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生隙
邺城,议事厅内。
“咚!”暴怒之中的袁绍将身前矮机掀翻在地。
他脸色青紫,双眼如欲喷出火来,之前还在阶下跪坐的幕僚们一个个惊站而起,分列两旁的文武如田丰、许攸、高干、淳于琼等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袁绍发这么大的火。
“围攻故安的高览崔巨业败了!而且崔巨业还丧命在了巨马水!”袁绍咆哮如雷,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扫视一眼众人,继续道:“更为可恨的是,张颌竟然反了!”
“张颌降敌?”
田丰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胸中如被巨石砸中,喘不过气来,好半晌强迫自己冷静的他在心中想道,我与张颌乃是知交,他为人如何我又岂能不知?况且张颌深受主公知遇,临战虽不能以死相报,却万万不会投敌,若张颌投敌早就投了,何必等到此时?难不成事有蹊跷?”
大厅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缄默不言,唯独郭图逢纪等人,挑衅般看着田丰,上屋抽梯之计是他所设,张颌更是他举荐之将,主公雷霆之怒自然是冲着他的,所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随时落井下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田丰!”
袁绍目光犀利的看向田丰,几乎吼破了喉咙:“你不是拿项上之头担保张颌不会反吗?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田丰快步拿起散落在地的战报文书,一目十行看完,心中已然知晓原委。不紧不慢,道:“主公。战报有所蹊跷!”
田丰看向冷笑中的袁绍,他知道其为人如何。但此刻再看其嘴脸,心中不免生厌,但此时不仅要为张颌忠贞分辨,更要为自己性命开脱,说道:“纵然张颌如何英勇,既然已被制服,又如何能够轻易逃出营盘?既然逃脱营盘,为何不是夜深人静之时,反而是日落时分。如此光明正大的逃脱而营中将士直到张合逃出营盘方才发现,如此疏忽职守,我看要治罪,也要先治这些人护营不利,任由嫌犯逃离!”
田丰迎向袁绍的目光,继续道:“若果如文书中所言是有瓒军接应,只此一点便不足为信。若是张颌果有投敌之心,而我军营盘守卫又如此薄弱的话,那瓒军必不会只是接应张颌逃出。而是该一举攻破营门,所以瓒军接应一说实不可信!”
说道这里拱手道:“主公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好一张伶牙俐齿!难道说投敌的贼人没罪,反而誓死杀敌的将士有罪不成?”
袁绍按捺一下心中怒火。冷笑道:“前线杀敌的将士有罪,降敌的大将反而无罪,难不成本将还要褒奖他投敌有功不成!”
一旁的郭图在匆匆来到议事厅后。先前他并不知主公匆忙召见所为何来,及见到主公怒斥田丰。心中不由一怔,待听完他二人对话。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个大概,心中略一思量,计上心来,出列道:“主公所言正是,若张颌果是一心为主的忠贞之士,且又问心无愧,那么何来潜逃一说,即使他当真受了莫大的冤枉,也可待日后向主公分辨。”
他看了眼田丰,转向袁绍,谄笑道:“主公宽厚大度且又明察秋毫,届时自会还他清白!再者,若张颌果无降敌之心,又怎会夺营而走?只此一点便可知张颌早已包藏祸心。”
而郭图身旁一人,两颊清瘦,眉毛粗长,留着八字胡须的逢纪早已跃跃欲试,在郭图抢了风头之后立即出列,禀道:“主公从军多年,自当知晓将领莫不是以杀身成仁马革裹尸为荣;以投敌背主为耻,若张颌果因委屈而逃又恰巧与瓒军相遇,自可杀身成仁以明其志,又岂会成为阶下之囚?”
顿了顿,逢纪继续道:“主公英明神武,何人是忠何人是奸心中自然知晓,像张颌这种狼子野心之徒,即使降了敌军,也要诛其家人,不如此不以儆效尤,不如此不以警示后来人!”南阳的逢纪与颍川的郭图素来不和,但在对付田丰一事上,却变得极有默契,此时挺身助拳道。
“两个废物!”
许攸对他两人的说辞很不满意,在对付田丰及河北士人上他们选择了联合,毕竟无法将田丰搬到的话,哪一方也休想争取最大的利益,原以为有他们两个出面足够了借着这个由头可以将田丰搬到了,可没想到两个废物却避重就轻,这能不让他生气吗,现在最关键之处不是张颌到底有没有隐情,而是主公迁怒田丰,这件事绝不能只将一个张颌搬到,可两人偏偏从一开始就将矛头对错了人,心中不由大骂:田丰如此辣手之人你们不想方除掉,反而却在计较一个小小的张颌,真是鼠目寸光!出列拱手,道:“只可惜张颌并无家眷居住在邺城。”看了看当中三人(田丰,郭图,逢纪)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虽然张颌并无家眷在邺城,但邺城之内必定仍有张颌残党!”
“子远可知是何人?”袁绍心中一惊,他心中害怕之极,与公孙瓒交战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有张颌残党开城献降,岂不是就要身首异处了吗,想到恐怖处,急忙问道。
许攸冷笑一声,凝视袁绍,道:“此人就在厅中!”
此言一出,厅中人人耸动,表情不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想要从其他人脸上瞧出异象,判断出那位通敌的贼人。
袁绍看了眼许攸,见他并没有开口要说的意思,催促,道:“到底是何人勾连公孙小儿?子远快快说来。”
袁绍说完后竟是紧紧地抿着嘴咬着牙,看来只要许攸说出是谁后,定会第一时间将他处死!
许攸目光最终落在了田丰身上。撇起的嘴角低低发出一声冷笑,这回定要搬倒你!拱手说道:“此时厅内只有田丰一人为其辩护。可见其必是张颌同伙,早与瓒军勾结!”许攸说的斩钉截铁。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好似他说的就是事实一般。
一语出口,惊动了在场众人,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这只是许攸陷害之词罢了。
“主公……”田丰不禁被吓了一跳,平日里他就是舌灿莲花,到了此刻早已是百口莫辩了。
袁绍缓缓的坐在跪垫上望了眼田丰,看着他虽只是人到中年,却已华发苍颜,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若是他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他,那这莫大的议事厅中又有几人值得他信任?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消于无形,软软的坐在榻上,没有再刻意保持风度的坐立,就是这么盘腿坐着,良久良久,只见他闭上双眼,双手无力的摆动道:“田丰是不会有异心的!”
“主公!”
田丰心中满是感动,心情激动的看着他。不想一旁的许攸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道:“即使不谈田丰是否与瓒军勾连,但田丰之罪又岂只一条,便是之前大逆之言若传与前线将士耳中岂不是寒了将士之心?攸以为。只有将田丰首级送到大公子处号令三军,如此一来,前方将士自会感恩戴德。方才不会生出激变来!”
看着阶下赞同许攸建议的文臣武将,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为田丰开脱。看着那些极少部分选择沉默的人,首映眼帘的乃是沮授。袁绍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忍耐住,叹口气道:“此事押后再说,现在要说的是:故安大败,我儿袁谭被困河间,田别驾的上屋抽梯之计早已功亏一篑,接下来的战事却该如何是好!”
“主公息怒。”
田丰虽然知道袁绍有意保全自己,但这一系列的惨败恐怕自己早已不在见信与袁绍,但此时为了大局,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此时主公依然要以不变应万变,此只其一,其二……”
袁绍听到田丰说以不变应万变,稍有缓和的面色再次变冷,冷笑一声,摆手道:“以不变应万变,田别驾说的倒是轻松!”
“主公且容丰说完!”
“主公,此人狼子野心,切不可再受其蛊惑!”一旁许攸、郭图等人高声阻止道。
“公与,此事该当如何,你有何见解,且说来听听。”袁绍没有去看许攸,郭图等人,反而看向未说一言的沮授,道。
“主公见问,授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沮授拱手说道:“当此之时,虽为冀州之忧,实为主公之忧!瓒军携大胜余威,若邺城失,不过是冀州易主,但主公若何?”
袁绍点头道:“继续说!”
沮授抬起头,看了眼田丰,又继续说道:“当此之时,莫不可再坐以待毙,反而要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只是我军可战之士本已不足,而此时再与瓒军决战,反而不智。”
“公与即说要主动出击,又说不可与瓒军决战,如此一来,却该如何?”
“主公明鉴,兵法之道以正和,以奇胜,田别驾之谋,本是取胜之道,奈何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故安之败,殊为可惜,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另寻他法,不然此战必败!”
沮授叹息一声道:“不过情势虽急,却也有扭转乾坤之法,此时瓒军营中缺粮已是众所周知,但故安通畅,此战若想反败为胜,困难重重!除非……”
“除非什么?可使我军反败而胜?”
“久闻刘虞与公孙瓒不合,若主公能使其切断公孙瓒粮道,那么此战便可反败而胜!”
“甚好,公与此计甚好。”
袁绍思虑片刻,立时喜上眉梢,道:“不知派何人前往刘虞处!”
“若大人信得过授,授愿亲走一遭,游说刘虞!”沮授慨然请命,道。
“好,好。”
袁绍笑道:“公与亲自前往,自不会有辱使命!”
“主公英明!”田丰随众人附和,心中感慨着想道还好公与与某所想一般,不然定要坏了大事!
“主公,兹事体大,我请立即离开邺城,前往幽州!”
“公与这就要走?即使不收拾行囊,难道也不去和妻儿作别?”
“主公,此时冀州安危要紧,家人次之!”
“好一个一心为主的沮授沮公与,此战若胜,本将自会重重奖赏!”
“谢主公!”(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三章 攻打邺城
冀州乃九州之首,素有天下中州之称,历来为帝都之选,其疆域不仅广大,而且人口众多,实乃兵家必争之地。而其治所邺城,更是东汉时期人口最多的五大城市之一。虽经历黄巾之祸,但此时邺城仍坐拥百万人口,在劳动力仍是第一生产力的汉末,其重要性不可言喻。
公孙瓒出兵冀州虽说是为弟报仇,但明眼人又怎会不知他其实就是来和袁绍争夺整个冀州,整个邺城。
只要攻克邺城,以邺城存粮之广,粮草之危自会迎刃而解,而袁绍会不会逃脱,逃脱之后会不会成为后患则早已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毕竟没有邺城这样一座大城市作为依托的袁绍那时早已难入其法眼了。
翌日一早,袁绍刚用盐水漱完口,就接到瓒军来犯的消息,率众登上城楼,只见公孙瓒的部队已开始在邺城前集结。
当看到远处只有万余人马的公孙瓒部时袁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揉眼,再次定睛观瞧,并不是眼花,一时间看似平静无澜的袁绍心中早如浪淘般翻腾,斥候一直说公孙瓒营中人马最少有三万之众,就在昨日仍是如此说,可眼前出现的瓒军,却分明只有万余人马?
袁绍大笑起来,对身旁中人,道:“凭万余人马就想攻打邺城?公孙瓒简直是痴人说梦!”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些话袁绍与其说是说给他们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邺城内拼凑起来的五千士卒听的,毕竟守住邺城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士卒们的士气是否高昂,不然别说瓒军只有万余人,就是更少,恐怕也难以守住邺城。
就在这时。踌躇满志的公孙瓒在公孙范的陪同下跃众而出,在袁绍眼内,公孙瓒与公孙范不过是鲁莽的匹夫,不提计谋光是带兵的手段就让人不屑一顾,但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妄自尊大,若换做几年前。似公孙瓒这等人连坐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现在成为对手出现在对面,正是这巨大的反差,几乎使他面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相较于袁绍,一旁的田丰心里却‘咯噔’一下,只有万余兵马,而其中步兵众多,骑兵寥寥,心道一声己方斥候无法查明敌情。若能探得公孙瓒与己一般巧施的瞒天过海之计,岂有故安之败?
斑点雪豹马在阵前来回走了数圈之后,公孙瓒勒马后耀武扬威,道:“袁绍啊袁绍,瞒天过海之计巧妙至极,为你施计之人更是厉害,我公孙瓒原本以为就要丧命冀州,可不想你却给了我反败为胜的机会!”大笑数声。说不出的傲慢与得意。几乎是在笑声落下的瞬间,公孙瓒再次提高了嗓门。戟指袁绍喝道:“如今你的邺城早已无兵可守,你如此将自己置于险地,实为不智!我看你不如献城投降,我定留你一条性命!”
田丰、高干等人看着袁绍的面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知道袁绍此时心中气氛至极,竟然无人敢出言宽慰。半晌却见
袁绍转怒为笑,道:“公孙瓒!只凭汝万余人马就想让我献城投降?兼职就是异想天开!我看真正身处险境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虽然你此时识破了我的瞒天过海之计,不过像你这样粗卑无智的莽夫,也只能在我万事皆成之时发觉!可惜啊可惜。公孙匹夫。你就是提前发觉亦是晚了,更何况是此时,我且问你,你营中可还有粮草?还可食用几日?我看不如这样,只要你能乖乖退兵,我可以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饶你一命,,不然到时定叫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袁绍明知己方落了下乘,但此时必须要硬着头皮上,不然的话难免打击了部众士气,,那时邺城也就不用再守了。
“袁绍小儿,你休想在此扰我军心,就凭你那些许可怜之智,焉能骗的了我,你可知高览崔巨业早已在故安身亡?哈哈,我军无粮当是可笑至极!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我军有无粮草,而是我军何日攻破邺城!”
袁绍冷笑道:“我一直当公孙伯圭是位沙场拼杀多年的莽夫,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嘛,照我说啊,你还是速速返回幽州,与刘德安一道再去对付胡虏去吧至于中原,就别指望了。”
袁绍这一番嗤笑当真立竿见影,莫说是身旁文武,就是一旁的士卒,也是扑哧而笑,若不是身旁有将领喝斥,早已捧腹而笑起来。
“袁绍小儿,你……你……你气煞我也!”说道这里,公孙瓒突然大喝一声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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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料到袁绍兵力不足后便选择在北门强攻,而北门七八里外便是漳水,若非冬日攻下邺城却也简单,只需决漳河之水以淹之,但此时寒冬,漳水结冰,如此一来,公孙瓒也只能靠结冰的漳水防备袁绍未知的援军从身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他将其他三门放任不顾,并非他不想彻底切断邺城与外界的联系又或是另有妙策,实是他兵力有限,没有能力四面围攻又或是围三厥一,所以只能从一侧强攻。
而他敢如此为之,自然知道袁绍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援军前来,毕竟袁绍所有兵力早已分做三路,一路正与黑山军交战,一路刚至平原,而另一路人马则被围在了河间,如此一来公孙瓒才敢放手施为,而袁绍的盟友曹操,却还要防范着他的亲弟弟袁术与自己的大将田楷,想来支援,更是不可能。
看着三丈高的邺城城楼上那些为数不多的守军,此时的公孙瓒对能否攻下邺城自然信心百倍,站在中军对一旁的公孙范道:“贤弟,你说几日便可攻下邺城?”
公孙范看了眼城高池深的邺城,嘴唇微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刚才见袁绍等人毫无惊慌之色,莫不是此间又乃袁绍示敌以弱之计?”
“必不可能!袁绍定是强作镇定罢了!”
公孙瓒望了眼城楼方向第一波被击退的士卒,暗吸口气,但此时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袁绍只是困兽之斗罢了!给我继续攻击!”
公孙范虽然仍有三分疑虑,但也安心下来,突然听到大哥又要下令攻城,急忙阻止道:“大哥,不可再意气用事。”
公孙瓒瞪了眼公孙范,并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在瞬间变得难看,公孙范急忙劝说道:“邺城城高墙厚,韩馥再此经营日久,袁绍敢凭此据守,其守城器具必定早已准备齐全,如此一来,若是想要攻城,像前次搭木桥过护城河恐怕不是办法!”
顿了顿又道:“而且黑山军业已求援,失败只是早晚之事,若到时敌军回援,恐怕……”
“你的意思是先填平护城河?”
“只需填平北门这段护城河,到时冲车与云梯一并强攻,邺城焉有不破之理?此时我们要抓紧时间,必须赶在绍军回援之前攻破邺城!”
“嗯,就依你之见,先将护城河填平了!”
“弟这就去组织人手!”说罢便飞驰而去。
很快,中军的公孙瓒便听到前方鼓声四起,士卒们宛若狼群一般,在前方刀盾手举盾的掩护下步兵们背负着沙袋开始了填平邺城护城河的工程,他们分做数队,好似流水线一般,轮流上前,而弓箭手则在公孙范的指挥下向城墙上的袁军放箭,以掩护城下填河的部队。
而为数不多的骑兵也在有条不絮的开始用沙土填埋护城河,袁绍在见到公孙瓒只是从北门攻城后,随即将部众分做数队,每队指派了一名将领,命他们轮流守城,吩咐完毕后,袁绍便下了城楼,而此时守城的将领乃是淳于琼,在城楼上见到瓒军的意图后,急忙下令弓弩手放箭,以减缓对方填河的进度,而为了加大杀伤,更是亲自指控着床弩,射杀对面举着盾牌的步兵。
在袁军极力阻止,而瓒军却又极力掩埋护城河的情况下,双方僵持一日,最终瓒军在损失数百人的情况下成功将邺城北门护城河一段掩埋,如此在没有护城河的阻拦下,瓒军终于结束了今日的战事鸣金收兵,为次日真正的攻城战开始存积起体力。(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二十四章 全力进攻
翌日,瓒军早早就在公孙范的指挥下向邺城发动了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势,攻势十分猛烈好似潮水一般连绵不绝,而邺城城墙上的袁军用着礌石、滚木、热油,各种守城器具轮番使出,战况十分惨烈,但就是如此,瓒军仍然能够攀登上邺城城墙,与绍军进行着残酷的肉搏战。
为了取得最终胜利双方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作为掩护与防守的关键——弓箭手,体现出了他们远距离攻击的优势,往往进攻部队还未靠近,或是守军还未抛下礌石,就会被弓箭手不知从何射来的箭枝射中,运气不好者便会当场损命。
在这样残酷的战斗中,在城头与城下的惨叫声,**声,哭喊叫骂声中,太阳终于落下,就在日薄西山的那一刻终于为今日的交战画上了休止符,瓒军开始了休整,而邺城守军则开始了换防。
“这该死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蒋奇发现韩猛带着五百兵丁前来换防,长吁口气,迎上去对韩猛说道:“公孙瓒是疯了吗?完全不顾惜士卒,我都怀疑对面不是万人,乃是数十万人,就那么点兵力,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蒋奇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但若从外表看只怕早过了而立之年,他的身材不高,而且还是酒糟鼻,酒糟鼻本乃天生,但他每每谈起,却说:我从前不是酒糟鼻,只不过因为贪酒才喝出了酒糟鼻!
韩猛来到蒋奇身旁,无奈一笑,道:“没办法。看来公孙瓒是真急了,这就说明他营中粮草已经不足,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
韩猛与蒋奇完全不同。若光听名字,一定会觉得韩猛是位彪形大汉。但他却实实在在是一位外表俊朗的美男子,而且性格比较内向,他个头比蒋奇高半头,除此之外你不会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明显的特点,若是非要找的话,也许在他笑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脸颊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蒋奇道:“定是如此,好在今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就要看韩将军的了!”
“也不知道这一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是文丑能够回来,也就不用再惧公孙瓒了!”
韩猛将蒋奇拉在一旁,低声道:“你说这不到五千人能守几天?”说着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文丑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平日里他俩的关系本来就好,此时私下议论一番,自然不怕被第三人知道。
“能守几天我不知道!”
蒋奇偷看了眼四周,确定不会被外人听到,才继续说道:“黑山军前身乃是黄巾贼,料想文丑很快就能获胜,迅速回援!”
“虽说是黄巾贼。但据说他们的战力很强,只怕文丑……”
韩猛将声音压的更低了:“若城破前文丑仍未回来,恐怕咱们……”
蒋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试探道:“你是说公孙瓒会处死我等?”
韩猛只是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不会!”
蒋奇摇头道:“若真到了那一刻……”说到这里,急忙看看周围,这才贴耳言道:“只要邺城一有被破的迹象。你我兄弟便献城投降了他公孙瓒便是!”
“兄弟也是此般想法?”
蒋奇笑而不语,看着韩猛。半晌才道:“此乃下下之策,若能守住邺城还是要守的。不然徒惹一世骂名!此事你我兄弟心知就好,切不可对第二人说起。”
见韩猛点头,又道:“如今我们只需稳定军心,切不可使士卒士气低落,只等文丑回援,到时自能杀公孙瓒一个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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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韩猛身穿锁子甲,再次登上城楼,这次他并没有时间去和蒋奇谈论一番,因为城墙上的众多尸体急需他的部众处理,而此刻是瓒军攻城的间歇期,所以更需要抓紧时间处理满地狼藉的尸体。
为了防止发生瘟疫,需要集中整治,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将所有尸体不分敌我,全部抬下城楼,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们去管了,自有人会去做。
很快韩猛的部众就将尸体清理完毕,此时的邺城依然坚固如初,瓒军只是在第一天发动了猛烈的如同潮水的进攻,但从第二日开始却减少了兵力的投入,如此一来守城的任务倏然减轻,但激烈的交锋惨况却增加了数倍,不然一天下来韩猛的部众也不会减员百多人。
此时韩猛给部众鼓舞着士气,兄弟们,在坚持几日,只要文丑将军归来,那时候就是我们大举反攻,一举拿下公孙瓒的时候,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能升官发财。”
韩猛说的有些苍白,话也显得无力,确实让一个目不识丁的老粗说出什么带有涵养的话来,这恐怕比给黄河按栏杆还要困难,但就是这么苍白无力的话,却让士卒们充满了期待,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喊叫:“瓒军又发起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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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第六日,公孙瓒营中。
忧心忡忡公孙范快步来到中军大帐,在见到大哥公孙瓒的一刻,道:“大哥,不能再打了,打了六天,损失了三千人,邺城还是固若金汤,我看邺城起码有五千人,甚至更多。照这样看,我军只是三倍于敌,以这样的优势攻打邺城,完全不是攻城之法啊!”
公孙瓒有苦难言,若现在他能再多出五千兵力来,或者这三千人没有损失的话,拿下邺城绝对轻而易举。
可虽然兵力不足,但他手中还有万余步兵,他不肯就这么放弃,心有不甘啊,长叹一声说:“损失再大也要拿下邺城,不然我们都得死在冀州,现在不拼什么时候拼,你不必再说了,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拿下邺城!”
“三日之内?”
公孙范不敢相信的看向公孙瓒,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兄长,这绝对不可能!若真能拿下,那也要付出数倍与敌的代价,也许这眼前的大好男儿更会尽皆命丧邺城城下!还请大哥三思啊!”
“三思,三思,不要和我提什么三思,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右北平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而且平原又被围,高唐又在合曹操对峙,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必须要一鼓作气拿下邺城!
公孙瓒不听劝阻,公孙范只能在心中叹息,攻了六天,损失了三千人,可袁军又能损失多少,最多一千人,若他城内只有五千人的话……
想道此处,心中一狠,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哥就不要再去顾忌伤亡,大举进攻邺城吧!”
公孙瓒一拍矮几,霍的起身道:“贤弟,你终于看清形式了!”
残阳如血,映照在早已被鲜血沁润成鲜红色的邺城城墙上,竟然是如此的触目惊心,韩猛臂膀上缠着随意包裹的丝带,兜鍪早已不在。
此时的他头发披散着,好似地府中的恶鬼一般,双眼赤红的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瓒军,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瓒军会突然变的如此疯狂,他们打退了瓒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到最后身旁的五百兵卒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若不是蒋奇及时支援,今日邺城就要易主了!
“这是数日来瓒军第一次有夺下冀州城墙之势,看来公孙瓒真的是要拼命了!”一旁的蒋奇心有余悸道。
韩猛唏嘘,道:“是啊,只这一天你我的兵卒就剩下不到三百人还可参战!”
“连你我都挂彩了,可见瓒军有多拼命!”
蒋奇无奈一笑,道:“若不是礌石滚木都用完了,也不至于如此!”
“是啊,要是能将民房拆了就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主公护民如子,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也只能靠弩箭了!”
“只可惜弩箭射不穿那些刀盾,而床弩的巨箭也已告罄,不然瓒军又如何能轻易登上城来!”
“那也没办法,反正明天是高干来守城,若把他逼急了,向主公提议拆毁民居,也许主公能够同意。”
突然见到韩猛向自己使眼色,蒋奇急忙闭嘴,回到看向高干,干笑道:”高将军来了!”
高干中等身材,生就一副对上谦卑有加,对下傲慢无礼的摸样,看着满地的尸体,冷笑着来到他二人身旁,道:“真是无用,竟然损失了这么多人。”突然‘哟’的一声,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叫道:“二位将军怎么挂彩了?”
“挂彩怎么了?战场之上负伤很正常!”
韩猛见蒋奇毫不客气,急忙偷偷拉了拉他的铠甲,陪笑道:“高将军,今日瓒军攻得凶猛,明日高将军定能为我兄弟二人报今日一箭之仇!”
“那是自然。”高干一脸傲慢的摸样说道。
“若是那样,那我二人就先谢谢高将军了。”韩猛说完,却是叵耐而笑道:“既然高将军来了,哪我二人便告辞了!”说完拉着一旁的蒋奇大步向城楼下走去。
等二人下了城楼,只见蒋奇满面通红的骂道:“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的东西,若不是他乃主公的外甥,我一定要……”
话未说完,就听韩猛‘嘘’了一声道:“小心隔墙有耳。”说完两人便带着部众相携而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五章 人心
平原城下袁军大营绵延无际,旗幡迎风猎猎作响,一队队巡营士卒手拿铁戟,目光森寒警惕,就在这时,身穿皮裘衣的审配出帐后在看到颜良的一瞬间施礼,道:“公骥,你怎么来了?”
“进帐再说!”
颜良头戴一顶毡帽,但那被冻得红扑扑的鼻尖让他不愿在这该死的天气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冻死老子了,嘴里叫骂着的颜良合审配进了帐头一件事便蹲在铜盆旁烤火,一扭头却发现审配在一旁摇头苦笑,哼声道:“我在外守了这么久,连瓒军的影子也没见到,照我看公孙瓒是不会来救平原了。”
“不来正好,若敢来,只要有公骥在小路看护,不管来多少人马,都要将留在平原!”
颜良身上寒意稍减了少许,站起身干笑一声,道:“若是援军未从小路前来,岂不是做了无用之功?”这鬼天气莫说是将士们,就是他这身子骨也吃不住几天折腾啊。
审配知道这几天颜良吃苦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为了坚定他继续守下去的决心,只能先给他吃粒定心丸,面容一敛,斩钉截铁的说道:“除非没有援军,若有援军,瓒军只会从小路而来!”
“正南何以见得?”颜良对他有如此信心感到怀疑。
“因为他们来援,必定想要出其不意,而大路是不会有任何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暴露!所以他们只可能选择小路,也只有隐蔽的道路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公骥好生埋伏,坐等瓒军上钩即可!”
颜良沉吟了良久。突然双眸一亮终于反应过来其中的关键,战场上想要以少胜多。以弱敌强莫不是以奇制胜,剑走偏锋,而剑走偏锋自然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而在驰道与小道的取舍中自然都会选择小道这样隐秘的路线,因为他们的对手会从心里认定你想不到他会从小路来,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审配才执意要在小路设伏!
审配见颜良明白了其中关键,成竹在胸道:“这是人的通性,好似博弈一般是两人轮流落子,但往往有人却总将对方想得很笨。好似自己一次能落两子一般,只想着下一子就会吃杀对方,不想却落入了对方的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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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但田豫却必须要率领着部众每天赶上数十理路朝着平原县进发,有时候他心里都会想,为什么刘澜不自己前来平原反而是自己?
对于刘澜这样的部署田豫是极为反对的,而且也曾据理力争过,平原是险地,应该弃之不顾才对。只是事实既然无法改变,而身为武人的他也只能接受将令。
如此一来,田豫与甄俨便踏上了危险的旅程,他清楚平原的危险。所以这一路都想着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和士卒的安全。
朔风呼啸,好像一把把钢刀,每一名士卒都在顶着寒风前进。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更别提打仗了。尤其是在年关将近之际,士卒们思乡之情甚笃。士气的低落在所难免,田豫不得不极力弹压,也就是在如此焦头烂额的前提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部队在插着桓表的分岔口前停下,田豫对一旁的甄俨说道:“多日来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甄俨看向田豫问道。
“无论如何,光凭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救下平原,这是你我二人一致的看法。”田豫叹口气,内心斟酌了良久,才又说:“既然我们去也是死不去还是死……”
田豫的留白余韵让甄俨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虽然明白是死,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硬着眉头赶往平原!”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道:“不管我们怎样拖延行程,再远的路也迟早有一天要到,那时我们就将丧命在这里!”甄俨的声音很低,他可以确定刚才的话不会被第二人听到。
田豫偷眼观察了下四周,小声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若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
“这个我自然清楚,平原的人我并不熟悉!”甄俨笑了笑,在自身安危与平原之间,他与田豫一样选择了自身的安危:“相比于这些我并不熟悉的人,我觉得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较好!所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田豫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们要是援救平原,给予绍军出其不意的打击,自然要走小路甚至是山路,虽然我们会使绍军措不及防,但只要绍军反应过来,我们也会遭受绍军空前的打击。”
甄俨十分赞同他的分析,道:“既然是援救,自然要出其不意,不然达不到预期效果!”他说完却疑惑的看向田豫道:“只是我并不明白这与保证性命的计策有什么相干?”
“那我们何不光明正大的前往平原?”
“你是说从官道上去?”
甄俨想了想,话锋一转,问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反而使绍军有所准备,甚至可能给予我们致命一击吗?”
“但至少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撤退,而且在官道上我们撤退的速度会更快!也会更容易撤离。”
“虽然如此,但绍军也更容易追击我们!”
“不会,我们只需一击即退,若袁军赶来,正可打他个伏击!如此一来若成僵持之势,反而对我军有利,若其不来,我军正可趁此回师!”
甄俨沉吟半晌,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即使失败我军也只是损失小部,仍可带大部回师。如此公孙北平与德然公也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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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在经历了十天的惨烈交战后。此时就连袁绍也都身披铠甲,亲自守卫在了邺城城楼之上。城中的可守之卒早已剩下不到千人,可以说身旁的将领,除了自己与文职的官员,尽皆负伤。
不知为何,瓒军突然停止了攻击,众人来到袁绍身旁,将其簇拥在当中,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谁都知道。离城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许就是下一刻。
袁绍紧握着手中的思召剑,目光先是看向远处休整的瓒军,突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主公,我们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邺城就要被攻破了!”
收回目光的袁绍怒视众人,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扰乱军心,当然没有任何收货,可他却看到了田丰。多日来积淀的抑郁之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恶声恶气,道:“这就是你说的上屋抽梯之计?果然是一条好计,妙计!”说到最后。任何人都能听出袁绍语气中的恶毒之意。
“主公,不若暂且弃城,只要主公无恙。不愁重现辉煌。”逢纪适时插话道。
“我好不容易得到邺城,你竟然让我放弃?”怒目切齿的袁绍一看是逢纪。强捺怒火,毕竟得冀州全赖此人。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邺城,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让城内青壮一起守城了,希望能够拖延数日,只要文丑及时赶到,邺城的危机便会迎刃而解!”
“公孙瓒也已损失惨重,只要文丑将军到日,就是公孙瓒失败之时!”田丰对袁绍仍抱着死守邺城的想法感到一丝心安,极力赞成道。
“哼。”
袁绍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田丰,突然只见瓒军整队再次前来,众人望去,瓒军已经到了城外不远,突然兵分左右,而公孙瓒却从中而出,对着袁绍喊道:“袁绍,到了此时此刻,我看你还是献城吧,否则大军破城之日玉石俱焚……”说话间,公孙范也已来到了公孙瓒身旁。
“毋宁死,誓不降!”袁绍目光冰冷的看向公孙瓒,口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哈哈,袁绍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当初听闻兄长起兵,你竟将渤海太守的印绶给了我,不想我却率领着你的渤海兵来此攻你!”公孙范说完后与兄长相视大笑,嘲讽着袁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绍表情变换,对公孙范的嘲讽感到羞愧难当,目光阴沉的望着城下的两人,虽然心添愤恨,但以他此时的实力却如何也没有和公孙瓒一战的实力,就是死守邺城也难免最后战败落一个仓皇逃命的地步,所以听着城外的讥讽之声心中虽怒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公孙瓒虽然只是继续在北门屯兵,而且仍未攻城,明显是希望他能够开城投降,若是他依然抱着死守的决心,到时他所损失的部众会更多,所以投鼠忌器下公孙瓒才想出了此策,来瓦解邺城守军的军心。
“袁绍,只要你今日主动投降,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伤害任何一人,不论平民还是兵卒,如何?”公孙瓒早已收了笑声,露出一个诚恳的表情,劝道。
“你还真当在座之人皆是三岁顽童不成?你在邺城损失了多少部队,若是主公献城恐怕要比战死还要凄惨,到那时才会是真正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田丰发现袁绍在某一刻的那一丝意动,心下大惊,抢先喊道。
袁绍对田丰心中极度不满,但此时田丰毕竟是为己所想,他知道若是自己献城,公孙瓒一定会履行诺言,但田丰的一句话却让之前蠢蠢欲动的兵卒们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但他们继续死守邺城的决心却受到了动摇。
此时的袁绍心中所期望的,却是希望公孙瓒能有更多的部队,只要他能将四门围堵,到时这些守城士卒在知道没有后路的情况下必会拼死守城,但此时三门皆可逃生,这些士卒们对继续死守邺城的信心就降到了低点,包括一些武将,随时都有可能从其他城门逃离。
袁绍的脸色变得惨淡,从他发觉士卒们的表情变化后他就知道公孙瓒下次的攻城也许就是城破的时候了。
“袁绍,你素来爱护百姓,难道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些守卒就能护得住邺城?你不为这些士卒的性命着想,也要为邺城的百姓想想,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城破时的惨状?”
险些就被公孙瓒蛊惑的袁绍突然大笑一声,多年未有的蓬勃气势骤然爆发,目光冰冷,冷色沉沉,仿佛来自九幽,又好似地府中索命的恶鬼,用尽全身的气力喊道:“公孙瓒,你不要在继续恬噪了,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来取我项上之头,若你认为拿百姓就能威胁我,那你就错了,这样只会证明你公孙瓒根本就是个小人,不是位堂堂正正的英雄!”(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六章 掏心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幽州兵们,待城破之日劫掠三天,攻城!”
公孙瓒这番喊话比任何战前动员都管用,这些兵丁们哪个不知邺城的富庶,此时听主将说城破后可以劫掠三日,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怪叫连声的朝着冀州城头杀去。
幽州兵开始了疯狂的进攻,他们一个个嗷嗷怪叫着,宛如看到了猎物一般的嗜血饿狼,身上散发出的滔天煞气使邺城守军心惊不已,这样的声势,这样的气势足以摧毁守城士卒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
终于要拼命了么?看着再次攻城的瓒军袁绍反而冷静下来,拔出思召剑,怒吼一声道:“我们都是父母生养,你们也都听到了,若是邺城一破,我们的父母妻儿必会受到瓒军的残害,为了我们的父亲妻儿,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文丑将军回援,不然我们就是逃出去,可邺城的百姓怎么办?我们的亲人怎么办?难道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公孙瓒残害吗?”
此时邺城的守军大多是袁绍刚招募来的新兵,而且又是邺城本地的百姓,此时听说公孙瓒要劫掠邺城,一个个终于鼓起了勇气,誓要死守邺城。
随着袁绍的喝声落下,整个邺城城楼之上的守军突然亢奋起来,高声喊道:“誓死保卫邺城!”声音传荡在城楼之上,随即直冲云霄,愁云惨淡的士卒在这一刻士气一震,握紧了武器,双眼喷火的盯着攻向城来的幽州兵们。
“将军。我们来帮你。”
骤然从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响,袁绍回头看时。却听一旁发出一声惊呼声:“父亲,您怎么来了!”
袁绍看向辛评。辛评看向其父,其父却未理他,更是连辛毗看也未看,径直走到袁绍身前,年迈的身体颤嗦着,但仍是勉强躬身,道:“老朽带着邺城儿郎来助将军一臂之力!”说完,只见老者身后的护院家丁与众多城中百姓齐声喊道:“我等来助将军!”
袁绍在第一时间扶起这位拄着拐杖,连说话都是颤巍巍的老人。内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而看向身后拿着各色农具当做武器的百姓,更是感激涕零,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数只流矢激射而来,人潮中突然一身大喝,众人急忙想要以身作盾守护袁绍无恙,只是所有人之前都在看着辛毗之父,等听到喊声再想守护袁绍。却哪还能来得及。
看着流矢激射而来,自知无法躲避的袁绍凭着人类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向一侧微微偏移,下一刻就见流矢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肩胛。
众人齐齐呼出一口冷气,还好无事。只是肩胛中箭罢了。
众人庆幸袁绍无恙之时,却见他忍着疼痛,挥剑将箭羽斩断。双眼喷出了愤怒的火焰,高喝道:“誓守邺城!”
所有人立时被袁绍的表现激励。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高声附和着。准备和冲上城来的瓒军作战。
就在袁绍下令辛评,辛毗将其父搀下城楼的那一刻,肉搏战终于开始了,邺城城楼再次变作鲜血飞洒的战场,所有人高声呐喊着并殊死抵抗着。
邺城城楼上,到处都是刀剑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声,而在此间,更有**声,惨呼声伴随其中。
邺城百姓与辛家家丁早已加入到对瓒军的作战当中,从未上过战场的他们靠着悍不畏死的勇气与瓒军交战着,此时的双方都杀红了眼,虽说瓒军都是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但面对有城墙为依托的邺城这些新兵蛋子或是普通百姓,却也一时间没有占到任何好处。
再加上城楼上有袁绍众多大将,相比之下双方竟然杀了个难解难分,瓒军的擂鼓声震动山岳,使幽州兵们一波接一波的杀向邺城城楼,好似浪淘一般,前浪未退,后浪复来,战况的激烈程度,从袁绍背部被砍一刀就可见其惨烈。
袁绍暗暗摸了把嘴角流出的鲜血,深怕被他人看到,然后再次呐喊一声向瓒军登城士卒杀去,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他的周围到处都是鲜血喷出的血雾,血腥之味充斥在心头萦绕在周身。
而其他人望着主公如此搏命,帐下的士卒武将一个个振奋异常,看在瓒军眼内,却皆是脸色微微一变,谁也想不到袁绍这样的富家子竟然也有如此悲壮的一幕!
哼哼,没想到袁绍也是如此勇烈之人。就是连远处观战的公孙瓒都不得不在内心中发出一丝感慨。
城楼上的战斗依然惨烈且焦灼,突然,斥候快马驰向公孙瓒,翻身下马禀道:“邺城城西发现一支袁军骑兵,正向我军杀来!”
听得这则消息的公孙瓒心中一惊,这是哪里来的袁绍骑兵?难道是黑山军那里……脸色猛然变做惨白,缓缓抬头,只见得天空之上突然落下了雪花,悲痛欲绝的吼道:“难道是天要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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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平原县不到数里的官道上,在距离严阵以待的绍军大约两里的地方,田豫指挥着不到三千人在此停了下来,此时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二里外绍军的将旗,他很纳闷,为什么绍军没有选择进攻,反而在远处默默做着防御。
袁军并没有进攻的趋势,只是在前方严阵以待,与瓒军做着对峙,他们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将旗皆在,这由不得田豫心生怀疑,难道其中有诈?
就在双方进行着短暂对峙的同时,虚张声势的审配早已派传令官通报颜良,希望他可以及时赶到,与自己一道痛击援敌。
若说审配现有的兵力与田豫对比也占据着优势,但背后还有平原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存在,这让他不得不派出大量人手加以防备,如此一来再要主动和田豫交战就有些人手不足,所以他不得不一面做着防御一面让传令官通知颜良,希望他能及时赶回。
幸好瓒军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若他们第一时间发动进攻的话,那平原县内一定会与他们里应外合,到时也只能是惨败一途。
田豫看着对面军容鼎盛的袁军,无不显示这是一支久经战阵的精锐,最前排是装备沉重的刀盾手,其后则是身穿皮铠的长矛兵,最后方是弓箭早已上弦的箭手,而在两旁还有游曳的骑士。看着如此列阵的绍军,田豫眼中一亮的同时却又额角生汗。
眼睛一亮是因为绍军并没有进攻的趋势,额角生汗却是因为未知的危险,因为当初接到公孙瓒战报的时候他就知道此处的绍军最少两三万人,可此处却只有三五千人,这不由让田豫心生好奇,想要知道其余的绍军去哪了?难道是要诱使自己进攻,然后合围自己?
田豫心中想着却仔细观察着对面绍军,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他又如何能够有所发现,突然他瞳孔一缩,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蹊跷,因为绍军的中军极为薄弱,难道……
敌军主力必定不在!若能从中军撕开个口子,将敌方主将生擒……
田豫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同时抓住了战机,及时出声喊道:“进攻!”
他的话音一落,一旁的几面旗帜便向绍军中军点去,同时战鼓声、号角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声震霄汉的呐喊声如雷鸣一般响彻开来,所有幽州兵几乎同时高喊着:“杀啊!”“冲啊!”如同洪水一般,席卷向绍军。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静止,或者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田豫早已屏住了呼吸,他在远处观察着绍军的反应。
绍军竟然迎了上来,难道其中有诈?田豫如何也想不到敌军竟然在己方主动出击的同时亦发起了冲锋。
看着冲上来的幽州兵,绍军的弓箭手迅速引弓射向敌军,但弓箭往往被冲在最前的刀盾手挡下,只有少数弓箭在田豫部队躲闪不及的情况下射中,但并不密集的箭雨却无法阻挡幽州兵前进,只是不到三轮的齐射,田豫帐下兵卒便开始与对方进行近身的肉搏战。
他身后的长戟兵,长矛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加入了战团,薄弱的中路很快就变的岌岌可危,占了明显人数优势的田豫部队利用长兵器部队攻击距离远的优势再辅以刀盾手的保护,迫使绍军连连后退,田豫对战场的把握,将主力集中攻击绍军中路的战术看来就要成功了。
冲锋中的田豫部队实实在在切住了敌方的三寸,中路的绍军在猛烈的进攻下起初只是骚动,到后来仿佛受惊的兽群一般开始四下逃窜,但就在中军溃散的瞬间,两翼的袁军却及时赶到,而中路后退的军卒在督战队的威胁下再次回身杀向田豫部队。
战场的态势瞬间改变,田豫有十足把握的掏心战术被袁军抑制,近在咫尺的审配终于松了口气,若刚才两翼部队在晚来片刻,一旦迫使自己后撤,那眼前的部队势必会发生混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场战斗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就在审配庆幸之时,陷入胶着的战场却慢慢向着这支瓒军倾斜,他的部队开始有了溃败的迹象。
审配变得越来越焦急了,焦躁不安地他频频回头,不停的在心中喊着公骥你快些来,若来晚了,这仗可就要败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七章 谁?
瓒军在两翼被包围后陷入到短暂的被动中,但主将田豫指挥若定,频频打出旗语使瓒军再一次掌握战场主动权,在那变幻莫测地策略下瓒军开始缓缓前进,逐步蚕食审配中军。
田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极为危险的平原会为他提供了如此良机,他对这场胜利抱着极大的信心,只要不发生意外,凭借着此时占据的优势直捣黄龙一战定平原不在是梦。
田豫对此战势在必得,看到敌军两翼来援后,一面指挥部队阻挡两翼,一面派出优势兵力开始了分割包围绍军中军。被分割包围的绍军成了瓮中之鳖,被切断联系的他们覆灭只是早晚,而只要一拿下中军,那接下来田豫要考虑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在打掉袁军指挥系统后再掉转枪头攻击左路与右路之敌。
胜利女神的天平开始大踏步向着瓒军倾斜,田豫紧张的紧握双拳,期待着此时做着困兽之斗的袁军能够尽快覆灭,盖因如此大胆的战法是在付出惨烈的代价作为交换的,此时抵挡绍军两翼的部队承受着空前的打击,所以田豫的鼓声越来越急,催促并明确地向士兵们传达了他尽快歼敌的想法。
绍军被包围后展现出来的顽强意志绝对超出了田豫的想象,双方展开的肉搏战往往是你砍他一刀,他还你一剑,他被一刀斩下头颅反过来却又被一剑穿心,双方你来我往,皆是一命换一命。
战场上到处都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也许你听不懂他们说得各地土话,但从他们口中传出的惨烈嚎叫声却任谁也能够感受到战争所带来的残酷。
双方鼓角声响彻在战场之上。但就是如此也没有影响士兵们的各种叫骂声和因为斩获人头后的大笑声。
袁军与瓒军进行着惨烈的生死战,而绍军两翼与瓒军交战的部队也同样无比惨烈地进行着战斗。为了能够将陷入重围的中军救下,两翼的士卒一个个通红着双眼向着被围的中军杀去,每个人的想法无不是想要撕开一个缺口,救出被分割的中军。
绍军虽然攻得凶猛,但瓒军抵挡的却也丝毫不落下风,从一开始他们的人数就要略少于瓒军,此时在中军吃了大亏后更不占任何人数上的优势,现在能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就在于哪方士兵更加勇武。
时刻观察着战场动向的田豫虽然是第一次指挥战阵,但并没有丝毫生疏的样子。每每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软肋,但今天却并不是他的幸运日,因为在他观看战场动向的时候,让他心惊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看到远处袁军的援军在向着战场拼命狂奔。
难道这仗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中路士兵与防守的薄弱只是想要勾引自己上钩?田豫看到援军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但不管如何,既然援军及时赶到并破坏了他的计划,那他就必须要做出决断,只听他大喝一声。道:“传令,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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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出现的那一刻,邺城方圆数里彻底陷入了沉寂中。
沉寂很短暂,几乎是在瞬间。邺城城楼之上便爆发出疯狂的呐喊声,随即呐喊声变成了大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而等公孙瓒回过神后,不得不被迫收兵。
文丑双目明亮。面上毛色浓密,好似獬豸一般。及时奔到城下,仰头看向袁绍,道:“末将文丑来迟,请主公莫怪!”
文丑的出现让满脸凝重的袁绍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颜,朗笑道:“文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快快灭敌!”
“末将遵命!”
公孙瓒脸色苍白的看着文丑率着他的骑兵部队掩杀而来,但很快他的心便慢慢的沉了下去,文丑并没有理会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攻城部队,从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他。对于这位老冤家,公孙瓒太熟悉不过了,袁绍帐下的四员虎将之一,曾经十合将自己击败的文丑,若非当日赵云相救,只怕他早已死在文丑三叉矛下了。
一路杀来的文丑突然在距离公孙瓒数箭之地停下,眸子中透着一丝狠戾,看着公孙瓒充满了蔑视,道:“很可惜你没有在我来之前攻下邺城,所以今日,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文丑就这么平静的说着,好像杀他便如探囊中取物一般简单。
“大哥,你先撤,我来阻挡文丑!”一旁的公孙范急道。
“没用了,就像文丑说的那样,这一仗胜负以分,就算留下你与这些久战疲军与其一战我亦无法逃脱?”
公孙范急,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先撤,能跑多远跑多远!”
“大哥你刚才不是说……”
“如果是我当然走不脱,可是你,未必没有逃生的希望,快走!”说着公孙瓒狠狠朝其坐下战马抽了一鞭,直等他走远,才口中呢喃,道:“大势已去,就让我堂堂正正的和文丑交手一次吧!” 目光转向文丑,只见他环手在胸,冷笑着看着自己,道:“到了此时此刻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无谓顽抗了,投降吧!”
“文丑,想让我投降不是不可能,除非你赢了我手中三丈槊,不然想让我投降,妄想!”
文丑摇了摇头,獬豸也似的面容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和公孙瓒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手段,嘲笑道:“公孙瓒,你早已是我手下败将,我看你还是别再自讨苦吃了!”
“你若真有本事,就来和我一战,不然我幽州男儿就是战死,也不会投降!”
文丑眼神逐渐转寒,道:“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文某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某的手段。”对身旁士卒低声嘱咐。道:“给我盯好了,若是瓒军有任何异常。直接杀掉!”
说完杀向公孙瓒,而公孙瓒也在文丑出手之时。挥舞着三丈槊杀向他,后者冷冷的望着刺来的三丈槊,身形不作任何闪避,一直等到三丈槊近身,宿铁三叉矛方才出手,但初始静若处子的长矛突然如同狡兔一般,仅是眨眼之间当的一声就将公孙瓒刺来的槊刃磕在一旁,傲慢道:“速度太慢了!”
公孙瓒被文丑如此羞辱,面色立时通红。大喝一声再次冲来,文丑紧了紧手中宿铁三叉矛,将公孙瓒挥来的三丈槊再次磕在一旁,同时反转三叉矛,用矛尾重重一击,狠狠的砸在了公孙瓒胸膛之上。
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急忙后退之时,更是咳嗽连连,在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后。公孙瓒再次重重的咳嗽两声。
‘噗’‘噗’
口中两股血箭喷出,刚才文丑的重击让公孙瓒受了内伤。
瞧得大哥被击伤,未走远的公孙范勒马调头就要前来支援,不想公孙瓒却鼓气大喝高吼道:“你们怎么还不撤。快撤!”一脸怒火瞪向公孙范。
文丑目光中带着三分讥屑,看着在马上喘息连连,精神极度萎靡的公孙瓒。道:“今日谁都走不了。”说着一边挥手向身后的骑兵做着暗语指示,一边向公孙瓒悠然而去。
这边公孙范还未有所行动。文丑帐下的骑兵却开始从四周游曳而来,对这些残兵进行着包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公孙瓒在此向公孙范喊道:“你们快撤,再不撤就没机会了!”
话音还未落下,文丑已来到公孙瓒身旁,摇头道:“我看你现在应该为自己担心,而不是他们!”嘴角泛出一丝狞笑,默然摇头道:“本来要和你多耍耍的,但既然他们要逃,那只有先将你这位主将解决了。”说完手中宿铁三叉矛朝公孙瓒胸腹刺去。
就在宿铁三叉矛刺来的瞬间,公孙瓒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顽强的做着抵抗,虽然无法挽回大局,但他还是奇迹般将文丑的宿铁三叉矛碰在一旁,但矛尖还是穿透了他的铠甲,在他的胸脯刺出了一个血洞。
文丑很难想象公孙瓒竟然躲过了自己的致命一击,有些气恼的看着连雪豹马都难坐稳的公孙瓒,道:“看来你的命还真大,不过这回说什么也要让你死。”
再次杀来的同时继续道:“公孙瓒,能死在我文丑的矛下,并不丢人!”
公孙瓒已经无法在做任何反抗,眼睁睁的看着文丑的三叉矛刺来,而且是向着自己的头部刺来,在这一刻,公孙瓒彻底放弃了无谓的反抗,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的枪尖,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眸,此时他除了等死,早已别无他途。
文丑嘴角依然挂着仿若清风拂面的笑容,势在必得的一击,连对手都已丧失抵抗的一击,他当然信心十足。
一旁的公孙范脸色早已变作苍白,悲鸣一声:“大哥……”
公孙范的声音是那般无助,看着那道矛尖距离大哥越来越近的他多希望可以有奇迹出现,他的心在呐喊:德然,你为什么还不会来!
幽州兵的面色都阴沉到了极点,他们多想可以将主将换回来,又多希望坐在雪豹马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公孙瓒,可是……
“德然,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公孙范热泪盈眶的大喊着,他相信,若有刘澜在侧,大哥绝不会有危险,若他在场,大哥定然无虞,可他现在又身在何处?
“主公!”
“将军!”
幽州兵们眼含热泪,悲鸣声传遍四野,感天动地,好似天地真的在这一刻为了这充满不甘的痛呼声而动容,发出了踏踏的呜咽声,感伤着一代将星的陨落。
时间停止,空间静止,就连文丑落下的矛锋也在距离公孙瓒脖颈三毫米处停顿,一切的一切只在这一眨之间,突然,一道鸣镝声如同旷野里炸响的一道惊雷,破空声响如同划破黑夜带来光明的恒星,众人只见一道黑点好似出海的蛟龙,又如扑向猎物的猛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划过天际带出场中数千人同时深呼吸的一支雕翎箭准确无误地射向了文丑喉头!
‘叮’
就要结果公孙瓒的文丑心中大惊之下急忙挥舞兵刃抵挡,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支雕翎箭被打落在地,插入地面之后羽翼仍在嗡嗡作响,左右摇摆着不定。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众人情不自禁地欢呼出声,他们喜极而泣地向着四周寻找着,想要知道这支羽箭是谁射来,又是谁在最后关头救下了自家主公。
而文丑也是如此,他早已将公孙瓒撂在了一旁,四处寻找着妨碍了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突然,他看到战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众军马,而为首之人却也是他的老相识:“竟然是你?”(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八章 激斗
最终一刻迟迟没有到来,公孙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四处小心张望的文丑和他脚下的一直羽箭,以为眼花了,愣了好半晌才算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情不自禁的仰头狂笑起来。
而在另一边已然陷入绝望之中的公孙范在见到如此一幕发生后,苍白的脸庞涌起一抹潮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是谁偷施冷箭?打落冷箭后的文丑嘶吼出声:“是谁!”扭转头向冷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大惊失色:“刘澜,是你?”
刘澜并没有理会文丑,将白金弓收起之后,随许褚来一同到公孙瓒旁,道:“兄长德然来迟,还望恕罪”
“无妨,无妨!”公孙瓒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仰天大笑起来,而陷入绝望中的幽州兵们则齐齐舒了长气,更因为公孙瓒劫后余生充满了对刘澜的感激,看向他的眼神中全是难以言状的崇敬。
“德然,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看着刘澜熟悉的面容,公孙瓒一颗早已去到地府的心终于回位,脸色浮出得脱大难的喜悦之色,难以自抑地不停念叨着,德然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是谁?来的这支部队是谁?”站在城楼上的袁绍焦躁难安地对着身后众人道。
“没有任何旗帜,看不出是谁!”
一旁的叹息声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刘澜,用那黝黑巨刀者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一声惊呼好似瘟疫一般迅速蔓延,众人齐齐看向远处那人,直到远处的身影与刘澜的影像重叠,这才百分百的肯定扭转战局者确是他。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透着一丝惋惜。甚至还有人在想刘澜若能晚来片刻那公孙瓒可就成文丑的刀下之鬼了。
这样的想法并不缺少支持者,若文丑能将公孙瓒击杀,这一仗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可刘澜又一次将战局改变,改变的更加莫测起来。
又是这个刘澜坏了我的好事!袁绍恶狠狠的说道,他的声音很低。递到没有人听到,但他从其看向远方刘澜的眼神中和那不停颤抖的身体众人都清楚现在的袁绍恨极了他,是啊,在雒阳他曾经有机会除掉他,可终因为仁慈而养虎为患。
在一方的欢呼和一方恨之入骨仇视中,刘澜对公孙瓒从容说道:“大哥的伤要不要紧?”
看着近在咫尺的刘澜,就是身受再重的伤也感觉不到疼痛,公孙瓒摆手,道:“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看了远处的文丑一眼。却突然小声道:“谢谢贤弟又救了为兄一命!”
“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气。”刘澜话未说完,公孙瓒因为激动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其中更有一丝血箭从嘴角流出,虽然极力掩饰,却又如何能够瞒得住他,心头一紧,关心地说:“大哥身体要紧,先回营恩养。待此处事了,再与大哥说些要紧事!”
文丑眼睁睁看着公孙瓒退去而没有动作并非是顾忌刘澜。而是他身边的壮汉,战场斗将与江湖剑客间的厮杀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对一些不知从何冒出来的新人心存忌惮,这中间虽然滥竽充数者多,但偶尔冒出一个来那可就有可能变成烫手的山芋,到时不说会不会阴沟翻船战死当场。光是平手都会被当做垫脚石助其蹿升高位就让不少知名大将受不了。
“你,姓甚名谁!”
文丑指着刘澜身边的壮汉问,首先一点这壮汉区别于其他刚冒尖的新人,他与颜良交过手,身手虽然在冀州军里被‘挂号’。但名字却无人可知,所以他想要在交手前探探这位身手了得的大汉的底,希望分析出刘澜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莽汉是何路数!
“许褚!”
刘澜替他回答了,并极具挑衅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是打算斗上一场,还是摆开阵势杀上一回!”
他现在的冀州骑军分散在四周,但刘澜带来的幽州骑却已经摆出了一副冲锋的架势,此时若是整军厮杀,那不是正好中了刘澜的下怀,他若是趁已方队形不整突下杀手那自己的骑兵可就遭殃了,就算让他答应给出整军的时间,文丑也不敢真的相信他的保证,到时骤然临之的进攻只会更加凶猛,毕竟战场上的保证空口无凭,谁信了谁就真是傻子!
心思百转的文丑紧握‘宿铁三叉矛’,嘴唇微阖,道:“斗将!”同时双腿一夹马腹,舞动着兵刃,矛尖微抬,对准刘澜第一时间奔掠而来。
文丑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没有给他退出战圈的机会,掣出屠龙刀正要抵挡一旁的保镖许褚却第一时间纵马而出,显然他料到了文丑会玩出其不意这一手。
许褚迎上去的同时矮身躲过其兵刃,然后手中的九耳八环象鼻刀却是一招丝斩中的回眸望月,大刀猛掠而至,其上的八环更是叮铃声长鸣不止,便连城头上的袁绍都能听闻。
文丑从容收矛,并没有因为许褚攻来的大刀而慌张,反而是讥笑了一声后才会者不忙地递出一招,与许褚硬碰硬!
文丑为何会如此,乃是因为颜良自与他切磋之后,两人私下研究过许褚的路数,所以今日这一战若是换了张飞关羽胜负还未可知,但偏偏是许褚,那今天这场好戏可就不一定怎么收场了!
文丑的三叉矛好似有着魔力一般,牵引着许褚大刀向一旁而去,而且兵刃好似变成了连体婴,粘着怎么也不能分开。
这一招诡谲如神,名唤西风舞,但最要命的地方在于不是他如何勇猛霸道,暗合理法,而是针对许褚大地狂啸刀法,若是他仓促回击那文丑就会趁机让拿如同连体婴的两柄武器分离,同时刺入许褚周身要害,而这。才是西风舞的精妙所在,不仅能粘附使对手让其无法使出杀招,还能在扑捉战机的瞬间不在纠缠不休而一击毙敌性命。
但文丑还是低估了许褚的能力,在他发现这一招厉害之后,手中大刀的环扣声骤然中断,其后就听许褚高喝一声:“开!”。就见大刀好似能用处太极推手一样,将死缠烂打的‘宿铁三叉矛’远远推了出去。
刘澜不知许褚刚才是吃了大亏还是占了大便宜,一对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不敢有一丝懈怠。
当两人打马而过驻马原地后,许褚眉头紧锁,脸上说不出是心有余悸还是劫后余生,但在心里想的却是文丑还真不可小窥啊。
难道许褚吃了亏。早已退到老远的刘澜望着一击后再也没有出手的许褚,心里为他担忧,但随即却发现许褚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这一细微的动作让他骤然将目光转向了文丑,却见他此时握矛的手掌已换到了左手,而刚才抓矛的右手还在不停颤抖着。
难道是文丑想阴许褚,结果反被他给阴了一把?再次看向嘴角翘起的许褚后更加确定心中所想,而让他更加肯定的事情是许褚在嘴角翘起的同时那柄手中一直低垂着的象鼻刀却又被他高高举起,同时奔向文丑。
只见他手中象鼻刀舞动如风,连周边尘土都被卷席,在身边荡起近丈余的沙暴。随即重达八十斤,粗如碗口的象鼻刀便如彗星撞地球。拖着长长尘尾,气势凌人地当空砸落而下。
文丑心头一震,原本只能左手握矛的他迫不得已下改为双手横托。
“碰!”
气贯长虹的一击竟被文丑接了下来,战场四周齐齐传来了一声倒吸冷气声,那一对对双眸满布着震撼。
许褚不好受,但文丑却更狼狈。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机会,第二击深谙打狗随棍,一击之后便又紧随而上,所谓一而竭再而衰,这一次的力道与速度就差了太多。
在这生死关头。若是继续这样毫无作为,只知防守的话那迟早是要被夺去小命的,文丑现在就是不想拼尽全力都不行,不等许褚第二击落下,不退反进的他舞动着三叉矛使出了‘行行蛇蚓’!
‘宿铁三叉矛’初时不疾不徐,矛到中途徒然加速,当真是快若闪电,直奔许褚心口而来。
许褚不想文丑这一招速度如此惊人,改攻为守,刀身挡在胸前。
“当啷!”
金铁交击的铿锵声连连作响,尤其是象鼻刀身之上有八个耳环,如此一来象鼻刀便像是一口大钟,而三叉矛则成了敲钟横木,击打在刀身上发出了震天的声响。
一连击出三矛的文丑在收矛的瞬间再次使出行行射蚓,但这一次他却并非是直刺,而改为了横扫,这样的效果自然是为了受面更大,对许褚的伤害也最重。
象鼻刀再次响起悠扬洪亮如暮鼓钟声,或者说是文丑击打在刀身,刀身又击打在许褚胸膛后八环发出的颤鸣声。
文丑手不停歇,一连攻出了十余下行行射蚓,许褚的身形在马上变得摇摇欲坠,若非是他身强体壮,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下来恐怕早已命归西天了。
他胸前凹陷了一块,连衣衫都变得苍夷满目,
遭受如此重击的许褚连哼都没哼一声,但眼睛却开始变得赤红,遍布的丝丝红丝看上去尤为渗人,文丑永远不会知道,能当上许村村长的人不仅是武功强,还要接受无止境的挑战,这样的挑战让他体魄变得犹如钢铁般坚硬,所以那十多下的敲击对他又算得了什么?
事物都是相对的,虽然许褚抗了下来,但文丑却终于熬不住一连十多次使用行行射蚓,他想退到远处来缓解双手被过度使用后的恶果,但此时的许褚哪容他从容退下。
“文丑,你在找死!”
许褚爆发出了滔天的杀意将文丑笼罩,赤红着双眸向退去的文丑杀去。这一次,你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 胜
许褚快马杀来,在两人相距七八丈的时候文丑掉转了马头与他相峙,强忍着手掌酥麻握起‘宿铁三叉矛’自语喃喃道:“老伙计,看来今个儿不动真格是不行了!”
许褚越来越近,赤红着眼眸,好似是怒目的金刚一般俯览众生:“若是河北四柱庭的你就这点本事,那今日就乖乖的引颈待戮吧!”
文丑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讳莫如深的笑着:“横刀驻马饮冰河,铁矛三叉照八方!”
“西风!”
挥动‘宿铁三叉矛’,这一击就是最为普通平常的下劈式,落在四周一众士卒眼里也就是那最为普通的一击,没有惊为天人的惊心动魄,也没有泣为鬼神阴风四起,更像是初入武者门槛的初学者练习时劈下的一矛!
世人皆道武学华而有序,大开大合,却不知那繁琐的武功招式练到最后却又最为普通,所谓返璞归真,去繁还简;随心而为,随手而动才是真正的大家所为,如那吕布纵横沙场也只破千军六式,还有赵云也不过只有七式百鸟朝凤罢了!
文丑心随意动,意由心生,三叉矛顺势而出,没有气冲牛斗的波澜壮阔,也没有一力降十会的浩然磅礴,就这样方方正正,好似小儿练字每一笔都那样循规蹈矩,没有偏离。
许褚皱了皱眉头,象鼻刀依然落下。
西风不变,矛亦不变,世上焉有阻风者?
文丑好似用宿铁三叉矛勾勒出一堵风墙,不管许褚这一刀如何势大力沉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就是铜墙铁壁老子今天也要捅你个稀巴烂!许褚双臂用力。嘶喝着如同疯癫猛虎,对周围一切不管不顾。只有手中象鼻刀舞动如陀螺,刀尖拧动。在那巨力下就要刺破风墙。
“碰!”
强大的力道使二人四周荡起剧烈风暴,风暴卷席着尘土一直扩散着将二人包裹在中间,随即现场众人再难看到场中情形,无法一窥全貌,更不知场中战况,一时间紧张的氛围让双方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喘!
砰!
噗!
那被黄沙遮掩的场中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忽然黄沙中传来许褚咆哮也似的吼声:“大地脉!”这一声震天憾地,好似钱塘巨潮,一浪追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他这一击气势如吞云梦泽,波撼岳阳楼,莫说是场中的文丑,就是幽冀近千将士也被那气冲霄汉的磅礴杀意所震摄,一个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轰隆!
一道宛如晴天霹雳般的巨响再次响彻天际,文丑的防御即使如同岳阳古城无坚不摧,但在那浩淼浪潮的围攻下却显得是那般渺小,霎那一道人影从烟尘中飞出。飞落了足有三十几米后才重重落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是谁?
幽州军冀州军在那人被击飞后的同一时刻向场中扫去,这一刻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一仗到底是谁胜了,当他们看清失败者的面容,看到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时。饶是刘澜早见惯了这些场面,但那肠子流出来的场景还是让他作呕不已,也正是趁着这一空挡。冀州兵已抢回了如同一滩烂泥般的文丑。
战场硝烟处,有一道身影缓缓而出。衣衫破烂,嘴角残留的血迹。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他的嘴角却高高翘起,那笑意在瞬间感染众人。
他手中不仅拿着自己的兵刃,还有一支断矛,正是文丑所使宿铁三叉矛,而那断裂口处明显是被人强力蹦断。
交战的场中,尤其是袁军那边顿时响起了一些抽着冷气的声音,看向许褚的目光中已多出了恐惧地意味,能将文将军败的如此凄惨,这人到底还是不是人!
“呜呼!”
瞬间,幽州军开始欢呼起来,为得胜而回的许褚,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许褚开始放声高呼,但就在他们宣泄着心中喜悦之时,战场上却出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还留有一口气的文丑带着人马仓皇跑回了邺城。
刘澜一心都在许褚身上,没有去管文丑,第一时间赶到前者身边,关怀道:“仲康,要不要紧!”
许褚咧嘴笑道:“主公放心,那文丑还伤不了末将!”
刘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衣衫有些破烂,但他的嘴角却仍有血迹,不敢大意:“别逞强,回去让军医查查,有伤那就得治,没伤就最好不过了!”
“诺!”许褚嘿嘿笑着。
这间事情虽然解决,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刘澜,将许褚安顿妥当之后,与公孙范直入公孙瓒营房,刚进帐就看到公孙瓒拖着病体挣扎欲起,跑上去劝阻,道:“大哥养伤要紧!”
“哈哈。”
强忍钻心疼痛的他朗笑一声,看着刘澜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战况如何……”
“许褚胜了,但战事起了新变化!”
“发生了何事?”
“幽州有变。”
公孙瓒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连一丝血色也没有,颤颤巍巍地问:“贤弟,幽州发生了何事?”
“兄长可知北平为何迟迟无法调粮前来?”
公孙瓒心中一直有所疑虑,此时听他说起,虽然猜到一二但又不敢肯定,心虚的问:“为何?”
“弟此次北上收到消息,刘虞从中作梗!”
听到刘虞的名字,公孙瓒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道:“刘虞?我日后绝不饶你!”
突然脸色变的难看,忙问:“现在军中已近粮绝,平原又遭围困,右北平又遭刘虞算计,这该如何是好?又该从何处得粮?”
刘澜眉头紧锁,道:“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此时又有战事,粮草却如何也不能耽搁。不然的话……”
“这些为兄也清楚,只是为今之计又该如何!”
刘澜叹道:“兄长。虽然弟从子龙带来不少粮草,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时日一久,恐怕就难以为继了。”
公孙瓒点头道:“这点为兄何尝不清楚,但邺城……”说道这里却是叹息一声,看向刘澜,留下了一大段留白余韵给他揣摩。
看着公孙瓒投来殷切的目光,刘澜又如何不知他心有不甘,但现在哪还能继续死扛下去。只得劝道:“我知兄长对邺城不舍,可此时已经不可能打败袁绍或是攻破邺城,与其如此,兄长还是早做打算!”
刘澜心中也很困惑,他记得三国演义中这场仗应该早早结束,当然那只是演义,至于真实的情况他却不知晓了。
公孙瓒心有不甘道:“若是就此放弃,我心中实在不甘。不知贤弟能否想出一条妙计,不管如何只要能够得到冀州。那便是莫大的功劳。”
刘澜无奈摇头,他哪还有什么攻下邺城的办法,此时敌我两方可谓伯仲之间,强攻已然不能。现今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眼下这些兵卒,以期日后卷土重来。
公孙瓒眸光灼灼的看向公孙范,在刘澜说出退兵后也只有他能够委以心腹了:“贤弟可有良策?”
公孙范急忙躲避公孙瓒投来的热切目光。眉眼低垂道:“弟愚蠢得紧,并没有什么良策!”
难道数月之功皆付诸流水?即使得不到整个冀州。但若能得到冀北尚未收复的重镇,也不枉此行!公孙瓒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公孙瓒是想要乐成县(河间郡治所)和易县。刘澜立时领悟,想到一个办法,建议道:“大哥,我们若继续与袁绍僵持,恐怕待粮草不济之时反而会是使我军陷入两难境地,既然如此兄长何不派出使者与袁绍谈判,若能获得乐成县与易县等未控制的冀北重镇,此消彼长之下冀州迟早归兄长所有!”
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眼前这倒是最好的办法,但公孙瓒却颇为惋惜的长叹一声:“可惜擅‘长短(纵横)术’的简宪和不在,不然此事百分百能行!”
一旁的公孙范想了想,道:“虽然宪和不在,但弟亦有个浅见,也许可以迫使袁绍同意。”
公孙瓒双眼一亮,来了精神,道:“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田豫驰援平原,子龙将军身在河间而,我等又在邺城与袁绍纠缠。”
公孙瓒不知所云,只听他继续说道:“如此态势,若要袁绍就范,绝无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公孙范还未说完,公孙瓒便急忙插话道。
“若要袁绍就范,除非再打一场胜仗,使其不得不同意!”
公孙范看向刘澜,道:“而这一仗也只能交给子龙将军了!”
刘澜一怔之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只能交给赵云,一时间帐内二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公孙范,只听他为二人解惑,道:“平原自保都难更遑论获得大胜,而大哥这里若要继续强攻邺城也只是无谓的损兵折将,所以这一仗的关键只能交由子龙将军了。”
二人对公孙范的分析深以为然,同时在心中判定此事可行后,公孙瓒才下定决心,道:“贤弟所言有理,此事也只能交给子龙将军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袁绍的主力正在河间!”
刘澜接话道:“兄长所言甚是,若是能打败河间绍军,那么袁绍就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了!”
二人说完相视大笑起来。
过得片刻,笑声渐止,公孙瓒说道:“现在当一面派出使者议和,使袁绍将乐成县等重镇割让,一面令赵云寻找战机在河间与绍军一战,只是这出使者德然可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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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
“你回来了。”书房中的王允看向王虎道。
“是的司徒。”
王虎掏出书信,请罪道:“小人有辱使命,未能将书信交到刘澜手中。”
“……”
王允并未理他,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书,
王虎心中害怕,但只能硬着眉头,说道:“小人到了平原,发现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正与袁绍交战,而刘澜则屯驻在平原为其助拳,奈何战火已起,末将停留数日,无法进得平原,只能返回。”
这件事我早已知晓,若不是刘澜也参与其中,我也不会去求丞相派使劝和两家,现在使者应该也快到冀州了吧。他喃喃自语一通,突然放下书中竹简,叹息道:“将信放下你就退下吧。”无人可以察觉的摇摇头,道:“我却该如何将信交还给你?”
将信收在袖中,叹道:“为了不给你带来麻烦,我还是将它毁了吧!”说着起身出门,早有管家匆忙而来,禀道:“温侯在客厅候见。”
“来的正是时候!”说完王允对家人道:“速随我去。”
那管家战战兢兢的说:“家主可要小心,小的刚才见那吕温侯面色不善,只怕是来者不善!”
“哈哈!”王允大笑一声,对管家的提醒置若罔闻,只是心中得意非凡。匹夫果然中计,接下来就看吾如何离间,使匹夫除却董卓此獠!(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 劫粮
北平第一次运送粮草而来,便被躲在乐成县的绍军成功截获,赵云所部耐心潜伏,却再也等不来绍军。
赵云眉头紧锁的盯着地图上的乐成县,绍军就这样龟缩,如同一块铁板让他无从下手,他试图派兵装成商队潜入城中里应外合,但一次也没有成功。
这样的局面必须扭转,可该从何处着手呢?
就在赵云眉头紧锁之际,张颌步入了营帐,看着赵云苦思皱眉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苦等的良机到了。
其实张颌也没想到赵云会深陷苦恼之中,他认为赵云会很快想到办法,但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他知道该去提醒一下赵云了。
张颌拐弯抹角的提醒,道:“子龙将军,绍军之所以谨守坚城,是因为他们知道有我们这一支骑兵在河间,可将军想过没有,为何他们明知有我们这支骑兵环伺在侧,仍然敢出兵拦截粮草?”
“你的意思是……”
赵云心中飞快的思考着,瞬间福至心灵,道:“你的意思是绍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扼制我军粮草?”
张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也正是绍军矛盾之处,我想他们一定是得到了袁绍的命令,让他们截获一切运往邺城的公孙瓒军粮,但袁谭却又想保存实力,所以将军何不在这方面多做做文章?”
“在粮草上多做做文章?”
赵云似明未明的抬头看向张颌,当二人的目光相聚一刻恍然大悟,既然袁谭想要保存实力。那他如何也不会主动寻求与已决一死战,但他又接到了截获粮草的军令。这就逼着他不得不派兵出城,霍的站起。笑道:“俊乂所言不假,我们是该在粮草上多动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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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后,一支运粮部队从幽州再次南下,而随着这支运送粮草的部队南下,躲在乐成县的袁军也已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当这支运粮部队刚刚到达鄚县时就被绍军遣出的一千余人的部队发现,并开始尾随。
“袁都尉,不能在拖了,在拖下去。就要进入束州境内了,大公子可是让在鄚县就消灭这支送粮队,若是无法消灭就得撤了。”袁忠手下司马焦放焦急说道。毕竟一直躲在乐成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是空手而回,到时还不让同僚笑掉了大牙?
袁忠是袁家家仆出身,本姓李无名,因其有些才华得到了袁谭赏识,赐姓袁,又为他起了一个忠字。希望他忠于袁家,百战效死,这一次袁忠接受的任务就是截掉或焚毁幽州兵南下送粮的粮队,若是运粮队兵多。他这支偷袭部队便立即返回乐安,若兵少则立即歼灭。
前一次李武劫粮大获而胜,被大公子重重嘉奖。让他眼馋不已,今次好不容易申请到如此美差。他又怎能放过这支不到五百多人的粮队。
但他今日却总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再加上远处的粮队处处透着诡异,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我知道!”
躲在密林中的袁忠抬头看了眼远方粮队,对司马焦放说:“你看这支粮队,行进仅仅有条,而且防护异常严密,绝不是前次李武所说的那般不济,难道这不奇怪吗?我怎么反而觉得这支粮队是诱饵,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啊?”
“都尉,是您过于谨慎了!”
焦放必须想办法说服这个胆小的袁都尉,前一次若是他听了自己的建议,此时自己哪还是小小的行军司马?若非他胆小怕事,将天大的功劳让给了李武,只怕自己也会像李小六般一跃晋升为都尉。
这一次他不能再错过这样的机会,不仅是为了袁忠,更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道:“都尉,你想啊,幽州兵已然被劫了一次粮草,岂能不倍加小心?若他们此次并非如此小心谨慎,那手下反而要怀疑他们是否有诈,但他们现在小心警惕,就足以说明他们并没有什么诡计!”
焦放的一席话让袁忠有种拨开云雾,看到其中本质的感觉,是啊,若是这支粮队不加防备,那其中绝对有鬼,像现在这样小心提放,就说明他们怕再被劫粮,正因为他们没有援军,所以才会小心戒备。
“你说的有理,今晚我们就劫了这支粮队!”袁忠终于下定决心,道。
“袁都尉,为什么不是现在!”焦放有些不解,毕竟现在将这支粮队截下,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而不被幽州兵发现,但在夜晚劫粮的话,摸黑赶路就是想跑也快不到哪里去啊
“你看他们的防备,还有这些送粮兵卒手中的大盾,咱们没有弓弩,若硬碰硬的话伤亡难免会重,如此非但不会得到赏赐,反而还要被责骂,你说是现在打好,还是夜间偷袭好?”
焦放一怔,若是打一场连功劳都捞不到仗,那这仗打起来还有何意义,陷笑一声:“夜间打好,当然是夜间打好!”
是夜三更,冀州兵乘着幽州运粮队休息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粮队初始反抗猛烈,但在被冀州兵消灭掉一百多人后个个斗志全消,抵抗越来越薄弱。
负责运粮的军司马看着即将突破外围的袁军,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随即喝道:“放弃粮草,全部撤退!”
“司马,这些大盾怎么办?”
一旁亲兵说道:“若带着这些大盾不但跑不快,只怕还会被袁军赶上!”
“都放到粮车上,送给袁军!然后火速离开!”这些大盾是军司马专门为袁军准备的礼物,既然袁军已经来了,当然要将这些礼物留给他们了。
军令如山,军司马下令之后近五百多人立即将大盾堆放在送粮的十多架马车上,随即向南奔逃,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袁军并没有追赶逃走的幽州兵,他们的目标是营地里的粮草,随即一千多人将火把点起,从营地四周将落下的马匹和卸了辕的马车拖出。
一直在远方指挥战斗的袁忠如何也没想到幽州兵就这样逃跑了,难道是前一次的劫粮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里阴影?
不管如何,幽州兵都已经撤退了,袁忠快速来到幽州兵营地,刚进营,焦放就迎了上来,道:“都尉,这些粮草怎么办?是拉走还是烧了?”
“当然拉走了,上次李武不就是因为将粮草带回而被重重嘉奖,咱们若是就这么烧了,不就显得你我无能了!”
焦放嘿嘿笑道:“是!”随即大喊一声:“清点粮车,然后迅速离开此地!”
不一会,一名士卒眉头紧皱的走了过来,道:“司马,粮车上都是大盾,一时间难以清点!”
一旁的袁忠听清了士卒对焦放说的话,眉头一皱,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就是幽州兵之所以将大盾放在粮车上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心中担忧,急忙传令,道:“不用清点了,将大盾扔下,带上马车迅速撤离!”
“都尉,这是为何?”焦放悻悻的来到他身旁,问道。
袁绍摇摇头,苦笑,道:“我心中有些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是幽州兵故意在拖延时间一样!”
“都尉,是不是您多虑了?”焦放了解他的性子,若是他那鼠胆突然变成了豹子胆,那反而就不是他袁忠了。
袁忠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不管是不是多虑,粮草已经劫到手,早些撤离才是上策!”
“都尉说的事!”
焦放心中鄙视一番他的鼠胆,随即大喝,道:“将车上的大盾卸下,立即撤离!”
将大盾抛下的袁军为马车套上车辕,随即驾驭着马车开始撤离,
就在袁军撤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就觉远方大地传来镇山撼岳的轰鸣声响,连大地都开始了颤抖。
袁忠心中一惊,恰巧此时焦放向他看来,当二人的双目相交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的神色,而慌张的神色更是瞬间涌上心头。他俩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幽州兵会来的这么快。
袁忠知道,以远方骑兵的声势,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粮草带走,没有任何犹豫,下令,道:“放火将这些粮草烧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幽州兵得到!”
袁军开始放火烧粮,但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士卒一连点燃数次,却始终无法将车中的粮草点燃,而其中一辆马车在将粮草带点燃后,霎时又即熄灭,随即从烧毁的粮草包中滚落无数砂砾。
士卒跑上前来,道:“都尉大人,粮草包中都是砂砾!”
“什么!”
袁忠震惊的盯着士卒,随即跳下马,忧心忡忡的来到粮车前,挥剑挑开粮草包,探手抓了一把,果然从中抓出一把沙土来。
“妈的!”
袁忠气急败坏的将手中沙土甩落在地,随即高喝一声:“撤!”
但他却没有发现,之前幽州兵逃走的司马正随着一位白马将军悄悄靠近,身后跟随着百人的白马兵士,此时马上的铃铛被摘下,连马蹄和马口都已被布袋缠住。
借着袁军火把的照映,白马将军摘下霸王弓,引箭搭弦,瞄准了袁忠。(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一章 龙潭虎穴
次日,袁绍得信公孙瓒遣使求见,第一时间招文武于议事厅中商议,挡他们从袁绍口中得到消息后一个个均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这公孙瓒又在玩什么花样?
就再厅中猜测之际,一身儒袍的田丰迈步出列,道:“丰以为使者必为议和而来!若丰所料不错,使者定是要迫使主公签城下之盟!所以主公当将来使枭首示众,使敌明我军之志,守城将士坚守城之心!”
“不可。”
只要是田丰的建议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必然会有人出来反对,而这一次出面与它唱反调的自然是素喜争讼的颍川郭图出列,道:“两军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刘澜来援,瓒军优势明显,既然彼方愿意议和,何不让使者进来听听他说些什么,到时再作处置不晚。”
袁绍彻底无视了田丰,微微额首,道:“公则所言在理,令使者前来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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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从城墙降筐进入邺城,一路所见绍军皆是军容整肃,杀气腾腾,而州牧府里的亲卫更是士气高昂,一路来到议事厅前,待整肃仪容之后迈步入厅。
袁绍打量了徐庶一眼,没想到会如此年轻,嗤笑,道:“汝乃何人?在公孙瓒帐下所属何职?”
徐庶拱手施礼后扬声答道:“小子徐庶,并未在公孙北平帐前任职,只是暂在刘襄平处充参军一职!”
“原来是个小小的参军!”袁绍前恭后倨,面显冷色,寒声道:“不知汝所为何来?”
“我主见袁将军旦夕必败。不忍再伤生灵,特派小子前来劝说将军献城投降!”
“真是可笑。”田丰出列道:“凭公孙瓒此时兵力焉能使我主旦夕败亡。真是大言不惭,若他果有此能。派兵来攻就是。”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徐庶转向田丰,欠身施礼道。
“不才钜鹿田丰!”
“原来是田主薄。”徐庶转身看向袁绍,笑道:“果然如我家主公所言,田丰不过是挈瓶之智。”欠身对袁绍道:“我大军虽未兵临城下,但袁将军却不会不知乐成朝不保夕,待乐成失陷,恐怕就不是议和这么简单了。”
“哈哈,我看是刘澜小儿智穷才尽,才会出此下策。我邺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田丰冷笑一声,道:“河间失陷之前,我想公孙瓒处早已因无粮而败,要投降的我看是公孙瓒吧!”
徐庶一时无言,他自家知自家事,知道田丰看得通透,却又不敢显露出来,只是含笑看着田丰,而心中却在想着对策。看了片刻。想了半晌,不说话的徐庶忽然福至心灵,朗笑一声,道:“难道袁将军所持者真是东郡曹操、幽州刘虞?真是可笑。难道袁将军真的相信他能够阻住我军粮草?还是曹孟德能够攻破高唐亦或是驰援邺城?”
众人听徐庶一语道出关键,一时都沉默不语,袁绍所持无非就是公孙瓒无粮而败。儿在场众人都寄希望于曹操能够来援邺城,可这些隐秘事被徐庶点破。自然想到公孙瓒是有了破解之法?瞬间转喜为忧。
徐庶不想此言收到了奇效,嘴角开始泛笑。看向众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等待。
突然只听袁绍说道:“公孙瓒已经知道了?”
虽然不清楚袁绍说的是什么,但徐庶还是能猜出一二,说道:“并非只是知道,乃是有了破解之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战了!”袁绍黑下脸来,冷冷的看向徐庶道:“想让我投降,绝无可能!”
徐庶见袁绍表情变化,心知他已起了杀心,但面上却好似什么也没看到,若无其事,说:“袁将军果然如我家主公所言一样。笑了一声道:小子临来时,我家主公说了,此行明公必不会同意投降,所以我家主公未免生灵涂炭,愿退一步,不过却需要明公将河间国让予公孙北平,只要答应,我家主公可以保证公孙瓒立时退兵!”
“刘澜真是打的好算盘啊,哈哈,你当我家主公是幼童吗?想要河间,绝无可能!”田丰大笑。
“冀州什么时候成了田丰你说话算数了?”徐庶冷眼瞧向田丰,随后又转向袁绍,道:“若是田丰可以代表明公,小子这就回去向我家主公复禀!”
袁绍脸色变微变,怒道:“田丰,休得再言,不然立时将你赶出厅去!”
“主公,看似公孙瓒是要立城下之盟,实则是派此子行张仪诳楚之策,主公切不可听信此人之言,若公孙瓒果然有破刘虞之计,又何必派此小儿前来!”
袁绍与徐庶面上同时变色,只不过徐庶做的更为巧妙,并不被众人发觉,掏出书信道:“袁将军,这是公孙北平亲笔手书,将军一看便知!”
高干看了眼袁绍,见其点头,迈步而出从徐庶手中接过了书信后转交到了袁绍手中。后者拆开一目数行览阅后,将书信放落,道:“此事我已知晓,但河间毕竟乃一郡之地,且容我思量,若有计较,必会答复。”
“那小子便告辞了。”
徐庶说完躬身一礼,退出厅来,直到出厅后,他心中才如释负重,方才发现衣衫早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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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如何是好?”袁绍虽然已经传出曹操让其放弃进攻高唐转而支援邺城,可谁又能想到该死的黑山军又出来阻扰,等他破了黑山军那时邺城保得保不住?袁绍不敢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公孙瓒派徐庶来议和,这提议打动了他,待其退出厅后。袁绍看向众人道:“公孙瓒在信中说了,若是我们不同意。那他也不会再惜士卒性命,待攻破河间后。必来邺城与我一绝死战!”
“主公切不可受公孙瓒迷惑!”田丰劝阻道。
“主公,田丰此乃败亡之道。”逢纪出列道:“此时我军孱弱,而孟德亦被黑山军所阻,短时间难援冀州,若再拖下去,邺城迟早被迫,既然公孙瓒已有退兵之意,主公正可趁此良机卧薪尝胆,待时机成熟再报仇不迟!”
“主公。河间国毕竟只是一郡,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到时刘虞果然无法继续阻止公孙瓒从北平运粮,那时损失的就不只是河间国,而是安平国了中山国了!”郭图激动地出列道。
“主公不可。”
田丰心中大骂二人乃奸佞之臣,同时按奈住心中怒火,道:“公孙瓒早已分身乏术,如何从平原运粮?更不要说短期内攻克河间,而现在孟德调头入冀。虽被黑山军所阻,但黑山军乌合之众,久之孟德必大破其军,那时只待孟德一到。公孙瓒不攻自破矣。如今主公只需传书大公子,使其谨守河间,切不可出城与敌交战。如此一来,公孙瓒必败无疑!”
“主公……”
“好了。好了,让我静一会儿!”
袁绍不耐烦的打断众人。道:“你们暂且退下,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主公,切不可割让河间国啊,此乃败亡之道。”
田丰犯言直谏道:“若今日割河间,则公孙势涨而主公孱弱。若公孙复来,又使主公将钜鹿郡割让,如此不须朝夕,冀州必为公孙瓒所有。”
“危言耸听!”
袁绍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说:“好了,你们退下吧。”若是能拿河间国一郡之地换取其他被公孙瓒控制的冀州郡县,还是可以考虑的。
“丰并非危言耸听,若主公不听丰之忠言,日后悔之晚矣!”
我正是听了你的忠言,才有今日之危局!袁绍终于动了肝火:“来人哪。”话音未落,早有侍卫匆忙入厅,袁绍怒指田丰,道:“给我将……将……”他本欲说将田丰打入大牢,但又想此时时局不稳,不敢轻易造次,‘将’‘将’了半天,最终道:“将他给我轰出厅外!”
“袁绍你不听忠言,早晚必败!”田丰被架出厅外的同时口出不逊道。
袁绍闭着目按捺着对田丰的怒火,心情烦躁的他连看也没看众文武,满脸愠色:“都退下!”
看着一个个步出厅外,许攸却独自留了下来,待众人离开后,这才低声道:“主公!”
“我不是让你们退下了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袁绍并未开眸,但只听声音还是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此人乃是许攸。
许攸闪过一丝狡狯,壮着胆子说:“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远何时与我如此客气?但说无妨!”袁绍心想着等他说完快些打发走了了事。
“主公,田丰所言只是言害,并未言利,难免有危言耸听之嫌。”
见袁绍眉头皱起的许攸紧着着又说道:“若主公拿河间国同公孙瓒协商,换回其他郡县,如此则不失为上策,如此一来主公换来休养生息之机,早晚有励精图治之时!”
“子远也是如此想?”袁绍突然睁开双目,露出一副知己的表情看向许攸道。
“正是。”
许攸庆幸着自己与袁绍想到了一处,他初时心中惴惴,深怕此言一出会惹来杀身之祸,可他却明白一点,以袁绍的性子,他宁肯败出冀州也决然不会等曹操这位小老弟来救,面子过不去,之所以求救,那是被帐下所迫,如今有了回转的余地,那它自然不会再去求曹操,也正是因为与袁绍多年的交情,他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儿结果证明了袁绍在见幽州使者时的那一丝意动是真的,既然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许攸自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立即进言,道:“若公孙瓒同意用河间国交换则罢,若其拒绝,子远愿与主公共生死!”
“好,好,有子远此言,我才知此策果真可行!”袁绍脸上的愁云立消,道:“不知子远认为何人可前往瓒军商谈此事?”
看向袁绍热切的眼神,知道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许攸硬着头皮道:“攸虽不才,愿亲往瓒军一行。”
“甚好!”
两人商议妥当,许攸便告辞离去,径直前往瓒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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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攸退出帐外,不解的公孙瓒看向刘澜,道:“贤弟为何之前使眼色让为兄拒绝许攸?”
“兄长如何看此事?”刘澜并未回答,反而转移话题道。
公孙瓒想也不想的说:“若退回幽州,这些地方必定难以顾及,迟早还会回到袁绍手中,拿无法控制之地换取河间国,如此利好之事,若不是贤弟使眼色,为兄立时就要同意。”
“兄长与弟所见略同,但有些事情却不可操之过急。”
刘澜看着公孙瓒,重拾之前话头,道:“若兄长直接同意,难免被其怀疑,所以弟才会使眼色让兄长拒绝,兄长一定清楚,在袁绍帐下像许攸这般主和之流不在少数,所以此事还需托他几日,只要兄长稳住了,那袁绍就会因为顶不住不压力而就范,到时还不乖乖地将河间国交出来!”
“对,但此战的主谋却是位大智慧之人,只怕袁绍会顶住压力,那时却该如何?”
刘澜似笑非笑,道:“兄长,你认为袁绍一连惨败,还会听信他的话吗?”
公孙瓒面上终于露出多日来不曾露出的笑容,道:“这人不可谓不智,只是可惜遇到了贤弟如此高明的对手,若不是贤弟出手相助,为兄此战早已败了。”
“兄长客气了。”刘澜心中尴尬,此战袁绍的主谋不是田丰就是沮授,若是没有遇到徐庶也必定同公孙瓒一起惨败,可正因为徐庶,虽然他如今还只是二、三流谋士,但若非他看出了上屋抽梯之计,也不会顺利的反败为胜,笑道:“弟如何能与袁绍手下智谋之士相提并论,若说此战功劳最大者,当属元直与子龙,还有众多冲杀在前悍不畏死的将士,若不是元直屡屡料敌先机,若不是子龙解围故安,若不是三军效命,就算再多个刘澜,此战也不免会败的更惨。”
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公孙瓒,失笑,道:“其实此战最该感谢的是袁绍,若不是他生性多疑,就是徐元直每每洞察玄机,我们也难逃一败!”这时候,刘澜想到了他内帐之中放着的那本易经。
“对,其实我们已经败了,只不过却仍要装出胜利者的姿态,直到最后,让这位胜利者割一块肉出来。”公孙瓒说完,两人哈哈作笑。(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 乐安城破
赵云带着一百多名白马义从在军司马的带领下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密林中一点点向着袁军靠近着。
主力的进攻惊动了袁军,袁军停下队伍,准备烧毁粮草,而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借着若隐若现的微弱火光,赵云摘下霸王弓,抽出一支雕翎箭,引弓搭弦。
“嗖!”
箭矢向着都尉袁忠疾驰而去,这一刻袁军都被弓弦声所引,齐齐回头看向远处传来声响的密林,就在众人神情紧绷之际,却发现都尉袁忠被一支雕翎箭射中额头,箭尖力道迅猛,竟然穿透后脑而出。
袁忠连惨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就从坐骑上载落,趁此时机,赵云抬起了手,这是下达进攻命令的前兆,而众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拖住这支袁军,等待大部队的到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杀戮。
赵云将霸王弓挂起,又将龙胆枪拿到手中,自从巨马水之战后他就再没有厮杀过,此时终于捞到机会,虽然只有区区千人,但也足够让他兴奋的了。
赵子龙双眸微眯,某一刻,当他眼中闪出一道嗜血的光芒时,只见他的右手轻轻一摆,身后白马义从得到了进攻的命令,而赵云也在第一时间猛地跨上白龙驹,挥动着龙胆枪,宛如蛟龙出海,在白马义从的拥簇下,向着袁绍军杀去。
百十多人一齐冲锋,场面也异常震撼,瞬间便杀向了袁军。
袁军的最高指挥官袁忠已死,这支中枢神经遭到破坏的部队不仅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反而连应变都异常混乱。
赵云杀向了这群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袁军中。在敌群里只见他手中龙胆枪左刺右挑,一连斩杀两名袁军士卒。随即又是一枪贯穿一名伍长的胸膛,臂力狂使。啊的一声叫,竟然将他挑起,随即又甩落而出,将不远处一名袁军士卒砸落下马。
群战之中,赵云不讲任何武艺招式,百鸟朝凤枪法一式也未使出,就凭着一股热血,左冲右杀,这一刻刚将一人喉咙刺穿。下一刻又将一人砸的脑浆迸裂,现场异常血腥。
赵云率领着百名白马义从横冲直撞,犹如虎入羊群,白龙驹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龙胆枪翻飞之地血肉模糊。
袁军士卒在他枪下惨死无数,所过之处更是尸横累累,惊叫声与惨呼声相容,变成了一道凄凉乐符,传荡在夜空之中。
片刻。当赵云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了无人之地时,只见身后横尸无数,少说也有数十人。而紧随在他身后的白马义从,竟然减员不到三人,就是身上挂彩也不过六七人。
看着如此辉煌的战绩。赵云再次高喝一声,率领着身后百名白马义从再一次向袁军杀去。身后的百名白马义从受他鼓舞,士气如虹。长枪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就在袁军被杀的四散奔逃之际,张颌率领的大部队终于赶到,刚一加入战场,张颌好似嗜血的恶魔,眼中喷射着仇恨的怒火,兽角点金枪舞动如风,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人。
幽州兵在张颌与赵云的带领下勇猛无匹,杀的袁军哭爹喊娘,想要逃跑,却发现身后骑兵紧紧追赶,为了性命,只能下马投降。
顽抗者越来越少,未及天亮,一场实力悬殊的小战役便算结束。
天色渐渐明朗,幽州兵开始有序的打扫着战场,张颌提着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笑道:“赵将军,这是这支袁军最高的军官了!”
赵云看了眼随张颌而来的军官,见他脸现惊慌之色,笑问:“你叫什么?又是个什么官职!”
“小的叫焦放,乃是袁忠军中司马。”焦放谨小慎微,深怕有一丝怠慢就让这位杀神爷爷取了小命去。
“袁忠!”
赵云诧异的看了眼张颌,看来这个袁忠不是等闲人物,不然张颌也不会将他带来让自己询问,说道:“袁忠和袁家是什么关系?直系还是旁系!”
张颌笑道:“这个在下倒是略知一二,这个袁忠和袁绍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袁家的一名家奴罢了,因有些头脑,深的袁谭信任!”
既然不是袁家直系亲属,那张颌将他的军司马带来干什么?赵云从中嗅到了一丝别样味道,和他来到了一处僻静处,道:“俊乂又想到了什么妙计?”
“妙计谈不上,但子龙难道忘了德然的书信?既然让咱们在河间大闹一场,只怕这区区千人还略显无力!”张颌意味深长的说道。
“俊乂的意思是?”赵云神情凝注着张颌,知道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妙计了。
张颌指了指远处战战兢兢的焦放,笑道:“眼下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有这人,何愁赚不开乐成城门!”
赵云终于明白了张颌口中的大闹一场是什么,确实,相比于拿下乐成,消灭一二千袁军确实只能是小打小闹了。
立时眼冒精光,斗志激昂,道:“干了!既然主公让咱们大闹一场,那咱们就给他闹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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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月黑风高之夜,乐成城头之上的守军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远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赶着十数辆马车正朝着城门而来。
城门校尉正要去禀报公子袁谭,却发现这群人忽然停下,由远及近奔来三人,高声喊道:“什么人?”
“刘哥,是我啊,焦放!”焦放热情的向刘炳打着招呼,这是他的老相识,若今日是别人看守城门,他还真没信心赚门而进,但偏偏是刘炳守城,那机会就大增了。
刘炳眼中闪过了一丝羡慕,像他这样的守城卒平日里屁油水没有,哪像他们。出去一趟,虽然押回了无数粮草。若说他们从中不贪,那绝无可能。这如何能不让他羡慕,亏他还是一个城门校尉,但日子过的却和焦放这样小小的军司马差了十万八千里。
嘴上酸酸的,道:“原来是焦放兄弟啊,怎么,打秋风回来了?”
“回来了,奶奶的,真他娘的爽啊。”
焦放骂骂咧咧的说道:“刘炳哥,快开城门吧!”
“这个……”
刘炳面显为难之色。道:“兄弟,你也知道现在时局动荡,不是哥哥不给你开城门,实在是上面要是责怪下来,哥哥不好担当啊!”
“刘哥,你也知道袁都尉是什么脾气,你这让我怎么回去交代,不如这样。”
焦放说着伸出了一个指头,又道:“如何?”
他这个意思刘炳自然知道。是一百贯钱的意思,但他心中却是冷哼了一声,你出去一趟不知捞到多少好处,才给老子一百贯?你当我是叫花子。一百贯就打发了?
当下却不漏痕迹,面色尴尬,道:“兄弟。不是哥哥薄你面子,只是上面实在下了严令。听说现在赵云在河间闹得越来越凶,真的不能给你开门。不若等到天亮,你们在进城?”
“哥哥,您看这样行吗?”
焦放伸出了三根手指,又道:“只要你今日让我进了城,不仅给哥哥您这个数,再给所有兄弟们一根手指,如何?”
“这!”
刘炳开始心动了,但他心中却又有了一丝怀疑,焦放这个铁公鸡怎么突然大方起来,难道这里面有诈?
“头,开吧,您吃肉,也给兄弟们喝碗汤啊!”一名守卒在刘炳身旁低声劝道。
刘炳转头一看,只见周围这些老兄弟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恨不得立时就将城门开启。皱眉瞪了眼众人后说道:“焦放,哥哥平日里对你如何?”
焦放不明白刘炳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忙道:“当然好了!”
刘炳点点头,道:“你和哥哥说句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再为幽州兵卖命!”
此话一出,刘炳身旁的士卒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警惕的看向焦放。
焦放心中慌乱,不知道刘炳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还有兄弟逃了回来,他左思右想,暗道跟他出来的人非死即降,绝无逃脱的可能,随即强作镇定,道:“哥哥何出此言?”
“若非你急着赚开城门,以你小子的秉性,能舍得掏出这个数?”他说着伸出了四根手指。
焦放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才露出了马脚,忙解释,道:“哥哥有所不知,实在是此次收获较大,袁都尉急着报功,到时弟弟的赏赐也绝对少不了,区区这些财货,又算得上什么!”
“真的?”刘炳心中的怀疑消失不少。
“当然了,不然弟弟怎么舍得掏这许多钱财!”
“好吧,希望你所言是真!”随即对身旁众人,道:“打开城门!”
焦放很快去通知了队伍进城,看着部队陆续进城,赵云身旁的一名都尉焦急,道:“将军,咱们也冲吧!”
赵云看了他一眼,知他立功心切,莞尔笑道:“不要急,现在正是最需要耐心的时候,等张颌夺下城门,到时少不了你立功的机会!”
城门轰隆隆开启,吊桥也缓缓放下,幽州兵密集列队而出,而张颌则站在吊桥边指挥着部队有序的进入城中。
城楼上的刘炳迟迟没有看到袁忠,心中充满疑虑,徒然看到吊桥处有人指挥部队,不免多看了一眼。
而张颌也在此时抬头,当两人四目相对时更是对他展颜一笑。
刘炳也对他笑了笑,只是在心中却总觉这人眼熟,心中想了半晌,蓦地心惊不已,大喝一声:“不好,是幽州兵赚城,快关城门!”
张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名城门校尉会认得自己,心中大急,从亲侍从手接过兽角点金枪,高喝一声,道:“杀啊!”
张颌这边杀开,远处的赵云立时出动,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四方。
高览正在北门巡查,突见东门处火光滔天,喊杀声四起,估计是幽州兵进城,此时在想去躲也无可能,立即调转马头,向府衙疾奔而去。
东门已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张颌率领千余幽州兵先期赚进城门,此时开始向城楼杀去,势要夺下城门开关。
而守在城楼的刘炳并非是袁谭所辖冀州精锐,奈何人数只有五百多人,并不能阻挡幽州兵的步法。
刘炳守在城楼,而张颌当先杀来,随即二军在城楼口处爆发了激烈的交战。夜色中,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大混战,刀来剑往,枪挑斧砍,惨烈无比。
赵云率领的白马义从很快杀到,陆续进城之后赵云一对剑眉立时一皱,他竟然发现张颌被阻拦在了城楼之下,迟迟无法登上城楼。
细眼看时,才发现袁军一位高手左杀右挡,转眼就杀死了十余名幽州兵,当真是威猛异常,一时间竟然让张颌都难以寸进,眉头微皱,立即摘下了霸王弓,搭箭弯弓,一支雕翎如同流星一般,转瞬既至。
可怜刘炳一颗心都放在了阻止张颌和他身旁的兵卒身上,忽然一支冷箭飞来,措手不及,哧的一声,没入了他的咽喉中,与此同时数名幽州兵手中的环手大刀砍向了刘炳,立时将他剁成了一摊肉泥。
刘炳连哼都没哼一声,被摔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张颌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赵云,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何滋味。
“尽快结束战斗!”张云没有理会张颌看来的目光,对着四周兵卒喊道:“白马义从,随我抓捕袁谭和高览!
张颌听说去抓高览和袁谭,立时退下城楼,喊道:“赵将军,我同你一起去!”
此时随着幽州兵越来越多的进入乐成县,东门守军终于抵挡不住,纷纷溃逃,而随着溃兵与降卒越来越多,幽州兵彻底控制了东城门。
高览刚至府衙后的校场,便见袁谭匆匆赶出,急忙问道:“高将军,东门情况如何?”
“情况危急,白马义从已经杀进了城,我刚才从西门巡查而来,那里还很安全,还请大公子快快从西门撤退!”
“丢了乐成,我还有何面目回邺城!”
袁谭咬牙切齿,道:“今日,我就和赵子龙杀上一场,即使死了也甘心!”
“少将军,乐成丢了事小,若是您要有个不测,可想过主公又该如何?此时切不可鲁莽!”
袁谭神色迷离,听着城内喊杀声响彻云霄,而轰鸣的马蹄声更是越来越急,仰头悲鸣一声,道:“我听高将军的,愿意回邺城听候处置!”
随即高览与袁谭率领三千残部逃出了乐成县,一路向南奔逃,赵云所部只有万五之数,哪能面面俱到,正因如此,才使得袁高二人逃脱升天。
随着幽州兵掌控了乐安县,但县内尚有许多散兵游勇,幽州兵一面传告乐成百姓谨守家门不得外出,一面四散捉拿冀州兵,直至正午,方才彻底消除乐安兵患。(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三章 郭嘉
在接到袁绍的告急文书后曹操弃高唐昼夜兼程赶往冀州援救邺城,然快马疾进不到三日却遇到了於夫罗与黑山军阻截,待将其击溃之后,最终还是迟了一步,袁绍与曹操议和了。
黑山军活动区域是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黑山则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故称之为黑山军。相传黑山军乃黄巾军一支,其实不然,相较于政治目标明确的黄巾军要改立黄天,黑山军武装力量既没有明确的行动目标,更不是要为了推翻汉王朝而‘革命’。
荀悦在《汉纪》所言:立气势,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在这一点上黑山军与之颇为相似。可以说黑山军更像是一支由游侠组成的强匪,啸聚在山林,凭着武力来抢杀劫掠,唯利是图。但他们又于关羽这类游侠有诸多违背,也就是游侠所必须要准从的
行为准则‘不挠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见危授命,以救时难而济同类,’如果做到,那就是关羽这类的游侠,可如果做不到,那便似盗贼,所以说黑山军从前虽然属于游侠这一群体,但因为做不到游侠自律与准则,便等于被自动开除了游侠编制,自个再也算不得游侠只能是匪。
但也正因为这样的一层身份,让黑山军并没有因为黄巾起义的平息而受到波及反而为他们的发展带来了新机遇。在黑山军中各个山头的武装力量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而在其中最大的两股则要属张牛角和褚飞燕最强,而最强的两股势力头领却又一见如故。自此合兵一处,只可惜未过多久。借黄巾之乱的张牛角在攻打瘿陶之时战死,褚飞燕自然而然做了老大。上任第一天做了一件事,为祭奠张牛角改姓为张,自此褚飞燕便成了张燕。
经过张牛角之死,张燕深明以他现在的人马想要与朝廷为敌绝无可能,眼光颇为远大的他将目光转向了周边郡县各个山头的武装力量,未出数年,他便将各山头义军一一降服,自此山头林立便成了黑山军一家。
然而,就挡所有人都以为张燕要大干一番之际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主动上表归顺朝廷。当此灵帝中平二年之际,在外有西羌之祸,内有黄巾之乱,黑山军的归降对朝廷来说正求之不得,立刻就给答应了,并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
从此之后张燕便有了合法地位,当然在袁绍等人看来黑山军无异于黄巾军,是以乃用黄巾军来称呼黑山军。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因为黑山军与它争夺冀州,自然不能入朝廷般承认黑山军的合法地位。
恩怨由来已久,所以才会出现黑山军帮公孙瓒的情况,但其实这里边却有着刘澜的身影。冀州之战初始之前,刘澜曾招於夫罗匈奴人过小种鲜卑入河东进而入三辅去救蔡邕父女与任红昌,可随着战事发展。刘澜不得不将於夫罗部调回,而於夫罗更提出了邀黑山军一同阻截曹操。毕竟於夫罗与张燕是有交情的,不过有了前一次失败这一次再想让张燕帮忙。就算他再与於夫罗有交情也难,为此刘澜主动说服公孙瓒,愿与它平分冀州,这才换来了张燕与於夫罗一同阻敌,但可惜面对曹操,黑山军最终再次大败而归,但为时已晚,袁绍依然与公孙瓒议和,曹操不得不被迫撤军,返回东郡。
在返回东郡之初,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送走袁绍处来的使者,对于这位使者因为战事曹操并没有与它见过面,当从后方赶来的荀彧听说来者是戏志才时,第一时间向曹操推荐了他,一番询问,曹操才得知此人原来也是颍川士人,不过这却并非是荀彧推荐戏志才的关键所在。
荀彧讲起了一段秘辛,其实也不算什么秘辛,群雄讨董之时,荀彧颍川乃四战之地,在受到韩馥邀请后,与颍川各大世家一同迁入冀州,但未过多久袁绍便赚取了冀州,当此之际,为稳冀州的袁绍重用冀州士人,像他们这些颍川士人难施展抱负,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荀彧来到了曹操处,更被曹操将其比作张良,可见曹操对其的重视程度。
但曹操有所不知的是,在荀彧决定离开袁绍投靠曹操之前,他先见了一个人,那就是来到冀州投靠袁绍的戏志才。
这位戏志才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据说此人乃颍川郭氏长房郭镇一脉,儿如今的郭家乃郭氏三子郭禧一脉,现任家主乃故司隶校尉郭鸿,如果戏志才所言是真,郭家家主之位不仅要归还,连他父亲的爵位也得一并归还,这事在当时几乎成了颍川百姓茶余饭后之谈资,最后郭家不得不出面澄清戏志才并非郭镇后裔,乃欺世盗名之徒,可不想数月之后戏志才老母忧愤而死,那一年他才十六岁,一怒之下将山中茅舍放火焚毁。
而自郑公游学博稽六艺,士子游学之风盛行之际,焚毁茅舍后的戏志才愤而离开颍川,周游天下,短短数年,游遍天下各郡,而偏偏却从不拜任何名家为师。他曾经当着名家应劭之面大放厥词说什么儒家无有可教我,所以他不读孔孟,不研诗书,只读着随手两卷《三略》,当时与在场士子争论而起,不想他舌辩滔滔,与汝南名士论战二十余场,竟是战无不胜,当然这可不是我颍川人的争讼分异而是堂堂正正的辩论。荀彧笑了声后又说,数年之后,戏志才眼见天下打乱便入冀州来投效袁绍,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郭图先他一步,虽有田丰为其引荐,可终不被袁绍所识,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另辟蹊径,在邺城写得一卷征幽并青而霸天下论,惹得河北士人争相传抄求购。这才算是引起袁绍注意,招他入州牧府一番畅谈。是日便封其为谋士参谋,
可因为当时袁绍新得冀州。重河北士人,虽委以职缺却始终对他视而不见,也就是在这等情况之下,我与它不期而遇,在邺城酒肆之内我二人把酒闲谈,不想越谈越深,竟连着交谈了三天三夜。
也许是所学不同,荀彧头一次感受到如此锋芒毕露的一个人,正是他言语间的勇猛激进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感觉。霸气与谲诡,这是荀彧对戏志才所下的结论,也就是在这一次交谈中,他的一番话彻底打动了荀彧,最终下定决心离开袁绍来投曹操,还记得他当时说: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随后他又说,方今天下。二刘、二袁不可扶,可扶者……”
“谁人?”
“他没说,但却说了另一番话。”
“什么?”
“知人善任!唯才是举!”
“知人善任!唯才是举!”八字箴言吾当法之啊。曹操心中感慨良多,这八字几乎把他的用人准则全概况了进来。怪不得荀彧会……想到这里他却突然看向荀彧,含笑。道:“文若被其所用了。”
“文若自然知晓,可袁绍非成大事之人,更别提知人善任!唯才是举!是以文若自然甘愿为其所用。”荀彧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此人彧原本不打算推荐给主公的,似戏志才这等人物,便如前朝陈平,若用之善,谋己谋国谋天下;用之乱,祸国乱民殃天下,与某可谓是两级磁石,若为友,则相吸,若为臣则相斥,若为主公效命,一旦此人不为所重,后果不堪设想,可他既然他来了,文若却不敢不为主公举贤……”
“是以文若才一直没有举荐他,直到听说他要离开却专程前来。”在他看来,荀彧确实是个正才,就算他知道日后很难与戏志才相处,最后还是来了,可他却并没有见过戏志才,但听荀彧一番介绍,却也能知晓这人是个狠人,想想母亲死后能将茅舍烧毁毫不给自己留后路,这样的狠人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干部处来的,可就像荀彧最终会改变主意一样,若他曹操只是泛泛之辈,这样的人他自然不会用,也不敢用,可另一时空之中的魏武帝又岂能是泛泛之辈,自然敢用他,乃笑道:“走,我陪你去见见这位你口中的‘陈平’,如果他真有大才,就将他留在军中,文若,你也别担心,吾有自信,可使你二人相得益彰,与我一同匡扶汉室!”
曹操和荀彧来到使者屯驻的营帐,好似受到了议和的影响,人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士气没一个高昂,而在主帐之前,更是连一名守卫也没有,冷冷清清,两人情意进入了营帐,帐内只有一人,正是戏志才,正收拾着一口装满竹简的旧木箱,相较于刘澜那口五花八门的旧木箱,眼前折扣就只三卷竹简三略。
“志才。”
闻声回头,发现哪里是来催促的冀州兵卒,反而是多日未见的荀彧,笑道:“听说文若自入曹营深受重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志才既然知晓为何还要离去?”
戏志才笑而不语。
“志才……”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此来的目的。”戏志才看了眼荀彧旁边的中年便收回了目光,显然是把曹操当做了小厮,而这样的目的也正是曹操所要的,暗示一眼荀彧不要泄露天机,便在一旁冷眼观瞧。
“志才,我已向孟德公举荐与你,孟德公知人善任,我相信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知人善任?可我留下来又有何用呢?当员酷吏?”戏志才摆摆手,道:“天下诸公,用人无外乎一个德字,而若其能知人善任,使人尽其才,自可雄霸一方,文若即以投其明主,又何苦害吾明珠暗投?”
“此话怎讲?”
“似孟德这般,无外乎与袁绍一般受虚名所累,知人善任可,唯才是举难。似文若这般纯正君子必然能委以重任,而似我这等作风不正之人。必受其排斥,既然如此。我若留下与留在本初处有何区别?与其留在在知人善任的孟德处当员酷吏,反而不如留在袁绍处继续当我的参谋。”
荀彧大笑道:“志才这是怪孟德一直未来见你啊,其实志才本无须如此在意的,再说孟德知人善任之外,亦能唯才是举,只要能匡扶汉室,不久重其德,更重其才!”
“文若啊,你不用劝我了。既然你来了,临走之前不若你我二人再喝上一樽,也算是我恭贺你终于找到明主,能够一展生平所学了。”
荀彧偷偷看向曹操,见其点头,只得说:“好吧,既然志才不肯留下,那我便喝上数樽权当为你送行。”说着与他一齐落座,而曹操则叉手侍立在一旁。俨然就是一位护卫,为二人舀酒之际,突然说道:“其实留下来当员酷吏也不是不行,最少不用再邺城仰人鼻息。毕竟那里还有位刑名世家郭氏长孙郭图!”
戏志才看来眼曹操,面色一阵变化,放下酒樽。非但没有怪罪这位不懂规矩的护卫,反而一阵大笑:“我与郭家之间的是非连你都知晓了?”
“自然知晓。阳翟郭家之事,只怕早就传遍世间。我知晓又有何奇?”
“郭家之法非戏某生平之志,不过若论起法来,郭家子孙……哼哼。”说到这里,满脸的不屑,显然从未将郭家那帮号称刑名世家的子孙放在眼里。
“也是,法家之术却也是小技末枝,不学也会。”
戏志才仰天大笑:“好好好,连这等莽夫都来诋毁法家之术了,那你倒是说说,法家之法?”
“不管是法家之法还是汉律刑法,无外乎法、术、势,而法为大道,术为小技,知其理,意自显,你口中之法,难道不是不学也会吗?”
戏志才笑而不语,没有继续在纠缠下去,但转而却举樽对荀彧,笑道:“文若兄,今日能有你来送行我无以为敬,,待会儿我就要离开了,来,我们先干一樽!”
“没想到志才兄亦如当日邺城酒肆之中一般爽快,来,满饮此樽!”两人一饮而尽,戏志才唏嘘,道:“当日邺城,你我对坐而饮,我穷困潦倒,你志不得展。今日再见,你若何,我若何?我亦如当日,浑浑噩噩,无始无终,而文若却投的明主,尽展心中所学,怎不叫人叹一声际遇无常啊!”
“志才兄何必如此挖苦自己,以兄之高才,腹藏锦绣,他日必成大器。”
戏志才慨然叹道:“只可惜这世上无有识才之人啊,其实最初我入本初处,其实就是想与郭图一较长短,但可惜在袁绍眼中,刑名之事只有他郭家才是正道,而我旁门罢了,可笑袁绍区分正道旁门竟以世家来判,某转而献并三州成霸业之策,欲为幕僚,但可惜本初却只重南阳、河北士人,现在看来,某立志用二十年时间让士人来证郭家谁才是正宗之语,只能是一则笑话了。”
曹操荀彧两人惊讶沉默,互相对视一眼,全然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才去投靠袁绍的,而最让曹操吃惊之处却在于,如果并三州成霸业之策果如其所言乃是他刻意为了讨好袁绍的上进之策,那这人就太厉害了,要知道这世上除了他可没人会知道这正是袁绍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了:“你为了一个如此荒诞的理由去投袁绍,甚至为求上进刻意去逢迎他,为他写了那彼篇并三州成霸业之策?”
“荒诞么?”戏志才摇头冷笑,道:“从我当初离开颍川踏上求学之路时我就知道我戏志才不可以去学什么劳什子的孔孟之道,至于我选择的这条路,全然与其违背,但却是我自己苦修来而来,试问,如果我走前面那条路,现在的戏志才不过一凡夫俗子耳,不被士人所认可,甚至被排斥……”
这一言如同重锤一般深深敲击着曹操的心灵,这一刻也只有他能明白戏志才的苦衷,也只有他才能明白这其中的艰苦,好似他这么多年来所一直努力的,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似他这等宦党之后,又如何能被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所认同呢?
戏志才继续说道:“没人认同我,那我就毛遂自荐,我戏志才要压过郭图,要夺回郭家,首先就要建功立业,为此我使些手段又何妨,即使会被人指责,可只要我能取得最后的成功,那这些努力手段就是值得的,最少我没有靠任何人,似郭图这般烤着名门大姓来起家,可我最后还是失败了,没关系,我也认了,但我并没有妥协。对于这些,我的苦衷,你们不会懂,似你们这般高门子弟永远是无法懂的。”
荀彧一直沉默,他不懂,却完全能够体会,而曹操则一直倾听,感同身受,道:“志才,你现在只是缺一个机会,假如有一天曹公亲自来延揽你,那你的第一策又会是什么?”
“不会。”
“我只是说假如。”
“强兵第一,修耕植次之, 畜军资三之。”戏志才想也别想,好似这些早已在他心中,信手拈来一般。
“只此三点?”
“不,奉天子令不臣最后!”戏志才慷慨激昂。
曹操和荀彧仰天大笑,前者更是击节而赞:“好!好!看来我是来对了。”
“但却来晚了。”戏志才说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站起身,道:“我该走了。”说着便去抬起木箱朝帐外而去。
“志才!只要你留下,我即拜你为司空军祭酒”曹操说道。
戏志才笑了笑,没有理会。
曹操正色,道:“志才,还记得你拿二十年的誓言吗?相信我,我会帮你夺回郭家,夺回属于你的郭家之主,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让你的誓言成真而不是一纸笑谈!”
戏志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身:“我这样的人你真敢用?若有一天……”
“君臣相知何惧之有,祸国殃民乱天下?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
木箱落地,戏志才转身而拜:“戏志才拜见主公!”
“我得志才,如陈平入汉尔!”
“不!”
“什么?”
“从今日起,再无往日之戏志才,只有郭家,郭嘉!!!”
“好,对,对,郭嘉,相信我,只要你我协力,定有一日会完成你的心愿,夺回属于你的郭家!”
“也许用不了二十年!”郭嘉笑了,苍白的面上涌起一抹潮红,明主他等到了,这一天他终于等来了,可偏偏他在这时却想到了另外一人,刘澜。
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四章 冀州之战结束
为表和谈诚意,又怕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公孙瓒下令大军后撤三十里下寨,两军反复商谈。
未过数日,袁绍忽得到消息,天使马日磾、赵岐到来,亲自迎于百里之外,得知二人为劝和两家罢兵而来,若释重负,立即设宴,盛情款待。
得知此时战事情况,又从口中知晓袁绍底线,虽然田丰极力劝阻,却因他早已不被袁绍信任,只得怏怏作罢。
带着袁绍愿意拿河间国换取其余郡县的协商条件,天使一行与次日在许攸的陪同下赶往公孙瓒营中。
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等人来到公孙瓒营中,只见瓒军士气高昂,军容鼎盛,皆是感叹道:“如此军队袁绍焉能不败。”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不想也如许攸一般碰了软钉子,逗留一日后只得暂返邺城,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天使带回来的消息顿时急坏了袁绍,他以为公孙瓒无论如何也要卖这两人一丝薄面,不想结果亦如之前一般,愁闷之际许攸再出一策,言道:“其实公孙瓒早已同意,奈何两次三番皆有刘澜从中作梗,若能使此人同意,则议和之事可成矣。”
随即两人商议一番,准备好厚礼,准备送给刘澜,好让他从中说合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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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同公孙瓒在帐内与众人商议,说到上午拒绝天使;天使面色难看之时,皆是大笑出声。
众人说笑之际。刘澜灵机一动,又在现有的条件下加了两条。第一条仍然不变,依旧是迫使袁绍割让河间国;而增加了二条则是:赔偿钱货若干。作为公孙瓒此次出兵之补偿;第三条:作为此战的罪魁祸首,请袁绍将主犯田丰,胁从沮授交出。
这第一条是公孙瓒最为看重的,至于第二条和第三条却都是他临时起意,虽然公孙瓒并不看重,但这两条对于刘澜来说却不失为壮大自己最有利最直接的利器,即使最后和公孙瓒对半分或者是七三开,他也能获益良多。
刘澜的提议当即被公孙瓒接纳,打算次日与天使商谈时提出。就在这时,传令官来报:言田豫兵败平原,此时在帐外听候发落。
这一突然的噩耗使刘澜与公孙瓒既定的计划不得不做出更改,尤其在召见田豫与甄俨询问兵败详情之后,刘澜只能放弃其他条件,劝说公孙瓒不要再拖,明日便卖给天使一个人情,退兵回北平吧。
“这是为何?”
“兄长,田豫一败。平原只在旦夕,若再拖延,袁绍反而将颜良召回,得不偿失。再则曹操分兵入冀。一旦破黑山军后,后果不可设想。”
此时公孙瓒对刘澜言听计从,听他如此说便也同意了。在商谈妥当一些细节之后,众人这才各自归帐安歇。
次日一早。天使与许攸再次到来,临来之时。备了许多礼物暗暗派人送到刘澜帐内。既然如此,刘澜自然要做个顺水人情。与众人偷笑一番,面容一整,道:“让许攸进帐来见。”
许攸进帐而来,其身后则有数人抬着三个大箱子,刘澜初始听见响动,急忙微眯起眼,待看清身后那两个大箱子,却又闭上了双眸。
进帐后,许攸见上手刘澜双目紧闭,面色涨红,心中大骂一声小人得志,干咳两声,躬身道:“许攸见过刘将军。”
“不知许先生所谓何来,这箱子又是?”刘澜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道。
“区区薄礼,聊表心意。”
说着,亲自将身后的箱子开启,登时帐内珠光宝气,闪耀眼帘。
刘澜看向第一个箱子,只见其中竟是些珍珠玛瑙和一些玉器,而其中一匹玉器雕琢的骏马却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刘澜来汉若年,对鉴别玉器有些心得,而眼前这匹玉马不仅颜色翠绿,纯净温润,骏马造型更是栩栩如生,制作的惟妙惟肖,只此一物便可谓价值连城,这还不说其余装满了黄金和布帛的两口箱子,啧啧叹道:“许先生,这份礼可不轻,只怕刘某不敢收受啊。”说着摆手,拒绝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许先生还是拿回去吧!”
许攸摇头笑道:“正有一事,想要劳烦德然公。”
“恐怕许先生找错人了,需要如此贵重礼物才能办的事,区区又如何能办到!”
许攸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说道:“这事若刘将军都办不了,更休提他人了。”
“哦?”
刘澜对许攸此行的目的了然于胸,却又不得不和他打起太极推手,茫然不解,道:“却不知是何事?”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是将军一句话的事情。”
好整以暇的刘澜可以说是一步步将他带到他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而许攸对此却茫然不知,可此时眼见着刘澜有要往下谈的意思,自然不会罢休,不在同刘澜绕关子,开门见山道:“德然公,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许某此来乃为和谈一事,若德然公肯在公孙北平处美言几句,这些礼物皆为将军所有。”
“原来是这事啊?”刘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随即却又脸现难色,道:“哎,不瞒许先生,只怕这事我也难办。”偷眼看向许攸,见他脸色瞬间变作惨淡,却又转变头脸,道:“不过澜倒愿意一试,至于事成与否,就不敢保证了!”
“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德然公愿意从中说项,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刘澜笑而不答,起身抚手来到两口箱子前,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金子,双眼光彩夺目:“那这些……”贪婪的看向许攸道。
“这些早已是刘将军之物……”
许攸话未说完。便被刘澜打断,放下金子。一本正经的说:“好,我这就是拜见伯圭。”
与他一同出帐。看着刘澜匆忙离去的背影,许攸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心中暗笑一声转出帐外。而前往公孙瓒帐内的路上,刘澜则同样笑出了声,一旁甄俨更是嗤笑,道:“将军刚才装的真像,我都差点当真了!”
“我有在装吗?”
刘澜意味深长的看向甄俨,讳莫高深道:“有如此多的宝物,我刘澜又如何能够经得起诱惑。此次定要说服伯圭,答应袁绍的条件。”
说完,众人都是会心大笑,朝着袁绍帐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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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进入大帐,只见两位钦差早已端坐,齐齐看向他,脸上说不出的急迫之色,必定已知晓许攸收买自己的详情。随即不漏痕迹的同二人见礼,转到公孙瓒之侧。附耳低言。
二人见刘澜如此,不知收买结果如何,心中暗自揣测,突见许攸满面春风而来。立时宽心。而一旁的公孙瓒待听到许攸送他礼物,心中发笑,轻声道:“许攸这厮送了贤弟什么礼物?”
“袁绍可当真是出手阔绰。足足一箱子的黄金,一箱锦缎。还有一箱玉器,而其中有一匹玉马。绝对价值连城。”刘澜吧砸着嘴,啧啧赞叹道。
公孙瓒偷笑一声,道:“贤弟,那我们还按原先的计划?”
“当然。”
福至心灵,刘澜眸中露出了贪婪之色,低声道:“既然袁绍如此富,我看还是把第二条加上吧,先探探袁绍的底再说。”
公孙瓒想了想,看向刘澜哑然而笑道:“贤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财了。”
刘澜脸上一赫,尴尬道:“这不都是被逼的嘛……”
俗话说饭桌上面好办事,公孙瓒秉承了刘澜这一建议,虽然一直打着马虎眼,但到了饭桌上,公孙瓒才一改口风,同意了袁绍的建议。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办成之时,公孙瓒却又增加了一条赔偿的条件,而在他精打细算之下,此次出兵的费用,直线攀升到了天文数字。
慌得许攸都不敢去做决定,立时返回邺城,听取袁绍意见。
而袁绍自然不会同意公孙瓒这样无理的要求,就在他下定决心取消谈判之际,乐成县失守的消息传来。
这一消息迫使袁绍不得不再次回到谈判桌前,并同意以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带着如此回复的许攸,再次来到公孙瓒帐内,向公孙瓒提出了底线后,许攸自然得到的是拒绝,但却急忙给刘澜使眼色,希望他能从中说项。
而刘澜也恰到时机,与公孙瓒合力完成了这一出双簧,如此一来,两家终于走到了和谈的路上,次日双方签订文书,公孙瓒成功拿到万两黄金与河间国的所有控制权。
就在公孙瓒率领大军返回右北平之际,赵云攻破乐成的消息传来,两人面面相觑,皆是哑然苦笑,若这条战报早到一天,就不会再拿已有的河间郡作为筹码了。
但此时在天使的见证下,二人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相别,可随后曹操大破黑山军的消息又传了来,两人不由感叹还好最终何谈了,不然再拖下去,曹操一旦入冀,这一仗可就真要彻底失败了,如今粮草短暂的公孙瓒再难拖下去了。
随即刘澜率领本部转道回返辽东,而撤了围的关羽等人也带着部队离开平原返回了襄平,至于赵云,则需要与公孙瓒安排的河间太守做交接,需要继续驻守在河间,是以并未一同返回,抵达右北平后,公孙瓒为表感谢当着刘澜的面向朝廷表奏刘澜为辽东太守,虽然他早已行使辽东太守职权,但那毕竟是自己所封。而现在,只要汉献帝一同意,那他这个冒牌的有实无名的辽东太守也就算是实至名归了。
历时半年的冀州之战终于落下帷幕,而刘澜也在年前赶回了襄平,为一九三年迎来了一个好兆头……(未完待续。)
ps: 第十卷袁绍磐河战公孙结束,第十一卷曹操兴师报父仇即将开启,故事发生在公元一九三年,汉献帝初平四年,敬请期待。
第八百三十五章 过年
年关将近,但甄家却没有一丝过年的氛围,整个府上都是愁云惨淡,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惶惶不可终日的甄豫今日一早忽听府外几声呼哨声响后不久便有下人前来禀奏,略一询问,便火急火燎地向母亲房内而去。还未进门,便已激动喊道:“母亲,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装饰典雅的屋内一如平日,一尘不染,此时只有甄姜陪伴着老人。
长子不成体统的表现使甄夫人频频皱眉,而甄姜却因为一颗芳心无时不在牵挂刘澜,焦虑一直写在脸上。
愁眉不展的她看着大哥满面春风的走进房中,却听一旁母亲不满的说道:“好消息?”在心中微微一叹,以此时甄家又能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
甄豫有些语无伦次,道:“府外的郡国兵都撤走了。”
“真的?”
甄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么说……这么说是……”
甄豫打断甄夫人,接过话头笑逐颜开道:“是,是公孙瓒赢了!而且下人刚才出去打听了,现在到处都在风传袁绍兵败的消息呢。”
从大哥口中听到如此消息,甄姜犹如身处梦境一般,呓语着喃喃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德然他一定会赢的。”愁雾漫漫的她终于露出多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美艳立时将冬日里的傲雪寒梅比了下去。
甄豫按捺不住心中喜悦,道:“听说这一仗双方打的惊险异常,公孙瓒虽未完胜袁绍。但还是迫使袁绍将整个河间国割让给了他!”
“竟然将河间国让给了公孙瓒?”
甄夫人抵不住心中震撼,感慨着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不易察觉的摇摇头,看向他兄妹二人。连连唏嘘道:“连这双眼睛也不中用了。”
“母亲,您说什么呢?”甄姜笑脸醉人地挽着老太太的臂弯说。
“我只是说些实话罢了。”甄夫人看向他二人,莞尔一笑,道:“还好你二人的眼睛没有像老妇我被蒙蔽。”又看向甄豫,语重心长的道:“这个家交给你,我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母亲……”甄豫心中激动,脸上却是严肃的道:“孩儿定不会辜负母亲的厚望。”
甄夫人微微点头,总算是承认儿子成为了甄家的顶梁柱,可以撑起这个家了。就在她感慨良多时却听一旁大女儿撒娇似的娇嗔,道:“母亲……”
见女儿撒娇做羞,甄夫人荑指轻点她额头,调笑道:“都这么大了,怎还这般模样。”
“女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好女儿。”
甄姜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随后却又抿着嘴,一脸求恳的表情五百可怜,道:“娘亲,能不能对德然的要求在降一些。您那些要求也太苛责了。”
“怎么?”
甄夫人的尾调拉的长长的,看向女儿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笑道:“这还未成人妇。这胳膊肘就向着外人了?”
“哪有嘛!”
甄姜再次撒娇道:“女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好女儿,怎么会向着外人呢!”
甄夫人掩嘴轻笑一声,突然面容一肃。道:“他若是连这些都办不到,我如何能放心将你交给他!”
“母亲……”
甄姜再次祭起了撒娇攻势。只是却如何也改变不了甄夫人的决心,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大哥甄豫。哀求道:“大哥……”
“真不知羞……”
甄夫人怒其不争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哪有女孩子……”
见母亲动了肝火,甄豫急忙替妹妹解围,劝道:“母亲,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甄夫人看向甄豫,眉头早已拧成了川子行,不愉道:“难道你也要替他说项?”
“孩儿没有那个意思。”
甄豫赔笑一声,道:“孩儿只是想说,孩儿亦如之前一般,对刘澜深信不疑!”
“哦?”
甄夫人知道这个大儿子又在和自己卖关子,紧盯着他半晌,却又不见他说什么,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如蒙大赦的甄豫赶忙说道:“孩儿觉得刘澜非池中之物,此时他便如那黄河之鲤,早晚有鱼跃龙门之时,所以孩儿觉得姜儿和他的婚事,还是宜早不宜迟.”
“你当真如此觉得?”
“是的,母亲。”
“长兄如父,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阻拦,只不过这男婚女嫁的事情,却不能让我们女方上杆子吧?”
“这个孩儿自有分寸,母亲放心便是。”
母亲竟然被哥哥这么三言两语就说服,甄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甄豫离去,还仿若梦中……
看着甄姜失魂落魄的模样,甄夫人干咳一声:“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母亲。”甄姜委身甄夫人身侧,娇声道,可脸上却带着笑,笑着笑着忽然捂住了羞红的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轻抚着甄姜柔顺的发丝,想着她就要成为人妇,不禁流下泪来:“我这么好的女儿,就要许配给了他!”说着的同时心中却不禁伤感。
甄姜不能自抑,两行热泪滚滚落下,激动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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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阴霾早已被遗忘,喜庆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平原县,而今日则是元宵佳节。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直到这一天一过,这个年才算过去。
而在这一天,赏花灯却是必不可少。相传元宵节赏灯始于东汉明帝时期,由于明帝提倡佛教。听说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就命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
虽然只是午时,但与众人早早就在郡守府厅中把酒言欢,说是郡守府不管还是从前的县令府,只不过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换招牌,至于被扣在原郡守府中的公孙度一家人依旧被囚禁着,刘澜自然不怕出现疏漏放虎归山,毕竟公孙度不像当年的刘澜,在辽东没有半点势力。就算逃走也构不成威胁,当然除非他逃出辽东回到他‘主子’董卓那边,可想要兴风作浪估摸着希望不大,也许等他去了长安董卓、徐荣已经嗝屁了。
内无忧,外更无患,辽东四周的胡虏已被徐晃打的连头都不敢露了,在如此的情况下,刘澜已做出决定,一开春。战略重心将会转移至黄县。
屋内饮酒作乐,尤其是刘澜可从许攸处得了不少‘浓香醴’美酒,又称宫酒,汉更始二年,刘秀征讨王莽过藁城。畅饮当地名酒“浓香醴”后,留下“履佳地兮享酣宴,得杰士兮兴吾汉;美酒兮助吾。志酬兮永。厚封赏兮吾誓,皇天兮照鉴。”的赞美之句。
后刘秀称帝。“浓香醴”被列为皇宫御酒,“宫酒”便因此而得名。上一次刘澜有幸喝道此酒还是借了赵忠的光,而这一次却是从袁绍处获得,不然他这一众人又如何能喝到如此琼浆。
众人把酒换盏忙的不亦乐乎,正在这时,名为少府史实为郡守府管家的刘安来报说府外有两人求见,而其中一人乃是赵云。”
刘澜一听赵云终于从河间交接完反转而来,当即率众人出府迎接,只是心中好奇与他相随之人又是何人。
众人出府,刘澜一眼就看到赵云身旁的张颌,居然忘了这一茬,他虽早有放出过话,战争结束就放了张颌,不过赵云却绝不会再没有经过刘澜的同意下去做,这才把他一并带到了辽东,既然这样,那张颌现在还真没地方能去了,笑着迎向二人,道:“子龙,俊乂一路辛苦。”
抓向两人之手,不想却被张颌微微挣脱,刘澜尴尬笑道:“好在今日是十五,没过十五便是年,走,走,走,正好借这个喜庆日子,为子龙和俊乂接风洗尘!”
一行人回到席间,刘澜居中坐在主位,其余入关羽、徐晃、闫柔、田畴等人依次左右落座,诸人之中有同赵云相识相知者,也有未曾谋面的,但对张颌来说却多数不曾见过,不管是否相识,刘澜都笑着为他二人一一引荐着,而其中简雍用词最多:“两位莫看宪和他相貌平平,不理威仪,可却是位雄才激辩之士,可谓是纵横钩钜的大家。如若两位不信,可以一试!”
两人看向这些善长长短之术的简雍,其相貌平凡,可任谁都能瞧出这平凡之中却又透着些许不同,只是一时间却又不知其因,但真正让两人记忆深刻的确是他箕踞倾倚,毫不讲究凤仪的样子,还真是个随性之人。
待二人看向简雍,之前只顾自己喝酒的他也看向了二人,双眸好似闪电一般凌厉地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后笑道:“休听主公胡言,两位将军日后都是自家人,自当同心协力,帮我主完成恒文霸业。”说着举起酒杯,对两人道:“在下敬两位一杯。”
赵云很自然的与简雍举杯相敬,只是张颌却异常尴尬,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时,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将军难道不胜酒力了吗?”
“没有,只是……”张郃迎向简雍的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简雍眼角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对刘澜莫测一笑后又对赵云点点头,这才坐下。
等简雍落座后,刘澜又开始介绍起来:“从徐庶徐元直到李翔、梁大,甚至是闫志,但相比于张飞几人,刘澜却狠狠夸耀了他们一番。一个个得到他夸赞之后连连说主公谬赞了。随后一一举起酒樽向二人敬酒。
这些人中,文士居少,武将众多,至于有没有真如刘澜口中说的那样是将将大才就不知道了,但刘澜既然敢夸海口,那最不济也得有五成可信度,不由的心底感叹刘澜帐下居然会有如此多了不得的人物,就在刘澜介绍徐庶的同时,他并没有发现欧冶坚却露出了异样的神色,实在不明白,司马怎么把他也给捧上天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 十五
若说赵云的本事,关张二人自然信服,甚至是欧冶坚,冶铁技术这世上也难出其右,可主公却如此称赞乳臭味干的徐庶,他二人又如何能够服气?
但刘澜却并没有察觉到关张二人变幻的表情,继续为赵云、张颌二人介绍着徐晃田畴几人。
一番介绍过后,众人复又畅饮,酒至酣时方才散宴。
有些醉意的刘澜回到房中还未上榻,便听甄俨在外唤门,带着三分醉意道:“进来吧。”
刚一进门,甄俨便叫道:“姐夫。”
微微愣了愣,刘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不无疑惑道:“俨儿怎么今日怎么改了称呼?”
“难道主公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
还未说完,甄俨已笑了起来:“昨日兄长传来家书言家母已经同意了主公与姐姐的婚事,现在就等主公下聘了,却不知主公何时前往中山下聘?”
“你觉得何人去合适?”刘澜有些难以置信,但也明白甄俨绝不敢拿婚事乱语,遂向他请教起来,这古代结婚可不似那些古装剧,像他上次鲁莽去甄府不就差点把婚事给搅黄了么,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提亲这事新女婿不能做,那就问问甄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简先生如何?”甄俨建议道。
堂堂钩距大家居然去做了媒人,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可细细想来,好像也只有他最合适了,刘澜遂点头赞同,道:“也只能让宪和亲走一遭了。”说着便站起身,道:“走。和我去见宪和。”若是以前刘澜还真为聘礼发愁,虽然掌控着辽东,可无论如何搜刮民脂民膏,也搜刮不到万两黄金啊,而如今袁绍却为他解了围,不然他现在愁的是如何准备这万两黄金而不是去找简雍说媒。
两人从屋内出来。到辽东郡守府前再转厢院后边到达了简雍厢前,敲门后简雍将两人让进屋内,落座后就见他斜倚着身,道:“不过主公和甄贤弟所为何来。”话音刚落,就见到刘澜将一匹造型栩栩如生的玉马放置在矮机上,那葱翠的玉色在油灯之下愈显剔透,是难得一见的上乘玉器。面容一整,也不再是之前慵懒的坐姿,正襟危坐。道:“主公这是何意?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将如此宝物拿来,难道是遇到棘手之事了?”好似想到什么,脸有不愉之色:“若主公真遇到棘手之事需要宪和去办,只管吩咐一声就是,这匹玉马宪和万万不敢收。”
“宪和多想了。以你我二人之交情,虽为主仆却实乃多年至交,若是真有用的着宪和的地方。我也不会携礼而来,自会吩咐一声的。”
“可主公却突然携此物而来。若是只想将此物送与雍,那也不用亲跑一趟吧?”
简雍并不相信刘澜这番说辞,点出其中关键道:“正所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而又是如此厚礼,我看非但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是也不是。”
“却有一事相烦,不过却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什么棘手之事。”
刘澜满脸期待的看向简雍道:“不过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或许难办,但对宪和来说。却也简单的很。”
“到底是什么事?”简雍心中更好奇了,胃口被调的足足的。
“去甄家下聘礼。而这匹玉马则是送与宪和做那保媒的礼物。”
“就这事?”
“对,就这事!”
“哈哈!”
简雍笑看刘澜,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好事情。”拿起玉马仔细把玩良久,啧啧叹道:“真是好物件啊,若是他事,这匹玉马宪和万万不能收,但这事,我便却之不恭了。”
“好,好。只要宪和答应了这件事就好。”蓦地,看见简雍伸出右手来,还以为简雍还要好处,刘澜不由苦笑一声,道:“宪和,我可再也没有什么宝贝了。”
见他装傻充愣的模样,简雍无奈摇头道:“主公想什么呢,我是要主公身上的那件饰物!”
“我身上有何物?只要我有,宪和要什么都成。”
“难道宪和是贪财之人?”简雍看出他误会了自己,解释起来:“我说的东西,非金非银,乃是主公的一缕发丝。”
“头发?对,对,必须要头发。”
刘澜恍然大悟,此时乃是古代,结婚是要按照周礼的,而新人更是要在成婚前互赠发丝,这也就是所谓的‘结发夫妻’了。
心中想明白此点之后却又听简雍说道:“只是这送聘礼时却需要一位将军护送,不然路上若是遇到不测的话……”
“宪和说的对。”刘澜斟酌片刻,突然想到一人,道:“只能麻烦子龙再走一趟了。”他想了想又觉不是十分安全,接着道:“还有翼德。”
说完转向简雍道:“今日乃是元宵佳节,宪和先准备准备,过了今日便出发前往中山吧。”
“诺。”
说完两人会心而笑,刘澜随即告辞离开,出得房来,却听刘澜对甄俨道:“有没有回家去看看的想法?”
“这……”
刘澜摆手说道:“犹豫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
甄俨还以为刘澜是要打发自己回去,求也似的眼神看向他,道:“我不回去!”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刘澜也不解释,兀自说道:“你出来也有半年多时间了吧,其实回家看看也好。”蓦地话锋一转,道:“若你姐姐知道我派人去送聘礼,反而将你留下,到时定要怪我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心中释怀的甄俨突又神神叨叨的看向他,低声问道:“主公,我大姐他不会真的是悍妇吧?”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尊重你姐姐罢了。”
刘澜看向远方,喃喃道:“你姐姐当初为我吃了不少苦,我要不为她着想又或对她不去尊重,又怎么对的起她的情意。”
“真替姐姐高兴。”
甄俨一时无话,他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对两人的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羡慕不已,想道自己有幸也能遇到如此良缘,定也会像主公一般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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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的赵云刚刚沐浴更衣后便听到刘澜叫门,开门施礼,却早被刘澜扶起,只听他说道:“子龙一路劳顿,本因该好好休息的,不想我却又来相烦了。”
赵云为刘澜与甄俨让座,听他客气。忙道:“无妨,无妨。”为二人斟好茶,问道:“不知主公前来所谓何事?”
刘澜没有回答他,只是浅尝一口香茗,击节而赞道:“好茶。”他平日喝茶本就是附庸风雅,喝不出好坏来,此时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想却见赵云皱眉尴尬的说:“这茶真的是好茶吗?子龙对茶之一道并不精通。只要有些颜色便可。”
“哈哈。”
刘澜朗声一笑道:“子龙过谦了。”话锋突然一转,扯出此行的主题。道:“不知子龙有没有回乡看看的想法?”
“主公不知可否容子龙说句心中言否?”
“子龙,我早已说过,我与你大哥情同兄弟,你在我看来就似我的弟弟一般,而此时又无外人,你唤我一声兄长即可。”
“这……”
“甄俨是自己人。不必过多忌讳。”
“主公,项羽曾言:‘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前次云已狼狈归家,如今官不显。名不扬,所以……”
原来赵云是想要衣锦还乡?刘澜点点头,赞赏,道:“子龙好志向,虽然如此,但我我还是要劳烦子龙一趟!”
赵云连口答应,道:“主公但有所需只管吩咐就是。”
“都说了叫兄长。”
刘澜看向赵云,道:“子龙可还记得中山那人?”
赵云下意识的回答:“主公说的可是主母?”
“对,对,也就是甄俨的姐姐。甄老夫人已经同意我二人的婚事,我本欲使宪和前去下聘,但恐路途不静,这才前来想让子龙亲走一遭,以护安全。”
“行。”
赵云满口答应,随即恭喜道:“子龙在这先为主公道喜了。”
“同喜,同喜。”
蓦然想到什么,刘澜继续说道:“前次前往真定,有幸与令妹一见,子龙这次前往中山,何不将令妹接来同住?”
“主公,这恐怕……”赵云有些为难的看向刘澜道。
“什么恐怕不恐怕的,你将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就是放心,我也不放心,正好此时得闲,你便将他接来,若你不便前往真定,便遣人将他唤到中山,再一同前来平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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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一行人上街观灯,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安安稳稳在古代过了个元宵节,自然要好好一览古代元宵节是何等热闹之法。出了后衙,来到襄平小市,一进市门只见市集内人山人海,人人手中提着一盏花灯,相携着观赏屋檐上悬挂的花灯,花灯种类繁多,十二生肖灯,荷花灯,彩凤灯,二龙戏珠灯,可谓是惟妙惟肖,让人赞不绝口。
众人手中提着花灯,只是转了片刻,便已无聊起来,尤其是张三哥早已吵着要回去喝酒,虽然四周百姓欢声笑语不断,但看向众人的刘澜却发现没有一人对赏灯感兴趣,反而是在张飞提议回去喝酒时,众人面上都是一顿,齐齐投来期盼的眼神。
见他们都有此意,早以无聊的刘澜自然一口答应。
如今的灯节太过无趣,但最可惜的还是此时节并没有猜灯谜,若能猜灯谜,说不得还能将众人吸引,若只是四处赏灯,那也确实够无聊的……
返回又是一通拥挤,而此时返回却又要比来时困难的多,毕竟百姓们都是向前走,而他们却又往回赶,这一来二去不仅拥挤,反而浪费不少时间。
好似登山一般,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算是回到府衙,为数不多的小吏仆役已被他打发回家团圆,只得吩咐刘安随便弄些熟肉来,众人便又开始畅饮。
肉只是些羊肉,刚刚端上,刘澜就只见张飞好似饕餮一般吃了起来,微微摇头,光这么吃酒喝肉也没啥意思,不如,灵机一动道:“今日乃是元宵节,我等若要喝酒,何不猜灯谜,以祝酒兴!”
“灯谜?”众人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对,猜灯谜。”
知道众人不明白灯谜是什么,刘澜耐心解释道:“就是我等一人出一谜面,若有人能够猜出,则可饮酒一杯,若无人猜出,则出题者自饮一杯,众位以为如何?”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见主公有此雅兴,一个个说:“全凭主公吩咐‘。
“好,既然兄弟们如此说,那我便先出一题。”
刘澜斟酌再三,蓦然说道:“我这谜面乃是猜一字,谜面是:‘除夕残年又逢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