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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百九十七章 税改遇阻

    心情大好的刘澜与几人一直商谈入夜,和他们一齐草草的吃过晚饭后,便即回到府衙,来到房前只见房内昏暗,看来甄姜已经休息了,亦步亦趋的踱了进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害怕吵醒了甄姜。

    急忙褪去衣衫,刚要爬上榻去,却听甄姜沉声道:“我让你上榻了吗?你爱上哪上哪去。”

    “咦,媳妇原来没有睡着啊。”刘澜腆着脸,哪去理会甄姜,匆匆爬上了榻。

    “谁让你上来了,谁让你上来了。”

    甄姜一边拿着小脚丫往下踢着他,一边道:“一天不回来,你既然那么恋着那贱人,上她的榻去就是,我这里不许你上来。”

    甄姜如何能挣扎过刘澜,再加上他生怀六甲,不敢太过用力,不但没有将他踹下榻去,反而踹着踹着,便被刘澜挤到了里间,只听其嘿嘿笑道:“你是我老婆,我上你的榻那是应该的,若是我偷偷上了别家女子的榻,那人家还不去官府告我非礼啊?”

    甄姜哧声笑了一声,随即沉下眼来,道:“你要是上那贱人的榻,她肯定不告你,想来还欢喜的紧呢。”

    刘澜淫笑道:“那我上你的榻,你欢喜的紧吗?”说着便将她拥在怀中,虽然甄姜挣扎了几下,但最后还是任他为所欲了了,随即横他一眼道:“不要脸。”

    “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这有什么不要脸的?再说了……”在甄姜那如玉的脖颈间轻吻,慢慢而上,轻咬着她的耳珠道:“不管你欢喜不欢喜。反正我是欢喜的。”

    刘澜不知自己何时竟然成了如此的**高手,早已将甄姜**绵延。粗喘不止,慌的她急忙将他推在一旁。呓语道:“德然,不行。”

    “什么不行。”

    刘澜懵了,突然见她手捂小腹,心中顿时明悟,感情是这么回事啊,立时大笑了起来。

    甄姜嗔怪道:“德然,你要疼惜姜儿,更要疼惜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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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数日异常繁忙,一道道的政令从小沛中枢发布而出。头三天,并没有达到刘澜预计的效果,对于开荒,不管是小沛县内的百姓或是周边乡里的村民,都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兴趣,“许是临近秋收,百姓忙着秋收吧。”刘澜心中如此想着。

    可等百姓忙完秋收,仍然不见有百姓前来认领土地,这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走访乡里探寻究竟,这一来二回才终于搞清楚了个大概,原来汉朝多以鼓励百姓开荒,非但分文不收。而且还有奖励。

    此时百姓们听说开垦的土地非但不是自己所有,而且还需要在五年之后向官府购买,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便没有了积极性。

    而且开荒本就艰难。若是没有牛来犁地,耗费的人力可想而知。而偏偏刘澜的策令又是只许无地的户口之家前来认领土地,这样一来的结果便是手中有耕牛者想领不能领。能领土地者又因为没有耕牛不得已而放弃,像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更有一些穷苦人虽然手中有耕牛,但却对刘澜的策令嗤之以鼻,宁愿继续当佃农,也不愿前来认领。

    原本地价一亩熟地在(左右,新开垦莫说一贯了,便是更便宜,购买者也寥寥无几,虽然政令上明确指出,只要认领土地之民在新开垦之地耕作五年,便可以熟地之一半价格购为己有,这在刘澜看来自然是惠民之策,但在百姓眼中却不以为然,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过一天是一天,谁还去妄想五年之后的事情……

    还有一些却更让刘澜哭笑不得,人家压根就没听说过‘政府’出台了这么一项政策,而且就是在刘澜告诉他们之后,但凡听到的无不是摇摇头,憨憨的说道:“不租。”

    这一切让刘澜头疼不已,最后和众人商议一番,得出了一条结论,想让百姓们租种田地,可以,得先让他们有耕牛,即使有了耕牛,来年的粮种也要为他们准备妥当了,不然想也别想。

    怎么办,府库是空空如也,想购买些耕牛租给百姓也不能,最后只能在从辽东调派或手中那点私房钱上上动脑筋了,想来想去,刘澜还是选择了后者,没有去动辽东府库,毕竟他们那为了养这么多部队日子也好不到哪去,他这政令一去,估摸着阎柔或者田畴就得杀来招他拼命了。

    这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以前在矿山就是甩手掌柜,全赖阎柔和田畴,不然也不可能坚持到了控制辽东,现在有陶徐州养着,对钱款方面就没在意过,现在手头上就百两黄金原以为是一笔巨资了,可就是这么一笔巨资也才堪堪只能为他带来十三头耕牛,原以为这笔钱就能解决耕牛问题的刘澜看着甄俨从徐州城买回来的十三头耕牛整个人都傻了,而且更为打击他的是甄俨所说之所以能多买回这么多耕牛还是因为糜家感谢主公救下其妹糜箴之恩,免费送了五头……

    现在就算去外郡购买,只怕效果和去徐州也差不多,有价无市啊,心中大骂这是个什么世道,有钱都花不出去?正是病急乱投医,自然不愿意半途而废,放弃新政,他将眼光看向了身边,若说身边最有钱的是谁,无外乎甄俨和甄姜了,只是让他开口劝甄姜说服娘家送牛来,或者是卖给他牛,说来容易,但他偏又在女人面前是极为好面子的,你若让他开口去说,还真难办到。

    但事已至此,这一纸公文在那明面处摆着,总不能让‘它’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吧?只得硬着头皮,去和甄俨隐晦的提及了此事。

    甄俨听说缺口极大,甄家未必能够补上,最好在辽东看看能不能从胡人手中搞点牛来,这样缺口也算解决了。

    刘澜当即同意,两边一同执行,耕牛能买一头算一头,大不了先将小沛周边的穷苦百姓开荒问题解决了,至于乡里,一步步慢慢解决就是了……

    紧接着刘澜颁布了第二条法令,丈量田产,矛头直指小沛周边的小氏族与富农,对于富农来说还是极为配合的,只是这些小氏族们,本就存在着大量的隐田,如何能让陈群他们正常丈量,真可谓是冲突不断,但在刘澜的高压之下,经过几起流血事件之后,氏族们终于妥协了……

    田地的丈量完成,刘澜终于祭出了杀手锏,那便是取缔人头税,将土地分为贫瘠与丰腴,不以人与户收税,改为对地收税,至于工匠作坊等,交纳全年收入之两成,商人则交纳四成。还有就是兵役,规定每户出一丁,若家中只有男丁一人则免。暂行不服徭役可纳绢或布三匹以代役,另撤女子十五不嫁五算之法……

    刘澜相信这一政策的颁布,自己的声望定会达到顶点,莫说等他日后离开小沛时百姓要送他万民伞,便是给他建生词恐都有可能。

    只是他却低估了对手,高估了自己,当他了解到后果后,立时想道了那一句老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正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刘澜这一条法令非但没有起到预想目的,反而将小沛整治的民怨沸腾,一时间他反而成了罪恶的化身,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贪官污吏。

    若不是百姓还不敢公然袭击官员,只怕走在街道,迎接他的必定是鸡蛋咸菜……

    但在骂声之中往往也有几许赞扬声,只不过这些赞扬声很快就湮灭在集体声讨刘澜的呼声之中,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派人私访查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会导致民怨如此沸腾。他早已无脸上街了,看着百姓那异样的眼光,他的心难受到了顶点。

    其实刘澜亦有些感觉,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捣鬼,而能够有如此大影响力的,自然是小沛周边这些土氏族们了,而且私访回来的兵卒带来了与他一般的想法,正自愁眉不展的刘澜听着接下的士卒说道:“小沛周边的所有氏族原本租种土地只收取佃农三成地租,自使君颁新税收制度后,他们将田地地租改为了六成,而且他们更是四处说,这一切都是使君您逼得,他们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刘使君您为官不仁……”说道这里却是在也不敢往下说了。

    “什么,竟然有此事?”刘澜拍案而起,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通知下去,让云长集结部队。”

    “诺。”(未完待续。)

八百九十八章 甄豫到来

    部队还未集结,便以惊动了众人,像张飞这样的一个个早就盼着刘澜行雷霆之势将那些作恶的氏族灭族呢,一个个屁颠屁颠的来到刘澜面前歌功颂德,但崔琰,甄俨他们则一个个提心吊胆,害怕刘澜做出什么鲁莽之事来。

    若只是像前些日子一般,只是因为丈量土地发些小冲突,他们自不会担心,但看眼前的模样,刘澜分明是去要抄家,如果真干出了此事,那后果……

    他几个连想都不敢想,直接前去觐见刘澜,可刚到门口就见关羽、张飞还有赵子龙和张俊乂四人,从屋中出来,其中张飞更是满面红光,看到他四人,说道:“几位也是来见主公的?”

    几人寒暄一番后,看着甄俨,崔琰,陈群,国渊便即进屋觐见,众人刚欲离开,不想却被关羽拦住道:“各位我们还是在等等看吧。”

    “等?有什么好等的?”

    张飞立时急了,道:“主公不是让快些吗?云长却为何又要等?”

    关羽没有理会张飞,只是看向赵云与张颌道:“各位,你说这四人此时来觐见主公是要干什么?”

    张颌与赵云立时明白,明悟的点点头,不想一旁的张飞说道:“甄俨与崔琰皆是世家子弟,此时前来自然是要劝阻主公了。”

    关羽没想到张飞竟也瞧了出来,说道:“翼德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等暂且等上一等,若主公改变主意。我等到时也不至于狼狈。”

    “改变主意?”

    张飞摇摇头道:“绝对不会,主公都下了多大的决心了。”

    “主公下了决心是真。若今日只有崔琰这样的儒生前来,自是不会改变大哥的想法。可这甄俨什么时候又和他们几人搀和到一起了?” 关羽摇头说道。

    “二将军的意思是甄俨能劝服主公?”张颌不解的说道。

    “若说甄俨能不能劝服尚且不知,但若是将那位请来,恐怕这事就难办了。”关羽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飞想也不想便破口而出,道:“云长是说主母?”同时嘴中喃喃道:“主公如此英雄,怎得偏生‘惧内’呢?”

    众人缄默不语,但心中皆是想道:“是啊,主公‘惧内’之事,恐怕整个小沛已是人尽皆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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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澜阴沉着脸看着几人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四人齐齐躬身,道:“我等前来,是请主公收回成命,切不可妄动小沛氏族。”

    刘澜还以为他们为何事而来,不想却为了那几个土财主求情来了,脸色立时难看起来,道:“不教训教训这些氏族,他们还真当我刘澜是软柿子不成?”今日我不将他们打得菊花残,满地伤。他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主公息怒……”

    陈群后半句尚未说完,便被刘澜打断道:“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这些氏族们竟然串通好了抵制法令,你让我怎么息怒?长文你自己说。对于这些刁民,不来个杀一儆百,以后我还如何教化民众?不来个杀一儆百。你的那套税收政令,如何施行。”

    “主公。这些长文都清楚,可对这些氏族要一步步来。万不得已时不能鲁莽啊。”

    “万不得已?”

    刘澜冷哼一声道:“现在就已经万不得已了,他们阻碍丈量土地我就容忍了,现在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踩到我刘某人的脸上来了,你竟然还说让我忍?”奋袂而起道:“我现在不忍了,我是知道了,对于他们这种人,你越忍他们就越得寸进尺,以为你软弱可欺。”

    几人很快便言语激烈的争议起来,这些个都是郑玄的高徒,不但将刘澜辩的哑口无言,更是频频引经据典,而甄俨更是说什么这些事虽然百姓在闹,可大家都明白这背后是这些氏族在搬弄是非,但关键在于使君这道税收政令于理不通,细说起来这条政令若出自朝廷,主公出兵无不可,可出自主公,主公若派兵而出则万万不可。”

    舌战群儒的刘澜备气的那个愤懑至极啊,偏偏他辩又辩不过,想引经据典吧,又引不出来,总不能说些后世的例子和他们这些古人辩解吧,盛怒之下只能把他们怒叱出去,一个人在矮机前坐定,室内清净了下来,刘澜以为可以冷静下来,可没想到却越想越气,心中更是对那些个儒生痛骂不已,正要下定决心不去管这些儒生直接杀人时,却不想脑中又跑出另一种声音,都说忠言逆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刘澜迟疑了,但仅仅是片刻之间他就说服了自己,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即使得罪些许氏族又有何妨?何况还是小沛县这样的氏族,在后世,充其量就是土财主,‘他们’能耐便是再大,还能给我翻起天来不成?

    心中如此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有甄俨他们,日后还得靠他们,可不能因为此事让他们有弃官的想法,等明日安慰他们一番算了。

    说着出门向关羽等人下达了命令,众人接令转身而去。

    随即刘澜便朝着后院居室而来,进得屋来前吩咐刘安,今日不管是何人都不见。

    屋内并没有人,应该是甄姜去了赵雨处,随即在矮机前坐定,可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声响,随即只听屋外一道朗笑声响起,道:“难道德然连我也不见吗?”

    刘澜顿时怔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热情欢迎,道:“伯宁何时到的沛县,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原来是他期盼已久的甄豫甄伯宁抵达小沛了。

    甄豫一袭缎彩锦衣,浑身上下透着风尘之色,躬身施礼,道:“德然这是怎么了?连人也不见了?”

    “不说还好,一说,我这肚子里都是气。”

    刘澜摆摆手,道:“还是不提的好,不提的好。”说着将甄豫让进屋内,亲自为他添茶倒水,道:“伯宁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亲自迎迓。”

    看着刘澜添茶倒水的忙乎劲,甄豫一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一边道:“给德然和姜儿一个惊喜罢了。”随即眼中透出一丝狡黠,道:“德然不知为何事困扰,可否对某道来?”

    刘澜将新的税收政策向甄豫说了一番,只见甄豫眼神一亮,道:“这是好事啊,德然又何必苦恼?”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可你却不知道这些该死的氏族。”刘澜狠狠的说道。

    “这些氏族怎么了?”

    “这些氏族竟然沆瀣一气,联合抵制。”刘澜重重的一拍矮机道:“你猜,他们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甄豫越听越好奇,忙不迭的问.

    ‘奇耻大辱,真实奇耻大辱啊。”刘澜叹息,道:“我都羞与伯宁提及。”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小氏族,竟然将原本租予佃农的三成的地租改为了六成,更有甚者,其中有几家有水田的氏族,竟然将水田该种成了桑林。”

    “还有此事?”甄豫有些哭笑不得道。

    “这几户氏族也太过聪明,还四处宣扬如此我便不能收他的地租,(我不种地了,你总不能还收我粮食吧,只能收桑麻。”

    甄豫不禁莞尔,道:“那也只能怪德然将桑麻定的太低了,也难怪这些氏族要偷奸取巧。”

    “就是如此,若是他们耕种,需要交纳四成粮食,但改做桑林后,不但收入有所增幅,而且每年只需要交纳二成桑麻。”说道最后却是狠狠的骂道:“这些该死的氏族。”

    甄豫话锋突然一转,道:“所以德然便派云长几人去惩治这些氏族去了?”

    刘澜气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与他们纠缠,但最可恨者却是那孟安家。”

    “孟安?”甄豫疑惑的问道。

    “对,就是这老家伙,竟然号称要将田地闲置一年,看我如何收他的税.”

    “还有此等事?”

    “当然,这老家伙还放出风来,说我不是要俺地收税吗,他今年什么也没种,看我怎么收。”心中却是破口大骂道我x他姥姥。

    甄豫笑道:“如此德然便要兴师动众?其实解决这些问题却也简单,就像这孟家来说,既然他家田产已经登记在册,到时只需知其土地有多少,到税收之日,按其土地收税便是,若其不交,到时再惩治不迟。”

    刘澜哼道:“我也明白,可最关键的却是这些氏族煽动百姓,你说与其等到那天再去惩治他们,何不提早来他个杀一儆百?”

    “不可……”

    “难道伯宁也是来劝我的?”刘澜神情突然变得冷淡道。

    “我早闻二弟(甄俨)所言,德然欲除世家久矣,可若真要对付他们,到时悔之晚矣。”

    “谅这些小沛的氏族又能奈我何?”刘澜不屑道。如果是徐州的糜家和陈家,河东的崔家,河内司马家、颍川荀家,东川费家这些大氏族,刘澜自然要寻个围魏救赵,曲线救国的办法来解决,但区区小沛本地的一些‘乡绅’又如何能放在他眼里……(未完待续。)

八百九十九章 新政恶政?

    “而且德然你未免太低估沛县世家的力量了,所谓天下氏族是一家,陌生今日德然以豫州牧的身份动了他们,便是以天下至尊(天子)的身份去对付他们也未必能收到成效,德然你必然明白,自光武帝继位以来,真正的权利是在天子手中还是在世家手上?

    刘澜很想大声说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这些氏族和士大夫的天下。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后世说说,来到这个时代的刘澜深切明白世家的厉害,所以他开始心虚了。

    “德然啊,这天下间又有谁人不明白当今天下的病症所在?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没有人去出这个头?因为这个症结所关系到的关键就是他们自身,自己家族积聚财富之关键,所以他们不能说,更不愿说,说了就等于是自己弹劾自己,等于扇自己的耳光,所以这问题自然就没法解决了,而往前数百年,似德然这般想法者必然是前汉高祖了,毕竟那时高祖为小吏出身,而身边臣僚大多如此,是以他们明白百姓疾苦,所以愿意为百姓分忧,但同样的,他们却并没有对付世家,虽然那时天下真正的世家已大多被爆秦所灭,可是这样从周室传下来的世家仍在,就说到了武帝朝时武帝开始开始整治世家,可便如武帝拥有那般强大的武力却依旧未能将世家压制,甚至连对付一个从西周传承下来的洛家都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可想而知对付世家有多困难,而如今之天下。又不同于武帝朝,自光武已降。本朝光是从周室传承千年世家便有数十,这还不说从前朝自本朝的数千世家。这些世家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们千百年间互相嫁娶,同气连枝,德然你虽然看似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沛县世家,可背后说不定就触犯了某些庞然大物的利益,到时他们集体对德然你反扑,就算他们正面不对付你,可背后必然会有阴谋诡计,到时那可防不胜防啊,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便如爆秦之商鞅,最后不就倒在了秦贵族的决死反扑上?所以说德然如果想要收拾世家的话,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这样的想法必须要压着,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哎!”刘澜这是头一次,也是深深的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可他却不知道,在对付世家这条路上倒下了不知多少牛人。从武帝到王莽从曹操到诸葛,再到后来的杨广怒推科举,可结果呢,国家都败了。再到李二,可斗了山东世家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将他们的品级降了。最后才彻底在女皇武曌手中解决了世家之祸,整整用了将近一千年的时间。刘澜想在世家发展最为蓬勃期内铲除他们,可想而知会面临多大的困难。

    “其实豫想说的话以教甄俨说与德然了。首先对于土地兼并,其实这便如大禹治水,若只是一味的堵,无论如何也无法堵住,既然堵不住那就不如疏,如此这事却也简单了。”

    “怎么个简单法?难道就放任不管任由土地被氏族兼并使得百姓无地可耕?”世家暂且有心无力,那么就先处理土地兼并这事,同意这也是一件让人头疼已久的事情。

    “首先需要承认土地乃百姓私有……”甄豫还未说完,就被刘澜打断道:“这个自然,不然又怎会有兼并一说?”对汉律刘澜有所涉猎,明白对土地是有很多分歧的,首先汉律中明确规定土地为天子所有,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皆有天子分配,或由天子向百姓授田,或赏赐权贵有功之臣,但同样,因世家兼并土地,汉律中同样出现了土地私有这样的条纹,即耕者所拥有之土地可出卖。所以说着律法啊就是世家和刘秀博弈下来的结果,即要符合皇家的利益,又要符合天子的利益,而最终苦了的是谁,还是百姓。

    为何,因为汉朝地税也就是赋是相对极低的,孟子有云:什一而税,王者之政,而在本朝与前朝,十五税一,三十税一甚至全部减免都屡见不鲜,为何百姓依然困顿?这便是世家兼并土地之结症所在,因为朝廷所谓的善政,其实对百姓来说并没有起到实质作用,因为他们所耕种的土地不多,所积攒之财富也无法与占有大量土地的氏族相比,可这些氏族却因从中获利颇多而有更多余钱去兼并土地,而又因他们乃朝廷权贵,便会继续劝谏天子继续施行这一‘善政’,而这样的善政便使得氏族对兼并土地的**越来越强烈,因为掌握土地的氏族能够获得巨额利润,这样丰厚的回报使得他们就算为豢养农夫缴纳高额人头税亦再说不惜。

    甄豫还未说完,就被刘澜打断道:“伯宁说的不错,朝廷出台的善政反而变成了恶政,反而加重了土地兼并。”

    “这也是为何自古便有官逼民反而未曾听闻氏族大户地主逼民反一说。”甄豫笑着重拾之前话题,道:“再说土地既然为百姓私有,那土地在百姓眼中就应当如他们卖粮,卖菜一般,毕竟土地乃其所有,自然就要任凭他们的喜好随意购入或者出售。”

    “可是他们要是卖了的话,不是没饭吃了吗?”刘澜弱弱的问道。

    “可他们为什么要卖?”

    甄豫好整以暇的看向刘澜道:“若是他们不卖就会被饿死。”甄豫没让刘澜开口,紧接着又道:“当然了还有另外的情况,那就是强买甚至是抢夺。”

    刘澜点点头,只听甄豫继续道:“所以说德然要做的就是阻止强买这类事情的发生,至于百姓卖地却不应当加以限制,而且对于有些氏族的土地过多更不能激进充公,反而应当当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刘澜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摇头道:“阻止了强买又能如何。百姓依然无地可种。”

    甄豫满意的笑了笑,道:“德然可知。大多氏族与富豪并不会在乡里之间购地,非是他们不愿。而是乡里之民若要卖地,早有乡里内的富户买走,所以真正在乡里之间购地的氏族,多数是宗亲显贵,而他们购地的方法,又皆是强买强卖甚至是抢夺。”

    “原来如此。”刘澜眼睛一亮,他好像明白了甄豫要说什么,更好像在百万麻绳中找到了绳头,但这一切看似即将拨开迷雾。但他却又陷入到迷茫之中。

    “对。”甄豫点头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这般可恶之人,德然处理起来反而又须慎之又慎,要在不动武的前提下将这些氏族手中的土地以平价购得,再以平价卖予百姓岂非良策?总好过与氏族成水火不容之势。”

    “原来伯宁是来当说客的。”刘澜苦笑道:“只不知是何人请动了伯宁。”

    “没有人。”

    甄豫见他终于松口,暗地里轻舒一口气,道:“平等、平均、一致、一体、无差别、无不平,有它的可贵之处但也有它的空洞与乏味之处。世间本就无法消除人与人的一切差异,包括贫富、强弱、寿夭、智愚、勤懒、城乡、官民、肤色、南北方、男女、健康与病残……官府应该做的是既鼓励强者勤者。又保护弱者,避免差异的恶性扩大。

    “德然不可能抹掉一切差异,如德然新政,虽然是在扶持自耕百姓。但换个角度难道不又在刻意打压氏族富农吗?虽乃善法,却与历来赋税之令背道而驰,非但如此。德然更是在赋税之中免收布锦,如此一来。非但无法使德然充实府库,反而还会入不敷出。而且德然又几曾见过在小块土地耕作之自耕农以耕种而致富的?所以说德然所颁之法虽看似是良法。实乃华而不实,徒有其表。所以说拥有土地并不是罪恶,可恶者皆那些强取豪夺之人,但对这些取豪夺之氏族德然却又不能过于激进和蛮干,如之前所言当以平价购置在转让与百姓。”

    他顿了顿又道:“如豫所言,德然此令非但不是良法,反而还会使百姓怨声载道,是也不是?”

    “是啊,却不知这又是为何?”可以说这是刘澜最最不解之处了。

    “首先当百姓得知德然对富农与氏族抽取重赋,他们虽是地少者反而会比这些富户更加对投资土地缺少热情,因为什么?因为他们之中莫不是期望者以耕种而改善生活,而这边是他们反对新政的原因,再加上氏族挑唆,自然十分排斥新政此乃之一,其二,便是拥有大量土地之氏族,富农,中农得知官府收取如此重税后,必会有隐田之事发生而躲避重税,如此便成为土地收获之不稳定因素,更会使百姓在田地间少花费一点是一点,因为他们不管如何努力耕种,都会被收取重赋。尤其是那些小氏族们,他们得知自己辛苦努力所获得的收成皆被官府所征,自然会对土地失去投资热情,到时池塘沟渠淤塞也罢,堤岸田埂崩垮也罢,他们若是不去挖掘,不去修补,不去管理,那么田地便会因此瘦下去,如此年长日久之后,土地自然退化,到时德然这善政便成了恶政,岂不是得不偿失?

    其三便是德然将土地分为两等:丰腴之地与贫瘠之地,如此若有小吏从中收取贿赂,使其丰腴之地乃为贫,使贫瘠之地乃为丰,如此一来德然所颁之法令岂不是更加使贫者欲贫而富者愈富?”甄豫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似当头棒喝一般,刘澜只觉背后冷风嗖嗖,心虚的看向甄豫,他本以为自己想出来的‘先进’之法定会收到奇效,可听甄豫如此一说,心中难免就有了一丝狐疑,难不成这法令并不适合此时?忙问道:“伯宁,那你说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首先应当降税,同时将调帛或布加入税收之中,以填府库。其次乃为鼓励开垦,而非德然所言乃将氏族土地以平价购置在专卖贫农,其三……”

    “什么?”刘澜真的有些不解了:“伯宁之前不是说要从那些强买强卖土地的氏族手中购入吗?”

    甄豫笑了笑,为他解释道:“当此之时,并非如文景盛世一般,土地趋于短缺甚或惊慌,不说官府所占荒地,就是因战祸而亡或是避难他乡之无主闲地便足够百姓生活所居,只要德然妥善分配,又何愁地荒?”

    刘澜明悟也似的点点头,对甄豫所言自是赞同不已的,毕竟对于穿越而来的他来说,中国所谓的盛世,不管是‘文景’,‘开皇’,‘贞观’,莫不是百战之后的复兴,人口在急剧锐减之后百姓所分得大量土地所开创,但随着人口基数的不断增加,便如‘推恩令’一般,百姓土地越来越少的同时伴随着土地兼并之风,自然再也难复盛世了……

    刘澜心中感叹着堪比后世人一般眼光的甄豫的同时,却听甄豫继续说道:“其三,德然当在氏族之上在设一大氏族,当以耕地千亩以上为准。”他想了想才又说道:“在天下之内,拥千亩之地者寥寥无几,以冀州来说,以我甄家之丰,亦不过五百,便是徐州,也只不过是糜、陈、张、曹几家占地千亩,所以对这些氏族收以五成之重税,只要德然手法妥当,绝不会像小沛这些小氏族一般抵触。

    对于小沛这些小氏族来说,如此重赋,难免会使其伤筋动骨,甚者自此每况愈下,但对糜,陈、张、曹这样的大氏族来说,却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刘澜有些顾虑道:“若是这些世家将土地出售以避重税,千亩者售出百亩而留九百,这样一来不是只需缴纳小氏族之税收?”

    甄豫朗笑一声,指着刘澜笑道:“这不正是德然所求吗?”

    有太多东西要消化,一时间刘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之所求?”

    “对。”

    甄豫笑道:“不管其出售多少土地,即使只是出售百亩,只要有十亩为百姓所得,如此不就可以解决百姓之田慌?正所谓水无常形,法无常势,既然德然可以以势而定税政,日后为何不能善加修改?只要因时而变,土地丈量确切,当世上无千亩之室时,便可改为九百亩,八百亩,以此为限……”(未完待续。)

第九百章 限田之策

    “哈哈。”

    甄豫还未说完,就被刘澜死死的拥在怀中,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澜就这样激动的抱着他,好半晌才把满头黑线的甄豫放开,道:“伯宁所言,不正是抵制兼并之良法吗?”

    “若是如此就能解决兼并,那他自然乐意见到,但兼并之事又岂是如此便可轻易解决?非但如此,此条政令一出,非但解决不了兼并之事,恐怕还会使各地隐田之事更加猖獗和风行,虽然如此,但只要有一地乃为能吏,那自然不会有兼并一事发生,如此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甄豫并没有说实话,早在武帝朝时,董仲舒就主张过限田之策,纵不能将天下田亩平均分派,也须有一最高限度,使每一地主不能超过若干亩之限制,惜乎连这个政策也并未能推行,为何,还是世家从中作梗,而到了王莽新朝,奉天法古的改革浪潮彻底将田亩尽归国有,称之为皇田,重行分配,最终彻底实现儒家之井田,可结果呢,却引生一次大变乱,王莽最终失败了,败给了地主阶级,从此中国历史上的土地制度也不再有彻底的改革了。

    所以甄豫没有对刘澜说实话,或者说没有说出这一政令的后果,因为这是一条最为艰险之路,但他却因这一建议使得刘澜看到了希望,而这就足够了,当即建议他,道:“此策暂不可对外公开,毕竟小沛并无千亩以上之富室,并安天下士人之口。”

    “对,不能公开。”刘澜嘴上应和着。对付他们那时日后的事,而现在他首要借助的便是世家之力。若是公开了,恐怕糜家和陈家就要彻底离自己而去了。而入主徐州的算盘恐也难打响了。”

    刘澜与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很多人也许会说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可在刘澜看来说这番话者多半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所以他是有自知之明的,能听人劝,当然这也要看是对什么事,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刘澜往往能够独断专行,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是经过数千年验证而出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刘澜明白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绝不能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因为这是在违反他门的‘传统’,是在与这一时代所有人作对,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便算对于一直以来都标榜勇气的刘澜来说都不得不慎,毕竟想要一个人对付全天下,连武帝、王莽都败了。刘澜现在又如何能胜?就算他同样有了一个人对付全天下的实力,可想要打破早已根深蒂固的‘传统’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就算当下不被反扑,死后也必然会被反扑!

    刘澜为自己定下了一个长久的。逐步蚕食世家的计策,可就在这时,他心中却突然一惊:“不好。要坏事。”

    “怎么了?”甄豫问道。

    “云长他们……”

    刘澜心中一黯,向屋外跑去。边跑边对甄豫说道:“我得快些赶上他们,切不可让他们动了那些氏族。”

    “哈哈。”甄豫笑道:“德然莫急。云长他们以被我留下了,此时德然只需派一心腹去告知云长收兵即可。”

    “什么时候?”刘澜一脸感激的看向甄豫道。

    “来时正巧遇到。”

    甄豫笑道:“若不是遇上云长,我又岂能如此孟浪的前来?”

    “原来如此。”刘澜心下暗叹甄豫来的及时,帮自己解决了大麻烦,同时开启房门,对门外伺候的刘安说道:“去让云长他们收兵吧。”

    “诺。”

    吩咐完后,刘澜才又满心欢喜的走了回来,笑道:“若非伯宁前来,我险先就要闯了大祸。”

    甄豫摆摆手以示不必客气,随后才又重拾话题道:“德然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既然德然欲重工商,自然明白其中关键,只不过那时乃盛怒之下,难免有所冲动。”

    我明白什么其中关键,我要是明白其中关键,就是再盛怒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转念一想:“虽然我没甄豫看得深,想得远,但这大舅子竟然说自己是盛怒之下,也不知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还是真误以为自己是被气昏了头脑。但他也并未继续纠缠甄豫是何目的,既然事已至此,那他自然要装出一副默认的样子来,好似这一切若不是自己被那些小氏族气昏了头脑,也一定会谨慎处置的。收拾心情的刘澜,道:“现在当务之急乃鼓励百姓开垦无主土地与荒地,同时颁布新的税政。”如此一来会不会有朝令夕改之嫌?毕竟在古代这都是大忌讳,让百姓对官府心有余虑?但刘澜很快否决了这样的想法,对于人类来说,往往都不耻于造孽,但羞于悔过,不耻于做那些在别人认为是愚蠢的事,却羞于纠正自己,而事实上只有纠正自己,别人才会认为你是明智的。尤其是政府之令,如果是百姓所不接受的,就是朝令也要夕改,如果是百姓所拥护的,就是一年,十年,百年,一万年,也要坚持下去。而眼前既然所颁法令有所漏洞,自然要及时修改,岂能因为顾忌脸面而继续错下去?

    当机立断,哪还去理会朝令夕改这些事,立时便准备起草新的税令,只是视线落到矮机石砚前的那支狼毫笔上,刘澜这支狼毫笔乃甄姜亲自为他选购来的,由深灰色细而硬的鼹鼠毛(黄鼠狼)做成,比之羊毫强些,较之紫毫却又软些,差些。

    刘澜犹豫着探手去取,却又打消了念头,毕竟税赋法令起草他是外行,如果再由自己起草,只怕还要向之前那般一意孤行大改陈群的税令而引起更多的麻烦,立即起身出屋,远远的就见刘安从远处走来,大吼一声。道:“刘安,去让陈群来这里见我。”

    刚反回来的刘安老远就看到了刘澜。刚要向他回禀关羽回营之事,不想远远的就听他在那里嘶声喊叫。起初那里能够听清,及到近处,这才明白他在喊些什么,连回禀的话还未说出,就被刘澜又撵了出去。

    甄豫一直冷眼旁观,看着刘澜这一通忙乎,暗道看这样子,德然哪里明白其中的关键,可是他既然欲要重工商。怎么又会如此?难不成是甄俨信上所言有假?面色阴下来,一直等刘澜返回后才拐弯抹角的问,道:“听俨儿书中所言,德然欲重工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为了工商之事,我可盼了伯宁许久了。”

    “德然对工商毫不知晓?”

    “正是。”

    甄豫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德然会如此。”说道:“德然你可知晓。一到灾荒年份,最苦的却是何人?”

    刘澜想也不想的说道:“自然是这些耕作的农夫了。”随即又说道:“也许并非灾荒之年……”不让甄豫开口,直接说道:“我曾经听过这么一段话: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甄豫双眼一亮。问道:“德然所言正是,不知德然可知这却是为何?”

    也许这就像崔永元所言:‘饿死的永远是农民,而究其原因。是他们的劳动成果被强盗强走了。他心念于此,说道:“在与官府之盘剥?”

    甄豫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不知德然处可有天下十三州之图?”

    “这里倒是没有,但议事厅却有一张。伯宁若用,这就派人去取。”

    “不必了。”甄豫摆手的同时将矮机前的茶盏,茶杯,砚台,狼毫,书册取来十几样物品,以天下十三州为布局摆放,边摆边说道:“这最北方乃为幽州,其下则是冀州,中部则为司州,西北乃凉州……”

    刘澜顺着甄豫所言一一看去,却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直等他将十三州的样式摆设好,这才问道:“伯宁这是要?”

    甄豫笑道:“不管是幽州刘虞,公孙瓒还是冀州袁绍,青州田楷,徐州陶谦……这十三州内的牧守又有哪人是轻徭役薄赋税的?”

    刘澜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没有。”

    “即是如此,那天下十三州为何又有所不同,益州富过凉州,荆州富过司隶,徐州富过豫州……”

    刘澜想了想道:“因为那些穷苦之地乃为兵祸所扰。所谓战事绵亘,匪祸猖獗,捐税繁重,各种灾害再加之人稠地窄,产业不兴,却也是使各州或兴或衰之根本原因。”

    甄豫点点头道:“且不说冀州,便说益州,以天府之资为何仍有饿死之骨,而徐州百战之后,却连食不果腹者都不曾听说,更不要说饿死之民了?”

    刘澜一时无言,暗道:“若说陶谦比其他几路诸侯更会治理州府?他不敢评判,但他却是深知陶谦的赋税并不比其他各地少?那这又代表着什么?”刘澜想要找寻其中答案,可始终不得要领,一脸请教口吻,道:“请伯宁赐教。”

    “初始豫亦无从知晓,但近日方才有所明悟。”

    “怎么?”

    “乃徐州之民重商之风。”

    甄豫看向刘澜道:“虽然陶谦屡禁不止,但徐州之民无不以商为其副职,即使遇到灾荒与兵祸,亦可度日。而若无此重商之风,徐州自与曹操兵戈之后,必定伤筋动骨……”

    “伯宁所言在理。”

    “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

    甄豫意味深长的说道:“天下人皆知耕作之利较之商贾之利诚可谓是一个地一个天,可为何商贾却排在士农工商之后,而本朝虽宽商,然商亦不如农?”

    刘澜自然明白重农抑商之所以会在封建制度之时如此盛行,自然不是偶然的产物,对于经济结构的形成,自然是要符合统治阶层的需要,而在封建社会中,税收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不是什么世家,而是那些自耕农,而中国的自耕农又是以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框架所组成,这自然可以使统治阶级从中榨取更多的财富。

    同时对封建国家而言,农业的发展更可使百姓安居乐业。人丁兴旺,使国库粮仓充盈。可使国内无粮荒、动乱之虞。

    因此不管是哪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都是以发展农业当作“立国之本”,而把工商业当成“末业”来加以抑制。

    当然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使百姓们安心的留在田埂间去种植粮食。毕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百姓们吃饱肚子,才能保证百姓们不会造反,如此他们才能安心的坐稳他们的江山。

    同时商业的收入较之农业收入高出不知凡几,为了避免百姓‘逐利’而不去安心种地,自然要重农抑商。

    当甄豫听到刘澜的一番鸿篇大论时,他立时便在心中产生了共鸣,其中有他想到的,也有他未曾想道的,但归根究底。这些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德然所言正是,所以说从中可以看出,府库是否充实,自德然颁布新的税收政令之后已于百姓是否获取土地无关(因为是按地收税,不再是按人和户收取,而且更没有了人头税),而且即使德然能够分配给他们一些土地,他们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益州那一堆饿死之白骨罢了。”

    “所以我才要重工商。”刘澜点点头道:“世人眼中的务商之人,口必称奸商。却不知求利乃人之本心。”

    一般人都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所以刘澜选择在小沛让他们开启新的人生。而将‘试验田’设立在小沛,自然是因为靠近徐州浓郁的重商之风。他就是要看看,自己在扶持工商之后,小沛这一块试验田中的农夫是否有所改变。

    天下各郡农夫因为挣扎不过上自朝廷下自豪族之压迫。而他们却要在几亩田间为勉强填饱肚子苦苦支撑,这样的生活与痛苦使他们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因为耕地就这么多。真正能够以耕种而富者却只是少数,而大多数人因几亩只能糊口的田地变成为权贵阶级的‘钱囊’。刘澜就是要改变百姓不必再汗流浃背耕作几亩地才能糊口这一千古不变的‘诅咒’,他要让小沛百姓,就算是农夫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不是再用几亩地把他们拴在田间,用这样的精神麻痹法来麻痹这些可爱的人,因为他深知,想要富,决然不是给他们几亩地就了事。

    从古至今,这样的麻痹法一直发生在这样可爱的人身上,如汉朝的百姓,成丁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二十三岁便要开始服兵役,而这一规定是有其内在意义的。因为二十才始成丁,照理可以独立耕种。就农业经济言,无法多产,只有节用,所谓“三年耕,有一年之蓄”,照一般情形论,年年丰收,是绝对不会的。平均三年中总会有一个荒年,来一个荒年,储蓄就完了。倘使三年不荒的话,六年就该有二年之蓄,九年就该有三年之蓄。而农业社会,也绝对不会连熟到九年以上,也不会连荒到三年以上。一个壮丁,二十受田,可以独立谋生,但要他为国家服兵役(边疆当戍卒,中央当卫兵,本郡郡国兵)而除了兵役之外百姓还要去服力役,盖房子啊修路啊反正就是替国家义务劳动,这在汉代唤做更卒,而按当时规定,出两百个钱给政府,也可以代替(前文交代过兵役也可以花钱买)。富农中农乃至于地主还能有余钱买役,可基数最大的贫农却就此被拴在了田埂与服役之间,一生都要为糊口、赋税、徭役而奔波,怎么能富?

    可就算没有徭役,就算年年丰收,就算没有官府盘剥,百姓在小块田地间也无法攒下太多财富,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可是历朝历代甚至包括现代百姓为何还会被束缚在小块田地之间呢?因为统治阶级需要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财富,所以就要给他们一块田地,哪怕只有几亩地,因为这已经足够他们养家糊口,便也能将他们麻痹在田埂间。

    所以刘澜要鼓励工商,这样一来再加上限田之策一出土地兼并问题将不再是问题,中农,贫农可以通过租种田地而积攒成为富农甚至是地主彻底致富,而没有耕地者或没有租种到田地的中农、贫农亦能通过农闲时从事手工业或者直接从事手工业而发家致富或者养家糊口。

    “德然远见卓识,实非常人可比。”甄豫笑道:“且不说手工业,就是商贾一途,有商贾在,不但可以解决灾祸之年一些黑心氏族囤粮居奇,其次更可以使商品快速流通,便如瓷器,工坊造了出来,直接卖予商贾,而知道世价行情的商贾自然会将其卖出好价钱,即使再远也会跋山涉水,如此一来,需要瓷器者获得了瓷器,商人获得了回报,工坊收回了成本可以继续生产,这岂非不是三赢之举?

    其三,商人虽以行脚商居多,但多是以商队形式出发,他们到达目的地,吃在那里,住在那里,而且更会将当地特产带回本乡,如此岂不是又带动了当地的经济?”

    “伯宁所言正是。”

    刘澜话刚出口,就听屋外刘安通禀之后进来道:“使君,长文到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一章 钱庄提议

    陈群一来,立时与刘澜,甄豫商议新的税赋政令,略作修改之后,陈群便带着刘澜的口令去找简雍下达修改后的税收政令,很快一道新的政令便即下发到小沛掌管之郡县。

    陈群离开后,刘澜又将甄豫请坐下来,道:“这些事儿解决了,我们也应该谈谈工商的事情了。”

    “豫此行除了为俨儿加冠,便对此事最为热衷。”甄豫看向刘澜道:“却不知德然有何想法?”

    刘澜站起身来,一边在屋中来回踱步一边手捻胡须,心中则在组织着语言,半晌双眸才精光四射的看向甄豫,声音异常激动道:“我想邀伯宁将甄家商业重心转移到徐州。”

    “什么?”此言一出,立时让一旁的甄豫惊呼出声,全身如入坠冰窖,他不知道刘澜到底有何打算,但只是听他一面之词甄家就来徐州搀和,先不说其他,就是一个糜家,甄家若是稍有不慎就够他血本无归了。

    “对伯宁我也不必隐瞒。”刘澜信心满满的看向甄豫,笑道:“若不出意外,徐州牧之位必在一年之内取得。”

    甄豫一怔,忙问道:“德然是说一年之内将取陶谦而代之?”

    “正是。”他心中对入主徐州还有几许担忧,毕竟自来小沛后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这让他心中对自觉入掌徐州有了一丝担忧。若是历史已经改写,又或是自己不如历史中的刘备从而使他无法接掌徐州的话,那么这一切便需要他以小沛为基点,向四周发展。如此一来的话就更加需要将甄家拉上自己的战车上,所以刘澜才会以此为诱饵。引诱甄豫上钩。

    商人与生俱来对商机的把握让甄豫眼眸一亮,他对刘澜所言还是十分信任的。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大放厥词的人。

    虽然他看到了徐州潜在的商机是冀州所不能比拟的,毕竟有一位徐州牧这样的妹婿,冀州又如何能比得过徐州,但他的理智还是让他摇头拒绝道:“此时还不行。”

    毕竟徐州有一只大虫在,若是他这只外来的大虫就这么侵入他的地盘,其结果自然会是两虎相争,但若是等到刘澜入掌徐州之后再来,那结果就会有改变。

    刘澜皱眉道:“伯宁还有何顾虑?”

    “糜家。”

    “糜家?”

    刘澜不禁莞尔,摆手笑道:“放心吧。糜家不成问题,且不说姜儿对糜家小姐有救命之恩,就是伯宁此次前来,做的也不是什么丝绸布帛,粮食陶瓷的买卖。”

    “不是这些买卖?”

    甄豫嘴上如此说着,但心中却又泛起了嘀咕,道:“若说利润之丰,收获之巨,无非便是丝绸布帛。粮食陶瓷这些买卖,当然了这是除却盐铁酒之利的。”

    他心中突然一惊,好似想道了什么大买卖一般,难以置信的看向刘澜。不容自己漏过其一丝的表情变化,半晌才颤颤巍巍的说道:“德然难道说的是盐铁乃至酒?”

    对盐铁开禁早在汉和帝年间就有过,当时朝廷放弃了对盐铁垄断。改部分岁入向私营制造商征税来弥补。甚至军队用的剑和盾也向私营企业家购买。但如今战时,刘澜又如何能放弃盐铁之利。当然酒的利润是要放弃的,虽然汉朝早已放开酒业。但仍有官酿私酿之风,而刘澜则打算彻底将小沛酒业转为私酿,首先一点便是酒业开禁多年后民间私酿早已迎头赶上,其次相比以往酒业的重税一直是取之酒馆(前文有介绍,酒肆不仅要交‘营业税’还要额外交收重额酒税)则改为取之酒坊,当然刘澜不可能让甄家到小沛来搞酒业,他有更好的项目,含笑道:“盐铁酒业之利与之比,却还要稍胜一筹。”

    甄豫震惊了,毕竟以他这个时代人的眼光来说,确实很难相信竟然还有比盐铁酒业更赚钱的买卖了,有些迫不及待,道:“莫不是德然又发现了什么较之盐铁更为赚钱的大生意?”

    “却是一门大生意,而且这门生意。”刘澜说道这里,却是拿手指指向太阳穴道:“而且这门大生意只在这里,这普天之下还无人来做,若我不说,恐怕这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够想得出来了。”

    甄豫犹疑的‘哦’了一声,但随即却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却不知这门生意如何做法?”

    刘澜笑道:“却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德然休要诓我,这世间哪有什么会下金蛋的母鸡。”

    “有。”刘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甄豫只是摇头道:“德然,我看你是想钱想的得了失心疯了吧,连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也能想出来。”

    刘澜面容一肃,道:“伯宁难不成以为我在拿你玩笑吗?”

    “德然难道此时不正是如此吗?”甄豫苦笑道。

    看着甄豫的刘澜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而一旁的甄豫也干笑数声,笑声方歇,只见刘澜一脸肃然,道:“伯宁却是向左了,我之所言,绝无半字虚假。”

    “真的?”

    甄豫瞠目结舌的看向他,见他神色郑重不似作假,这才难以置信的说:“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会下金蛋的母鸡不成?”

    “这会下蛋的母鸡却是没有,但却有一门生意与之相同。”

    “愿闻其详。”

    刘澜见吊起了甄豫的兴趣,自己反而却不紧不慢起来,起身为其茶杯里蓄满茶水,同时偷眼去瞧甄豫,却发现他早已迫不及待,竟是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再也没看过别处,见目的达到,刘澜这才笑道:“我说的这个生意,乃叫钱庄也可称之为银行。”

    为何刘澜称之为钱庄而非银行,首先是他并非内行,不通其中的机构架设与运营情况,可不明白没关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吃跑吗,既然小沛是刘澜日后野心的试验田,那么现在草立的钱庄为什么不能是日后银行的试验田,用他所知的银行运营模式来为银行积累经验。

    “钱庄?”甄豫头一次听到这个生僻的名词,一脸茫然的看向刘澜,好奇道:“却不知此庄为何物?”

    刘澜微笑道:“此庄为官方允许之民间借贷机构,相比伯宁应该明白,现在的小沛百姓,他们最缺的便是耕牛还有土地,可是他们手中又无财货,如何能购置耕牛,便是土地,向伯宁所言那些无主的复垦荒地,便是贱价出售,也难有无地之民能够买起。但伯宁若是设此钱庄,百姓就能以同等价值的货物抵押向钱庄换来钱财,而钱庄则从中收取少额利息,如此百姓可以拿贷款够买土地或是做买卖以致富,待一二年或是三四年还请钱庄贷款再收回抵押,而钱庄则可通过借贷收回利息,如此一来岂不是双赢?”

    刘澜啜口茶,继续道:“当然银行还要加入风投项目,毕竟如今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刘澜不懂,可不懂完全可以从实践中来积攒经验嘛,而所谓的风投,就是为了鼓励工商的切实可行办法,有什么可行的项目,没有钱完全可以来银行,现在刘澜管着小沛一县,完全有经历应付,毕竟以他几千年的眼光,完全可以看得出哪些是可资助,哪些是不可资助,而这叫做风险投资,与钱庄的借贷只面向百姓、想做宗买卖但本钱不够的商人、作坊又有不同,但一样的是他们想要生产而无本金完全可拿物抵押,当然如果将这笔钱贷给他们,会不会获得利益,这就要钱庄去评估了,值,有回报当然可以借,不值或是你们认为借贷者就算投资也收回不了成本那完全可以不借嘛!”

    刘澜滔滔不绝的说着,当真也似口若悬河,等他说完,才听甄豫笑道:“德然即说此即为官府承认之民间之借贷为何不以官府的名义开办而是要交给民间?”

    “钱庄的生意,本是依靠信誉还有资金雄厚,到时候伯宁以甄家本金之雄厚开设钱庄,再加上有我以官府的名义加入,何愁钱庄产业不兴?”

    “德然也要掺入?”甄豫的表情明显有些变化道。

    “不是我,而是官府。”

    刘澜看向甄豫道:“而且官府只从中抽取3-4成。”

    甄豫听刘澜说的并不多,直接赞同道:“好,我们说定了。”说着的同时却是伸出一只手来。

    刘澜笑着和甄豫三击掌后又道:“还有一件更大的买卖等着伯宁来做呢.”

    甄豫喜道:“什么买卖?”

    “改建小沛。”(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二章 改造小沛

    “改造小沛?”甄豫一副茫然之色道。

    “对,改造小沛。”刘澜看向甄豫道:“现在的小沛,不,可以说是整个大汉朝,不光是小沛,还包括其他县城或都市的布局极不合理,有的道路狭窄,有的道路繁多而重叠,而且民房杂乱无章,就是豪门望族亦是如此。”

    “却也是如此。”

    甄豫点点头道:“尤其市集多在城中心(中心集),这对商贾来说却也麻烦,甚者因城镇人口越来越多,为了方便甚至还有一些商贾在城外立起了摊铺,虽然城外的市级却也热闹(前文介绍过的成外集),但没有官府的管辖,却又成了藏污纳垢之所,而且方此乱世,若是遇上兵祸,恐怕……”

    “伯宁所言正是,所以我才有意改造小沛。”刘澜以手醮茶,在矮机中心画了一个圆道:“这乃是府衙,既然是改造,那我们先从主干道说起。”

    刘澜后世可是对《皇帝:龙之崛起》小有研究,对城市之建设可以用一句毫不夸张的话来说:绝对的富丽堂皇,而且他所建的道路皆是帝皇之路,此时说起古代的规划来,倒也让他感叹一番这款游戏没白玩。

    再加上刘澜后世所在的城市一条主干道就是因为几十年前没有规划好,道路极为狭窄,此时想扩建却是难上加难,由此而衍生的结果就是人流最为密集的主干道亦如数十年前一般狭窄,再加上此时私家车之盛行,一到高峰必定堵车。

    反而很少有人问津的道路虽然修建的异常宽阔。但并非是主干道,人流稀疏。这样一来便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有了这些实例为样本。自然对扩宽主干道异常用心了。

    “首先是主干道,以小沛府衙为中心,向东南西北西城门延伸。”说着便见他在东南西北各画了一道竖杠,然后道:“此乃城门。”随即又以四城门为支点延伸在府衙的圆点上,道:“我准备将官府通往四城门的道路设置为十马之阔。而街道均作南北、东西向排列相互垂直笔直端正宽畅豁达,而在这些南北纵列的大街之内各坊便是居住区。同时我准备撤销中心之市,而在东南西北靠近城门之四坊之地建立四市,称其为:‘东南西北四市’,如此一来道路不仅通畅。而伯宁所言市集之急也可迎刃而解,当然还有市容以及排水等问题,可沿街而建排水沟及栽种槐榆等笔直绿树。”

    甄豫两眼一亮,频频点头道:“四门建市集却也方便了商贾,只是取缔中心集对百姓们难免就不太方便了吧?”

    “伯宁难道忘了小贩们了?”刘澜笑道:“市集从原来的中心集城外集二座市集变成了四座,同时鼓励工商势必会出现更多小贩,而他们必然会将百姓所需生活用品送上门,而小贩人数如果多,商品价格自然不会比市集之内贵太多,可就算贵太多。一些并不富裕的家庭自然会前往市集购买,所以伯宁担心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刘澜笑着说完后指向了四座市集,道:“首先我打算四市之内容许开设酒馆客栈等商品,同时允许贩卖任何生活用品。如粮贩,菜贩,水果摊贩。再把盐市设在其中。但这并不是全部,除此之外。我要把四市商品分门别类,如在东市内把酒水,金银。皮革等整合在一起,只容许其在此处售卖,而北市我们则可将牛马市,鸡鸭市这些家禽野兽责其再此售卖,而如南市则是纱市与书市,不仅要有书籍笔、砚同样还要卖苎麻,茶叶,胭脂水粉等农纺织品,而西市则可以要求诸如铜器,陶器,漆器,瓷器,铁器,玉器等手工作坊生产的商品在此售卖。”

    甄豫惊呼一声,激动道:“德然,你是怎么想到的,这样一来可方便太多了。”

    玩游戏知道的。刘澜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也不能说出来,笑道:“除此之外亦可将作坊在四门市级之旁开设,设立四处作坊区,如此一来,各工坊也可就近倾销。”

    甄豫笑道:“没想到德然规划竟是如此细致。”

    刘澜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是城市的建设。”说着便以府衙为中心又花了一个大圆,将原中心集囊括在其中,道:“我们可以将此处设为中心,建一广场。”

    “广场?”甄豫对刘澜口中不时跳出的生僻词句来感到新奇,忙道:“这广场又乃何物?”

    “这广场可做平时百姓集会,游玩,休息落脚的地方。”

    “原来如此。”

    刘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此中心内我们可以修建诸如孔庙,武庙等场所。而在两庙旁则可再修建诸如酒馆,茶厮,客栈等场所,反正就是要将中心修建成一所吃穿住行,惠民便民之娱乐场所。”

    “其次便是居民区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些以街道划分出来的坊将成为住宅区。”刘澜说着刷刷刷在矮机前沿着主干道花了数道线条,立时十二坊便形成了,而眼前出现在甄豫眼中的图像则是一副以郡守府为中心到城墙内的十六座坊,十六坊抛开四座市集,其余各坊只开东西两门仅有东西主干道亦中心广场大街四坊开东西南北四门,如此一个鸟瞰的十字大街,细看的数个“井”字形城镇便彻底完成了。直到此刻,欣赏着自己作品的刘澜看向甄豫颇为自得,道:“伯宁对此新小沛有何评价?”

    “不错,不错,即清晰又通畅,若真如德然所言能建成如此模样,这小沛县却也不会在向此前一般拥挤了。”他顿了顿却是有些担忧道:“只是德然要兴如此大规模之土木,却不知将在何处选址新建,还有就是这么庞大的攻城德然就算广征徭役。恐怕其所消耗又岂是数以万计所能建?”

    刘澜笑着摇头,一脸深意的望着他。说:“这改造之事却不是我来建的。”

    “不是德然?”甄豫不太确信的看向他,道:“想来如此大规模建设。若非德然,又有几人能建?”

    “正是伯宁你。”

    “我?”甄豫指向自己道,有些出乎意料,心说这德然还真看得起自己啊,虽说甄家是有些余财,但还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建这么一座城市,可拿不出这么一比巨款出来。

    “对,就是你。”刘澜看向甄豫道:“小沛改建。我不会征收一人为丁,伯宁一切皆要以雇工的形式雇佣小沛百姓为民夫兴建小沛,记住必须要雇佣小沛百姓。”

    “这……”甄豫想道自己要是雇工所需花费,不免有些支支吾吾道:“这么大的工程,花销恐怕难以承受……”

    刘澜笑道:“到时将东南西北四市的店铺与作坊兴建起来,不管伯宁是租是卖,恐怕只这一项盈利便保伯宁赚的盆满钵盈了吧。”

    甄豫眼前一亮,对于他这样的商人,自然明白城里出租货栈。店房,工坊,耕牛骡马会为自己带来的收益,便是出售一项。当然不能仅仅以地价卖之了。

    但同时租屋与盖屋售屋者,又往往被称之市井小人,就是挣来的钱也被称作“痴钱”。如此呆傻钱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挣,除非售房时由官府出面。不然他绝不会同意:“不知德然会不会以官府的名义发布一份书面章程?”

    “当然会,若无官府出面。伯宁也难成事!”

    “成!”

    只要有官府出面,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甄豫心中的算盘啪啪啪啪的打着,算着其中的利与弊,却听刘澜又说道:“至于百姓住房的问题,毕竟这些涉及到太多因素,所以暂时就慢一点,一座坊完工再建另一座坊,当然了百姓住房你可不能花钱卖。”

    甄豫朗声笑道:“德然所言我已经明白了,这点住房的利益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赚钱的大买卖还是在四集市啊!”

    “错了,还有中心广场,毕竟中心集就那么大点地方,店铺也少的可怜,所以你就是将他们迁途后,我还要你保证到时免费奉送这些店主东家一座与之面积均等的一间店铺已作补偿,另外伯宁还要按地价付给他们相等钱财。”

    “什么?”甄豫难以置信的看向他,道:“不仅要给他们店铺,还要付给他们一笔土地钱?”

    “对。”

    刘澜点头道:“如此才能让他们甘愿搬迁,而且伯宁想过没有,中心集的店铺就那么多,这项花费也用不了多少,可你将中心广场建成之后,抛开文武庙又能建设多少店铺,那利益又该会是多少?伯宁啊,在这件事上怎得你的眼光比之我还有不如啊。”

    甄豫立时明悟,尴尬的笑道:“惭愧,惭愧。”

    “当然,为了让伯宁更快上手,我会将东城的校场腾出来,免费送与伯宁,如此一来伯宁便可在此新建集市,待集市建好,我便可以立即要求中心集与城外集商贩前往东市售卖。

    如此伯宁则继续在东市一旁建工坊,然后再帮我在东城新建一所校场,待建成后,这西市的校场我却会按市价出售给伯宁,而我也会以官府的名义出资,使伯宁在西市再建一所校场,而其他两市亦是如此。”

    “德然为何不自己兴建,反而却要……”

    “伯宁的意思我明白,我若兴建自然是要抽民夫来兴建,但我若找伯宁,伯宁却是雇佣百姓,既然我打算鼓励工商业,那么这小沛改建便是我让小沛百姓走向富裕的第一步!”

    “原来如此。”

    甄豫点头道:“只是如此一来,德然府库开支只怕远远不及。”

    “哈哈。”刘澜笑道:“若没有好处,伯宁以为我会做这亏本的买卖不成?”

    “这其中难不成另有门道?”甄豫一脸不解的问道。

    “正是。”刘澜神秘一笑道:“我打算取消入城税以及人头税。”看着甄豫震惊的模样,刘澜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说道:“我打算将住税与过税还有其他一些商业杂税全部取消,从而在市集中设立交易所,从商人中收取交易税,交易税可暂行十税一,暴力行业,如酒,丝绸,瓷器(茶叶还未盛行,只有少数人再喝)等可为十税三,另外对客栈,酒馆,青楼,茶肆,工坊等店铺征收营业税,每月收取,同时在市集售卖之小贩,则每月交纳占地费,占地费多少便由你这个市场负责人想去吧。”

    “我?”甄豫瞪大了眼见看向刘澜,这也太突然了。

    “正是。”刘澜诡异一笑道:“而我每月会向市集征收百分之五十的税收。”

    “什么?”甄豫震惊的看向刘澜道。

    “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刘澜摆手笑道:“像伯宁这样的大户人家,还在乎这些钱货吗?便是剩余那一半的收入,也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随即又道:“毕竟市集需要衙役巡视,工作量增加,当然要多给衙役们发些响钱了,若是伯宁不愿意,那我只能自己来管理市场了。”

    “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好,既然伯宁愿意,那我们明日便开始干吧。”

    “自是如此。”甄豫笑着说道:“没想到德然竟然对商贾之事如此精通,却也大出豫之所料,若非德然乃一县之长,恐怕豫就要以为德然与我一般,乃是满身铜臭的商贾了。”

    “哈哈,我可不能和伯宁比。”刘澜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在右北平时,虽然也买过兵器以及农具,可充其量便是坐贾,与伯宁这样的大商比可是万万不及的。”

    “哈哈,德然过谦了,你这哪是坐贾,我看是真正的商贾!大商贾!”甄豫佩服道:“便是德然之眼界,这世上恐怕便无人可及,取消城门税,还将住税与过税等其他商业杂税取消,只凭这份胆魄,这世上又有几人可比,如此一来税收非但不会锐减,反而还会将各地的商贾吸引而来,待这些商贾蜂拥而来,恐怕光这交易税就能使德然的税收翻上一番,赚个盆满钵满了吧。”这一回甄豫是真被刘澜折服了,他能有今天,果然就像妹子所说那样不是运气二字。对于他来说,母亲一早就有教诲,手中的五铢钱啊,你只有用他,他才是钱,放置在家,它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所以啊必须要会花钱,才能赚更多的钱,只有此方为经商上佳之选,可今天他算见识到了上佳之上还有上上之选,刘澜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一分钱不花,就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而最关键的却是小沛百姓却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他们不仅房子旧换新了,而在帮工时还能获得可观的收入,手中一旦有钱了,首先必然要囤积粮食,这些钱便会流入到大户手中,而大户手中的钱财呢又有绝大多数会购置市集内的房产,而他便可一举将所付出的成本收回,这投出去的钱便又回来了,可不就似母亲所说会花钱么?可最会花钱的却无疑是刘澜了,动动嘴皮子,他便让小沛百姓衣食无忧,而关键是他还能因出售校场土地而使府库充盈,可还能有四座崭新校场,这利益得来之快,亘古未见,可不就是上上的赚钱之法么?

    “伯宁先不要忙着说这些。”刘澜收起笑容道:“我想让伯宁举家迁移到小沛,毕竟现在的冀州……”

    甄豫一怔,看向他,道:“难道德然此次并不看好公孙瓒?”

    “哎。”刘澜叹口气道:“袁绍励精图治一年多,恐怕这次公孙瓒负多胜少。”

    “虽然冀州局势微妙,但现在即使豫想抽身,但老母……”说道最后却是喟然长叹一声。

    “老夫人的事情却也简单。”

    “如何?”

    “现今姜儿身怀六甲,备无有长辈,这月子自然是需要有人照料的,何不妨以此为借口将老夫人邀来?”见甄豫频频点头,刘澜又道:“而冀州的产业伯宁也无须变卖,只需留下得力人手看顾即可。”(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三章 彻底改革

    接下来几日小沛县异常繁忙,而新颁布的税政却也让一些大氏族摸不清门道了,若说刘澜妥协了,可那些集结到府衙的兵卒总不似作假吧?只是让他们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早已准备迎击刘澜的他们最终等来的并非是大军,而是改良后的税政,这就让他们有些犯难了。

    不管是税政如何修改,这些政令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刘澜是在针对他们这些氏族,可此时他们早已没有了再去抵抗的勇气,毕竟初始的税政会使他们倾家汤产,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要与刘澜抵抗到底。

    而此时的政令,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走投无路,反而还会有所盈余,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要有所衡量,该不该,值不值自己去冒这样大的风险了。

    可接下来几日的消息,更让他们看不懂了,莫说是睿智的士林大儒,就是最精明的商人也不明白刘澜为什么会将入城税以及人头税取缔,不说后者人赋,单说前者这入城税一项,每日往返出入城内城外的百姓何其多,光是这一项税收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但这个刘使君却偏偏将此令废除,难不成他又想道了什么新的税目来弥补入城税的损失?

    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所以一些氏族无不在等着看刘澜因为入不敷出的笑话,但另有一些世家却异常担心,因为府库一旦入不敷出的话,会不会巧设名目,向他们收取捐税……

    就在氏族们有些幸灾乐祸。有些惶惶不安的第二日,一道废除商业住税与过税等杂税政令下颁。改为只征收交易税,对于一些并未经商的世家来说。这自然不会引起他们过多的在意,但对于从事商业的富户和外地的行脚商说来,则让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之商机。

    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从中大赚一笔,毕竟政令上明确写着,废除了住税与过税,而交易税也只是在交易成功之后才会征收;若交易不成则不会征收。

    这说明什么?一些外地的商人们如何能不明白,若是自己将货物带到小沛倾销掉,那只需缴纳十分之二的交易税。如此一来,则会比以往赚取更多的利益,换句话说,即使自己将货物带到小沛,并没有卖出去,也不会受到过税的盘剥,对商人来说也并无丝毫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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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几日,在百忙之中甄豫为甄俨办了加冠之礼,其兄甄豫亲自为其赐字:‘仲正’。

    而刘澜与关羽说巧不巧的竟然被抽中成了大宾与赞冠。逼的二人熟背了数日的祝词,这才没有在冠礼当日出了洋相,直到礼成之后,又设宴宴请宾客。

    宴席上。菜虽好菜,但这酒却非好酒,当然了这是相对刘澜来说的。你若去问张飞他们,只要是能喝醉人的酒那在他们眼中都自然就是好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哪里还会再去注重礼节。只见张飞和许褚这俩活宝早已在酒桌前角起了力,而刘安却正在此时走到了他的身旁,耳语道:“徐州的糜竺前来拜访,此时正在会客厅内。”

    “糜竺?”刘澜有些诧异的看向刘安,颇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小沛。

    “正是他。”

    糜竺来了?他这是来干什么?刘澜心中想着,却已起身,道:“走,去见见他。”与众人告辞后在刘安的陪同下向议事厅走去,心想难不成徐州有变?心中惴惴,一路心事重重来到了会客厅,刚一进屋,只见大箱小箱排列在厅中,而糜竺则是一脸急迫的在厅中来回踱着步,见他进来,忙迎上前来:“德然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子仲,多日不见,你可安好?”与他见礼过后,刘澜才又笑问,道:“子仲怎么想起来我这小沛了?”

    “不好,不好,端得是倒霉透顶了。”糜竺不做任何隐瞒道:“不然也不会如此冒昧来访。”

    刘澜一怔,连寒暄都不寒暄,看来他这是遇到了无比头疼的麻烦事了,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会使子仲如此?”笑指向矮几前的茶盏,道:“子仲有什么烦心事,喝口水坐下来细说。”

    “令妹的那些臭事,德然又不是不知晓。”

    糜竺哪还有心思去品桌上的香茗,看都没有看一眼,直等刘澜安坐后才道:“竺已是毫无办法了,左思右想之下,也只能来向德然求助了。”

    刘澜一早就料到糜家要和曹家翻脸,只是他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求到了自己头上,挥退了刘安后,低声,说:“子仲真打算对付曹家……”口气中难免有些犹豫,毕竟这丹杨军可是陶谦嫡系,若是真要与他们刀兵相向,那便是等于直接和陶谦翻脸,这种事情刘澜现在是绝对不会为了糜家而和陶谦撕破面皮的,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犹豫。

    糜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对付曹家是自然要对付的,但时机尚未成熟,急切之下恐难以成事。”

    “那子仲的意思是?”

    刘澜有些不解看向那几个大箱子,心说糜竺带了如此丰厚的礼物,若说不是邀自己对付曹豹,那又是为了什么?

    “竺在徐州好生气苦,左思右想之下这才不得已来见使君,而使君又对令妹之事知之甚详,所以竺也不必再有何隐瞒了。”

    “子仲,你说吧,你要如何对付曹家,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绝对义不容辞。”既然不是直接对付曹豹刘澜当然要说些官话,别忘了糜家是他一早就打算拉到自己的这条战船上的,之前是苦于没有契机。现在糜竺主动上门,而且还不是为了对付曹豹。他当然不能错过如此良机。

    “曹家之事容后再说。”糜竺急道:“竺来此乃是为了舍妹之事。”

    “为了令妹?”刘澜一脸迷茫道。

    “难道使君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糜竺有些疑惑道。

    “没有。”

    “哎。”糜竺叹口气道:“现在的徐州城,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令妹的身子不净了。”

    “什么?”刘澜惊呼道:“我可是要求帐下严守此事的。怎么会泄露了消息?”

    “并非是使君处泄露出去的,乃是曹义那畜生。”糜竺长吁口气道:“再说纸又岂能包得住火,令妹的事情即使能够瞒得了一时,又岂能瞒得了一世。”

    想到本是刘澜的妻子糜箴竟然会遭受如此凄惨的命运,刘澜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虽然他二人已经多年没有见面,甚至连刘备的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可终归二人也算是朋友一场。不由以叹,道:“那子仲此次前来是要?”

    糜竺神情立时变得忸怩起来,好半晌才好似下了决心一般,道:“竺此来乃是为令妹说合件亲事。”

    “亲事?”刘澜惊诧之际,看着糜竺,只这一眼如何还不明白糜竺是来说合他妹子和自己的,忙摆手,道:“不成,不成。”说着便开始后退了。好似糜竺是那瘟疫一般。

    糜竺忙问道:“难不成使君看不上令妹?”

    “不是。”

    “那又是为何?难不成德然是在意令妹的身子……”

    “不是,子仲误会了。”刘澜解释道:“我毕竟是有妻室的,若令妹下嫁,岂不是委屈了她。”顿了顿。想了想,道:“不如我为令妹说合一人,如何?”

    “何人?”

    “关羽关云长。”刘澜说道:“就是送令妹回转徐州之人。”

    “使君。不知小妹若是下嫁关将军,可否被立为正室?”

    “这个……”

    刘澜有些支吾道:“云长已有正室。只可惜失散多年,这些年我一直劝他再立妻室。可惜他……”说着却是惋惜的摇摇头。

    “德然,竺也不做任何相瞒,非小妹嫁不出去,若是嫁予市井小民,虽可为正室,但小妹却又不肯,但高门大户,以他此时……”说道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缄默不语半晌,才又道:“却又难为正室。”糜竺看向他,道:“而现今曹家的聘礼便在糜家放着,但令妹誓死不从,最后我与令妹商谈数日,令妹却是选了使君你,不然竺今日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此的。”

    “选中了我?”刘澜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这个矮穷挫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高富帅了?

    “正是。”糜竺狡黠的眼神一闪即逝:“令妹说了,以他此时残柳之姿,甘愿为妾。”

    “甘愿为妾?”刘澜难以置信的看向糜竺道:“以令妹之风华,世上欲求而不得者不知凡几……”还未说完,早就被糜竺打断道:“德然,家妹想必你也见过了,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也是我徐州首屈一指的美人,而以我糜家家室,就算我那妹子嫁予德然为正室也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是下嫁甘愿为妾?只要德然你答应,我糜家必倾其所有以助使君入掌徐州。”糜竺突然说。

    刘澜听了一吓,刚端起的茶盏在糜竺说完这句话后竟是在也拿住,‘彭’的一声又掉在了矮机上,他可真没有想到糜竺会说出这样一个条件来,连四溅的茶水也不管不顾,眼睛瞪的滚圆,瞪着他,不知她是说笑,还是认真,不过瞅了半晌却发现糜竺始终都是一脸严肃,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子仲,你莫不是说真的吧!”刘澜轻呼一声,以前常常在各种小说、电视剧上听闻这种政治婚姻,虽然见怪不怪,但这可是他来到汉末第一次亲身经历,而且更为滑稽的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入住徐州居然还要出*卖*肉*体,这也实在太过搞笑了点吧?

    刘澜的反应太大了,可熟知他的人却知道他的养气功夫却不会让他息怒表形于色,儿眼前如此喜怒于色,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刻意表现给糜竺看的,而心中所想的出*卖*肉*体,八成是巴不得呢。而也正是这一假象,彻底使糜竺精神为之一振,心中大喜之下便有些‘得意忘形’了,你刘澜就是装的再像,也终于露了马腿。一脸认真,道:“若德然果有入掌徐州之意,只我糜家远远不够。在徐州有四大氏族,若德然再能得一家支持,这徐州便也是使君囊中之物了。”

    “四家?为何只需要两家支持?”刘澜疑惑的问道:“哪家?”

    “徐州四大世家乃下邳陈家,东海糜家,彭城张家,徐州曹家,如今张家家主张昭屡拒陶谦而不出仕,在徐州以不如往年,最近听说他更是要举家迁徙。而曹家,因为前次曹操犯兵,从陶谦至百姓皆对其大感失望,所以此人已不足虑,所虑者便只有陈家了,所以只要有竺从中联络,而德然再施以恩惠,届时必能寻求到陈家支持,那么有我糜、陈两家支持使君,使君自然会顺利入掌徐州。”

    “可是……”

    刘澜一早就动心了,可想到家中那位,难免有些犹疑不定,最后不得不叹,道:“子仲啊,实不是我不愿答应,但纳妾之事,我想我还是要和‘她’说一声,然后在给你回复,你看如何?”

    “这是自当,毕竟女主内吗。”糜竺笑的有些不太自然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四章 说客(情人节快乐)

    糜竺没有贸然要求我对曹豹动手,看来他并没有想让我与曹豹拼个两败俱伤,他好从中渔利的意思,可是他却又执意让糜箴下嫁与我,即使甘愿为妾也在所不惜,这样看来,糜家要对付曹家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停在居室不远的刘澜想着刚才两人密谈的内容,糜家不可谓下的本不厚,即使赔上妹子和支持自己入掌徐州为饵,也要对付曹家,可事情会是如此简单吗?糜家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对付曹家这么简单?

    刘澜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糜家必定另有目的,不然以糜家的声望,即使糜箴不是‘处子’,但在徐州境内,不管嫁入谁家,又岂能不是正室,可是糜竺的妹子偏偏甘愿为妾,只此一点,就让他心中难免有所疑虑了。

    毕竟此时乃是汉末,虽然重视贞洁但并不能与宋朝以后那般,对贞洁看得如此重要,那么糜家到底又有什么目的,竟然会让他们做出如此决定?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刘澜心中分析道:毕竟糜家与徐州其他氏族联姻,都无法对抗曹家,而有能力对付曹家的,无非便是曹操,袁术还有自己,那么糜家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希望与我联姻从而对付曹家,甚至想要利用我来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心中冷哼一声:想利用我可没那么简单,应该是我利用你才对,或者说是互相利用,从而达到彼此的目的。”

    “主公。”一身缁衣布冠的甄俨走了过来。躬身,道:“主公。你叫我?”

    老远就闻到了甄俨满身的酒气,虽然甄俨没少喝。但看他步伐与面色,虽说有些醉醺醺的样子,但并没有上头,刘澜说道:“仲弟,怎么样,没有喝醉吧。”

    “没事,只是少饮了数杯。”

    甄俨说着,看了眼四周空旷的草木,问道:“主公。叫俨到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被他一问,刘澜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了,尴尬一笑,道:“我正遇到了一件头疼之事,不知该如何计较,所以才将仲正唤来相商。”

    “相商要事?”

    甄俨心中一凛,主公帐下若论文有徐庶、简雍等人,武有关羽、张飞一众,怎么此时这些人一个也不见。反而偏偏将自己独自叫来?转念一想:“若说亲近值得信赖,这些人毕竟皆是外人,不管关羽、张飞也好,虽然他们与姐夫出生入死。但怎么能与自己有姐姐那一层关系可比?若推为心腹的话,自是他更得姐夫信任了。想道这里的甄俨敛容,道:“主公到底为何事所扰。俨自当尽力去办。”

    刘澜点点头,眸光灼灼的看向他。道:“之前徐州的糜竺来了,竟是要将其妹下嫁与我。为了结秦晋之好,更是甘做妾侍。”

    “竟然有这样的事?”甄俨有些哭笑不得,道:“他糜竺竟然甘愿让其妹做妾,这背后恐怕……”

    “他到底有何目的,我却不知,但唯一知晓的却是他想要对付曹家。”

    “也难怪糜家会出此下策。”甄俨沉吟半晌,才道:“看来糜家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不然绝不会甘愿让自己的妹子来姐夫这里做侍妾。”

    “是啊,通过刚才观察,可以确信糜家这回是下了重注,只要我与糜家结为秦晋之好,那么他糜家便会倾尽全力使我入掌徐州,到时只要我们再将陈家拉到身边,那么入掌徐州便指日可待了。”

    “主公答应糜竺了?”甄俨脱口而出道。

    “没有,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要和姜儿商议下才好。”刘澜显得心事重重,他知道甄姜同意的几率不大,可正因如此,刘澜才向甄俨寻求帮助,去当个说客。

    甄俨立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姐夫叫到了这里:“主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现在就去见家姐,一定竭尽全力劝服他同意这门亲事。”

    “知我者仲正也。”拽了一句文后的刘澜郑重其事,道:“仲正,这事只能劳你去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放心,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绝不会怪你,便是成了,我亦不负姜儿。”

    “姐夫放心就是,我定将姐姐说服喽。”

    ~~~~~~~~~~~~~~~~~~~~~~~~~~~~~~~~~~~~~~

    ‘吱呀’随着房门的开启,甄俨迈步走进了屋内,笑道:“大姐。”

    “仲弟?”颇有些意外的甄姜看着一身紫色缎锦缁衣,发丝被青布冠裹起的甄俨走了进来,笑道:“仲弟,你如今业已成人,当裸去顽童之脾性,养成一些成人的威严与沉稳,更要培养自己的美德与情操。”甄姜一副说教的口吻道。

    “俨儿谨记。”

    甄俨笑容满面的来到厅前,道:“姐,有一件大大的喜事,我特地来告诉你了。”

    “喜事?还有什么比俨儿冠礼更重要的喜事?”

    郭玉儿搀扶着甄姜从榻前起身,待坐定后甄姜才出言调笑道:“莫不是仲弟看上了哪家小姐,想要成家了不成?”

    “哪有,哪有。”甄俨面上一赧,尴尬的说道:“是糜家已经答应了帮助姐夫入掌徐州,只要到时能获得陈家帮助,姐姐便可以实至名归的成为牧守夫人了。”

    “小姐,我还是扶着您走走吧,老这样坐着,对胎儿不好。”一旁的郭玉儿突然插嘴道。

    “没事。”甄姜拒绝的同时却是看向甄俨道:“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发自内心的替刘澜高兴道:“今日当真是好事成双,不但是仲弟冠礼仪式,更拉拢到了糜家这样的氏族。”

    甄俨脸色却又一沉。道:“只是想要让糜家真心的支持姐夫,却也困难。”

    甄姜一怔:“仲弟不是说糜家支持你姐夫了吗?怎么却又困难了?难道他糜家并非是为了报答救其小妹之恩?”一脸不解之色的说:“就算不是为了报恩。只要他糜家当真全力支持德然,到时他成了徐州牧。又怎能亏了他糜家。不说别的,就说曹家明目张胆的的欺负箴妹妹,到时只要有德然帮他糜家,曹家那贼子还不是任他糜家随便处置?”

    甄俨干笑一声,面孔扭着别提多无奈了:“姐姐说的可不是正理嘛,可糜家却也太不识好歹,不分轻重了,不但如此,竟还挟姐夫。说着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这糜家也忒气死个人了。”

    “要挟相公?”甄姜黛眉微蹙,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也哼声起来,道:“这商人之家却也是商人之家,不但对相公没有半点感激之念,反而重利到如此程度,还来要挟相公?”

    不管甄姜如何,但女人的天性让她始终觉得糜家欠他老刘家的。而此时听到糜家竟然不报恩反而还来要挟相公,心中自然愤愤难平, 越想越气,气哼哼的说:“你说说他们是如何要挟相公的。我看像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结交的好。”

    “姐姐说的却是正理,这样的人最好不结交!可是……甄俨的口风突然一变。道:可是糜家拿助姐夫入掌徐州做要挟,却让姐夫一时苦恼不已。”

    “就是不用他糜家帮又如何?”甄姜冷笑一声。道:“若相公真对徐州有意,到时以翼德、云长还有子龙之武勇。徐州又有何人能阻?”

    “姐,这您就说错了,这建设可比破坏难多了,再说若能兵不血刃得到徐州,怎也好过累及苍生。”

    “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这糜家太也气人了。”

    甄姜略微平复下心情,这才想到自己连糜家提的要求是什么都不知晓,问道:“所谓家国天下,这天下的氏族都一样,又有哪个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若提些并不苛刻的条件却也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他这条件竟然让相公都头疼不已,想来也是些无理要求。”

    “这要求何止无理,简直苛刻至极,不止姐夫不同意,像关将军、张将军还有俨儿也都不答应。”甄俨装出气恼的模样道:“为了姐姐,俨儿已经下了决心,即使战死疆场,也要帮姐夫拿下徐州。”

    “说什么混账话呢。”甄姜嗔怪的瞪了眼甄俨道:“什么死不死的,就是真要送死,你姐夫帐下那么多兵卒又岂能轮得到你。”

    “姐,用姐夫的话说,天下何人不是父母生养?不管哪一个战死,他的父母妻儿却该这么办?”

    甄俨叹道:“好在我甄家男丁旺盛,到时候为了姐姐,俨儿就是战死,也不用担心娘亲无人照养。”

    “什么战死不战死的,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甄姜啐道:“再说你也不要一口一个为了我,你那是为了你姐夫……”说道这里却是为之一怔,心说为了他,岂不正是为了自己吗?

    “姐,你是不知道那该死的糜竺提了什么破要求,虽然这要求对姐夫来说是好事,但对姐姐你来说却是天大的坏事,为了姐姐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姐夫答应糜家的要求的。”

    甄姜略带诧异的看了眼甄俨,问道:“什么要求?”

    甄俨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那糜竺也当真将自己当成了人物,虽说在徐州乃是大世家,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竟然想要将他妹子下嫁姐夫做妾,这种事情如何能答应他,莫说是姐夫,便是俨儿第一个就不能同意。”

    正是说话听声,打鼓听音,甄姜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甄俨说了这么多为了什么,转忧为怒:“看来我的好弟弟还真是为我考虑啊!!!”

    甄俨知道姐姐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听她口气,却又一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是自然了,俨儿自然得向着大姐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五章 答应

    “为我着想?”

    甄姜豁得站了起来,怒道:“我看你是来给他当说客来了,哪是什么为我着想。”他这一举动太过突然,吓得一旁郭玉儿急忙上前搀扶,颤颤巍巍道:“夫人莫动怒,夫人莫动怒,小心胎儿。”

    “姐姐息怒,姐姐息怒,俨儿就是在不明事理,也知道这胳膊肘是没有向外摆的道理,怎么会当糜家说客的这种蠢事呢?”

    “我看不仅是你的胳膊肘,就是你的心也拐到你姐夫那里去了吧。”甄姜冷哼道:“你现在对他还当真是一心一意啊,连这种事都来替他出面?”气道:“他想要纳妾怎么不自己来对我说,竟然还派你过来当说客,甄俨,我告诉你,今天莫说是你,就是他自己来,也休想。”

    甄俨自是知道姐姐的脾气,见她动怒只是在一旁嘿嘿笑着,也不去接她的话茬,直等他面色有所好转,才开口说道:“姐,你难道是妒妇不成?自古男人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是寻常百姓家,想得亦不过如此,何况姐夫乃堂堂豫州牧,不说另取侧室,此时只不过是纳了一房小妾,姐姐又何必如此动怒?”

    “你的意思是我不对了,是我争风吃醋了?”甄姜有所好转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道:“他既然贪花好色,当初便莫向我说那些个誓言……”

    “姐,现在的局势不同。”甄俨叹息道:“以现在的局势,姐您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姐夫为了徐州……”

    “哈哈。”

    甄姜有些失态的大笑出声道:“由不得我了?那你还来和我说得些什么?你现在就去告诉他,让他以后想娶谁就娶谁。我不管了,我现在就收拾行囊回冀州去。”

    “姐。姐,你别冲动,你别冲动,你这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你的意思?”

    “是啊,我是说,姐夫为了能得到徐州,肯定是要纳糜家小姐的,更何况糜家小姐甘愿为妾,若是他来当侧妻。俨儿绝不敢前来相劝,但一个侍妾,便是他糜家在徐州根基再深,姐姐又何必放在身上?到时候只要姐姐诞下男丁,那便是嫡子,到时候这徐州还不是……”说道最后却是不再言语,只是直勾勾的看向甄姜。

    “气就气她糜箴,我好意救她,还和她姐妹相称。不想她却来和我争起了相公。”甄姜气哼哼的说道:“更可气的就是他刘澜,难道真把我当做了妒妇不成?有什么事不能自己来和我相商?竟然让你来。”

    “姐夫他不是……”

    “好了,不要替他辩解了,今天这事谁来也不成。他若想说服我,那你就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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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澜踱着步进到屋内。步履轻盈直比最最专业的神偷大盗,连开启房门时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屋内只有他夫妇二人。甄俨去通知刘澜之后便再也没有跟过来,至于郭玉儿却是早早被甄姜打发出了屋外。

    “夫人。”刘澜见甄姜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嘿嘿笑着说道。

    沉默,好半晌的沉默,甄姜一直没有搭理他,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刘澜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氛围使他尴尬异常,他就这样茫然的站在原地,就好似犯了错的宝宝,那叫个乖啊,可他心中却绝没有表面那么乖了,暗道姜儿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竟然以自己如此高深的手段,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想之际,刘澜突然就见到甄姜眼睛水汪汪的瞟向自己,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有抱怨有责怪……

    对于这样的眼神,刘澜如何敢与他对视,只是对视的瞬间,便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去,心中更是内疚的想道他就是骂我几句也好啊,可偏偏给自己来温柔攻势,这却该这么办是好?在甄姜的温柔攻势下刘澜终于败下阵来,叹道:“姜儿你要是觉得委屈你就骂我几句,实在不解气便是打我几下,千万别憋着,憋出什么病来那该如何是好。”

    甄姜突然风情万种的笑道:“我为什么要骂你?打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事.‘

    刘澜心中一怔,甄姜这是这么了?突然一惊,担忧道:“你别吓我,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你便骂上我几句,打上我几下,这样我心里面也会舒服一些。”

    甄姜嫣然一笑道:“相公你说什么呢?”随即面容一肃道:“相公你过来,站那么远干什么?到姜儿身边来。”

    “姜儿……”刘澜心中发酸,缓步走到甄姜身边道。

    “相公,抱我,抱紧姜儿。”

    刘澜第一时间伸出双手将甄姜拥在怀中,充满爱怜道:“姜儿。”

    而甄姜亦是坐在榻沿边上,死死的靠着刘澜的胸膛,负罪感已彻底爆棚的刘澜忍不住,道:“姜儿,是我说话不算数,是我辜负了你,你千万不要吓我。”此刻的甄姜太奇怪了,刘澜真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甄姜略做挣扎的将他推离了少许,抬起头来看着他羊须下颚,道:“德然哥哥,难道你真以为姜儿是妒妇不成?”

    “不是,我……”

    “一定是的。”

    甄姜彻底脱离了他的怀抱,道:“姜儿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姜儿气的是为什么德然哥哥不自己对我说,偏偏要让俨儿来说。”

    “我……”

    刘澜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尴尬一笑的同时却是转移话题道:“姜儿你同意了?”

    “姜儿同意了。”

    “我的好姜儿。”

    刘澜高兴之余,再次将甄姜拥在怀中,道:“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这件事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甄姜微微偏头,隔着他的衣服在刘澜的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刘澜吃痛之下,狼嚎也似的叫道:“姜儿松开,快松开,疼,疼死了。”

    只是不管他如何大呼小叫,甄姜就是不理他,过了半晌,甄姜才松口看向刘澜道:“谁说我不生气了,我生气的要命,可是我又不能不答应你,所以我只能这样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说着那一串串宛若珍珠一般的泪珠便流了下来,关心的看向刘澜,哽咽道:“德然哥哥,疼不疼,疼不疼,姜儿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会……”

    “我的好姜儿。”

    刘澜动情也似的再次将甄姜拥在怀中,摸着她柔顺的秀发,道:“姜儿你要是觉得委屈,难过,就再咬上几口,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咬,只要你不生气,不气坏自己的身体,怎么着都行。”

    “德然哥哥,姜儿没事的,为了德然你,就是要休了姜儿,姜儿也不会怨德然你的。”

    刘澜面色一肃,斥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我是结发的夫妻。”厉声道:“以后少说这样的傻话。”

    甄姜乖巧的嗯了一声道:“姜儿以后再也不说这些傻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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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徐州城外商旅百姓排着长队等待着入城,放眼望去,拉运锦缎车队,贩卖牛羊的车队,还有一些骡车队上挤满了粮食,真也似繁忙的紧。

    只是其中一辆由众多家丁护卫的轩车直接越众向前,在众多百姓眼色复杂的注视下,向着城门而去,刚到城门,早有守护城门的士兵迎了上来,拦住车队盘问。

    家丁头领的男子有些诧异的看向这群兵卒,上前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认不出是糜别驾的车架吗?”

    “曹将军发话,近日屡有细作潜入徐州城内,不管是谁的车架都要盘查。”

    “这是哪里来的狐假虎威的东西,就是他曹豹也不敢当我的面口放厥词。”

    车内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糜竺从轩车跳下,厉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人押回府去,我倒要看看今天哪个能救的了他。”

    话音刚落,身后早已拥上一众家丁将之前那名军卒围了起来,一旁的城门官闻讯而来,见着糜竺当即躬身行礼,赔笑道:“糜别驾,这小子不识得您,言语冒犯还望您见谅,且莫和他一般见识。”他说着又即赔礼道:“现今细作闹得甚凶,曹将军严令入城者一律严查,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糜别驾不要为难小的们才好。”

    糜竺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带着细作?”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还不放行。”糜竺怒道。

    “这……”

    那城门官擦着额角冷汗道:“糜别驾若执意如此,可否容小的请示校尉做定夺?”

    “我有要事,岂能再此等你去问询!”

    糜竺不屑一顾,道:“今日我看哪个敢拦我的车架,走。”说着车架缓缓启动,而糜竺更是一马当先的向城内走去。

    一旁的兵卒频频向城门官使眼色,问询该如何是好,只不过城门官却连连对他们摇头,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之后却是急忙向上级汇报去了。

    进入城内的糜竺登上淄车,进入车厢,对车内一位戴着斗笠的男子,道:“今日的徐州城怎么感觉怪怪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斗笠男子,道:“还不清楚,也许等我们到了陈家便会知晓一切了。”

    说着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他那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容颜,赫然竟是刘澜----刘德然。(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六章 前往陈家

    糜竺与刘澜来到糜家在徐州的府邸,虽然糜竺刻意隐瞒,但他的到来却并没有瞒过另一位知情人——糜箴。

    他知道哥哥与日后的相公刘澜来到府邸,虽然之前她曾短暂驻留小沛,但并没有见到他,而且当时她正是满腔悲愤,更加没有心情去见这位小沛的主官,但此时却又与之前不同,她即将要嫁给他做妾,虽然地位低微,但心中还是对未来夫君充满了好奇。

    她本想偷偷去瞧上一眼刘澜,但始终没有勇气,只得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前去,若是这人连自己丫鬟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她也就绝了前去一瞧的念头,若此人果有过人之处,到时自己在亲往观之。

    他正自胡思乱想,就见丫鬟冬梅手提着百褶裙,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闺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姐,小姐,看到了,看到了。”

    糜箴看着她站在原地呼呼喘气,那还能在说出一个字来,轻声道:“莫急,莫急,歇歇再说,歇歇再说。”

    冬梅此时累及,也顾不得规矩,拿起小姐的茶盏一口喝尽,待慢慢恢复些许气力,方才说道:“小姐,和您打听到的一样呢,他的手有这么长。”说着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向前扩了一尺。

    “那岂不是成了黑猩猩了?”糜箴掩齿笑道。

    “小姐,您还别说,若是他人在长得像点,还真就是了。”

    说道这里却是扑哧一声笑道:“小姐,冬梅还是头一次见到手臂这么长的人呢。”说着又再次在自己手臂上比划起来。

    “休得作怪。“糜箴嗔怪的看她一眼道。

    “小姐,还没过门这就向着人家啦?”冬梅说着却是咯咯笑出声来。

    “讨打。”

    “小姐。莫打,莫打。”

    冬梅急忙说道:“他呀。人虽然算不上一表人才,但还过的去。”

    “哦。”

    糜箴眼神一黯。又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他的耳朵,足可以和他的手臂相比了。”

    “胡说,人的耳朵就是再长,又怎么能比得了手臂。”糜箴心中有些怀疑眼前小丫头的说辞了,也许刘澜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不济。

    “嘿嘿。”

    冬梅笑道:“虽然比不上手臂,但也能有……”

    她准备在自己耳畔比划一下,不想却正好让他看到远处用作夜间照明的那根白蜡,笑道:“最少能和白蜡一般长短。”

    “满嘴胡言,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见到刘德然。”糜箴听她如此说完。心中更加确信小丫头没有见到刘澜。

    “小姐,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不信,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对了,对了,还有他是一对鹰目,咱家好几个仆役被他一看,站都站不稳。甚至有几个不济当场都**了呢。”

    “胡说八道。”

    “小姐,你还别不信,你想想啊,未来姑爷是什么人。那可是战场上的将军,杀人不眨眼,连鬼神都怕这样的人。何况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仆役呢!”

    “你这妮子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待我亲自看来。若不似你口中所言,看我怎么惩处你这妮子。”

    “小姐。你要去看得快些,听说他要和家主走了!”

    ~~~~~~~~~~~~~~

    “冬梅,这就是你说的耳朵像白蜡?”糜箴瞪了身边的冬梅一眼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姐,小姐,虽然冬梅有些夸大,可你看那手臂,是不是和猩猩的有得一比,这总做不得假吧?还有,还有那堆鹰目,是不是看着也挺吓人的,这总部是作假吧?”

    二人偷偷留到前院客厅通过望眼偷偷打量着刘澜,只是一眼,完全就不似冬梅说的那么回事,没好气的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小姐,您不看了?”冬梅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姐,眼中满是不舍的说道。

    “你这妮子是不是思春想男人了?”

    “小姐。”

    冬梅害羞的底下头,低声道:“小姐,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那曹操多可怕啊,这人竟然就一封书信就怕曹操吓跑了?”原以为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却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嘛。

    “那哪是他劝退的,我听人说,那是有人偷袭了曹操的兖州。”

    “可是,可是他不是还打败了冀州的袁绍吗?”

    “这是因为……”

    “小姐,小姐,那在雒阳打跑了董卓总是不假吧?

    ……

    ~~~~~~~~~~~~~~~~~~~~

    刘澜一行向着陈家行去,待到了陈家时,只见正门前的广场停着数量轩车,淄车与正门之间正有忙碌着的小厮穿行其间,好似工蜂一般,而有些车主人更是跳下了车来,焦急等待,他们烦躁的在车前徘徊,期待着府中主人能够召见。

    就在这时,众人只见一辆奢华的轩车驶进陈府门前,早有下人将名刹递了进去,只是片刻间就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只见之前还是紧锁的中门忽然开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早已迎了出来,这之中有认识他的不免诧异,什么人这么大的派头,让陈府的大管事亲自迎迓?

    但很快这些脸露讶色之人便不在奇怪,因为他们见到了另外一位大人物,糜家的家主糜竺。

    在大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人从正门入府,陈家门槛在徐州可要比寻常大户要超出起码一寸多,而府内地面也都高过外面巷弄好几寸,平日里到陈府者哪有荣幸走中路,都是走的偏门与偏路,甚至连糜竺也是如此,可今日却不想有如此荣幸走了中门中路。难不成陈家一早就知晓了刘澜秘密抵徐?

    但很快糜竺就否决了这样的猜测,从陈府大管事身上他看出了大管事绝不知晓刘澜的来头。虽然他一直想看清刘澜斗笠之下的面容,可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居然误把他当做了自己延请来的游侠,随身护卫安全。

    一路行来,四周下人的身影不时穿梭在在院中的房舍间,其中有认识糜竺的,有从未谋面的,但只是这两人能被管家亲自相迎,他们这些在陈家呆久的下人如何能不清楚来的乃是贵客,所以迎面而来的下人在见他他们这一行后,无不是停下脚步。低下头,直等刘澜一行走过,这才敢再去忙自己手中的活计。

    他三人来到了会客厅,管家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后便告声罪,前去通知陈登去了,而那名小丫头则留在了会客厅小心的侍候着。

    糜竺不易察觉的向刘澜暗示一番,示意他落座,可他却微微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只是侍立在其身后。继续装着护卫。

    若说身后果真是自己的侍卫倒也罢了,但他毕竟是刘澜,糜竺哪还有平日安之若素的模样,就是连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心中焦急等待的同时却是频频看向屋外,不时对一旁侍奉的小丫鬟催促,道:“你家先生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来?”

    “这……”

    小丫鬟还是头一次见到竟然有客人如此催促。平日里他也见过一些有脸面的大人物,可是哪有像眼前这人一般无礼。但她毕竟身份低微,不敢不答:“家主人在路上。尊客人稍等。”

    瞧着眼前仿若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丫鬟,若是平时糜竺也不会如此,只是此时却又不同,收起了那一丝怜香之情,道:“去催催,说我有要事见他。”

    小丫头有些忸怩,这我可怎么敢去催?一个不好岂不是白白挨顿板子?哭丧着脸,道:“尊客人还请宽心,若家主人身无要事定会前来的,更何况有老管家前去通知,若奴家再去,岂不是……”说道最后却是带着乞求的神色望向糜竺道。

    “安心等等就是了,不必为难她一个小丫头。”

    刘澜适时出言替小丫鬟解围,回首望了眼他的糜竺随即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安心等吧。”

    少女感激也似的看向刘澜,却不想正好瞧见他朝自己点头,立时让她羞赧也似的低下头,秀气的容颜早以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看着少女娇羞无限的模样,刘澜只是微微笑了笑便不在瞧他,而是抬眼打量起了屋中的陈设来。

    只见厅中拐角处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青铜四兽足香炉,只是距离有些远并不是看得十分清晰,远远的观其图纹,却好似是一只卧狮,其实刘澜因为距离看走了眼,此图纹哪是什么狮子分明是一只狻猊。而在屋中四周则布置着甚多的灯具,多以家畜为样,却也是栩栩如生。

    就这样无聊的打发着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道清朗之中带着些许沙哑的笑声响起:“子仲,你可算来了,这几日可要愁煞我也。”

    随着声音的落下,只见陈登一袭紫衣华服走进厅内,正欲再言,精光熠熠的双眸却突然落到了糜竺身后的那位戴着斗笠的游侠身上,微微怔了怔,便不以为意,道:“子仲你可算回来了,若你今日不来,我可就要专程去拜访你的。”

    糜竺微微一笑,却是不易察觉的向陈登眨眨眼,同时努嘴指向那名小丫鬟,陈登立时明悟,道:“你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的。”

    丫鬟应了一声,向几人衽裣一礼后告退了出去,只是临走时,却是偷偷瞧了一眼刘澜,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但也是这一眼让小丫鬟有些蠢蠢的内心充满了失望,因为从家主人进屋之后,刘澜对自己早已视若不见,直到此刻,在心中叹口气的少女,这才有些幽怨的退了出去。

    直等丫鬟退下,就见早已起身的糜竺,低声说道:“今日并非止我一人前来,还有一位贵客。”说着却是看向了身后的刘澜。

    “贵客?”陈登精芒闪现的双眸看了一眼糜竺,道:“不知贵客是谁?此时却在哪里?”

    “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陈登略感诧异,随即再次打量起糜竺身后那位斗笠男,只是他一张面容皆在斗笠的遮挡下,却是如何能够看清容貌,忙道:“难不成便是这位尊客人?却不知是哪一位大驾光临?”(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不速之客

    “是我。”刘澜朗笑一声,同时走向前来,边走边将头顶的斗笠摘了下来,玩味也似的看向陈登道:“多日不见,元龙别来无恙否。”

    熟悉的声音让陈登微微一惊,惊诧的抬起头凝视刘澜,此时便是陈府如陈登者也生出了一丝难以置信来,半晌才惊愕连连的说道:“德,德然公,竟然是您亲自前来了?”

    刘澜略一迟疑,随即笑道:“如假包换。”

    “德然公怎么突然造访徐州城了?当真是难以置信的很呐。”

    “呵呵。”刘澜莞尔一笑道:“难道元龙便打算让我等站着?”

    “见谅,见谅。”陈登尴尬一笑道:“久不见德然公,竟然忘了了此事。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几人谦让一番,按宾主坐定后,却听糜竺说道:“徐州城发生了何事,之前入城时,盘查竟是如此森严?”

    刘澜第一时间看向陈登,他绝不相信这是因为细作的原因,在他心中更愿意相信是曹豹想要有所动作了,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适逢其会的自己,是不是能够从中有所渔利呢?

    刘澜伸长了耳朵仔细倾听着,却听陈登说道:“这事登也并不十分清楚,但若说曹豹是为了捉拿细作,恐怕以他这样的捉拿法,即使真有细作也早就逃之夭夭了,还能等着他来抓?”

    陈登嗤声笑道:“但最为怪异的却是曹豹并没有全城搜捕,仅仅只是加大了入城时的盘查,如此看来。便也可窥视一二了。”

    糜竺突然一惊道:“难不成是为了在下?”看了眼刘澜后又向陈登说起了之前入城之事来。

    “看这样子却是为了子仲。”

    陈登喃喃道:“可是既然曹豹是冲着子仲来的,为什么又如此轻易放行?”摇头道:“这事却也奇怪的紧。”

    刘澜可知道这陈登乃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可此时竟然连他都猜不出来曹豹的意图,那就别想糜竺能想出什么来了。刚要拿起茶盏浅啜一口,突然看到陈登在看着自己微笑,他心中立时一惊,一团乱麻好似立时便被理清,试探的问道:“难不成曹豹是为了刘某?”

    “为了德然?”糜竺难以置信道:“恐怕不会吧,毕竟德然此行亦是临时起意,曹豹又怎会知道德然会来呢。”

    “只要曹豹知晓子仲前往小沛,那他必定会有所反应,也许他要查的并不是我。而是为了搜查会不会有我的人随子仲同来徐州城。”

    糜竺道:“可这却更加蹊跷了。”

    “为何?”刘澜与陈登异口同声道。

    “竺乃是先回的东海,之后才绕道前往小沛的,若是曹豹果真为德然而来,却又是如何知晓竺会前往小沛?”

    “难不成有细作?”刘澜心念刚一及此,便听陈登说道:“如此看来,若不是子仲府内有曹豹安插的细作,那便是德然公处……”

    糜竺震惊地看向陈登道:“就怕被元龙果真严重,到时……”

    “是啊。”

    刘澜插话道:“若细作只是在子仲处却也好办,若是在我处。后果难以想象了。”刘澜又想到了上一次被王十六阻截的事情,虽然也有排查,可始终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偶有一点苗头。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不得不作罢,如今又发生了此事,看来锄奸的事情得尽快处置了。

    糜竺赞同道:“德然所言不假。若我糜家出了曹豹的眼线,倒也尚可。但若是德然处,恐怕大事便要遭了。”

    “大事要遭?”陈登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糜竺已经和刘澜准备对付曹豹又或是有了什么计划不成?他心中虽然迫切的想要知晓内情,但却压着探知的**,仍是之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拿起茶盏,浅啜口茶。

    糜竺之前故意说漏话出来,为的便是让陈登询问,此时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得不主动提及,道:“元龙,实不相瞒,我糜家已经决定助德然公入掌徐州,今次前来不为别的,乃是来求元龙帮忙的。”

    陈登手中茶盏‘当’的一声掉在了矮机前,难以置信说:“子仲你竟然要助德然公?”他面上虽然是一副诧异的表情,但心中却是哀叹一声竟被糜家提前了一步。

    “正是,不仅如此,舍妹已同德然定下婚约,只待术士择一良日便即成婚。”

    “子仲所言当真?”陈登瞪大了眼珠看向刘澜道。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

    刘澜点头确认道:“所以我才甘冒大不韪前来徐州,为的便是寻求元龙相助一臂之力。”

    “这……”陈登有些犹豫。

    “难道元龙不肯?”刘澜顿时急道。

    “不是不肯,只是陈家之事却也并非是元龙一言即决,此事还需问过家父。”

    ~~~~~~~~~~~~~~~~~~~

    陈登摆下酒宴,三人分宾主落座,谈天南海北之事,聊风花雪月之景。

    刘澜走南闯北,再加上他乃后世之人,三国时的饭菜很难有能入其法眼的菜式,但今日所吃的一道刨花鱼,却让他夸赞了一番,此鱼据说是鲁班修建巢湖中庙所刨的刨花所变,但此鱼却取泗水毛鱼,而非巢湖毛鱼。

    泗水毛鱼游速甚快,肉细嫩,肥而不腻,体形似篾刀,身体略呈扁状,新鲜脊背略呈青灰色,其余部分呈银白色,与巢湖毛鱼各有千秋。

    陈登举起越窑酒樽,满上一杯口子酒,口子酒产于沛县,据传,战国时期宋国迁都相山,就大量酿造。口子酒历时千年,素有“名驰冀北三千里,昧占江南第一家”之誉。

    口子酒入口甘美,酒后心悦神恰,陈登正要敬酒,却见管家匆忙进屋,在陈登耳边耳语数声,之前还是满脸笑意的陈登立时阴沉下脸来,五指紧握成拳,怒道:“区区一个曹家竖子,竟然如此猖狂。”

    说着便即起身,拱手道:“二位尊客稍等,小可去去就来。”

    “发生了何事?”糜竺起身问道。

    “没什么,只是小子听闻糜别架来了陈家,特来拜会。”说着一位终日因酒色过度而使其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全身穿着华袍,腰间插着长剑,神情有些阴毒的男子看着刘澜对面的糜竺道。

    “曹义,这里是陈家,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来撒野的地方。”陈登虽然心中生气,但并没有立时发作,面色依然挂着笑容,只是口气却异常冰冷。

    “小陈校尉,我可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更不敢在陈家放肆。”

    曹义说着却是看向了刘澜,若眼前人是糜芳,他还不敢太过放肆,毕竟糜芳习武,武艺之高就是三个他也不是对手,但见陌生人不是糜芳,随即安下心来,对陈登道:“小陈校尉,今日曹某适逢其会,想来小陈校尉不会撵人吧?”

    “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糜竺牙咬的吱吱响,冷冷的说道。他对欺负了自己妹妹的曹义恨之入骨,虽然心中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宰了这畜生,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鲁莽,所以糜竺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中射出满是愤怒的光芒。

    “糜竺,你很好,你很好。”

    说道这里却是怨毒的看向糜竺道:“我看你还能叫嚣几日。”说完却是心中恨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宁愿将他那貌若天仙的妹子下嫁那刘小吏(刘澜小吏出身)做妾也不许给本少爷做妻。”

    “叫嚣的了几日却也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刘澜抬头看向曹义,冷冷的说道:“不过我却可以保证让你此时便无法在此叫嚣。”

    “哈哈。”

    曹义讥讽也似的看向刘澜,突然‘呸’的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嚣,莫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说着竟是将手中长剑拔了出鞘。

    “我的头就在这里,就怕你无胆来取。”

    刘澜不在理他,却向着陈登遥相敬酒。这一举动立时使陈登一愕,他绝对想不到刘澜竟然会在曹义剑下如此从容。

    见他迟迟不饮,刘澜反而坦然自若喝着杯中美酒。酒樽落下,却突然抬头看向曹义,露出森白的牙齿对他说道:“我这人最烦耳边有苍蝇叫,若是不想死,十声之内赶紧给我滚。”

    “你,你找死。”曹义大吼一声,恼羞成怒的向他杀来。

    “当”的一声,屠龙宝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澜手中,就在曹义砍向他的瞬间刀刃向上一撩,将曹义的宝剑劈向一侧,同时屠龙刀诡异一转,便架在其脖颈之上了。

    看着瞬间将曹义制服的刘澜,糜竺心中虽然极其希望他能够立时将曹义除掉,但嘴上却不得不劝道:“不可。”于此同时,另一声惊呼声同时响起道:“不可杀他。”

    刘澜看向二人,点头道:“快滚吧,不然今日定取你狗命。”

    曹义此人也算硬气,双眼充满怨恨的看着刘澜,好像要将此人铭记在心一般,直至脱离了危险,来到了安全之地,正欲有所动作,却见屋外的随从匆忙进厅,亦是在其耳边轻言数声,只见曹义脸色立时由白变青,由青又便成了紫,恨恨的道:“走。”当即将出厅之时,却回头看向刘澜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仇,我定百倍还之。”

    “在下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陈珪

    经过这一插曲,糜竺本以为能将陈家顺利拉到他们这架战车之上,但结果却让二人失望了,陈登始终不肯正面回应,直等酒宴过后也没有任何收获,不得已刘澜只能随糜竺一同离去,可刚出了议事厅刘澜却被陈登拦了下来,其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德然公,可否往这边借步说话?”

    刘澜向糜竺点点头,跟着陈登走到一旁道:“难道元龙改变想法了?”

    “这个元龙却做不得主,不过家父想见见德然公。”

    “汉瑜先生?”刘澜疑惑的看向陈登道:“令尊不是在下邳吗?”

    “实不相瞒,家父早在曹操入寇徐州之时就已秘密来到了徐州城内。”

    “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元龙头前带路,我这就去见汉瑜先生。”

    刘澜向糜竺交代了一声,便随着陈登向着陈珪的居室走去,很快二人便来到一处偏僻之所,四下漆黑一片,继续向前走出不到百米,一幢极为明亮的屋舍在昏暗的四周里闪现,立时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随着陈登推门而入,房间十分奢华,家具都是上等紫檀和金丝楠,一架汉白玉的屏风,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甚至连墙面都是用珍珠磨成的粉混合着白灰粉刷,让四周墙壁晶光闪闪,而在墙壁上最为醒目的莫过一副画工精妙的圯桥进履图,而在圯桥进履图下方的矮机之上则摆着一盏明亮熊灯,熊灯为四层梯脚三层纹饰,底脚上盘坐熊掌抓腹。熊顶三面兽头,形象狰狞。两目圆睁,张嘴吐舌。气魄雄健,神态威武,背脊鬓毛连尾,造型古怪。

    而此时一位花白银丝的老人正跪坐其中,只不过此时老者正手捧一卷书简在熊灯下品读着,并没有注意到入屋之内的二人。老人年岁起码当在六十许间,应该和陶谦的年岁相仿,不用猜便已知晓这人定是陈登之父,陈珪。

    “父亲。”

    陈登话音方落。刘澜就发现陈珪抬头看向他二人的刹那,那双浑浊的眼眸竟然在瞬间精光闪现。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曹操身上见到过,也在北机居士处瞧过,不想今天却叫他再次见着。他们的眼睛与天生机敏之人不同,因为机敏之人眼中总是水汪汪的,一闪一闪的。又与鲁莽憨直之人不同,因为那样的眼睛是毫无色彩、毫无心机的。

    陈珪的眼睛,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他是那种人畜无害的老者,更会让人不自觉得认为他就是那种憨直可欺的人。但你若是真的就这样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又或是想要去卖弄聪明欺骗他的话,往往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所得到的实际利益尽皆东流。

    刘澜一直认为陈珪绝对是牛人中的牛人。不然陈家也不会周旋在陶谦,刘备、袁术与曹操之间,更不会将吕布耍的团团转。所以对拜访陈珪还是极为在意和谨慎的,可是当他在看到陈珪刹那间的精光闪现后。心中更加肯定陈珪绝不会是易于之辈,不敢露出一丝傲慢之色。恭恭敬敬的施了晚辈之礼后,才在陈珪招呼之下在下首规规矩矩的坐下。

    而陈登则向陈珪告声罪后,退下了。

    等陈登离开,陈珪才淡淡的说道:“刘使君此次来徐,不知所为何求呢?”他紧接着便自言自语的说道:“让老夫猜一猜,刘使君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呢?”他一直盯着刘澜观瞧,说来这是二人第一次相见,虽然是第一次想见,但在陈珪心中,却好似已经与刘澜认识许久的至交一般,半晌才笑道:“莫不是刘使君意在徐州?”

    刘澜面上一愕,随即毫不隐瞒的点头道:“先生所料不差分毫,小子此次入徐,却是是想寻求老先生相助一二的。”

    “晚了。”陈珪有些恨其不争的看向刘澜,道:“使君若是能早些来见老夫,老夫自会倾力相助,但偏偏使君直到此时才来,现在的主动权早已不在你我手中掌控了。”说着却是喟然长叹道:“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刘澜心中一喜的同时,却又听他说晚了,自然认为这是陈珪怪罪他晚来的推托之词,恭敬,道:“不晚,只要老先生肯助德然一臂之力就不算晚。笑道:在这徐州一州之内,只要有老先生和糜家的支持,在加上区区手中万余人马,徐州又岂非指日可待,岂会言晚?”

    陈珪‘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半晌才又摇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陈家和糜家了,若老夫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又何苦在此隐匿?看来德然真以为这徐州之事是我陈、糜两人一言能决的了?可若果真如此的话,使君的州牧之位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可惜呀可惜,这徐州之事却也并非是我陈家能够说的算的。”

    刘澜自是不会相信他,微笑道:“虽然如此,但小子相信只要有老先生帮助,还是会扭转乾坤的。”

    “看来德然对目前徐州局势并不知晓。”

    陈珪摇摇头道:“扭转乾坤老夫不知,但自糜家妹子之事发生后,老夫就是想助使君一臂之力却也毫无希望了。”

    “为何?”刘澜惊讶的看向陈珪道:“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

    “使君可知,盯着徐州的,外有二人,内有二人,至于使君嘛,可算不内不外。”

    “不内不外?”刘澜苦笑道:“先生都将小子说糊涂了,这外有二人我却知道乃是曹操与袁术,至于这内嘛,不是只有陶大公子吗?怎么又成两人了?难不成陶二公子却也有意?”

    “陶二公子一介文士,对州牧之位到并不上心。”陈珪缓缓说道:“现在除了大公子陶商,另一人却是这丹杨军的曹豹。”

    “曹豹?”刘澜直呼出声道:“这曹豹不是陶商的心腹吗?难道……”

    陈珪浑浊的眼眸精光再次闪现,瞬间又恢复自然。道:“这事一开始我亦不知,但直到曹义对糜家妹子做出那事之后。老夫这才知晓,原来他曹豹竟也会有此野心。”

    刘澜更加不明白了:“只是曹义有此兽行。却又与曹豹何干?”

    “哈哈。”陈珪捧腹笑道:“使君何不想想,曹义做出此事之后,曹家的反应是什么?”

    刘澜摇头,毕竟他在小沛,有些事情并不能第一时间掌握,而陈珪好似看出了刘澜的尴尬之处,自问自答,道:“若是曹家直接向糜家求婚,糜子仲如何会答应他。但曹义做出了此事后,曹家却在第一时间前去下聘,这却是要逼糜家与之结亲,说白了,目的是要笼络徐州这些世家,为他日后得掌徐州扫清障碍。”

    “原来如此。”刘澜这才终于明白了曹义为何行此大不韪之事,原来曹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糜家妹子貌比西施,徐州郡内又有哪个不知,而且陶商至今为娶。为的不就是糜家妹子?虽然陶公屡次向糜子仲求婚,可都被糜竺以家妹年幼婉拒,但曹义干了这事之后,首先就绝了陶商娶糜家妹子之念。更断了陶公为其子笼络糜家从而笼络徐州氏族的算盘,这样一来,届时只要曹家与糜家结亲。那么最有利的当然就是手握丹杨军又有氏族支持的曹豹了,就是陶商果能袭成父爵。只怕也难以坐稳徐州了。”

    刘澜浑身一震道:“先生所言不假,不过此时却又不同。因为糜子仲并未答应曹家,反而和小子递了婚约。”

    陈珪点点头道:“好在糜家妹子宁死不从,不但如此,偏偏她又选上了使君您。”

    刘澜嘿嘿笑道:“所以说此事还未晚,只要老先生愿助小子一臂之力,我想徐州之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珪神色黯淡,道:“德然看来还是没有明白老夫为何要说已经晚了。”

    刘澜确实不明白,乃请教道:“既然糜家与小子递了婚约,若再有老先生支持,未必就会晚了吧?为何先生还会说晚了呢?”

    陈珪深目凝注刘澜,半晌才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曹家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晓了糜家竟然将其妹下嫁使君,使君你说,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曹家会如何?”

    “曹家?”

    刘澜在心中想着,突然惊呼出口道:“他曹家原本以为会以此卑劣途径顺利与糜家结为姻亲,不想却因为他的想法过于简单,反而为其竖立了一个最直接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不惜报仇将自己妹子委屈下嫁给另一个敌人做妾室。”

    刘澜说道这里却是看向陈珪,道:“所以曹豹必定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生存,他当然要选择一个可以自保的主子才可避免家族遭到迫害,而此时能够护持他的,恐怕除了陶谦,更应该说是陶商,整个徐州再也难寻第二人了。”

    “德然难道忘了徐州之外了吗?”陈珪喃喃说道:“曹操正与吕布交战,无暇顾及,但别忘了还有那个将刘繇赶过江的袁术袁公路。”

    “可是曹豹未必便会舍近求远吧?”

    “德然亦说在徐州只有陶商一人能护持曹家,可是你莫要忘了,整个徐州谁人不知他陶谦想要撮合其子陶商与糜家妹子的婚事,但他曹义偏偏又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如此他曹家早已不容与陶谦了。”

    “现在不仅是陶商,恐怕连陶谦都恨不得将曹豹父子轻刀脔割,又怎么会再护着他,若不是他曹豹手中握有丹杨军,恐怕陶谦早就将他曹家灭族了,还能留到现在?”

    陈珪啜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但他曹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眼前的形势,所以在内无强援的情况下,只能从外寻找靠山了,而这个靠山就是袁公路。”

    “先生所言却也是切中要害,这个袁术的野心可不小,而且其对徐州早已是虎视眈眈,若曹豹真去向他求助,袁术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陈珪见他终于想明白了,额首说道:“若是袁术接到曹豹这样的书信,你说袁术会如何?自然是大喜过望,不仅不费吹之力的可以得到曹豹的支持,更是可以坐收徐州,你认为他袁术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自然不会错过。”(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九章 丹阳内乱

    “所以老夫才会说现在已经晚了,不仅是时机晚了,更是情势变了,以如今陶谦的身子骨出不了一年肯定过世,这位置不管是德然还是他陶商坐,又有谁能敌得过袁术?长叹一声道:现在的局势早已经不是你与糜家那一纸婚约就能解决,更不是取决于陈家的支持与否了。”

    “先生既然对小子如此推心置腹,小子也不会对先生有所保留,小子帐下现有三万人马,皆精兵强将,关键时刻还能从辽东抽调兵骑二万人,反观袁术,不过是冢中枯骨,就是带甲十万,我也未曾怕他,若有朝一日我得掌徐州,绝不会使袁术染指徐州一寸土地。”

    “德然此言当真?”

    “明人面前绝不敢打半句诳语。”刘澜信誓旦旦的说。

    陈珪想了想,却又微微摇头,道:“即使德然当真有此能耐,但徐州却是一潭浑水,想要蹚这趟浑水,岂会如此简单?”知其不解,解释道:“徐州除却曹豹的丹杨军,还有琅琊郡的臧霸,到时德然又该如何?而丹杨军德然又如何对付?届时不说臧霸是否有所动作,就是丹杨军里应外合袁术,德然又该如何?又怎样拒袁术与徐州之外?”

    听着陈珪连珠炮也似的说,刘澜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出现的臧霸让他头痛不已,更是让他一筹莫展,而丹阳军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下手,一时间心中升起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觉。

    虽然也知这些是日后入掌徐州必须攻克的难题,但此时又何尝不是陈珪在考校自己,若连这些难题都没解决的办法,他又如何肯支持自己入掌徐州。

    陈珪慢慢的端起茶盏吸啜,浑浊的双目偷眼打量着刘澜。只是瞬间,满是褶皱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失望,心中对刘澜最后的一丝希望在慢慢的消退。

    刘澜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圆满的向陈珪答复,既不能满嘴胡言亦不可像那些儒生一般清谈,而是要切合实际的想出确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来。

    “一拉拢,一分化。不知如此可行否?”

    刘澜对臧霸了解不多,只知道曹操在攻打吕布时,他率兵援救吕布,后来归降曹操,一直镇守青州。

    陈珪看着刘澜的眼睛道:“如何拉拢?又怎么分化?”

    刘澜想了想,道:“若小子有朝一日得掌徐州,对于臧霸,小子却认为不可卒除,乃要拉拢。若除则必分兵镇黄巾(臧霸便是为了防御黄巾而存在的武装),既然如此何不继续使其掌管琅琊?至于丹杨军,则可分化曹豹与笮融二人,若能使其互相猜疑,则大事可期矣。”

    对于笮融,刘澜好像记得他最后逃到了刘繇处,而曹豹却是一直留在了徐州,更是与吕布结了亲。既然二人皆乃丹杨军主将,但两人最终却又分道扬镳。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二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那么无懈可击,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使两人互相牵制。

    陈珪将茶盏放回矮机前,不疾不徐道:“却不知又该如何分化他二人。”

    门前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二人立时收声,向门前看去,只是片刻陈登推门而入。

    陈珪看向陈登,只见他满脸惶急之色,微感诧异。问道:“登儿,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陈登也顾不得向两人见礼,急忙开口道:“父亲,德然公,喜事,天大的喜事。”

    “喜事?”陈珪一脸迷惑:“有何喜事?快快道来?”

    陈登喜形于色,道:“笮融率丹杨军本部跑了。”

    “什么?”

    刘澜心中只是瞬间的惊诧,忙追问,道:“跑了?跑哪了?”

    陈登尴尬的笑了笑,遂猜测,道“不知,不过笮融在曹操未攻徐州前一直督广陵、彭城运漕,应该是前往广陵了。”

    刘澜点点头,求教也似的看向陈珪:“先生以为如何?”

    “丹杨军坐拥如此利好之势,为何这笮融会跑?”

    陈珪看向刘澜、陈登二人道:“这一点不可不虑,到底是笮融欲要瞒天过海,还是真与曹豹不容水火?”看向陈登道:“我儿可知详情?”

    “这个却不知晓。”陈登摇头道。

    一旁的刘澜思虑片刻,道:“怕只怕这是丹杨军的一招暗棋,毕竟丹杨军内部有何矛盾,我等却并不知晓。”

    “全不知晓吗?”陈珪眼神深邃的看向刘澜,道:“德然也许并不知晓,但老夫却有所耳闻。”

    刘澜‘哦’了一声,一副欲求详情的样子,道:“还望先生告知。”

    “这笮融乃奸猾之辈,对徐州牧之位欲求而不得。而这曹豹却是谨慎之人……”

    陈珪说道这里却是早已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喜上眉梢,:“德然,大事可期矣。”

    看着陈珪怡然自得的模样,刘澜却一头雾水,笮融想要当徐州牧,而曹豹乃谨慎之人,自然不会随笮融盲目夺权……想道这里心中也是一喜,道:“在笮融心中,曹豹亦不过是一粒棋子,他先许其为州牧,若不是这样,也无法解释曹义为何对糜家小姐做出那事来。”

    “德然所言正是,像曹豹与笮融都是丹杨军出身,若有外敌,自然会一致对外,但为了利益,难免就要反目成仇了。”

    “先生所言不错,曹豹本已到了孤注一掷之时,不然绝不会冒着得罪陶商而使其子干出那些事来。”刘澜侃侃而谈,道:“只是曹豹万万没料到,糜家非但没有同意与曹家的婚事,反而还将其妹下嫁与小子,这就打乱了他们的步奏。”

    陈登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父亲口中大事可期是什么意思了,接话道:“也许并不是曹豹想不到糜家不会同意,只是他从来都不愿如此想,毕竟他也十分迫切得到徐州氏族支持从而坐上徐州牧之位,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会去赌。”

    刘澜赞同道:“元龙所言不错,可是当曹豹发现事情并没有向着预料的那样往下走,反而还使他得罪了糜家,更开罪了陶商后,他想当徐州牧的美梦也就化为了云烟,所以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向陶商乞怜,寻求僻护。”

    “可是笮融为什么又会带着本部丹杨军跑了呢?”陈登大感不解道。

    刘澜看向一直缄默不语的陈珪,道:“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笮融一手策划的计谋,如先生所言,笮融乃奸猾之辈,所以他才会扶持曹豹去当徐州牧,若笮融对曹豹直言想当徐州牧,曹豹无论如何也不会助他一臂之力,所以笮融才会退而求其次。表面上答应支持曹豹当上徐州牧。可在笮融心里呢,曹豹乃一届莽夫,他笮融迟早能够将其控制,所以他才会支持曹豹当州牧,毕竟他从未将曹豹当做对手!

    可糜家小姐的事情发生后,笮融却发现曹豹竟然打消了继续当徐州牧的念头,为了自保更是向陶谦摇尾乞怜,也许他还向陶谦表忠心。要全力支持陶商当徐州牧,如此一来。真正想当徐州牧的笮融自然不会同意,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二人彻底发生了矛盾,而在与有陶谦支持下的曹豹对垒后打败,笮融这才在万般无奈下带着兵马跑了。

    陈珪笑道:“德然所料虽然不错,但有一点却并不正确。那就是笮融为何会跑。”

    他抚着短须分析道:“陶谦一直就知道丹杨军有两个声音,这是他乐意看到的,因为此乃权谋之术。”

    刘澜认同的点点头,只听陈珪继续说道:“但他若想让陶商承其位,那首先就要让丹杨军里只有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必须是为陶商所用。”

    宛如醍醐灌顶一般,刘澜心中豁然开朗,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陶谦欲要对付笮融,却不想机密泄露,反被笮融逃了?”

    从一开始陈珪就知道刘澜绝不是易于之辈,此时才真正切实体会到刘澜不仅能决胜沙场,对于手段谋略也是一把好手,听着他将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点头笑道:“笮融这一跑,使君大事可期矣。”

    刘澜起身,对陈珪拱手道:“如今丹杨军一分为二,陶公已到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只要有先生为小子进言,陶公必会同意。”

    ~~~~~~~~~~~~~~~~~~~~~~~~~~~~~~~~~~~~~~

    “父亲小心一点。”陈登提着风灯照亮,与陈珪在府中漫步,不时小心提醒着他。

    残阙的月亮羞遮了脸,当此秋日,四周秋虫婉转鸣叫之声好像带着一丝哀怨,一丝不舍,对于它们来说,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略显伤感的夜里,父子二人在一处阴暗处停下,远远的盯着远处的厢房看去,只听陈登说道:“父亲以下定决心了吗?”

    “不是我下定决心与否,实乃大势所趋。”陈珪淡淡的说道:“对了,刘澜便在那间房中休酣?”

    陈登应道:“是的。”

    突然发现厢房中一位麻衣少女走了出来,观其面容,正是下午在议事厅陪侍的那名小丫头,看着眼前花样的少女,陈珪诧异道:“这女子又是什么人?”

    “父亲,这女子乃是府中的女婢,今夜我令其为刘澜侍寝。”陈登说着却是苦笑一声道:“看来刘澜并不是好色之徒。”

    “哼!”陈珪冷哼一声:“庸脂俗粉罢了,他刘澜就算是好色之徒又如何能看的上。”随即以说教的口吻道:“以后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先向为父打声招呼。”

    “孩儿知晓了。”

    陈珪点点头道:“现在是他刘澜需要倚重我陈家,所以不用像糜家一样。”顿了顿又道:“冒失做事的话,反而会惹刘澜猜疑。”

    “既然父亲都答应帮助他了,他难道还会怀疑了?”陈登不解的说道:“这也是咱们陈家主动放低姿态向他刘澜示好,毕竟若是日后刘澜入掌徐州,还需仰仗……”

    “哼。”

    陈珪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陈登,道:“这刘澜心机深的很,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了眼已经昏暗的厢房,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这刘澜当真捉摸不透,老夫劝他立时举事入掌徐州,他竟然直言拒绝,这刘澜到底在等什么?是在等更好的机会?还是他早已有了稳妥的计划?还是他当真有如此耐心要熬死陶谦?陈珪陷入到了沉思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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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纳妾

    今夜的一番交谈,让刘澜切身感受到陈家父子的厉害,能将那些藏在迷雾中的事情只是透过少许线索便分析总结出结果来,光凭这一点,陈家能够屹立徐州而不倒便可见一斑。

    只是在刘澜心中,虽然陈家已经明确表达会支持自己,换句话说,陈家已经答应踏上自己这辆战车中,可陈家值得信吗?对于家族的利益陈家看得可要比糜家重了太多,不然前世的陈家也不会将吕布耍的团团转。

    这样一来,刘澜就不得不面对一件事,那就是如有一日陈家遇到家族的切身利益时,自己会不会成为‘吕布’。

    虽然刘澜知道陈家父子是难得的人才,但只凭这一点,在他内心深处就不敢去信任陈家父子,如果陈家父子是一粒棋子的话,那这粒棋子自然与其他棋子不同,非但不能随意弃之,反而还要极尽拉拢。

    即使刘澜心中明白陈家父子只会忠于家族而不是自己,可他现在也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他现在需要陈家的帮助。

    反观糜家,刘澜反倒放心了不少,知道历史的刘澜心中清楚,历史上糜家与刘备联姻乃是在刘备失了徐州无处可归时;糜家才来雪中送炭,最终将糜箴下嫁刘备。

    不管在任何时候,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凭这一点,刘澜自然对糜家放心不少。

    但此时的刘澜心中又有几许疑虑,因为他与靡家的联姻可是比历史中刘备与糜家联姻提前了二三年,虽然他知道历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了改变,但他心中更想确认的是靡家是否依然如历史中一般……

    ~~~~~~~~~~~~~~~~~~~~~~~~~~~~~~~

    次日一早刘澜启程回返小沛,未过数日,与糜家一番明媒聘娶的礼仪后。糜箴终于来到了小沛,成为了刘澜的妾侍。

    虽然刘澜为了照顾糜家面子,以夫人称呼,但终归糜箴的身份只是妾侍,既然是妾侍,那么自然不会向迎娶甄姜一般风光。只是在府中设宴一番,而进府之时,亦是走的侧门。

    白天的喧嚣热闹刚过,宴席上自然更加的疯狂,只不过面对着众人频频敬酒,刘澜却也没有当真接下,他并不想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不管怎么说,糜箴却也是位‘身世凄凉’的女子。

    在他心中。不仅是前世记忆中那位勇跳枯井的女子,更是此时成为徐州各方势力谋取各自利益的牺牲品,所以刘澜必须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去见她,而不是烂醉如泥……

    他并没有见过糜箴,即使糜箴落难小沛也并没有见过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绝美佳人,此时身为新郎官的刘澜却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见她……

    除了想要同情和安慰,更多的却是因为要和陌生女子发生关系的尴尬。也许这对古代人来说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对此时的刘澜却成了老大难的难题。毕竟在毫无感情做基础的前提下,两人便成了夫妻,更要做那种事,这让刘澜生出了一丝犹豫……

    此刻刘澜便在婚房前徘徊,他已整整在这一间贴满喜字的屋外站了半个多时辰了,从繁星点点到繁星无数。身穿黑色喜服的他始终迈不出最后一步。

    刘澜心中产生的矛盾在外人看来定然十分可笑,毕竟这本是喜事,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男人在精力足够旺盛之时不想天天当新郎,日日入洞房?全国各地都有丈母娘!

    可此时他却觉得走入婚房要比大义赴死难了太多太多,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糜箴。心中那种趁人之危的感觉,让他内心矛盾的同时竟然转身欲走以躲避现实。

    可是,就在他打算晚上去甄姜处或是兵营挤一宿的时候,不想房门却被开启,只听一道宛如黄莺鸣唱的动人声音响起道:“老爷这是要去哪?”

    “没,没。”

    刘澜一惊转身,只见透过房门的灯光映照下,一名身材娇小,面貌清秀可人的小丫鬟正盯着骨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尴尬一笑,道:“哪也不去,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

    抬头看了眼夜空,暗道:“这么漆黑的夜月,这丫头竟然一眼认出了自己?”

    月上柳梢,只是这月却羞遮了脸,四下昏暗没有半丝月光,只余屋门前那几许昏暗烛光映照而出。丫鬟并没有看到一袭婚袍的刘澜表情之变化,只是接话道:“那老爷快些进来吧,小姐都快急死了。”小丫头说道最后,竟是咯咯咯的掩嘴笑了起来。

    对这名随糜箴前来的小丫头,刘澜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脚下刚要有所动作,却又犹豫起来,只是身旁有小丫头看着,最终还是迈出了这最艰难的一步,慷慨赴义……

    小丫头和老妈子等到刘澜进屋之后这才将房间让给了两位新人,糜箴坐在榻沿上,臻首藏于珠冠之内,全身是一件大红的喜袍,只是这一眼就让刘澜咂舌不已,因为眼前小丫头身上的首饰,绝不能用珠光宝气来形容。

    刘澜自问见过的富家小姐不多,但见过的却没有一人比得上糜箴,这倒不是说在珠冠之下那张容颜比他们美了多少,而是说能将穿衣打扮;水粉佩饰妥善运用,从而来装扮自己的女子,糜箴绝对乃居首之人。

    刘澜立时想道了一句话:‘富二代摆富’,但他却又摇摇头,因为他在来到徐州、小沛之后发现了这里的一大民俗,那就是女子爱装饰。

    贫如甘倩,戴不起珠玉亦要插花,富如糜箴自然是挂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这让刘澜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徐州女子不仅喜饰,更加善饰。

    来到矮机前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水,想要浇灭心中那最后一丝的徘徊与不安。只是当他落座后却又不自觉的看向珠帘下的丽人,本有一些欲火在燃烧的刘澜不想怜惜之意却又开始泛滥起来。

    她虽然是徐州豪族大家的娇女,但却遭遇到如此羞辱与不幸,毕竟这乃是女子终生难以阉割掉的梦魇,但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如此凄惨遭遇的女子。竟然还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委身下嫁,不管是她甘愿如此,还是被兄长强迫所为,在这不到一月之中,糜箴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刘澜心中叹息一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香甜可口,可喝到口中,好似被换成了糜箴肚腹内的苦水一般。又好似他此时喝着的并非是什么茶水,而是一杯浓郁的苦咖啡,又或者是一杯辛辣的烈酒……

    将茶盏放回原位,眉目紧皱的刘澜略带恍惚的站起身来,双腿如灌铅一般艰难的向床沿走去,他想要掀起糜箴的珠帘,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可是每当他的步伐向前一小步。他就会发现糜箴的身子会颤抖一下,当他离糜箴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竟然发现糜箴剧烈的颤抖起来。

    突然只见糜箴大吼一声,随即便将珠帘掀开,如秋水一般动人的眼眸早已流下串串珠泪,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即害怕且无助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刘澜,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别怕,别怕,我后退,我这就后退。”

    糜箴这一声喊当真将刘澜七魄喊出了六魄,向后退去。哪还敢继续往前走,一边后退一边伸手摇道:“我没恶意,我们这不是成亲了吗?我只是想帮你将朱冠摘下。”

    看着她满是戒备与担忧的惊恐表情,刘澜自然清楚遭受如此命运的糜箴对任何男人的进身自然极为敏感,也许在她眼中这世上除了他那两个哥哥,再也没有一个可靠的男人,一个可以让他抛开戒备,准许靠近的男人。

    想道这里,刘澜更加对她怜惜起来,动起如簧之口道:“你知道吗,从我进了这间屋内,我就下定决心不愿意和你提那件事,我知道那是你挥之不去的梦魇,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疼,我不知道该怎样来逗你开心,让你忘记那件恐怖的事情,因为那事对你的打击真是太大了。”刘澜眼中满是柔情,道:“我从来不发誓言,因为我都是说到哪做到哪,可今天为了你,我愿意为你发誓。”

    刘澜平伸五指向天道:“我发誓,我会一直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在这路程中,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让你忘记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更会用心的去呵护照顾你,假若你有什么不开心,我会努力来逗你露出笑容,绝不会让你流下一滴泪水。”

    看着糜箴的眼眸,刘澜满是郑重之色,沉声道:“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不仅是新婚之夜的女子,就是未成家的姑娘听到刘澜这一番情话都难免有所动容,可糜箴却表现出了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冷,狠。

    只见他娇躯在刘澜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一怔,泪水更加止不住的流下,但这一切极为短暂,很快就听糜箴哽咽不清的话音带着一丝冰冷道:“我不用你来同情我。”

    “我没有……”

    刘澜想要辩解,但让他心中更加震惊的却是糜箴的表现,因为刘澜自信之前那一番情话绝对无往而不利,可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些话用在糜箴的身上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在她的秋水双眸中看到了一丝怨毒之色。

    刘澜没有时间来为自己辩解清楚,因为他的话音刚一出口,就被提高嗓门的糜箴压落在下风,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嫌弃我,如果这门婚事真有难为你的地方,那么就请你写下一纸休书,明日我便自己回去,绝不来纠缠你。”

    “你为什么会如此说?”

    刘澜对糜箴有此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我若嫌弃你,这门婚事又怎会同意?”

    他重重叹息一声道:“我只觉得像你这样的娇女,嫁予我做妾是委屈了你,又怎会嫌弃你呢?”(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一章 哭诉

    糜箴修长无腴的身体轻轻颤动,珠帘下的绝美容颜根本无法使刘澜看到她此时的神情,虽然并不知晓糜箴心中想些什么,但刘澜还是能通过她的肢体动作发觉她现在异常激动。也许自己之前的一番言谈已经使他对自己抛去了最后的一丝戒备。

    刘澜缓步朝她走去,只是刚一迈动,就见糜箴喊道:“谁让你过来了?不许过来,不许过来。”

    “嘿嘿。”刘澜呵呵乐道:“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而且此时又是洞房花烛之时,我不到娘子身边却又该到何处?”他虽说然如此说着,但脚下的步法确实真真实实的停了下来。

    刘澜站在原地两眼一转,这小妮子硬的不吃,看来得给她来些软的,可这软的又该如何来法?难不成还让相公我去求她不成?”

    想道这里却是暗自摇头:“我就是再饥色也不能为了这事去求小妮子啊。”突然灵机一动,腆着脸道:“媳妇,其实咱俩同病相怜那。”

    糜箴透过珠帘看着神色黯淡的刘澜,满头雾水道:“你乃堂堂一州之牧,又有娇妻美妾无数,又如何能与我一般?”说着抬头好奇的看向他。

    刘澜从她口中听出了一丝好奇之意,肃容道:“媳妇啊,你相公我娇妻却是有一个,可却没有这美妾无数,虽说有一个,可今儿刚入洞房就躲得我远远的,避之犹如洪水猛兽, 你明日去向四周的小媳妇大娘子打听打听,哪有洞房夜这样对待新郎官的。”

    眯箴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脸上一赧,道:“是你之前在屋外徘徊,奴家才会如此。若你果真嫌弃奴家,奴家也不逼你。”

    这小娘子,虽然自己送上门来,可到关键点上却又让自己能看不能吃,当真折磨人。

    心思电转间却是苦笑道:“你这是说些什么话,若我果真嫌弃你。当初又何苦答应你兄?虽然我知你糜家将你这样的天之娇女下嫁刘某,乃是为了对付曹家,但我却并未小瞧了你,毕竟你也是位可怜的女子,可既然已经跟了我刘澜,那日后我自然会对你呵护备至,又岂会存有嫌弃之心?”

    糜箴突然冷笑一声,好似听道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我兄是何意奴家却是不得而知,但奴家若是只为复仇。就不会同意下嫁于你。”

    “什么?”刘澜难以置信道。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这却乃事实。”糜箴喃喃道:“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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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关将军将令妹送到徐州,更感谢关将军救下令妹一命,糜竺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关羽说完,却是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后,说道:“既然关某已将糜小姐安全送至,主公交待下的任务业已完成。那关某就此告辞了。”

    “不可。”糜竺立即阻拦,却见一名年岁不甚太大的小丫鬟匆忙闯进会客厅。异常慌张的说道:“家主,你快去瞧瞧小姐吧,小姐她……小姐她……”

    糜竺脸色不愉的看向毫不懂规矩的丫鬟,又听她嘴里的惊慌之言,问道:“小姐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莫吞吞吐吐的。”

    “小姐她……小姐她……”丫鬟张了张嘴。但见有外人在场,却也不敢直言,急得她额角布满细微汗珠,急得她跺脚道:“家主莫在问了,你还是快些去吧。去了自会知晓。”

    糜竺见丫头慌忙异常,料知必发生了什么大事,异常尴尬的看向关羽道:“关将军且在此安坐,待竺先前往小妹处一观,再来招待尊客。”

    说完,拱手一礼道:“待客不周还请关将军海涵。”

    关羽听是他妹子出了事,心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是清楚糜竺妹子遭遇了什么坎坷,也不愿继续驻留,道“既然子仲有事,关某也不再叨扰,就此告辞了。”

    糜竺见关羽要走,心中担忧妹子,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得拱手道:“既然关将军执意要走,那在下也不在强留,只有下次再同关将军叙阔了。”

    关羽婉拒了糜竺送出府门,让他快些去瞧瞧妹子,糜竺客套一番,便来到妹子闺房,刚一进屋就见妹子躺在榻上,而房梁上扔悬挂着三尺白绫,这一眼吓的他浑身渗冷汗,来到妹子榻前,凄凉道:“妹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跟哥说。”心中一顿,突然道:“难不成是他刘澜对你做了什么?”说道这里却是双手紧握成拳,嘴中更是咬牙切齿道:“我还当刘澜是位仁义君子,不想尽如此卑鄙不堪。”吼道:“来人,来人,给我去将那关羽截住,切不可让他逃掉。”我说这关羽为何急着要走,原来是他主公做了亏心事……”

    糜箴如花的娇艳泪流满面,哽咽道:“大哥,不是刘使君,不是刘使君。”

    “不是刘澜?”糜竺担忧的看着梨花带雨的糜箴,问道:“既然不是刘澜,难不成是红脸的关羽?”心中胡乱猜想,却听糜箴焦急的说道:“都不是,都不是,此事与刘使君无关,是曹家,是曹家贼子曹义。”

    “什么?”糜竺好似雷击一般,之前还紧握的双手突然无力的垂下,呓语道:“曹义那贼厮,那贼厮,把你……把你……”

    还未说完,就见糜箴泪水滚滚的点头道:“就是曹义这恶贼,大哥你可要替箴儿报仇啊,不然箴儿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拿衣袖擦了擦眼角泪珠道:“不然你就让妹子现在就死了吧。”

    “妹子,切不可说这些胡言,为兄也未说不替你报仇,只是你也知道曹家背后的势力,你且容我三思!”

    “不可鲁莽,不可鲁莽,你刚才拿关羽的勇气哪去了!”糜箴泪珠再次滚滚流下。

    刘澜与曹家能一样吗?糜竺叹了口气道:“妹子你先给我仔细说说当日的情景。”

    “……”

    糜箴将当日之事向糜竺略一叙述,只听糜竺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眼睛充满怨毒,半晌好似想道什么,突然开口问道:“那关羽果真说过,不愿介入我徐州内部之事?”

    “嗯,当日关羽就是如此说的。”

    糜竺微微点头,暗道:“也只有如此了。”

    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激动不已,既然他不愿介入,我却该如何将他拉入徐州这潭泥沼中?”心中正在想着计策,突然就听屋外下人喊道:“家主?”

    “何事?”糜竺不无好气的问道。

    “曹将军在贵客厅等候。”下人恭敬道。

    “哪个曹将军?”有些意乱的糜竺随口问道。

    “曹豹曹将军。”

    “他来干什么?”糜竺突然厉声喝道。

    “好似是来求亲。”

    “求亲?”

    糜竺恶狠狠的说道:“他竟然敢来求亲。”霍然起身,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骂道:“他家的恶贼欺我妹子我尚未报仇,他尽然有脸赶来求亲。”怒气冲冲的向屋外走去。

    糜箴看着哥哥怒气冲冲的向屋外走去,害怕哥哥要去与他拼命,但转念一想,心中又有些担忧,毕竟他对大哥软弱怕事的性格异常了解,只见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大哥,我绝不会嫁与曹家贼子,宁愿死也不嫁!”说道最后一个死字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突然糜竺怔在原地,回头看向糜箴,见她一副绝决模样,苦笑道:“妹子,你怎会如此想,为兄又岂会将你送入火炕?”突然福至心灵,喊道:“去取一支笔与一张蔡侯纸来。”

    不到片刻,下人将糜竺需要的物品送至,只见糜竺在纸张上写了一个名字,将纸张交到糜箴手中之后才道:“我欲将妹子许与此人做妾,不知妹子同意与否?”

    “什么?”

    糜箴难以置信的看着哥哥,从她出生至今,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沦落到嫁他人做妾的命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哥哥糜竺,疯狂的摇着头。

    糜竺叹息一口气,看向糜箴道:“我这只是和你商议,同不同意皆由你自己,为兄不强求。”

    糜箴疑惑的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眼手中被叠成四方的纸张,犹豫片刻,好似鬼上身一般,竟然将纸张展开,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小沛刘。”

    心中不由一愕:“竟然是他?”虽然并未见过刘澜,但那位微微隆起小腹的女子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看着陷入沉思的糜箴,糜竺微微摇头,道:“同意与否全在你,为兄不会强求。”说着转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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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你还是同意了。”

    刘澜心中有着一丝喜悦,但更多的却是好奇,道:“若我是你,就绝不会答应。”

    “我当时也是你这般想法。”

    糜箴幽幽的看向粗纸窗户,思绪早已飘忽到了天外,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糜箴一声叹息过后,只听她好似梦呓一般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吗?”

    刘澜长吁一口气,看向坐在榻沿上的糜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我却又不敢肯定是否猜对,因为我心中并不希望你的选择是我心中所想,所以我此时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最终选择了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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