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青州之战(5)
王修走了,临走之前将一丝绸包裹放在了臧霸矮几之上,孙观四人从内帐转出,臧霸掀开了丝绸,果然与四人所料一般,正是都尉之印。
眼前剧县都尉之印章为玛瑙质,正方形状,呈红色,无杂质沙心,鼻钮,印面较大双手捧之,印文盘曲,刻剧县都尉之印章七字。
印章字数最初为四字,自始皇改制,天子之印仍独称为玺后,凡官员印信皆称为印,并定下四字之数,如剧县都尉之印章就只能刻剧县尉印四字,四字印一直到至武帝朝后,因前汉以土德王,而土数为五,故武帝定印文为五字,其不足五字者,加“之”字,或在“印”字下加“章”字以足之,自此官印由四字变为五字,“印章”二字连称也自这一时期开始。
而到了光武帝建立东汉后,因其改汉五行土为火,而火数为七,剧县都尉章便又添二字,这才有了现在众人见到的封泥七字的剧县都尉之印章。
“好一个口舌如簧的王叔治啊!他还真想就拿着一方都尉印章让咱们替他卖命啊,宣高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答应他!”看着都尉印章昌豨一脸气愤之色:“让咱们兄弟卖命,还不舍得下血本,哪有这等好事,宣高,你且将印章给我,我这就去扔了,谁爱要谁要,反正你不能要!”
臧霸一直想着心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人家已经把印章留下了,就算你扔了也没用!”
“这也太气人了。就算还给他没有,大不了咱们到时候出工不出力。这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吴敦气呼呼的说。
“唉!”臧霸一声长叹,道:“兄弟们。你们之前就在内帐,我和王修说了些什么你们也都听到了,这件事怪不着他,要怪你们也应该怪我,若不是我被他说动,他又怎么会将这方剧县都尉之印章留下。”
四人之中足有三人为之一楞,唯独孙观一对明眸紧紧盯着臧霸,半晌才苦笑一声,道:“莫非宣高当真被这小儒说动心了。为了证明自己真要和袁氏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宣高啊,你的能耐兄弟们谁人不知,就是这天下人中又有何人不晓,早已闻名于世,又何须去证明自己?”
其他人一听,不停点头,到最后甚至跟着孙观一同鼓噪起来:“宣高,孙老二(孙观)说的对啊。以你的名望,又何须去证明自己?”四人非常激动,也是要说他们几人默默无闻那他们一万个同意,可说臧霸是无名小辈。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几人肯定不认同了。
只有和真正的高手交过手,才能有论断。想当初咱们同黄巾头号猛将管亥交手后自以为天下无匹,甚至连他吕布都未放在眼中。可是那管亥后来到了刘澜帐下,却也不过只当了一个小小部曲督。某前次在开阳与他见面,说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心甘情愿,直到此刻某才知晓,管亥并非是因为黄巾身份不得重用,而是他的能耐在刘澜帐下充其量也就能当个部曲督,能人太多了。
那关羽、张飞、赵云且不去说,便是张颌,在冀州时那可是实权将军,大戟将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可也不过就是个杂号的将军,连实权也没有,你们说我比之那张颌孰高孰低?也难怪老孔融会那般说。
徒听到孔融说刘澜为将将大才,臧霸心中还有些不舒服,可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能将这些人都聚在身边而且惟命是从,这还不是将将大才,可他呢,莫说将将大才了,就是将兵大才,也不敢当,他可一直记得当日与那蒋奇对垒的情形,偷袭最后反被冀州军打得灰头土脸的,再加上此人在冀州军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如何能与四大庭柱之一的张颌相提并论……可知自己若当真追随了刘澜,只怕最多也就混个管亥的角色,甚至连管亥都有所不及。
一想到这,心中的不自信就更加让他想要证明自己,就算不拿文丑,也怎么都要让蒋奇吃次苦头才成!
四人劝服不了臧霸就只能全力支持他,毕竟都是多年的老兄弟,同生共死,既然他下定了决心,就万美元当逃兵的可能,更何况他们几人之中就属臧霸最有头脑,向来都是唯其马首是瞻。
既然宣高打定了主意,那我们兄弟就陪你赴汤蹈火就是了,袁谭文丑虽然有名,可宣高那也不是易于之辈,而且当日与冀州军交过手,虽然战力颇强,可琅琊军那也不是土鸡瓦狗,若非是宣高不愿与冀州兵拼命,当日冀州军想逃走可没那么容易。
“宣高,你就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简单,我们直奔临淄!”
“直奔临淄?我们在剧县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
臧霸没有解释,反而反问了孙观一句:“仲台,你说我们是留在剧县等着文丑来攻更好些呢,还是主动去找袁谭的晦气更妙呢?”
“当日是袁谭了,他可是现在冀州军的主将,更是袁绍长子,而那文丑不过袁绍帐下一猛将罢了,如何能与袁谭相提并论……”孙观说着便立时明白了臧霸的意思了,怪不得臧霸执意要上门去找袁谭的晦气呢,这哪是他要一战成名啊,这是要孤注一掷,一战定青州啊。
“看来仲台已经想通了。”
“想通是想通了,可还有一些疑惑,我们这么过去,不是逼着冀州军和咱们拼命嘛?”
“袁谭会吗?”臧霸心有成竹,微笑着说:“放心吧,袁谭绝不会和我们拼命,反倒是文丑会!”
“这……”孙观不好给出答案,但心中却更想知道臧霸是怎么想的。
臧霸耐心解释,道:“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那袁绍最喜三子袁尚,而这位长子袁谭呢为了让父亲对他另眼相看这些年来也没少领兵出征。可偏生他们父子都是那纨绔公子哥,走马飞鹰在行。论兵打仗只怕连小小的部曲督都有不如,尤其是冀州之战落荒而逃回邺城,听说差些当场被袁绍给砍了,你们说就这么一个草包,若真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反倒是文丑这等常年征战的将军更有决断,而那袁谭嘛,估摸着早跑了。”
孙观意味深长,道:“宣高说的虽然在理。可有一点宣高却忘了,今次袁谭入青州,正是因为冀州之败所以才更需要像袁绍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然的话他还拿什么和袁尚去争,所以啊只怕宣高的如意算盘是难打响了。”
“不,不,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袁谭他就是一胆小如鼠的草包。自冀州军入青州以后,他可曾指挥战阵?就是连战场都没有到过,一直在平原待着,直到文丑攻破临淄之后。这才渡河进入了临淄城,就连文丑交兵权,听其指挥进攻北海郡他都拒绝。反而找了个借口说什么北海不攻自破,只需蒋奇带兵过去在剧县城下晃一圈孔融就会投降的借口强留文丑在临淄。似这等蠢材,诸位觉得他会与我们决一死战?”
“这些隐秘事宣高是如何知晓的?”他们到剧县这才几日。连北海的情况都没搞明白呢,这么宣高已经对袁谭了如指掌了?心中不由的起了怀疑,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说辞,而是怀疑臧霸在袁谭身边安插着眼线,不然如此绝密的情报他又如何能够知晓?
“是刘澜。”
“刘澜?”
“对,就是他,其实这些话都是当日我去见他时,我俩单独相处时他和我说的,原本我以为是因为他与袁谭交过手,所以了解他的心性,可后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这些隐秘的事情又岂是战场交锋过几次就能发现的?及至之前王修说孔融说他为将将大才,我才醒悟,刘澜啊能走到今天可一点都不是巧合啊。你们可知道,当时刘澜说的那叫个信誓旦旦,甚至还放狂言说如果袁谭并非他说的样子大可以撤兵。”
“他居然还说了这等话?”四人都傻了,这是何等信心啊,若是两人乃多年老友,其心性如何自然了若指掌,可这也太玄乎了吧?
“是啊,所以啊从琅琊到青州我一直都不太相信着刘澜,可直到收到文丑带兵向北海开拔的消息,我才可以肯定,所以才会将刘澜这番话说给诸位听!”
“文丑带兵来攻北海??”四人一头雾水。
“到了这个时候,袁谭都不敢亲自带兵来北海,诸位你们说袁谭不是胆小如鼠之辈是什么?”
“对,对啊。”四人立时大笑了起来:“与其我们再这等着文丑,倒不如主动去找那草包!”
臧霸笑道:“是啊,就是这个理,而当时在刘澜面前,我与几位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不过啊我还是有顾虑,毕竟袁谭来青州是为捞攻而来,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跑了呢,难道他就不怕回去呗袁绍砍了?可你们猜刘澜怎么说,刘澜说袁绍前一次要杀袁谭那就是做个样子,就他那性格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儿子?我当即说这些事也许外人能看出来,可是袁谭他未必能明白,所以说袁谭这一回未必敢再回去,可刘澜却摇头又说,不会的,这一回啊,袁谭非但不会像在冀州之战时那般硬撑,反而苗头一有不对就会撤,撤回去,就算被如何处置,只要不似,他身为袁绍长子就还有与袁尚争的希望,可一旦当真死在了青州,那他就什么都没了。现在大家知道了吧,冀州之战哪里是刘澜运气好,捡了个便宜,他都把袁氏父子算计到了这个地步,你们是冀州之战他能不赢嘛!”
四人一连苦笑,可不就是这个理,吴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道:“宣高啊,你说咱们是不是从头到尾也在刘澜的算计之中,一直是他手中的棋子,全由着他落子?”
“……”臧霸无言以对,因为从他答应刘澜那天起,这样的想法就在脑海中不时出现,可偏生他现在连是否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都没有把握,或者说连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如果我们当真是刘澜手中的棋子,那也不过是被弃子,当然如果我们能撑到刘澜平定广陵,也许他还会来保我们,可如果拖不到,那我们的死活刘澜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啊,不过就是为了拖住冀州军南下脚步的炮灰罢了。”
孙观算是看明白了,想活下去,现在就不能去靠别人,起身说道:“宣高虽然将袁谭分析了个透彻,可唯独却忘了最难缠的一个,文丑!只要有他在,就算袁谭当真跑了,冀州军也不会因因为群龙无首而作鸟兽散!”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臧霸轻轻一笑,当时他还真忘了问刘澜,可他既然来了青州,既然答应了王修,就算没有刘澜的提点又能如何?
战场之上,和他真刀真枪的比拼一下,谁胜谁负才知晓,战场远不是眼中的兵力多少,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可能决定一场胜负的因素,他深信,只要在交战时,琅琊军能够三军用命,必然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到时跑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袁谭那么简单,很可能还有文丑,当然他是否还能活着逃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臧霸大战小战经历无数,什么艰难危险的局面没见过,就算是当年曹操进攻琅琊时,他照样打退了号称精锐中的精锐青州军,反观冀州军,真正的精锐都在对付公孙瓒,来青州的部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到时琅琊军只要全力以赴,而他身边这四位老兄弟能够不去计较战损得失就像当初对战青州兵同仇敌忾的话,别说小小的冀州军了,就算是冀州军的精锐主力,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这可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这么多年大小百战打下来的信心,更何况未战先怯也并不是他臧霸的风格!(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青州之战(6)
这么多年来,臧霸虽然美其名曰是太守,可他却知道陶谦始终还是将他当贼看,不然也不会故意克扣他的粮草,怕什么,就是怕臧霸壮大起来,而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只是臧霸能有守护徐州抵挡黄巾的兵力就可以了,所以说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在曹操眼中,他如同蝼蚁,可以从曹操只是派了一员无名之将就敢来劫掠琅琊就看得出来,当然自那以后曹操对他必然另眼相看,不然的话也不会不敢再派兵前来,只不过这一战绩却因为只是对战了一员小将,所以并不被世人所知,而曹操之所以没有派兵来,他估摸着绝不会是因为曹操当真怕了他,反而是因为他从未进入他的法眼,所以曹操是打算先除掉陶谦后再顺手攻下琅琊,只可惜田楷与孔融先后抵达徐州打乱了曹操的既定方针,当后来,刘澜更是带领着大军到来,在面对成名已久的刘澜时,曹操当即退兵,虽然后来大家都知晓了那是因为吕布偷袭了兖州,而这也就成了天下人争论的焦点。
反对刘澜者说他白捡了一个便宜,可挺刘澜者呢又会说以当时徐州的情况,曹操大可以先攻破徐州城再回兵,可为何回师了,还不是因为刘澜的出现,他明白继续待下去根本就攻不下徐州,反而还有可能陷到与刘澜的缠斗中,到时不仅仅是徐州攻不下,很可能连兖州都丢了。
可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一场徐州之战,刘澜是火的一塌糊涂。再次名动天下,而同样胜了曹操一场的臧霸。却默默无闻。
有时候他也会想,按理说他应该先名声大噪才对。可是后来当臧霸对刘澜有了更深的了解后才发现,其实自己现在的遭遇刘澜也曾经发生过,黄巾之乱起时,天下各郡与黄巾交锋者无不溃不成军,可唯独刘澜在涿郡大破了黄巾,为汉军获得首胜,这一战果不可谓不振奋人心,可最后呢,天下闻名的却只有皇甫嵩一人。而刘澜还不是默默无闻?
直到他大破三郡乌丸灵帝招其入京献俘这才名声大噪,以前的战绩更是被好事者挖了出来,虽然最终灵帝并未受俘,可刘澜却因为与徐子将的一番偶遇,得了一个小卫青的评语而使得他彻底闻名天下。
毕竟眼下与前汉不同,前汉文武并重,可如今呢,自光武帝偃武修文,武人地位一落千丈。想出名,可以说刘澜能有今天的声望离不开当年徐子将的一番评价,更离不开郑玄的推波助澜,可是他呢?
认识的人就没有几个比他识字多了。好不容易结识了大儒孔融,还把老头得罪惨了,少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没有天大的福运,想要闻名天下。不比登天容易。
所以对待刘澜臧霸并没有羡慕,甚至还对他足够尊敬。
如果刘澜是在前汉。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不足为奇,似他们这样的武夫因攻而升高位者不在少数,可在本朝,二百年间,似刘澜者屈指可数,这二百年来,大汉朝只养士,世家氏族得以兴起,可武夫呢?莫说世家了,便连居高位者都没有。
就算是突然冒出个刘澜这样小吏出身的武夫终于为武人扬眉吐气,可在士人眼中,他始终都是武夫,低人一等的武夫,就算是徐子将当时说出那响彻天下的小卫青,可在士人眼中,那是褒词吗?
不是,没听士人是如何讽刺刘澜的,说徐子将说他是可与古之八将孙吴白韩颇牧卫霍媲美,那是说他确实有军事才能,可这八人之中,为何徐子将独独将他比喻成长平桓桓,上将之元的小卫青呢?
那还不是借卫青讽刘澜,徐子将看似是夸刘澜,实则是讽刘澜和卫青一样都当过奴隶,而刘澜呢更是素来被士大夫阶层轻视的小吏出身,所以啊和卫青那马夫的身份没区别。
可以说刘澜是这个世界上被人诋毁与称赞最多者,爱他之人将他奉若神明,恨他之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可以说他是当今世上最饱受争议之人,比袁绍受到的褒奖多,更比曹操受到的诋毁多。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所制,就像曹操绝不会知道他在后世的有多大的恶名,所以要让恶名变美名,最直接的办法无异于掌握话语权。刘澜对此深信不疑,就像胡适先生说历史就像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女孩一样,他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而此时的臧霸,如同天下所有武者一般,都想成为似刘澜这样之人,他为武人竖立了标杆,让武者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文士才能有这样非凡成绩。
当真也是天不生刘澜,武道万古如长夜。
说的虽然有所夸张,毕竟前人有那么多武者名留青史,可本朝这二百年间,刘澜当属第一人,臧霸说出这番话来,不是他刻意,而是天下武人一致的想法。
就好似兄弟们劝他回泰山,自领豫州牧,他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说不过去的借口,好在兄弟们并未细究,可他却明白,没有氏族的支持,他就算称帝,也保不了泰山郡一日。
世人都讲有理走遍天下,可偏生这理之一字最为玄妙,只在人口之中,而掌握话语者又为士大夫,所以啊讲理之时就会因人而异,就比如说刘澜如果自领豫州牧,那这没道理的事情也会变得有道理,甚至还会被士家的士大夫们渲染出来救苦救难的圣人,可换做是他,那就是造反谋逆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这就是有世家与没有世家支持的关键。就好比他在琅琊时若有徐州世家支持,又哪轮得到他刘澜,而造成这一切的关键原因是什么?就只两个字声望!
不管徐子将是在夸刘澜还是讽刘澜,不管郑玄是真拿他当知己还只是客套。刘澜都成功借着他的名头使自己名声在外,而这才是刘澜能有今天的原因所在。
而这一些直到今日。直到与王修一番交谈之后,他才彻底想明白。
可后悔归后悔。但他并不曾觉得自己做错了,也许这就是为何他始终都是臧霸而无法成为刘澜的原因吧!
因为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有他的傲气,你们士大夫看不上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为了仕途亨通就去结交名士,对他们献媚拍马,他臧霸没那么贱,反而像今次故意刁难孔融。让他甚是痛快。
身边四人发现臧霸长时间沉默,以孙观为首认为这是他在研究如何对付文丑呢,臧霸素来脑袋灵光,他们三天三夜想不出办法的事情臧霸连一个时辰都不用就能给出解决办法来,正是因为臧霸有勇有谋,他们四人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若不然,他们四人各立山头称王称霸岂不更潇洒自在,又哪用得着受这份约束。
四人等着答案。
但可惜直到最后臧霸也没有说出什么来。临了,之说了句大敌当前,诸位尽快整军,随时准备出发便挥退了四人。
四人与臧霸论兄弟。可是谁人都会有些私心,可他们都是粗人直肠子,若看不过眼。那就会当面说出来,翻脸就翻脸。简单的很,绝对不会干出背地里下绊子的阴损事来。尤其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就算再看不对眼,那也绝不会干出皮里阳秋的事情来。更何况四人在一起并无不快,得到命令之后,那自然是百分百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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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各自整军,臧霸则来到了郡守府拜见孔融,虽然孔融给了他一个都尉的官职,可他也不能将北海军全带走不是,那带走多少人就需要与孔融仔细谈一谈。
“宣高来了啊。”床榻之上的孔融看着臧霸入屋,虚弱挥手示意他近前来。
“孔郡守。”孔融身体虚弱,可却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在床榻太久闲的,臧霸看在眼里,迈步上前,以现在的情况,与文丑必然是一场大战,带多少郡国兵那最好是多多益善,当然首先得讲孔融糊弄住,让他相信此战必胜,不然又怎么能让他松口让自己带走北海军呢。
只是他却有点担心,那就是孔融对北海看得太重,尤其是北海军,所以他不敢保证孔融是否会答应,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想自己回借此架空他都有可能,这些文人啊,书读得多,可心眼啊却越读越窄。
似这等文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心的事情,臧霸遇见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甚至还会在背后下绊子算计你。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陶谦,群雄讨董之时,十多路诸侯带兵会盟,多者十多万少者三四万,可陶谦呢身为一郡州牧居然就带了三千人前去,连他治下广陵太守张超带去的兵都不如。
可结果呢,各路诸侯哪个不是损兵折将,那曹操最后干脆成了光杆司令,大老远跑去扬州(寿春)募兵,可反观陶谦呢,非但没有伤筋动骨,反而在回徐州的时候有了上万人马,而一直不受陶谦控制的广陵郡更是在讨董时被他攻下,逼的张超有家无处回,迫不得已投奔了他哥张邈。
当然这里边的版本有很多,但相比于其他几个版本,臧霸更倾向这个,不然没法解释陶谦为何只带三千人讨董,偏生大队丹阳军去攻下了广陵。
这就是文人的可怕之处,明面大家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可背后早把刀子比在你的心脏处了。再比如陶谦对付他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那真是软刀子杀人,让你只有能力守城而无法扩张,有了在老陶手底下被算计的心痛经历,今次来见孔融,是个什么结果都不奇怪,就算他答应了,也不得不防他是不是背地里又下了什么绊子。
孔融示意臧霸在身边落座,颤巍巍做起来靠着软垫,声音嘶哑,道:“我已经听叔治说了他将都尉之印交予你的事情了,既然这样那老朽也就不再坚持了,往后北海军就交由宣高你来指挥吧!”
臧霸最烦的就是这些客套,虚情假意透着虚伪,听着就恶心,明明是你和王修一早就算计好的圈套等着我跳,最后还整的好像是王修多高风亮节似的,好似他当真贪恋北海这小小都尉的身份一样,,沉声说道:“某此次来是为了主动出兵,进攻临淄才来拜会郡守。”
“哦?”孔融面上毫无表情。通常情况,是个人徒然听到这消息那还能沉着下去?可紧紧盯着孔融的臧霸却发现他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若非他知道孔融只是一介文弱书生的话,还真要以为他乃张良转世,一早就运筹帷幄之中了。
不过臧霸却不知道,虽然孔融不似张良,可他身边却有一位似张良的人物王修,早已经将臧霸可能做出的决定分析了个透彻,如果他守城以待袁军,孔融要如何应对,如果他主动出击,又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说,王修一早就看透了臧霸,不然的话又如何能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
“宣高啊,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主动出兵进攻临淄,那我就全力支持你,粮草辎重我会全力为你提供,你只需安心领兵就是了。”孔融眸光灼灼,道:“还有,今次北海军皆由你来统领,但郡国兵就算了,他们都乃乡勇,无甚战力,就让他们留在剧县维护维护治安吧。”
孔融出奇的痛快超出了臧霸的意料,惊诧莫名,他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阴谋,孔融又岂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呢?可是他一时之间又完全看不出他到底会在何处算计自己,粮草吗?如果真那样,他吃了败仗,那剧县也就不保了。
难道说。
这一刻臧霸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原来早已荣辱与共了。
“末将遵令!”臧霸当即起身,拱手抱拳,道:“孔郡守放心,末将此去,定破临淄!”(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青州之战(7)
临淄古称营丘,因临淄河,更名临淄,自姜太公起,一直为齐国都城,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摊开地图的臧霸刚说了这么一句,昌豨便没了耐心,催促起来,道:“宣高,这些你知道就行,你该我们将这些,还不如现在大军就开拔赴临淄,所谓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大家好说是这个理儿吧?”
“用兵可不就是讲一个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嘛!”臧霸笑着指着肚子,道:“可你却忘了,兵法里还有一句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还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孙观斜眼憋了昌豨一眼,想笑没笑出来,可吴敦、尹礼就没顾忌那么多了,笑出了声,一时间昌豨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后,尴尬急了。偏生他这样的粗人,好不容易听来这么几句,再让他想些搬回脸面的话来那可比登天都难,索性打了个哈哈,化解尴尬,道:“哈哈,我刚才那就是顺口这么一说,阵前布阵向来都是宣高你布置,我嘛,就负责上阵杀敌!”
“话不能这么说,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如何对付冀州军,还需要各位兄弟与我一同参赞一二才是。”臧霸看着地图齐国临淄的位置,道:“其实老昌之前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打仗嘛,就得趁早,不然三军士气一泄,这杖也就不好打了,可粮草孔融才刚备齐,就等着装车,咱们要是就这么一出发,万一出个什么差池,到时干粮耗尽。那可就有全军覆没之险啊。”
“宣高说的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催一催王修。不然筹备粮草的时间越久,那消息走漏的可能就会越大。到时候若被文丑得知,只怕同样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孙观不无担忧的说道,而这又何尝不是臧霸的担忧呢,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罢了,一直在心中憋着。
唉,原以为孔融答应的爽快,能够当下就带兵进入齐国,可没想到啊他还是太嫩了,人家只不过是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将粮草筹备妥当了,可多久筹备妥当?这人家能不耍猫腻,和这些文人比,自己还是太嫩了,没那些个花花肠子,还真以为和孔融各取所需,所以就能同仇敌忾了,只怪自己太年轻了啊。
“哈哈,宣高啊。我可是听到你说我的坏话了。”正在这时,王修大笑着进入臧霸大帐之中。后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他下了王修来见不必阻拦的命令,不然他这主帐可不是他王修想来就能来的。
“叔治此来。定是有好消息了?”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王修,臧霸瞬间明白过来他到此的目的了,不由脱口而出:“难不成粮草已经准备妥当了?”
“可不是?而且不仅妥当了。第一批已经开拔了,怎么样宣高。这件事上我与孔太守可没你说的那么坏吧?”这一句话算得上是王修在位他自己与孔融正名了,不然两人指不定就真要在臧霸心中成了那老奸巨猾的阴险小人了。
“是。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我也只领你王叔治的情,至于那孔融嘛,呵呵,还是算了吧,我臧某人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今次全因王修你两面斡旋,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句话可就有些诛心了,如果这北海郡守并非是孔融这般谦谦君子主政的话,那臧霸这句话一说出口,那自己这条小命只怕就不保了,好在是陶使君啊,当然他也并没有怪臧霸,以他对其的了解,这可不是他刻意如此说的,反而是在说真心话罢了。
当即王修转移话题,道:“宣高,今次前往齐国,你可有了计较了?”
“已经有了计较。”臧霸脸上有些犹豫,很纠结,好半晌,才突然说道:“我打算分兵。”
王修他也带过兵,一听到分兵二字,脸上立时露出了担忧之色,可他却分明发现帐内其余几人好似都不担心,这就证明了他们必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可为什么他们没有劝服他呢,只怕是臧霸一定是想出了万全之策,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无条件支持他。下意识的说:“宣高,分兵可是兵家大忌啊,难不成你已经有了破敌良策,所以才会分别?”
“是不是良策我也不敢说,但我认为分兵是眼下最佳的选择。”臧霸看着淄水,道:“我们现在出兵,必然会与文丑半路相遇,所以我打算分少半主力走淄水,直抵临淄城下,迫使袁谭招文丑回援!”这些话臧霸连孙观几人也没有说,而之前他之所以犹豫也是再考虑王修是否可以信任,不然的话他的作战计划一旦泄露,那派往临淄的奇兵很可能将全军覆没,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信任王修,拧着眉盯着地图,道:“叔治,你觉得分别之后胜算能有几成?”
“此计实乃凶险之策,但若成功必然会收获奇效。”王修只给出了这么一句评语,实在是不敢提什么建议,更不敢去畅想战果,以他看来,分兵之后最多只有三处的胜算,而不分兵却足有半数的机会,如果是他指挥此战的话,以他的性子,王修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愿选择与文丑死战一场,也绝不会去冒如此大的风险,要知道就他现在这五万人马就算全派去攻打临淄这样的大都市胜算都不高,更何况是分兵之后呢。
当然,臧霸的本意只是迫使袁谭召回文丑,他好趁机痛打落水狗,可是在临淄这样大都市中的袁谭除非真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境地.,否则他是不会被吓到召回文丑。
可臧霸却十分笃定,只要奇兵一到,袁谭必定会召回文丑,这就是所谓的围魏救赵,既然明知这一仗冀州军的软肋在哪,就算是冒再大的风险。臧霸都要一试。
王修看了眼面色坚定的臧霸,叹了口气。“既然宣高已经拿定主意,我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在此祝宣高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那就多承叔治你的吉言了。臧霸发出爽朗的笑声来,这一仗就是要挑着袁谭这位纨绔公子哥打,可以本战的胜败,都寄予其一人之手。
和文丑硬拼从来不是臧霸的意愿,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会陷入到缠斗泥潭中,反而就不如从袁谭头上下手,逼他撤兵来的更实在。
王修好像琢磨明白了臧霸的心理。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对,只是这确实符合目前北海的处境,也说明臧霸确实有着超出常人的勇气,胆魄惊人。但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北海全境的安危,他需要稍微提醒提醒他,让他小心一点为妙。
不过看来,他的话是多余了。
在指挥打仗之上,身为行家的臧霸更有发言权,既然他已经下定了主意。就不会再去听别人所谓的善意提醒,因为他一早就把可能发生的危险与不可预知的可能都考虑在内了,所以说他现在要考虑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的可行性有多少,而是如何才能更好的规避风险。
“好了诸位。既然粮草已经开始押送,那咱们也就早些准备,明日一早出兵齐国!”
“诺!”
几人施礼过后。便纷纷离开了。
王修还有很多话要说,压根就没打算离开。见此情形,臧霸索性把他请到内帐之中。让伙夫弄些酒水饭菜,索性边吃边谈,倒也随性的紧。
在内帐之中,王修倒也随意起来,不像在大帐中那般随性,在臧霸斟酒之际,他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便如之前四人一般,为何如此笃定袁谭在奇兵突然出现之后会召回文丑。
臧霸只是神秘一笑,说了句是有高人指点便不在多说,这话一出,王修就更困惑了,高人指点?却又是哪位高人?在这北海境内能指点臧霸者屈指可数,一时之间,王修却如何也理不出任何头绪出来。
“是刘澜。”在向王修敬酒之际,臧霸说出了答案,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恐怕周边也确实没人比刘澜更了解冀州军的情况了。
“刘澜乃当世名将,如果是他的提议,这杖不仅要打,还要狠狠的打。”
臧霸神情一连变换,这就是名人效应,同样是一件事,说出他口诸般质疑,可一旦他改口说乃是受刘澜这当世名将指点,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变化,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乃说道:“他并没有指点我如何与冀州军作战,怎么与冀州军作战,只是从性格指挥作战方面对敌将做了一个分析,正因如此,我才制定了走淄水,袭袁谭的作战计划。”
“宣高啊宣高。”王修苦笑一声,被他给算计了:“此战从始至终孔郡守与某就完全信任着宣高你,完全不是因为刘澜是否面授机宜!”
“我明白。”臧霸不以为意,道:“但有些时候,要说服孔太守全力以赴支持我在前线与冀州军交战,只有我还不行,可如果这一仗牵扯到刘澜,哪怕只是因为他提出过些许建议,那孔郡守就必然会全力支持我。”
王修眼前一亮,还真没想到臧霸也有如此心计,说道:“看来宣高还是心有顾虑啊。”
“行军作战容不得半点马虎,待某前往齐国之后,北海之事还需要叔治你多多费心,不管出现任何流言蜚语……”
“宣高放心,有某在你只管安心前线战事就好。”
“另外,如果剧县一旦出现冀州军,不管他们是否攻城,都务必要死守到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弃城而去。”臧霸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那就是在袁谭要求文丑回兵之后,他很可能做出的几种可能,但究竟是他全军回师,还是派兵回援甚至是出兵奇袭剧县都不是没有可能,但不到那个节骨眼上,臧霸还不敢保证文丑到底会做出如何选择,但他却必须将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做好防范。
“好的,我到时必定会亲临剧县城楼,坚守城池,更会说服孔太守,绝不轻易乞降更不会弃城的。”
“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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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臧霸分别之后王修前去见了孔融,典雅卧室之内,两人低声交谈着,而在当孔融得知臧霸受到刘澜指点之后,立时笑逐颜开:“哈哈,德然啊,乃当世名将,不仅智勇双全,更是料敌先机,怪不得这臧霸敢如此大胆呢,我就说着后面一定有高人指点,你看嘛,果不其然,现在仔细想想,这般大胆的行事风格,可不是与刘澜用兵如出一辙嘛,这样一来啊,我也就能安心了。”一脸病容的孔融之前连话都说不利落,可在听说刘澜之后,那叫个口若悬河啊,这一点还真出乎王修的意料,他可从未想过刘澜在他的心中有如此高的评价,会对其这般赞不绝口。
王修双手一摊,苦笑道:“没想到郡守会对刘澜有如此高的评价,这可当真稀罕啊。“这话如果是出自武人之手,他一点也不会奇怪,可出自孔融这样的大儒之口,那可就太罕见了。
“叔治老弟啊,你来北海比较晚,并未与刘澜有过交集,刘澜虽然是小吏出身,可他却乃毛诗大家刘元起之后,文学造诣可一点不比指挥打仗差多少,我以前只以为他对毛诗有独特见地,不想啊居然连我孔门古文都有独特见解,这才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不会吧?”能得到古文大家的孔融夸赞在《古文》有独特见地者,那可不会是简单之辈:“难不成这刘澜还当真是生而知之者?”
“若未亲眼见过,我也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生而知之者。”
“这世上,能人何其多也。”
“不不不,这世上也只有刘澜这么一位全才了。”
王修接过话头,道:“还有一人,兖州的曹孟德,某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其绝不比刘澜差分毫。”
孔融摇了摇头,一脸不屑,道:“不过是宦党之后罢了,不足一提。”
现在都什么年月了,没想到孔郡守居然还拿这说事,王修苦笑一声,没接话茬。(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章 青州之战(8)
部队第二日开拔,到益都后孙观领命北上南丰、广饶县顺淄水偷袭齐国(郡)临淄,而臧霸则带大半主力过具水(今弥河)走东安平入齐郡。
结果斥候刚渡河不久,便传来一道紧急消息,具河北岸袁军队伍正在快速行进,而且斥候回来报信之时更是说冀州军人马众多,旌旗如林,放眼看去,遮天蔽日,这等规模的部队行进,以他们这么多年的经验,保守估计冀州军最少有五六万人马。而且他们在回来报销的时候还发现了打量冀州军斥候正在亭里之间搜寻着渡船与船夫。
冀州军来的如此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从剧县到具水只用了两日也时间,而这还因为叮嘱孙观耽搁了小半日,可要从齐国临淄到具水,这么大规模的部队行军没有个五六天想都不要想。来的也太快了,臧霸心中低估一句,五六天前就出兵了?行动好快,想想五天前,他还在和孔融互相考验耐心呢,这如何能不叫他心中后怕,若非王修前日亲自出马将粮草筹备齐并且押送出城而是耽搁一天的话,只怕他也无需出兵了,文丑早已兵临城下了。
彻骨寒意,炎夏的天气此刻却使得臧霸背后寒意森然。
“快快,速度布阵,若冀州军敢跨具河而来,半渡击之。”臧霸当即下令,身为统帅,不能因为敌军的突然出现就乱了方寸,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慌乱,唯独他不能,不仅不能乱还要沉着冷静下来。想出此时最佳的对策来应对复杂的局面,不然心太急或太乱的话。所下达的任何命令很可能将部队送入虎口,使这一仗以惨败告终。
而此刻。具河北岸的袁军内,一杆高悬蒋字大纛旗下的中年将领听完斥候回禀之后将部队挥停,不一会儿,一匹快马从中军赶来,身后跟着数十骑,而此人正是今次冀州军主将,文丑。
“为何突然停止行军?”部队突然停止前进之后文丑就率领亲兵向前军赶来,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与其等蒋奇派传令官前来说明情况。反而不如亲自到前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延迟了部队行军。
文丑极度不满,虽然是过来看情况,可他心中却明白这个时候出现情况,一定是因为蒋奇没有搜集到足够的渡船而被具水所阻了,不满道:“我不是早就让你去搜集渡船了吗?怎么还是被具水阻了?”
“将军并非是渡船的原因。”被莫名一通训斥的蒋奇别提多无语了,不满的指向具河对面道:“将军你自己看就明白了。”
难道因为夏季具河水位上涨发生了洪水?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相信北海军队敢主动出击,骑在宝马之上手达凉棚放眼远眺,远远的,就见具河缓缓流淌。水面平缓,哪有什么异常,刚要再斥蒋奇,眸光一撇之间。当即傻眼了,只见对岸人头涌涌,列阵以待。杀气冲天。
“将军,突然发生的情况。末将不但斗胆下令渡河,正要泡传令兵前往向您汇报。不想您就亲自到前军了。”蒋奇适时在旁说道:“请将军下令!是大举过河还是……”他下令暂停前进已经很伤士气了,自然不敢再说原地驻扎之类的话,但留下的空白余韵,却又足够让文丑明白,至于作何选择,他一定能懂的,毕竟就目前敌军的情形来看,也是刚至具水,阵型还没有齐整,这个时候最佳的选择无疑是趁着敌军立足不稳快速过河,不然再拖下去,待敌军结阵之后,在想渡河就没那么容易了。
“传令三军,原地驻扎!”
“为……为何。”
蒋奇急了,以他对文丑的了解,他必然会选择直接渡河,可出人意料的却是他做出了这么一个目前情形下来看最为糟糕的决定,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直接建议他直接渡河而不是故作聪明,将决定权留给他!”
蒋奇直接选择渡河可以说是因为他与臧霸交过手,知道臧霸琅琊军的战斗力如何,那日若非是臧霸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肯恋战他也不会轻易返回临淄,所以深知琅琊军厉害的他自然不会等到敌将彻底结阵,可对文丑来说,就不一样了,他并没有同琅琊军交过手,尤其又听了些蒋奇夸口的说辞,对琅琊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最多不过就比北海军强上一些,这等战力,现在进攻,就前军这不到万人,就算渡过了具水,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反而不如等中军抵达,大军一举过河,如海啸般一举击溃琅琊军来的更实在、稳妥。
得知文丑的打算后蒋奇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有苦自己知,当日他确实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可绝非他战报上甚至是对袁谭、文丑说的那样一举击溃了琅琊军才能够安全返回,这些话在冀州军哪怕换个人都明白,不可能全信,可偏生为何文丑就信了,难道就因为青州军的孱弱就认定原徐州军也同样不堪一击?
在几年前文丑报着这等态度无可厚非,毕竟青徐二州清平日久,难与幽冀并凉这等边境州县相提并论,那边常年与胡人交战,可以说连妇孺都可弯弓征战,可如今呢,大汉朝的内乱使得青徐凉州不复从前那般安乐,使得青徐凉州战力为之一提,虽然在常年征战的冀州军面前,青州军的战斗力不足一提,可臧霸的琅琊军却并不一样,就他所知,臧霸的琅琊军常年与青州黄巾贼作战,更是在曹操侵徐期间打败曹军,使得曹军在琅琊丢下几千具尸体仓惶撤退,后来曹操甚至都放出了停止再去进攻琅琊的命令,可想这琅琊军又岂能与北海军相提并论。
而且如今大军出发,在悬赏的刺激下士气正是最高的时候,一鼓作气必能冲过具水大破琅琊军。那时携大胜一举攻破剧县也无不可能,谁知道文丑却做出了这么一个最糟糕的决定来。当然这与他也有些关系,可他文丑乃军中大将。河北三大庭柱之一,如何能不知道他那是在向袁谭邀功呢,结果,连他也深信不疑了?
“将军,末将以为,我军与敌军皆立足不稳,一旦我军待中军抵达,那敌军也必布置妥当,到时进攻。只会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文丑打定了主意,可以说今日之事他会如此决定其实另有原因,当年冀州之战,他攻破黑山军后为解邺城安危带着部队急行军了五日,部队疲惫,这个时候部队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因为公孙瓒攻打邺城甚急,袁绍一天三发急令。命他火速回援,在连番的催促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必须要赶在邺城城破之前回援。
终于。他在公孙瓒攻破邺城之前强行渡过漳河援救,可因为行军太急,抛开了大部队。可那时五千骑兵的出现足以扭转战局了,本以为能趁着幽州军攻城后一举打破公孙瓒。而当时的情况也正如此,他以为可以一战定冀州。谁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刘澜突然的出现却使得战局急速扭转,他眼睁睁看着公孙瓒近在咫尺,却不得不放任其离开。
那时他多么为自己的着急而后悔,如果他不是率亲骑赶来,而是等所有骑兵聚齐之后再向公孙瓒发动奇袭,之后就算刘澜出现,他也不会因为身边骑兵数量太少而不敢与之一战,虽然最后是袁绍发现了他的窘迫鸣金收兵,可回去之后,却被袁绍一通喝骂,从哪之后他失去了统兵的权利。
事后他为此反思,如果当时他能更沉着些,沉住气待部队抵达,不仅前军人马得到了休息,更能集齐全部兵力向公孙瓒发动致命一击,那样,也许不用等刘澜出现,他就已经大破了幽州军,甚至就算刘澜出现,他也能趁势将其击退,那样就不会发生后来公孙瓒虎口脱险,最后还丢掉河间的事情。
原本河北四大庭柱因张颌判敌成了三大庭柱,而他和高览却都被闲置,失去了统兵之权,这之后冀州军开始收复河间、渤海两郡,可风头却全被麴义一人所得,就算这其中颜良战功彪炳,却始终落了他一筹,就在这时,文丑与同样被闲置的袁谭得令出兵青州,他与袁谭一般急需通过青州一战来获得主公的再次信任,所以他绝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原以为,能够轻易打下青州的文丑却发现他有些低估田楷治下青州军的战斗力了,光是一座临淄就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好在,最后他还是将田楷的人头送抵主公面前。
可是就当他以为能一举平定青州之际,却突然又跑出来个臧霸,而让他彻底失去往日果决的原因,却是他发现眼前的情景与当日邺城下何其相似,眼前的具河就是当年的漳河,眼前的臧霸如同当日的公孙瓒,他现在就进攻,也许会付出更小的代价,可一旦又出现变故呢?
谁也无法料到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若一旦出现,那么当年的情景就又会出现,一旦就次在青州大败,那么主公恐怕就不会再给他机会,虽然不会有性命之虞,可是他只怕再也没有独子领兵的机会,充其量只能做一员战将。
这对似他这般的将领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所以他此时宁愿驻扎等待中军抵达,然后大举渡河,也绝不能冒任何一丝风险。
他怕再一次发生意外,他怕这一回的刘澜会变成孔融。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现在不进攻,我们将失去最佳的时机!”蒋奇并没有放弃,他还想再尝试一下,也许会说服他,可偏生他这等武人让他上阵杀敌那每二话,让他去说服一个人,嘴皮子就没那么利索了,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只这么几句话,又如何能说服打定主意的文丑?
“就算失去最佳时机又如何,料臧霸区区徐州军,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冀州精兵悍将!”文丑瞥了眼河对岸的琅琊军,不屑一顾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现在你带兵渡河而去,就在你与徐州军陷入苦斗之时,孔融带领青州军突然杀至,而我中军未至,无法援助你,那时你又该如何?”
“这……”蒋奇倒抽了一口冷气,如芒在背,如果真那样,只怕他只有战死一途或者只能投敌了。蒋奇一瞬间,沉默了,他光顾着考虑此时进攻的时机更佳,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文丑顾虑的焦点想错了。
若非得他如此提醒,他险先就忘了当年冀州之战发生的那一幕,他当时就在城楼之上,眼睁睁看着冀州城由危转安,看着文丑打破幽州军又因为刘澜的出现而功亏一篑,最后落得个如今的局面,是啊,战场形势向来是瞬息万变,与其现在冒着极大的风险渡河奇袭,反倒不如等大军集齐再渡河来得稳妥。
兵法云以奇胜以正和,如今出奇,若不能全胜,必然全败,可等中军集齐再去发动进攻,就算无法成功渡河,但也不会惨败,还能保个平,那样一来,就还有和徐州军周旋的可能,不像前军一旦进攻失败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可以说文丑这才是最谨慎的办法啊,怪不得一向急性子的他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破天荒的决定。
已经明白文丑目的的蒋奇被说服了,这样一来文丑就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算退一步来说,大军一连急行军了五日,浑身疲惫,不做休整就贸然渡河,能支持多久?也许现在的进攻就像当年冀州之战一般,将是占据扭转,一切惨败的开始!
此时与文丑安稳等待中军的蒋奇看了眼下令原地休整的部队,惊出一身冷汗,士兵们一个个横七竖八趴倒在地恢复着体力,这一幕让他心中阵阵发寒,他已经看到了贸然进攻的后果了,就部队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能渡过具河,恐怕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们夺下河床,不败那才是有鬼。
还好,文丑将军没有听自己的,不然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青州之战(9)
“宣高,看来西凉军是不会渡河了。”具河岸边,臧霸四人眺望着冀州军迟迟没有渡河的迹象,边上的吴敦开口说道。
“你们看冀州军现在的兵力,以文丑这等名将,自然知道咱们要守河床半渡而击,哪会就这么送上门来找死,除非他着急速战,不然的话就只会等大部队集齐之后再渡河甚至选择其他渡口过河也不是没有可能。”臧霸一心二用,一边盯着河对岸的冀州军一边说道。
“文丑要掌握战场主动权无可厚非,但他这么大的优势如果去其他渡口渡河,就算胜了,只怕颜面也不会有光啊。”尹礼道。
“战场的主动权,还不是宣高主动让出去的,要我说当时发现冀州军后就应该主动过河进攻,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这一仗才有胜算!”昌豨挑了挑眉头,粗声粗气道。
“哈哈。”听了三人的话臧霸大笑出声:“首先兵者诡道也,如果从其它渡口过河对我包抄能取胜的话那文丑又岂会在意什么颜面有光无光,将对手打败才是最有颜面的一件事,世人只会记得胜利者是如何运筹帷幄。其次与其说是文丑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倒不如说是我讲主动权让给了他,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我们只可守不可攻。”
强弱不只是兵力是否悬殊,还有着士气与战斗力的考量,这一点上徐州军不会比冀州军差多少,但真正使强弱之势逆转的原因却在孙观带一万琅琊军绕道齐国,再加上部队又掺杂了众多青州兵。如果主动向冀州军进攻,绝无胜算。但如果单纯防御的话,见招拆招未尝没有胜算。
“看来冀州军全部抵达了。”望着对岸的臧霸再次开口。三人同时看向对岸,距离较远,哪能看得到对岸的具体情况,可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通过对岸快速移动的烟尘浓淡便能将敌军估摸个**不离十。
袁军很快将进攻,吴敦你带着人到上下游巡视,严防袁军分兵,饶我军之后。
诺!
吴敦应诺而退。亲自带领斥候营沿着具河上下游巡视,他揍未久,具水对岸擂鼓敲响,低沉的擂鼓声响彻在天际,擂鼓激昂,冀州军靠近具水,这一刻已经列阵的琅琊军齐齐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琅琊军在具水边筑起了一座坚固围墙,此时臧霸就站在他们面前。坐下骏马,手握着长枪,眺望着具水对岸快速集结的冀州军身影,他们并非用渡船过河。冀州军人数太多,根本就不可能使用渡船渡河,所以文丑索性就用渡船搭起了简易浮桥。但渡船很快就不够用了。文丑又下令会水的冀州军跳下具水,由人力来当桥柱支持浮桥。
面无表情的臧霸望着通过浮桥开始渡具水的冀州军浪潮。隐隐间听道率先过河者升三级,赏百金。
敌军开始过河。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冀州军,臧霸真有些担心,担心青州军,虽然他们已经被打散在琅琊军中,但他们必定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战场,他们的害怕与恐惧,很可能造成整个战场的崩盘,为此他不得不设立起军法营,这在从前是难以想象的,可是这个时候,为了防御敌军渡河,他不得不为之。
但有敢后退者,杀无赦。这是臧霸在设立督军营后对军法官尹礼说的唯一一句话,面露寒光,这一仗他可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只有守住敌军,这一仗才有胜利的可能。
冀州军快速渡河,以最快的速度向具水南岸靠近着。
“兄弟们,杀冀州贼啊。”臧霸高喝一声,一瞬间,琅琊军齐齐搭起了手中大弓,拉开弓弦,瞄向对岸冀州军,一旦他们进入到射程范围之内,他们将会射出寒芒闪闪的箭矢。
森冷寒意的箭镝散发着死亡气息笼罩着冀州军,然而,却并不能阻止冀州军前进的步伐。
咚咚咚!
冀州军的擂鼓声越擂越急,冀州军在鼓声下快速前进着,每个人眼中闪着贪吝之色,梦想着第一个杀到对岸,获得那丰厚的奖赏。
这一刻冀州军好似遇到了多年的仇敌一样,在利益的渲染下一个个变得疯狂而狠戾起来。
“杀啊!”
冀州军一个个歇斯底里地吼着,丰厚的奖赏让他们前仆后继。
后退是死,只能前进,而前进还有丰厚赏赐,在没有任何选择的前提下,他们就只能鼓起百倍勇气,如出海蛟龙,取下了咬在口中的兵刃,掣出了配在腰侧的武器,开始发动第一波登陆作战。
“跟上,快跟上。”
冀州军的催促声已然可以使得对岸的琅琊军听得清清楚楚,紧握着弓弦的手掌开始轻颤,彰显着内心的焦虑。神情紧绷,焦灼等待着将军一声令下就会将手中的箭矢射向那涉水跨渡桥而来的冀州军中。
此刻半渡的冀州军就是钻板上的鱼肉,没有躲避的时间更不会有躲避的空间,只要琅琊军瞄的准,每一箭都可能射杀一名冀州军。
“准备。”
臧霸一声大吼,手掌之手的长枪被他高高抬起,一时间琅琊军全都屏住了呼吸,一瞬间,就在臧霸手掌长枪举到最高峰并开始下落的一刻,琅琊军手掌的箭矢万箭齐发,朝向跨河而来的冀州军呼啸而去。
就像是天边的一道美丽弧线,奏响了美妙的乐章,但这样的乐章里就只有啊唔嗯等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很快这样的哭喊声达到顶峰,一瞬间,哭喊声又消失殆尽,变为沉默。可在沉默少许之后,冀州军爆发出了更加愤怒的喝骂声,喝骂声伴随着疯狂的喊杀声。如同春雷一般,响彻苍穹。
冀州军的箭矢并没有让他们减缓步伐。反而因为老兄弟们中箭倒在身前落入具水彻底激怒了他们,这一刻害怕与恐惧一瞬间被仇恨取代。他们的脚步更加快了速度。
“再射!”
果然是冀州精锐,他们的表现深深的震撼了臧霸,这样的精兵悍卒,试问有哪个将领不爱,冲锋时不惧死,撤退时不慌乱,这样的精锐,绝不能让他们轻易过河,这是臧霸脑海中冒出的唯一想法。不然的话,到时他的琅琊军不知要损失多少。
臧霸手中长枪再一次落下,已经从箭壶内拿出最新一支长箭的琅琊军们快速张弓搭箭,射向了在具水中的士卒。
遮蔽天日的箭矢再一次呼啸而来,凄厉如鬼嚎一般的声响再次响彻,被箭矢射中却因不会水从而溺水而死者数不胜数,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直接被箭矢射中要害者。
恐怖、血腥成了具水的代名词,每一刻都会有老兄弟老朋友变成水中浮尸,可是这等残酷的屠戮却并没有让冀州军却步。仇恨彻底在他们内心深处开始燃烧,如熊熊如烈火一般焚烧起来,此刻他们的脑海中早已忘记了什么赏赐,只记得一句话。那就是:“报仇……快速渡河到对岸,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具河北岸,文丑亲自擂响战鼓。军鼓声无比高亢,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具水河岸。为冀州军加油打气,鼓舞着他们向南岸杀去。
很快冀州军从深水进入了浅水区。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十米了。但这样的距离却足够琅琊军再射出三四波箭矢。臧霸再一次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琅琊军整齐划一端起了长弓,甚至是一些使用弩机短弓的青州军也已拉弓上弦,引弓待射,就只等着臧霸将军下一次命令,就会向敌将射去。
“再射!”刘澜大喝一声,连续的高喝声让他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可是他毫不在意,听着那一道道弓弦被拉动的声响,今日就算把喉咙喊破了又如何。
箭矢的怒吼声传荡在天地间,撕破空气的弓弩凄厉刺耳声在四周回荡,一霎那漫天的箭雨如同雨点一般呼啸而出,毫无死角的射入了冀州军列中,只是霎那,撕心裂肺惨呼痛哭的声音再一次响遍全场,然而这样的惨呼声很快就变成了二个字:
“杀啊!”
曙光就在前面,河床就在脚下,冀州军们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眼看着冀州军登上河床,臧霸带领着亲兵迎了上去,声音嘶哑着吆喝道:“兄弟们将登岸的冀州军再给我杀回具水!”
面对臧霸的带领的琅琊军,率先登岸的冀州军们高举起武器,义无反顾地冲杀了过去,此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因为他们要为自己的亲友袍泽报仇!
在冀州军等岸的一刻,具水北岸的擂鼓声越发的激昂了,此刻的擂鼓声早已不是简单的进攻信号,而是起到了如同文丑将旗一般的存在,激励着登上河岸的冀州军一往无前,杀退这些不堪一击的琅琊军。
“琅琊军的兄弟们……杀冀州贼啊~~~~”
臧霸一声狂吼跃马杀向了冀州军,其后紧跟着他的是昌豨,跟着臧霸一声狂吼,配合着臧霸,随即呐喊声此起彼伏,琅琊军们发出了与二人相同的呐喊,震颤大地,此刻琅琊军就象山猛虎一般扑向了那群出水的‘蛟龙’,龙虎之争激烈上演,但龙虎之争并非势均力敌,反而是以逸待劳的猛虎压了长途跋涉的出海蛟龙一筹。
下山猛虎只是霎时之间便冲入了出水蛟龙才刚刚结成的军阵中,此刻毫无秩序的冀州军哪里有半点蛟龙的风采,三三两两好似散乱的羊群一般,面对气势如虹的猛虎,毫无抵抗能力。
一时间扑入羊群的猛虎,以摧枯拉朽之势开始屠杀着冀州军,只是一眨眼只见,好不容易渡过具水的冀州军全部被杀。
河岸清净了,冀州军被赶回了浮桥,但臧霸并没有选择追击,经过简单的休整,等待着冀州军下一波更大的潮随来临。
凶猛的进攻转瞬即至,刀刀见肉的残酷肉搏战再次激战上演,双方士卒年轻且鲜活的生命在具水南岸边倒下,被具水冲走,鲜血瞬间将具水染红,残肢成了河中鱼虾的食物,当然还有那一具具被冲走的尸体,他们注定将无法入土安葬,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可是在此刻,在战场之中,这些事情,又有谁人会去在意,此刻他们连稍事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知道想着敌人挥舞手中的环手刀,好似杀戮的机械一般。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交战场中,每一名士卒都变成了麻木的战争兵器,此刻最少是这一时刻,他们没有任何思想,不会思考,只知向敌人挥舞手中的兵刃,杀掉对方,不然他们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双方兵刃你来我往,互相交击着,金铁交鸣声响彻不休厮杀在一起时的怒骂声回荡在耳,还有临死前的惨叫,冀州军与琅琊军的擂鼓如同雷鸣一般响彻着,天地之间,具水南北两岸响彻着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琅琊军的恐怖战斗力化解了冀州军一连三次进攻,成功阻止了冀州军登上河岸,可是琅琊军却并没有杀退冀州军,让他们不敢在来登岸,反而还招出了蒋奇,由他亲自带队,向具水南岸奋勇冲杀,这一次由他指挥,誓要冲上河床。
这一回的战况是最惨烈与残酷的一次,臧霸手掌长枪早已因鲜血染成了赤红色,明亮由白银打造的枪身早已辨认不出从前的模样,别说是兵刃了,连他都早已变成一具血人,如同从血浆中泡过出来的一样,如果他扔掉哪条白金枪,别说是士卒们认不出他,就连整日里称兄道弟的泰山四寇只怕也完全瞧不出眼前这人会是臧霸,可知此战的残酷程度。
同样如臧霸一般的还有尹礼和昌豨,他俩无疑与臧霸一般是强引人注目的存在,并且躺倒在他们身边的尸体太多了,似他二人这般的疯狂杀戮,自然会吸引更多的冀州军前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青州之战(10)
吴敦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挥下,便会将一名冀州军斩为两段,身首异处,且战场之上,似这等情形时常出现,不是琅琊军被斩就是冀州军被杀,战况激烈,任谁也难以判定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残酷的战场,将军与士兵无异,甚至因为一身太招摇的鱼鳞甲反而吸引来更多的敌将围剿,杀红眼的昌豨越傻发现身边的冀州军越多,就在他要力竭的一刻,臧霸带着本部出现救了他一命,冀州军的人数越来越多,连臧霸都挂了彩可想别人的情况如何。
一个个气喘吁吁,筋疲力尽,都快撑不住了,可具水北岸冀州军的擂鼓声却始终响彻着。
“兄弟们,坚持住啊!”臧霸有些急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咬牙坚持住,一旦溃败,这一战将再无取胜的可能。提着长枪杀向冀州军。
此刻,在具水北岸的文丑骑马眺望着战场,他确实有些低估了琅琊军的实力,他们的战斗力可要比青州军强了不止一筹,难怪蒋奇之前会那般担心,照现在这个战况,就算成功渡过具河南岸,只怕他的兵力也别想攻破剧县,更不要提控制整个青州了,看来必须要另想办法了。
文丑心中快速思量着,随即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果断下令,吹响鸣金收兵的号令,一时间冀州军如潮水般退散。
望着终于撤军的冀州军,吴敦等人终于能够松一口大气了,可是身为主将的臧霸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轻松。始终站在河床远眺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黄巾军。
鏖战了数个时辰,终于杀退了冀州军。看着被鲜血染红了的具水,臧霸神色颓暗。缩缩脖子,告诉自己这就是战场,真正的战场,强打精神,告诫自己,只要是战争就绝对会死人,可是啊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如此大的伤亡代价是他难以承受的,如果早知道这一仗会如此惨烈,他绝不会答应王修。更不会被刘澜说服,相比于他所得到的那些,付出的太大了,这让他心中如何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可是接下来,又该如何,冀州军这个时候退军并不是败了,而是为下一次更凶猛的进攻积蓄力量,下一次交锋。他还能守得住冀州军的猛攻吗?可是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孙观去了齐国,他如果就这么一走,那不是把孙观置于死地了?
臧霸坐在具河河床边不言不语。好难抉择,突然只听身后有响动声,回头看时。却是吴敦几人,走在最前面的昌豨看着如血人一般的臧霸。笑道:“宣高,怎么样。是不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杀过一场了?”
“是啊,这样的征战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了,杀得太过瘾了。”臧霸说得豪迈,可却是外强中干罢了,同样,他们四人之中除了昌豨会有这等想法几乎不舒服,尤其是尹礼双眼通红,此时此刻,也许只有他最能明白臧霸的心情。
臧霸站起身,道:“兄弟们,不能再和冀州军在这具水耗下去了,而且通过这一仗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冀州军没那么容易对付,靠咱们守,根本就撑不了几天,这样,派斥候去和刘澜交涉交涉,一定要让他尽快出兵,如果他执意不肯,那咱们也就没必要和冀州军这么耗下去了,不然老兄弟只怕都要被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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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冀州军突然变得安静,按兵不动好似当真打算和他们僵持下去了。
可是斥候很快发现,冀州军这几日之所以突然安静,原来是在具水北岸瞧瞧渡河,若非是臧霸早有所料派出斥候盯着,只怕他们就真要被冀州军夹击了,得此消息之后臧霸当即着急诸位将领商议,一致同意撤退,可撤往哪去,却发生了激烈争论。
但在臧霸的坚持下,为了孙观安全,非但不能撤往泰山,更不能撤往徐州,只能回剧县,这是现在他们唯一的退路,计议一定,三人当即大步出帐,具水南岸琅琊军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但有了悄悄撤军的命令,从表面来看琅琊军亦如往日一般,没有丝毫异常。
当夜五更,琅琊军开始埋锅造饭,饱食一顿之后于鸡鸣时分开始悄然撤退,原本按照吴敦的打算,能拆的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给冀州军留下一样有用的物件,可臧霸却对他这样的提议持了否决票。
不仅没有拆毁营房,反而还留了数匹好马,一头牵着鼓槌,另一头拴着战马,只要战马稍一走动,就会带动鼓槌敲响战鼓,造成琅琊军在营中练兵的假象,如此必然能起到迷惑冀州军的效果,不管怎么样,能多糊弄冀州军一天就多糊弄他们一天,他们发现的越晚,对他们来说就越好。
数日之后,文丑带着冀州军乘着夜色强渡具水,而在这之前,蒋奇早已带着本部从具水上游渡河,绕道具水南岸准备配合文丑夹击臧霸,具水北岸响起了牛角号声,一直在岸边等待的文丑率领率领大军攻上了具水北岸,可是当他们攻破营垒后却发现琅琊军营早已是一座空营,文丑彻底的暴怒,好像吃了一只死苍蝇,恶心,太恶心了!
“臧霸,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将军,我们现在该如何?是休整还是进攻剧县?”
“居然,当然是攻剧县了,蒋奇,你现在就去集结人马,这回我倒要看看窝在剧县的臧霸还能跑到哪!!!”文丑恶狠狠的说道。
“诺!”
数日之后,蒋奇带着部队到达了故安城下,夕阳西下但他并没有要扎寨的意思,算定了文丑必然会一鼓作气攻下剧县城,可是等文丑赶到后,他却发现自己又猜错了他的心思。
“将军。难道不打算一鼓作气攻下剧县吗?”
“让我们的士兵先安好营寨,立稳脚跟之后再攻剧县不迟。”
文丑望着剧县森然一笑。
“将军思虑周全,末将不如也。”
文丑不为所动。全然没有理会他的夸奖更不会在意他那可有可无的恭维,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下青州,给主公一个满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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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在接到青州求援后第一时间向回师的关羽下达救援剧县的命令,在收到军令之后,关羽第一时间派人送张子研回彭城,而他则带着卸甲后的龙骑轻骑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向剧县赶去,时间紧迫,按信中的时间来判断,他们就算现在赶去都未必还能救下剧县。可是关羽不敢有一丝怠慢,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能放弃,用主公的话那就是卧榻之侧绝不能容他人安睡,必须要将冀州军赶出青州。
部队开始急行军,数日之后大军终于赶到了安丘汶水,与提前赶来的赵云汇合一处了。
关羽距离毕竟太远,为了确保剧县安稳,刘澜同时传令赵云从徐州出兵。可因为徐州兵力只有不到五千人,莫说救剧县了,就是牵制冀州军了都不可能,不得已在安丘扎下营盘。只等关羽一到,一同援救剧县。
此刻得知关羽终于抵达,赵云带着五千步卒前来与之汇合。在队伍中,他看到了管亥与周仓。可裴元绍却不在,但还有一员小将却颇为陌生。此人高高瘦瘦,手握一杆长枪,赵云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此人,估摸着肯定是广陵一战投诚而来的。
“云长。”赵云翻身下马,大笑着迎向关羽。
“哈哈,子龙。”见到赵云的一刻,关羽飞身下马,两人相见,少了那许多礼节,开门见山,道:“子龙你到青州日久,快与我说说现在青州是个什么情况?”
“有些不妙啊。”赵云眉头微皱,哭笑着招呼着他,道:“云长还是随我到内帐之中详谈吧。
“好。”
两人虽然说是要到内帐详谈,可在路上,赵云就已经将青州的局势都介绍了个七七八八,文丑携大军进攻北海郡,却独围剧县而不攻,反而将其它诸县尽数攻破,也不知这文丑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还有这等事?”关羽心中猜测着文丑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可是却如何能猜透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文丑的举动很蹊跷,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思考之间,一众人已然来到中军大帐,相继入帐之后,关羽坐了上位,其余诸将按职位年齿落座后关羽,道:“冀州军对剧县围而不攻,也就是说剧县现在很安全是吧?”
“是的,可是就剧县现在的情况,只要文丑愿意,不出数日就可攻破剧县。”
关羽点点头:“剧县乃此战的重中之重,可是为何文丑迟迟不去攻打剧县呢?难不成他料到我们回来援救,所以打算围点打援不成?”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偏生我们又不得不去救剧县。”赵云犹豫了片刻才摇头苦笑,道:“主公信中写的清清楚楚,此战以将军为主将,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全听云长你的吩咐,我与徐州五千兵丁定效死力。”
“子龙啊子龙,你现在是越来越滑头了,这件事就这么全推给我?没那么容易,说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青州之战这篇文章,想要做好,我一个人可不成。”
“云长,其实刚才末将已经提醒过您了,此战文丑有五成就是打着围城打援的想法,可偏生我们又不得不去救剧县,现在我们大军抵达,只待将军你一声令下,立即杀向剧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子龙啊你可说的真轻巧啊,既然冀州军要围城打援,我们这么一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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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数日之前,冀州军大营之内文丑突然得到斥候消息,在汶水边上,发现了大量徐州军踪迹,人数在五千左右,将旗乃一赵字。
“赵字将旗?莫非是赵云?”
面如獬豸,胡须乱蓬蓬如一团杂草的文丑眼中立时射出万道寒芒,赵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片刻,沉吟中的他将将旗招来,命令其去劫掠北海其余郡县,而他则有要事要做。
蒋奇本想问,可却被文丑挥退了,既然赵云你自己来早死,那我就送你归西!
可一连数日,布置好陷阱的文丑却始终没有等来赵云自投罗网,派出斥候查探,却发现徐州军居然安营扎寨,根本就没有来援剧县的打算,文丑立时意识到自己不攻剧县很可能暴露了围城打援的意图,看来不打一打剧县,赵云是不会上钩了。
当即传令下去,部队分出万人,开始对剧县发起进攻。
冀州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连日来提心吊胆的琅琊军终于等到了冀州军攻城的一刻,一个个握紧长弓,瞄向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呐喊着冲上来的冀州军。
剧县上空喊杀声震天撼整地,但守城士兵没有人为此害怕,因为他们的三位将军就在身边,臧霸更是扔下手中长枪,亲自摘下大弓,率先向冀州军射出一箭,同时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狠狠的射冀州贼!”
臧霸一声大喊,立时使得周围士兵们全都跟着喊了起来,士气为之一振,一个个琅琊军脸上杀气凛然,弯弓搭箭,射向城下那一尊尊如同恶鬼一般可恶的面庞。
可箭矢根本就无法阻止冀州军,很快他们抬着云梯,推着冲车便到了剧县城下。
剧县的护城河早在第一日就被填平,但他们却并没有进攻,早已准备好的礌石滚木直到今日才得以倾泻,立时冀州军发出的喊杀声变成了痛苦的惨叫声。
“痛苦,痛苦,兄弟们,杀啊!”
臧霸看着那些痛苦嘶嚎的冀州军大笑出声,抽出一枝飞矢,瞄准城下冀州军弯弓搭箭,射向了一名抬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的冀州军,弓如满月,瞬间就至,嗖的一声便正中了那人的眉头。
欢声响起,臧霸身边将是为将军这一神箭术而欢声雷鸣。
可臧霸反应却很平淡,好似这一箭稀松平常,其实射杀一人数十人根本就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任何影响,深知冀州军战力的他现在最害怕的不是自己能射杀多少人,而是一旦被冀州军攻上城头,其结果必然又是一场具河攻防战。
每每想到当日如修罗场一般的战况,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他不想那等惨状,再一次上演。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冀州军攻上城来,攻破城池!(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青州之战(11)
剧县历经过多少磨难,光是黄巾就不知道攻过多少次,可每一回都被剧县城墙拒之城外,可这一回不一样,攻打剧县的不是黄巾,而是深明攻城的冀州军,冲车、井栏、巢车、轒轀车,甚至连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少量的吕公车、投石车及床弩,这么大规模的攻城利器一出现,曾经耗尽黄巾无数人力都没有攻上的剧县城楼,轻轻松松就被攻破。
此刻莫说是北海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连琅琊军都愣了,他们多年征战,守城的经验丰富,可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守城方居然被进攻方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看着城下那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他们莫说是见了,就是挺都没有听过。
剧县是大县,有瓮城,而且城门在臧霸回来后更被封死,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挖了陷坑,想要从城门突破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所以说他们虽然被压制了,根本就不用担心城门放心向,就要守好城楼,不让冀州军杀上城头,剧县就丢不了。
可他们的思维还是如何对付寻常的攻城方法,但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们并不知晓敌将这些攻城器具的使用方法,甚至连臧霸都一样,这时候只能沉住气见招拆招,可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城内的一切表现都被站在巢车上的冀州军看了个清清楚楚,并通过令旗传递给了主将。
冀州军攻城校尉当即下令,庞然大物的吕公车被士兵们推动来到了城脚,庞大的吕公车车顶与城墙齐高,冀州军站在其上便可通过天桥冲到城楼上与守军拼杀,掩护抬云梯的冀州军登上城楼,而这还不算完。在吕公车之下,更有为数众多的士兵正在用撞木等工具破坏着城墙。
发现敌军东向是防守软肋处的吴敦第一时间带着人手赶了过去,连杀数名冀州军,仰面而倒,栽落在城墙脚下。嗷嗷叫着的吴敦突然发现了臧霸也杀了过来,靠上去道:“玛德。这些冀州军怎么像长了眼一样,哪人少就往哪里攻。”
“我们的情况都被巢车看了个干干净净。”臧霸指着敌阵之中的巢车应了一声后便向着敌军冲杀而去,此刻冀州军登上城楼的人数并不多,必须要将他们尽快撵下去,不然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剧县就真的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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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布好了口袋的文丑得到了关羽率军抵达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令部队停止进攻,并招回了正在四处掠夺的蒋奇。
后者再日落十分赶到。在中军大帐中见到了文丑,后者没有和他客套,开门见山,道:“原本我打算围城打援,将赵云先解决,可不想多日来他根本就不上当,等我反应过来,猛攻剧县。却不想关羽带着龙骑军赶到,很快刘澜也会带着徐州军主力抵达。你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以文丑的性格遇事从未像今日这般冷静过,可他却不得不如此,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对面不是别人,正是老对手老部下关羽和赵云。如果有一丝侥幸放松,他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蒋奇沉吟片刻,道:“将军,以现在的局势,如果我们将矛头对准徐州军。那在徐州军必然会在汶水一线布防,那时只会比具水更残酷,会变成一场同徐州军的大决战,可关键是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刘澜一徐州军主力到了哪里,一旦我军与敌交锋之际刘澜率徐州军主力抵达,那时我军必然会全线溃败,可若我们对徐州军不闻不顾,继续包围剧县,等着徐州军主动送上门来打他们埋伏的话,以这几日的情况来看,只怕徐州军不会轻易上当,必然还会等着刘澜的带领主力抵达,那时我以三军俱疲之军,又如何能抵敌徐州军?”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为何会举棋不定的原因,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为下策,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撤兵,又或是能掌握刘澜的具体方位,不然的话和关羽交战,变数太大了。”
文丑皱着眉头,心中叹息一声,按理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主动后退,避敌锋芒的,可偏生他是戴罪之身,如果这一仗无法取得胜利,他又该如何去见主公?
眼射寒芒,里外里都是个死,不如搏一会儿,文丑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既然主动进攻汶水徐州军乃是下下之策,那索性继续围城打援,不过围城却要变成攻城!”
“不可。”蒋奇急了,这可真是一招臭棋啊,以现在的情况,剧县就不应该再打了,就算打下来,徐州军一来,他们也守不住,与其这样,不如先回临淄再说。
可是文丑却有他自己的打算,打下剧县再撤与听说徐州军抵达就撤,回到主公面前将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前者乃主动撤出,而后者为不战而撤,前者他就算走,主公只会赞他有远见,可若是现在就撤,那以主公的性格,只会认为他文丑被徐州军吓破了胆,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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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丑万没想到的是在他放弃围城打援打算全力进攻剧县的第二天,关羽率徐州军而来,措手不及。
现在已经不是去怪什么猜测失误的时候,当即集结部队,全力营地,一瞬间,冀州军向徐州军呼啸杀来,如一股狂风,席卷过境。
文丑驻马原地,遥望徐州军阵地。
当先正是关羽,其后则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赵云与五千徐州步兵,亦如当年在酸枣所见那般,他们雄赳赳气昂昂,整齐摆列,队形严整,毫无破绽可言,对这样的部队文丑没有一点胜算,他曾经与龙骑军交锋过一回,那还是在洛水边,但那一次的惨败却让他至今难忘,也许今日麴义在这里还能有胜算。他的话,结局不可逆转。
但他是一名军人,他可有为自己选择结局,是败退还是不战而退,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是落荒而逃!
文丑像任何一名军人一样选择了他们认为最正确的选择,高高抬起了手臂。鼓声四起,同一时刻,冀州军开始向徐州军发动迅猛攻击!
冀州军在鼓声中开始冲锋,如同浪涛一般向龙骑军席卷而去。
于此同时,徐州军号角声被吹响,关羽在同一时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徐州军军战鼓被敲响,激昂的鼓声直冲云霄与蛾贼的角号声一同响彻天地,声浪相互交织,此起彼伏。就像战场厮杀提前在天际开启。
“杀啊!”
平原旷野之间杀声震天,赵云一马当先冲杀在前,举枪狂呼一声:“兄弟们,杀啊!”有赵云这般英勇的杀敌作为表率,身后的徐州军一个个更加疯狂的杀戮起来。
而随着赵云带着徐州军与冀州军陷入到混战之后,关羽再一次下令旗语官打出命令,要求周仓带领第二梯队跟上赵云,杀向冀州军。
得到命令的周仓带兵悍勇无敌的向着冀州军从右侧杀来。如旋风一般瞬息而至。
“兄弟们,冲啊!”
战场之上徐州军在周仓的带领下越发疯狂的向着冀州军杀了过去。一时之间,喊杀声响彻在天边。
局面急转直下,人数几乎是徐州军数倍的冀州军居然完全被对手压着打,根本就看不出人数上的优势,
一直观望着交战场中的文丑眉头紧皱成一团,他从没有低估过徐州军。更不敢低估,可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兵力差距也许能够决定一场胜负,但决定一场胜负的原因绝对不只是人数更多的一方。
当然今日这一战虽然有仓促应战的原因,但不容忽视的却是冀州军一连数月的征战。陡然与士气旺盛的徐州军交锋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而并非是徐州军当真比冀州军战力强太多。
眼瞅着局面越来越不利,身边的蒋奇主动请战,道:“将军,让我带后备队上去吧,不然我们的军阵可就要被冲散了。”
虽然战况比较被动,可文丑真正担心的却是龙骑军,可这支闻名天下的骑兵却并没有出现,他又如何敢将兵力全部投入到战斗之中,而最关键的一点是,龙骑军到底去哪了,还是说他们就在四周环视着,随时都可能加入到战场与徐州军来个前后合围,那样,这一战可就彻底完了。
“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关羽可还留着龙骑军这一后手呢。”文丑下意识的眺望左右,他有预感,龙骑军就在这两个方向。
“将军,再等可就要败了啊,再不扭转形势的话都不用龙骑军出现我们就败了啊!”
“这……”
文丑扬天长叹,是一会儿被龙骑军杀死,还是现在先杀死徐州军,再被龙骑军杀死,这个选择在好做了,夹动战马,舞动宿铁三叉矛:“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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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该通知管亥出动了吧?”
“玄德,差不多了吧?”
一直扫眼观察战场的关羽摇了摇头,背对着张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传令管亥,龙骑军出击!”
大地开始颤抖,一直在后方的龙骑军早已摩拳擦掌等着上场厮杀一番,在得了关羽的命令之后开始向场中冲杀而来。
踏,踏踏。
马蹄声震天动地,一时间冀州军几乎全都下意识的瞅向了龙骑军出现的,是恐惧,更是害怕。
关羽在传达命令之后带着本部加入到战场之中,这是最后的拼命时刻,他没理由置之度外.
冀州军在文丑的带领下发动了猛烈的进攻,难以想象,之前如绵羊般的他们居然突然变得极其悍勇。
这是超出关羽意料之外的,但脑海中突然出现哀兵必胜四字却让他不得不承认,正因为局面的艰难,求生的意志让他们反而不顾一切起来,如此一来,人数上的劣势显现了出来,很快冀州军便占据了局面的主动权。
“杀啊,全力冲破徐州军军阵!”奋战中的文丑大吼一声,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气击溃徐州军时,突兀的号角声却从身侧响了起来。
号角声奇特,但文丑却十分熟悉它的来历,是独属于龙骑军的号角声,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当龙骑军出现后他的眼中还是透出了一抹惧意。
但也很短暂,因为在龙骑军出现的一刻,已经扭转局面的冀州军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其实这情况是连袁绍都不愿承认的,那就是经过数次交锋,刘澜与他的龙骑军真的为冀州军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杀怕了他们。
所以才会在看到龙骑军的一刻出现必败无疑的想法,只有撤退,才能活下来的想法。
“是龙骑军。”
“快跑啊,那群恶魔来了!”
剧情发展的让文丑想哭,可不管他如何制止这样的局面发生,大溃逃仍旧发生了。眼见骚乱无法控制,情急之下,在求生与战死之间,文丑选择了前者。
他恨自己的懦弱,连战死沙场的勇气都失去,可连蝼蚁都会偷生,又何况是人。
调转马头,当即率先而逃。
“杀啊!”发现冀州军败退,关羽舞动偃月刀:“兄弟们,随我杀啊!”
追逐着冀州军的徐州军嘶吼着,声音越来越高亢,惊天动地。
在这样的喊声中,冀州军变得越来越恐慌,越来越害怕,渐渐的,他们开始慌不择路,然而在徐州军的追击下,一旦落单,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管亥舞动着长枪,带着龙骑军包抄到冀州军之后,彻底将他们的后退切断了。
可这样的情况却让关羽气的跺脚大骂,他们兵力并没有优势,若真让冀州军连逃生的希望都看不到,一旦拼命起来,很可能会造成他们因胜而败,而且之前徐州军与冀州军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所以关羽敢肯定,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发生。
情急之下,脱离战场,亲自来到战场左侧,以他的声望,当即指挥龙骑军打开了一条容冀州军从容撤退的通道。
可就在这一时刻,却让他发现了文丑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青州之战(12)
“兄弟们,龙骑军并不可怕!这么多年来,我们与什么样的敌人没有交过手?难道你们当真就怕了龙骑军打算逃跑当孬种不成!”
生死攸关的一刻,文丑大喝一声:“兄弟们,龙骑军不过区区五千人,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不过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臂,砍下他们的脑袋,他们会死,砍下他们的胳膊,他们会疼,兄弟们冲啊,杀一人赏钱三千,美酒一坛!文丑关键时刻抛出了重赏,寄希望能够在最后关头扭转战局。
在重赏之下,慌乱的冀州军开始停下脚步,并回头朝着徐州军与龙骑军杀了过来。
‘杀啊!‘
好似黄金美酒就在眼前,甚至就是前方的龙骑军,冀州军一个个振臂高呼,双眼射出慑人寒芒,一个个如同看向生死大敌一般杀向了龙骑军。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
关羽叹了一声,虽然他来的及时,并成功让文丑带兵可以从容后退,可没想到一逃离危险之后文丑却来了这么一出,此刻逃命虽然对冀州军更为重要,可在龙骑军的包围下,他们就必须拼命,而这时文丑适时跑出了金钱重赏,立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一时间冀州军一往无前向着龙骑军猛冲而去,步卒对骑兵的冲锋,如同鸡蛋去撞石头,一瞬间纷纷倒在乌丸人的马刀之下,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着文丑,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冰霜,可是他却没有冲出去的勇气。
龙骑军全力冲锋,铁蹄冷酷的敲击着大地,轰鸣声向四周传荡,震颤着心灵。
他们摇动着手中长枪。发出如狼嚎般的嚎叫声经久不歇,震慑心灵的吼声让冀州兵恐惧到了极点,可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龙骑军舞动闪烁着森冷寒芒的长枪,朝他们刺出,锋芒如同是野兽眸中泛出的绿芒。慑人而阴冷。
赵云马走如飞,手中摇动着龙胆枪,当年在界桥,他曾对文丑说,再见绝不会手下留情,这一次相见,他不会再留情,这一回,他要彻底消灭文丑!
所有的主仆恩情。早在当日还完,赵云从那天起就不再欠文丑丝毫,此时他眸子的火焰在燃烧,但诸葛刘澜的手书内容就在脑海中,今日就算无法亲手杀他,也要将其生擒,这一仗,需要他作为同袁绍谈判的筹码。
他对胜利深信不疑。更对龙骑军深信不疑,如果只是徐州军。他没底,可是龙骑军,必然能够取胜,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带着龙骑军,对他们的战斗力深信不疑。龙骑军就算卸了甲,又岂是区区冀州步兵能够阻拦。
“冲啊!”
赵云高吼一声。啸声传荡,刺激着龙骑军的神经,一往无前的向冀州军冲去。
龙骑军如同巨大的浪潮向冀州兵冲来,此刻的冀州兵在他们的眼中如同是深海中的一叶孤舟,只需一波激浪。就能摧毁。
两军终于碰撞,翻滚的浪花变成了洒向四周璀璨的血花,绽放着夺目的光彩,还有凄厉的高歌,战马的鸣叫与士卒的痛呼结成了美妙的旋律,但旋律却是那般凄凉。
冀州军被战马撞飞,长枪钝了,就用环手刀刺入冀州军的体内。入肉的噗噗声,环手刀斩下的怒吼声,天地为眼前血腥的一幕而阴沉,昏黄的大地因鲜血的交融而变色……
‘当啷!‘
赵云手中的长枪与四周冀州军的环手刀频频相撞,短短交手间,便有数名冀州军倒在了他的长枪之下。
龙胆枪的挥动早已没有了任何花哨,只是机械一般进攻着,脖颈喷血,残肢横飞,他早已不知杀了多少冀州军,对于杀人他的心已麻木,而麻木的还有他的身体,长时间的杀戮让他精疲力竭,但他还是顽强坚持着。
就在赵云左右冲杀之际,一名乌丸人如同鬼魅一般袅袅浮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奇,在他冲杀之际,突然发现了白衣白马,手握龙胆枪,所到之处皆是一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望着血腥杀戮者,蒋奇怒目圆睁,怒火再也按纳不住,尤其是那么多老兄弟倒在他的手中,那白衣男子的手中,又怎能不让火冒三丈。
虽然赵云与他同出自冀州军,但两人并不相识,或者说当时在冀州蒋奇根本就没有去在意过文丑帐下的一名小卒,但是后来,冀州之战后,赵云名声大噪,才算是对赵云的来历有了一个了解,眼见着来者这身打扮,如何不明白他的身份,纵马杀来:“赵云,我会亲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吃我一刀。”
赵云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校尉蒋奇,他的那点能耐,赵云能不知道?此刻听他口出狂言之后,一声冷笑:“莫呈口舌功夫,手底下才见真章!”说着赵云便迎面朝蒋奇杀了过去。
蒋奇大开大合,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盯着他那不顾性命的一刀,赵云鼓喝一声,龙胆枪瞬间刺出,刺入敌人心脏。
两马相交,蒋奇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胸口一道触目伤痕,正流着腥红的血水,蒋奇连第二句话都没有喊出来,头脑一阵发眩,朝着地上一栽,便落马而亡了。
四周瞬间响起了徐州军的欢呼声。
组织起来的反抗很快就被龙骑军冲垮,但文丑却并没有再撤退,之前撤退,是因为部队出现慌乱,不得已而为之,可好不容易将部队安抚好之后在撤退的话,冀州军将五一人能够幸存,他们会被龙骑军吞噬,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文丑明智的选择抵御,给予龙骑军迎头痛击。
文丑突然的回马枪杀了关羽一个措手不及,带领着龙骑军迎向冀州军,关羽一马当先,大喊一声,杀入战圈,龙骑军的战斗力。绝不是数战之后的幽州兵可比,他们的战斗力之高,完全出乎了文丑的预料,只是眨眼间,大量的冀州军便倒在第一波的冲锋下,被马枪刺杀被环手刀枭首。甚至被战马踏碎……
就算有漏网之鱼,他们依然会被冲杀而来的徐州步兵用长矛捅杀,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疯狂的屠杀,这一战,完全是龙骑军的表演,为最后的胜利,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而关羽。则是战场的风向标,他杀到哪里,哪里就会危险,他们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里,刚刚稳定了的冀州军就会被冲破。
在青州所向披靡,战斗力格外强悍的冀州军在龙骑军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如同婴儿生一般弱小,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在龙骑军面前,不堪一击。
而且还是以近三倍的兵力被龙骑军杀了个毫无还手之力。文丑面色变得惨绿,他现在后悔没有听蒋奇的话昨日就该限撤回临淄的,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他现在心中即使再悔,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撤,快撤!”
这一仗败得莫名其妙。甚至毫无道理可言,从未想过冀州军会如此害怕自己的敌人,可是文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甚至可以说正因为他的害怕才导致了今日一战败的如此快。
当一个人从心底对自己的对手感到恐惧时,他的部队又怎会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对手。所以说这一仗不仅败得不莫名其妙,反而理所当然,从交战之初就已注定。
文丑指挥着部队快速撤退,心急如焚,这一刻他几乎用尽了浑身气力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让更多慌不择路的士兵可以跟着他向北而逃。
冀州军落荒而逃因为关羽的及时指挥,徐州军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痛打落水狗,面对疯狂逃命,将后背留给他们的冀州军关羽没有不追杀的道理。
“龙骑军的儿郎们,随我杀贼!”
骑在一片红鬃战马之上的关羽发出了一道震天吼声,随即高举着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开始追击夺路而逃的徐州军,在他身后是跟随他的管亥以及龙骑军,随在他身后,挥舞着长枪,如驱羊一般,撵在冀州军屁股后面尽情杀戮着。
“杀啊~~~~~”
三千龙骑军嗷嗷吼叫着,将前路一切的敌人全部斩落在地,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被追赶的冀州军一个个肝胆俱裂,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被撵的四散而逃,早已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认定了前路才是逃生的希望。
但这样的逃命终归还是没有逃脱龙骑军的追杀,相反,文丑则在亲卫护卫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朝着正北方向逃命。像现在这般落荒而逃文丑只有过两回,头一次在洛水,面对张飞的文丑头一回体会了把当落荒而逃的滋味,不好受。
第二次落荒而逃是在界桥与赵云斗将,羞愧难当,回营之后不敢见人,更不敢提及发生了何事,但如此文丑却不晓得自己又当了一次丧家犬。不似当年那般首偿败绩便去引颈自刎,此刻心中反而更坦然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就似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项羽,何等英雄气概,平身唯一一败,却得了个乌江自刎的结局,想想那时候要自杀的自己是何等可笑,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他就终有一日能报仇雪恨,当然那时他一定不会让刘澜、关羽、张飞、赵云去品尝什么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并不是他以德报怨,而是他绝不会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因为他要让其品尝的是死亡的快感!
文丑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他迟早要加倍奉还给让他受尽耻辱的几人。
就在文丑心思百转的一刻,关羽发现了他的身影,向他猛冲而来,而在身后,龙骑军则紧随其后,立时将冀州逃军杀的哭爹喊娘,尸横遍野。原本在文丑的提醒下冀州军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可龙骑军一追上来,冀州军又变得无序起来,被龙骑军撵的东南西北,落荒如鼠,随着龙骑军越来越多的冲杀来,更使得冀州军变得无序,互相挤推,肆意践踏,拼命狂奔,可是他们的双腿又如何能跑得过龙骑军的追杀,很快就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毙命,而其中那些并没有当场就死者却惨了,纷纷被马蹄碾碎为齑粉。
正是这一拖延,当先的文丑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但这条道路冀州军却为此付出了无数死尸,残肢断臂,惨不忍睹,文丑下意识回望了一眼,便被这样的场景深深震撼,心中更是浮现了两个字:
屠杀。
一路狂奔,本以为安全了的文丑终于突然发现了关羽的身影,如此穷追不舍,看来是要斩草除根了,也是,文丑能发现关羽,那他自己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来追他呢。他实在想不通汉军发现了自己还有不追的道理。
“将军你先走,我们去拖住龙骑军!”文丑的亲兵们突然出声,然后调转马头,义无反顾的朝关羽冲杀而去,后者眼中饱含热泪,他知道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甩不脱关羽,就算他们愿意拼命,结果也不会太好,但终归出现了一丝生机,今日绝不会是他的末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绝不能就这样被杀,只是望了眼亲兵之后的文丑,更加拼命抽鞭打马,卯足了劲向北逃跑。
一马当先的关羽见着文丑亲兵杀来,偃月刀横着一扫,嗤啦一声斩翻一名亲卫,偃月刀又竖着一劈,再次结果一人,随后龙骑军赶到,亲兵很快被解决,而此刻距离文丑也不过只拉开了几十米远的距离。
如此快就将亲兵解决,这一切连文丑都不敢相信,他的亲兵那可都是百里挑一,怎么会如此孱弱?文丑当然会这样想,因为他不愿承认龙骑军的恐怖,这支部队,早在黄巾之乱时就闻名天下,而在这之前,他们更有着深入草原,杀死鲜卑大人的壮举,可想,成军不过数年的冀州军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青州之战(13)
青州之战开启之时,回程的刘澜接到了黄县阎柔的来信。他到黄县已有半年的时间,之所以将他专程从辽东调来,乃是因为在东莱郡治掖县境内发现大量金矿,因其当年在矿山时有丰富的探矿、开采、选矿、冶炼的经验,临危受命,到了掖县。
阎柔一到黄县,并没有急着开采黄金,而是在整个东莱郡搞起了民生工程,当然这与刘澜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有关。首先他用北海人徐干为掖县令,此人在历史上课是鼎鼎大名的建安七子之一,虽然如今不过二十余岁,但才名已然称著于世,北海孔融,当初的青州刺史田楷,甚至连袁绍、曹操都慕其才名邀其出仕,但都被其婉拒,最后反而到了辽东,向管宁求学,也正是此时阎柔与其相识,本想向刘澜引荐,却被他连番拒绝,直到他来到东莱,不得不亲自登门,求其助自己一臂之力,这才说服了他。
而原县令长广人黄珍由他提议,刘澜拍板,新设司盐校尉一职,主管一直以来东莱最大的税收项目盐业以及日后即将开采的金矿,而徐干则在东莱主抓农业,耗时半年,东莱一郡彻底恢复到了黄巾乱前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阎柔适时向刘澜发出邀请,请他前来,祭天敬鬼拜过山神之后,便大规模开采金矿,可不想却遇到了青州之战,刘澜只得婉拒了阎柔,之所以是婉拒而不是延后,实在是现在的徐州甚至是辽东太需要黄金这等硬通货,当即下令让其不必在等。由他亲自主持过祭奠后,便开采。
挥退使者之后。刘澜接到了来自青州的战报,看完之后。原本打算先回徐州城的他不得已改道加紧行程向剧县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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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一马当先,冲破重围,指挥着亲兵向着齐国临淄方向而去,不想跑出许久,却发现身后龙骑军穷追不舍,正在这时,文丑身边数名亲兵请令,道:“将军,我们去拖一拖。你快撤!”
“杀啊。”数名亲兵一往如前,毫不惜命的向关羽前冲去。
龙骑军乃天下有名的骑兵,乃天下骁勇,人数虽只有五千人,可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敢夸海口能赢了他们,连冀州军都被龙骑军一战击溃,更何况是这区区不到十来人的文丑亲兵,在关羽率领的龙骑军面前,他们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只是眨眼之间,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的结局,文丑一早就明白,以他五万大军都无法击破关羽。更何况那区区十多人,可是就眼下的局势,能拖延一刻。他就有一丝逃生的可能啊。
就像他之前所想,想要报仇。想要亲手杀掉刘澜赵云以及关羽,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先返回临淄。不然凭他帐下的这些游勇,连命都不保,还说什么报仇。文丑每向前方跑出一二里,就会有身边亲卫杀出一部分去拖延片刻,初始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人,越往后,人数却越来越多,而此刻他身边已经不足百人了,可却始终没有拉开与龙骑军的距离。
不能在这么干了,不然就算能逃回临淄,他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了,
但随着不灾派出亲兵前去拖延后,很快,文丑便被追了上来,龙骑军从侧面杀来,以移山倒海的气势个个奋勇向前。
龙骑军的战斗技巧远不是文丑亲兵能够与之匹敌,长枪刺出,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击,却始终无法让他们躲避,霎那,长枪刺破喉头,鲜血喷涌而出,将龙骑军身上的皮甲染上一抹绯色,一双双恐惧不甘的眼神临死之际紧盯着夺去他们性命的人,带着不舍看向了天际……
残酷的战场,冷血的兵锋,一具具尸体从马匹之上栽落,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大地间滚动,战马踏碎了多少尸骨,刀锋斩落掉几许马首,但残酷的厮杀并没有因为死去太多同袍而结束,反而愈发惨烈。
亲兵军中的骑士,大多是随文丑从渤海军一起参军的士卒,开战之初,他们想着可以一举进入剧县逍遥快活,却不想因为龙骑军的出现让他们成了丧家之犬,把他们逼到如今这穷途末路的地步,如果他们一早就打下剧县而不是围而不打,也许结局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可现在论功行赏的美梦破灭了!
相较于身边的亲兵,文丑心中更是不甘,这一仗他已经足够谨慎了,可是为何还是如此局面,我不服,我不服!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龙骑军当真战无不胜!文丑看向了前方旷野平原的尽头,他想得到答案,可谁又能给他答案?
“哪里逃!”
身后一名亲兵惨叫着被斩落马,旋即龙骑军将矛头转向了其他亲兵,长枪舞动,如同巨蟒翻身,只是刹那,数名亲兵就被刺穿胸腹,或入后胸,栽倒在马下,鲜血倏倐的从伤口中流出,将大地染红。
逃命中的亲兵纷纷被杀落马,没有一人能够阻拦他们追杀的脚步。
要说最让人恐惧的还是文丑,龙骑军注定将成为继鲜卑、乌丸、高句丽人之后第四位将龙骑军列为不可敌的敌人,龙骑军的恐怖程度将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梦魇,五千人以冲锋阵型杀败了整整五万人,之后更长途追袭,连文丑身边的亲卫杀了个干干净净,可谓是所过之处,如同时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从剧县到安丘,一路之上,血流成河,到处可见残肢随处可见冀州军的尸体。
盼望着亲兵最后一次阻击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些许使君,但可惜他们依然是去送死,文丑心中越发恐怖,偏生此刻龙骑军的号角声却越来越急。在号角声的驱动下,数千龙骑军开始全力追击文丑。
“文丑哪里走!”距离越来越近。关羽一声高喝,奈何他坐下马乃乌丸战马。始终赶之不上,正在此时,骑着白龙的赵云终于赶到,摘下霸王弓,抽出一支雕翎箭,引弓搭弦。
“嗖!”
箭矢向着文丑疾驰而去,瞬间正中其后背,箭矢力道迅猛,只听一声他惨叫一声。就从坐骑上载落,趁此时机,关羽冲杀而上,正在他挥落偃月刀的一刻,赵云在后突然发声:“云长,刀下留人!”
听到赵云喊声,关羽当即收刀,再看文丑,眼中满是绝望。尤其是赵云出现之后,他的表情更为复杂,两人低声交谈数句,随后关羽转身离去。而赵云则翻身下马,两人主仆一场,若非如此。方才那一箭就取了文丑的性命了。招呼身边之人上前蒋奇押解回营的同时说:“文丑,我不会要你的命。不仅如此还会礼送你回冀州。”
文丑闭口不语,这些鬼话哄哄小孩子还有可能。他又怎么会信,若他们就只是为了捉到他再放了他,那会死追着自己不放?所以说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只是他现在却没有选择的权利罢了。
“给文将军安排军帐,小心照料,再请军医前来,为文将军去除箭头!”
赵云下达命令之后,转身离开。
虽似座上宾实为阶下囚的文丑单独住着一座营帐,他的伤势挺重,但就是如此,赵云依然为他配了四名侍卫贴身看管,当然就他现在的情况,别说逃跑了,就是想自杀都难,所以这看管倒不如说是服侍。
将四名侍卫指挥的团团转,气的四人咬牙切齿,偏偏又无法动怒,很喜欢看他们强忍着的样子,但比起这些,他更喜欢观察龙骑军的情况。
这四人都挺老实,很容易套出话来,后来索性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可他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所以也就没有再问,原来龙骑军哪里是一支由士兵结成的部队啊,简直就是以军官组成,他们都是出自辽东骑军中,由佰长选拔,而每年又行末尾淘汰制,军前立功与军中校武后百名会被裁汰返回辽东军前,再由辽东各骑兵中考核过关者入替,可想这么一支骑兵虽然只有区区五千人,可他们的战斗力却抵得上五万人,似冀州军这等步兵,对上这么一支精锐,又哪有不败的道理。
文丑招呼着四人把他抬上了军榻,通过对徐州军营内的了解还有从四名兵丁口中的试探,使得文丑的眼界好似突然开阔了,他感觉自己以前练兵那完全就是小孩子瞎胡闹,甚至连他一直最上虽然不肯承认,但内心十分拜服的麴义也在与徐州军对比之后打了一个中下的评语,他训练出来的先登死士,撑死也只能与龙骑军打平手,当然这是文丑在夸大了先登死士之后得出的结论,如果他知道现在的龙骑军早已变成重骑兵后,不知又会是何等表情,那战力,只怕莫说是他,就算是刘澜也很难评估。
当然,在刘澜眼中,当世能与龙骑军抗衡的部队,除了吕布并州狼骑与西凉铁骑之外,只怕就只有麴义的先登死士了,但刘澜肯定不会再像洛水河畔那样让龙骑军上去和这支骑兵克星拼杀,原因,自然是他的本钱更足了。
而且随着东莱金矿的开采,徐州急需的战略物资致命将得到补足,那时,徐州军将会更恐怖。
但就眼下来说,见识到更为广阔天地的文丑在上榻之后反而露出了笑容,一改成为俘虏的阴霾,如果他当真能够回到冀州,以他在军营中所闻所见,何尝不能练出一支精锐来?正是因为如此,换了个思路,此刻徒然觉得自己今日成为俘虏,也许并非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以五千对五万,打破冀州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这一仗杀敌无数,光是俘虏就足有上万冀州军,可关羽却没有前往剧县,而是又回到了安丘大营,不想,第二日一大早,剧县城门便大开,从县令府的属官到太守府的属官大大小小官吏可谓是剧县从上到下,除了州牧郡守孔融所有的官与吏都出来了,而且还是驱车来到安丘。
这般隆重,可算得上是剧县近几年最隆重的一回,别说琅琊军了,就连郡国兵都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城外冀州军不是围了城了么,难道他们是出去送死?不然怎么突然一个个都出城而去了?
很快,大家终于打听到了准确的消息,根据昨日斥候线报,徐州军在关羽的带领下早已打败了冀州军,可是连番邀请之下,徐州军却始终不肯前来剧县,不得已,孔融只好派官吏亲自去见关羽。
一大早,这些连朝食都没有吃的官吏们得到了赵云的盛情款待。
对这些读书人,关羽向来是瞧不上眼的,所以他并没有主持这次宴会,反而让给了更为圆滑的赵云,以王修为首的官吏们强烈要求他们能够进入剧县,好为官军犒赏,语气诚恳,但可惜,最后还是被赵云委婉拒绝了。
在酒席之上,赵云为王修介绍了几位将领,诸如周仓等人,当然还有管亥,不过对于他,王修却并不了解太多,毕竟他当时还不在北海出仕,但因为他毕竟乃是孔融心腹,如手足一般,很多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当年刘澜来救北海本就足够轰动,自然知晓另一位当事人就是管亥,只是缺不知晓原来管亥却已经在刘澜帐下为将,不得不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王修笑容可掬的朝着管亥拱手,道:“管将军,久仰,久仰!”
“不敢不敢。”
管亥在徐州军的地位可不高,没想到却被此人如此礼遇,不免有些惶恐,可憋了眼赵云,却发现他默默点头,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黄巾贼,而是正儿八经的校尉,走到哪里,腰杆也能挺得笔直,不会矮人一头了。
“赵将军,文丑即败,不知下一步徐州军是打算就此收手呢还是一举收复临淄?”王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赵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场面寂静而尴尬,这话赵云该如何答他,他又怎么可能透露这些绝密军情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青州之战(14)
王修难道真想知道徐州军下一步举动吗,并不想,但他却必须要知道刘澜对青州的是个什么想法,而这么一问,大体便可猜个**不离十了,当然如果他猜对了的话。
赵云的沉默,说明徐州军还有继续作战的意图,可田楷死后,青州便与豫州一样成了人人眼中的美味佳肴,是人都会想来染指,所以这一刻他可有肯定刘澜已经将青州当做囊中之物了,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却又没有能力与冀州彻底开战,所以他八成不会全部占据青州,最少他不会主动过黄河,也就是说他很有可有将黄河以北的平原郡放弃,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示恩袁绍,更能通过释放文丑与战俘来表达善意,化干戈为玉帛。
一旦这两件事能够圆满达成,那青州也就彻底改姓刘了。
老奸巨猾的王修心中盘算着,而赵云脸上则始终保持着平静,最少不会让人轻易猜透自己的心思,可他却放了对手是王修这样的老狐狸,别说一个表情变化了,就是一个眼神他也能够猜出一个大概来。
最后还是臧霸见气氛不对转换了话题,最后还瞧瞧向他眨了眨眼,那意思是你不该这么直接的,可王修却不这么认为,有些话不直接怎么能试探出来,对此王修并没有觉得做出,如果真有什么地方不妥的话,反倒是他有些太急了,他应该再客套客套,和赵云先混熟了,最不济也要等酒过三巡之后再问,不过现在既然问了,那也就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了,这样一来也好。大家可以直言直语,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赵将军,王某绝非打探徐州军战略,而是想知晓刘使君对青州的想法,如今青州乃无主之地,而世人皆知刘使君与公孙北平私交甚笃。却不知赵将军可知晓刘使君会在公孙北平(公孙瓒在冀州之战前得到了总督北方四州的授权,可以分派刺史。)面前举荐谁人继任青州刺史一职?”
“这个不知。”赵云知道,但就算知道这个时候也得装糊涂。王修笑了笑,从赵云的反应看来这事他不仅知道,只怕对他还很熟悉:“既然刘使君举荐,那必然对青州百姓民心了若指掌,绝不会贸然举荐一个吧?”
赵云摇摇头,算是回答了。这老狐狸,怎么还逮着不放了。而身为当事人的臧霸反应就有些复杂了。青州的情况,他当然了解,自黄巾乱起,青州就没消停过,原来人口百万的大州现在却是人烟罕见的情况,也难怪王修会急切想要知晓青州刺史是谁,现在的青州亟需一位能够为青州恢复民生的官员来坐镇,可如今的乱世。又怎么可能,但臧霸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真能像刘澜许诺的那样坐上青州刺史的位置,他到是可以将王修延请过来,到时一个抓军事一个抓整治,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现在嘛,就像赵云摇头那样,臧霸也不可能透露丝毫消息。毕竟没有最好的任命下达,谁也不会知道最终成为青州刺史的人到底是谁。
眼见着赵云一点消息也不透露,王修也就不再试探了,而是讲起了青州,青州的情况并不复杂。完全是因为兵祸造成的,首当其冲是黄巾起义,然后被平定下来,虽然被平定下来,但黄巾之患并没有被彻底平复,可最后闹得如此凶却是因为直到群雄讨董时诸侯聚盟,刺史出兵还未走出青州就被黄巾军合而歼之,自此青州黄巾达到了顶峰,在公孙瓒、曹操分别来攻后才算有所缓解,直到刘澜援救北海后一年多才算在田楷手上彻底消除了黄巾之患,只是此时的青州,除了平原东莱二郡早已满目疮痍。
王修一番长篇大论,可这番话他就算不说,赵云也知道个**不离十,反而对他突然冒出这番话摸不到头脑,甚至还以为他还在想套他的话呢。
“所以说,务必请赵将军转告刘使君,所派此时,想要经略青州务必首先恢复生产,绝不能再生干戈,不然的话青州危矣!“王修痛心疾首道,可他也明白,这番话却也只会从他这样的文人口中说出来,似刘澜这等人,就算真关心百姓,也绝不会听他的这番话,没有办法,这是此时青州所处的位置所决定了他的情况,相比于冀州兖州豫州,青州并不重要,可他偏偏又夹在袁、曹、刘三人之间,这就注定了它成为三人眼中的鼎内汤勺,三人想要吃肉,就先要将其拿起,不然的话难有作为。而似三人这等乱世之枭雄,又自然会明白青州的重要性,所以日后的战场,必然将会以青州展开,所以想要让青州和平,根本就不可能,而就他对赵云的了解,虽然很基础,但观其言行,还是比较老成持重的,所以他可有肯定他一早就猜出了自己说这番话的真正含意,可他偏偏还是要转移话题,这就只能说明,徐州刘澜势必要在这件事上打马虎眼,可他偏生又知道自己绝不会说服刘澜,但他并不打算放弃,他不可能说服刘澜的事情,也许换个人会起到比目前局势更好的情况。
只听王修语气沉重的说道:“以目前的局势,北方不管最后是公孙还是袁氏最后都会南下,尤其是袁氏,若他南下,青州首当其冲。同理,兖州豫州的曹操和吕布,不管最后谁取胜,要后方安稳,青徐二州又会首当其冲,而刘使君呢,看似选择更多,可南下不毛的江东还是独立对付袁术这条巨龙对目前的刘使君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反之北上冀州,只怕天下间任谁人来说,也一定会认为刘使君会选择北上,冀州不仅乃天下第一大州,人口众多,粮草丰厚,此高祖之所以兴,所以刘澜北上必然乃既定方针,而关键一点是那时北上冀州之后。刘使君并非像在南方与袁术孤身奋战,反而还能与公孙瓒一道对付袁绍这头猛虎……”
“哈哈,这可就不是子龙与某能够知晓的了。”帐帘忽然被掀开,随即一人龙行虎步走入帐中,众人观之,来者可不就是丹凤眼、卧蚕眉、重枣脸的关羽关云长嘛。
“……”王修微微一愣。虽然没见过关羽,可这个时候能自行出入大帐,而且徐州各将校还起身施礼被他挥手示意安坐之人他能想不到是谁吗,心说没想到这个时候关羽会突然出现,不过也可以得知,他在营外一直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又或者说他本身就对今次他们的到来抱着疑虑,所以才会派赵云打头阵,来探探他们的目的到底为何。
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句刘澜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易于之辈。都不好对付,如果全是臧霸这种人,他可轻松太多了,这种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只听关羽大笑着来到赵云身边,很快便有小校尉二人换上了双人坐的枰来,关羽落座之后,端起酒樽。道:“王都尉,方才关某就在帐外。对您所说之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某觉得王都尉今日在这等场合实在不该说出这番话来,首先今日乃轻功宴,只谈风月才对,这番话太也不合时宜了,其次以我二人武将身份又如何能知晓如此机密的要事。我等向来都只是战场厮杀,至于议定决策之事则完全是主公与那帮士大夫的事情,所以说王都尉问子龙,岂不是白问,再有。若王都尉真要说这番话,也该是亲自对我家主公去说,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番话本来就应该是孔北海与我家主公所谈论之事,对吧?”
说着,他微微一笑:“当然,王都尉关心青州百姓不愿再见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心情某可以理解,可所谓各司其职,这番话由王都尉说出来,难道您就不怕遭人诟病吗?还是说这番话本就是向来仁义的孔北海所默许,是他允许王都尉来像我等打探的?”
“这怎么可能,完全是王某自己的主张。”
一直以来,孔融之所以备受世人尊敬,其实并不是因为让梨,而是因为和他哥哥争相承担收留张俭的罪名,而名重天下,对于这样的人物关羽还是另眼相看的,不似对其他那些士大夫一般,轻蔑不屑,可如果这件事当真他的幕后主使,那关羽就不得不从新审视此人的人品了。
“将军切不可有此言……”王修解释起来,他说这番话完全只是希望通过二人能够变向劝解一下刘澜,并没有太多的意思,当然他也知道会失败,可只要有一丝一毫成功的可能他就不能放弃避之不谈吧?
此战虽然因徐州军赶到最终取胜,可在战端开始之际,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此战如果袁谭最终获胜,他甚至宁愿去辅佐他这位老朋友,为的就是青州百姓,在这件事上,他宁肯背负骂名,但只要能为青州百姓,他连死都不怕,又岂会怕背上什么骂名,正是出于这一目的,所以他无所畏惧。
关羽点点头,与赵云对视一眼后,看向王修,道:“此事我二人必会向主公提及,至于实诚与否,我二人不敢保证,但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王修起身,长身一揖,道:“多谢两位将军。”
两说笑说着不必如此客气,可一旁的臧霸脸色却变了,当即插话说道:“我以为不妥,照王都尉话中的意思,如果刘使君果然北上,那也是进攻冀州,又干青州何事?反倒是袁氏若再南下,必掠青州,所以与其在青州派一文士反倒不如派一大将来守青州,此方才是为青州百姓着想,不如一旦有人来犯青州,青州岂不是旬月就被攻破?”
听到这里,王修以及关羽、赵云都明白了臧霸的想法了,三人之中王修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有此提议,而关羽赵云二人又何尝不是因此而与王修达成默契,可偏生冒出来个臧霸来,赵云听说过一些谣传,但此刻才算是彻底肯定了那根本就不是谣传,而是真实的情况,不然的话臧霸何至于如此激动呢,一时间赵云反倒不该如何表态了,甚至还觉得此事变得棘手起来,早知如此,就不该表这个态,还是当着臧霸的面,不管如何,主公为他可费劲了心思,若因为自己这番话让他心生不满甚至逼反,何苦来哉?
反观关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似臧霸这等人,关羽还真瞧不上他,尤其臧霸早年为匪,身上有着太多的匪气,与关羽这等行侠仗义的游侠出身本就格格不入,与其当真让他做刺史,还不如换个文官来。
“唉。”王修叹息一声,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去理会臧霸,只是视线始终在关羽身上,那意思更像是期待关羽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王都尉放心,此事关某……”
“云长。”赵云在旁轻轻拽了他一下,关羽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来,随即赵云接过话头,道:“这事只怕我二人无能为力,王都尉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关羽彻底闭幕,已经格外不满了,可又不好当众与子龙发作,强忍着心中火气,而下首的臧霸则彻底松了一口大气,反观王修眼球在眼眶中快速转动,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说着偷偷打量了一眼身边的臧霸,如果是这样,也许……
王修沉吟片刻,乃说道:“两位将军的意思某已经知晓了,虽然两位拒绝,但某还是要感谢两位将军的。”原来如此啊,刘澜用青州刺史才使得他来北海,怪不得他当时硬要北海军权,这哪是要北海郡守一职,这是要彻底掌控青州啊。
不过既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好说了。
如果是别人当这个青州刺史,他王修无能为力,可若是臧霸出任,那他就有了发挥的余地,也许这一任命,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青州之战(15)
“你可确定消息准确?”
临淄城内,一身青绿布衫,头发以高冠束起得到文丑战败、蒋奇战死沙场消息的一刻瞳仁急速收缩,他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如此噩耗之下,内心之中又如何能够平静。
“长公子,小的怎么敢起满您,龙骑军不到五千人,却在一冲之际就攻破了文将军的军阵,虽文将军拼死奋战,却也无力回天,现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龙骑军,又是龙骑军!”说到此,震撼加上恐惧让袁谭一把掀翻了面前矮几,青州打好局面,居然就因为龙骑军的出现改变了,如何能不让他动怒,在他心中,龙骑军留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多深刻,远没有西凉、并州骑兵那般记忆犹新,毕竟在冀州之战时,他面对的只是幽州骑,龙骑军一直在高唐,就算是当年的讨董前线,洛水之畔,身在渤海的他也只是后来听人讲述龙骑军如何骁勇,但却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他们当真厉害,冀州之战时又为何不到冀州参战反而是在高唐防御曹操,说不通。
但他又如何能知,相比于袁绍,刘澜更害怕的是曹操北上。
真因为种种原因,造成了袁谭心中刘澜帐下几员大将很厉害,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精锐兵团,可他却又忽视了一点,名声在外的刘澜、徐关张赵五人所率领的部队又怎么可能太差了,不然的话光凭他们自己,又如何能被各路诸侯所忌惮?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更何况古之建军,皆乃先选将后挑兵。徐、关、张三人莫不如是,徐晃在幽州按自己的心意组建起了一支震慑胡虏的辽东铁骑。关羽则是在徐州军、丹阳军与辽东军中挑选出了最为精锐的战士组建起了一支战斗力强横的步兵,至于张飞,则是在燕将十八骑的基础上辅以当初矿山精锐,反观赵云,虽然不是先选将后挑兵,但却是继承了刘澜最为精锐的军团龙骑军,龙骑军自成立以来,先后由刘澜、徐晃、关羽三人统领,以三人统兵练兵之能。完全无需他再去训练,一来就能上手,将其对骑战的造诣发挥的淋漓尽致,可知如今的龙骑军战斗力之强,又岂能是来攻青州的冀州三流军可比,就算这一仗碰上的不是龙骑军,碰上其它三路部队,文丑也全无胜算。
这也是为何文丑在刘营之所以会有大开眼界的想法,刘澜之能再之猛。死战不退,临战大将必冲锋在前,后退主将必留在队尾,当年的刘澜成功将幽州突骑死战不退的基因植根于龙骑军中。
后来在这一基础之上。徐晃又为龙骑军注入了无坚不摧的气势,而在关羽手中,他为龙骑军量身打造了一套专属于龙骑军的鱼鳞冲锋阵。大大提高了龙骑军的战斗力,而到了赵云手上。龙骑军由轻骑变重骑,赵云充分发挥其灵活多变的指挥才能。彻底将龙骑军变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部队,而这却又是文丑所没有发现的。
但就是如此,对于文丑也确实受益无穷了,能够近距离观察龙骑军,对日后选军练兵都得到了极大裨益,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组建这样一支骑兵了。
不管是龙骑军、白马义从还是并州狼骑、西凉铁骑,他相信以他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自己对骑兵的一点想法,改良过后,训练出的冀州骑军将无惧任何超强的对手。他现在已经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这一理想,对一直以来,能练出这等无坚不摧的军团,又何止是文丑一人的理想,乃是所有武人共同的梦想。
但可惜,他现在为囚徒,生死都难料,又怎么可能再有练兵最后取胜更报仇的可能呢,但他同样也不傻,他死不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好吃好喝,人生还颇为自由,若非身受重伤,文丑能随时逃走。
可惜了,如果伤在轻些就好了。文丑扭了下身体,背部立时传来痛感传遍全身,痛处让他额头渗出细微汗珠,可他却强咬着牙,没有哼出一声。
他的心思全在幽州骑兵的训练上,但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牵肠挂肚,那就是所处临淄的袁谭,现在他那边的情况不知如何,他多希望能将自己现在的想法告诉他,快些退,放弃临淄退过黄河,死守平原,千万不能再像他当日那般犹豫着该如何像袁绍交代,不死一兵一卒,就算败了,那才是最好的交代!
在文丑想到袁谭之时,同样收到他兵败消息的后者则正在考虑着这件事,退军还是守临淄,就本心来说,他更想守,与临淄共存亡,有过一次逃跑经历,他再也不想品尝丧家犬的滋味,更不愿回到冀州看到父亲那失望的神色。
可是他还没有说话,身边主簿华彦、孔顺一人为主簿一人为别驾,但二人皆乃奸佞小人,其好听阿谀之词,遂引为心腹,再得到文丑战败的情报之后招来二人问计,不想二人斗谏言当今之际当退出临淄,坚守平原,毕竟自打收复平原之后袁谭一直主政平原,在哪里他威望重,有民心百姓能同仇敌忾,反之临淄,则不可守。两人还有几句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袁谭生性好杀,攻破临淄之后便纵兵捕索,如杀鸟兽,见着活人就杀,遇到富户就抢,到了后来,连富户豪族都不放过,而这还不算,在文丑离开之后他更是派兵虏掠田野,这虽然与蒋奇在北海干的勾当差不多,可蒋奇却是贫弱不取,而袁谭则一概不放过,富者取之家财尽杀,贫者无财货可取,则强征劳役强行募兵,搞得整个青州民不聊生,本来齐国(郡)在田楷治下刚休养生息缓了几年,被他这么一搞之后。连黄巾大爆发那时都不如,当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在这等情况之下,还守临淄。到时候徐州大军一到,城中百姓就怕要造反擒了他们几个夺门开城迎接了,眼见着袁谭犹豫,留着八字胡,一脸奸猾神态的华彦急切,道:“主公,别犹豫了,快退吧,不然等徐州军杀到。那时恐怕……”
留着短髭,獐头鼠目的孔顺也急道:“是啊主公,临淄不可守,我们还是尽快退回平原吧。”
“不急,我已经派出部队去收拢败军了,而且还派出了斥候盯着北海,现在那边还没有动静,现在走,还太早。”
“哦?”两人对视一眼。都听出了袁谭话里有话,不急着走肯定不是为了收拢败军,两人一阵迟疑,瞬间就明白了。心中咂舌,自家主公杀心太重了,这是要走之前。再在临淄搜刮一波啊,可是如今的临淄还有什么好收刮的。该收的都收了,除非派兵到其它县。
一想到此。两人便情不自禁的龇龇牙,狠,太狠了!
首先败军如匪,一路回来不知劫了多少财富,将他们收编之后,没收财货,然后再派他们去抄各县富户,这是要把青州彻底榨干净,就算走,也不给刘澜留一粒粮食一枚五铢钱啊。
“主公,要不要这样啊,这样的做法一旦被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大好啊。”两人虽坏,可就算坏到骨子里,但只要是人,总归会在不经意间流出一丝恻隐之心,一想到如果真像他们所想的事情一旦发生,那青州将会是何等惨状,可他们偏生又知道无法阻止袁谭,情急之下,只能以名声为幌子来劝他。
“会对某名声不好?”袁谭嗤笑一声,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不是把这些人赶尽杀绝了,就和他们征些粮草,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就算咱们不征,他刘澜来了一样征,难不成把这些粮食和青州就这么白白留刘澜了?哼,这一仗,我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绝不能便宜了刘澜。”
两人苦笑不得,可没办法,人家是出身豪贵的世家子弟,如何能明白百姓的疾苦,这一点上,袁谭与他的父亲袁绍完全不一样,袁绍是那种时时会关心百姓疾苦者,凡事首先都会想会不会扰民,而袁谭则更随性,想到什么,只要他愿意,就会去做,当然他有些小聪明,往往不会冲动,可正是这等腹黑的人物,才会做出令人恐惧的事情来,这也是二人对其深感恐惧的地方。
袁谭拍了拍手,
很快侍卫入堂,吩咐其将矮几抬起,并命他抬几瓿好酒,煮些羊肉上来,很快侍卫抬着一只四足骏马纹饰的酒瓿上来,还有肥美羊肉,一应齐备之后,袁谭笑着示意二人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在喝酒吃肉最重要,等明日醒来,差不多准备准备再回平原不迟。
两人相视苦笑,一个比一个笑得难看,一想到哪恐怖的一幕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发寒,再看眼前的酒瓿,只觉酒瓿之内美酒哪还有什么酒色渣滓,简直就是赤红血色,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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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赶到东莞的刘澜收到了最新战报,数封信函,有关羽有赵云还有一封乃是孔融转来的书函,署名王修,对于此人刘澜了解的不多,但他却记得毛宗岗对其有过这么一段点评。
许攸王修降了曹操,可许攸助曹谋袁,而王修则不忍助曹谋袁,可见王修贤许攸太多,就这一句评价便可知王修此人的人品如何,只是让他不解的是王修不是袁绍的部下吗,怎么此刻却成了孔融帐下的都尉了?
这也难怪,王修最早出仕时以孔融主簿的身份任高密令,所以刘澜并未与他在北海有所交集,而在历史上,青州之战后王修又被袁谭辟为治中从事,自此到了袁谭帐下,后来降曹,官至大司农郎中令,总体来说此人为人正直,尤文才有武韬,治理地方时能抑制豪强、替百姓着想,身居高位又能刚正不阿,赏罚分明,算得上是一位上中之才了。
这样一位人才居然会给他来信,确实有些期待,不过打开信函之后所看到的内容却多少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然后再打开后几人的信函,居然都是与青州刺史有关的事情,刘澜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想留下王修,现在是不用臧霸都不能了,只不过这臧霸又是怎么得罪了云长了,让他反应这么大?
原本已经想好说辞打算任命臧霸为刺史的刘澜这一刻不得不先拖上一拖了,当然他可不会像诸葛亮那般放任关羽,他打算和关羽谈一谈,当然是去了剧县当面和他谈而不是写封书信说。
打发了三路信使回去,说辞都一样,有什么话,到了剧县他会说。
再一次打开多日之前的战报,上面写着当日与冀州军作战的的详情,兵力对比,如何组织布阵以及最后的战斗伤亡,但在寥寥数语之间,却有许多内情可以细究出来,从中可以看出冀州军的战斗力如何,以及文丑在指挥作战时的能力如何,当日还有龙骑军由重骑变为轻骑后的恐怖。
他现在有一点想法,是不是可以再组一支轻骑?如今徐州各兵种都很齐备,但只要龙骑军一支重骑,确实很难应对日后复杂的战局,而这一仗,轻骑兵的冲阵能力让他见识到了其的可怕程度,也许龙骑重甲军可以留作杀手锏,日后与诸如虎豹骑甚至是并州狼骑作战时来使用。
至于对付步兵,轻骑兵的快速移动能力、冲阵与游曳能力较之重骑兵更为实用。
之前刘澜就有此念,只不过当时没这个经济实力,辽东与徐州养两支骑兵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养一支实在难以为继,但在东莱发现的黄金矿源,却围他解决了这一难题。
看来是时候和小种部的轲比能联系联系了,不过要从他手上弄到好马匹,又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可这也没有办法,除非扩大辽东牧马监,可那样人工与消耗,却又是现在的田畴所无法负担,到时候只怕又要跑来徐州和他据理力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青州之战(16)
数日之后关羽所部开动,这边刚一有所动作,临淄城内的袁谭便得到了消息,带着部队浩浩荡荡行了一日到了乐安国博昌县境内,大军扎下营寨,可不想到了夜间却被袭了营。
以袁谭的性子,并非没有料到关羽很可能是暗度陈仓,本部在安丘,暗中已派部队绕道前来临淄,所以在布置营寨的时候安排了不少防御措施,陷坑鹿角,甚至还布设了拒马为的就是对付龙骑军,可睡梦中的他还是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固若金汤的营盘眨眼之间就被攻破,简直就是一座不设防的营盘,徐州军在营盘之内畅行无阻。
凡是遇到骑马的,穿甲的,看起来像是将领的那都是重点关注的目标,只是一眨眼就会被数十人围攻斩杀,而偏生营中的将士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意志,他们的眼里就只有从青州各县抢夺来的财物,抗着大包小包,而有的人虽然拿起兵刃准备反抗,可一看这些带着财货逃命的同僚,将兵刃随手一扔,回去收拾财货,加入到了逃跑的人群。
对上这么一支部队,孙观带着的五千琅琊军一出现能不是大杀特杀么,一点不比杀猪宰羊难多少。
原本孙观接到的最新命令就是拖延住袁谭,所以才来偷营,根本就没打算能取胜,结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初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胜了?可见着冀州军一个个丢盔卸甲,手中连兵器都不拿,完全就没有战斗的意志。只知紧紧抱着装着各色钱帛的包裹逃命,面对这一情况。孙观哪会错过,当即也不再打算干一票就撤了。直接开始带兵屠杀。
这些逃命的冀州军,只要不上去拦截,谁死谁活根本没人管,索性孙观也不会理会他们,就对付那些反抗的还有战斗意志的军士,这样的一来,局面彻底失控了,抱着财物逃跑的士卒都没事,结果反抗的冀州军却遭到来疯狂砍杀。莫说是冀州军了,连护在袁谭身边的亲兵们都开始退缩了,连连说着保命要紧,然后强行把他扶上马,一溜烟都跑了。
逃跑的路上,可想袁谭何等不甘,一次简单的偷营,居然会让他如此狼狈,心中那叫一个怨念深重。他来徐州是为了向父亲证明,结果却因为徐州军的出现让他一败涂地,此刻他现在最深之人莫过于刘澜,如果不是他碍事。青州必为他的囊中之物。
其次则是关羽,正是因为他,才会导致他今天会落得个如此下场。这两人上了袁谭报仇的名单,不管多久。他发誓一定会报今日的一箭之仇。
但可惜,并没有跑出多远的袁谭很快就被追上了。来者是谁他不晓得,但来者一眼就认出了他。
来人面白无须,但微眯的眼眸却让他突然想起了曹操,这样的人都很奸诈,看着他笑吟吟的模样,袁谭心中快速算计着,奈何当他打算突出重围的一刻,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在面对徐州军重重围困之下,最终非但没有冲出重围,反而还落了个当场被擒的下场。
他本就应该想到,这等奸诈之人,既然出现,那就绝不会留给他任何逃生的可能,面对敌将的嘲笑,袁谭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他更想自我了结,可却没有这个勇气,他始终都记得华彦对他说的那番话,只要活着,他是长子继承父爵就还有一线机会,可若战死沙场,那就等于将一切拱手相让。
“袁大公子,咱们再回临淄吧?”孙观说得客气,甚至有一点点请的意味,可这也只是嘴上客套,根本就没给他任何选择的权利,不过袁谭可就有些飘飘然起来了,他把这也的客套当做了是应该,方今天下,又有何人敢不给他这位袁家大公子面子。
可他却不知,袁家的名头在当真天下确实人人都会给留几分薄面,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刘澜与公孙瓒,甚至是曹操。
但似他这等政治白痴又如何能明白,不管是所谓的南盟还是北盟,其实都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不管是刘澜、公孙瓒也好还是曹操也罢,对袁家两兄弟又岂能当真惟命是从,这与现在的孙观对他客套是一样的,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可这一点如果换做他爹袁绍必然能够晓得,可换了他,那就差了那么一点了,此刻还当真以为刘澜如同曹操是他叔父(父亲)豢养的一条狗了。
所以当孙观表现的极为客气,在他眼里完全没把他当做俘虏看待时,他对自己之前没有冲动去自杀成仁赶到庆幸,是啊,自己败了那也是败给了叔父袁术,都是袁家人他又怎么可能正会要了我的命,而败给了叔父,又有什么可耻的。
袁谭摆出了一副袁家公子的风范,这在孙观看来不过就是他发了少爷脾气,没啥大不了的,没必要得罪他从而开罪他背后的袁绍,他现在的想法依旧事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毕竟袁绍的势力太过庞大,此刻留人与情,日后也许也能得到善待,不然的话,换个人,孙观会对他客气?早大耳光呼上去了。
孙观一直存有疑虑,对臧霸当初的抉择有些微词,不过在见到了袁谭这等公子做派之后,他开始释然了,跟这种人确实不如留在徐州,尤其这些日来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袁谭的暴行,这所谓的豪门之后,可比他们这些匪狠多了,和他们一比,他们最多只算得上劫富济贫,真难以想象,似这等人家,怎么会在天下又如此偌大的名声。
看来宣高说的一点都不错,似这等人家,就算干出了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也会成为正义,就算他们替天行道。反而成为罪恶,承担所有恶名。这就是这世界的不平所在,他们所说的话。不如世家的一个屁香。
想到此,孙观霍然转身,扬声发令:“传我将令,收兵入临淄!”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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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汶水渡口,过了渡口,向北有个三天路程就能到剧县了。”刘澜对着身边的陈果说道,这条路他来来回回已经走过很多次了,十分熟悉,只不过这一回却与以前大有不同。以前来青州,他为客,完全是以客人的眼光来看,只是觉得青州荒凉,可现在以主人的身份来到青州,却发现到处白骨露于四野,人迹踪灭,死气沉沉的样子相较于徐州更为荒凉,几同与辽东旷野之间驰聘。
“唉。难怪王修会专程书信,青州如今的情况果真是民不聊生,赤地千里啊。”
“主公,青州久历兵祸方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一旦安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徐州一样恢复生机。”
“难啊。”刘澜摇摇头,他看重青州。只是希望让青州成为徐州北门的一道壕沟,可这道壕沟偏生无险可守。他现在有些犹豫,他的决定也不知对不对。可是一想到黄县,一想到为了日后能有更好更大的发展,青州就算是一条不设防的壕沟也必须要拿下。
这些话题陈果说不上话,岔开了话题,道:“主公,当真打算再建龙骑轻骑军?”昨日主公当着他的面说起过此事,当时陈果可不敢斗胆说什么,回去之后辗转反侧想了一夜,不能说拿出了稳妥的办法,但也有了一点自己的主意,神情一敛,十分严肃,道:“龙骑军一直以来以都是仿北军军制,只不过北军所穿的鱼鳞甲换成了龙骑甲,普通长弓换成了价格不菲的铁弓,更是耗费巨资为战马打造了一套铠甲,这让龙骑重甲军在进攻时战斗力猛增,可同样背负如此重量使得龙骑军无法长时间作战,战马也无法长久负重,如果要建立龙骑轻骑兵的话,那就一切都要从简,首先战马要卸甲,铁弓也要换普通长弓,甚至长枪也可以不必携带,就用环手刀。”
“你这套说法,当初龙骑军初建的时候就是这般配制,一战下来,战损太大。”刘澜看了眼前方水平面,笑道:“知道后来云长提了一个什么意见吗,那就是在皮甲之内为龙骑军每人发放蚕丝内衣来减少胡人骑射带来的伤亡.”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现在咱们的部队将士都被要求穿蚕丝内衣。”陈果啧啧叹了一声,自己一晚上想的都是什么主意啊,主公他早就想到了,要想也得想关将军那样想出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来,立时低下头,一脸惭愧,以后一定不能像今日这般草率,一定要拿出让主公满意的答案来。
刘澜发现了陈果的变化,笑着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昨日并非是考校你,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其实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了:“轻骑兵嘛,越简单越好,而且欧冶坚又改良了弩机,完全可以将大弓撤下换成弩机。”
“弓骑变弩骑?”
陈果双眼一阵发亮。
“对,我就是这么个想法,弩骑必然会比弓骑更灵活机动,只是如果组建的话,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仲康勇则勇矣,只是他更适合统领亲卫骑,关羽、张飞又各有所统,除非让赵云身兼两职。”
“主公难道忘了俊义将军?”
“可惜我已让俊义再组大戟士了,不然的话他到时十分适合!”
刘澜一脸沉重,如果能把太史慈弄来,这人选也就算是解决了,可惜啊,太史慈一时片刻是不可能来了,那就只能……
突然,刘澜眼中微微闪起了精光。显然他又想到了人选,笑道:“我一直把目光放在徐州,却放了辽东那帮老兄弟们了。”
对于身在辽东的那些将领官吏们陈果了解的不多,没敢多话。
“就这么定了。”打定主意之后刘澜望向了辽东方向,微笑着道:“这帮小子在辽东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让他们来徐州来见识见识了。”这天下之间啊,要扬名还得来中原,在辽东,一个个籍籍无名的,谁也不知道,就算是徐晃,当年多出名,结果这么多年下来,也被人快遗忘了,可是他却不能轻易调动,毕竟换个人去,也不熟悉辽东的情况,等熟悉了,也不知要用多久。
一连赶路,刘澜一行终于进入了北海郡内,已然离剧县不远,只是这才多久,却发现北海已经荒凉若此,连飞鸟走兽都绝迹了,可知这一战文丑将北海糟蹋成了个什么样子。
刘澜长叹一声,中原战场与辽东右北平不同,那里人烟稀少,仅有的百姓又大多居住在县城之中,而青徐地区,却是众多百姓居住在亭里之间,一有兵祸,如果有大族,还能藏入大家的坞堡避祸,如果没有,那就成了部队劫掠的对象。
而北海郡,又是自黄巾之乱起青州为数被祸害次数最少的一个郡,相对其它几郡比较富庶,如今看来,连北海这片沃土都变成了这个模样,可知其它各郡会是一副什么凄惨模样。
带着如此心情,刘澜赶到剧县,城外随处可见百姓进入城池,而在城池一侧,则是徐州军竖起的大营。
直到此刻刘澜才终于算是见到了些人气,一早得到消息的关羽等人打开营门前来迎接,欢呼声在刘澜出现的一刻响起,刘澜对着龙骑军们挥手示意着步入营帐,与关羽并肩,带着诸将向主营走去。
“云长,这一路匆匆忙忙赶来,都没好好休息,先派人给他们安排些吃食住宿。”
“主公放心,一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就好。”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大营主帐之中,这是关羽特地为刘澜竖立起来的,原本打算见过之后大军就告退让主公先休息,可刘澜却没让他们急着走,有些事情他要交代。
第一件事,就是务必要收回临淄,其次一定要活捉袁谭,就一个文丑,他担心与袁绍议和筹码不足,命令关羽及早出兵临淄,可不想话未说完,关羽就汇报了一件大喜之事,临淄已经被孙观夺下,还俘虏了袁谭,若非是得知主公今日就到,他们早就开拔入临淄了。
得此消息之后,刘澜这才挥退众人,不过却独独把关羽留了下来,打算在吃饭时和他说说任命臧霸为青州刺史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青州之战(17)
邺城正中乃车骑将军府,此处最初是在韩馥手中以宫城搭建,为了奉刘虞为帝,但可惜宫城建了三分之一后被迫停工,原因自然是刘虞以死婉拒,最后袁绍入住冀州之后,索性降低了宫城规格自己住了进去,这邺城皇宫也就变成了将军府。
原先宫殿后方变成了将军府内宅,东侧依旧为官署,乃冀州各大小官员办公理事之所,官署再往东为戚里,是冀州各大官吏与贵族居住地区。而在将军府西侧,则设立着粮仓,马厩以及武器库,当然还有少府内的盐铁湖泽等司,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座挂着将军府的皇宫,奈何冀州官吏却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原因自然是田丰逾越二字说出之后,就被打入了牢狱。
在气势恢宏的的将军府内,西侧红墙遮挡,绿竹掩映之所正乃议事厅。
他已收到了长子传来的最新青州战况,文丑败了,生死未知,他当即下令长子撤出青州,并要求他每日都要向冀州派出斥候传信,可是自从昨日收到他开始渡过黄河之后就再也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这样他一颗心始终悬着,不祥的预感更是萦绕在心间。
刘澜,当年袁绍还是与大将军何进初见此人,那时对他的了解不过就是有些许资历,在辽东数败胡虏的一员战将,将兵中才,那时的大将军正缺似他这样的将领,所以放低姿态邀其入将军府,却不想被他拒绝,那时候就觉得此子鼠目寸光,难成大器,可不曾想此人如今成长的不得了,早已不是当初他可有轻易就捏死的小蚂蚁。
而且此人不仅有将兵中才。更有将将大才,手下之将无不是当世名将,可在他手中却能够如臂指使,反观自己,一个麴义已经让他头大,如果再来几个。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欣赏曹孟德的,虽然他对敌的时候手段有些阴损,但在识人之上却着实有些眼光,不管是当初在雒阳还是后来在酸枣,他始终都建议自己与他做朋友,当时出于各种原因,袁绍没做出这等事情来,可事实证明了曹操的远见。似刘澜这等人,做朋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做敌人,一连的结果已经说明,大大的不幸。
洛水之畔,刘澜杀得冀州军没有追击的勇气,邺城之前,天使目睹他签下那耻辱的合约。这屈辱的一幕,连天使都心有余悸看不过去。更何况是他这位当局者,虽然他励精图治,最终成功收回了河间、渤海二郡,可他却知道那是因为公孙瓒身边少了刘澜。
与公孙瓒交锋,他在兵力多于公孙瓒十余万人时有十成胜算,就算军力相当亦有八成胜算。可是一旦有刘澜在身边,胜负那就在五五分,而且这还是要在冀州交战,所有因素都对他有利的前提下,如果是以现在的情况。交战场换做幽州,战场以外的因素对公孙瓒更有利的前提之下他几乎毫无胜算,只此一点,便足以证明刘澜的可怕之处。
当然现在袁绍的军力,远不是公孙瓒与刘澜两人可比,他可以用绝对的优势来碾压二人,但却无法对付联合起来的二人,所以在得知青州战败的消息之后,袁绍才会命令长子撤出临淄,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应付双线,而当初之所以会出兵青州,完全是与田丰怄气,再加上当时刘澜服软,所以他估计就算自己出兵刘澜也不敢斗胆来助田楷,可现实告诉他,刘澜的服软更多是象征意义的,要不然写那封信的就不会是陈登与糜竺而是刘澜自己了。
现在袁绍的主要目标只有公孙瓒这北方巨枭,收拾他之后,才是刘澜,那时候,我与你再痛快一战。
一想到此,袁绍就有些期待,甚至是神往,可是偏西的日天却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是真等急了,按理说,长子袁谭的消息应该在夜食前就能送抵邺城,可如今一席丰盛的夜食酒菜早已微凉,下首被他留下来一起用餐的许沮授默默审视着手中青铜酒樽上面刻画的飞鸟,栩栩如生,如一只活物就要从樽面腾空,而另一边郭图则与老友辛毗窃窃私语。
看了眼下首几人,沉不住气的袁绍终于开口了,问沮授道:“你说都这么晚了,显思派来的报信人再慢也该来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显思他在青州出现了什么意外?”
建议袁绍下令袁谭****往邺城送消息的正是沮授,而他此刻也正是苦苦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情况,听得袁绍发问,便沉吟道,“昨日显思公子传来的信息说大军准备渡河,按着从青州到邺城的时间来算,最早也应该是三日之前,也就是说,现在显思公子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平原县,可是……今日却突然失去了长公子的消息,除非是信使发生了意外,不然的话就是显思公子那边发生了情况,让他连报平安的信都无法传达。”
沮授迟疑着起身:“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沿着官道找找看有没有信使,是不是因为什么意外耽搁了行程。”
听到此话,郭图、辛毗停止了低声说话,坐得比直,抬头瞧着袁绍。两人之前低声交流,就是猜测是不是袁谭被刘澜在黄河边给截击了,也正因为这些低声交流的话被袁绍听到,所以袁绍才有此一问,这时候听沮授如此说,两人立时前后说道:“主公,昨日公子来信大军正在渡河,以刘澜所部的速度绝不可能那么快就从剧县追到黄河边。”
“是啊主公。”辛毗站了起来,道:“公则所言不错,主公不妨耐心等待片刻,也许信使此刻正在路上也未可知。”
袁绍看了眼两人,转向了沮授,后者与他目光在空中图一相遇,便连忙道:“主公,我这就派人沿着官道顺着平原的方向找找看。”
“好,好。”让如今如坐针毡的袁绍再等下去那还不急死他。当即下令,道:“你现在就去办,对了,告诉城门校尉今晚城门晚关一个时辰,还有一但有从青州来的信使,不管多晚。都将他放入城来,带其直来见我。”
“诺!”
沮授下去处理寻找信使一事,郭图与辛毗则有些觉得此事小题大做,可这时节想劝袁绍无须如此兴师动众又绝不可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折腾折腾也许心里舒坦一些。
正在这时,亲兵走了进来,垂手回道:“禀将军,府外虎贲中郎将王越送拜帖求见!”
“不见!”正想着心事的袁绍当即没好气的说,可话一出口。回过味来的他突然咦了一声,将手一罢,召回了亲兵,同时转向下首的郭图辛毗二人:“王越怎么会到冀州来了?”
“此事只怕另有内情。”郭图转脸对袁绍说道:“此人乃天子近臣,可就某所知其人与刘澜私交甚笃,此时前来,却不知是为关中之事而来还是为了青州之事而来。”
“让他来议事厅。”袁绍对着亲兵说道。待亲兵离去之后,才冷笑着说:“不管他是为了关中还是青州之事。先看看他说些什么!”
一袭白衫,腰佩长剑的王越风度翩翩步入堂中。拱手微笑着给袁绍施了一礼,又对郭图辛毗两人作了一个四方揖,就这礼之一字上,似他这般武人还真是少见,堂内二人立时对他这样的武夫改观了不少,最少他并不是一位粗鄙少文不识礼仪的莽夫。
只听见完礼的王越站在堂中朗声。说道:“袁将军,在下虎贲王越,此番前来,乃有一公一私两件事面禀您。”
袁绍和王越并没有多少交集,似他这等武人袁绍根本就看不上。但看不上归看不上,袁绍却也与他喝过那么一次小酒,那还是因为曹操的缘故,所以才在凤来楼与他有过一番相处,但也只是点到即止,席间也并没有深入交谈,他此刻徒然造访,八成是因为关中的事情,就他了解到的情况,天子好像已经从李傕手中逃了出来,急需在关东找一地方落脚,不过袁绍对此却并不太感冒。
如果是正常情况之下,袁绍必然不会见他,可一想到此人与刘澜的关系,也许除了关中的事情还有青州的事也不一定,与其这样,倒不如看看他此行的目的,如果所料不错,那就看看刘澜的条件是什么,不管是被俘的文丑还是那些冀州军,如果能通过王越索要回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原本因为担忧儿子安全的袁绍眼中充满了忧虑、焦急、惶惑和不安,可是当王越出现的一刻,这些情绪都在瞬间消失不见,此刻面上显得无比平静,不管如何,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真想隐藏内心还当真不会有人能猜测出他此刻的想法,淡淡一笑道:“却不知王虎贲是从哪来,徐州?还是长安,这一公一私却不知又是甚么事?”
王越上一次见袁绍还是当初在雒阳,距今已有五六年,今日再见他,发现他的变化太大了,首先要比之五六年前‘富态’许多,是他见过仅次于董卓的一位胖子,当相比五六年前,袁绍黝黑了许多,那时候的袁绍如果更像是公子哥而不是朝廷官吏的话,此刻则更像是一位久经官场的官吏,少了点纨绔气息,多了点潇洒自如的神态,但不知为何,他的手掌一直紧紧攥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淡定从容,可这一细小表现却暴露了他内心之中的严重不安,但这份不安应该不是因为他,而是其他的事情,原本他王越也是受人之托,现在看来,他刻意说一公一私,成功试探出了他的态度,看来今日并非是他为刘澜牵线,而是沾了他的光了。
王越心中苦笑一声没有正面答话,反而看向了另一边的郭图和辛毗,袁绍立即明白他是有所顾虑,便说,道:“他们都是我在冀州极为仰仗的心腹重臣,你有话尽管讲,无须担心。”
“天子以逃出长安,某此行来冀,是替天子传书,令车骑将军出兵迎天子车驾入冀!”
袁绍额首,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果然是为了这事,不过袁绍对接天子入冀州打从心底不那么热心,如今汉室衰微已久,万难振兴,而且如今天下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此时正是能者居之之际,这个时候的他更应该尽快将北方平定,然后挥师南下,逐鹿中原,而不死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时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他又如何能向四周快速发展势力,不仅限制了发展,更因为要服从天子的命令失去原有的权力,如果不服从,那就是抗拒诏命,这样的罪名他可担不起,微笑,道:“王虎贲,如今我军正与公孙瓒交战在幽州,短时间内很难派兵,当然我会尽快找臣僚商议此事,一旦议成,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第一时间通知王虎贲。”
“那好,既然如此,那某就告辞了!”王越说着就要转身离去,不想袁绍刚要叫住他,甚明主公心意的郭图已经抢先一步,替袁绍把他喊停,不可耐的说:“方才王虎贲言一公一私,如今将公事说完了,为何不说私事就要离开?”
“公事既然说完,再说私事也无关紧要了。”
“怎么会!”
王越算是看明白了,关东诸侯与关西诸侯完全就是两样,一边是抢着夺天子,一边是都认为天子是烫手山芋没有一人敢接受,心灰意懒,冷冷说道:“好。”
这一声声音虽低,可因为心灰意冷,自觉不自觉的带着怒气,好之一字一出口,那中气立时震得议事厅内“嗡鸣”之声不绝,好似有人在厅内敲响了战鼓,如闻了春雷一般,一时之间,厅内三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可真正让三人再难以镇定的却是他接下来的那番话。(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章 青州之战(18)
这一声声音虽低,可因为心灰意冷,自觉不自觉的带着怒气,好之一字一出口,那中气立时震得议事厅内“嗡鸣”之声不绝,好似有人在厅内敲响了战鼓,如闻了春雷一般,一时之间,厅内三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就连素来以养气功夫甚深的袁绍都皱起了眉头,伏案而起,正要训斥他居然在他将军府内放肆,不想只听其寒声,道:“袁将军一定已经知道文丑在青州被擒,可你一定不知晓早在数日之前你的长子同样被擒!”
“胡言乱语!”听了这话的袁绍大吃一惊,身子微微一颤,但随即却捧腹大笑:“显思若当真在数日前被擒,那这几日又是何人传来平安信息?你一个小小的虎贲中郎将,居然赶在吾面前胡言乱语……”。
袁绍动了肝火,他已料定其大放厥词就是为了以此为胁诓他出兵,可笑他这等武夫全然没有脑子,也不想想纸又如何能包住火,就算他上当答应,到时出兵时拖上一拖,一切也就解决了。
王越不等他说完,扬声接话,道:“到底是某满嘴胡言还是事实,你心中自然清楚,可你非但不细想某所言之事,却以官职爵位嘲笑与某,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自入堂之后,就见你玉案之上菜肴未动,美酒挂杯,双手轻颤,神光无主,此正是你心中忧虑的表现,我看你所忧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方才所说的袁公子,可你却说我是在‘胡言乱语’,岂不笑煞旁人,若真如此,某这就离去,事实真相。日后自然清楚,只是那时袁公子的生死安危就不是某所能决定的了。”
“可笑!”郭图一跃而起,他这等小小的虎贲中郎将居然赶在主公面前如此放肆,如果现在汉天子掌握天下权柄,也许还会让他几分,可汉室微弱。诸侯并起,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员,竞敢对主公袁绍如此不逊,怒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盘算,想替刘澜来说和,没用,我冀州与他不死不休,根本就不用你来报什么信!”
“我来替刘澜说和?”王越双拳紧握。双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愤至极,若非身在将军府,只怕已让郭图张长记性了,按捺着心中火气,只是嘲讽也似的憋了他一眼,道:“某今日所见,来是袁将军。似尔这等愚昧肤浅之辈不配与我言语!”
说着重重一甩衣袖,转过身朝向袁绍。毫不客气戟指着他面门:“袁本初,老夫一直以来念你是晚辈不与你计较,可你却百般羞辱与我,若非看在你乃袁隗之侄,某今日定叫你好看!”这番话即等同于撕破了面皮,就算袁绍再好面子。也不会再容他,可这一刻当真在见到剑圣气概之后,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那时还是他处入雒阳,当时在雒阳最劲爆的一条消息莫过于王越单身入贺兰。斩鲜卑胡酋首级回汉地之事,以其人的能耐,能在守卫重重的鲜卑营地出入无人之境,那再他邺城将军府中又如何?
袁绍犹豫了,不敢赌,就算对付他,也要等安全之后,此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就在袁绍心思百转之际,只听王越气呼呼的又说道:“在灵帝朝,便是三君、八俊、八顾、八及与那八厨见了某,都要给某几分薄面,也不敢小觑某丝毫,更何况是他这等龌蹉东西,在吾面前露出这副肮脏嘴脸!”
郭图被王越当众羞辱,以他的身世,在场之中几人除了袁绍无人能比,可偏生王越是拿上述几位来说事,反叫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同吃了死苍蝇,尴尬难堪之极,可偏生上述大多故去,没法证实,哑巴吃黄连下只能闭嘴,不然在争锋相对下去,反倒显得他心胸狭隘,不似上述几位那般有容人之量,这事被别人知道了不算什么,可让主公袁绍这么认为了,那对他的前程可就影响太大了。
王越见屋内人都沉默了索性来到右侧矮几前,正是方才沮授那一席,见饭菜酒肉都未动分毫,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蘸了点酱往嘴里一塞,大嚼起来,旁若无人地大赞一声,道:“肉是好肉,却不知这酒又如何。”说着又兀自舀起了酒,斟满一杯,一干而净,抹了把嘴,赞道:“好酒,好酒,比之宫酿也不差分毫!”
袁绍再堂上直愣愣看了片刻,与郭图对视一眼,索性坐了下来,端起酒樽,也倒满了官酿,举起酒樽,道:“冀州官酿,怎能与皇城宫酿相比。”说着便向王越邀相敬酒。
王越举起酒樽,再次一饮而尽后笑道:“冀州宫酿?那袁将军可就太小家子气了,以将军府之气势恢宏,袁将军要喝也该喝宫酿,才能陪上这将军府!”
王越意有所指,自然说他这将军府分明就是皇宫,辛毗适时出声,道:“将军府乃先州牧韩馥所建,后主公入冀州,主公便下令毁此宫城,只是臣下们却觉得耗费偌大人力物力的宫城这般毁掉太也可惜,可若继续留着却难免被人诟病,所以便提议主公在此违逆宫城的基础之上改建成了将军府,一来废此违逆宫城,而来也无需再费人力物力新建将军府邸,。”
如今天下各郡,似袁绍这等者大有人在,就他所见,他这般还算克制的了,王越满不在乎,道:“原来如此。”
“是啊。”袁绍又端起了酒樽,道:“当年在凤来楼曾有幸与王虎贲同饮,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来,某再敬你一樽。”
王越自然是来者不拒,舀酒之后端起樽,与袁绍再饮一樽。
瞬间功夫,两人便干了三大樽,直到此刻,袁绍才终于将话题转向了正题之上,开口问道:“王虎贲,不是某信不过你,犬子不似那纨袴膏粱子弟。带兵小有章法,若让他与刘澜战,虽然毫无胜算,可要撤回冀州却也简单,又怎么可能失手被擒,就我所知。当时的情况吾儿在临淄,可关羽所部尚在剧县,怎么可能三日之内就赶到临淄,将他擒了?”
“关羽虽然在剧县,可到了此刻袁公难道当真看不出关羽为何一直停留在剧县?”王越放下了筷子,从怀中取出从青州刘澜手中送过来让他转给袁绍的书信,交到袁绍手中之后,又接着大吃特吃,嘴里还呜呜呃呃语焉不详的说道:“这几日啊。你那儿子给你写的平安书信都是在刘营写就,你看过这封书信,一切就都明白了。”
看着矮几前的书信袁绍神色急速变化,好半晌,就这油灯拆开书信,信中字迹他一眼就瞧出了确实是出自显思之手,一目十行快速看起了内容,脸色越来越严竣。直到看完之后,示意郭图拿去也瞧瞧。后者得令,上前接过书信,回座之后与凑过来的辛毗一同查看,这几日他们都是见到过袁谭笔记的,一眼就确定了是他亲笔所书。可信中内容只是说他如何被徐州军擒拿,却丝毫没有提及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擒。但有一点却可以相信,那就是方才王越的那番话,从中可以看出,其之所以一直在剧县不动,其中早已在暗中派出奇兵抄到了长公子大军之后。待其一出临淄,便发动了袭击,将长公子擒获。
郭图放下书信,目光闪烁,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正事要紧,转向王越,陪着笑脸,道:“王虎贲此来报信,必然是知晓刘澜的意图了,不知他欲要如何才会放过我家公子与文丑将军。”
王越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嘿嘿,虽然我与那刘澜以前交情是不错,不过啊这一回我之所以帮他却并非是受其所托,而是利益交换,所以我只是负责把信儿带到,具体的一些事情,我可就不知晓了。”
“王虎贲客气了,但务必请王虎贲与刘澜联系,将他的要求告之与我,只要能换回我儿,不管是何条件,我都答应。虽然王虎贲不知晓刘德安有什么盘算,但其能让王虎贲来报信,就说明这件事上是有商谈余地的,不然他大可杀了我儿袁谭与子牛就是,对吧?”袁绍直切主题,可谓是点睛之句,只是他却猜不透刘澜到底是何打算,但却可以肯定,刘澜又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他跳,目中凶光四射,他认为,这件事如果不是与公孙瓒有关系,那一定与青州有关联,不然的话,他的要求能够轻易就答应他,也就无须让王越来转告,直接谈判就是了,所以他现在急需从王越口中套出刘澜的目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主动,换回长子,不然的话他可就又要被动,被牵着鼻子走了。
“刘澜的算盘嘛,无非就是用袁谭公子与文丑将军来换取最大的利益。”王越抬头看着袁绍道,“或者说换取幽州最大的利益也未尝不可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围顿时是死一般死寂。如果只是换得其它利益,袁绍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换得公孙瓒这头猛虎喘息的良机,他犹豫了,他很害怕一旦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将再无机会,甚至还会被虎反噬,如果这样的事当真发生,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将付之流水,可是他又不能不答应如此条件,毕竟一个是他的孩子,一个是他的爱将,不提虎毒不食子,光是文丑这样的大将,他就不能置之不顾:“那就有劳王虎贲与刘澜联系,我愿与他协商,如何换回二人一事。”
“这事啊,说也简单,可也……”
一听这话,三人当即相视一眼,他们当人明白他这样的表态是什么原因,他为刘澜办好了私事,可别忘了,他之前还说过是为了公事而来,虽然公事已被袁绍拒绝,但别忘了,他还说过他之所以帮刘澜是出于利益,而这利益除了与刘澜身上获得,还有可能是刘澜加诸在袁绍头上的,若其痛快答应,那一定是前者,可现在这一迟疑,那不用问,是出在他袁绍头上了。
其实王越之所以如此并非就像袁绍所想那般,他也是临时起意,笑看着袁绍,后者遂笑道:“不知王虎贲为何迟疑,但说无妨,在下必尽全力去办。”
“本初将军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样,既然本初无法出兵,那不如换个人出兵关中,比如曹操?”
“曹操?”袁绍脸色一变,冷冷说道。
“对,既然本初将军无法出兵,那就命令曹操出兵,这天下间谁人不知道您二人的关系,更知晓若没有将军您他曹操早是一堆白骨,哪能有今天的地位,只要您肯出面,他必然不会拒绝!”
“这件事有些难,毕竟如今曹孟德与吕匹夫交战正酣,只怕难以出兵啊!”
“只要有本初一封书信就行。”王越说着站起身,道:“只要将军书信一到,我就立即通知刘澜,至于你们谈得如何,成与不成那就看你二人的诚意了。”王越说着一拱手,道:“好了,时间也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原来如此,看来连王虎贲也更看好曹孟德最后取胜啊。”
“哪里哪里!”王越客套着,他曾经先到访吕布处,可吕布与曹操交战根本就没有能力出兵,就算能出兵那也是在取得兖州之后,所以他又去了袁术、刘澜袁绍处,结果全都碰壁,可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曹操,如果能拿到书信,最后不管他与吕布谁胜谁败,他都能说服对方出兵关中。
“好,好,既然袁将军明白末将的意思,那肯定会替某写这封‘引荐函’了。”毕竟王越已经说得很直接了,他并不是现在就让曹操出兵,而且袁绍也明白,他这封信最多就是引荐,至于出不出兵,那就是他曹操自己的决定了,与他何干。
“现在且慢,我这就写这封引荐信。”
王越一听,又稳稳坐下,他虽然与曹操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毕竟不像来袁绍这里是心有所持,但贸然去曹操那边,如果有这么一封书信,将大大提高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青州之战(19)
袁绍已经准备好蔡侯纸拿起了笔,可就在落笔的一刻犹豫了,心想我现在这么一写,他引荐信到手了一去不还岂不是要被他诓了?迟疑了片刻,说道:“信我可以写,但现在却不能给你,我现在还不太放心,这可怎么办呐?”
曾听人说读易多忌,如今见着易经大家袁绍,还当真是名不虚传,王越哈哈大笑,屋内数人脸色立时冷了下来:“你给我信,我不离邺城,待说合你两家和谈之后某再离开,如何?”这封书信对王越十分重要,正因为来到袁绍处他方才会想到曹操,更是想到当年徐子将月旦评对其的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只要有此引荐,他相信曹操必定会出兵。
“这样就最好。”袁绍大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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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刺史府,府门之内雕栏画栋,红墙遮挡,绿瓦掩映,青石道旁樟柏葱茏、竹柳掩映,更有瑶草奇花点缀其间,弯弯曲曲的石径小路通向内院正房,而此时刘澜便居住在其间,许褚在接到王越的书信之后一路快步而来,在堂内见到刘澜施礼之后将书信递交给他,刘澜接信一瞅,了然于胸,当即将臧霸王修二人招来。
两人见了刘澜之后面面相觑,如今二人一人为青州刺史一人为青州别驾从事,总理一州政务,刘澜笑着说打算均有难色让二人为此次谈判代表,臧霸为正,王修为副,而另一位副使则是许褚,话音一落,二人均面露难色。他们这三人的谈判团也太草率了,其中二人都是只会骑马征战的武将,另一个王修虽然是文官,但也只是支持政务的士子,说起口才来就差了那么少许,可刘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现在再把简雍这位钩距大家从徐州调过来吧,而且三人的谈判团也是他充分考量的,许褚为副充分代表了他,而臧霸和王修又代表着日后青州,在谈判时能够充分顾忌到青州的利益,可谓是眼下最佳的组合了,刘澜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你们三个不去,我身边谁还能完成这一艰巨任务?让云长还是子龙?都不成嘛,至于我那就更不能了,若你们谈不拢,那时我在出面,若我现在就去,一旦谈不拢,连个缓和的余地也没有了。”
分析了厉害关系之后,三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随即刘澜取出笔墨纸砚,给王越回信,当然此次谈判刘澜掌握着主动权,铺开蔡侯纸,挥笔写就,之后当众读书,第一项就特别备注了此次袁绍方的谈判人员,若不是他,一切免谈。听得在场三人都傻眼了,王修更是犹豫着说:“使君,这番话说得也太霸道了点吧,这要是把袁绍逼急了,岂不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不如稍润色一下,婉转一些。”
刘澜不以为然,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袁绍不知道,不硬气点,怎么能让他就范,现在我们就要表现出胜利方的姿态来,你们倒是谈判也需如此,当然这个度一点要把握好。”
三人瞬间明白,这是虚张声势呢,如果露怯,这谈判又如何能捞到好处?连连点头:“明白了,使君放心好了。”
刘澜又往下读书信之后的内容,无外乎是和袁绍套近乎,说什么多年未见十分想念的肉麻话,对谈判的事情只字未提,显然对谈判并不热衷,只是临了来了那么一句大侄子在我军中一切安好,都胖了十多斤了。通篇除了第一条与谈判有关,其余都是这类套交情拉家常的话,一封信听得三人一阵鸡皮疙瘩,这哪里是双方休兵止戈的信件来往,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写给知己的信件,王修不由得露出一抹别样笑容,这才是笑里藏刀的最高境界啊。
通篇看似无足轻重,可其实刘澜一早就在开篇表达了对谈判的看重,甚至说是向袁绍暴露出了他也很迫切希望谈判的愿望,不然的话刘澜就不会再开篇就提出谈判的使节,而这才是全文的重点,但后面的话又明白的告诉袁绍,虽然我很看重这次和谈,但是如果你不派出我指定的使节,那就别指望我会和你谈,反之,就算我指定的使节最后没能达成和议,他刘澜也愿意继续谈判,当然是在双方都抱有诚意的前提下。
念完之后,再得到三人尤其是王修的肯定之后,刘澜拿起了徐州州牧之印章,在信笺上盖了七字印信后将文书交给陈果,让他尽快将信交给使者,使者乃袁绍之人,假做王越亲信,得书之后大喜过望,第一时间便返回了冀州。
等待消息的几日,原本要归家却因为战事没有回城,惦记他的甄姜还有糜箴都传来了家书,糜箴信中都是相思之情,反观甄姜,自从当了母亲之后,********都放在小家伙身上了,一封家书,除了嘘寒问暖让他冲锋打仗切莫冲杀太前之外就是说小家伙的事情,如今小家伙已经能咿咿呀呀学语了,除此之外甄姜还希望他能在孩子一周岁举行抓周之庆时回来,毕竟他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不希望连孩子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误了,当然如果军情紧张,甄姜也没有一定让他回来,不过最好能提前来信告之他一声。
刘澜写了封回信,说他一定会在孩子周岁时赶回去,只是这抓周之庆是什么东西他却有点搞不懂了,把甄俨叫来一问,才搞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当夜做了把小屠龙刀,当然是用木头做得,惟妙惟肖,他还特意在小木刀上刻了屠龙刀三子,另一面则是孩子的名字,大功告成,这才满足的将一部毛诗还有小木刀以及回信交给来使让他赶回徐州转交给夫人。
他知道甄姜并不希望孩子像他一样舞枪弄棒,太危险了,当母亲的都这样,可刘澜还是为他准备了把小木刀,看他的选择了,当然为了不惹他生气,专程又准备了一部毛诗,只是这更多是他一凝思间,想出的瞒天过海的办法,希望抓周之时就算他回不去,甄姜也能将这两样放上去。
数日之后,王越将书信转交给了袁绍,而在此之前,袁绍早就知道了内容,当日他气的大拍矮几,更是指着书信骂刘澜不是东西,可气归气,他不得不重视刘澜信中唯一的要求,在殿内气得大骂,道:“我就奇了怪了,显思、文丑被刘德安在青州给抓了,他刘澜居然点名要许攸去谈判要人,呵,我就纳了闷了,派谁去谈判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不是我自己决定谁去就谁去吗?什么时候轮到他刘澜指手画脚了?”
而这也是袁绍帐中谋士多遗憾的,论起袁绍身边能人那何止是多如牛毛啊,抢着去谈判的能者从将军府能排到城门,可为何偏偏点了许攸的将了?
难不成就因为冀州之战时许攸与他打过交道?
帐下诸人不明白,可袁绍却有点明白了,所谓老虎一只能挡道,耗子一群净喂猫,他这帐下能人谋士虽然多,但大多都是人浮于事,没事扯皮一个顶俩,有事干事三不如一,不仅如此还净扯后腿,如果刘澜当真指名这些人去,袁绍宁翻脸也不会答应,可许攸不同,他是最早跟随自己的谋臣,还是他的发小,遇事能不为自己考虑吗,而且冀州之战时正是他出面议和,最终使得两家罢兵,也许正因为这一点,刘澜才会说粗只与他一人谈判的话来。
既然这样,那就答应他刘澜,至于谈成谈不成,谈嘛。先看看他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也不错。
“许攸,既然人家点名要你去,那你就走一趟吧。”
“诺!”
当即袁绍派出使团,以许攸为首,高览为副,谈判地点经过双方协商最终选择了寥城,五人的和谈队伍一同进入大帐之内,互相见礼,寒暄些‘情谊’,说些双方消除隔阂,坦诚相对的话后,谈判才算是正式开始,许攸反客为主,道:“我家主公与刘使君分居南北,乃当世英杰,若联手甚至结盟,即可制霸天下,任何诸侯旦夕覆灭,可若反目成仇,互相征战,必然两败俱伤,被他人所趁,还望臧刺史以大事为重,切不可因眼下蝇头小利而使两家彻底争战,还请臧刺史以大局为重,放还被俘的袁谭、文丑以及被俘将士,使得两家罢兵,和睦相处,如果臧刺史能够促成此事,他愿意重谢使节三人。”
许攸说完,臧霸朝王修连使眼色,他们昨日所商料定许攸几人必然还会强硬下去,可没想到风云突变,许攸放低了姿态,可他这番看似晓之以理的话,却着实是变向收买三人从而换来袁谭安危,这事如果答应了,那他三人可就是彻头彻尾的猪头了。
分别之后三人回到大帐,打开了三大箱礼品的臧霸,看着琳琅满目的珍宝,笑道:“当初使君说尽管收礼物我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现在看来这位许攸可当真名不虚传,送来的礼物着实不少。”
许褚笑道:“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是不知道当初冀州之战时这许攸送给主公的礼品那才叫一个丰厚,一说到这些,许褚便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他说这些也没有忌讳,毕竟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收这些礼物也是要与袁绍谈和的。
可是接下来的和谈三人却发现许攸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对付,虽然他们来时刘澜就说了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可完想不到在青州这件事情上许攸打起了马虎眼,详装愿意用青州平原郡来换回长公子与文丑。
这平原郡最初刘澜就掌握着,只是根本就守不住最后撤了出来,而田楷也放任不管,最后便落在了袁绍手中,如今他愿意将平原交给刘澜,可这对他们来说就是鸡肋,要之无用,反而今天要了明天就被袁绍又攻下,这简直就是打算用三箱礼品,几件玉器就像让他们三人把袁谭和文丑给放了啊。
三人当即拒绝,虽然刘澜吩咐过今次谈判是咱们掌握着主动,是逼着袁绍签订城下之盟,当然一定要掌握好一个度,不然把袁绍逼急了,不管不顾袁谭和文丑,一心找咱们拼命,那时一旦他将主力从幽州调回来主攻青州与徐州,那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到时候只怕连签城下之盟的机会都没有。当然这样的情况袁绍一定是极力避免发生的,那样的话他就是双面作战,就算他胜了咱们,那冀州也守不住了,只会让他头疼无比,只要你们能理解这一点,必定可以大占便宜,至少可以让袁绍掉一块肉下来。
所以从谈判伊始,刘澜就早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当即臧霸在征求了许褚的意见之后便拒绝了许攸的提议,今次谈判团,虽然他是正,可毕竟许褚却代表着刘澜,他乃是刘澜亲兵统领,深得刘澜信任,在冀州之战时更是战功卓著,名气很大,这样的人他可没傻到把他当副使来对待。
第一天没谈成,只好罢休,当夜为他们接风之后,众大便休息,准备第二日继续协商。
可是臧霸回帐不久,许攸便来见他,又送上了无数珍宝,尤其是一株珊瑚树,格外耀眼,小心翼翼被抬了出来,随后其又从打开了一口箱子,箱子之内盛的光彩夺目的红色宝石与翡翠,登时帐内珠光宝气,耀眼生花。
臧霸平日里哪见过如此多的珍宝,更别说这么多珍宝聚在一起,别说是见了,就连想都未想过,也想不出会是个如此情景,不由的啧啧说道:“许先生送给我这样的重礼,某可万万受不起啊。”
许攸笑道:“我家主公素来就知臧刺史乃当世豪杰,这些礼物送给您,您是一万个受得,又岂会受不起呢,今日这事,我家主公思子心切,若无臧刺史从中斡旋,此事万难达成,我家主公在某临走时已经说了,只要臧刺史能从中斡旋,事成之后,似这等宝物再送双份,并冀州美女十人一并送达,保管个个貌美如花,都是良家子女,绝非乐坊歌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