他人,这样一来,纪灵不仅不会心生怨言,反而还能安心辅佐袁耀。

    “孩儿告退。”

    袁耀眼中充满失望之色,深施一礼,接过金箭告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阎象与杨弘二人,袁术看了二人一眼,感慨,道:“我儿回了部队,接下来能不能让吕布尽快出兵,这件事就由阎主簿你来负责了,记住我刚才那番话,只要守住徐州半数郡县这一底线,其他的都可以满足他,只要能让吕布出兵,记住了吗。”

    杨弘刚才又在主公面前露了脸,现在主公将这一重任交到他的头上,他必须要讲此事做到最好,尤其是主公的这一表态,更是让他信心十足,所谓无利不起早没有足够的利益,吕布会傻到主动去触刘澜的霉头?

    但有了主公许下的承诺,他啊几乎想都不用想,吕布最后肯定会不计一切代价妥协,为他们卖命,那时他九江与徐州连为一片,小小的吕布就算得了徐州之地,最后还不得吐出来?

    阎象告辞而去,等他离开之后,袁术说道:“你也退下吧。”说着便打算起身从侧门离开,可是就在他起身的一刻,杨弘却躬身说道:“主公,乔蕤他的家人……”

    “先不要惊动他的家人,等此战结束以后,在做计较。”一想到这位他引为心腹的爱将居然投降了敌人,他就一肚子火,他宁肯其战死沙场,也不愿听到他投了敌的消息传回来,当时恨若非杨弘劝阻,他恨不得诛了乔蕤全家,后来想想也是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像败军说的那样他是投敌了还只是被俘,身不由己。

    如果是前者,那他全家都该杀,如果是后者,看在往日的情分,他会照看他的家人。

    “诺。”杨弘躬身又说:“今日卑职擅做主张,使纪灵继续留在军前,还请主公原谅。”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啊,一早就看出了袁术对纪灵的畏缩不前大为不满,若非是他今日建议由公子领兵,主公势必会选张勋等人前去替换他,到时候他在军队的势力一旦被他人取代,那么这些年来嫉妒眼红他的人还能放过他?在主公对其不满之际扇阴风点鬼火,到时候只怕他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而现在他这一安排,如果纪灵聪明的话,一定会明白这是公子救了他,到时他还不对公子感恩戴德?所以两人在徐州必定能够通力合作,只是有一点他还是不放心,那就是他对袁术太了解了,现在袁术看似不说什么,可一旦纪灵回到寿春,那还不秋后算账?如果纪灵真被主公闲置起来,他这一安排岂非又做了无用功,对公子一点助力也没起到,只得小心翼翼说道:“此战过后,不知主公会如何处置纪将军?”

    从他建议纪灵给儿子当副将开始他就明白了杨弘的意思,他肯定是想力保纪灵,他的目的袁术不好臆测,但无疑能让纪灵在副将的位置上去卖命,就这一点来说,杨弘做的不错,可是就他本人来讲,纪灵太令他失望了,这个失望并不是因为纪灵的选择有了问题,而是他自作聪明让袁耀回来,他的动机是什么?

    想把耀儿控制在掌心?还是压根就不打算进攻徐州,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支持率军南下,在丹阳郡与刘澜决一死战的,所以他才会对他屯驻豫州选择避战大为不满,他是害怕自己的部队被全歼么,还是从始至终就只顾及自己的个人荣辱,********的想与孙策较量个高下。

    在寿春内部,虽然有三大势力看似犬牙交错,但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却是纪灵这些老人,当他们看到新生力量如孙策崛起自然就有了提防的心理,甚至一心想要彻底收编孙策以及孙策的部队,而在这一点上,他的想法却与袁术是矛盾的,袁术只是想用孙家人当枪使,而纪灵呢,收编不成反成愁,一心想致孙策死地,他巴不得借着丹阳之战,先灭了刘繇,再平了孙策,这也是袁术之所以没有选择南下的原因之一,而对于纪灵,他帐下头号大将,若不是看在他跟了自己多年,虽有私心却一直忠心耿耿的话,袁耀回来的那一刻,他就死定了。

    想到这,袁术冷冷说道:“回来以后先晾晾他,以后带兵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他的将就好了,今次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导致我军如此被动,全因他违背我的命令,如果按照既定计划,由他去攻打盱眙,现在将是另一个情况!”

    袁术说得很坚决,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事实也就像他所说,杨弘也没有办法,主公没有治他的罪,已然开恩了:“主公说的不错,可是纪灵如果不带兵的话,那么谁又来取代他呢,少公子虽然能文能武,但终归不能让他一直带兵下去吧,所以必须要选出一个人选,卑职以为让张勋将军来替代纪灵更为合适,张将军能文能武,在军中素有威望,与纪灵将军齐名,由他接替纪灵将军,将士们自然会心服口服。”

    这个人选很好,尤其张勋与纪灵一样都是随他的老人,交给他最为合适,不过现在说这样的话还太早,若是耀儿与纪灵在徐州反败为胜,那么袁术就不好用张勋来取代他,最少短期内难取代他。

    “这件事不急,看后续情况再说吧,如果他们在徐州仍然毫无进展,那我们再考虑取代他,如何取得大胜拿下徐州,咱们再从长计议不迟。”

    ~~~~~~~~~~~~~~~~~~~~~~~~

    “公子。”杨弘出了屋发现袁耀正在前方等着他,连忙赶了数步走上前,施礼道。

    “杨长史不必多礼。”袁耀扶起了杨弘道。

    “公子返回豫州至少要十余天,为何还没走,却在此等候卑职?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不成?”杨弘疑惑的问道。

    “杨长史,我只是不明白。”袁耀一开口,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袁耀却已知道他为何会在此等他了:“少将军不明白在下为何会推荐您接替纪灵将军?”

    “对,我想知道杨长史为何这么做?”方才若非杨长史给他使眼色,袁耀绝不会答应父亲做出的这一安排。

    杨弘笑道:“这件事很简单,如果主公不把军队交给少公子,那么他就会另委他人前去接替纪灵将军,到时少公子可想过临阵换将后果吗?可由少将军接替纪灵,势必就能最大程度减少临阵换将带来的许多麻烦。”

    袁耀脸色一沉:“原来是这样。”现在他真有些庆幸,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深深施一礼,道:“杨长史之情,小子铭记在心,他日绝不会忘记杨长史您的。”

    “公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不说私谊,就说我乃主公帐下长史,不管是对主公还是公子您,都会竭尽全力。”杨弘一脸严肃,可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以前的袁耀绝不会这样,他做的一切好似都是应该,可现在,只随部队出征了两个月,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这番保证,让他无比感动,如此一来,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已立于不败之地了。轻笑一声,道:“有些话还要提醒公子,您这是第一次亲自领兵,在军事上,切记不可鲁莽行事,更不可一意孤行,一切行动事先都要与纪灵将军商议,但是在吕布的问题上,少将军只要记住不管、不帮、不理这三不要诀就好了。”

    “可是这……”袁耀刚才听得分明,他取代纪灵的关键一点便是怕纪灵不能与吕布配合,让他去,就是为何与吕布协做,可杨长史这三步一出口,如果他照做了,取代纪灵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而不照做,同样失去取代纪灵的意义,一时间彻底不解了:“杨长史,这是为何啊?”

    杨弘摆手道:“少将军,这件事很简单,您还记得我军为何会借吕布出兵大做文章吗?说白了,吕布出兵没什么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吸引徐州的兵力,为少将军您减轻压力,那么少将军您就可以完全无视吕布,完全可以借吕布求援之际在徐州大干一番,当然了,为了安吕布之心,口头上,您还要明确的告诉他们会去支援,如果这件事少将军绝对失信于人,是小人手段,完全可以让纪灵来处理,我想他一定会替少将军把这件事做好的。”

    杨弘一番指点,年轻的袁耀不能说受益匪浅,却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心的险恶,直到骑着战马出了城,背后仍会有冷汗冒出,杨弘幸亏是父亲的长史,不然这样的人物,他绝不可能是其对手,想着,风驰电掣般向北方狂奔而去。

    在淮陵大败了袁军,阵斩了李丰之后,关羽第一时间带部队赶往了夏丘,但并没有进入夏丘城,只是在城外十里处,在一座靠近水源处扎下大营,同时派出斥候,寻找并监视着仍在兖州距离夏丘只要三天路程的袁军纪灵部。

    纪灵率领着袁军主力驻扎在靠近徐州的边境,驻兵之处十分险要,易守难攻,这确实让关羽很头疼,起码他不敢贸然派兵去进攻,没有胜算,就算取得胜利,也会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为此关羽索性就停住在了夏丘,等着纪灵主动来攻,或者等着他离开主营地之后,再与其展开交锋。

    对于纪灵,关羽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在酸枣,在三路联军会盟之时,那时的主公乃至于关羽,不过是盟军在最不起眼的存在,需要依附在曹操手下,而袁术乃至于纪灵,则是人人敬重的诸侯,他与纪灵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而如今,短短数年时间,纪灵是谁?

    天下间谁还能记得当年那位联军中名声远播的大将,而摸摸舞蹈关羽则成为名震华夏的将领,人生之际遇就是如此奇妙,换做纪灵,数年之前也绝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担心自己回成为关羽俘获的猎物。

    连着大战了一个月,徐州军终于能够在夏丘舒服休息,但也仅此而已,他们已然需要每日时刻准备着,随时就要投入到下一场大战之中。

    这一日正午,一匹快马进入到徐州大营之中,一路畅行无阻,直入关羽大帐之内,便单膝跪地,道:“关将军!有最新的情报。”

    “敌人有情况了?”关羽精神一振,在内帐的他快步走出,来到帐前,便走向主位,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说说,袁军那边有什么情况发生。”

    斥候朝关羽躬身施礼之后,道:“启禀将军,今日我们在侦查敌情的时候发现了一支一千人的部队进入了袁军之中,而为首之人,正是半月前离开的那位神秘公子。”

    “要尽快确定此人身份?”关羽抬起头,盯着斥候道。

    “诺。”

    “你刚才说,一支千人的部队进入了袁军之中,也就是说袁军走了一千人,现在又回来了一千人,那么这一走一出也就是说袁军并没有等来支援部队,看样子,纪灵的计划泡汤了。”

    “是啊将军。”

    “好了,你回去告诉张南,不管冒多大的风险,近期务必要抓一名敌军的舌头,打听出那年轻人的身份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秣陵之战(16)

    “报……”

    沛县城内,一名府衙小吏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校场中,在见到赵云的一刻,急切,道:“赵将军,有紧急军情,简郡守请您速速前往郡守府。”看着早已满头大汗的小吏早已一个激灵,刚才他就听到了县内金鼓齐鸣,正要派亲卫去探听发生何事,没想到宪和已经派人来了,这么说必然是那吕布来攻了:“头前带路。”

    说着赵云出帐,吩咐一声部队集结的同时翻身上了白龙驹,与十余亲兵跟着小吏直奔郡守府,当他到了郡守府议事厅时,只见简雍与徐盛二人一脸焦虑,正与沛县县君还有两名沛县商议着军情,这两名校尉赵云并不陌生,正是当年他们在入小沛时遇到的那两位劫匪高翔与陈式,数年间两人屡立战功,如今统领沛县军马,直接受徐盛统辖。

    “子龙,你来了。”简雍客套了一句,示意赵云入主位,这很正常,战事未开,则简雍主持全局,可一旦敌军来犯,那么赵云就成为沛县第一人,包括简雍在内在战争期间全都要归其统领。

    在座几人都是熟人了,赵云也不谦让,直入主位,落座之后,看向下首右侧的简雍,沉声问道:“宪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吕布已经出兵了,我已经下令关闭了城门,相信用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就会抵达沛县城下。”

    “吕布来了多少人马?”赵云问道。

    “足有三万人。”简雍话一出口,都尉徐盛轻蔑一笑,慨然起身请战,道:“赵将军,趁敌未至,末将愿领精精兵出城杀退敌军!”

    “不可。”徐盛想要出其不意,可吕布又岂是易于之辈,赵云说教,道:“饱食而待其饥也,安处以待其劳也,正静以待其动也。”

    如果吕布军来的人马多,那徐盛也就认了,结果就来了不到三万人,简直就是找死,如果再以逸待劳的话,反而显得他们怕了吕布一样,抬起头来,说道:“赵将军,所谓两军相恃所贵者机会,此胜负存亡之分也,我军若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必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进议事厅,单膝跪下,大声道:“报,吕布军出现在城外,正在叫阵,让我军献城投降,不然,便要沛县全城鸡犬不留。”

    “吕布军出现在城外?”赵云猛然看向简雍:“怎么会这样?”他刚才不是还说吕布军刚出兵吗,怎么这么快就到城下了,就算是吕布长了翅膀,也不会这么快。

    “这……这!”简雍不信情报有误,转向士兵道:“你可确定城外乃是吕布军?”

    “确定,乃五千吕布并州骑兵。”

    “骑兵?”简雍心中轻舒了一口大气,而赵云也立时反应过来必定是吕布瞒天过海,等骑兵早出了城之后,再派大兵出征从而骗过了密探的侦查。

    “走,我们去城楼看看。”赵云起身说道。

    “诺!”

    不一会,一行人来到沛县城楼之上,站在城楼边的赵云粗略看了一下城外,清一色的骑兵,足有五万人,一水的鱼鳞甲,衣甲绣着狼头纹饰,果然是并州狼骑不假,当年在讨董时赵云最初跟着文丑就在关内,就是与并州骑兵对峙,所以对他们并不陌生,至于那吕布,就更熟悉了,尤其是最新天下热议的武榜,虽然上面把他说成天下第二,可他却知道不管是后面的张飞还是关羽他都不可能胜之,当然如果百鸟朝凤枪法练成还有希望,可虽然他谦虚不承认第二的排名,可别人却又是另外一个想法了,这不,在城下,在黄昏夕阳的映衬下,一名三十来岁穿着鱼鳞甲的武将横刀立马,刀指城头,嚣张无比地叫阵道:“哪个是赵云,速速下城与我一战,如若不敢,就快快献城投降,免得沛县生灵涂炭!”

    “这贼将以为他是吕布不成,真是好大的口气,赵将军,请准末将出城与此贼一战,末将定要阵斩此獠,献其首级与帐下。”边上的徐盛面色激愤,请战道。

    赵云自领兵交战以来,阵战很多,但斗将却少,如今被敌将指名道姓要求阵战,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再加上他心中也确实想与那武榜内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过过招,不过碍于身份,自然不好出阵,看向陈式,对他点了点头,道:“好,我准你出战。切记小心,莫要大意!”

    “遵命!”

    城外,吕布军中将领叫骂之际便听得沛县城头战鼓齐鸣,只是瞬间,便见沛县城门大开,一支百人的部队从城门洞内杀出,兵马迅速在门洞两边快速分列,一字排开。随后当中一员中年将领,一身黑色龙骑玄甲,骑一匹乌丸战马,手挽一柄点钢枪,跃马而出,正是校尉陈式,勒马举枪,枪头指向敌将,怒喝一声,道:“贼子休得猖狂,想战我家将军,先过了我这关。”

    “贼子好大的口气,速速报上名来,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沛县校尉陈式是也,敌将也报上没来,吾枪下不杀无名小辈!”

    “真是不知天高低厚。听明白了,某乃吕布帐前骑都尉宋宪帐下成应是也!”

    “成应?哈哈,无名小卒,看来吕布军中当真是无人可用,竟派你来送死。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贼子,废话少说,刀上见功夫,纳命来!”成应大怒,打马上前,奋起全身力气,手中大刀朝他猛然劈来。

    只是这一出手,陈式心中便有了了解,一声冷笑,手中点钢枪挑起一个枪花,迎着敌将大刀连刺,一时间只见枪芒点点,敌将握着大刀的手掌便被他刺中,大刀顺势便抛飞在一旁。

    成应大刀被击飞,心知不妙,眼见那陈式长枪直刺而来,急忙矮身,在俯下身形躲开敌将凌厉一击的同时,拾起了落地的大刀。

    可是他左臂受伤,继续交战下去必然会狼狈不堪,甚至送命,可他在宋宪面前夸了海口,岂能有脸临阵退缩,将牙一咬,成应怒喝一声:“老子跟你拼了!”咬着牙,忍着手臂疼痛提马挥刀一往无前又朝陈式杀来,这一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成应是真拼命了,对着这样的敌将,谁都不会傻到真与他拼命,他现在全凭着一口气,只是耗过去了,那成应也就必死无疑了,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使用点钢枪频频防御,终于让他等到了时机,长枪直刺,贯穿了成应的咽喉,顿时血流如注,落马而亡。

    旁边观战的敌将宋宪大怒:“贼将,纳命来。”

    陈式见又来一将,不以为意,可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城楼之上观战的赵云与徐盛全都看出了陈式不是那敌将的对手,而边上的简雍更是认出了来将乃是吕布八健将的宋宪,两人一听,翻身便下了城楼,跃马出城之际,就见到宋宪长枪刺入了陈式肩胛,眼见情况危机,赵云大声喊道:“陈式,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快回来!”说着从一侧杀出,直扑宋宪。

    “来将何人?”

    “常山,赵子龙!”

    宋宪听得对面大将乃是赵云,心中不由的一愕,放过了陈式,面朝赵云之际,徐州军一拥而上,将陈式救了回来。

    “你是赵云?”宋宪抬头看向一身白衣白甲白披风的赵云,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此人一身皆白,甚至连座下那匹巨型战马都是白色的,这还不算他手中的长枪龙胆枪以及他那白皙的皮肤,不得不说这人对白色的执着,真到了变态的地步了。

    赵云勒马,控制着白龙原地战定,右手持枪一指宋宪,不紧不慢,道:“宋宪,你不是我的对手,叫吕布出来吧。”

    宋宪哈哈大笑,摇头道:“想要与我家温侯交手,先问问某手中的长枪。”

    “既然如此,那就吃我一枪,丹凤朝阳!”

    “放马过来吧!”宋宪一脸无惧的迎向了赵云。

    赵云同时一拍白龙驹,轻夹马腹,加速向宋宪冲去,白龙驹又名赛龙雀、照夜(夜照)玉狮子,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浑身雪白,据说,此马生下只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狮一般,性格爆裂,但长大后,会被赶出马群,随之性格也会变得温顺(据书上说被赶出马群是因为晚上此马身上挥发出银白光,故得此名。

    赵云坐下白龙驹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干棒骨,开前胸,就象欢龙一样。为什么叫赵云,只因为这匹马和普通马不一样,在马的左耳朵里边有一块记,就象一朵玉兰花一样,其实这不是胎记,而是角,犄角。马肚子一边有四个旋儿,其实这不是旋儿,是鳞。头上长角,肚下生鳞,都说那不是马,是龙,起码是龙种,故而在汉地被称之为白龙驹。

    白龙驹速度飞快,能日行千里,加速更是惊人,只是十余米的距离,速度便已经接近及至,如一道白色闪电划过战场,马上的赵云早已熟悉这如同闪电般的速度,在即将近身的一刻,抬起龙胆枪,使出百鸟朝凤枪法第一式丹凤朝阳!

    而与赵宇接战的宋宪,在吃惊与赵宇坐下宝马的速度,但也仅此而已,莫要忘了在并州军内,温侯坐下同样有一匹绝世宝马赤兔马,那速度绝不亚于白龙,所以应对起来也颇为从容,在他谨守的一刻,夹紧坐骑马腹,双手持枪横在身前。

    龙胆枪如火凤直刺宋宪,眼见便要刺中的一刻,不想宋宪好似早已料到赵云这一枪刺来的方向,身体后仰,却是一招苏秦背剑躲过了赵云这一杀招,同时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座下战马向后退去。

    他居然躲过了丹凤朝阳,看来这吕布八健将还是有些能耐的,赵云心念一闪之际,就见宋宪立起身躯,手中长枪顺势反击,朝着赵云咽喉要害直刺而来。

    白龙驹速度飞快直冲向前,如果不想办法,那刺来的长枪必然会要了他的命,说时迟,不及多想的赵云强行勒马,白龙吃疼之下居然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在马上的赵云顺势控马,白龙居然在原地一个旋转,从另一侧跑了过去。

    而宋宪刺出的长枪自然便落了空,气得他在原地哇哇大叫,对错失如此好的机会惋惜不已,而此时赵云也彻底勒停了一阵疾驰的白龙,调转马头,朝宋宪,道;“有些能耐,这一枪,我看你能否躲得过去,离鸾别凤!”

    说罢,赵云一夹马腹,白龙好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再次向宋宪艨艟而去,这一回赵云不似近身之后才出杀招,而是在马上不停舞动龙胆枪,枪式变换,让驻马原地的宋宪很难像分辨丹凤朝阳那般分辨第二式离鸾别凤最终会刺向他身体的哪一要害。

    聚齐凝神之际,就见赵云举起的龙胆枪再次刺出,胡人之间,宋宪只觉面前一股疾风袭来,这风绝非自然之风,乃是强大气急引起的一股劲风杀气,让他一时间双目难睁,不得已,只能通过闭眼前观察到的情况使长枪在身前一挡,护住周身要害。

    此时此刻,宋宪完全就是一副等死的态势,而他也明白,自己躲过他这一枪的概率连两成也不到,这一闭眼,虽然有劲风杀气的原因,更多的却是无奈,放弃了反抗。

    “死!”赵云敌呼一声,不想边上一道火红旋风瞬间而来:“赵云休得猖狂。”

    “凤翥龙蟠!”

    “铛!”

    一股劲风过后,宋宪差点跌下马去,面上煞白毫无人色,睁开双眼,面前哪还有赵云的身影。

    方才,金铁交鸣的巨大声响在耳边响彻之际宋宪就明白这并非是他手中长枪与赵云相交,再加上方才熟悉的声音,如何还不明白是温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救了他一命,一边快速归阵,将战场腾开,一边观察此时交战的二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秣陵之战(17)

    吕布跃马而来,如旋风一般转瞬即至,龙胆枪刺向宋宪的赵云急忙收枪,吕布速度太快了,赵云不敢怠慢,调转马头,舞动龙胆枪,朝吕布本来,手中长枪同时化作一只鸾凤,在方天画戟落下的一刻,迎向方天画戟,只见他手腕一摆,龙胆枪如巨龙摆尾一般,强大的劲力一磕,方天画戟被撞向一侧,两马交相而过十数米后,吕布这才勒住战马,调转马头,恰在此时,赵云也调过了马头,两人目光瞬间在空中相会,吕布上下打量赵云,而目光却并未放在赵云身上,反而是落在那杆枪长一丈四,带盘龙雕文的长枪身上,若有所思,对这么一杆长枪能轻易挡下方天画戟一击大感好奇。

    吕布乃天地第一武将,可以说与张飞一般乃是天下第一号武痴,对赵云也是早有耳闻,毕竟曾经在他眼中,能与他一战者,只有刀圣关羽,可没想到传闻之中的武榜关羽只排到了第四位,而第二却是一位他从未听说过的年轻人,自然而然,便对他多少不屑一顾,可没想到方才那一招,便确定了这人果然是有些能耐的,最少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心中战意立时涌起:“赵云?不错,确实有资格与某一战。”

    “这一天我也期待许久了,吕布!”对吕布来讲,赵云是陌生的,对赵云来讲,吕布绝对是他最想挑战的那一个,尤其是他手中那杆在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方天画戟,神情严肃,在兵器谱中,此戟据说足有一百四十斤,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足足重了六十斤,可谓是兵器谱中分量最重的一杆。

    曾经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的重量就让他吃惊,可此时见到了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居然当真如兵器谱中重量一般,可想此人能排武榜第一,并非浪得虚名,毕竟在战场中一直舞动如此风量的兵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关键是吕布至今,未尝一败。

    当然这未尝一败赵云是不屑的,毕竟他并没有与自己交过手,武无第二,不必过,以赵云的生性,自然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而吕布呢,刚才与赵云的一击,彻底激起了心中的胜负欲,在赤兔马上刷了个花枪,指向赵云:“你若能撑得过我六回合,某就此撤军,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我先刺你一死!”赵云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屈辱,六回合,这天下还真没有谁敢挡他的面夸下如此大的海口,可赵云不知的却是,吕布看家本领破千军戟法一共就只有六式,所以他才会说出六回合的话来,因为他相信可以再六式内就结束战斗,天下第一的自信,吕布独有的自负。

    赵云跃马提枪杀奔而来,龙胆枪一摆,却是使出了百鸟朝凤枪法的第五式凤仪兽舞,一瞬间,便见枪头一化二,二作四,瞬间便出现无数幻影,朝吕布刺去:“吕布,去死吧!”

    赵云一声低喝,这一枪快如闪电,在加上有无数虚影作为假象,一旦吕布分辨不清,就必死无疑,而且,如今的赵云早已不似讨董之时,凤仪兽舞一实幻影皆虚,此时幻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早已五五开了。

    吕布一连嘲讽,在他眼中这完全就是小孩子的玩意,虽然枪头足有数十幻影,可他只一眼便分辨出在这些幻影之中,只有九处为实,而这九处枪头又分上中下三路刺来,上路乃咽喉等要害,下路乃前胸心脏等等命门,而下路则刺向下腹腰间,嘴角微微上翘,低喊一声削字诀,方天画戟一扬,竟精准地用画戟小枝卡住了龙胆枪的枪头。

    龙胆枪的虚影、实影不管有多少,龙胆枪却只有一杆枪头,不管如何变化,只要找到枪头所在,那他这一招的威力也就等同于零了。

    当然,吕布也不敢保证能否成功,可别忘了,他的方天画戟上下分别有两支小枝,而这就足以让吕布就算判断失误扑了空,还能通过小枝倒刺成功挂住了他的龙胆枪。

    顺势,吕布猛地往回一收画戟,立时牵动龙胆枪向前迁移,能舞动一百四十斤龙胆枪的吕布的力量何其大,如果是张飞,还能与他一较高下,可赵云,又如何能在力量上与之相抗,毕竟不管是他的兵刃还是他所练的百鸟朝凤枪法,都是以速度与技巧取胜。

    被吕布带动的赵云出人意料,居然身体主动向前倾,不想他这样一番举动,居然让长枪成功脱离了小枝,然后快速牵动白龙驹,向一侧撤离。

    吕布用小枝挂住了龙胆枪,如果赵云与吕布比拼力量,那么他必然会被吕布强拽落马,这样的局面吕布以前也遇到过,结果要不是被他拖落下马,要么就是主动弃了兵刃,可那样没了武器就只能撤退,但在赤兔马的追击下,结果只有一死。

    可让吕布没想到的是,赵云反应会如此快,他居然主动前伸龙胆枪,这样一来,挂在枪头的小枝就变成了枪柄,如此一来反而使他轻易挣脱了方天画戟并撤往一旁。

    吕布再次打量赵云,而赵云同样盯着吕布,此时此刻,双方在一连的比斗下已经对对方都有了最直观的感受,不得不说,赵云在枪法上的技巧绝对是超出许多人的,他的技巧与技术,对得起他在武榜之中的排名,如果他的力量再足一些,吕布还真未必敢夸下海口**胜之,但就是他的技术已经让吕布认定了他能成为自己的对手,这是自关羽典韦之后第三位得到吕布肯定的男人。

    武榜排名,赵云有话说,他的第二,连他自己都不认同,不说排在第三,从未交过手的典韦,是说那关羽、张飞和许褚他就没有把握取胜,尤其是关羽,但是有一点,却又是只有赵云心里才明白的,那就是百鸟朝凤一旦练至大圆满,达到他师父的级别,别说排在第二了,就是超越吕布,也未尝不可能。

    所以这些年来,赵云一直在专研百鸟朝凤枪法,就在他练成百鸟朝凤枪法最后一式凤翥龙蟠之时,却发现,百鸟朝凤枪法,并非只是七式这么简单。

    原来他一直入了一个误区,这误区,似师父刻意为之,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师父并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所以他对百鸟朝凤的理解只有七式练城便可达臻境,其实不然,在七式过后还有更为玄妙的境界,可是想要达成那虚无缥缈的天人合一之境,却并非是赵云现在所能达成,用他自己的感觉,想要成功,就是将百鸟朝凤枪法融会贯通,而最佳的方法,无疑是通过实战来累积经验,但不管是关羽还是张飞与许褚,这样的切磋其实提升的并不大,只有真正的对手,让他都会觉得望尘莫及甘拜下风的对手,那才是最佳的人选,而现在,一场真刀真枪的绝斗,一场与天下第一吕布真刀真枪的绝斗,必然是最好的。

    可随着与吕布两回合的比斗,彻底了解他的能耐之后,在要与他交锋,就势必要冒极大的风险,毕竟他的实力比预料中更强,甚至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再次交锋的话,就让他必须小心再小心,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次发起攻势,这让站在一旁的己方将领都感受到了情势不妙,一瞬间,城楼之上,徐盛带领着沛县各校尉出城而来,而吕布那边,张辽高顺也同时出阵,一时间双方将士大有随时发起进攻,进行阵战趋势。

    见到这一情景,赵云龙胆枪立时高高举起,一脸的嗤之以鼻,好似并不屑在斗将时换做阵战去胜了吕布,必须要与他一较高下才行:“你们速速后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而吕布,几乎与赵云神同步,两人不仅动作相似,连说话的口吻也都一样,只不过吕布更为霸气,而这又是谦谦君子的赵云所部具备的特质:“全部后退,我可以!”

    金科玉律一样,吕布如果如此说,那就说明他一定会胜,张辽高顺几人纷纷后退,无条件对吕布信任,这不仅仅是他们相信吕布,更因为他们了解吕布,相信他,就算最终无法取胜,但也不会落败,就像卞水前斗关张、兖州斗曹操六将,他一人能解决的问题,绝不会借助第二人,盯向赵云,大喊一声:“有天下第二的样子,来吧,还有四回合,抗下来,某立即退兵!”第三、第四与他单挑,无一例外都有帮手相助,而唯独赵云,帮手前来也被他拒绝,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他不足以排在第二,但最少在吕布眼中,此时的赵云排在第二实至名归,最少这份胆量,武人的这份傲气,是关羽与典韦所部具备的,当然二人之所以会有帮助相助却乃情况所致,并非是他二人刻意如此,可这在吕布看来,不管是否出于本心,他们已落了赵云一筹。

    赵云一夹马腹,白龙向宋宪猛冲而去,吕布冷笑一声,策马疾奔中的赵云再次抖动龙胆枪,居然刚才那一枪一模一样,又凤仪兽舞,看着出现在赵云一连刺出的无数虚影,吕布有些失望了,一连相同的两招,若不是他的能耐就是这些,就是他一根筋,前一次无法取胜,这一次再使出同样的一招,简直就是找死,这一回吕布不会再让他轻易挣脱逃走了。

    就在吕布牵动赤兔马迎向赵云的一刻,不想赵云枪式突然变换,无数虚影汇聚为一点,直刺吕布咽喉,一瞬间吕布只觉面前一股疾风袭来,劲风杀气让他眉心一皱,这一招他见过,正是方才赵云差些刺杀宋宪的那一招,提神静气,虎啸一声,在化解了迎面袭来疾风的同时方天画戟一抖,低喝:撩字诀!

    方天画戟快若闪电,势若雷霆,瞬间将龙胆枪向上一撩,同时反手一击,一瞬间改撩为劈,劈字诀一经使出,吕布已然胜券在握了,可不想就在他以为一击制敌不想赵云反应更快,及时使出百鸟朝凤第四式托凤攀龙,只见他右手紧握抢杆,左手虚抓枪尾,奋力一挥动,立时天际响起砰砰两声金铁交鸣声。

    连着的两击,在一磕一碰之间,赵云便轻松化解了吕布的杀招劈字诀,不想吕布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异色,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方天画戟一收一放,改劈为砍,又使出了砍字诀。

    以赵云的能耐与技巧,再加上几番交战对他的临机应变有所了解,一连两招很难对他造成伤害,可是他的反应再快,能连着应对他的三记杀招吗?吕布不信,所以前两招更像是把赵云引到一个绝境,在他无路可退之际,才使出了真正的杀招。

    这一招砍字诀,吕布深信就算无法一击毙敌,也必定能够将其重伤,就在他以为得手的一刻,不信赵云竟然强行出招,龙胆枪不退反进,枪尖直刺刺出,不停地上下摆动,枪尖居然如跗骨之蛆一般粘连而上,只见他手中‘龙胆枪’,顺着方天画戟仿若游龙一般蜿蜒而行,朝着自己刺来。

    急忙变招,改砍为勾,可不想龙胆枪如同游龙一般,狡猾的很,一连数次皆不得其法,无法阻其前行,眼见着就要中枪,心中大急吕布在长枪即将刺中他右臂的一刻,手腕一转,方天画戟由右手变左手,冒着右手受伤的风险,左手方天画戟向赵云直刺而去。

    所有人的眼珠在这一时刻都瞪大了,之前为各自主将鼓舞欢呼的将士们全部屏息静气,交战场中,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到底是赵云一枪伤吕布,还是吕布一枪刺杀赵云。

    气氛紧张,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偏头不敢在向交战场中瞧去。

    忽然之间,交战场中双方士兵一片惊呼,天下第一与第二之间的龙虎斗,在这一刻落下帷幕!(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秣陵之战(18)

    纪灵乃典型的山东大汉,身上的肌肉虬结,充满美感,此时他正在内帐之中摆弄着兵刃。

    他所使兵刃名叫三尖两刃刀,在兵器谱中排名十六,长一丈四,重五十斤,刀尖分为三支,“山“字形,中支形似剑状略高,两翼支稍低,两面开刃,锋利无比,而在刀柄后端则有一三棱形铁鐏。

    一早接到消息,得知没有援兵更无法撤退,结果让他无比懊丧,可当得知主公袁术让长公子取代他的一刻,他知道事态变得严重了,可是紧接着,纪灵却又笑了,此刻他非但没有再担心,相反,变得更从容了,袁耀既然来了,这一仗也就轻松了,不是因为可以甩锅了,而是他对袁耀的了解,回寿春没能使主公让步他是一点不会就这么跑回来的,这点无须质疑,他可以确信一点是主公给他他什么暗示,或者表达了心,不然的话,公子又岂会回来,就算换个角度来说,主公又怎么可能使长子置身在险地之中。

    看看矮几一侧摆放的沙漏,算算时间,少将军差不多快到了,纪灵起身,踱步来到大营前,迎接袁耀到来。

    在营前等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到一名衣甲带血的士卒狂奔而来,这人纪灵认得,乃袁耀近卫,一问之下,心顿时如坠冰窟,他们在来的路上,被徐州骑兵伏击了,此时正在与敌激烈交锋,公子请求将军速速派兵援救。

    徐州军居然半道拦截了公子?纪灵眉头紧皱成川,疑虑的目光紧紧盯向了面前亲兵,心中无比较急,刚才的一番直视,使他可以确定这并非是徐州军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便可以肯定这就是公子被袭,可是这本身很可能就是徐州军调虎离山的计策,纪灵后背冷风袭袭,甚是为难,一旦下定决心去救公子,很可能他们就会入了徐州军的套,全军覆没,可不去,眼睁睁看着少将军被围而不出兵,主公能放过他?

    “将军。”这时,身边的裨将好似看出了他的为难,出列提议,道:“将军,末将愿领兵五千前去一试究竟。”他的目光务必决然,纪灵能看出他的打算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袁耀了,如果徐州军真有诡计,那么他的出现必然会引徐州军现身,那时敌军就全部曝光在纪灵面前,到时他再率大兵而来,便能救出公子,而如果这只是徐州军单独的一次行动,那他带兵五千足够救出公子了。

    “不可。“纪灵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如果他还是主将的话,派偏将去救袁耀无可厚非,可现在他是副将,虽然主将还未上任,但放任主将安危不顾,他交代不下去,更何况主将还是长公子,就算风险再大,会被徐州军伏击,他也得亲自去:“不,我亲自去,我走之后,营内大小事宜由你来负责。”纪灵说着却是拍着他的肩膀,叮嘱,道:“不管我此去遇到任何威胁,你绝不能来救,记住了吗?”

    “可是……”

    “我问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那好。”锁着纪灵亲点了五千精锐士兵与他一同出了营寨,跟着袁耀亲兵顺着官道一路寻来。

    官道笔直,尤其是在简雍的大力治理下,为了方便商旅,沛郡官道车辙不仅在原有的基础下全部保留还又扩宽数米,从原先只容四马变为如今可容六马并行,而且道路被夯得十分平坦且结实,就算走夜路,也不会发生任何磕磕碰碰。

    原本熙攘的官道上如今却是人迹全无,莫说商旅,便是往来的行人也没有,这自然是因为徐州的战事影响,而这却也加快了纪灵部队的行军速度,一路行来,始终不见徐州军半点身影,心急如焚的纪灵不停催问还有多远才抵达被袭点。

    那亲兵一直解释着快了,这在这么一路的催促下,纪灵赶到了被袭点,只不过这里早已没有了任何人影,但交战过后的痕迹却被保留着,通过观察,双方之间之前再次经历过一场恶战,观察尸体的情况,公子一方出于绝对的劣势,光眼前的尸体,就足有五百多具,而徐州军却一具也没有,可知徐州军不仅胜了,还有余力打扫战场,处理同伴的尸首。

    纪灵的心立时悬了起来,现在最好的结果无疑便是公子逃了出去,并没有危险,如果是这样那么徐州军此时一定正在追击,对这一情况纪灵深信不疑,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公子发生不测甚至是已经被徐州军所俘。

    循着官道继续寻找,不管是最好的结构还是最坏的结构,纪灵相信,只有继续向前,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纪灵一行继续向前搜寻,足足一个时辰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再次发现了徐州军的踪迹:“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纪灵面色焦急的问道。

    “将军,公子现在正被徐州军围攻,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纪灵的面目立时狰狞,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去救出袁耀,,至于自己会不会中计已经不重要了,他来此就从没想过能活着回去,纪灵说着一夹马腹,舞动双尖两刃刀,率领五千袁军沿着官道向南一路疾驰而去。

    而此时收到情报的关羽刚说了一句:“速速告之张南,务必尽快查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诺!”

    斥候刚离开,裴元绍匆匆忙忙而来,匆匆忙忙将一张纸条送到关羽手中,接过一看,立时带领部队驰援张南而去。

    情况与斥候所说的有些出入,但这其实一切都是张南零时起意,首先当发现袁军时,他并没有打算袭击,只是派来斥候向关羽汇报,可是他最后却改变了想法,打算设计围歼纪灵军,如果能将躲在营寨中的纪灵军引出来,那么待关羽一到,他们便将陷入到他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所以在看到张南的打算之后,关羽立时便同意了,一边带兵驰援,一边令裴元绍飞鸽传书,让张南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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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龙胆枪刺出,不想吕布身子微侧,眼见吕布就要躲过,长枪改刺为扫,正扫在吕布腰侧,‘啪!’一声脆响,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偏离少许,正中赵云胸前护心镜,心镜四裂,衣甲横飞,赵云身子一歪,顺势匍匐在马背之上,向本阵撤回,立时吕布军在张辽的指挥下便功了上来,可刚冲数步,吕布却突然一摆手,阻止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徐盛等人便把他赵云救回城去。

    直到赵云离去,吕布才转身,在调转马头的一刻,嘴角突然渗出了一抹殷红,随即就见他口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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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灵会否会中计,张南不知道,但就算只截住袁军这千人部队也够了,但从结果来看,被他围困的年轻人远比他相信的更为重要,居然将纪灵本人给引了出来,这一下事情可就变得不简单了,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个大人物!

    不敢怠慢的张南一边之后部队围困袁军,一边做好布防准备打援,在袁耀处得到控制之后,更是亲自来到包围圈坐镇。

    微眯着眼耐心等待,不时会睁开双眼朝官道的方向看一眼,若没有任何身影出现,便会低头探听地面,不敢有一丝大意,深怕出现纰漏被纪灵得逞。

    此战,关将军给了他超于任何人的机会,而他也用完美的表现回报了关羽的信任,他不想,也不愿出现任何纰漏,让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所以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小心,就算这一仗不敌纪灵,也要拖住他,等待关将军到达,捉到纪灵这尾大鱼,至于那年轻人,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突然,就在张南打算抬头的一刻,耳畔突然有了些细微震鸣,随即震颤越来越快,来了,纪灵到了,张南兴奋的抬起头,一对双眸一眨不眨看向官道,很快袁军便出现在远方,可是那规模却并非是张南所愿,因为从队伍的规模来看,他们最多七八千人,身子更少,他有些后悔了,当时在派斥候出去的时候就应该多派一些出去,结果出现了无法查清敌军军情的情况,可这其实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得知是纪灵后新入为主的以为是袁军主力全来的话,一定会再派斥候去侦查,也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出还是不出?

    张南有些为难,出现必然就会暴露,可不出现,放任纪灵通过,那么他所布下的天罗地网就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到时候关将军来了,他怎么交代?

    “不管了,****娘类!”

    张南下定决心,回头令道:“通知兄弟们弓弩上弦,准备战斗。”

    “诺

    一队队袁军在官道上正已以最快的速度向袁耀驰援而去,心中焦急,暗道:公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与袁耀,以前并无多少交集,更多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可通过这次行军,两人结下了身后的友谊,在得知他被敌奇袭之后,纪灵无比懊悔,若不是他劝起回返寿春的话,他也不会在返回时被敌偷袭,如果有个意外,完全就是他的责任,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是主公之子,纪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负罪感深重,可是这数月来的如同知已一般的交谈过后,他发现最懂自己的居然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公子,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少公子一旦遭到不测,那会对主公造成多大的打击,而他又有何面目去见主公,他到不怕主公不饶了他,他害怕一旦主公孤注一掷,集寿春全部军力与刘澜一战的话……

    纪灵已经不敢去想象这一幕了。

    速度,速度。

    突然,就在纪灵催促着部队加快行军速度的一刻,突然从管道密林处闪过数道晃目光线,随即,一支支强劲箭矢冲密林处被射出。

    一时间,袁军人仰马翻,惨死无数,而在同一时刻,张南提起长枪,猛然向袁军杀去大喊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啊!”

    一时间,管道两侧喊声四起,杀声大作,密集的徐州骑兵挥舞着长枪与环手刀从两边密林中冲杀而出,不到千人的部队以一往无前的气势霎时间杀向了袁军。

    袁军人数虽多,奈何被徐州骑军杀了一个措不及防,再加上之前的一阵齐射,本就有些散乱的部队彻底乱成了一团,再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如此一来,他们在面对徐州骑兵的冲杀时,彻底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是短短的瞬间,便彻底崩溃了,仓皇而逃,四散保命。

    ~~~~~~~~~~~~~~

    “温侯。”一众将校护送吕布回营,众将无比关心道。

    “我没事。”吕布在内帐军榻前躺下,立时便有军医赶来,结果却被他挥退了,武人都懂一些简单的医术治疗,他的伤势只是硬伤而非内伤,修养几日就会没事了,不过那赵云可当真是运气太好了,居然只是被他打破了护心铜镜,如果他方才能够更准一些,将他战场击杀的话,那么现在的结构就会彻底改变了,但可惜。

    吕布心中充满了遗憾,而在他身边守护着的张辽几人,却吃惊于赵云的本领,一开始他们还真有些对赵云的排名嗤之以鼻,但从此战过后,只怕赵云便坐实了天下第二的位置了,不为其他,这世上能伤温侯者,到目前为止,唯独赵云一人。

    就算是张辽心目中更符合第二位置的关羽甚至是典韦,他们虽然与吕布能斗个不可开交,可却没有一人能让温侯受伤,哪怕是轻伤也没有。

    “温侯,你这一伤,公台先生的计划恐怕就要……”高顺一连愁眉不展,如果因为温侯这一伤,既定计划便无法执行的话,那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就太大了,毕竟与徐州开战,是他们商议许久的结果,才最终做出这一艰难抉择,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后路,不灭刘澜,这天下虽大,他们却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计划无法执行,那我们就杀出一个血路,高顺,从明日起,强攻沛县!”(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秣陵之战(19)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但也正因为没有任何悬念才让张南奇怪,如果他们是五千人还好说,可他们毕竟只有一千人,将袁军杀了个四散溃逃,成一边倒的屠杀,可就在张南下令部队趁胜追击时,正在围攻袁耀的徐州军一名郎将飞奔而至,满脸血污,气喘吁吁说他们遭到了偷袭,袁耀已经被救走了。

    张南整个人都怔在了场中,好半晌没有回应,苦涩,从未有过的苦涩充斥在心田,他自以为计划周密,袁军中计,可不想他所截的袁军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才太不正常,现在好了,看似纪灵中计,反而被其将计就计,这也就意味着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关将军还在赶来的路上,张南已经不知该怎么来挽回接来的战事了。

    袁耀被救,可是这一败几乎让他们再没有与徐州军交战的希望,五千人,为了救他,大部分人不识被杀就是成了俘虏,袁耀从未有一刻向现在这样内疚,泪水从眼中涌出,这一仗,若没有他们的相救,他不是被俘就是被杀,这仇他不能不报。

    袁耀抹了把泪水,到纪灵面前:“纪将军,你先回营,我要再回寿春,将我们现在的情况向父亲禀报。”说着翻身上马,就要再次离开,纪灵看出来他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毕竟锦衣玉食的他何尝见过这么多人在面前死去,上前拽住了他的马缰,劝道:“公子,现在回寿春难道就能说服主公,再派大军?照我看,趁这波徐州军没走远,我们立即回营,带部队来围剿他们。”

    “纪将军,我军本就出于劣势,现在这一败,就算我们剿灭了这一千人,那关羽的主力又怎么办?”

    纪灵见他执意再回寿春,知道无法劝他改变主意,只得向他一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末将立即回营,带主力寻找徐州骑兵,若能追上,一定不放过他们!”

    “好,那我这句回寿春,纪将军,你也要小心。”

    “多谢公子关心,末将会处理好的。”

    “那好。”袁耀拱手作别,调转马头,对身边仅剩的数十亲兵大喊一声:“随我回寿春!”她说着马鞭猛抽坐骑,坐下战马如离弦之箭疾奔而去,这一回,他一定要说服父亲,让他派兵来徐州!

    ~~~~~~~~~~~~~~~~~~~~~

    第二日吕布军早早就在张辽的指挥下向沛县发起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势,攻势十分猛烈好似潮水一般连绵不绝,而沛县城墙上的徐州军使用礌石、滚木、热油、开水疯狂防御,战况虽然惨烈,但吕布军却始终未能攀上沛县城墙。

    付出如此大的伤亡,却毫无收获,张辽制止了部队的进攻,抬头看了眼城高池深的沛县城墙,嘴唇微动,沛县城高墙厚足有三丈高,比之长安和雒阳也只低了三米,而且刘澜在沛县下了那多大的功夫,岂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攻破的,看来想要攻破沛县光靠冲车云梯,甚至把部队全部派上去也攻不下沛县来,必须要想个办法,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的强攻了。

    “鸣金收兵!”张辽下达命令之后,转向身后,大吼一声:“把投石机都给我抬出来,狠狠的砸!”

    投石机被抬出来,快速固定,很快,帐下小校回禀,道:“将军,投石机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很好。”张辽点点头,大手一挥,下令道:“投石机,开始进攻!”

    一时间,数十块巨石几乎是同被射向沛县,在空中划出—道道美妙弧线,向沛县城墙猛烈地砸去。

    ‘轰’

    巨石砸中城墙,碎石碎裂,立时砸中了四周五六米徐州军,鲜血横流,血肉模糊,一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

    而这并没有结束,吕布军中的巨石可不是一台,而是十台,随着一块巨石的落下,石雨紧接着连续射出,一块块巨石呼啸着砸向沛县城楼,有的砸在城墙之上,有的直接飞过城楼,只有寥寥几次正砸在城楼之上。

    一连一个时辰,巨石将将沛县城楼砸出一个豁口,立即张辽停止了投石机的进攻,找来了高顺:“高将军,下面就要靠你的陷阵营了。”

    “放心吧!”高顺手执一杆环手刀,穿着重甲,与身后八百名陷阵营将士严阵以待,眼中射着骇人的寒芒,杀气凛然。

    高顺缓缓举起手中环手刀,在他举起环手刀的一刻,八百陷阵营将士几乎在同一时刻与他们的主将一样将环手刀举过头顶:“杀!”

    “杀!”八百陷阵营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地怒吼声,随即,高顺环手刀向前一挥,率领着陷阵营将士向沛县发起了猛攻,顺着被投石机砸出的豁口,杀奔而去。

    城楼之上的徐盛见到这一状况,将城楼交给了程式防御,亲自率领徐州军奔向了被砸出的豁口防御。

    吕布军的重甲兵面对的第一层防线,便是徐州的强弩兵,弩箭如暴风雨般落下,射向逼近的陷阵营士兵,陷阵营士兵身穿重甲,几乎防御到了牙齿,面对如此防御的陷阵营,徐州军的强弩射在重甲之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外没有半点杀伤力.

    而赵云为何会改为投石机攻城,完全是因为这是他们长久以来攻城的不二法门,在投石机与陷阵营的配合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

    高顺高高举起环手刀,厉声大喊:“兄弟们,冲进去啊。”

    ~~~~~~~~~~~~~~~~~~~~~~

    孙策军包围秣陵城,近三天的恶战使他们损失了足足上万人,而有余刘澜的到来以及牛首山被围,迫使他们不得不分兵出去防御刘澜,而牛首山那边,虽然有周瑜分兵去功,可一连数日就是无法攻破,面对他们的死守,周瑜是彻底没了办法了,不得已他只有先暂停了对秣陵城的进攻。

    而此时,秣陵城内,无数民富正在处置着阵亡将士的尸首,此时守军以不足万人,因为巨大的消耗,再加上刘澜军除了第一日的出现迟迟再未到来援助,此时以不仅是在体力更是在心里让他们彻底失去了继续守下去的信心,从希望到绝望,此时此刻,已经没人能够保证,下一次敌人发起进攻时他们还能不能坚守下来。

    秣陵城已经千疮百孔了,当进攻的鼓声落下的一刻,当尸体被处理掩埋掉之后,秣陵城彻底陷入到巨大的死寂之中,仿若一座死城,除了夜虫咕咕鸣叫声变只有早已筋疲力尽的秣陵军倒在城头之上呼呼入睡的鼾声。

    城池斑驳,血迹渲染着断壁与残垣,疲惫让他们一倒下,便彻底入睡,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巡城的樊能看着这么一副场景,吩咐火头营,煮些热汤,当他们起来后,务必要让他们报餐一顿。

    此时,樊能早已对刘澜失去了信心,甚至连最后的那份感激也消失殆尽了,可以说当看到他们出现时,他心中确信他可以帮秣陵化解危机,可从现在看来,刘澜的那点把戏已经昭然若揭了,坐山观虎斗,现在他必须要让主公明白,刘澜指望不上,他根本就不想救秣陵,他只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秣陵城已经守不住了,必须让主公尽快离开。

    樊能转身朝郡守府而去,很快便到了府中,数日来刘繇根本就无法好好休息,听他到来,第一时间便将他招进了内堂。

    樊能入屋,躬身施礼,道:“末将参见主公!”

    “无须多礼。”刘繇缓缓说道:“你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主公,秣陵城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末将估计,不出三日,秣陵城必被孙策所破。”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必在期望刘澜了?”

    “是的主公,末将建议,您要尽快突围,由末将继续来守秣陵,这样一来,如果秣陵城守下来,主公再回来就是了,如果秣陵城被攻破,主公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走,能往哪走?”

    “豫章!”

    刘繇早已放弃了撤离的打算,可是当樊能说出豫章二字时,他立时有了一丝异动,现在的豫章郡守乃诸葛玄,两人私交不错,若当真要撤,这里当真是个不错的去处,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离开说说简单,可真要走,却很困难,毕竟他不能不管不顾家人。

    樊能施礼后退了下去,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

    张辽眺望着高顺对沛县发起的进攻,无须多久时间,沛县还能再撑多久?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高顺的陷阵营攻无不克。

    这一次,吕布将如此重任交给他与高顺,他真的觉得肩头异常沉重,他怕但不下来如此大的重任,可是他又不想辜负温侯对他的信任,虽然他与关羽私交不错,可是各为其主,他只有

    尽全力而为。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耐心等待着准备随着陷阵营向沛县发起猛攻的一刻,远处一名骑兵疾速奔来,马蹄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张辽。

    “张将军,发现敌情!”斥候奔至阵前大喊道。

    “敌情?什么敌情?”第一时间,张辽想到了关羽,可是那也太不可能了,毕竟关羽现在还在夏丘,就算是飞,短时间内也难以赶到沛县来。

    “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正向我军赶来,刚才观察,其中有一人很像是刘澜的亲卫统领许褚。”

    “许褚?”张辽心一沉,下意识的问道:“可看见刘澜在不在其中?”刘澜的身影是个迷,很多人都说他在开战之初去了青州,但根据从袁术处得到的情报,刘澜却又在丹阳,他很怀疑,这一切其实都只是袁术为了让他们出兵才编纂的谎言。

    “没有看到他本人,但刘澜的旗帜却出现在敌军之中,虽然没看到他的本人,但部队乃许褚带领,相比将军也应该明白此人从不离刘澜半步,他的出现,很可能徐州军主力就在后面不远。”斥候不假思索道。

    “这样,你继续往远了搜索。”张辽沉思良久,这件事可不是他敢拿主意的,如果袁术一直在诓他们的话,那么别说继续这么进攻下去,就是现在撤,也只怕来不及了,说着,张辽快步朝吕布所在中军大帐走去,进入内帐,将现在的情况如实回禀给了他。

    “哼!”吕布哼了一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需要调养,可如今刘澜送上门来了,他这病也就不要紧了,立刻下令,道:“命高顺加紧进攻,务必在刘澜赶来时,攻破沛县!”

    张辽急了:“主公,现在这还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敌军中刘澜是否在,而且继续进攻沛县的话,一旦刘澜当真来了,我军很可能陷入到敌军的两面合围,所以末将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放弃对沛县的进攻,全力围剿许褚,所谓围城打援,如此,不管这支部队是不是许褚在装腔作势还是刘澜就在其中,只要我们将他们击溃了,那么沛县也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也许就只是许褚一人在装腔作势,刘澜根本就没来,末将以为,沛县要继续进攻,”

    吕布一听,对他的建议很是满意,一跃而起,道:“不错,你现在去集结部队,随时待命,准备对许褚发起进攻。”

    “诺!”

    张辽出帐,吕布开始在小校的侍奉下穿上铠甲,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威风凛凛除了大帐,此时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连高顺都已经被撤了回来,赵云留下张辽盯着沛县,自己则带着大部队向徐州军杀去。

    徐州军大张旗鼓,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见如此,吕布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在沛县北方一里外扎下部队,看着敌军一步步到来在面前立定,吕布对着许褚冷笑了一声:“刘澜现在在丹阳军,你以为挂着他的名号就能骗我?”冷哼一声,现在他这里不过只有三千人,而他则带来了三万,这一仗没有不胜的道理,方天画戟舞动而起,大吼一声:“儿郎们,跟我杀敌!”(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秣陵之战(20)

    许褚的出现绝对是意料之外的,简雍他们一个个都跑来问赵云,可他自己再得到吕布军退兵后何尝不是一脸的迷茫,他一直以为,许褚会与主公一道前往丹阳,却并不知道刘澜一早就他的近卫骑军与许褚留下来帮关羽,而这些事又是早早赶去了沛县的赵云所部知晓的。

    如此一来,吕布三万人的部队想要轻易破了沛县灭了沛县这数万人马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毕竟许褚率领的这三千骑兵可是与龙骑军其名的精锐部队,就算不把吕布军搅他个天翻地覆也一定会让吕布军异常头疼,再加上驻守在沛县的赵云,吕布这回想一箭双雕是不可能了。

    赵云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别忘了他还有一步妙棋那就是驻守在琅琊的徐方,不过现在他无须调动,沛县的人马已经足够了。

    立时赵云带着部队开始集结,许褚一到,他也就无须再去避敌锋芒了,就算那恐怖的步兵陷阵营,也不会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有那么一刻,赵云心中在想能否一战就直捣黄龙,结果了吕布!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也很难做到,但败了吕布军,也足够了。

    赵云与徐盛带着徐州军杀出沛县,瞬间敌军就迎了上来,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张辽,头戴傲龙银盔,身船大叶鱼鳞铠,披着紫袍,手握破天戈。

    破天戈,兵器谱排名十二位,长一丈一,白蜡杆,精铁铸就,刃漆银粉,横出,重六十斤,可勾可击,因挥舞时有破空之声,故又名破空戈。身后万余并州步兵,结阵一个方形阵,最前方为巨盾兵,其后则是人手一杆长矛的长矛兵,而在矛兵之后排则为弓兵,在弓兵两侧则乃配着环首刀的刀盾兵,此刻每一人都是一脸凶悍的望着徐州军。

    两军对垒,杀机毕露,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对方冲杀而去。

    张辽身后步兵在冲锋的一刻三千弓手齐齐弯弓搭箭,整齐划一,在一瞬间就瞄向了徐州军,而赵云身后的徐州军,也在同一时刻弓弩上弦。

    在两波箭雨之后,赵云与张辽便带着自己的人马杀向了对付,只在昨日亲眼见过与温侯交战的张辽直到此刻才算是感受到了赵云坐骑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不过能与温侯拼个不分胜负,没有一匹与赤兔马实力相当的坐骑,还真没多大的希望。

    赵云舞动龙胆枪朝张辽直奔而去,而张辽,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实力有半点惧色,而赵云,在近身之后长枪直刺张辽,龙胆枪如迅如闪电,正是百鸟朝凤第一式丹凤朝阳。

    张辽会者不忙,面对赵云的攻势一点也不慌乱,破天戈飞舞,立时化解了丹凤朝阳。

    赵云可是从关羽口中对张辽有所了解的,不过他的身手可要比关羽说的更厉害些,大笑一声,龙胆枪一转,舞动如风,却乃是百鸟朝凤第三式有凤来仪,此招招式异常诡异,龙胆枪居然是快速转动着向张辽刺了过去,可面对赵云再一次的杀招,张辽依然一脸轻松,反手一击,同时破天戈横扫,朝他胸前扫来,下一刻,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声立时在场中炸响。

    赵云长枪横提,硬接他致命一击,两人各收兵刃,张辽一脸不屑:“赵云,你我之间便无须试探了,想赢我,拿出你的实力来。”

    “我也对你闻名已久了,今日你若不拿出真本事来,同样也赢不了我!”

    两人互相挑衅之际,突然竟极为默契的同时猛夹马腹,向对方猛冲而去,这一回,紧握龙胆枪的赵云直接便是第六式鸾飞凤舞,一时间手中长枪化作一只鸾凤,瞬间既至。可就在龙胆枪向张辽刺来的一刻,万万没想到长枪居然在快速刺出的一刻被他强行一转,一时间龙胆枪好似巨龙摆尾一般,强大的劲力直朝张辽甩去。

    这一招出人意料,可没想到张辽反应也一点不慢,那反应速度好似是一早就知晓赵云此招的变化而并非随机应变,破天戈精准的向前一甩,立时将赵云气势凌人的龙胆枪给砸向了一旁。

    赵云这一招不知叫多少人丧命,让多少人身受重伤,可没想到在张辽面前居然被这么轻松就被化解了,这张辽的防御未免也太过恐怖了一点了吧?

    瞬间两人又纠缠厮杀在一起,枪来戈往,招招致命。这般精彩的对决,莫说是二人了,连一边的徐盛都瞧得目瞪口呆了,这等交手可比之昨日与吕布的交锋更精彩,毕竟与吕布的交锋,是一边倒的,更多的时候,赵云一直处于守势,而反观二人的交锋,却是奇虎相当,互有攻守,精彩程度自然要比前次吕布的交锋更为吸引人。

    而且看张辽的交锋,徐盛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关羽,他与张辽二人之间惺惺相惜人尽皆知,可是没想到两人连招式都是那般相似,防御的密不透风,让得赵云这等以进攻见长者都有些束手无策,也难怪两人会惺惺相惜了。

    就在他心想之际,突然就见赵云气势陡然一涨,就见如龙胆枪如跗骨之蛆一般粘连而上,只听他一声断喝“凤翥龙蟠!”就见手中‘龙胆枪’顺着破天戈仿若游龙一般蜿蜒而行,手中兵刃好似被束缚固定了一般,再难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龙胆枪顺着破天戈朝自己刺来。

    龙胆枪快速突刺而来,枪尖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在兵刃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张辽第一反应就是弃掉兵刃从而避开刺来的长枪。

    就在他手掌就要松开破天戈的一刻,突然发现破天戈的束缚好似消失了一般,可是长枪已到近前,张辽也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向一侧偏移,同时做最后的努力用破天戈去挡龙胆枪,虽然他做出了所有的努力,但也只是让龙胆枪刺偏在胸侧,而且再加上破天戈的一挡,虽然无法阻止,却也化解了不少力道,一瞬间便刺破了鱼鳞甲,枪尖直没皮肉。

    “唔!”张辽一声闷哼,趁机却躲在一旁,强忍着疼痛盯着并没有趁势追击的赵云,眼中复杂,方才赵云分明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他的破天戈又怎么可能逃脱升天,咬着牙,忍着痛:“凤翥龙蟠,厉害,当真厉害。”

    张辽嘴唇抽搐着,可是他并没有如赵云所想,知难而退,反而立在原地,坚决不退,今日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可能让赵云与许褚回合夹击吕布,除非是踩着他的尸体,下一刻,张辽带着伤势,硬着头皮,居然主动杀向了赵云。

    出乎意料,却是是出乎意料,没想到他宁愿一死仍然如此坚持,而且在进攻的一刻,破天戈居然没有丝毫的迟滞,完全不像是一位受伤者所使,不得不说,这张辽好似真有些越战越勇的样子,那挥出的破天戈的速度既然比未受伤前还要气势磅礴,迅若雷霆比之前更快更猛。

    他这是何苦呢,赵云是感性的,他有些同情眼前的男人,可相反,如果把他换到张辽的身份,也许也会与张辽一样,不管外人对吕布的评价会如何,他都会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只是局外人,他们对吕布的了解,只是从吕布做了什么在世人眼中看似善恶之事来评价他的好坏,可这些只是对吕布最片面的认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吕布是一位值得把命交给他的主公,面对非议,他从来也不会去主动辩解什么,懂他的人,他做什么事都会支持,厌恶他的人,他做什么都会黑他,就好似他帮助汉室诛杀了董卓,可世人却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拿他与董卓作恶说事,所以他无须被世人了解,因为他们这帮兄弟始终在他身边,就算是为了他去死,他也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手中破天戈以雷霆之势杀向赵云,速度飞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刺来,然而,这凌厉的一击却在最后一刻,牵动了伤口,气势随之一泄千里,向赵云落下的一刻,慢的不能再慢了,让赵云能够不慌不忙的只是随意的反手一招,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张辽这一招,这一回,赵云连八成力都没使处,可还是使张辽在打马而过时,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

    就在赵云对张辽占尽优势,胜负就快分出时,许褚那边与吕布军的交锋开始了。

    许褚看来,这一仗注定将是幽州突起与并州狼骑的大决战,大汉朝三大骑兵自己的对垒,两者之间到底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王者,终于要见分晓了。

    可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与他交战的并非是并州狼骑,而是一支只有不到八百人的步兵队伍,第一时间,许褚想到了当年的先登死士,这绝对是一支给他们留下深刻记忆的部队,不过如今,轻骑兵早已变为重骑兵的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支轻骑部队了。

    但有一个问题是,重骑兵的作战虽强,可作战的时间较短,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分出胜负的话,最好莫要派出重骑兵,不过他们毕竟只有不到八百人,人数少这就使得亲卫兵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重骑兵在许褚的带领下开始冲锋,而陷阵营同样在高顺的带领下杀了上来,双方几乎是同时以重弩瞄向对付,又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射!”

    三亲卫,六百陷阵营强弩齐射,箭如飞蝗,遮天蔽日,嗡嗡破空声,如飞蝗翅膀扇动,可是双方一个是武装到牙齿,连战马都披甲的亲卫军,另一个同样是武装到牙齿,而且还配以木盾防御的陷阵营,双方完全就是最强的矛盾对最强的矛盾,一波强弩下去,全被双方给挡落在地。

    双方没有一人被杀甚至连受伤者都没有出现。

    陷阵营号称每所攻击无不破者那可不是浪得虚名,铠甲精练,防御第一,可最恐怖的还是他们手中的弓弩,可没想到在刘澜亲卫的面前居然毫发无损。而许褚呢,一对瞳孔瞪得大大的,和张飞一般,这陷阵营可要比当年先登死士更恐怖,要知道当年的先登死士可是用着木楯仍在他们的弓矢下付出了伤亡代价,而今日,这陷阵营,只用着木盾,居然毫无伤亡,这一切完全都是因为他们的铠甲。

    居然与龙骑甲有着同样防御能力的铠甲,这一仗,可有些难办了,许褚眉头皱起,可是这次他又没得选择,部队已经开始冲锋了,索性舞动九耳八环象鼻刀加入部队,向陷阵营冲去,

    双方的冲击,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火花,可骑兵毕竟是骑兵,尤其还是重骑兵,一个冲锋,便造成了陷阵营极大的伤亡,可同样,近卫军也为此付出了数百伤亡。

    这是近卫军付出伤亡比例最大的一次,也可以说是近卫军与龙骑军一样成为重骑兵后伤亡最重的一次。

    一波冲锋,重甲骑兵无法冲破陷阵营的阵型,这时刻,许褚的手臂高高抬起,鼓起大喝,喝声直冲云霄:“幽州军!!!死战!!!不退!!!”

    口号足够热血,也足够让人热血沸腾,虽然他们现在的名字叫做近卫军,可他们曾经却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幽州军,这一刻所有幽州军都高高举起了环手刀,配合着许褚,高喊着:“幽州军,死战!!!不退!!!”

    这是他们曾经在面对鲜卑胡、乌丸等东胡人时,在战况极为不利时必喊的口号,因为这一句口号,就算陷入绝境之中,到最后也能反败为胜,正因为如此,每当喊出这一口号,那么幽州军、辽东军势必就会死不能退,哪怕为此付出他们的生命。

    也正因为这忘却生死的口号,让他们在面对任何敌人时都能够笑道最后,而这一回,他们深信,他们依然会获得最后的胜利。(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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