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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青州之战(20)

    “我家主公素知臧刺史乃当世豪杰,这些礼物送给您,您是一万个受得,又岂会受不起呢,今日这事,我家主公思子心切,若无臧刺史从中斡旋,此事万难达成,我家主公在某临走时已经说了,只要臧刺史能从中斡旋,事成之后,似这等宝物再送双份,并冀州美女十人一并送达,保管个个貌美如花,都是良家子女,绝非乐坊歌姬。”

    臧霸心思快速飞转着,半晌一跃而起,道:“好,我答应你从中斡旋,只是冀州又能拿出什么样的善意来让刘澜心动呢?不然就算我如何为你斡旋,只怕也难让刘澜放人。”

    “我们愿意将所得青州之地全部拱手让出,并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兵犯青州。”

    臧霸心中冷笑,怪不得会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力气呢,以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说服刘澜放人,说道:“许攸啊,我看你这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反倒是来刺激刘澜的,你说这样的条件换了你是刘澜,能答应?我看那时不仅刘澜不会答应,反而还会与公孙瓒再度联合,到时南北夹击……”

    臧霸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可正如此才越发让许攸担忧,现在的袁绍最害怕的就是刘澜从青州入冀州作战,不同冀州之战时还有个曹操做帮手,一旦发生这等事情,那他就必须要独自面对两强,腹背受敌,冀州必将不保。

    受制于粮草的刘澜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开启冀州之战,但不妨他臧霸借此虚张声势,迫使许攸就范啊,眼见他神情变换,知道以将其震慑,趁机道:“当然了,许先生送某如此重的厚礼,我又岂能放任刘澜进攻冀州呢,现在刘澜啊也还在犹豫着呢,毕竟一旦与冀州开战,势必会衍生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发生以及日后与公孙瓒的关系,这些都迫使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所以啊我可以劝服他不发兵冀州,但你们却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谈判,像你现在的提议,不就是逼着刘澜与冀州开战嘛,真到那时就算是我,只怕也无法劝服刘澜了。”

    “是,是!”许攸擦着额角冷汗,连连称是,道:“一定,一定,我们是抱着十足十的诚意来的,还请臧刺史务必劝阻刘澜不能与公孙瓒再结攻守之盟。”

    “这个自然,毕竟你们送了我这么多黄金宝石,我总得卖点力气,不然我受之有愧不是?”

    “是,是。”

    “其实啊,今次的谈判十分简单,你们只要能猜到刘澜他想要什么,再投之以桃,这事也就能够得以解决了。”

    许攸眸中精光一闪,低声,道:“只可惜我与刘澜并无多少交情,却不知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看着臧霸道:“此事看来只有再麻烦臧刺史你了,如果能知道刘澜的目的,到时我家主公自会加倍报答。”

    “刘澜要什么这我不好问,但猜嘛,还是能猜到的,比如说百战之后的徐州想要恢复生产,这农具耕牛总是短缺的吧,再比如说兖州的蝗灾肯定对徐州造成一定的影响,他这开战,军粮不动,可百姓却缺口粮啊,这些不都是刘澜现在急缺的嘛,还有,张颌与中山糜氏一族的安危,这他肯定都是关心的吧?”

    “对,对啊,这些可不都是谈判的筹码嘛?”许攸心思急转,若非被臧霸提醒,他还真没往这些事上想,只想着割让郡县了,可随即,他好似又有点明白了,这些战略物资虽然重要,可比起郡县来说都不算什么,可臧霸偏生建议这些,难不成……

    许攸来见臧霸,虽然是想让其说项,可更关键的原因何尝不是从他口中探听些内幕消息,如今可不就可以肯定刘澜急缺这些战略物资嘛,粮草耕具还有两大家族的安危,随后与臧霸闲聊几句,许攸便告辞离去。

    第二日谈判继续,双方正副使与随从人员陆续进入营帐。

    营帐内未设主位,双方东西而坐,许攸率先说道:“某奉主公袁车骑之令,带着极大诚意与臧刺史洽谈,因此我方提议一次性付耕牛万头、粮秣十万石以及糜、张两家交还徐州。”

    王修问道:“那青州又该如何划分?”

    许攸道:“青州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北,为我冀州军所占,自然归我冀州,黄河以南为徐州所有。”

    王修一听,冷笑一声:“平原自先汉便为青州所有,岂能一份为二?”

    许攸吃了一惊,这与昨日与臧霸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当即向他看去,可不想却发现臧霸始终躲避着他的目光,不得不怒气冲冲的说:“我们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如果贵使如此咄咄逼人,那就太没有诚意了,我看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一边的高览更是气得直吹胡子,道:“不错,你们如果诚心,那就应该提些通情达理的要求出来。似这等强要平原,就算我们给你,你们能守得住?”

    许褚冷哼一声,伏案而起:“守得住守不住只有到时打过才知道,不用你现在就来为我操心!”

    高览也是暴脾气,忍不住便要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开战便开战……”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后面的‘还当我冀州当真怕了你们不成’被咽了回去,他明白,后面这些话一旦从他口中说出去,这战事也就无法避免了,一想到那时的严重后果,便只好按捺住心头火气,默然落座,不在作声。

    而许褚正要争锋相对,却被臧霸打了个哈哈,圆场,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不开战,不然我们双方还谈什么,直接打下去就是了,既然是为了和谈,大家就都消消火,别冲动。”

    许攸一直冷眼旁观,徐州这三人气焰太过嚣张,如果不打压下他们的气焰,还指不定被如何牵着鼻子走呢,如今高览虽然看似鲁莽的举动,可反而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眼见着虽然是他气焰受挫,可却逼着臧霸表态,可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当即起身,道:“以黄河为界,这是底线,如果不能答应,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臧霸完全没想到许攸居然突然变得如此强硬,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反观高览,则没想到一直对臧霸几人软软弱弱,完全处于下风的许攸居然突然变得如此强硬,另眼相看到不至于,但却对他有了极大的改观,

    高览本身乃是冀州之士,对许攸这等南阳氏族虽然客气,可心底里却着实瞧他们不起,尤其是许攸这等人,在他们眼中,无异于主公身边的弄臣,若非是他们从中作梗,田主簿又岂会有如今的情况,可此番与徐州谈判,他那看似小丑一般的作态更是让他心中不耻,可若非他这等惫懒人物,又如何能从臧霸身上套出?

    尤其在得知刘澜的底线之后,更能如此硬气来维护冀州利益,这看似是与自己一样的鲁莽,却着实透着智慧。

    随后双方各退一步,便算是初步谈妥了,随后臧霸吩咐亲兵送上美酒佳肴,摆在矮几之上,亲兵为众人各自在酒樽内斟满了酒后,臧霸笑道:“各位请,请,不用客气。”

    谈判几乎成功,许攸当然高兴,此刻闻到酒菜香味,不免举杯欢饮。可正这时亲兵来低语数声,臧霸便先告辞离开了,直到第二日确定具体数额之时,却又横生变故,原本打算一次支付耕牛与更具一万、粮秣十万石换回袁谭与文丑已经俘虏,不想许褚身边一位青年突然插话,拒绝提议,改为一对一的交换。

    这让许攸气愤之极,怒气冲冲的说:“方才这位年轻的将军一对一交换,我认为是不妥的,这跟我与臧刺史昨日的协商方案大有出入,昨日,臧刺史与两位副使已经完全接受了我方一揽子交换意见的,我也把这个情况及时转达到了我家主公,只待我家主公认同,就可以交换,可现在这位将军突然提出一对一交换,完全脱离甚至违背了我们最初的协商,所以我方绝对不能接受。”

    “你们从最初就是以你们的利益来谈判,而我们也必须要照顾到我们的利益,所以我才会将一揽子交换变更为一对一的交换,这是完全符合等价交换原则的,一石米换一石米,只有如此才能体现公平。”坐在许褚身边的陈果说道,刘澜在接到谈判成果的来信之后大为不满,当即便派他前来,并在最后时刻提出了一换一的要求。

    “一石米换一石米,可我们现在说的是人,被交换的人员他们能比作米吗?”许攸气呼呼的说道。

    “许攸先生说的不错,人不是米,更不是商品,又怎么能用商品作为谈判的,所以我们还是坚持双方人员的对等交换,但鉴于文丑与袁谭两人的身份不同,我的提议是两人换两家,也就是说什么时候甄家与张家平安抵达谈判营地的那刻,我们会将两位将军与他们做出交换。”

    “那冀州被俘虏的士卒呢?”许攸一下子好像意识到刘澜的真正目的了。

    “既然是等价交换,那么每一名冀州士卒都将作为一个单独个体,如果许先生愿意赎回,那每一人可以拿一头耕牛加一副农具或者十石粮秣来交换。”

    许攸彻底被将在了当场,冀州被俘士卒最少有一万五到二万人,如果要全部换回,那冀州将付出极为庞大的物资,这是许攸所无法决定的,当即说道:“这件事我无法做主,我需要与主公商议。”

    陈果笑道:“那就等许先生的好消息了,其实这谈判不用忙,大家慢慢谈就好啦,臧刺史还不摆宴?”

    “对,对。”臧霸话音刚落,许攸便急道:“不必了,我想双方主公都殷切盼望双方能够早日谈判成功,我还是先给主公传书回去吧,诸位自便。”

    陈果起身相送:“我们主公并不着急,可既然许先生急着传书,那我们就不强留了,待回信之后,就看袁使君是否同意了。”

    许攸一甩衣袖,道:“那某就先告辞了,臧刺史记得一个时辰后将酒肉给某送到帐中。”

    回到帐内,许攸将今日发生的变故写就一封书信,派遣请向邺城汇报,一来一回最少半月,心急如焚,能早一日,长公子就少受一天的苦啊。

    半月之后,袁绍终于回信,第一时间看完书信了解信中内容的许攸通知了臧霸一行,数人随即再次协商,步入大帐,双方说了几句客套后便即谈判。

    袁绍心中十分明确,现在是与公孙瓒决战的关键时刻,不能再横生枝节,关键时刻,除不会从幽州退兵,不会撤出平原郡,其他协议,大可事事让步,不必再传书来请,一切以救显思为重。

    许攸的退让,再加上幕后刘澜也担心事中有变,毕竟已经离开徐州太久了,所以一切议题在当日就全部商妥。

    当夜刘澜便接到了谈判文书的副本,看着上面的条文,尤其是袁绍将以两家所损失田亩地产悉数补偿的条款后大笑起来,这一回可又狠狠宰了袁绍一回,占了大便宜。至于约谈的止戈一项,也是双方不得在青州交战,这虽然限制了刘澜北上的可能,但他的目光早在见到鲁肃之后就转移到了南方,至于公孙瓒那边,就算他求援,也只需从辽东,派遣徐晃出兵就好,并不会违背协议内容。

    此役之后,刘澜北方将彻底安稳,可以大胆南下,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帮助徐州渡过蝗灾之后。

    而在此时,商谈之后的双方正在大张筵席,庆贺谈判成功。只是许攸心中十分担忧袁谭的安危,提出想见袁谭的要求,但被拒绝,待交换人员及粮草耕牛抵达之后,袁谭自会与其相见,不急着一时片刻。

    之后虽然许攸不断以言语试探,袁谭是否安全,可臧霸始终糊弄过去,一直到数月之后,许攸见到袁谭的一刻,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底落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孔庙祭奠

    孔融在见到刘澜后主动交出了北海郡守印信,他从未想过夺去孔融手中的权利,坚决不肯答应他的请辞,可后者心意已决,无论他如何挽留。

    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同意,但同时希望他能到徐州出仕,不管如何孔融的名声太大了,就算辞官,也不能放他做隐士,可方今天下似他这类的豪族子弟,思想早已大大改变。

    这等思想有着其发展与演化的,最早应该从汉初开始,那时节前汉豪族多以武夫豪侠的形式出现,一直过渡到本朝明、章之间,守文之风开始大兴,从此之后,豪族彻底从尚武演变为修文,而到了本朝中后期,豪族研习儒家经义达到了很高水平,而一直是守文的孔氏一门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然政治却始终在外戚宦官轮流专权的形势下日趋黑暗,似孔氏这等清流便在浊流宦官的打压下而一蹶不振,尤其在党锢之后,豪族甚至包括孔氏子孙都开始重新审视儒家人生观、价值观,进而对这种精神有了怀疑。

    在这样的怀疑中有人选择坚守有人选择退避,而孔融就是前者的代表人物,可随着事态的不断发展,终于其在见到刘澜后选择退避,这与刘澜是否会夺其权毫无关系,而是他思想发生了改变,他开始考虑这数十年的点点滴滴,也许恬淡自处,甚至是明哲保身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作为孔氏门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悠游山水,狂放不羁这等道家精神确实难以置信,但这是他如今最好的选择。

    而这样的演变却是连刘澜也无法想象,但正是这样的思想逐步演变,才最终有了后世魏晋时期盛行的老庄玄风,可以说魏晋玄学正是从这一时期拉开的序幕。

    在刘澜的要求下孔融答应会考虑,不过在考虑之前,他却要返回兖州鲁县(曲阜)参加一年一度的祭孔大典,为此刘澜在吩咐陈果与臧霸做好交换俘虏人质的后续工作后与孔融一到前往了鲁县。

    一行历史数日赶到鲁县,相比于后世孔府,此时孔庙的规模就小了太多,但依旧气势恢宏,几人在偌大的庄园前下马停车,立时就有门童将众人的坐骑牵往马厩,随即在孔融的亲自招待下众人住进了孔府厢院,院落雅致,稍作休息之后,孔融找到刘澜,提议往碑林一瞧。

    在后世刘澜并未到过孔庙,但却临摹过碑文字帖,而相较于后世修建于各个时期的碑林,此时孔府之内只有两汉刻石史晨碑、乙瑛碑、孔庙碑、礼器碑、孔谦碑、孔君墓碑、孔彪碑、孔褒碑、谒孔庙残碑等17块。而后世刘澜偏生又是临摹礼器碑、乙瑛碑、史晨三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临摹的三碑都为东汉时修建,这连他都没想到。

    礼器碑、乙瑛两碑建立之时,就在邻近鲁郡的泰山、琅琊地区爆发了由公孙举、东郭窦的起义,在恒帝永兴二年(公元154年,乙瑛碑纪年第二年)年达到了高峰,到永寿二年(礼器碑建立之年)才被镇压下去。

    而在镇压起义之时,恒帝在永寿元年专门设置了泰山、琅琊都尉,而在礼器碑上列名出钱一千的‘郎中鲁孔宙(孔宙孔融的父亲)季将’正是当时的泰山都尉。而在礼器碑的列名张则记载着孔彪(与孔宙为同辈兄弟)的的名字,当时他乃博陵太守,从中可见,早在此之前孔子后人就已经开始参与到祭祀孔子的活动中。

    而这也是完全符合当时天子及统治阶级的利益,当时临摹三碑时刘澜还不觉得,可自从来到汉末,尤其是与刘茵学习古文之后,有了文学底蕴后便也彻底明白理解了。

    就拿三碑内容来看,谶纬色彩完全在碑文中体现,如史晨碑文中就有:昔在仲尼,汁光之精,大帝所挺,颜母毓灵。按照谶纬的解释就是在捏造神话,把孔子说成是天上五帝之一黑帝叶光纪所生。而这等宣扬孔子为黑帝的儿子,说白了就是汉儒刻意在制造舆论将孔子说成是天生的‘大圣’。

    但神话个人完全是为了统治阶级的利益,首先因为孔子成为大圣,那所宣扬的孔子思想就自然而然变成了秉承天命,所以在乙瑛碑中就出现了‘孔子大圣,则象乾坤’的说法,礼器碑更是将孔子与伏羲相比,说皇戏(即伏羲)统华胥,承天画卦:颜育空桑……意思就是说伏羲是华胥所生,创制八卦;孔子是颜氏生在空桑之中的,制定了忠孝纲常之道。他们都是天神降生,他们的‘道’都是至上神太一所授予。

    而这其实就是统治阶级要把崇孔尚儒与维护汉朝的统治直接联系起来,为了给统治找到更有利的理论支撑。

    而这则是为了

    刘澜有些失望,但并非是对孔夫子的诋毁,而是对统治阶层,所以对去碑林刘澜并没有表现多大的兴趣,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委婉拒绝了孔融,后者只好陪他聊天,好在没用多久褒圣(成)侯便派人来邀二人赴宴。

    孔完乃孔府家主,乃孔子二十代嫡长孙(孔完无子,后由其弟孔赞子孔羡袭爵!),孔完年在四十,文文弱弱,典型的书生样子,与孔融乃同辈兄弟,私交甚好,一入酒宴,首先必不可少的礼乐歌舞,歌舞之后,婢女们便鱼贯而入,每人席前都放置了一口青铜大瓿,侍女服侍在侧,专门为几人酒樽中盛酒。

    可在席间,八珍美味实属平常,但最后一味菜肴的出现却让刘澜彻底傻眼了,盘内之物居然是豆腐配以笋片与虾子,他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汉代见到豆腐,迫不及待询问身旁孔融,方才得知此菜名为豆腐箱,询问之下刘澜方才得知此物(豆腐)为前汉淮南王刘安首创,据传刘安为求长生不老药,却用泉水、黄豆和盐卤制作灵丹妙药,结果仙丹未得,却无意中发明了豆腐。

    “原来如此。”

    正在低声交谈的二人突然就听到上首孔完端樽,笑道:“刘使君,不想今次祭孔大典您亲自前来,我谨代表孔子后人敬您,还请刘使君务必满饮此杯!”

    几人手中酒樽外形为骏马,以马身为罐,马掌设计成四系,马首生动,鬃毛丰盛,真也似栩栩如生,待张飞说完,刘澜端起酒樽,与他邀相敬酒后一饮而尽。

    刘澜的酒量那不是盖的,而孔融也是酒国中人,和刘澜不相上下,不想这孔完瘦瘦弱弱,喝起酒来一点不含糊,见其酒品不错,那这人品自然不会差到哪里,越喝越尽兴,大感相识恨晚:“文举常常在书信中对某提起刘使君对古文造诣颇深,心中一早就想结交,只可惜身兼孔庙琐事,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方才得见,正乃三生有幸啊。”

    孔完如此捧刘澜,连孔融都诧异,这还是他认识的孔完嘛?

    可他却不知,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以往孔庙祭祀历乃大汉朝最为隆重的庆典之一,可自天子西迁以后,孔庙祭祀就渐渐失去了往年的光彩,今年孔融还是在孔完强求之下才得以回来,所谓的不仅是充门面嘛,可哪想到却意外出现了刘澜。

    这人虽然是以武闻名天下,小吏的出生,换作以往褒圣(成)侯的孔完如何能瞧得起他,可如今汉室微弱,豪强并起,似他这样有爵而无官者如何敢在刘澜这样的军阀面前嚣张?更何况天子自西迁之后,孔庙所有开销便失去了朝廷拨款,连他的爵禄已经数年没有领过,完全是消耗老底,如今刘澜的出现,他能不极力拉拢讨好,所谓的还不是希望能从刘澜身上捞到孔庙的日常开销。

    孔完完全是捧着刘澜在聊天,而其对刘澜更是没少下功夫,对他的那点丰功伟绩了如指掌,从深入草原射杀鲜卑大人和连一直到平定黄巾尤其是说到出兵讨董可谓是彻底达到了**,可是当说到天子西迁之后,话题开始变成得沉重起来。

    孔完、孔融的表情开始难看,是啊,二人谁不想匡扶汉室呢,孔融一脸激动,攥着拳头,说:“我孔氏一门都乃文职,而德安你如今却是掌有青徐二州的将军,州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德安你一定要彻底荡平西凉诸匪,救出天子,再复我大汉昔日荣光。”

    “这可就需要文举你的竭力相助了。”刘澜乘机再次发出邀请,这一路孔融在很多场合都表达了他不愿再出仕的想法,可是直到此刻,几杯酒后,孔融再一次说出了他的心底话,他不愿坚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匡扶汉室而失去了信心,所以他愿意将手中的权利交给刘澜,因为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孔融沉默了,他现在还给不出答案,他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做出抉择,但最少,他愿意思考了。

    而刘澜却始终没有对二人做出任何承诺,是因为他并不愿意去救已经无药可救的大汉朝,而且天下的局势远远不是他现在所能左右,他的实力还太小,太微弱,天下太平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他连这一天都给不出来,又怎么可能给出匡扶汉室的目标,但他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就算那一天遥不可及,可努力去做了,那也就意味着距离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更近了!

    客人变成了主人,主人反倒成了客人,此刻被众星捧月的刘澜俨然一副场中焦点,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要矮上了那么一大截,受宠若惊,可随着狐狸露出尾巴之后,刘澜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恍然。

    这么多年以来,刘澜阅人无数,察言观色早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看一个人的内里还是明镜一样的,尤其是孔完这完全不会拍马屁却硬上杆子拍马屁拍的如此露骨之人。

    这等人的马屁不仅让人反感,还很生厌,但刘澜却很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当得知他为孔庙几乎变卖所有家产后,刘澜答应了会每月支付孔庙的费用,但同时心里也明白,似孔完这等人值得交,但不能深交。

    这等人虽然是为了孔庙才会如此低声下气,可是他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如此低三下四,这才是让刘澜反感的。

    可人就是如此,如果孔完当真直言不讳,也许刘澜就是另一种想法了,又会认为他厚颜无耻,但对此事的孔完来说,不管他在刘澜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孔庙得以支撑了,这收获原本本次祭祀的意义大得多。

    数日之后孔庙祭奠开启,褒圣(成)侯孔完以孔子二十代嫡长孙的身份主持了祭奠。在各地蜂拥赶来的士子前,高声朗读祝词:

    中夏礼乐,渊源长流!洪荒无征,蒙昧万年。

    既历三皇,五帝相衔;贤哲冥思,归之鬼天。

    吾侪何来?终将何还?何者为福?何者为善?

    生应何求?何为圣贤?茫茫长夜,踽踽盘桓。

    逮及文武,民听达天。周公制礼,明德尚贤。

    享祚八百,维系血缘。尾渐不掉,王室东迁。

    霸者问鼎,逐鹿中原。强则陵弱,富者欺寒。

    悖逆诈伪,淫佚兴乱。岁岁征伐,竟无义战。

    呜呼夫子,生悯人寰。少贱多能,屡经磨练。

    复礼兴乐,欲挽狂澜。己立立人,孝弟唯先。

    修齐治平,悦迩来远。游说列国,不惧厄难。

    杏坛论学,大同是盼。人心驱霾,晨曦乍现。

    道虽不行,学统绵绵。与时俱进,巨匠迭见。

    孟轲(孟子)弘发,荀卿(荀子)敷衍。董生(董仲舒)继后,道法兼含。

    今古之经,孔孟真传。人参天地,理学体完。

    迄后大兴,如日中天。刘(向)郑(泰)相续,马(融)蔡(邕)并肩。

    沉沉浮浮,倏尔百年。伟哉中夏,千劫万艰。

    方今之世,一如春秋,环顾中华,熙攘纷乱。

    嗟我夫子,所述皆验。弱肉强食,贪欲泛滥。

    愿尔儒生,不畏艰难,仁恕之道,播散幽暗。

    从今而后,匡正时弊,克己复礼,春秋一统。

    谨此上达,慰我圣贤。呜呼哀哉,伏惟上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小乔

    祭奠之上,如果说孔完祝词拉开了祭奠帷幕的话,那刘澜的出现则彻底将祭奠推向**,徐州刘德然来参加祭孔大典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以迅雷一般的惊人速度传遍了整座孔府,来参加祭奠的士子们一个个精神一振,纷纷向刘澜的方向挤了过来,无不是想要近水楼台,好求一个前程。

    但刘澜的身影他们是没见着了,早在人群涌动之时,他便与一位身材修长,一袭白色襦裙,黛眉如画,凤眼桃眉,肤白如玉的少女离开了。

    二人的身影,尤其是少女的身影看傻了多少青年才俊,无不是叹一声月里嫦娥,不似那人间人物。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一路随刘澜而来的小乔,似这等佳人,好逑君子们只有暗暗倾慕,毕竟他身边跟着的男子可是刘澜,非常识趣没有上前引荐。

    带着小乔上路算是刘澜故技重施,如法炮制当初用大乔为饵的老套路,不过他也明白,经过三番数次斗法之后很难再让周瑜上当现身,可似周瑜这类人物,不按常理出牌,未必就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不过看来,明知早已打草惊蛇的周瑜又怎么会再傻呵呵的跳入到刘澜的陷阱之中呢。

    刘澜对着被他当做诱饵的小乔姑娘道:“乔姑娘,你到底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真不打算回家了啊?”

    乔姑娘瞪大眼睛,一副内心受到伤害的样子,楚楚可怜,道:“刘德然,你是在赶人了?!”

    “对啊,你这跟着我都数月了吧,就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想法,不怕你父母姐弟担心啊。”

    小乔突然低下臻首,刘澜的话还真让他担忧了起来。

    “如今徐州青州的事情都忙完了,正好我有要事需要再去趟广陵,顺道送礼回家吧。”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小丫头立时有些不高兴了,腮帮鼓鼓。

    “是怕你家人为你担心。”

    “借口。”乔姑娘十分不喜欢这类言辞,不待见自己就不待见,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心直口快:“我走就是了,省得让你见了烦。”

    “喂,你这小丫头胡说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嫌你烦了?”刘澜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也算是纵意花丛的老手了,可到如今,还是没搞懂女人的心思,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己嫌他烦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小丫头只是瞬间变成了阴雨的心情,眼含泪珠,气呼呼撇了刘澜一个人独自上路了,捅了蚂蜂窝的他只能跟在身后哄着劝着,

    小姑娘是眨眼阴雨心情眨眼后便是阳光普照的性格,吃过饭,这欠钱的烦心事就被丢到一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姑娘露出笑脸来,嫣然一笑:“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尤其你和姐姐拌嘴的时候觉得你真的好害怕,像恶魔,不对,不对,是头狼。“

    “恶魔?狼?害怕,我又那么恐怖么?”刘澜奇道。

    “是啊,很恐怖,可后来发现,你不仅不恐怖,还很弱。”

    “弱?哈哈。”刘澜大笑了起来:“看来啊乔姑娘也是位东郭先生,不然怎么会觉得狼弱呢,最后小心自己被狼给吃喽!”

    “才不怕你。”小乔咯咯笑道。

    “好胆量,有气魄!”刘澜赞了一声,这丫头虽然是弱质女流,可骨子里却有着巾帼的气质,这一点比她的那位姐姐还浓,难怪这个岁数就赶离家远游求学,换做一般的大家闺秀,连笑都不露齿,走出闺楼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了。也正因如此,刘澜很喜欢她,喜欢这位笑敢露齿一点也不做作的小丫头,就像是小妹妹一般,没有任何男女****。

    “那当然了,一位有学识,又受到百姓尊敬,他就算坏也坏不到哪,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你。”小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对刘澜的改观也正是从杏坛之后,似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我承认我不是恶人,但我却是地地道道的坏人?因为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也绝非是什么好人,小丫头,人的好坏,可不能只看表面!”

    “那你有害过我吗?”

    “有。”

    “什么时候?”

    刘澜笑而不语。

    “那就是没有喽,最少我并没有受到伤害,在别人眼中也许你是恶人,可在我眼中,你是好人。”

    “谢谢。”

    “什么?”

    “没什么。”

    “刘澜,你懂那么多,那你懂音律吗?”

    刘澜很少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懂一些,以前与我的一位师傅学习过瑶琴,不过用她的话就是我毫无天分,按图索骥弹出来的曲子比书生背经还难听。”

    “咯咯。”小乔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懂呢,原来你也有不懂的啊。”好像终于在刘澜身上找到了自信,小丫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你要有兴趣就拜我为师,保管让你变国手。”

    此刻刘澜哪还有心思去想国手的事儿啊,一对眼珠,盯着那一上一下颤巍巍的胸前风情,看得眼珠都直了。小丫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漂亮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猛抬脚去踩刘澜这色痞,还好他见机快躲掉了,可心有不甘的小姑娘又如何会轻易罢休,一场追逐战立时上演。

    跟在二人身后守护的许褚急忙去追,心中更是感叹这小丫头的胆儿可真肥。

    两人一阵追逐,看小丫头累了,刘澜放缓了脚步,被他追上,小拳头在身上一阵好打:“打死你这恶人。”

    刘澜笑道:“都说好人不长命,坏蛋遗千年,似我这恶人,估摸着你是无法替天行道了。”小丫头下手很有分寸,根本就没使力。

    小丫头没有出声,但力气却加了三分。

    好半晌,累了的小丫头收了手,却不想却听刘澜突然道:“谢谢。“

    小丫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凤眸。

    “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胡闹过了。”刘澜想到了很多人,甄姜,刘茵,其实二人有些像,敢作敢为,甚至是睚眦必报,这一点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吧?就拿这女人的心思,说好猜,也好猜,因为她会给你暗示,比如甄姜来的家书内容,说难猜,那可比登天都难,比如眼前的小丫头,还当真让他猜不透,从他主动跑出来,刘澜就始终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对付女人啊,女人远比男人更有办法,但他却不能把这小丫头交给甄姜去处置。

    “刘澜,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话?”小丫头很认真的说。

    “有感而发罢了。”刘澜在旷野平原间的草丛中席地而坐,乐呵呵道。

    小丫头在刘澜身边落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远方天际之间如羊毛般的浮云缓缓移动着,明媚的阳光映射着世间万物,四周无数碧草衫着娇艳鲜花。

    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这可真美。”

    “有吗?”

    “哼。”显然因为刘澜的回答,姑娘很是生气,瞪着如水双眸死死盯着刘澜,眼前的风景虽然难比江南风景,但全在一个与谁欣赏,正因为身边乃刘澜,所以在小乔眼中,这景色自然是绝美,可在刘澜眼中,这景色就差了太多。

    小乔气呼呼的扭转了身子,背对着刘澜,后者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直以来,只要这小丫头生气,都是刘澜率先道歉赔礼,不管对错,可不想,只是片刻之后,没听到服软话的小丫头却了皱瑶鼻,转过身破天荒的妥协道:“你在想什么呢?你若告诉我的话,我也可以答应你告诉你一件我的秘密。”

    刘澜怔了怔,随即点头,道:“好。”

    小丫头偷偷一笑,奸计得逞了。

    “刚才在想许多事,徐州的青州的还有辽东的。”

    刘澜转向之前还是一脸胜利表情的小丫头,就见它咬牙切齿,嗔怒道:“这算什么回答啊。”

    刘澜翻着白眼:“你问我想什么,我告诉了你,你不会打算赖账吧?”

    小丫头哼了一声,嘟着嘴,可不就是打算抵赖了嘛。

    刘澜招了招手,示意许褚过来,把他的酒囊要了过来,拔出酒塞,兀自喝了一大口,后者看了看,识趣的离开了,现在主公除了宴客或与帐下欢庆很少独自喝酒,可不想今日却打破了这样的惯例,不由得对那小丫头又多看了一眼。

    刘澜喝酒在小乔这般南方女子眼中确实吓人,关心道:“少喝点吧。”

    “没事的。”

    看着刘澜瞬间便喝了三大口酒的小乔道:“早就听说边塞的男子是这天下最具英雄气概的男子,从这喝酒就看得出来,也天下也只有你们会如此喝酒了吧?”

    “就我所知,是这样的,不过边塞苦寒之地,喝酒更多是为了御寒。”刘澜说道。

    “你突然心事重重,是真的因为徐州青州还有辽东?二州一郡,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累?”

    刘澜摇了摇头。

    小乔笑道:“你虽然不承认,但我瞧得出,你虽然坐拥二州一郡,偏生必须得一直隐忍,你觉得你有心无力对不对,可有时候,该大胆就得大胆,不然那就不是谁束缚了你的手脚,而是你束缚了你自己的手脚。”

    小乔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刘澜豁然开朗,看向他,却见小丫头嘴角正翘着一丝靓丽弧度,别提多迷人了,狠狠灌了口酒,豪迈,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我还当真是庸人自扰了。”

    说着刘澜悠闲地躺倒,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这丫头当真神奇,若我没成婚,便娶了你。”

    小丫头羞红了脸颊低下头去,没有回应,半晌才羞涩说道:“不瞒你说,我曾发过誓言,以后若寻如意郎君,其必然要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下马安天下,这些年来,我便一直以这个为目标不断寻找着。”

    刘澜轻嗯了一声,心中则出现了周瑜那俊朗的形象,这世上,外貌俊朗,文采风流,还能指挥万军者除了周瑜不会有第二人,怪不得最后嫁给了他,并非是没有原因的。说道:“那周瑜文武全才,外貌俊逸,到很符合你的择偶。”

    小乔羞红了脸,道:“周公子确实对奴家有些好感,按道理来说,他也正是我心仪的对象,可是,却不知为何,我却对他并没有升起任何情愫过,直到此时,我又开始审视当初我所发下的宏愿,我才发现,我所设立的那个目标并非是我想要的。”

    每个少女都做着白马王子的童话梦,只是很多人没有等来他的白马王子,觉得理想与现实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而小乔无疑是幸运儿,他的白马王子出现了,但很残酷,也许直到此刻她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极简单。

    “我开始与小弟游历,也许在游历间我会发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最终有没有找到答案呢?”刘澜笑问道,像他这样的少女,在不同时期都会出现不同的择偶标准,其实连她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又因为她的身份,其实她的选择余地并不大。

    “并没有。”小乔轻叹一声。

    “那可难办了,毕竟现在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可同样的,像你这样的出生,很多事也并非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我当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是没有发现,但并不等于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有区别?”

    “很大!”小乔丫头玉面在这一刻突然一红,低下头,娇羞的说道:“而且家中束缚,也并非不可冲破,若我与他当真情投意合,那么就会努力使两家父母兄弟尽皆欢喜,吾二人方才能善始善终,不受障碍。”

    哦?刘澜请哦了一声,这话好似意有所指啊,看来小丫头果然是有了心上人,就像刘澜所料想的那样,小乔和他那位心上人两家门第也许有高低,而且还是男的低,不然也不会说出使两家父母兄弟尽皆欢喜这类的话出来,可是门不当户不对,想要冲破封建枷锁又谈何容易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张纮

    女人善变,亘古不变。

    刘澜与小乔原本相谈甚欢,可不知为何小乔最后气呼呼的离开上了辇车,再也不搭理刘澜了,后者来到许褚身旁,接过被他牵着的小马驹,翻身上马,部队开始南下,再往广陵,虽然是送小乔,可刘澜却有更重要的事情亟需解决。

    若非突然发生青州战事,刘澜就会与鲁肃直接返回广陵,不仅要组建水军,更要招揽张纮,但可惜最终他只有派陈登先行前往,之后更是派去了甄俨进行游说。

    “启程。”一夹马腹,踏上行程的刘澜突然发现许褚好似有话要说,可最终却把话咽回肚中,刘澜挥动着马鞭轻声道:“想说什么话你就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嘿嘿。”许褚尴尬的笑了笑:“主公,这娘们越小越矫情,这还给您摆起了脸色了?”

    刘澜笑了,哑然失笑,小乔这妮子可不会矫情,他只是认清了前方的路,找到了自己的坚持,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他的择偶与其大姐大乔如出一辙,很可能,她一直以来择偶观都是受到了大乔的影响,而在这之后,他认清了自己正在想要的,可偏生当他想讲这些私房话说出来时,又偏生说给了我这等榆木,不生气才有鬼,她这生气在女人当中算是克制的了,要是换做其他人,可比现在还要严重。

    许褚挠挠头,道:“对女人的事情上末将可就没什么发现权了。”

    虽然许褚说的隐晦,可刘澜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她现在是光棍一条,不似主公娇妻美妾,自然美主公更明白女人的心思,可刘澜也是小学生,就算终其一生估摸着也不会研究明白。

    一行抵达彭城时,甄俨出现了,刘澜笑眯眯问他道:“青州之战已经结束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青州接接家人。”

    自从袁绍用甄家来要挟甄俨之后他就盼望着有一天甄家能够摆脱袁绍的控制,如今终于变作了现实,能够见到家人了,可他反而却摇起了头:算了,还是等他们到了徐州和大姐一到去见他们吧。”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在与我前往广陵一趟吧。”刘澜并没有打算入彭城,只是在野外搭起了营房,这一路而来已经很疲惫了,在内帐军榻上落坐后示意甄俨也坐吧。后者坐下后,始终没有被问及正事的他只能率先开口,道:“这次主公交代的事情没能办好,愿受责罚。”

    “这事不怪你,元龙已经和他谈好了,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张纮却变卦了。”刘澜摇头道:“不过当时也是因为青州一战才会让陈登以借粮为借口去拖住他,不过那时候咱们是真缺粮,现在掏了冀州一半的家底,张纮家的那些粮食也有不重要了。”

    这事甄俨自然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当初陈登与他说好的三十万石粮秣,结果等他赶过去之后又改口只能出十万石,若不是因为青州之战,甄俨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像刘澜交代。

    对于张纮突然变卦的原因别人也许不清楚,可刘澜心里却有数,当然这里有鲁肃的功劳,可更多却是刘澜从后世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孙策将在一两年间南下,而在其南下时,张纮投靠了他。

    而他先答应后返回很可能是他在两头摇摆,既一开始打算完全押注于刘澜,后来又因为得知孙策将会南下而不敢再在刘澜身上孤注一掷,开始保留。安慰着甄俨,道:“不必太介怀了,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他借什么粮草。”

    “可是徐州粮草的缺额……”

    “放心吧,应该能撑到袁绍支付粮草。”

    甄俨算了算,道:“如今徐州库存再加上袁绍应允,粮食约有六十五万石,再加上军粮就有近百万石粮草,应付徐州足够了,可是主公,您有没有想过,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恐怕我们的存粮就要捉襟见肘了。”

    甄俨一直为刘澜内府主薄,所以他对徐州存粮的情况有着较清醒的认知,所以既然出自他口,那这个数字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突然从他口中说出什么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还是颇让刘澜紧张的,难道又有什么情况发生,问道:“你不会听到了什么消息吧?”

    “是有些消息,从兖州传来。”

    他这么一说,刘澜才忽然意识到,吕布与曹操的交战就要进入尾声,也就是说越来越多的灾民会因兵祸涌入徐州,甚至曹操在平定吕布之后,徐州将很可能成为他下一个进攻目标,一旦徐州因此再起战事,那以现在的存粮徐州将……

    刘澜焦虑起来,在明年夏收甚至秋收之前他能够做到不轻启战事,可他却做不到别人向他开启战事,也就是说,现在的徐州还缺着将近四十万石粮草的缺口,一瞬间刘澜只觉头大如斗,这个数字太过庞大了,如果是丰年还好说,如今蝗灾未到,干旱已至,徐州夏收已经歉收,如果旱灾持续下去,影响到秋收,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怕到时候不需要曹操,刘澜就要被这些饥民轰出徐州了。

    尤其现在他所要应对的不仅仅只是徐州,还要早已千疮百孔的青州,如果青徐二州没遭灾这么都好说,可现在他还真没一点底:“这样吧。”刘澜对甄俨说:“你现在就起草一份章程,让东莱阎柔、沛县简雍、别驾糜竺、典农校尉国渊、广陵……”说道这,刘澜顿了下,没有说出陈登的名字,这一行他本来就要去广陵,到时亲自见他就好了,道:“让他们四人,些一份章程,我要知道他们在短时间内能筹措多少粮食出来。”

    粮食的缺口,简雍和国渊只怕帮不了多大的忙,但阎柔那边的黄金却可以缓解现在的压力,到时候就只能靠徐州世家了,尤其是糜竺与陈登二人,如果二人尤其是前者能逃出二十到三十万石粮食,这场危机,也就能够解决了。

    可是从他们身上割肉,有可能吗?刘澜眉头紧拧着,粮食的危机如同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压在心中,这么多年来,在辽东在右北平,灾荒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可以说他从未为此而苦恼过,可如今,当灾荒出现,他却发现,相较于更为恐怖的兵灾**其实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至少他还有还手之力,可面对天灾面对蝗灾及旱灾,他却毫无能力,可灾荒始终都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刘澜一行赶到广陵,头一站并非是去见陈登,而是去见了文质彬彬,气质温文尔雅,的张纮,张纮亲自开启中门,出府迎接,对着刘澜施一礼,道“欢迎刘使君大驾光临。”

    “大驾不敢,叨扰差不多。”刘澜回一礼道。

    张纮笑了笑,忽然看到了刘澜身后的甄俨,笑道“甄主簿,我们又见面了。”

    “晚辈愧不敢当。”虽然甄俨对张纮气愤的不行,可人家始终都是长辈,一见人家施礼,立马毕恭毕敬,深作一揖,道。

    “还请刘使君与甄主簿入府一叙。”张纮捋须邀请道,他和甄俨并未发生过正面的矛盾,但他也明白,他将粮食从三十万变为十万之后甄俨气愤的样子,虽然他据理力争,但始终就事论事,并未争吵,所以对其始终保持着客气,毕竟像他这般年纪能这般保持克制已经殊为不易了,又如何会再去刺激他。

    “刘使君,请!”

    “张先生同请!”

    谦让着的两人在众人簇拥下走进了张府,甄俨始终跟在刘澜身后,一边走边四下张望,上一次抵达张府时,他在瞥眼之间发现庭中有一位年轻女子正捕蝶,那少女最多十四五岁,长得清清秀秀,虽然不似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女,很普通,可只是一眼,他的心脏就嘭嘭嘭跳动起来,常随在刘澜身边的他自然清楚,他这是恋爱了。

    今次再入张府,尤其是到了中庭,立时间甄俨就开始魂不守舍起来,四处观望着,他希望能再见到那位姑娘,但可惜他失望了,女子并没有出现。

    张家宴会厅中布置得非常简单,几方小几,几张坐榻,侧面架着一扇屏风,图绘是一副老松,画风遒劲,一侧有一副小字,落款正是张纮。

    几人分主客落座之后,一队歌姬乐师出现开始献舞,片刻之后又有侍女们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美酒菜肴一一摆在几人席前。张家陪侍者都是家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为了显示对刘澜的重视,可以说张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登场了,一边吃,一边与刘澜畅聊着,当然以张家这等氏族来说,食不语是最基本的,可今日却打破了这一惯例。

    他们自然明白刘澜此行的目的,为了不让他谈粮食的事情,可谓是煞费苦心,一直将话题往风月之上扯着。

    “刘使君,听说曹操已经大败了吕布,破了定陶、庸丘,这件事你知道吗?”张纮突然对刘澜道。

    张纮话中明显带有试探之意,当然不是试探这一消息的准确性,而是试探刘澜对这件事的看法,毕竟鹬蚌相争之后,也许有的人就想着要去渔翁得利了,这一点上寿春的袁术表现的最为明显,而刘澜呢,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他一旦真要参与到兖州,那伯符南下将再无所顾忌。

    刘澜已经听出了张纮的试探之意,只是他的试探是替谁人?曹操?袁术?孙策甚至是吕布?前两位此刻是最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兖州之人了吧,而后两人,甚至是后三人,现在巴不得自己出兵,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但在四人之中,张纮最有可能是在为孙策探听消息,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在为自己探听消息,在得知孙策的既定目标之后,他现在便要知道刘澜日后的发展是向东为主还是向北为主甚至是向南,只有这样他才会最终在刘澜与孙策之间做出选择。

    刘澜笑道:“徐州军队接连经历了广陵、青州两战,军困马乏,已经很难再主动发起战争了,兖州现在就算是一座空城,只怕我也派不出一兵一卒了。”

    张纮呵呵一笑,“太可惜了,曹孟德猛虎也,如今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只怕日后反被其害也。”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不过以刘使君的军事才能,未必就不是他曹孟德的对手,到时就算交锋,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刘澜皱了皱,张纮这番话可太有指向性了,他虽然说得委婉,但却始终在向刘澜提醒一件事,那就是曹操的恐怖,如果不在他微弱时将这头落入平阳的猛虎扼杀,等他回到山岭,再去除虎,就要千难万难了,到时候谁胜谁负可就不好说了。

    张纮摇摇头,道:“刘使君,恕我直言,您眼下有三大敌手,曹操、袁氏兄弟,可相比于袁氏兄弟的强大,曹操就显得弱小一些,而相比于曹操,您在袁氏兄弟又更弱小,可他二人,一个目标在北一个目标在南,暂时都不会与你开战,可曹操却不同,如今他平定了吕布,想要发展,自然不会向南北与两雄争锋,那他就只有东西来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徐州就成了他的首选,现在就算刘使君不主动出击,曹操他迟早也会来进攻,一个是在其微弱之际主动出击,一个在被动之下选择防御,刘使君用不着如此难以抉择。”

    刘澜彻底傻眼了,张纮的一番话就像是穿越者一般,而曹操日后的发展走向正如他所说那般,甚至是被他说了个丝毫不差,而这才是张纮真正要告诉,想告诉刘澜的事,他是在明确的告诉刘澜,你现在是死水一滩,想要活,就要找出路,而去攻打曹操,在他看来是其唯一的出路,也许这才是张纮之所以先答应借粮三十万,后又反悔只许诺十万石的原因,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刘澜与曹操两雄的争锋,就像刘澜所说的那样,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所以他才会犹豫,不敢在刘澜身上下太大的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华佗

    曹操会率先进攻徐州,这是张纮想告诉刘澜的事,更是在暗示刘澜曹操会很快就对徐州动手,尤其是刘澜掌控青州之后,天下人只怕都会认为他迟早要北上冀州了,而曹操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出了张府的刘澜忧心忡忡,现在表面风光的徐州根本就无法支撑刘澜攻打曹操,千载难逢的良机难道就此错过了吗?刘澜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按照他的了解,曹操在打败吕布之后会迎献帝然后攻打张绣,也就是说他会在东征之后才会对准徐州,如果刘澜错过彻底消灭曹操的机会,那么他就必须要在曹操攻打徐州之前,按照鲁肃规划,拿下江南,又或者夺下冀州。

    ~~~~~~~~~~~~~

    广陵郡守府,环境幽雅的一间厢房内。

    一名麻衣老头耍过一套五禽戏后,从屋中扯过一张木枰,席地而坐,晒着太阳。

    随父亲从徐州来到广陵县的一名小小少年溜到盘腿老头身边蹲在一边,先是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毒辣,灼的眼球火辣,回过头,问道:“华大叔,你到底是做啥的?我问爹爹他就是不肯说,问娘亲,娘亲却说你是江湖郎中,可我刚才看你耍的那套戏法,肯定是练家子,不然这么大的日头,你怎么一点不会累,连汗都不出?”

    麻衣老人眯着眼缝,没好气的说:“去去去,别打饶老夫吐气吸纳,还有,我可不是什么练家子,就是江湖郎中,教不了你上阵杀敌的功夫。”

    这小子古灵精怪,自从见他耍五禽戏后就各种琢磨歪点子拜师,麻衣老头经不住他磨,便将五禽戏法交给了他,可这小子却反过来说他藏私,天天赖在他的厢房不走,昨日气急了跺着脚骂他老不休,不教我我还不学了,可转了天,居然又跑来管他叫大叔,麻衣老头立时就明白他的小算盘是什么了。

    少年舔着脸,道:“上阵杀敌的功夫大叔你不教也行,那你给我说说这外面的世界呗,我听下人说,大叔您可走遍了大半个大汉国。”

    “外面的世界,可没这一个徐州精彩,都是小鱼小虾米,你要有兴趣,就回去让你爹讲讲徐州的故事,那才精彩。”

    少年眼珠一转:“那大叔,你就给我说说我爹的事儿呗?”

    “没工夫。”

    少年出身在徐州四大世家之一的陈家,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在徐州骄横无理的主,见了谁不是盛气凌人的,若非知道能来他家厢院居住的住那一定是大有来头,还能像现在对这老头保持着克制?气呼呼的站起来,道:“老头,我百般对你客气,可你却如此欺人,今日你说什么也得教我上阵杀敌的功夫。”

    麻衣老头被这小家伙逗乐了,笑道:“小子,你对我客气我就得收你为徒啊,更何况老夫确实也不会什么上阵杀敌的本事,若你有兴趣学艺术,老夫到有可能收你为徒。”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拍腰侧的木剑,气呼呼道:“我长大了那是要像刘州牧一般上阵杀敌做将军的,怎么能去雪郎中的活计,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学习兵法和武技,可我爹又不许,别人又不会,我这儿正毫无章法呢!”少年都带哭腔了,就差下跪求麻衣老头收他为徒了。

    麻衣老头笑道:“可我不会啊,你求我也是白求,你有此恒心****来求我,不如想着去说服你父亲?”

    少年并非没大没小,只是一小屁孩儿遇到了大小孩儿,开始小孩还恭恭敬敬,可后来被气得也就壮着胆子和这老家伙顶嘴了,有时候更是出言不逊,直接老头老头的叫,可别看他这样无理,可打心眼喜欢这个跟他一点架子的老头,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昨日才骂了街,睡了一觉就大肚的原谅他了,气道:“我要能说服父亲,还用在这里吗?早就做了刘使君的徒弟了。”

    “哈哈。”老头乐的前仰后合,突然就听到院前一道训斥声响起:“逆子,又在扰乱华先生休息,还不快回后院!”

    小家伙见了父亲之后之前的气概荡然无存,可在临走之前,还不忘赶紧低声对麻衣老头说:“今儿估计溜不到厢院了,明儿我再来。”

    老人家站起来,十分慈祥的摸了摸孩子脑袋,摇摇头:“今天啊就是咱爷们儿见的最后一面了,明儿啊,老头我就要离开广陵喽。”

    少年如遭雷击,双眼立时涌出泪花,可父亲在前,却不敢抗命,擦着眼泪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卧室,钻进被窝放声嚎啕。

    看着孩子伤心的离开,麻衣老人叹道:“既然孩子喜欢舞枪弄棒,你又何苦限制他呢,也许还真就成了下一个刘德安也未必。”

    陈登来到麻衣老人身边,说道:“肃儿他心性未定,你就别听他瞎掰了,再说。”说着陈登抓起一把石子,轻轻一撒,石子聚在一起,却只有几粒溅出:“这些石子便是天下芸芸众生,陈某亦在其中,难免追随大流,可似刘使君与华公者,却似这超出大流的两粒石子,独一无二,肃儿他就算习武,莫说做不了刘使君,便是他身边的陈果也无多大希望。”

    “话虽这么说,不可能人人都成为刘德安,可总要让他试试,也许他还当真是一块璞玉。”

    “既然华老这么说,我就为他请一教习,看他是否能吃得了这份苦!”眼前这位老人,便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医学家,华陀。

    一脸悲天悯人的华佗露出了笑脸,请其入中堂一叙。

    进屋之后,华佗仿佛知道陈登心思,便微微笑道“这是老夫最新研制的一些药剂,元龙静心调理,病情自会好转。”陈登的病情还需要调养,只是想要除根却有些困难,耽搁太久了。

    陈登起身,向华佗施一礼,道:“多谢华公!”

    华佗摆摆手,对陈登,道“我是郎中,治病救人理所应当,而且你也不是未给我诊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陈登微微一笑,“若非华公,陈某只怕再也不存于世,这份大恩莫敢忘怀啊。”

    华佗摇摇头,和这位胡海之士在一起,还当真不如何他的儿子混在一起自在。

    “华公,我苦口婆心这么多回了,你也应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吧!!”陈登口风一转,道。

    自此他这次来广陵后,陈登就一直在为刘澜当着说客,从中能够看出刘澜的诚意,只是这件事上刘澜到底有多用心还是说一直只是陈登在扮演着主要角色这是华佗心中打鼓的地方,毕竟似他这样的郎中,在他们这样的氏族眼中太过微不足道了,刘澜又怎么可能对他如此重视,估摸着还是他陈登希望将自己留在徐州吧,他摇摇头道:“元龙,不是老夫驳你的面子,让我留在徐州出仕,实在有很多难处啊。”

    陈登呵呵一笑,道:“华公悬壶济世,世人谁不知之,可人力有尽时,华公一人又能救得了多少苍生?而如今,徐州刘使君隆重聘请华公入徐,此正乃华公大施拳脚,完成年轻时候的夙愿之时,如今乱世待治,重整山河,大兴医道,可不正是华公用武之时吗?”

    华佗精神一振,能大兴医道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别忘了在大兴医道之前却还有潜台词,那就是乱世待治,重整山河,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与其他诸侯一样,用他更多是为了自己服务,成为徐州的医学从事,甚至是在军前效力,而这却是他一直所避免的,所以他继续委婉拒绝,道:“我啊,只不过就是黔首小民,不像你元龙啊,出生世家,出仕徐州,乃栋梁之才,可我呢,出生市井,黔首家庭,又只是一个低贱郎中,为人开开方子,动动刀子,替别人修理修理肠子肚子这些疑难杂症还算可以,可让我参与一县一郡这样的治国事情,这可就是一场国手之间的博弈啊,以我的这点棋力,别提坚持到中盘了,只怕一起手就输了!”

    陈登眉头皱了皱,如今的徐州权力架构与陶谦时期完全不一样,陶谦是用世家制衡世家,而刘澜则是在用寒门逐渐来稀释世家在徐州官场的结构,最明显的一件事无疑是接替了张南成为吕县县令的单子春。正因为这一点,当刘澜对他提出有意请华佗从事后陈登才会如此卖力,在他眼中华佗是他的恩公,他衷心希望恩公能够在徐州安定下来,说道:“若徐州还如陶公再世那般,元龙万不会累次三番请华公出仕,正因为徐州如今与以往不同,而华公之才,我心有数,所以才会连番邀请。”

    陈登顿了下,道:“华公虽然以郎中大夫示人,但其实您真正的才干,并非只有医道,这一点你知我知,如今,刘使君委我以如此大任,为求贤达,我这才三番五次劝说华公出仕徐州,我的一片诚心,天可怜见,莫非华兄真忍心,让我像昔日墨子那般见歧路泣之而还吗?”

    刘澜只是对陈登在话音之中透露出了一点他用华佗的真实用意,那是前人所难以想象的宏伟工程,其庞大程度让陈登吃惊,感慨只有常年在军旅之中的武人才会有这等疯狂举动,可这毕竟只是一副蓝图,而这幅蓝图刘澜偏偏又说的极为隐晦,让他根本不敢当着华佗的面描绘那以盛况,如果他能提及一二的话,他相信,华佗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出仕徐州充满了冷漠。

    他必须要想出浑身解数来打动华佗这块瑰宝。

    也许在天下所有诸侯眼中,华佗只是小小郎中,如同糟粕一般,可在他与刘澜的眼中,他却是一块瑰宝,便如和氏之璧,只有真正懂它者,才能明白其价值所在。

    “元龙之言说得我真是无地自容啊,看来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答应你与刘澜见上一面,只可惜我这悬壶济世的郎中身份啊,还真是舍之惋惜啊!”华佗考虑了半晌,终于决定与刘澜见上一面,他要了解刘澜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哈哈哈哈,旧的身份不去,新的身份怎么会来,到时候华公只怕会乐在其中才是啊!”华佗点点头,言谈之中的暗示,华佗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华公,那我就立即安排人手马车,明日便送您到徐州去。”此时还不知道刘澜早已到了广陵的陈登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交由元龙安排好了。”

    刘澜从张府出来之后,广陵县下起了霏霏细雨,使午后燥热的广陵县竟有了一丝秋日般的冰凉之意。

    赶往了郡守府的刘澜收到了许多好消息,但其中华佗愿意与他见面的消息无疑才是最让他激动的一件,谶纬与封建的愚昧,让这时代很少有人会对医者抱有太大的尊重,就算生病,也往往使用着一些土方法,最典型的无意识求黄纸喝符水,可这如果是小病还好说,病也许就熬过去了,可一旦是大病,符水、黄纸便会成为催命的灵符。

    而且军医匮乏尤其是受箭伤的士兵,往往不是中箭而亡,而是在取箭头时活活疼死,虽然后来有关羽的提议为士兵们准备了帛丝内衣,可这只是有效改善了伤亡,但想要治根,那还需这位麻醉的祖师爷华佗先生。

    为此刘澜有个雄伟的计划,那就是像在辽东那样仰仗着管宁培养着士,是不是可以在徐州,通过华佗,培养出越来越多诸如吴普这样的医生来,这样不管是地方还是军队,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都将得到最有利的保障。

    所以华佗的出现,绝不是简简单单以医学从事的身份出现在徐州,他将像辽东文学从事管宁那般,变成医疗校尉,负责军队、地方以及刘澜将会在日后开办的大汉朝第一所专门培训教导以及研究的医疗学术机构,而这就是刘澜的宏伟目标,但在没有遇到华佗没有找到张机之前,他只能讲这等疯狂举动隐藏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组建水军

    当夜,华佗的房门被拍响,不轻不重,很有节奏。老头心里纳闷,明日一早就离开去徐州,现在又会是什么事?缓步走到门前,拉开房门,眼前人让他怔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他认识刘澜,而是门前就站着三人,可陈登却在最后侍立,如今徐州能有人让他若此,除了刘澜亲自来访,绝不会是其他原因。

    眼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雪白的胡须,红光满面,双眼炯炯有神,站在那里好似苍松一般,好一派仙风道骨的神仙人物。这是刘澜见到华佗的第一印象,拱手做礼,道:“敢问足下,可是华佗老先生?”

    “正是。”华佗还一礼,道:“阁下想必就是闻名天下的刘使君刘德安了?”

    “然也。”

    华佗自然清楚刘澜出现意味着什么,还当真有些出人意料,讲三人礼让入屋内中堂,分宾主落座后,刘澜说道:“华公,我非医者,却也深知医者,父母之心也,可天下芸芸众生,似华公穷其一生,又能医几人?救几人?”

    刘澜开门见山,连客套的话都没说几句,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因为陈登这说客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刘澜再去扯别的反而没太大的意义,倒不如开门见山来得实在。

    华佗笑了笑,没说话,这话陈登已经说得太多了。

    “华公乃医者,而刘某为兵家,两者看似毫无干系,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如兵法所言:良将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某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刘澜的话好似终于引起了华佗的共鸣,频频点头,只听刘澜继续说道:“华公一己之力治病救人,与某初年从军,想凭一己之力护得身边同胞安全,可最后却发现身边的兄弟们越来越少,我那时明白了,一个人不管他的能力多强大,终究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刻,尤其是在战场上,想不牺牲根本是不可能的,甚至一仗下来全军覆没都有可能,都说慈不掌兵,因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每每在发起一场战斗时比任何人都清楚命令下达之后意味着什么,可当你躲不过去,你就会明白借助更多优秀之人,通过他们的智慧与勇气来赢得一场胜利,来尽量减少战争的伤亡。

    这道理就是谋万事的道理,谋全局的道理,既然华公愿与某一见,必然也与某昔年一般,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如此何不聚英才与身边,以救天下苍生万民?”

    刘澜的话让华佗心动,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具体规划,如果只是让他开课授医,这事他还真要考虑考虑,毕竟他收徒的要求还是相当高的,首先一点就是孝道,其次为人品是否正直,所以这些年间,他所收的徒弟只有十余位,当然这有医生地位不高,良家子不愿学医的原因:“我想知道刘使君具体规划?”

    “首先我的想法是华公能够聚集医者,建立一所属于医者的庠序,暂时我取之夏时对庠序的称呼‘校’字,称其为医校,专门用于负责培训医者,待学子陆续毕业之后,可以陆续进入我在军队开设的军医馆及个人所建立的民间医馆,我的理想是民间医馆不仅要在各郡开设日后,当医者人数十分庞大之后更要在各县、各亭乃至于各里之间建立,而在此之间,当医者人数达到一定规模之后,可以成立专门的医疗机构,其如太学一般的存在,乃医学最高学府,我将其取名为太医学校,只有医校最优秀的学子才能进入太医学校学习,而这里最终不仅要成为培养医疗人才的太学,更要成为研究药物并攻克疑难杂症的最高学府,为此我会专门设立医疗校尉一职,由华公担任,全权负责医疗事物。”

    “异想天开。”华佗噗嗤一声笑了,并给出了四字评语,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大的牛皮,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提议让他心动更感动:“不是我不相信刘使君有这样的魄力,而是因为这一想法千难万难,一名学员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最少耗时二、三十年,而似刘使君所言,要培养出如此众多的大夫,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我明白,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达成,现在有很多观念深植人心,很难扭转,可我相信只要努力推行,终有一天会成功,而我要做的就是尊重医者这一规律,将此事全权交由您这位内行来做,为此我会给予您最大的便利,而我已经想好你所实施的地点,就在沛县,那里百姓思想开放,连经商观念都能够扭转,迟早也会改变从医的观念,到时我再下令,所有医学从事皆只录取太医学校学子翘楚者,到时学医进入医校者必纷沓而至,现在就靠华公打好基础,培养更多的大夫。”

    目瞪口呆,华佗完全没料到刘澜会有如此大的野心,而他早已将未来规划,现在就差一位实施者,对于如此庞大宏伟的计划,这天下就算少了他华佗,还会有第二人来实施,对此华佗又岂会落于后人!

    几乎是瞬间,华佗便做出了决定。

    ~~~~~~~~~~~~~~

    休息一夜后,刘澜送走了迫不及待离去的华佗后赶往了长江岸边,在送走小乔之后,他见到了负责剿除水贼的张飞以及组建水军的鲁肃。

    张飞黑炭似的脸膛因为天气的原因,黑里透红,且还发黄,精神极度萎靡,状态很是不好,见到刘澜之后,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可他知道这位北方汉子心中充满了委屈,可他却并没有半点抱怨。

    刘澜望着耷拉着脑袋,精神不振的张飞,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这北方汉子来到长江边上,这潮湿的气候,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主公,俺还好,只是俺带领的都是从辽东来的兄弟,他们不似丹阳军,一个个都有些受不了这潮湿的气候都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上吐下泻,已经有大半人马失去了战斗力,若非有军医,只怕大规模的疾病已经在军中开始漫沿了,可是军医人数太少,这样的情况如果再持续下去,俺也只好请令主公撤军回徐州了。”

    刘澜能想到张飞的苦楚,他这北方的汉子可不也出现了不适的情况么,不过他还算好的,许褚这厮在初到长江边时就因为闻到海腥味吐了:“这样吧,翼德,你先带领着你的本部人马返回徐州吧。”

    “诺。”

    边上的鲁肃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征兵组建水军一事本来进展就缓慢,如今张飞的部队这么被调走,而刘澜又不提再派丹阳军前来,虽然他也知道连着经历两场大战,需要休整,刘澜不可能再派他们来广陵,可是按照他的构想越早南下越好,而南下的首要之物,必然是一直水军,道:“主公,撤回翼德将军,实乃明智之举,翼德将军本部皆为北方人,不识水战,一上舟船,四肢轻浮,头晕目眩,战力减半,可我军南下,实乃主公成桓文霸业最为关键的一战,事关全局,可要下江东,首要便乃水军,可如今招兵不顺,若抽回翼德将军本部,那必须再派徐州军前来,他们训练有素,只要稍加训练水战之法便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一支水上强军。”

    “徐州军连番大战,急需休整,再派他们前来……”刘澜皱了皱眉头,叹道:“不然水军一事先……”刘澜搁置二字还未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当年前往糜箴老家时与糜芳相见的情形,水匪啊,怎么忘了这波人啊,这时孙策还没有南下,周泰应该还是水贼吧,如果能把他们招来,然后再将徐州军中会水性的士兵抽调来组建一支水军。

    想到此,刘澜心头一阵,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从即日起,在广陵各县亭里张贴告示,凡精通水性者,不管其是官是匪,是良是贱,皆可报名参军,一律既往不咎。”

    招募水军刻不容缓,当粮草的原因刘澜又不会在短时间内出兵,可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军,这本来就是系统的攻城,就算由丹阳军来,没有小半年也别指望能在长江上打败训练有素的刘繇军,所以现在的招募与训练,都是为了日后能够在化解粮草危机后第一时间出兵秣陵。

    但有一点同样是刘澜所无法忽视的事情,一旦渡江击败了刘繇,那他和袁术的关系将彻底破裂,可那时坐拥二州(青、徐)二郡(辽东、丹阳)的刘澜还会惧怕坐拥一州的袁术吗?

    第二天,陈登便将募兵榜文公布而出,然后郡内县官开始分贴于广陵每一个角落,而在长江边上的矿山军,则开始造势,走街串巷,一时间,整个广陵郡上至七十老翁,下至三岁幼童都听说了刘澜招募水军一事。

    只要熟识水性就能报名,若成功成为水军,不仅有粮拿,还有钱拿,而且不管你是不是两家子的身份,就算是水匪都行,这使得百姓立时就炸了窝,这么好事,怎么能让这些恶匪加入呢,这让广陵不少住在江边的百姓心里不舒服,他们深受水匪余毒,情感上怎么可能接受呢,可是随着士兵们前往各里宣传,百姓们才终于明白了郡守的用心良苦,原来这是要招安水匪,以后如果水匪都成了水军,有了军纪约束,各里百姓再出船捕鱼不就不用担心水匪了吗?

    对于徐州军的军纪百姓们是深知的,自此他们到来之后就从来没有扰国民,如果水匪当真被招安,可不就像这些当兵说的那样,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水匪袭扰了吗?

    百姓们终于有了热情,一连三日,在各县内的招兵报名处每日里都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报名参加水军者更是一日比一日人多,第一天,鲁肃将足有百人的报名名单呈交给刘澜,后者再名单里挨个搜寻着有没有周泰的名字,这些水匪里,刘澜就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甘宁,锦帆贼,好像是在巴郡也就是后世重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广陵,而周泰呢,他如果记得不错,就是在这一代,刘澜如今把动静弄得这么大,他不相信看到消息后的周泰不来。

    刘澜如果记得不错,另一个时空周泰与另一位牛掰将军一起主动投靠的孙策,而在这个时代,他在武人的心中可远比孙策更有影响力,当然人家孙策在江东的影响力主要还是老爹的功劳,可别忘了,周泰不是江东的世家,他是匪,而刘澜帐下不凡黄巾旧将,这一点是天下诸豪杰指摘他的一个口舌,可有利有弊,刘澜对周泰这些人来说,无疑更具有吸引力。

    但可惜,当第二日报名人数达到五百人时,刘澜却始终没有在报名名单上发现周泰的名字,只不过看着五百多人的名单可苦坏了他,最后不得不告诉鲁肃,从明天开始,将姓氏分别记录,这样,刘澜就可以直接从周姓查找了。

    办法是好办法,但依旧一无所获,虽然是因为他就记得一个周泰的名字,可其实是他忘记了很多吴国大将的名字,如果看到他们的姓名,他立时就能想起来,这不他就发现了以为叫做陈武的男子后立时就想起了东吴可不就有一位叫做陈武的男人么,据说此人面黄眼赤,形容古怪,立即刘澜便将其招来,可见了之后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与陈武同姓,外貌与其完全不同,当然为了试验他是否有能耐,刘澜还专门对他进行了一番试探,太弱了,最多也就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料。

    第三天失败了,当第四天时,又要以为失望的刘澜却猛然间在名录中发现了他期盼已久的名字,只是这一回刘澜有些没底了,若他和陈武一样,同名同姓却并非一人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再见刘放

    刘澜将周泰招到帐中,只见此人肤色黝黑,狮鼻鹰目虎口,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威猛气度,对刘澜轻施一礼,刘澜眼中立时为之一亮,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其人,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似这等面相威猛,见到自己神态自如甚至还能从容行礼者必然不会是凡人,说不得当真就是那位历史上有名的周泰周幼平。

    刘澜大哥再世时对其最是喜欢,所以刘澜对周泰的了解远比别人更多,他乃是九江下蔡人,身高和赵云差不多,尤其二人更是都救下过各自阵营中的大佬,只不过同是救人,一个是救了阿斗毫发无损,一个皮肉肌肤如同刀剜,盘根遍体,众人无不观之心寒的情形。

    当然两人当时的情况不同,阿斗尚小,赵云更从容搏杀,而且还有曹操活捉的命令,而周泰则是保护,首先冒死冲进内围救出孙权,之后更是让马给他,步行护主杀出重围,所以才会遍体鳞伤。

    “杜普。”刘澜将帐外的亲兵佰长杜普传入帐内,道:“和这位壮士切磋一下拳脚。”刘澜说着起身,示意两人一同出帐的同时说道:“记住,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杜普当初是在沛县从流民中招募而来,小半年的时间杜普已经做到佰长,其人在亲卫里身手算得上是中上,所以刘澜才会直接命他去试试周泰的真伪,不然的话像上次那位,刘澜只会交给杜普安排亲兵与其比试。

    可也正是因为刘澜的重视让杜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往常就算比武切磋试验那也是他找个亲卫,哪有像今日这样直接被主公点名亲自来试验这新入伍的小子,这要是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那就太过丢人了,与周泰跟着刘澜出了营帐后便打下一万分小心,不敢怠慢,在主公面前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喝到:“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我可就要进攻了。”

    周泰轻嗯一声,点点头:“随时可以!”

    “好。”杜普望了眼主公一眼,得到他的首肯后,大喝道:“看拳。”说着左腿向前跨出小半步,蓄势以待后,猛然向周泰扑去。

    后者望着杜普挥来的一记重拳不为所动,立时惹来了身边亲兵们的叫好声,佰长这一拳的速度太快了,这小子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亲兵们等着周泰被杜普狠狠收拾的瞬间,杜普挥起的右拳以距离他的面部不到咫尺距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切磋将在一瞬间结束时,一阵惊呼声突然响彻,只见周泰身体如同魅影般向旁一移,同时伸手左臂在杜普拳头轻轻一击,立时后者挥来的拳头便被打向空中,紧接着,右臂以极其快速的速度捉住他被击向空中的手臂,捏住一扭,只是眨眼间便将杜普制服。

    这一套手法很似后世擒拿,任杜普能耐再大,被控制了胳膊之后越响使劲挣脱,胳膊反而会更痛,几经挣扎之下,痛彻心扉,知道不可能再有机会,只得放弃,可被这等在他眼中看来颇为取巧的雕虫小技击败,心中那叫一个不服气,满脸激动的来到主公面前,希望他再给其一次机会。

    刘澜拒绝了不服输的杜普,在他看来,败给周泰并不似像当初败给张颌那般彻底,所以对周泰的擒拿感觉更想是他耍的手段,可刘澜却通过这一番切磋可以肯定来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周泰。

    他之所以没有像张颌那般把杜普败个彻底更多的还是照顾了他的面子,而且就他方才的小试身手,只要稍有些眼里的都会明白他根本就没有用全力,而能以如此轻松的手法将他击败,就算身在局中的杜普看不透,可身在局外的刘澜一定会明白,就算杜普再来比试,依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这已经达到了周泰的目的。

    刘澜挥退了杜普,示意周泰随他入帐,道:“周泰,你很好,身手不错,可你知道今次某在此招兵,所谓何来吗?”

    “使君贴榜招募水军,不问贵贱不问良家贼匪,故前来相投。”

    “古之募兵先招将再募兵,可徐州无水战之将,故只得先募兵,从军中选将。”

    周泰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猛抬起头:“使君知道某?”

    “知晓。”

    “怪不得从军者甚众而使君独招某觐见。”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卖关子了,坦诚相见,我有意任命幼平为偏将军,水军副都督,负责水军事物,只是我并不能确定周将军除了身手不凡之外是否能训练出一支善战水军!”

    “既然使君知道某,必然也明白某乃水贼出身,当真要委以重任?”周泰的注意点完全不在刘澜口中的问话,在他眼里,只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训练出一支在长江所向无敌的水军最简单不过了,可是想要得到鼎力支持却太难了,毕竟他乃是水贼,所以刘澜再向他确定时,他也再向刘澜确定,确定他是否当真知道自己乃出贼出身。

    “自然当真,榜文早已写得清清楚楚,我刘澜用人,不论良家水贼,唯才是举。”

    “周泰拜见主公!”

    “幼平。”刘澜将周泰扶起,笑道:“可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说出来,首先我还委你以重任,那么我就不会在插手水军之事,可是到时候,你却必须要给我训练出一支能够纵横长江之水师,如果训练成功,副都督自动变成都督,如果你只是徒有虚名的话,那么我就算照样用你,不过这都督嘛……”

    “幼平明白,主公放心就是。”周泰眼中闪着精光,士为知己,能如此无条件被信任的感觉,能被刘澜这等天下闻名的人物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让他心中感激万分:“主公,只是不知这一期限是多久?”

    “无限期!”

    “什么?”周泰以为自己听错了。

    “训练水军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很想不设置这个期限,但这个却又必须设置,少则半年,长则一年,徐州就会用水军,那时就是检验水军的时候,怎么样,敢不敢接下?”

    “半年时间?”时间紧迫,这对周泰来讲是压力同时也是动力,心中思量半时,摇头,道:“难,除非。”

    “什么?”

    “请主管再设一位副都,以协助某练兵,不然半年到一年之期,水军就算能够成型,也难有战力。”

    “再设一位副都?我帐下之人只怕没有合适的人选。”

    “若主公信任,某愿以项上人头保举一人为副都。”

    周泰保举之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之辈,当即道:“好,既然这样,再立一位副都权责不分,待水军招齐之后,我会调走鲁肃,由你代任水军都督,水军就全权交给你,不过话我可说在前面了,到时候我只看结果!”

    “主公放心。”

    ~~~~~~~~~~

    一切处置妥当之后刘澜又开始琢磨着继续设立自己的实力体系。

    当年在北机老头那里看到兵器谱后刘澜就一直有自己也创立一套体系,就像是后世玩三国志那样,只是这时代用数字衡量又比较奇怪,索性便用大众所熟知的粮食石数为准,一百石为为最高,一石为最低,这样就能很清晰的将他所认为的武将实力分出一个大概的层次。一连数日,刘澜终于等到了蒋钦,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在东吴众将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当即任命其为水军副都督,协助周泰训练水军。

    只是随后一则消息让刘澜扔下了广陵事宜,将招揽张纮以及募兵水军的事情全权交给鲁肃后急不可耐的赶回了徐州。

    一行快马兼程耗时半月终于返回了徐州,刘澜并没有急匆匆的赶回郡守府,而是来到城南一间占地只要一亩的小宅院,宅子颇为老旧,可住在这的一家却来头不简单,家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郡守府牧府吏刘安。

    刘安白日里在郡守府,并不在家,刘澜禁止走到门口,不想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只见刘安妻子挎个篮子从院子里走出,猛然发现刘澜,一愣神,篮子啪的一声掉落,惊呼,道:“少爷,您可算来了。”说着却是住不住的呜呜啼哭起来。

    刘安的妻子原来是刘元起家的丫头,后来被刘元起许给了刘安,有一对子女,当时因为孩子太吵,刘安便在郡守府外找了间房子安顿下了夫人与孩子,这还是当年辽东的事情,而今日刘澜来此要见之人,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乃问道:“快带我去见放儿。”

    “嗯嗯。”

    刘安妻子带着刘澜直入内院,稍加安顿,去请刘放,正在这时,一个半大小子领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走了进来,男孩子叫刘和,今年十五了,在郡守府长大,认出了刘澜一脸兴奋,而跟在他身边的妹妹则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刘澜。

    “小家伙,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嘿嘿。”和他父亲一样,刘和施礼之后腼腆的笑了起来。刘澜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看向长得粉嫩嫩小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没回答,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刘澜,有些害怕的低声问大哥:“哥,他是谁啊?”

    “这就是澜叔叔,还不快施礼。”

    “啊。”小丫头自然明白澜叔叔意味着什么,连忙敛衽施礼,道:“我,我小字康福。”小丫头在得知刘澜的身份之后越发胆怯了,前些年主母过寿时母亲带着他去了趟郡守府给主母请安,当时母亲说什么孩子大了,也是时候留下来以后好侍候小公子,可主母没答应让自己入府,反而还让自己留在家中,学好女红,日后找个好婆家。

    当时母亲哭得似个泪人,当时她虽然不明白那意味什么,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才终于明白那位慈眉的主母对她的恩德,而眼前的男人,便是那位主母的相公,爹爹的当差的徐州牧府主人,刘澜。

    “康福,好名字,健健康康,幸幸福福。”刘澜笑着说道,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屋外有人喜地大喊一声:“爹爹。”

    随后房门被推开,看着眼前出现的少年,虽然他们已经将近六七年没有见过面了,可刘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尤其是眉眼,还如当年一样,心中别提多激动了,当年的小屁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么多年了,孩子,我可总算找到你了,快说说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今依然是翩翩佳公子的刘放眼睛湿润了,习惯性的就想去抱刘澜,可是手臂刚张开的一刻,他的动作却又似慢动作一般停止,最后落下,哽咽着声音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爹爹。”

    “是啊,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放弃派人找你们,可始终没有你和你姑姑的消息,我以为你们……”他一直担心刘茵和刘放已经遭遇了不测,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就意味着他以后就能跟着自己了,可以安全的跟着自己,不用在颠沛流离,不用在寄人篱下:“孩子,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原来白白胖胖的小子,现在变得又黑又瘦?”刘澜看着刘放一阵心疼:“快给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自从爷爷病故以后,我和刘茵姑姑就去了矿山,姑姑那时已经病入膏肓了,原本郎中说他命不久矣,可没想到我们在矿山却生活了数年,直到姑姑再也……”想到姑姑,想到他最后一位亲人的离去,刘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流下了热泪,只是不像小时候那样放声痛哭,哽咽着道:“我一人无依无靠,便开始流浪,后来听说爹爹在冀州与袁绍征战,我便来找爹爹,可是刚到了渔阳郡却发生了些许意外,但也因祸为福,结识了王松大哥,后来我成了他的军师,近来袁绍攻克了渤海军,兵锋直指渔阳,王松大哥想找条出路,我便向他提议,来了徐州见爹爹!”(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再回矿山

    水中望月的期盼,雨打芭蕉的凄凉,以及多年哀怨,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选择回到了矿山,这里有着她与刘澜最美最幸福的回忆,在这里瘦骨嶙峋的刘茵渡过了最后的时光,最终香消玉殒。

    在最后的时光,自知自己不久于人世后她给刘澜写了一份书信,而对他文学底子的了解,虽然此时刘澜早已不是文盲,可在‘先生’眼中,她必须要极力以最直白的文笔、尽量少出现生僻字来完成这一封书信。

    刘澜从刘放手中接过了书信,可他没敢看,反而带着刘放一起离开,没回郡守府,住进了驿馆。

    心思沉重的刘澜与刘放住进了一间厢房,在房内刘澜自己一人喝着闷酒,刘放想陪着他一起喝酒,可他没让。

    喝着喝着,刘澜眼泪住不住的流下,他已经猜到了刘茵可能早已不在世间,可是只要一天没有他和放儿的消息,他就会一直找下去,他始终相信两人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可是为何好人偏偏就不长命呢!

    刘澜骂了一声草泥马。

    夜深人静,刘澜脑海中回忆起有太多太多与刘茵在一起值得回忆的事情,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看那封她在弥留之际所留下的书信。

    也许是一语成谶,刘澜始终记得在与公孙度交战前刘茵说的那番话,所以当刘澜安全回来向他表白后,他却发疯了一般哭着使劲咬刘澜,说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说她要咬死他,当时刘澜还傻傻的不明真相,说什么现在也不晚,那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刘茵突然离开哪里只是义父病重这么简单。这一别变成了永诀,刘澜好恨,为什么不早点对他说,也许他就不会得厌食症,也许就不会那么早的过世了。

    “放儿,给我讲讲你们后来去矿山的情形吧。”

    “矿山自搬往辽东后,其实山内还有这四五十户人家,大多都是些老人和孩子,青壮很少,可矿山亦如当年一样,每日里热热闹闹的,尤其是自姑姑到了矿山之后,更热闹了。”

    当年矿山集体搬离,可还有很多矿山百姓并没有离开,负责处置后续工作的阎柔田畴没有对刘澜说实话,可是没见到郝好的刘澜其实早已知道了真相,只是不愿意强迫他们离开罢了。

    “姑姑到矿山之后闲不住,便在原来爹爹居住的屋子办起了学堂,当时孩儿便与矿山所有的孩子们一起听姑姑讲学,读书认字,对于留在矿山的百姓们来说无疑是神圣的存在,到后来甚至连一些青壮都会在农闲时来听课。

    在他们眼中,刘茵姑娘的学问大的都没边了,什么都知道,连种田怎么种会收获的更多都明白,来听课的矿山百姓几乎都受到了指点,到丰收时看着比往年多得多的收成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刘茵姑娘很漂亮,矿山里老人都知道,当年他们就议论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闺女,可是等他再来矿山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位原来比仙女都好看的丫头,怎么在司马那里瘦成这个样子了。

    很多人庆幸还好没有随司马去辽东,可在庆幸之余,他们开始对刘茵越发的同情,每日里都会松懈吃得喝得,让他补身体,可是她却从来都是客气着婉拒了他们的好意,直到后来他们才从郝好口中知道刘姑娘这病,早已治不好了。

    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一日不如一日的身子骨,矿山的孩子和一些听课的壮年都不在去听课了,希望她能够好好休息,可刘茵反而会挨家挨户的来找他们去上课,大家不忍她拖着病体在矿山走来走去,都自发的去了庠序,最后去的人越来越多,自此之后,在矿山,刘茵姑娘这称呼彻底消失,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喊她一声刘先生。

    开始她不适应,可后来就习惯了,而矿山百姓也适应了每天都要听课的习惯,甚至还送束修钱,以前百姓送来的吃食她都拒绝了,可这一回他欣然接受,但也只是象征的收一些,她很享受做先生的感觉,只有教书时才会露出笑容,后来刘放才知晓,姑姑曾经做过爹爹的先生。

    只要是给百姓上课,刘茵总算非常开心,可有一日,他在讲课时却差点晕倒,脸色苍白,百姓们都冲到他身边,眼神惊恐而害怕,围在她身边,担忧且关怀着她,她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有些累,他说今天只能教大家一首赋就去休息了,大家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刘茵喘着气,艰难的念出了一首赋:

    出卢龙,屠柳城,风雪苦寒,何足惧,越度陇塞,坎坷难。雪日激战北风寒,哪闻哀嚎悲风正酸。越冈平,乌达授首,登白狼山,乌延逃窜。司马横鞭,柳城虏溃崩,北地永无患。

    百姓们跟着她一句一句的念,尤其是那帮孩子,嗓音稚嫩,声音却高,也最响亮。可当‘北地永无患’四字最后念出时,她口中却低声说了一句:我相信,我一直就相信你一定会赢的,甚至连袁绍都败在了你的手中,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最棒的,是最棒的。

    她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并没有站起,身体一晃,身子向前扑倒。

    就此香消玉殒,再也不曾醒来。

    刘澜醉了,自答应刘茵戒酒,虽然并未戒掉可这么多年以来却再未醉过一回。

    他多想像刘茵一样,就此不再醒来,可还是在第二日太阳高升之后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刘澜发现了甄姜,其实昨夜他就赶到了驿馆,但他并没有进屋去劝他,很多事他知道的更多,这个时候他喝多了也许会更好。

    如果换做以前甄姜真的会非常嫉妒,可自从得知他可能再也不会怀上麟儿之后,他的想法开始发生了改变,这也是为何他会让甘倩入府当他丫鬟的原因。

    “你来了。”看着一眼红血丝的甄姜,刘澜满是歉意的说,能够想到,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现在的他头还在发胀,揉着太阳穴,揉着,揉着,他好像想起了自己醉酒的原因,一跃而起:“姜儿,我得去趟矿山,现在就走!”

    甄姜轻轻揽住了在他眼中始终是那般坚强的男人,他的身体冰凉的可怕,默默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随后为他更衣,换上了带来的新衣,与他一起走出了驿站。

    屋外,军师祭酒徐庶、徐州令陈群、从事祭酒张昭、别驾从事糜竺、治中从事萧建、簿曹从事戴乾、兵曹从事关羽、郡国从事赵昱、文学从事徐方、武猛从事张飞、功曹从事崔琰、五官从事孙乾、议曹从事曹宏、典学从事刘琰、主薄甄俨、帐下督许褚、牧府吏刘安、议曹从事温恢、忠义校尉赵云、建议校尉糜芳、长水校尉张颌、儒林校尉夏侯博等人,几乎在徐州的文武官吏悉数到场,很多人不清楚刘放到来的意义,但张飞关羽一句红了眼睛,最年轻,可能力非常出众的温恢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刘放就站在他身边边,安慰着他。

    而很多刘澜身边的亲兵,没有人安慰,这些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手中不知有多少人命的汉子,都眼眶湿润着,对于这些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精锐军士们来说为刘姑娘流出的眼泪并不觉得丢脸,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她的意义一点不比主母对他们的恩待少。

    “我要回趟矿山,徐州的事,内政就交由陈群,外事依然由子布和糜竺处置,武事上则为云长与元直负责。”

    刘澜直接离开了,许褚跟着,张飞左右看了看,特意望向了甄姜,后者点头,随即张飞陪着甄姜一同追上了刘澜,陪着他一同前往矿山。

    一路长途跋涉,数月后刘澜赶到了矿山。

    时隔多年之后刘澜再回到了这里,诗情画意依旧在,还是那个安详宁静的矿山。

    刘澜选择在最后的时光回到矿山,不是没有原因,选择这里作为百年后的最后归属确实是一号所在,尤其这里充满了她与刘澜最美好的回忆,远不像辽东,这里生活的一年时间无疑是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尤其当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先生。

    可惜这一称呼她只听了一年多,可了解刘茵的刘澜却明白这对他的意义有多大,还记得刘澜当初被她被迫要求称呼先生的情景,当时感觉怪怪的,毕竟在他所属的那个年代,先生都是用来称呼男性,张先生、杨先生诸如此类,可后来当他在刘茵的教授下,才彻底明白。

    先生一词最早出自古语,最初为出生比自己早,年纪比自己大的意思,后又在《论语?为政》中出现了有酒食,先生馔。在这里,先生是“父兄”的意思。直到《孟子》中有“先生何为出此言也”一句,将“先生”比作长辈而有学问的人。自此直到本朝,则在先生后加一老字,称之为老先生,比喻有学问的男性老师。

    而刘茵则成为了几乎是继班昭之后,第二位能有此殊荣的女性,虽然只有区区三百多人这样称呼她,但在这个时代,对她来讲,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而在他逝去的一刻,矿山所有百姓全都赶来了,他们用司马传授的担架法抬着她出了殡,连着一个月每日里都会在他的坟前传来哭声,是孩子们的哭声。

    他们曾经问先生,司马什么时候会回来,先生说会很快,最多两年时间,甚至用不了一年,孩子们哭着说先生没有等到司马来见她的那一天,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她会如此笃定,全是因为她知道,当刘澜得知自己的死讯后必定会来矿山。

    可她更希望的是,他能找到矿山来,只是在他临终前,他都始终没有出现。

    矿山南面的山脉是刘茵的埋葬所,在这里可以俯瞰整座矿山,最初这里是刘茵与刘澜常来之处,有太多的回忆,而选择这里,并不是刘茵遗愿,而是矿山百姓们希望先生能看着他们,保佑着矿山,在他们心中,先生早已与神明无异。

    可是这样的好人,如同神明一般的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失去了生命,先生不是说善有善报吗。

    百姓们想不通,就只能骂老天爷不长眼,这样的咒骂一直到两天之后还会出现,可在某一天,突然,先生说的司马刘澜当真出现在了矿山,所有人都傻了,然后疯了一样跑回了矿山,他们喊着叫着说先生说司马会在两年内回来,司马果然回来了,很快一位位矿山百姓扶老携幼全都出现在了刘澜身边,围着他流着眼泪嘘寒问暖。

    在他们的指引下,刘澜来到了刘茵墓前,青石墓碑,没有铭文,却刻着那首他每一个字都熟记着的柳城赋,这是当年深入乌丸大获全胜后刘茵为他写的赋,可以说刘澜之所以名声大噪,与这首词不无关系。

    “我来看你了。”刘澜摸了摸墓碑,如同当年悄悄偷摸他那如玉的玉手一般:“只是来晚了,我该早想到你在矿山的……”

    刘澜没有流泪,不愿她看到自己流泪这么不男人的一面,把所有人都撵走了,打开酒囊:“我答应过你祭酒,可没办法,有些事少不了这酒,可我始终记着答应你的事,就算喝也不会多喝,几个月前我破了一回例,今天再破一回,你不会怪我吧。”

    在碗内满上了酒,你不怎么喝酒,就少喝点。

    说着刘澜用酒囊喝了一大口,然后拿起酒碗,将酒洒在了地面三分之一。

    很多话,太多太多的话刘澜要说,时光流逝着,未过多久,徐晃、田畴、武恪、吉康、李翔、雍盛等老兄弟们悉数到齐,安慰起了刘澜,可是没办法,齐齐望了眼一旁独子站在远处的甄姜,无奈摇头,他们虽然也很伤心,可逝者已矣,司马应当节哀顺变才是,不应该在这坟包自己折磨自己。

    这些话刘澜自然懂,他只是需要发泄一下罢了。甄姜示意他们离开吧,然后默默来到他身边:“逝者已矣,刘姑娘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更伤心,还有这么多人,不要让这些关心你的人伤心,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人。”

    “姜儿,我明白我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你想陪陪她,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姜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走了。”甄姜下了山脊,一脸平常,直到回到屋中,才捂着嘴巴哽咽,可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吕布来投

    刘澜在坟前坐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甄姜来看他的时候,刘澜跟她说道:“姜儿,在没遇到你前,是刘茵一直鼓励着我,支持着我,可以才有了我今日,在我眼中,他不仅仅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的老师,没有她的悉心教导,我刘澜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我想多陪陪她,当年她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来到矿山陪我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现在她走了,我陪她说说话,省得她太过孤单,你先回去吧,家里没了我行,没了你真不行。”

    甄姜摇摇头:“德然,不是我不答应你,有些事必须要你亲自来处理,我知道你与刘姑娘的感情,可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掌握着两州两郡,很多事不是我能处理的,就在刚才徐州传来了文书,吕布来了,要投靠你,宪和、云长、元直还有子布他们不敢草率做决定,需要你拿出个办法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来打扰你,这事你要尽快拿出个决议来。”

    “姜儿,我知道了,中午我就下山,咱们回徐州!”

    甄姜轻轻道:“好的,有些话不管你乐不乐意听,我都要当着你的面,当着刘姑娘的面说出来,刘姑娘是不在了,可是你这样扔下徐州这一大摊子就跑来矿山太不理智了,在你做出决定时,我能感受到,很多人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都在害怕,害怕你因为一个女人会变得如此鲁莽冲动且失去理智,他们开始审视是否该继续留在你身边,如果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等你返回徐州时,只怕早已物是人非,德然,以后的你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再分心了啊。”

    刘澜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可她始终都是我的妹子,我的老师,她去了,我不能不来祭奠他,更何况徐州远不是辽东,我需要彻底掌控,可是谁与我一心?谁心里另有算盘我不知道,但我这一离开,一些宵小势必就会冒头,不过从现在来看,徐州要比我想象中好的多,也说明我已经彻底掌控了徐州,不过还有一些宵小,比如那曹豹,不甘心失势,知道吗这次吕布之所以来徐州,就是他引来的。”

    “啊,德然你都知道了?”

    “对,早在我尚未入主徐州之前,元直就已经组建起了一支谍探机构,谍探机构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日趋完善,徐州境内,每日里发生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为元直所知晓,然后他会遴选出关键的消息告诉我,就像那曹豹,知道他为何会引吕布如徐州吗?他啊,早在我入主徐州之时,就已经将他的闺女许给了吕布做小了!”

    “怪不得,我还说着吕布怎么突然就来徐州了呢。”甄姜直到这时候才知晓原来曹豹与吕布早已成了亲家。

    “当初我始终没有动曹豹,一来是忌惮曹家在徐州的势力,二来就是不想刺激吕布,让他能够安心对付曹操,这样我才有时间来收拾徐州的摊子,如今徐州彻底掌控在我手中,此次就算我来矿山,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按部就班,如同辽东,至于曹豹,就算他真把吕布引来了又能如何。”刘澜说得霸气十足,全然没把吕布放在心上,历史上吕布是把刘备整了个够呛,可刘澜不是刘备!

    中午,刘澜与刘茵告别之后返回了徐州,走时他看到了欢送的人群中的郝好,听说她已经成家,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刘澜替她高兴,与相亲们挥手作别,星夜赶路,当他回到徐州时已经是亥时了,议事厅内灯火明亮,刘澜一早就派快马传书,徐州主管军政的主官早已再次等候多时。

    回到府中之后,刘澜径直前往了议事厅,刘安上前替他脱去外袍,然后退出了屋,刘澜走向主位,众人施礼之后刘澜摆手笑道:“都落坐吧!”

    场内大家都知道主公叫他们来此所谓何事,落座之后只听他徐徐道:“吕布新败,前来求一安身之地,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糜竺糜芳两兄弟对望一眼,糜竺乃别驾从事,州牧最高属官,总理一州政务,而糜芳则乃建议校尉,负责徐州城内治安,结果两人都不知晓吕布来投一事,心中不免惊疑,连忙问道:“主公,吕布已经到徐州了吗?”

    刘澜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派使节到了沛县,宪和传书而来罢了。”

    “原来。”徐州与沛县虽近,可糜竺只是总理着徐州一州政务,沛县则不归他管,不然的话他可真要怀疑他这个别驾从事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说道:“主公,吕布乃虎狼之徒,万不可留,如若留之,必定伤人。”

    “吕布先随丁原,后事董卓,二人皆未尝薄待于他,最终却落得身首异处。”旁边关羽紧接着,道:“此等无信无义之辈,焉可容之?”

    孙乾笑了笑:“诸公差矣,布乃当今英勇之士,若能收而用之,于我定有助益。”

    “正因其勇力超绝,绝非甘为人下者。”徐庶说道:“吾闻布在袁本初处时,自以有功于袁氏,轻傲绍麾下诸将,放纵兵马,劫掠百姓。本初遣壮士欲杀之。因畏惧其英勇,未能得手。布得兖州之后,绍又派兵助曹,恨不能一举将其扑杀,此人在关东诸侯眼中,实与虎狼无异。我州若将其收留,只恐他日不服管辖,惹来大祸。”

    孙乾没有回答,目光却向刘澜望去,刘澜则负手站在墙边一侧徐州地图前,凝视着沛县的的方向,半晌,只听关羽说道:“元直所言甚是,俺以为此时不仅不能收此恶獠,还应趁机剿杀此贼,以免留下祸根。”这一点上关羽看得很清楚,今天把吕布留在徐州,他日乱徐州者必是此人。

    “云长所言虽善,但某以为,他人可不留吕布,唯我州不得不留,否则天下人必以我等为无义之辈。”糜芳左右看了看众人的反应,乃说道:“还有就是,主公若是不纳吕布,难免与其刀兵相向,以我州此时情况,若起战端,实为不智之举。”

    刘澜听到战端二字,不免从地图前转身,看向徐庶,道:“元直,以你之见,我等当如何处置?”对于是否收留吕布,刘澜心中也挺纠结的,首先他不可能像对待臧霸那样对待吕布,因为臧霸他能控制在掌心之中,可吕布却是一大不确定的因素,除非他能交出兵权,可让他交出兵权,成为帐下一将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罢了。

    “庶以为,可置其军于小沛,北可御曹操复来,东可镇泰山诸寇,若然有变,亦有时间予以防备。”徐庶呵呵一笑,道:只是,吕布是否肯如我所愿,屈就于小沛,未可知也。”

    “小沛万万不行。”小沛乃刘澜的试验田,他不可能交给吕布,回到地图前,看着沛郡,视线最后落在了丰国,手一指,道:“也许把他安置在此更好。”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丰国二字,糜芳笑道:“主公所想可谓一举数得,徐州目下要应付四周强敌,仅靠我军兵力,断难万全。而吕布之兵虽少却精,斥侯探报,区区七百士卒竟将颜良五万大军逼退,此非善战者不能为也。”

    “不可。”关羽和糜芳并未有太多交集,可不想今日为了此事却争锋相对起来:“吕布此人反复无常,若留于徐州,只恐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刘澜阻止了两人争执,这样的情况以前只会发生在张飞身上,没想到今天张飞却安安静静的,反而是这俩人争执不休,一想到张飞,转向了他,却发现张飞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开口,道:“翼德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张飞被刘澜点了名,突然笑了起来,道:“此人来得正是时候!”

    众人一头雾水看着张飞,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飞一跃而起:“来人啊,拿俺蛇矛来,俺这就前往沛县去捅了这三姓家奴!

    众人:…………

    刘澜满头黑线,他就知道不该问他的:“给我坐好了,不可造次!”

    张飞气呼呼的说:“吕布此人好色贪财,为世人所不齿,这主公何必留他性命!”

    刘澜点点头,道:“吕布之事,翼德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其人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不得已而投伯圭,当年伯圭容我恢复元气,我感其德,助他冀州之战,今留吕布,实乃念他助我退曹,只是其人狼子野心,一旦使其恢复元气,甚难控制。只是我若不留之难免会让天下人笑我刘澜怕了他吕布,何况,吕布大敌曹孟德也,我若设一计,助其与曹操纠缠,二人鹬蚌相争我必得其利也。”

    众人心思快速转动,尤其是关羽在知道刘澜的想法后也赞同道:“主公所言不错,那吕布丧家之犬耳,有何惧之?如此之为,岂非让其小觑了我等?就算起恢复元气,我也可使他与曹孟德相争,如此坐收渔翁之利方位上上之选。”

    方才糜芳与关羽争吵糜竺就一直拉着糜芳让他适可而止,只是他这个弟弟的脾气太倔了,此时听关羽如此一说,立时附和,算是与他缓和下关系,说道:“云长所言不错,而且徐州如今百废待兴,百姓困苦更兼经过广陵、青州两站,徐州军兵无战心,若再起纷争,实非民众所愿。而主公留吕布于丰县,此乃心怀百姓之明举,而非畏惧吕布也,主公英明!

    刘澜默默点了点头,“诸公既无异议,那我现在就前往沛县与那吕布一见!”

    三日之后,刘澜一行,关羽、徐庶、张飞到了小沛,在郡守府内,刘澜见到了郡守简雍与都尉徐盛,刘澜示意众人落座之后,问道:“文向,前些时日我让你暗中观察吕布军情,你觉得如何?”相比于其它事情,这是刘澜最关心的问题,尤其是高顺统领的那不到七百陷阵营,竟将颜良五万大军逼退,这使得刘澜想不重视都不能,在后世他一早就知道陷阵营的可怕,可在他心中只是觉得不过是被后人所神话的一直部队罢了,可当听说这支只有七百来人的队伍将颜良五万大军逼退之后,刘澜不得不重视,要知道他与冀州军多次交战,战力虽然一般,却不会直接就被逼退,就算是青州之战,那也是先战后退,并没有因为龙骑军出现直接就撤退,可知这支七百人的部队在冀州军眼中可比龙骑军更恐怖。

    徐盛整理了下语言后说道:“人数虽少,然论单兵素质,不仅不比我军差,甚至在某些军中中要远胜我军,尤其是以高顺所率陷阵营诸兵士为甚,兵强马壮、训练有素,堪称精锐之中的精锐。”

    “此军可否能与当年北军相提并论?”关羽突然插话道:“或者能否与先登死士相提并论?”

    “只怕这两支军队都无法与陷阵营相提并论,两军精锐,但皆为以步战骑,乃骑兵之克星,而陷阵营,就某所见,不仅对骑勇猛,就算与结阵方阵进行步战,亦为一大杀器,就好似战国时期的魏武卒,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刘澜了解徐盛,不会凭空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出来,必然是坐实了陷阵营方会如此,这个高顺,看来有必要拉拢拉拢,如果刘澜没记错的话,当年在白门楼,吕布手下都投降了,就俩人被斩,一个是陈宫,另一个就是高顺,似这等忠心耿耿的人物,必须要提前拉拢好,不然的话真要有那么一天依然会选择赴死,当然就算现在拉拢,恐怕也难改变其意志。

    这时,听到了徐盛对高顺一连夸赞的张飞心中一动,握紧了拳头,道:“文向,这人当真如此厉害?可是当年俺好像与这高顺也交过几手,武艺也只平常罢了嘛。”

    “张将军,两者不可同类相比,正所谓一人之力不可敌万众。”徐盛看了他一眼,笑道。

    “此等精锐之卒,正是我军所缺!尤其是翼德你,所统矿山军,若能将其练成陷阵营这般存在,我立时就为你你操办你与夏侯姑娘的婚事。”

    “当真?”

    “自然!”(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章 入驻丰县

    “此等精锐之卒,正是我军所缺!尤其是翼德你,所统矿山军,若能将其练成陷阵营这般存在,我立时就为你你操办你与夏侯姑娘的婚事。”

    “当真?”

    “自然!”刘澜笑道。

    关羽看了看激动的张飞,又看了看徐盛,最后目光转向刘澜,目光里说不出是担忧还是期待:“吕布虽败走兖州,但其精锐尚在,此番容驻我沛县,难知吉凶祸福。”若换个时间点,关羽自然不会赞成其留在沛县,就算一战又何妨,而且听了徐盛对吕布军的赞赏之后,就更期待与其一战了,尤其当年汜水一战乃是他毕生遗憾,当然以当时的情况,不管就算徐荣晚些到来也很难扭转战局,但现在情况又与当初不同,天时地利人和,若与其再碰面,关羽有信心将其击败,只可惜现在的徐州无法再起兵戈。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我等只需小心提防,当可避凶趋吉。”一直没有说话的简雍开口道,通过刚才对答他已经清楚了刘澜对吕布的态度,所以这一表态算是彻底决定了吕布入沛县,就在众人商议决断后,已经听说刘茵消息的简雍想打听打听,不想刘澜不容他开口便雷厉风行,道:“走,随我去见见那吕布。”

    在沛县外十里处,在此驻扎的吕布军忽然发现从沛县方向来了一匹快马,刚到寨前,就高叫,道:“你们的吕将军在哪?”

    吕布从帐内走出,寻声望去,只见营寨之外一名徐州军正向营寨边疾速奔来,而在更远的数里外,溅起的尘土预示着那里还有一队骑兵正在快速赶来。

    “开寨门,让这骑兵进帐。”说着吕布迎到了寨门,待那骑兵下马之后,道:“我是吕布,你是什么人?”

    “我乃徐州牧刘澜帐前亲卫佰长杜普,前来通知将军,我家主公亲来迎接将军入沛县。”

    受宠若惊,吕布完全没料到刘澜居然会亲自前来,他一摆手,道:“诸将,随我前往迎接。”

    不多时吕布与帐下一同出了大寨,不多时,纵马从官道奔向了小路的刘澜看到了一众十多人的队伍,到了近处,刘澜扬鞭大笑道:“吕温侯,别来无恙否!”

    吕布拱拱手笑道:“布自不才,乃败军之将,安敢劳德安公如此远迎?”

    刘澜摆摆手,道:“温侯言重了,不提当年荥阳之战,就是后来若非温侯袭曹操之后,方才解徐州重围,只此两点,刘某理当来迎。”当年荥阳一战,任谁都看得出在徐荣出现后吕布并州军并非真出力,当然这牵涉到董卓内部的利益争夺,但不可否认的是,吕布当时只要稍加配合,那他和曹操务必将在卞水大败,龙骑军必然伤亡惨重,那时没了龙骑军这一强大战力,刘澜再想像现在这般快速发展就没那么简单了。

    “德安公严重了。”

    吕布的笑容慢慢消失,声音低沉,道:“布自与王司徒计杀董卓之后,又遭傕、汜之变,飘零关东,诸侯多不能相容。近因曹贼不仁,侵犯徐州,蒙使君力救陶谦,布因袭兖州以分其势;不料反堕奸计,败兵折将。今投使君,共图大事,未审尊意如何?”

    刘澜自然明白吕布前来的目的,不过将落难说成共图大事这本身就说明他从未考虑过像当初投靠袁绍那样投靠自己,不过这一早就在刘澜的意料之中,毕竟有了袁绍害他性命一事之后,吕布只怕将兵权看得更重了,只要兵权在手,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动他,可是一旦像在冀州那样失去兵权,连宵小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所以来投刘澜他只说共图大事,而不是投效,从表面来看,两人便是平等的关系而非主臣,其次则是他个人的原因,首先他与刘澜并无交情,再则是他从心底根本就看不上刘澜,两人早年一个在并州一个在幽州,都为小吏出身,经历何其相似,也正因如此,在吕布眼中刘澜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罢了,所谓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他刘澜能有今天,只是时运比他更好罢了。

    刘澜立刻道:“温侯有所不知,陶府君新逝,徐州内不稳,外不宁,若温侯若不嫌浅狭,可屯驻丰县,权且歇马,至于粮食军需,澜谨当应付,如何?”刘澜虽然说会应付军需,不过是表面客气,吕布到底有多少人马他不知晓,但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多支撑其万人粮草,而这便是当年陶谦对付臧霸的办法,反正刘澜的目的就是留下吕布,却不会让他借徐州而发展壮大,对他构成潜在威胁。”

    吕布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澜居然只是让他留在小小丰县,这和不留他有什么区别,到时曹操大军一到,他首当其冲,他瞬间意识到刘澜的目的是什么了,就是借他之手抵挡曹操,原本他以为有曹豹的关系,刘澜绝不会亏待他,可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下下场,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入徐州,可他却不知晓,如今的曹豹,早在徐州失势了,如果他在前来徐州之前能提前了解的话,也就不会有此尴尬了,可那时候的他哪有这个机会,先是蝗灾,紧接着被曹操趁其不备,再然后开始撤退,到现在他还以为曹豹是徐州的都尉,掌管着徐州军事呢。

    就在他心思急转,打算就此离去之际,不想边上的陈宫开口,道:“我等能得收留,已感激不尽,岂有不允之理。”

    吕布刚要拒绝,却突然看到陈宫给他连使眼色,而其脸色又极为严肃,不得不沉声,道:“既然如此,布这就前往丰县驻扎,改日再往徐州拜见刘使君。”说着大喝一句:“通知三军,前往丰县。”说着猛抽一鞭,战马疾冲而出。

    “什么东西,呸,俺家主公容你留在丰县已然是天大的恩德,汝不感恩,反而如此不敬,汝以为汝是何等人,难不成想入徐州为主!来来来!我和你斗三百合!今日一矛捅死你,好过你日后兵犯徐州!”

    “!!!!”吕布一脸怒火,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与那张飞厮杀上一场,可是现在人为刀俎,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布愚鲁之夫,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德安公不计前嫌,若令弟辈不能相容,那布还是别投他处为好。”

    “温侯,张翼德他素来狂悖,还望莫要见怪,还请先前往丰县歇马,他日澜定当登门谢罪。”

    吕布:“布这就前往小沛驻扎,改日再来拜见。”

    直等吕布返回营帐,愤愤不平的张飞气呼呼的道:“主公,这吕布太也不是东西,您留他在丰县,他非但不感激,反而因丰县小城而对您心生不满,似这等白眼狼,留之必为后患!”

    “翼德,这些主公一早就知道。”关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

    “可是。”

    “可是留下这么一头白眼狼替咱们守丰县不是最好不过嘛?若他当真似臧霸那般,某反而还有些舍不得把他留在丰县了。”

    “啊……”张飞恍然大悟,直到此刻才算是明白了主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一旁的徐盛哭笑不得,这几日连番商议,却也不知道翼德他到底想些什么,不然怎么现在才明白了主公留吕布的初衷。

    ~~~~~~~~~~~~~~~~~~~~~~

    夜幕悄悄降临,吕布进入了丰县并与丰县县令进行了短暂交接仪式之后进入了县令府邸,

    书房内,吕布气呼呼的大骂,道:“那环眼贼竟敢如此藐视于我,吾纵横天下,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

    原本慢慢坐了下来的陈宫当即起身,急道:“君侯……”

    吕布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他哼声,道:“王司徒曾言,只要我杀掉****董卓,便是大汉功臣。可那关东诸侯,个个对我这功臣避之不及,无不欲取我首级而后快!公台,这到底为何?”

    陈宫语重心长,道:“君侯勇冠三军,睥睨天下。各诸侯虽欲用之,实则惧之。”

    “我明白了”吕布叹道:“当年之举,布懊悔莫及,然此事已过多年,何以始终念念不忘,以此鄙我?君侯不必为此忧心,若能成就霸业,何人会计较陈年旧事?”

    吕布默默点头:“此言不假,哼,届时且看谁敢小觑于我!”

    “以君侯之见,刘澜此人如何?”陈宫再次落座之后,道。

    吕布一连不屑,道:“他刘澜算个什么东西,若论武艺,此人在我戟下走不过十合,若论为人,十足的小人一个,不过就是运气好,得了徐子将金子一赞才有了今日,不过其人虽然不足为虑,只是他手下诸人,还有有些能人的,从今日来看,对我提防颇深啊。”

    若说吕布目光短浅也不尽然,可是在识人这一点上,吕布就差了太远了,他曾经在曹操帐下时,多次听曹操说起此人,对他的赞赏发自肺腑,而且徐子将与他也有些交情,除了袁绍这等拿刀架在脖子上时才会说些昧心之语,其余皆是发自肺腑,所以对刘澜的点评应当是十分中肯,只可惜吕布看不到这一点,沉声道:“以常理而论,无论何等仁义之人,也断不会将自家基业拱手相让,除非……

    吕布眼中迸射出—道杀机,修长白暂的手指轻轻在矮几上敲了—下,道:“除非怎样?”

    “除非无能如陶恭祖之流,自忖无力自保,故此明哲保身。”

    吕布气呼呼的说道:“可今日刘澜却并没有提及将徐州相让一事,反而还将你我安排在了这穷乡僻壤的丰县,却是何故?”吕布的语气十分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陈宫想了想,道:“某以为,此举有三种可能。其一,他让曹豹书信与我是在主动示弱,以求自保,那其必是大庸之人,徐州迟早非他所有。”

    男子的语气依然十分冰冷,没有任何感情,道:“其二,则是为了试探君候是否有多徐州之意,而今日亦是在探视我等诚意,似这等事完全为虚伪之徒所干,若其当真乃虚伪奸猾之辈,那君候就不得不小心提防此辈了。”

    吕布皱了皱眉头,道:“还有其三是……”

    陈宫冷笑一声,口中喃喃,道:“这其三,倒是有些匪夷所思。”

    吕布不解的问道:“公台何故欲言又止?”

    陈宫眼中闪过—丝担忧之色,道:“那便是刘澜从未有想过要让徐州与我,从一开始这本身就是曹豹的一面之词罢了,也许是我们中了他借刀杀人的奸计了。”

    陈登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走动,考虑这三者的可能,最后却无奈地摇摇头,道:“无论刘玄德是何等人,其绝非常人可比,断然不会轻易就将徐州让出,所以……”

    看着陈宫来回走动的身影越看心里越乱,急道:“公台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来嘛?此事到底是其人在试探与我,还是那曹豹别有用心,可是一旦是曹豹在从中捣鬼,那他居心何在,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啊?”。

    陈登脸色—变,突然转向吕布,脸现慌张之色,道:“如果当真是曹豹从中捣鬼,倒也好解释了,毕竟他当初可是也想争徐州的,只是最终失败了。”说道这里心中却是为之一动:“想要知道此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吾有一策,首先派人入徐州,先瞧瞧曹豹的近况,其次主公可派人向刘澜求粮草军需,君侯可以囤兵需补充粮饷为由,向刘澜索要军粮两万斛,以为试探。”

    “这。”吕布有些不解道:“若其答应了那……”

    “其若答应,就说明刘澜果真乃淳厚庸愚之辈,其若不允,则为奸吝虚伪之徒。”

    “可曹豹那里?”

    “他已经不重要了,不管这事是不是他捣鬼,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丰县,日后就要与刘澜打交道,先了解此人脾性如何,才是关键,如此君侯才好早作准备。”

    “好,就依公台之计!”(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迎献帝

    傍晚,曹操将荀彧招到了内府,荀彧今年三十余岁,白净面皮,髭须足有三尺,俊逸不凡,见到曹操后躬身施礼。吕布败后投靠了徐州刘澜,这事这几日在兖州无疑是人人谈论的焦点,今天他被主公这么晚叫来,很可能是主公动了兴兵再攻吕布的打算,低声道:“主公这么晚叫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吗?”

    曹操微微笑道:“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说。”

    “诺!。”并不是荀彧太性急了,实在是兖州如今的情况军粮短缺难在支持主公兴兵徐州,此时听主公如此一说,一颗心立时沉到了谷底,他太了解曹操的个性了,他这样的发言几乎等同于打算兴兵了。

    曹操看了一眼荀彧,知道他心中担忧着什么,笑眯眯说道:“先告诉你—个消息,虎贲中郎将王越到了,今日我在书房见了他。”他说得很轻松,荀彧却吓了—大跳,当今天下谁人不知献帝在杨奉等人的护卫下已‘逃’到曹阳,王越此时到兖,所谓何来不用想也能料到,如果当真是这样,那其间所涉及到的各种利益关系就务必要理清楚,不然以主公现在的情况,难免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荀彧担忧的问道:“不知主公的决议是?”

    曹操摆摆手:“我心中也很犹豫,今日议政堂内以郭嘉、程昱为首支持奉迎天子,他们一致认为,曹某世受君恩,当以忠义匡济天下。如今天子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天下各州郡牧守却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无有一人愿保天子安危,抚宁百姓。现曹公已粗定兖州,当借此良机迎天子车驾,在陈留亦或许县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试问天下还有何人胆敢反抗!可是两人这一言论一出就立时找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他们一致认为如今汉室衰微,根本无法重新振兴!况且目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早已不尊天子之令,若主公将天子迎到兖州,必然事事都要上表请示,若服从天子命令就等于失去权力,若不服从命令,必然会被天子视作抗拒诏命,于董贼无异,如此一来,不仅束缚了手脚,反而还会招来天下骂名,况且青徐未平,一旦韩暹、杨奉新将天子到洛阳,北连张杨,未可卒制,我军出兵,殊为不智,”

    荀彧神情凝重,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日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

    曹操又看了—眼荀彧,现在他也有些难以决定,不知道是该迎还是该拒,所以才招他来听听他的意见,乃问道:“不知文若对此事是何看法?”

    荀彧当即说道:“臣以为奉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策。如果我们不先逢迎,必有人会前往迎接,若被其抢在前头,便失去天赐时机,此事主公不可再虑,当及时逢迎天子入兖。”

    “当即迎天子?”曹操破口而出:“迎天子以后到底会如何?”曹操没底,何况迎天子最多只是披了一件华丽外衣,并无法缓解现在兖州急需的兵马与粮草,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假,但就像反对迎天子者所说,他所能节制的不过都是些小诸侯罢了,想要令比自己更强大的诸侯谁会听他的,不然袁绍也不会替王越写这封搞笑的引荐信了,所以这对一概以现实主义为作风的曹操来讲太冒险了。

    而且袁绍这一封书信让曹操很是有些担忧,他现在的实力太弱了,而以他对袁绍的了解,这封书信绝没有只是引荐这么简单,更多是在试探他,如果他当真迎奉天子,那无疑会暴露自己的野心。

    而曹操一直以来,虽然是一方诸侯,可说白了一直是以袁绍为主,就算与吕布交锋最困难之际也是袁绍的支助,当时差一点就彻底投了袁绍,如果他当真迎奉天子,就等于宣布彻底与袁绍撇清关系,以后虽然两人还能保持着联盟的关系,但绝不会再从袁绍手中获得资助,甚至双方的对抗将提前到来,而这才是曹操最顾忌的。

    得知了曹操心中真正的担忧之后,荀彧笑道:“主公差矣,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倡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医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

    曹操顿时语塞,只得低下头,道:“大顺,大略,大德?”心中念叨着,突然浑身—震,他回头看—眼荀彧,这一刻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终于下定决心道:“文若,我明白了,明日议事堂我会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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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徐州大将关羽奉州牧之命,押来军粮,现在营外等候!”传令官入帐禀报道。

    面容刚毅的高顺与身边的张辽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刘澜居然还真送来了粮草,朗声,道:“有请关将军!”

    “诺!”

    “二位将军,关某奉我主之命,押粮前来,支援贵军镇守丰县,请查验!”见到二人之后,关羽捋须笑道:“关某听闻二位将军都乃并州人氏,特准备了几坛汾酒。”说着示意亲兵将汾酒交到了两人亲卫手中。

    张辽精神一振,反观高顺则不为所动,只是非常客气的说:“多谢德安公与关将军了,一路辛苦,里面请!”

    “不必了,关某军务在身,只等交割完毕,便要赶回小沛!”

    关羽说完,高顺便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某便去亲自接收!”

    关羽之所以送酒无外乎是主公提议想要分化吕布帐下二将,可以他的经验,不敢说眼光毒辣,但也能通过观察洞察人心,可以看出这高顺一直在与自己撇清着关系,不想与他太过亲近,怕被吕布知晓后造成双方不必要的矛盾,而张辽则因为与关羽当年的惺惺相惜,反而对他极有好感,如今两家虽然结盟,但如果在高顺面前表现的太热情了,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如今一听高顺要亲自去接受,当即示意身边的周仓,道:“元福,你陪高将军去吧。“

    “诺。“周仓朝高顺略一拱手,道:“高将军,请跟我来。”

    高顺不慌不忙道:“有劳。”

    两人一离开,身边就剩下了关羽、张辽二人,后者再次拱手,道:“关将军,一别数载,前日与郡匆匆一晤,不变拜见,将军一切安好否?”

    “文远有心了,卞水一别,不想直到今日才与你再见。”

    “关将军义薄云天当年多谢关将军手下留情。”张辽对关羽手下留情至今感念,说着微微一笑,道:“好在今日你我乃属同盟,不至与云长公再会沙场之上。”

    “是啊。”关羽轻笑一声,道:“今日你我谈笑言欢,焉知他日会不会战场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关将军说笑了,文远料想此等情形必不会再现。”张辽浑身一震,听出了关羽的言外之意,神色一凝,道:“若真有这一天,身为武人,自当军令如山,到时张某必不会手下留情!”

    关羽盯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远,吕布此人,寡恩薄义,你又何必唯他马首是瞻,所谓良臣层择主而事……”

    “今日之张辽亦如当日”张辽沉吟一下,直面关羽,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云长不用再劝,忠臣岂事二主。”

    关羽一下子愣住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又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当年劝张辽的这番话,而张辽却依然如当年那般信念坚定,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叹道:“文远,忠臣不事而主此古人之风,但若这个主乃是残暴不仁,祸害天下之人,这等便不是忠义,而是为虎作伥,如此善恶不分之人,焉能与忠臣同列?”

    张辽看了他一眼,道:“云长,所谓杀人者未必为恶,救人者未必是善,却不知云长口中之善恶,又是以何准绳判定善恶之分,好坏之属?”

    关羽在刘澜身边这么多年,早已不是从前游侠那般遇不平事鸣不平的愣小子,此时听张辽这么一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似他是想要告诉关羽这世界的善恶并非绝对,其实是他自己搞混了善恶,因为这世上就像他所言,杀人者未必为恶,救人者未必是善,可有一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有错,而这便是他关羽认定善恶好坏的准绳,也应对是当今天下,所有有志之士认定善恶好坏的准绳

    他想也不想想的说道:“善恶好坏之分,当看其是否是以黎民百姓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念,若以,则其人便是善,便是好,反之若一人以一己私利为图,以妄暴嗜杀为乐,此便是恶,便为坏,自当人人得而诛之!”

    关羽心中明白,现在的张辽只是在愚忠,所有很难改变他的初衷,可有一日,当他幡然醒悟,他就会明白,他便会幡然醒悟,为自己如今的愚忠感到可笑,甚至为今日的愚忠开始赎罪,关羽愿意等,不管多久。

    张辽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关羽这样的说辞:“想那曹孟德,嗜杀徐州白丁百万,焉能与其去讲仁义道德,自当以暴制暴,如此才能还百姓安泰!”

    关羽大吃一惊,看着张辽,也许他真的太不了解张辽了:“想不到文远竟说出如此话来,关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就在关羽打算离开的一刻,突然传来了高顺的笑声:“文远,

    刘使君送来军粮而万斛!且全为精粮。”

    张辽难以置信,道:“二万斛?而且都是精粮。”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君候对他二人所言,怪不得关羽会说出之前那番话来,看来不仅刘澜是淳厚庸愚之辈,便连关羽也如他一般。

    “不错,正是二万斛。”一边随高顺一同回来周仓,突然开口,道:“此乃吾主一番心意,只是另有一事相求!”

    高顺暗暗心惊,看来刘澜这两万斛粮食也不是白送的,道:“愿闻其详!”

    周仓先是看了眼关羽,得到他的首肯后,说道:“近日泰山郡匪患四起,我家主公希望吕温侯能够派遣精锐予以剿灭!”

    高顺笑而不语,他之前就已料到刘澜不会白送这两万斛粮食,只是没想到却是打着如此盘算,泰山郡匪患四起,这天下谁人不知道泰山匪是他刘澜豢养的产物,他这分明就是要驱虎吞狼啊,笑眯眯道:“此事重大,容吾等禀告温侯再做定夺!”

    关羽眼睛眯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在考虑着什么事情,半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高顺摇了摇头,道:“关将军客气了。”

    “哪里。”说着关羽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吾等就此告辞!”

    高顺拱手,道:“恭送关将军!”

    张辽也拱手告别,道:“就此拜别!”只是在心中对关羽说道:云长公,今日之善,或许便是他日之恶,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知晓……

    关羽不会知道张辽心中所想,只是离开之后情绪显得有点低落,一方面他为张辽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另一方面,他对刚才的试探感到不安,高顺的反应完全表明了吕布一早就想图谋徐州,所以想靠区区两万斛粮草就让他主动出兵泰山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用更多大的利益来让他出兵,可现在别说更大的利益了,就是那两万斛粮草关羽都有些后悔,看来注定要养了白眼狼了。

    当然也不能保证吕布当真出兵,若其当真出兵的话,关羽觉得可以像主公提议,派青州军过去,与臧霸一道,试探试探吕布军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传说中那般勇猛。(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抓周

    吕布受到了刘澜的邀请前往徐州参加其子刘澜的周岁礼,一行浩浩荡荡出了丰县到了徐州,离徐州城尚远,便见徐州刘澜一行已经在长亭处恭候多时。

    吕布正妻严氏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查看,他乃练武之人,距离虽远,但依然能将长亭诸人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儒雅男子,从面貌上看其应当未到而立之年,书卷气浓重,不似自家相公那般雄伟勇武,反而是一副优雅从容的风采,只是眉宇间不时露出的光彩,才会让他心头一紧,想必他便是刘澜了,只有这等沙场宿将方才能有与相公一般如虎似鹰般的眼神。

    站在他身后半步的是一个胡须飘逸的雄壮男子,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正是关羽。在关羽一侧,站着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男子,燕颔虎须,豹头环眼。

    严氏的目光并没有去瞧刘澜,虽然对这位天下闻名的小卫青颇为好奇,可在她心里,那和相公齐名的刀圣关羽才是她最关心的人物,凭着敏锐的眼光,严氏一直仔细打量着他,他的气息绵长有力,可比起相公吕布来说却是逊色一筹,他头顶华冠,身穿绵袍,脚蹬足靴,左手扶剑,右手握拳,双眼微眯,自负而自大,这正是他给人最深的感触。

    一阵微风吹过,关羽美须迎风吹起,眉头一皱,望向了这位正再偷偷打量他的美妇人,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对身边的张飞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站在她身边的莽大汉便点头退出了欢迎的人群,一直退到后方,对着一名面貌清秀的男子吩咐了几句什么,距离虽远,严氏自然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但很快他就看到那年轻人带着足有五百骑兵出现,她柳眉立时轻蹙,随即便微笑起来,果然如公台所言,刘澜,不,应该是整个徐州都对相公深深忌惮,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偷眼观察就会如此兴师动众,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相公真要对付刘澜,也不会在徐州,选择这么一个时间。

    长亭前的刘澜发现了身后的小动作,但是他并没有阻止,现在可不比以往,天下纷争的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不知何时刘澜发现自己比以前变化了不少,当年如果他又这个想法一定会在心里笑话自己,就像当年他对武恪那样,他有些理解当年的武恪了,是啊,随着成婚得子,他再也无法像当年那般舍死忘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就算能,就算想,他也会被亲兵拉回到后方,从前的日子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了。

    他开始有些羡慕吕布了,一如当年卞水,冲杀在前,丝毫不减当年的霸气,他是这个时代真正屈指可数的将,而他甚至还有那位老友曹操,则从将逐步向帅的身份转变,还记得当年冀州救灵帝时,他二人何尝不似与现今的吕布一般,阴郁深沉并带着浓厚的杀气,可是现在,他虽然已经许久未见曹操,但只要看看现在的自居,就能想到他现在相比也是他这个样子了吧?

    跟随在吕布身边不远处的男子是陈宫,衣着质朴,神态与徐庶有几分相似,但与低调且谦虚的徐庶比起来,陈宫神色间透着与吕布一般傲视天下的高傲,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几乎凭一己之力就让吕布彻底去了冀州当了袁绍的小弟,而在这一点上,徐庶就没有任何傲人的智计被世人所熟知了,可是只有刘澜才明白徐庶的关键,这也是为何他徐开徐州,徐州依然能照常运作的关键。

    在陈宫身旁,跟着一位目光炯炯,蓝袍铜铠的中年,正是高顺,他守护着一辆辇车,很快,车中走出了一位身穿劲装大氅,身佩宝剑的女子,相貌俊美明艳,尤其眉宇间更是英气逼人,这样的女中豪杰,难道便是貂蝉?

    很快吕布便出现在了刘澜身前,施礼之后才得知眼前妇人并非是貂蝉而是吕布正妻严氏,他上前一步裣衽行礼,刘澜还一礼后,与吕布一行一同入城,入了牧府。

    一路之上,刘澜听出了吕布言不由衷,虽几次试探,他就是不肯明说,知道是因为人多而杂,入府后吩咐好生招待客人,并询问了抓周之礼的时辰,得知还有一个时辰后,刘澜单独邀请吕布入了书房详谈。

    两人入屋,落座之后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见他始终不提出兵泰山青州之事,刘澜便也不提,只是说着闲话,终于吕布沉不住气了,说道:“某已来沛郡月余了,得得安献帝热情款待,更送上两万精粮,布万分感激,今日借贤侄抓周之礼特来向德安辞行。”

    刘澜根本就不相信吕布会走,这天下虽大,可还有谁人会收留他,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推辞出兵泰山罢了,刘澜明知吕布的目的,但还是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温侯当真要走?却不知要去哪里?”

    吕布苦笑一声,道:“我和袁公路有旧,打算去寿春投靠他。”

    简直是一派胡扯,别人不知道他与袁术的情况他刘澜身在南盟能不知晓,去投袁术,当初吕布遭李、郭之乱,逃出武关后首先投靠的就是袁术,只是后者因为他反覆不定,拒而不纳,这才去投得袁绍,现在去投袁术,袁术可能收留他吗?不露声色道:“莫非是丰县这等小县,容不下温侯?”

    “非也,以某现在的人马,丰县足矣。”

    “哦,那看来就是嫌刘某人照顾不周,给的粮米不足了?”

    吕布摇头,道:“德安对某恩重如山,粮米两万,如此厚重奉先者,德安当世第一人也,布又岂敢嫌德安照顾不周,粮秣不够。”

    “既然如此,温侯为何还要离开?莫非是因为出兵青州一声?”刘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神情盯得吕布一阵心悸,仿佛是要动怒一般,连忙辩解,道:“布帐下兵丁,经历兖州数战,兵无战心,此时出兵必然全军覆没,奈何德安对某恩重如山,布若不受,心中实在不安,不得已只有行此下策。”说着常常一叹。

    刘澜恍然大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吕布道:“温侯原是为了此事,怪我帐下士卒传话也没有传全,我的意思,并非是让温侯立即出兵,而是在部队休整之后,恢复战力再往青州剿匪。”

    刘澜压根就没打算让吕布去青州剿什么匪,再说哪里现在能有什么匪,完全是在试探吕布的野心,现在他就是要给吕布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进攻青州的机会,这完全就是再给他设一个套,只要吕布敢出兵,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只要他敢步入青州,那刘澜则会趁机将他的兵马抹除,那时光杆司令的吕布将再无任何威胁,而那时刘澜则有机会将其收为己用。

    这概率虽然很低,但最少刘澜可以消除一大威胁,而吕布若不出兵,那他则可借此由头对其开战,而他为何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完全是因为一个时间差,现在的刘澜因为蝗灾无法开战,可是半年之后却能,所以他对吕布才会出现一个稳字为主的情况,因为他心中始终是矛盾而复杂的,对吕布他又想收为己用,又怕自己像刘备一般被他反噬,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彻底栓牢吕布的计策。

    话已经说明,吕布得到了刘澜的确切回答,当即点头,道:“记得德安如此说,那某只等帐下士气恢复之后就派兵前往青州,为德安分忧。”

    “好,那就有劳温侯了。”吕布不会出兵,从他没有给出出兵期限就能看出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刘澜不会给他发展的机会,半年时间,只需要再给他半年时间,吕布包括他帐下的高顺、张辽……

    正在这时,房门被开启,吕布目光瞬间落到了门前,出现了一位紫衣青年,相貌俊秀,肤色白皙,这人他是认得的,刘澜的小舅子,也是他的主簿甄俨,在他身上只停留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只听他上前禀,道:“主公,夫人说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出席了。”

    “好。”说着刘澜邀请吕布与他一同前往观湖阁,观湖阁坐落在后院湖中心,幽静而独立,观湖阁设四门八窗,可从四名观湖,而且每一扇窗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所观湖景各自有着微妙的区别,从八窗看去,都会看到别样景致,宛若仙境。

    刘澜在甄俨的引领下陪着吕布来到观湖阁,因为与吕布商谈,属下兄弟们都早早来到了观湖阁,关羽、徐庶、而张飞和赵云更是带着准家眷上了观湖阁。再加上提前赶来的甄豫以及华佗老先生,普净和尚,张子布、张子纲,几乎在徐州上的了台面的人物悉数到齐,观湖阁虽然宽阔,可是涌入如此多人活动范围就显得狭小了,好在观湖阁乃两层阁楼,甄姜一早就预料到抓周之礼时宾客必然众多,一早就吩咐刘安将二楼房壁拆毁,安装上了护栏,如此大家凭栏观湖,反倒更显自在。

    凭栏观湖虽然自在,视野开阔,可这毕竟是湖而非海,风光与一层八窗一比就少了些别具匠心,但众人到此,目的又岂是赏湖,稍加欣赏,便退回到屋中,等着正戏上演。

    大家边等,边尝着一些内府甜点,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人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已成为甄姜贴身丫鬟的甘倩推开了阁门,在数名侍女的簇拥下甄姜抱着一个小婴孩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刘放还有赵雨。

    已进入阁内,甄姜便将小家伙放了下来,小家伙立刻摇摇晃晃走起路来,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别提多可爱,刘澜看着肥嘟嘟的****,眼中满是慈爱,突然,甄豫第一个站了起来,笑道:“这孩子还是像姜儿多些,尤其那双眼睛,不似德然你的鹰目,而是姜儿的凤眼,以后八成是为美少年。”甄豫一开口,众人便开始评头论足,整体来说小家伙完全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而且似他这般年纪,胖嘟嘟婴儿肥正是最讨人喜爱的时候,似屋内的那些个女眷们,都恨不得上前狠狠亲小****一口,而且小家伙也不怕生人,而且精神头也很足,在屋中转着,每到一人前就会转着滴溜溜的凤眼打量一遍,然后大眼睛乱转,许是是否认得此人,直到来到张飞身前,咿咿呀呀,说着没几人能听懂的儿语,叫张飞和边上的夏侯涓那叫一个乐啊,尤其是张飞,更是蹲下身来逗弄起了小家伙。

    对着小子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这对张飞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战场之上手握丈八蛇矛厮杀可比这抱孩子来得简单多了,让他好一阵手忙脚乱,唯恐力气过大伤到了他。

    不过小流量似乎对张飞颇有好感,不仅看出了他的窘迫,小手反而还抓住了那蓬松一般的胡须,咯咯地笑个不停,这使得张飞更加窘迫了,可心底里却越发欢喜,抱着小家伙对刘澜,道:“主公,照俺说这周也别抓了,等少主到了年纪,俺直接收他为徒,传授他神鬼惊矛法得了。”

    刘澜偷偷看向甄姜,他知道甄姜并不希望****向自己一般习武,这一看果然就见到她正嗔怒的憋着自己,若是答应了,那可没好果子,刚要拒绝,边上张飞的准夫人夏侯涓发话了:“翼德你说什么胡话了,抓周是礼,怎能废却,还不快把小主公放下,别吓到他。”

    张飞悻悻将小家伙放下,他现在除了怕主公之外就要属怕夏侯涓了,对他言听计从,当然用他的话说这根本就不是怕,只是尊重,可是让他放下小家伙别提多失落了,可不想刚一放下小家伙,他便拽住了他的裤腿,眼巴巴看着张飞,好似还要让他抱,张飞心中立时涌起一阵暖流,这样的感觉是他生平首次,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萌娃,收获到属于自己的亲自之情。(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抓周(2)

    张飞恋恋不舍的将小****还给了主母甄姜,看着他那副模样,刘澜嘿嘿笑道:“翼德啊,就算他日后源儿不拜你为师父,你也别担心,大不了你生个闺女出来,这样我就能让源儿日后管你叫一声岳父了。”

    张飞一听,立时眉飞色舞起来,可是一看边上的夏侯涓,脑袋立时耷拉了下来,现在他和夏侯涓虽然定了亲,可这大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心中着急,可偏生徐州多事,他也不好为这事去烦主公吧,还有就是子龙和鸿雁姑娘,可比他早多了,现在还不是拖着呢嘛,为这事两人私下都商量好了,只要忙过了这阵子,两人的婚事就放在一块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脑洞大开的张飞又再一次笑了起来,到时他与夏侯涓若当真生个丫头出来,****岂不是就当真做了自己的女婿了,和主公攀琴家,而且还是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家伙当自己的女婿,他能不心满意足嘛,要知道就主公现在的身份,这天下间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这门亲事了。

    想到这里,张飞脑子立刻灵活起来,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彻底将此事坐实了,不给主公反悔的机会,连忙道:“主公,那可说定了啊,若是我和涓儿日后有了丫头,将来源儿可说什么都要做我的女婿。”

    “那是自然。“刘澜看看被他母亲抱着还伸着小手执意要找张飞的****,心想这小子这么多人他一个不亲近,非和张飞这卖相最五大三粗的一位亲近,也当真是奇了怪了,偏生他还许下了这么一个娃娃亲,刚要说源儿啊你可别怪当爹的随随便便就定了你的终身,可随即一想不对啊,他这宝贝儿子这不是占了大便宜了啊。

    熟知三国的刘澜猛然想到刘禅的两位皇后先后可都张飞的闺女,这尼玛可比什么大小周后早了好几百年啊,刘澜不得不感慨着小家伙艳福不浅,这么小就懂得哄岳父高兴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机缘巧合之下促成这么一幢姻缘啊,当然了刘澜绝对不会因政治联姻而强迫他去娶谁,可以充分由他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毕竟他和甄姜不就是类似于自由恋爱而最终走到一起的嘛,

    主公虽然点头了,可张飞还是不太放心,连道:“主公,您一诺千金,而且此事还有这么多人为见证,主母也在当前,这桩婚约到时你可不能抵赖啊。”

    “翼德啊,这事我答应你可以,不过最后还得要看他们两人,所谓两情相悦,就像你和涓姑娘这样,不然最后哭的还不是这俩孩子嘛。”刘澜说道。

    “这还不简单啊,主公,所谓日久生情,将来只要让源儿和俺女儿****相见,两人必定情投意合啊,若是这样都无法让他们两情相悦,那俺也没话说。”

    “你两人也当真是……”甄姜噗嗤一声笑了:“这八字都没一撇呢,翼德啊,你就不怕到时候你膝下都是一帮混小子啊,到时候只怕只能与源儿结拜了。”说到这却是意有所指的对着夏侯涓,道:“就夏侯姑娘这聪慧娴熟端庄的紧,若真有丫头,到时候啊德然他不答应,我啊也得逼着他上门求亲,我啊就认准了涓妹子了,以后啊闺女肯定和她一个样,美人一个,这桩婚事啊,德然答应了,我这做娘的也答应了。”

    甄姜如何猜不透刘澜的意思,虽然他和张飞这些人都是早年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可随着势力的发展,在笼络新势力的同时,也不能忘记这些老人,而刘澜他胡人提了这么一个意,通过言语的细枝末节,如何能不了解他的想法,立时经他这么一开口,这桩指腹为婚的姻缘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而这当中最开心的无疑是****这小家伙了,虽然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居然在这时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好似对这桩婚事甚为满意一般,而相比于其他人,却没有这份心思了,反而阁中贵宾却是心思各异,主公欲翼德的联姻,无异于是主公在放出的一个信号,老人们心中自然高兴,可同样徐州的官员们神情就各异了,有的虽也祝贺,只是看那样子却并非由衷,尤其是糜竺,时不时偏向糜箴一样,那样子好像是让他能够争气一些。

    如今刘澜帐下只有两大势力,元老派与徐州派,如今****和张飞结亲,那变向就等于他有了元老派做靠山,而且****还是嫡子,这不就等于说他们将彻底压到自己的头上嘛,而想要改变这一现状,无疑便是他这个妹子争气些,也能诞下一位麟子,这样他们就有了更多争取利益的筹码,与之抗衡的机会。

    当然不管此刻众人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最起码始终都表现出一派喜气洋洋团结一心的样子出来,最少在外人眼中是很难瞧出徐州内部的情况来,而这也是刘澜做得比袁绍好的地方,他吸取了陶谦的教训,并没有让双方掣肘,更没有想袁绍那般让两方互相拆台,反而充分发挥了他们的积极性,只不过却又让双方在私底下较着劲。

    亲事就这么说定了,随后甄姜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道:“德然,该开始了。”

    “好,让源儿去抓吧,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很期待源儿会抓到什么吧。”

    很快丫鬟们抬来一张特制大席,铺着软毯,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似刘澜这般身份,哪一件也是精致贵重之物,不论是笔墨纸砚还是琴棋书画,儒道法兵还是刀枪剑戟,可在这其中一柄突兀的小木刀却格外引人注目,正因为其太过普通才会引来注目,所有人心中都在猜测谁会在这么一个场合上送出这么一把寒酸的礼物出来,可身为当事人的刘澜却颇意味深长的望向了甄姜一眼,原本有了关羽送来的纯金小型偃月刀后,他估摸着甄姜是不会把这把木刀拿出来了,所以他最后还是挑出了一部尸子,这是刘澜除毛诗外最早接触的一部典籍,相比于儒道法兵四家的各有所长,刘澜还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够看看包涵了儒﹑墨﹑名﹑法﹑阴阳诸流派的杂家之说,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把小木刀放了上去,这道叫刘澜有些期待小家伙最后会选择什么样的饰物了。

    看着众人送出的华贵礼物,关羽送得纯金小型偃月刀,赵云乃是一杆金质龙胆枪,当时几人商量好,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刃一人送一样,眼见别人有心都送了模型,就他大咧咧的送出了佩剑,这要是摆上去喽,那得出多大的糗,而且这还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女婿半个儿,不能太过寒酸了,可现在再让他去准备贵重礼品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拿出最大的诚意取胜了,思来想去,眼睛一转,立时计上心来,悄悄后退了几步去找侍女,结果主母甄姜一早就把佩剑给否决了,就算摆上去****也拿不起来啊,看着孤零零被放在一旁的佩剑,张飞长吁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来到放着着礼品前,摘下贴身校尉兵符放了进去,心说俺现在是司马的兵,以后就是女婿的将。这回的礼物可比他们这些礼品贵重多了,自得一笑之后才有偷摸转回到了席前夏侯涓身旁。

    后者消失又出现,夏侯涓偷偷问他怎么了,张飞老实交代,还颇有些自鸣得意,正等着她夸两句呢,不想夏侯涓反而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也算是现在最好的处置办法了,最后那眼神更像是在警告他,以后再有这等事必须先和她商议,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张飞点点头,便看着侍女们往席前摆放格式物品,不一会儿侍女便将他的兵符捧了上来,所有人都傻眼了,连甄姜都被这兵符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之前他可是亲自审过礼品的,可没有兵符这物品,也就是说有人才将兵符放了进去,忙从席前将兵符拿起,一看印泥,果不出其所料,能干出这事的也就只有张翼德了,转向了他,道:“翼德,这可是你统率本部人马的兵符,这可不好拿出来让源儿抓取啊?”

    张飞一早就想好了说辞,笑道:“主母,俺这不是之前给源儿准备了一把剑嘛,可如今认下了未来女婿,再送剑的话就太寒酸了,索性啊就将这兵符贡献出来,不过就是应个景儿,若被源儿当真抓住了,那也不能当真给他,就是想瞧瞧源儿他日后是不是带兵的命,如果是啊,俺就是他以后的兵,如果不是,俺就是女婿日后的将。”

    张飞这看似是鲁莽的举动,可无疑是在像刘澜表中心呢,他微微一笑,道:“翼德有心了,姜儿把兵符放进去让源儿抓吧。”

    甄姜温柔的一笑,将兵符放回去后,又轻轻将爱子****放到长席之中,看着四周玲琅满目的小巧玩具,****睁大了眼睛,露出喜欢的神色,在长席间自游行动,只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小家伙左瞧瞧右瞅瞅,只是仔细打量,好似在搜索他喜欢的物事,并没有轻易随意拾起某一件来把玩。

    “孩儿啊,你可要好好的选啊,可前往别被身边的诱惑吸引!”甄姜念叨起来,也不管小家伙是否听得懂,只是片刻当甄姜退回到刘澜身边后,小家伙开始移动起来,居然是向着关羽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而在那里则摆放着的是其精心准备的青龙偃月刀,看着这一情况,关羽立时扶起了须,眯起了眼,而刘澜则微微一笑,选云长的偃月刀日后像他一样成为将中魁元也不错。可甄姜不免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了,家里有一个就够他提心吊胆了,如果父子俩都上战场,甄姜还真怕自己会像刘茵那般为他父子二人担忧成疾。

    突然小家伙一转身,弃偃月刀而去,目光转向了甄姜准备的小巧佩剑上,这是礼制,必要的物件一件都不能少,不然的话甄姜恨不得把这些刀枪剑戟一股脑全撤下来,不过看到儿子摸转向了佩剑,她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剑和刀不同,刀只有武人才戴,而剑却是文人武人都会带,源儿如果选了剑,最不济那也是文武双全,比选刀意寓可好太多了。

    结果小家伙又放弃了剑这一选择,反而原地转了一圈,朝摆放书籍一侧走了过去,所有儒生都为之一喜,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他选错了书籍,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儒生,他们自然不希望源儿选择法道这类的经典。

    源儿在书籍前停下,小手一抹,果然是向论语伸了过去,既然他选择论语,也是挺好的选择,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懵了,这小子拿起了论语后居然在好奇之下开始撕扯起来,张昭这样的大儒都快流泪了,早知道就应该放竹简书,甚至是帛书也比这蔡侯纸制成的论语强啊。

    刘澜哭笑不得,看来这小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而甄姜则急了,看着她急呼呼的样子,刘澜上前劝道:“姜儿,孩子现在还小,他拿起论语自然是当玩具玩耍了,若当真看起了论语那才奇怪了,再说这抓周本来就是形式,选择什么并不意味日后就会成为什么,别太当真了。”

    甄姜点点头,在转向****时,凤眸为之一亮,却见那小子居然在撕了会儿论语之后居然又跑到了尸子前,这下甄姜可乐了,刘澜劝她时说的好听,可他急是因为论语是他特意准备的,原本的喜悦因为臭小子撕书这才变成了气愤,如今一看他将矛头对准了尸子,刚准备看乐子,谁想到哪小子抱住尸子就不动了。

    甄姜悻悻看了眼刘澜,不过孩子选择了尸子也挺好,而刘澜则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哈哈,我就说嘛,我刘澜的儿子,就算在顽皮,将来啊也一定是文武全才。”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英雄豪杰榜

    徐家楼乃是徐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楼只三层,却装修的雕梁画栋,气势不凡。酒楼中设有书台,食客在吃饭喝酒时还能听到先生说书,极受客人欢迎。当然说书先生所说这书啊却不是什么儒家典籍,而是颇为流行的封神演义。

    其实何止是封神演义最近才开始流行,包括连说书先生也是一样,这说书先生最开始火起来还是因为徐州城接二连三火起来的茶肆买卖,后来茶肆越开越多,为了吸引客人,以徐家茶馆为首陆续推出了茶博士吸引茶客,最初茶博士只是单讲一些当世的奇闻趣事,后来被徐家酒肆引了过去,但徐家酒肆却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这才有了如今大火的封神演义,也才有了说书先生这一称谓。

    这不,夜食时间这才刚到,徐家酒肆便已是人声鼎沸,到处可见一边听着说书一边推杯换盏的食客,而在食客中间,酒保、小二穿插其间,当然也有说书先生,只不过似这等单点,往往都是在楼上雅间,毕竟在一楼就餐的食客往往这荷包就要些微的憋上那么一憋,当然也有的大户是就喜欢再一楼听书,插科打诨反而听得更有乐趣。

    当然,在舞台上也不全然是说书先生说书,还有耍把式的手艺人,以及舞姬乐师,唱的说的耍的那可是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听得人如痴如醉。

    相比于一楼的喧嚣,楼上二层可就安静雅致多了,当然这里的装修与消费那就是另一个档次了,非是徐州城真正的富豪显贵,还真未必有那许多钱财上来,而到这里的食客,不管是听书还是听曲那可都是单点,甚至愿意你都可以请到乐坊青楼的姑娘来陪酒,当然徐家楼自开业以来,一楼的莺莺燕燕来得居多,可二楼三楼却从未有出现,也是这吃饭喝酒的点,又岂是那吟风弄月之所,能来此消费之人,都讲究一个清雅的情调,但似张飞这等人,反而是哪里越热闹,越要往哪里钻。

    这不,今日他和许褚切磋后相携来到了徐家楼,最近这茶博士、说书人太火了,尤其是茶博士,居然给天下英雄好汉弄出了一个什么英雄豪杰榜,简而言之就是武榜,记录了当今天下最为牛叉的二十几个人,张飞找到一家听了茶博士的人打听,结果就每一个人告诉他,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排名,哪还不得炸喽,当即一个个硬着头皮的说道:“翼德啊,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茶肆或是酒楼去找茶博士,让他们说给你听,也好过问我们,我们当时也就是那么一听,没谁当真的,你想啊,这二十将里面有吕布有曹操,可却没咱们主公,你说这排名还能作数嘛,也就是糊弄糊弄徐州城的百姓罢了。

    其实这事也就像赵云所说的一样,听听也就算了,没必要当真,结果没想到这排名是越传风头越盛,竟有改过当年徐子将月旦评的趋势,这一下张飞越发想知道了,与许褚两人一合计,相携去了徐家茶肆,他二人平日里只去酒楼,可打听了半晌听说酒肆只说书,而似这等奇闻趣事,只有去茶肆才能听到,结果就因为这张飞还被老兄弟们给臊了,张将军啊,以后还是多去去茶楼酒肆,长见识,小四儿就去了两天茶肆,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文绉绉的,活似个老学究,虽然这样啊,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现在说话啊那都是长篇大论的,还特在理儿,你说这要不是因为他去茶肆听了几日,能有这样的见识?

    还有这事?张飞瞪大了眼珠子,根本就不相信,那小四儿是谁啊,陈果,就他那点学文,说话还能长篇大论了?打死张飞都不行,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似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莽夫的命,去做学究下辈子吧。

    “信你才怪,也是听说书就能成老学究,谁还去庠序啊。”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是真真实实拉着许褚去了,要当真能变成老学究,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可比现在舞枪弄棒的一莽武夫要强得多啦。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只听几回书就成了老学究,就他手底下这帮兄弟,哪个没有在管宁的义学里上过,管先生的义学可不似平常的庠序更不像豪族家的族学,去到义学的不管是学子还是他们这帮大头兵,除了读书识字之外,还要学弓马阵型,在张飞看来要是认识几个字变成了老学究,那这天下岂不是遍地的老学究了。

    这就像他在一直说的那样,似他这般,识几个字,能看得了军报写得了战报充其量不过是一将,而似云长、子龙这样的上马能统兵下马可著文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统兵将领,似他方才说的这番话,也就是说给了张飞听了,若是说给别人,早被笑掉了大牙。

    “他娘的,仲康啊,也不知道俺派在了第几,不过看那帮小子的反应,肯定在后面。”

    许褚冷笑一声,道:“别磨蹭了,想知道啊,那就快点去茶肆不就知道答案了,到时候他要是说得对还则把了,若是胡说八道,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人,我出仕主公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样的敌人没遇到过,到要去瞧瞧谁排在我的牵头,到时定要找其切磋一番,看看他有何能耐!”

    “对,他娘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居然被这些个茶博士弄出个什么武榜来,俺到要瞧瞧这武榜准不准,要是不准,哼哼……就别怪爷爷不客气了!”

    “翼德说的不错,什么武榜狗屁排名,这天下的英雄,你我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结果这武榜一出就排了二十人,你当这是抓猪呢,一夜之间就冒出这么多高手来?扯淡,我看啊,这件事最可疑的人就是排在第一的那位,你想啊,若不是他为了吹嘘,谁会弄这出这么个武榜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啊。”许褚真的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时候弄出一个武榜来,这第一名还不被人天天上门求战啊,虽说如此是捞得名声的最快法门,可随着名有了,相应的仇(愁)也跟着来了,这就是司马常说的那句话,你享受着多大的权利与荣誉就要承受其背后相应的痛苦与压力。

    现在想想,司马说的太对了,以前觉得在许坞每日里无聊的要命,一心就想着能出坞出仕成就一番伟业,可如今回过头来再看,许坞的日子原来才是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有多少午夜梦回许褚回到了许坞,可那只是南柯一梦,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后退的可能,只能一步步向前走,由不得自己,有时候他会像,连自己都是这么个样子,主公他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不然的话,主公在坐上那看似风光的位置后,也不会有感而发出这么一句话来。

    “俺觉得这武榜绝非那第一编撰的,他就算想求名,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处,要是我是那第一名,见到这份武榜,第一件事赶紧烧掉,当然了,除非此人当真有傲视群雄的能耐,要么就是欺世盗名之辈,可如果是前者,真有了这样的能耐,还在乎这些虚名?至于后者,没点斤两,早晚露馅,死的只会更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可不是第一名,那会是谁呢?”虽然现在还没有得知武榜排名,可张飞却知道,只要得知了第一名是谁,也许就能从中猜出幕后编撰者是谁了,绝对是第一名的仇家。

    两人快速向茶肆而去,路上再没有任何交谈,各自若有所思的走着,猜测着自己的排名,同时也嘀咕着可别把老子排在了第一名。

    张飞和许褚进了一家茶肆上了二楼点了些精致糕点瓜果又再让小二去温了一壶醇酒最后还不忘单独叫了一位茶博士。茶博士与一位乐师来到包间,朝二楼鞠了一躬,得到示意之后方才落座。

    这单点的茶博士与一楼说故事的茶博士不同,单点的茶博士除了讲故事之外,身边还会坐着一位乐姬,弹琵琶附合。当然这里的乐姬外貌远无法与乐坊相提并论,技艺与乐坊乐姬更是天上地下,可正因为他们的演奏远非天籁,反而能更好的配合茶博士说书。

    茶博士与乐师相继落座,张飞和许褚的茶水已经喝了足足三杯了。

    待身边乐师调好了弦后,茶博士询问两人想听什么故事,两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打听武榜的消息,将来意说了出来,茶博士说了声明白后看向了乐师,后者立时开弹,先是一曲开场的小奏,然后便是茶博士独具匠心的定场诗,便开始了正题。

    当今天下二十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七许八孙九太史,曹操排在第十位,夏侯两将与二张,徐庞周张和文颜,个个都乃国之梁。(如黄忠、甘宁、魏延姜维等人还并未出仕,所以暂未收入榜单之中,以免过早让他们闻名天下,使得刘澜自己得不偿失。)

    不知不觉,茶博士已经将当今天下二十员猛将全说了出来,往往听到这里,很多人以为要结束了,可其实这只是开场,对听书者来说,在得知二十将有姓无名后立时都吊起了兴趣,而这时茶博士才会从最后一人开始一个个说起,每一人都有这一段令人沸腾的故事来佐证其之所以能够入选榜单的原因,再加上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情绪,偶尔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当真也似令人入神,听得人意犹未尽,坐上的茶水甚至都忘了续。

    直到最后,引人注目的第一人揭晓后,两人才不紧不慢喝起了茶:“并州吕奉先,方天画戟赤兔马,把他说得当真也是豪气干云,只是这第一的位置,只怕会让这位温侯如坐针毡啊。”

    “挥退了茶博士的张飞笑眯眯的说,这当今世上,吕布确实厉害,可就他所知,真正的世外高人那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那剑圣王越就不是吕布能轻易拿下的。”

    “可不是,别忘了我的那位恩师,收拾这吕布还不简单。”对许褚的说法张飞是一万个赞成,那欧冶坚的老爹北机居士确实了得,就他所认识的高手之中,如果让张飞排名的话,他无疑是这份榜单中的第一名,不过方才那位茶博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份榜单之说当世大将,并非是当世武人,所以入选者都是天下各诸侯间的武将,如有出入还望海涵。

    不过这两人海涵是海涵了,可偏生想和茶博士打听这份榜单到底是谁编撰的,他可是要和这人说道说道,且不说那吕布、子龙能不能坐头两把交椅,便是云长那是什么样的身份,而那个什么狗屁典韦又是什么臭****,居然能排在云长的前面,活生生把云长挤出了前三,这他娘算什么狗屁武榜,张飞能不和他理论理论?

    “是啊。”许褚应道:“就算把云长放在第一位都不过分,可放在第四那就是天大的不公平了,而且凭什么把我排到你后面,这算是什么狗屁的武榜,必须要找到这人理论理论!”许褚气呼呼的说道,他和张飞半斤八两,除非并列,不然把谁放在五或六另一人绝对不会服,此刻许褚得知自己排在了张飞身后,从之前就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好奇第一是谁,早他娘翻脸了。

    张飞一听他这话,立时不干了:“照俺说,这榜除了云长排名不符外没毛病,就你许仲康这三脚猫的功夫,那编撰者也不知怎么想的给你排了第七?我看啊,和子义掉个个还差不多。

    “张翼德,你说我三脚猫的功夫,来来来,咱们再去切磋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这武榜第六到底有多大本事,今日说不得就要把你这第六打到第七去。”

    “好大的口气,走啊。”

    这对冤家,在得知武榜排名之后,相携去了校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丰县乱了

    一切的灾害自进入秋季后都成功避了过去,徐州迎来了丰收的时节,所有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此时在州牧府观湖阁中尤为热闹。

    观湖阁二楼之时只有四人,刘澜坐于主位,张昭、张纮、孔融三人分坐于次席,相较于谈笑风生的刘澜,虽然有热酒助兴,可上了岁数的三人还是感受到了秋风中的一阵寒意。只不过这点寒意比起坐在观湖阁二楼这四周无任何凭拦物下的享受美酒欣赏美景却又算的了什么,此刻在这三人眼中,在秋日的夜里,喝酒赏景全然是一番极美的享受,这让三老早忘却了那些许凉意。

    今日这一番相见,孔融与张昭都明白刘澜打着什么主意,就是叫他二人来充当说客的,在两人的连番劝说之下,张纮终于松动了,眼见着时机差不多后,刘澜当即说道:“子纲先生,方今之中夏,乃大争之世,男儿理应带吴钩,挥翅猛志及四方,德然心中有些许想法,亟需子纲先生相助。”

    “想叫老夫出仕也不是不可。”看着笑得奸诈的三人,张纮扫了刘澜一眼,哼唧说:“将此樽美酒尽饮之,敢否?”

    “哈哈。”刘澜一愣,然后又放声大笑了,而张颌则与他一同相视而笑,只是他的笑却少了些刘澜那般睥睨一切的放肆大笑,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像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一样,刘澜把酒咕咕咕喝了个干干净净,尽显好爽的英雄草莽气息,确实这四人之中,能似这般喝酒者,只怕也只有刘澜一人了。

    但也正因如此,张纮最终才会选择了他。

    相比于孙策,刘澜的心胸更开阔,但相比于选择孙策,选择帐下人才济济的刘澜又反而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刘澜的一句话却打动了他,正是那句有些许想法,亟需子纲先生相助,这让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同样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的想法和盘说出,还望子纲提点……”刘澜话音方落,突然观湖阁响起拾级而上的脚步声,步伐急促,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这赏湖四人,几乎是一瞬间,四人将目光全部移到了梯口,很快就见陈果匆匆忙忙上楼,向四人施礼过后,便在刘澜耳边低语数声。

    三人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刘澜身上,想从他的反应瞧出点什么,可惜他们失败了,刘澜始终风轻云淡,看不出悲喜来,随后就见刘澜起身,道:“三位先生,出现了点状况需要我去处理,这样吧,我让子敬过来,让他把计划告之三位,要么三老就稍等片刻,待我处置完后,再来相商?”

    “既然这样,老夫也就不再叨扰,我与子纲都与子敬有旧,这样吧,我三人亲自上门,便当做为文举引荐这位下邳大才了。”张昭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现在发生的情况绝对迫切需要刘澜亲自解决,不然的话陈果也不会这么着急,所以啊他们三人再着等刘澜回来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这本身就是郡守府内宅,刘澜一走,他们这三人继续留下来也不像话,索性便也离开,而且鲁肃和他们是有交情的,就算亲自登门也不会太过冒失,这样一来即可用让刘澜处理要事,他们呢还知晓了刘澜想告诉他们的内情,到时也好帮他出个主意,以防出现任何疏漏。

    “既然这样,那就。”刘澜想了下,三人都是他找来的,现在出现这样的局面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转身对陈果吩咐,道:“你去让杜普用施轓车载三位先生去鲁肃府上,让他一直候着,直到把三位老先生送回府上再回来。”

    “诺!”陈果刚要离开,三人便急了,刘澜施轓车那可是朱两轓食二千石以上的官吏才能乘坐,整个徐州也就刘澜一人能够享此殊荣,他们这仨人要是坐了,那岂不是逾越了,当即拒绝,都说来时乘了车驾,就在府外,不必刘澜费心了。他知道三人顾虑什么,这事要是发生在那些武人头上,还真不会想这么多,武人嘛,服从命令为天职,但这些文职就不一样了,见他们如此,也就不去强求了,只是让陈果带几队护卫护送三老。

    刘澜送别了三老,直奔议事厅,推门而入,以在此等候多时的关羽与徐庶立时起身,来到主位之上示意两人落座后,道:“你们俩谁先说?”

    方才两人已经有所交流,徐庶的事情相较于关羽这边就不算什么了,原本应该关羽先说,可后者却因为这事涉及到吕布,强烈要求徐庶先说,毕竟这事儿可轻可重,相较于他这边已知的结果,沛郡那边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所以徐庶当先开口,道:“丰县乱了。”

    “刚才陈果已经说了,具体说说丰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澜习惯性搓着手指,吕布一直拖着拒不前往青州,原本刘澜便打算趁着秋收一举攻破吕布呢,没想到吕布那边到先乱了,这正好为他提供了一个更为合理的出兵借口,虽然刘澜从不讲究什么出师有名,这就是骗骗人的话,就像公孙瓒出兵冀州一样,只要招个借口就好了,如今刘澜都想好了借口了,结果发生了丰县乱了的事,现在好了,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吕布取消了我们在丰县的新政。徐庶开始把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本来嘛郡县新政主要是以商业为主农业为辅,而偏生刘澜呢又只管了吕布万余人的口粮,无粮可以维系他那么庞大部队的吕布就只好从百姓身上想办法,加了重税,不收五铢钱只收粮秣。

    尤其是新政之后,丰县大户虽然有地,但佃农甚少,无法耕种,地荒了不理不顾,而小农则因地少农耕之余从事些工商,所以倒也日子过得不错,可在蝗灾之后,虽然宪和极力抑制粮价,可始终居高不下,如果是以前,五百五铢钱就能买到一石米,可现在买一石米却要花整整八百五铢钱,而吕布偏偏又只收粮秣不收五铢钱,百姓只得花大价钱购买粮食,粮食猛涨,百姓不堪重负,民愤极大,再加上吕布又在丰县劝农抑商,百姓若再从事工商,只能入工、商贱籍,有关系的百姓则被迫选择去给大户当佃农维持生活,而没有门路的百姓便被逼的倾家荡产,而吕布为了收税,先是复置了人头税,又取缔了交易税改收过税与住税,把原本富足的丰县搞得乌烟瘴气。

    刘澜气急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吕布入驻丰县,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过既然吕布自作孽,那刘澜就只能送他最后一程了,可是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不由得眉头皱起,气道:“要么不出事儿,一出事挨着来,这个吕布也是的,怎么想的,还有那个陈宫,就如此短智么,看不出继续执行新政只会让丰县变得更富足么!”

    “唉。”徐庶一叹,这事儿啊也就是在刘澜身边的人能够理解,可天下其他人还是儒家那一套老思路,转不过弯来,不仅如此只怕私底下还会抱怨主公不从圣人教诲,教唆百姓弃农从商吧。”

    “鼠目寸光!”始终没插过一句话的关羽终于开口了,可不得不承认,兴工劝商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奢侈****之风的盛行,其实这事早就出现,王符在潜夫论中就有过叙述,可以说间接导致了已经盐铁私营再一次回归国有,可是这却并没有解决汉代开始的奢侈享乐之风,虽然。

    而随着刘澜在沛郡大兴工商,奢侈享乐之风几乎达到了顶点,这同样引起了徐州官员的注意,劝说不断,在他们眼中看来,正是刘澜的这一系列措施导致了沛郡百姓世风日下,可在刘澜看来,这是很自然的社会规律,这并非是因为他来自后世才有的观点,毕竟连孔夫子也说了,饱暖思****,沛郡百姓在物质生活得到保障之后,自然而然会去寻求精神上的满足,这无可厚非,他并不觉得应该加以约束,但有一点刘澜还是极为认同的,那就是铺张浪费的风气必须加以引导,所以他最终只是下令命简雍在沛郡加大宣传力度,为开始富起来的百姓们加以疏导教育,并责令要求自简雍以下的所愿官员胥吏全部要以身作则,拒绝浪费享乐之风,甚至刘澜给了简雍极大的权利,如有违令者,只要证据确凿,不论是官还是吏立时罢免,享乐之风在沛郡受到了重挫,但效果却也只是得到了改善,却并无法彻底遏制,但这本身就是系统而漫长的工程,除非再次让他们回到只能糊口温饱的日子,不然的话,就只能加以疏导与引导。

    “云长,说说丹阳那边的情况吧。”

    “孙策已经率军进攻丹阳,刘繇抵敌不住,已经派了太史慈到徐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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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驿馆内的一栋寂静别院中,灯火通明,大厅内烛影通红,一名英气勃发的中年人则曼联忧愁的坐在房中,把玩着从戟囊中抽出的一枝短戟,握在手中来回旋转着,这是他自入丹阳后第二次入徐州,只不过相比于前一次带领着万余丹阳军不同,这一回他只带了不到百人,但这百人却并非都是他帐下精兵,而是刘繇排到他身边的扈从,他知道这是刘繇对他不放心,怕他一去不回,他能理解,这个时候,树倒猴散,刘繇现在不只是对他不放心,对任何人都不放心。

    突然,门前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清亮声音,太史慈猛然起身,笑着走向房门,打开房门,只见赵云出现在门口,依然和当年一般英气逼人,但太史慈还是感到他和从前不同了,最明显的一点是他嘴唇上留了硬硬的短髭,让他在英挺之下又多出几分雄姿成熟之感,再也没有当年初出茅庐的稚气样子了,眼神之中没有从前那般锐利,变得深邃,太史慈和他对视时,居然很难通过他瞧出丝毫内情,这是成熟的表现,尤其是一个男人,沉稳了,也成熟了。

    这是太史慈与赵云一别多年再次见到他时的第一反应,虽然他们离别的时间并不久,可太史慈分明感觉已经和他分别了多年一般。

    太史慈请赵云入屋,赵云看着他,笑道:“我听云长说了,他已经去见主公去了,我这是特意来见你的,听说广陵之战时你也来了?”

    太史慈脸一赫,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刘刺史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各为其主,却也身不由己。”赵云笑着,道:“翼德若是得知你来了,估摸着明日就要来找你切磋了,他啊为了与你比拼,这几年可一直在练习箭术,只不过他箭术的天份不高……”

    “哈哈,翼德他居然练箭了?在广陵也没听他说起过,不过我在秣陵时可一直在苦练,总想着子龙当初那一手神箭术,可越练却越退步,总想着箭术比你如何,结果越来越没有信心,看来啊,翼德就算天份不高只怕用不了多久也要赶超我了?”

    “子义难免入了歧途了,所谓武艺,虽然讲究勤学苦练,可终究还是要靠经验,似翼德这等武痴,每日里与人切磋,箭术虽然未有提高,可手上功夫却是越来越了得了,他那神鬼惊矛法更是越来越出神入化,而子义你呢,却是在丹阳独子苦修,没有同等对手与之切磋,更像是闭门造车,无法察觉是否进步,自然便会出现退步的错觉,长久以往,这箭术自然而然便退步了,就拿我初学战棋时主公他对我说的那句话来说,这战棋啊就得找高手下才能提高,若与水平差的对手下,则越下越臭,永远也不会进步,这练武与箭术,其实也是这个道理,这几日义子若有空,咱们便去校场多切磋切磋,如何?”

    “当真?”对赵云发出的邀请太史慈眼中立时射出了期盼的光芒,他在丹阳这几年不管如何练习箭术,却总因为没有比较者而不知箭术是否进步,如果有赵云这样的箭术高手在旁,自然能够检验他的箭术了,只是他却有些担忧,毕竟他这次来徐,可是为了求援,也不知有没有与赵云切磋的机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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