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缉拿刘澜
沮授额间立时流下冷汗,如此一来只需敌骑冲上几冲,只怕就要大败而回了,说不得冀州就要换主,忙出列,道:“元图公之计某窃以为不可。”
逢纪瞪了眼沮授,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厉色,他如何也没想到连沮授也敢来反对自己,恨声,道:“此乃淮阴侯之计,岂有不可之处?”
郭图嘲笑一声,道:“淮阴侯之所以可用此计,只因他是淮阴侯,而你却不是!”
逢纪脸色憋的通红,颐指怒目,道:“你……”
沮授也不去看逢纪脸色,自顾自的对袁绍谏言,道:“当年淮阴侯背水之战确有妙着,然今日之地形,桥虽不宽阔,但是骑兵也可以往来驰骋,如此岂不是以弱敌强,以卵击石?焉有胜算!如田公所言,我军多为步兵,若阵脚一旦被敌骑冲乱,到时无路可退,而后军则只能隔河相望,一时难以援救,故逢公之见,授以为不妥,若真用此计,只怕一战冀州就要换主了。”
沮授分析的头头是道让逢纪吓坏了,只觉背后寒风倏然,诚惶诚恐的他如坐针毡,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低敛眉眼借着衣袖偷偷擦拭额角冷汗的机会偷偷去瞧袁绍,见他并无异色,这才暗吁口粗气,心想言多必失,这出头鸟不能再做了。
争论的差不多了,田丰与袁绍相视一眼,出来收场,道:“沮公之言甚是。”
这是既定的谋划,当然要演的滴水不漏了,袁绍神情郑重地问道:“元皓以为。我军当如何布阵?”
田丰再次来到地图之前,语惊四座。道:“某窃以为我军应放弃界桥,布阵于磐河之西。”说着拿手指在磐河西边。
郭图看了看田丰指的地点。正是自己之前所言之处,大喜过望,心想田元皓果然与谋英雄所见略同,趾高气昂地出列道:“此正与某不言而合也。”
不想田丰一点都不会做人,极不给面子,直言不讳,道:“某与公则意见虽有相同之处,亦有不同之处,相同之处皆在河西列阵。而不同之处却是我军却要布于桥头,如此则不惧白马义从冲锋。”
好你个田元皓竟如此的小人得志,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的郭图眼中不忿,出言反对,道:“不可,若我军果真列阵于桥头,就是少量敌骑冲锋其势也难以阻挡,此阵岂非正如公孙所愿,主公且不听其败亡之论!”
虽然郭图说的不错。但有一点他就不知道,这也是田丰为何会如此笃定,列阵桥头能拒公孙瓒的原因之一,环视一周。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后才不疾不徐道:“麴将军昔年在西凉之时屡以数千步兵破数倍羌骑,深晓以步破骑之法,之前我以详询。一旦敌骑冲锋便难以停步,而麴义将军麾下先登死士骁锐。足可以一当十,雒阳与刘澜龙骑军一战便可见一斑。到时由麴义将军守此桥,定能克敌制胜,适才某与鞠将军前往界桥已察看清楚,心中已有定数,到时定可保无虞!”
袁绍大喜,奋袂而起,道:“麴义何在?‘
鞠义应声出列,道:“末将在!”此战以麴义为前部先锋,将张郃,高览之军暂归其指挥,颜良,文丑,你二人率领左右两军,布阵界桥二岸,以防公孙小儿涉水而来!”
文丑、颜良二人上前一步,拱手,同时,道:“诺!”
这一切虽然来的快,但众人又岂能不知晓田丰与主公达成了默契,不然为何在郭、田二人各抒己见时主公只选了田丰之计,更重要的事,田丰连如何具体安排都没说,只是口头保证就让主公同样还当即做出了部署,这完全就不是他们所熟悉的袁绍嘛,事到如今若他们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他们可就连傻子都不如了。
底下的袁谭看了眼田丰,这一切虽然做的巧妙,但明眼人谁不知父亲早与田丰商量妥当了,看来今次冀州之战的功劳是要归在田丰手中了!
而郭图则面色铁青,瞪着田丰一副我不服气的嘴脸,心中则恶狠狠的想总会有一天让主公倚重我的计策而不是你田丰田元皓!
真是可笑,等到时兵败,看汝如何收场!逢纪看了眼田丰,随即嘴角翘起了一丝细微弧度。
众人纷纷退下,田丰却将张颌、高览与崔巨业留下,袁绍看着留下的几人,不明其意,道:“元皓,这是?”
田丰笑道:“主公,我这几日心中一直在思虑着一个更大胆的想法,经过几日思量已然成熟,故留下几位将军与主公商谈。”
“哦?”
袁绍轻咦一声,笑道:“不知是何计策?”
“主公,所为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以攻为守,以守为攻,此兵之变也,如今冀州局势看似无碍,却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即万劫不复,之所以选择在界桥在邺城与公孙瓒周旋为的就是拉长幽州补给线,但只凭这并不能取胜,再加上我军多为新募兵卒,与公孙瓒百战之兵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此战不仅要用正,更要出奇,只有奇正相合,方能取胜!”
袁绍眼前一亮,他以有所明悟,慨然而起道:“不知元皓有何妙策?”
“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则锱铢有余;不能分人之兵,疑人之心,则数倍不足,所以此战关键便是将公孙瓒主力调走,个个击破,如此我的计策是这样……”
几人密谈半晌,待商议的差不多后,田丰则再次走到地图处,指着巨幅冀州地图对三人,道:“正所谓声东而击西,声彼而击此,使敌人不知其所备,这一战的胜负看似是在界桥但关键却在三位将军身上担负的重任。是否能胜全赖三位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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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高挂天边,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的甄姜被丫鬟郭玉儿从睡梦中叫醒。吃了些夜食后本想继续休息只是当她躺在榻上却又毫无睡意,辗转反侧。烦躁起身后询问了刘澜所处厢房后,便拖着小丫鬟郭玉儿前去寻他,与丫鬟七拐八绕,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德然。”甄姜的柔软轻声响起在房门前,很快便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嘎吱声,紧接着一道绝美的倩影走了进来。
将甄姜让进房来的刘澜心头充满了温暖,而女孩的声音宛如世间最动听地情歌,让他心中充满了浓浓爱意,而看向她的眸子更是流露出幸福与喜悦。
送走张飞和许褚,将门掩上后回身看向甄姜。欣喜道:“姜儿?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甄姜修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小嘴更是撅了起来,轻哼了一声:“怎么?不欢迎吗?”说完将头扭在一旁,道:“那我走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
刘澜嘿嘿笑着上前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姜儿为何这么晚过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今日我在……”话还未说完,便被刘澜拥在怀中,四目相接,摩擦出爱的火花一刻。向她的薄唇靠去。
嘤咛一声,宛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便被他狠狠的堵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就是偶然传出。也只是‘呜呜’之声,而其他声响却再也传不出来了。
虽然和心上人热吻起来,但想到丫鬟便在屋外。若是被听到或是看到……
微微皱眉的甄姜娇躯几乎是瞬间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她被刘澜一只胳膊紧紧的箍着纤细的蛮腰。又如何能够挣脱的开。
一手搂着甄姜纤细的小蛮腰,另一只手臂却是顺着甄姜那如s型般地动人曲线缓缓游动。而她也在挣扎了几下后,便无奈地放弃了。
直到此刻,她才随着刘澜的动作而渐渐地忘情起来,一双柔荑开始无规则地在他背脊上抚摸。
二人热烈亲吻之际,突然门外响起一道童声:“我大姐在里面?”
“在……在。”
听声音是甄尧在和郭玉儿交谈,热吻中的二人心中一惊,慌忙分开。二人衣衫不整,整理的同时他偷眼瞅去,只见她双颊赤红,宛如红透了的苹果,说不出的动人,看在眼里,当真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
徒然,二人眼神在空中相遇,甄姜小嘴微撅,一副嗔怪地表情,在扭头之际,更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之前见过的甄尧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便急忙走到了甄姜身前,做出保护的模样,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死死地盯着刘澜,说不出的仇视还是恼怒。
而刘澜与甄姜二人却怔怔地看着他,因为心虚而不敢开口询问,一时间,屋内静悄悄地,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寂,虽然甄尧只是个孩子,但此时刘澜做贼心虚,又见他一副保镖的模样护在甄姜身前,在摸不清虚实的情况下,自然不敢率先打破这种尴尬僵局。
而甄姜更是因为弟弟的表现,有些忐忑起来,好半晌,再也忍耐不住眼前氛围的甄姜试探问道:“小弟,你来有事吗?”
甄尧宛如母鸡护小鸡般护在甄姜身前,一挺胸膛,说道:“大姐,这人是坏人,我是来保护你的!”
甄姜听到坏人二字只觉天旋地转,还道是那些羞人事被小弟发现,本已恢复正常的脸颊再次披上了一层彩霞,狠狠地瞥了眼刘澜,好似在说都是你做的好事,被我弟弟发现了,你说怎么办吧!
刘澜别提多尴尬了,他又怎能知道眼前的小家伙会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呢,但说来说去他只是个孩子,应该好哄一些,早已习惯性忘记之前被甄尧戏耍的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道:“弟弟,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可是好人,怎么能成坏人呢,不信你问你姐姐!”
“对,对,刘大哥不是……”
甄姜正欲从旁附和,却早被甄尧打断,道:“好人,好人会被官府通缉么?刚才我在……”
就在这时,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厉喝道:“甄尧休得胡言!”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身青紫色锦缎地甄豫不知何时以站在了门口。虽然甄尧后面的话被大哥打断了,可前面说刘澜被通缉甄姜可听得一清二楚,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眼神慌乱的看着进屋的大哥,忙不迭的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刘大哥他怎么会……”
甄豫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而看向刘澜,不疾不徐,道:“我此来便是通知刘县君的。”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甄姜,笑道:“官府探得刘县君前来无极,不日便要捉拿。”说道这里便不在叙说,只是抬眼看向刘澜,本想看看他有何反应,不想前者非但无惊无忧反而还有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的架势,倒是一旁的甄姜有些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股劲的问:“那,那怎么办?”
甄豫心中暗赞刘澜一番,又听妹妹连连催问他怎么办,大感侥幸道:“还好衙门有人前来通禀,不然刘县君此番定然凶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甄姜轻轻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比当事人刘澜还要紧张,可放下心来的一刻心中又有些犹疑和担心,转向大哥,道:“官府为什么要抓德然?”
“自然是因为公孙北平与袁本初之战了!”
刘澜替甄豫回答了甄姜的问题,不喜不悲道:“如今我之处境,想来伯宁已有妥当安排。“
甄豫点点头,如实说道:“母亲欲连夜送德然出城!”
“这……”刘澜满面愁容,担忧道:“若我就这么走了,那不是连累了甄家?”
甄豫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说:“不会,我甄府……”
未说一半,便听一旁甄尧说道:“会不会连累,就要看你了!”说完看向刘澜,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面上却十分地促狭。
屋内三人都是好奇的看向十三四岁的甄尧,而刘澜更是含笑问道:“此话怎讲?”
“若你真的要帮公孙瓒同袁大人打仗,那么只要你能将这一仗打好,只要你打的越好,我甄家也就越安全!若是你被官府从甄府缉拿或是日后兵败的话,甄府到时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此时的甄尧宛如一位小智者腹藏沟壑,谁又能想到十三四岁的孩子能有如此见地。(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 鸳鸯转香壶
听着甄尧夸夸其谈,甄姜心中自然对他嗤之以鼻一番,毕竟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又能说出什么谒语来,可是还未等她多想,却发现不光是大哥明悟也似的看向小弟,便是刘澜也是赞赏的频频点头,而甄姜则再次细细回味起甄尧的话来,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什么也不明白!
刘澜在心中感叹一声,这就像重庆谈判中的毛爷爷,只有后方把仗打的越好,毛爷爷就越安全。而事实也正如此,只要助公孙瓒赢下此战,那无极太守为了自己的脑袋,就绝对不敢去动甄家。
绝妙处就在于不管无极县令如何想对新主子袁绍献媚他的首选只能是刘澜,若他不能将刘澜在无极抓捕成功,反而被他逃脱,那么无极县令就不会轻易去动甄家,因为他要观望,观望这一战的胜负。
若袁绍赢了,他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将甄府众人拘捕,为‘主子’送去锦上添花的彩头。
假若袁绍这仗输了,那他则会立时去结好甄家,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官位和小命,如此自然不会去动甄府分毫,即使这一战以平局收场,那么甄家依然是无极大户,无极县令依旧不会动甄家,若是动了,他无法向袁绍交代,难道去和袁绍说甄家私通刘澜?
只要无极县令不傻,就绝对不会做出此事,若真的说出来捅明喽,袁绍也不会对甄家如何,反而会一怒之下将他处死,以稳冀州氏族之心。
“好,既然夫人决定连夜送我出城,那就请伯宁妥善安排一切了!”刘澜瞬间想通了一切,对甄豫说道。
“那是自然。还请刘县君收拾行囊,我这就去做准备!”
甄豫匆忙离开,因为就在刚才甄尧说出那番话后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间,既然认为是奇货可居,那是不是该博一下?
油然而生的大感想法让甄豫异常坚定起来,立时便向着后院甄夫人的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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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尧儿当真如此说?”
装饰古朴的房间内。坐在胡椅中的甄夫人看向一旁叉手侍立的甄豫,心中说不出是欢喜亦或是震惊,但甄豫还是能察觉到目前露出的几许赞赏之色,是啊,先不说三弟这番话分析的对不对,若出自他甄豫之口,想必母亲定然会嗤之以鼻,但出自三弟之口那就另当他论了。
甄尧尚小,以他幼小的年纪便能有此洞彻人心的表现足以让做母亲的甄夫人感到欣慰了。但若是甄豫说出这番话,那就太过想当然了,只会让她更加肯定大子扶不起!
“确是如此说,当时孩儿细细一想,亦觉其言在理,便前来打扰母亲……”
甄豫微微抬头偷了看了眼甄夫人,见她若有所思,遂即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鼓起勇气道:“孩儿亦觉得三弟说的在理!还请母亲……”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甄夫人挥手打断他。一对明眸却打量着甄豫,想要从他眼中瞧出些什么来,只是看了半晌,却毫无所获,心中叹息一番,道:“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知子莫若母。甄夫人自然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子,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听话不是不好,但正是因为他太听话所以甄夫人觉得他有些懦弱。当然这样的观感与他平日的表现分不开,这个大儿子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主见。甄夫人本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般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但她很难想象他竟然因为尧儿的一番歪理而改变了想法,欲要拂逆她,换在以前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甄夫人却又不得不面对,因为这难以想象的一切确实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是什么让他改变想法?是甄尧那些歪理?定然不会,既然不是这样,那一定是他有了自己的主见,要明白他可是甄家的长男,这个家迟早是他的,他可不能看着这个家的主人只是喏喏行事之辈,因为这是败亡之兆,并非好事。这样的想法一经浮现便让甄夫人喜出望外,长子终于长大了,但能不能撑起这个家,他还需要通过大子心中的想法来判断。
“是!”
甄豫应了声,异常谨慎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不敢有一丝大意,半晌方才说道:“孩儿听说公孙瓒已出兵冀州,而冀州郡县无不是望风而降,虽此刻大军未至中山,却也不敢确定公孙瓒此役是力求与袁公一战亦或是要覆冀州之地。若母亲草草而为,日后公孙瓒军至,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是不看好袁本初了?”
甄夫人对袁绍并不客气,直呼其名,虽然对袁绍没啥好看,但真正让他变脸的还是长子的这通歪理,沉声道:“只凭这点是不会促使你改变计划的!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不要有丝毫隐瞒。”甄夫人心中更想听听甄豫的真实想法,而不是这些敷衍之语。
“母亲从小教育孩儿,孩儿亦是觉得打仗和经商一样,只有将风险降至最低,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甄豫确实很害怕他的母亲,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着头,此时更是偷偷去打量母亲一眼,见母亲没有丝毫异色,才又壮着胆子说道:“只要我们将刘澜安全送出城去,不使他在甄府被拿,那么日后冀州不管姓袁还是公孙,我甄家都会是安全的。”
“你是如此认为的?”
甄夫人摇摇头,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叹息一声道:“但为娘却更看好他袁本初!”看着有些忐忑的甄豫,怒其不争道:“你既然说将风险降至最低,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若是这一仗公孙瓒失利了?到时候季太守要向袁绍示好是不会去管刘澜是在甄家被抓又或是逃脱,他想对付甄家,只需为我甄家按上一个罪名就能使甄家万劫不复,这种局面,你可想过?”
“这。这……”
母亲的一番话使甄豫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抬头看向她,在心中纠缠半晌,方才坚决的说道:“我想信母亲所言非虚,但我同样也相信妹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她不会选错人!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也不知是何促使他此刻充满了勇气,又道:“母亲所虑,孩儿相信定不会发生!”
“荒唐,荒唐!”
甄夫人怒道:“你不是看好公孙瓒,你是看好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甄豫,这句话是她今天听到最荒唐可笑的一句话了。
“孩儿确实是看好他!”甄豫硬着头皮,针锋相对道,可以说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母亲不敬。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甄夫人虽然知道甄豫自小聪明好学,但委实是个懦弱胆小之辈,平日里只知唯母命是从,甄夫人更是常常哀叹其没有乃父之风,若说她三个儿子中更喜欢谁,那自然是最小的儿子甄尧。
甄夫人眼怔怔的看着宛如变了个人的甄豫,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出口呵斥。只是在心中想这哪里还是平日里的大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有如此巨大的改变?难道是自己平日里对他的关爱太少,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去关心过这个早早被自己打上不争气烙印的儿子?
在甄夫人矛盾与内疚。生气与欣慰之时,甄豫却用异常坚定的神色看着她,又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难道母亲不也看好他吗?不然又为何会为他留下诸多……”
一言未毕,只听甄夫人叱道:“放肆!”
“孩儿不敢!”
甄豫急忙拘礼,低声道:“孩儿相信他,即使不为我甄家。也会为了姜儿将这一仗打好,依孩儿看,这一仗非赢即平袁公占不到好处!”
甄夫人眸光深邃的说:“你真这么认为?”
“孩儿早已探听清楚,袁公之弟术,徐州牧陶谦皆与公孙呼应。只凭这一点,袁公便不得不防,如此一来袁公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想要赢,只怕困难重重!所以孩儿这一仗看好‘他’!”
“错了,豫儿你错了,公孙瓒有陶谦和袁术相助,可你难道忘了袁绍还有曹操帮忙吗?所以你说的这些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负!”
甄夫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道:“豫儿,我不能让甄家毁在我手中!你明白吗,所以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安全考虑,现在的甄家经不起任何挫折!”
“母亲,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您早下决断。此仗袁公不会占到任何便宜。”甄豫心中焦急,道:“两权相害取其轻,还请母亲三思,亦要相信姜儿!”
“尧儿年幼,所言乃是为保刘澜,不明其中厉害也就罢了,但你……但你叫为娘怎么说你才好。”她摇头哀叹一番,看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道:“我们只需将其送出,到时只要做的巧妙,刘澜必然不会察觉是我们在背后捣鬼,只有如此才是保全之法,而你所言,乃是将甄家的未来置身在他的身上!这代价太大了,你难道真看不出后果吗!”
“孩儿不认同母亲之理!娘亲应该知道先秦吕不韦‘奇货可居’之事,还望母亲信孩儿一回!”
“你将自己比作吕不韦?”
甄夫人嘲笑一声道:“那他刘澜也不会是子楚!”
“若母亲执意如此,恕孩儿万难从命!”
甄豫在这一刻彻底下定了决心,即使与母亲翻脸也在所不辞,沉声道:“我乃长兄,孟子云:长兄若父,今日孩儿为了甄家只能违抗母命了!”说完竟然是转身离去,说不出的雷厉风行,全然没有平日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这是要,你这是要气死老妇……”
甄豫已拉开房门,听到母亲的娇诧声,却并未回头,但声音依然恭敬柔和,道:“古语有:夫死从子一说,还请母亲恕罪,容孩儿做主一回!”说完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你……你。”
甄夫人看向突然变了一人的甄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没想到这个软弱的孩子竟然有一天会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她不知道甄豫做的对不对,但她却知道他这是在冒险,是拿着甄家百余条性命去冒险,而且还是九死一生的冒险。
她决定去阻止,阻止即将发生地一切,只要有她出面,甄豫就不可能将刘澜送出城,即使到时事情会泄露出去,会被刘澜所知,会被姜儿所怨,他也绝不顾惜。
只是当她真的起身时,甄夫人却又有了些许犹豫。就这样站在原地,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很久很久,凌厉的目光骤然变得暗淡,双腿一软,无力的坐倒在胡椅中。
随即他看向了那只北机居士留下的鸳鸯转香壶,此壶存世甚少,乃北机翻阅史籍至汉惠帝时研制而成,壶有机关,不启则为普通水酒,启动倒出的则为毒酒,甄夫人决定要孤注一掷,即使现在去毒死刘澜也在所不惜。
提着鸳鸯转香壶起身,视线却从铜镜处一扫而过,直到这一刻,甄夫人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
我确实是老了,但甄豫你能撑起这个家吗?”
颓然的她看向铜镜里的甄夫人,霎那,竟然看到铜镜里出现了甄豫的样子,一瞬间,她竟然从大儿子身上看到了先夫甄逸的影子,不知何时,内心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好似先夫甄逸对他说道既然豫儿要如此行事,那甄府上下就押宝在刘澜身上吧!”
“连你也如此说!”
自言自语的甄夫人内心做着短暂地挣扎:“可要是这个注压错了,那,那,那这个赌注未免也太大了!”
甄夫人因为内心的恐惧而站了起来,若真到了哪般田地,甄家的下场……想到坏处,再也不敢往下去想了。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们都老了,是该让孩子们去想去做的时候了,不然他们又如何能撑起这个家?”
站在原地的甄夫人又默默地坐了下去,口中好似在呓语一般,道:“那我是该信任甄豫了?”
“按照古礼,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只要他能将刘澜送出无极,即使后果当真不堪设想,那你也有充足的时间去把一切安排妥当,为甄家留下香火。既然如此,那何不让豫儿放手去做呢?”
“我听你的!可是‘良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甄夫人捂面呜呜啼哭起来,却如何能再听到甄逸的声音。
啼声渐止,屋内一如既往,从来也没有过甄逸的声音,有的只是甄夫人的啼哭声,还有她的呓语声。此刻甄夫人不再是平日里坚强的撑起偌大家业的主母,而是一位内心软弱的寡妇……
不知不觉中,甄家的上上下下,竟因为袁绍和公孙瓒这一仗而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会使甄家如何?
没有人知道甄家未来会如何,但此时的甄豫却因为他关键时刻的抉择,从而真真正正登上了甄家的前台,成为甄家名副其实的家主,而他的选择,他的投注,又会为甄家带来什么样回报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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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转香壶是我国古代广为流传的一种神奇酒具,能在同一壶中倒出不同的两种酒来。它创于何代、何人所创均无据可考,但历代都以“稀世珍宝”传闻于世。
传说,鸳鸯转香壶始见于汉代。汉惠帝死后,其子刘恭被立为皇帝,吕雉怕刘恭之母张皇后与她夺权,使用当时宫中仅有的一把鸳鸯转香壶装了两种酒,其中一种是毒酒,在饮宴时将张皇后毒死。此壶至何代绝世也无从查考。
第七百九十五章 辞行
噶,噶噶。
甄府偏门轻轻开启,一名青衣小厮探出头东张西望四处观望一番,半晌在查看无果后缩回头,重重的将偏门关闭。
无极县已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遮盖,只有各家各户门前风灯给无际的黑夜以点缀,甄府所在虽然已是黑乎乎的一片,但宅前挂着的两盏风灯却将街道点亮,使小厮可以清楚的看清府外情状。
夜色漆墨,甄府门前又如之前一般寂静无声,好像刚才的那名小厮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夏虫咕咕鸣叫,在就大多居户上榻而栖时甄府的院门再次开启,三三两两的青衣小厮行色匆匆的朝着四周而去,一连走出三波后,宅门才又再次被掩上,而后又是夏虫咕咕鸣叫……
漆黑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停靠着两人,此时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身后便有数人倏倏倏的分成三波朝四散的小厮跟去。
在这样的夜里,没人能注意到漆黑的角落里竟然委身着人。
只见其中一人眼眸寒芒闪过,正要起身,却被大哥王贤狠狠地按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哥,却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耐下心来,虽然焦虑万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果然,未过多久便听到大哥志得意满地说:“你看,正主还在这里!”
王重闻言微愕,抬眼借着甄府门前风灯的光亮瞧去,果见甄府中门大开,浩浩荡荡走出一支长队来,瞧人数竟有五六百之多。行在最前的三人仔细辨认后,立即认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刘澜。而从这一行离去的方向看,是要连夜从东门出城。
王重满脸喜色。心中对大哥王贤佩服不已,伸出了大拇指指向兄长,道:“还是大哥技高一筹。”
“哼哼,就算他刘澜狡猾如狐,今日也休息逃脱出无极县。”王贤眉飞色舞的说着,对即将到来的大功充满了憧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弟弟心中最清楚刘澜的真实实力如何,就是不说刘澜,单是独斗颜良的张飞和那名陌生的壮汉就不是轻易能拿下的。更别提还有甄家护院在一旁,提醒道:“大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一时未必就能得手,这该如何是好?”
大哥绝对想不到甄家竟然会拒绝县令大人的好意,嘴角翘起一抹冷笑道:“不识时务的东西,竟然和县令大人对着干,你好好盯着他们,我这就去见县令。”
“可是。可是……”
王重色厉内荏道:“只怕大哥见到了县令大人,刘澜也离开了无极,不若……”
“你就放心吧,城门那边我已布置妥当。到时只要县令与县尉大人一声令下,刘澜便再也离不开无极了,到时你我兄弟就等着平步青云吧!”
二人低声交谈时。从黑暗中缓步走来两人,只听其中一人冷笑道:“可惜了你二人的好计谋。只是你们暂时见不到你们口中的县君了!”
另一人笑着附和道:“也许不是暂时,而是永远!”
二人心中一惊。万万想不到竟会被发现了行藏,定睛看向说话人,只见对面走来二人,其中一人提盏明灯,另一人手中则拖拽着之前奉命尾随家丁而去的兵丁,通过明灯,王贤可以清楚的看清对面两人穿着甄家小厮的衣衫,遂即放下心来,二名小厮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王重却瞬间瞧出了端倪,二人衣衫并不合身,穿在熊也似的身上说不出的好笑,而当两人越来越近,使他可以通过明灯看清二人面容,心中怦怦乱跳,失口道:“竟是他俩!”心中不无疑惑,既然他俩在此,那和刘澜在一起的又是谁?
就在王重舌桥不下之际,张飞环手左胸,盛气凌人的说:“你二人是老老实实的随我走,还是等我兄弟二人动手后才随我们走?”戏虐的看向二人,静待回文。
“大言不惭,一个护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话的同时用极快的速度托起环首刀向二人攻去,心想只要抢占了先机,两个小小的护院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贤未行一步就被王重拉扯回来,对他一通耳语道:“大哥,拿灯的便是在洛水畔独斗颜将军的张飞,据说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当日弟弟一什将士也非他敌手,大哥这么上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什么?”
王贤急忙分辨,这一瞧果然吓出了他三魂中的二魂,无力的双臂再也承托不住手中的环首刀,只听‘铛’的一声朴刀便掉落在地,而随着朴刀落地的同时便见他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道:“我们兄弟认栽了……”
一行人向着东门而去,还未到门前,便传来守门小卒厉喝声:“什么人?”
黑暗中王贤王重兄弟被张飞和许褚控制,待小兵上前时,兄弟二人顿觉后腰处匕首驾着用力,刺破了衣衫。二人不敢造次,不然这条小命立时就被取走,忙道:“是我,王贤!”
“啊,原来王校尉!”小卒听出了王贤的声音,急忙施礼道。
“我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贤说着,却见门楼黑暗处涌出大量黑影,知是早已埋伏的兵卒,满意的点点头后挥退,道:“继续埋伏!”
黑影快速退下,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王贤继续说道:“县令有令,让我来送一批客人,开门吧!”
守门卒面显难色,道:“王校尉,这么晚出城不合规矩啊!”
王贤能感觉到在小卒说出此话后张飞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后腰,鲜血更是倏倐流出,慌忙说道:“什么规矩不规矩,县令大人的话就是规矩!”
王贤发怒,小卒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城楼前高喊一声,很快城楼之上五六名大汉开始拉动绞盘。随着绞盘的拉动,城门缓缓开启。
“你们小心防备。我去送送贵客!”说完车队随着王贤陆续向城外走出,一连赶了数里,方才停歇。
“伯宁,咱们就此别过吧!”
刘澜拱手对甄豫说道:“谢过伯宁,没想到伯宁竟然会送刘某五百护院家丁!”
“德然客气了,现在你与我甄家同坐一条船,我甄家日后如何便仰仗德然你了。”
“伯宁说这些就见外了。”
“哈哈。”
甄豫笑容满面道:“德然说的是,如此客套却也显得生分了,其实我此时应该改口喊一声妹夫才是。”
“好。好,既然伯宁如此说,咱们一家人便不去说二家话,后会有期!”虽然裹挟着王贤顺利出城,但刘澜也怕此事被县令知晓派出追兵来,所以匆忙间就要告辞。
“德然稍等。”
甄豫说完转身朝身后车队喊道:“甄俨,你过来。”
甄俨此人身姿高健,英挺不群,尤其是一对眼眸炯炯有神。当得是目光如炬。快步来到甄豫身旁,欠身施礼道:“刘县君,大哥。”
“嗯,”
甄豫和刘澜应声后。便听甄豫说道:“德然,我将二弟就托付给你了。”
“伯宁,你将甄俨交到我这里就放一百个心吧。保管他不会少一根头发。”
刘澜看了眼甄俨,随即低声对甄豫道:“就是伯宁不嘱咐。我也得照顾好他,我可怕姜儿到时秋后算账。”
说完。二人齐齐会心一笑,而甄豫的眼睛却是闪过一道明悟也似的精芒,压低了三分嗓音,道:“没想到德然竟会如此,莫不是我那妹子是悍妇不成?”
刘澜微微一怔,无论如何没想到甄豫会说出这话来,尴尬一笑,道:“这到不是,但他毕竟是伯宁和姜儿的弟弟,我总不能让他受了委屈,到时若是去找他姐姐哭诉,那还不是我这个做姐夫的不是?”
甄豫似笑非笑,虽然刘澜如此解释,但他那个妹妹是什么性子又岂能不知,默然半晌,才听刘澜高声道:“甄俨在我这,你就放心吧,现在我身边可就缺他这种人才。”
甄豫神情随即变得严肃,道:“有德然这句话,我也好向母亲交代了。我这个弟弟可谓是文武双全,十八般武艺与兵书战册更是无一不精,他在德然手下也不负了他生平所学。”
“从之前擒获王贤兄弟之策便可瞧出一二,此子才智过人,正是我所需要。”
刘澜指向被擒的王贤兄弟二人,压低嗓音道:“这两人是否该……”说道此处,便闭口不言,只是比划了个斩头的动作。
一旁的甄俨出言,道:“德然公不可,俨觉得还是应该放他们回去,若是将二人杀了,那么县令必会狗急跳墙,恐对我甄家不利,若是留下二人,县令必会投鼠忌器,未分出胜负之前便不敢对甄家下手。”
“既然如此,那伯宁就便宜行事吧,我等这就告辞了。”刘澜拱手告别道。
甄豫靠近了刘澜,压低了嗓音,低声说:“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祝德然一路顺风!更祝你从今之后鲤鱼跳龙门!”
“多承吉言,伯宁,咱们日后再见,告辞”
“告辞。”
刘澜一行踏上行程,张飞许褚来到了他身旁,再加上之前的甄俨,一行四人,行在家丁队伍之前,缓缓而行。
未行数里只听刘澜对张飞说道:“姜儿说子龙出现在无极。”
“什么?子龙出现在无极?那主公是否知道子龙身在何处?”
“子龙前往伯圭处寻你我去了。”刘澜惋惜一声道。
张飞想也不想,道:“那咱们是该动身前往伯圭处还是先行回平原?”
“哪都不去,我们向南!”刘澜斩钉截铁地说道。
“向南?去哪?”张飞不解看向刘澜问。
“对,向南,我们去界桥。”
刘澜打马飞驰而去,他心中清楚公孙瓒和袁绍开战的地方必定在界桥,为何是在界桥,而不是在冀州边界,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绝对是因为袁绍初入冀州根基未稳,他不敢擅离邺城,所以才要在冀州腹心之地与公孙瓒交战。
如此一来,冀州便不会有太大的变数,反而还会拉长公孙瓒的补给线,只有这样袁绍才能够放开手脚去和公孙瓒交战而不用去考虑后院会不会起火。
而自己向南,也可提前到达界桥,到时与公孙瓒会和也许就不会发生‘白马义从’覆灭之事,若打的好再帮助公孙瓒拿下冀州,而他则能如愿掌控黄县,也就是历史中的公孙渊所建立的营州,从而以此为跳板,或西向兖州或南下徐州,从而即不与公孙瓒短兵交接又能建立功业。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刘澜果真能改变‘白马义从’覆灭的命运吗?能助他夺下冀州吗?现在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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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儿,你过来。”
甄豫一行数人等到再也看不到刘澜一行后才返回,只是刚翻身上马,便对一旁的甄尧喊道,说完又对一旁的甄管家甄布说:“老管家,我有一事相求。”
“少爷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管何事,就是要我甄布的脑袋,老夫也不会有二话。”甄布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保证道。
“有老管家这句话我也能安心让尧儿随你走了。”
甄豫眸光炯炯的看向甄布道:“我打算麻烦老管家护送尧弟前往舅父处居住,老管家去了也就不用忙着回来,若是我甄家无事便罢,若是有事尧弟以后就托付与你了。”
“大公子,您这是何苦呢?”
甄布有些激动,一脸激动之色,道:“既然连您都没把握,为什么还要,还要让刘澜……”
“你不懂,我赌的不是此时的甄家,我赌的是十年,二十年后的甄家,只要我们赌赢了……”
甄豫纵情大笑了起来,笑声莫名其妙,但人老成精的甄布如何体会不了大公子的用心良苦,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道:“可是,既然有大小姐那一层,您这又是何苦呢?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太大?哈哈,你不懂,正因为有姜儿,所以我才必须如此做。”
甄豫清楚如果他真像母亲所言将刘澜交出去那得罪的可就不只是一个人,而且袁绍也不会因为甄家出卖一个刘澜而从此被重视!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利益最大化,这才是甄豫的最终目的,要输就输个彻底,要赢就赢他个盆满钵满。
“可是,万一刘澜失败了,那……那……甄家……”
“所以我才会让你带着尧儿走。”
甄豫说完又对一旁的甄尧道:“小弟,你随老管家前往舅父家居住,切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大哥,尧儿不用走的,事情还没有坏到如此田地……”甄尧稚气的声音响起道。
“住口,你只管走就好,若是果真无事,回无极便好,若真出了事那也是我和姜儿担着。”重重的哼了声,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寒芒。若真到了那般田地,要怪也不能来怪我,是姜儿选了个好夫婿,将她自己的性命葬送了,还连累了甄家老少……(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六章 王司徒
刘澜带同随从家丁六百人一路向南疾行,发生了在无极被通缉这一事件后自知不能抛头露面,所以路逢郡县也不敢冒然而进,更别提驿道、官道亭里之间了,远远避走只寻些偏僻小道逶迤穿行,如此行进速度便延缓了太久太久。
而且他这一行人马众多,足足六百余人,带的口粮未行数日便已告馨,好在临走时甄豫送上不少财货,每到这时甄俨便会去临近县城购置一些回来,奈何此时公孙瓒已然南下,粮草管制甚严,价格更是疯长从每斗四十文涨至一百二十文,比平日贵了四倍不止,简直就是宰人,偏生他们还不能不去买。
就这样一路吃着高价米行行走走,走走停停,非止一日,进入冀州安国县境内。
“主公,之前在前探路的兵丁(护院)发现了大量冀州兵,更有三人被拘押了。”刘澜的队伍层次分明,分前中后三层,每层相距一里,甄俨接到前方兵丁的禀报后第一时间赶到刘澜身前,忧心忡忡禀报道。
“有多少人?谁的旗号?”
歇马的刘澜惊坐而起,在这荒郊野地里突然听到有冀州兵马行动,这如何不让他担忧,心中更猜测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不然又如何解释他们会缉捕前方兵卒?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何处的兵卒,当然绝不会是无极而来追兵,没那么快。
张飞和许褚也过来了,甄俨如实禀道:“没打旗号,但人数足有三千之众。而且部队之中还裹挟着为数众多的男女平民,大概有一二百人。”
“哦?”
刘澜轻咦了一声。心下惴惴,神情严肃地说:“是遍布斥候?还是冲着我等而来?”
“遍布斥候。只是我等靠后,所以斥候并未发现。”
甄俨想也不想道:“前面兵丁路距较远,为了时刻保持联络所以最前一批又分为三层,当三人被斥候发现并裹挟带走后却并未发现身后不远的其他人,他们趁机尾随,探明情况后及时回禀,而眼下我们应该还没有暴露。”顿了顿,甄俨又道:“而俨已命令下去让他们仔细盯防,不可暴露。只是不知此事该如何是好。还望主公拿个主意。”
“有斥候,看来是袁绍的部队,不似是安国的郡县兵,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无极追兵。”说道这里,刘澜在原地踱了两步,思忖道既然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带队的又会是谁?心中疑惑,抬眼处,正是张飞,想要问他。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张飞满脸的尴尬,看着一边偷笑的许褚,涨红了脸,心想被谁笑也不能被你笑。心中苦思冥想,蓦地眼前一亮,极尽挑衅意味地看了眼许褚一眼后才志得意满的来到刘澜身边。低声道:“主公,俺怎么觉得像是伯圭大人打秋风的队伍!”
“嗯?”
刘澜心中一动。莫不是真让莽张飞说中了?醍醐灌顶,询问甄俨道:“这些人可皆是骑兵?”只只要知道兵种的配置就能揣摩一二了。
“步骑掺杂。步多于骑。”
“是你亲眼所见?”刘澜再次确认道。
“兵丁看的明白,有千人左右的骑军侧护两翼,而步卒却多用大戟。”
“这说明这支部队不会是公孙伯圭来打秋风部队或者是偏师了。”在原地来回走动的刘澜心中万分焦虑,这回可不好办了。
“主公……”
张飞本要再说,却听甄俨又道:“主公所说在理,若是伯圭大人派出的偏师,定不会有步兵掺杂其中。”
“对,既然不是伯圭的兵马,那就麻烦了。”
刘澜看向三人,眉头紧锁,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虽然是向三人发问,却又是在问他自己。
“难道是袁绍的偏师?”许褚小心谨慎的说道,他也不知说的对不对,所以说出来的声音便宛如蚊呐。
“什么?仲康你之前说什么?”刘澜也不敢确保自己听到的是否与自己心中所想契合,急忙出声相询。
“既然不是公孙瓒的偏师,那会不会是袁绍的偏师?”许褚声音略有提高道。
“对,对,一定是。”刘澜朗声笑道:“仲康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旗号,而被那些百姓很可能便是怕暴露了行藏而裹挟的。”
“主公英明,只是我们现在又该如何?”甄俨无声无息拍了刘澜的马屁道。
“有些东西,你越想怎么样,他就越不怎么样。你越没怎么样,他就越能怎么样。”刘澜看向甄俨,意味深长地说道。
甄俨细细品读,似懂非懂,但还是试探性问道:“主公的意思是他们越怕暴露,越小心行事,那我们便偏不如他所愿?是这个意思吗?”
“对,就是如此!”
刘澜得意大笑道:“既然他要裹挟一路所遇到的百姓,那就说明他们几位害怕暴露行踪,若咱们能将这些百姓释放,你说会不会就此大乱他们的部署?”
张飞、许褚二人都笑了起来,可甄俨在赞同似的点点头后却又摇起投来,不无担忧道:“可就咱们这点人,会不会少了点?”他本想说毫无胜算,可话到嘴边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词儿。
刘澜摆手笑看向甄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甄俨你太过谨慎了,如果是正面去放出这些被裹挟的百姓,别说咱们现在这点人马,就算多出数倍人马来,那也只是去送死罢了。”
“那主公……”
话未说完,刘澜便打断了甄俨,说出了他的计划。道:“兵法不是讲究诡谲吗?既然不能强攻,那咱们就去偷袭。并且是在夜间偷袭,到时只要我们能将百姓放走。便算成功,立即化整为零,四散向走,前往安邦县会和,如此一来,你认为胜算会有多少?”
“主公高明!此时敌明我暗,一击必定成功,只是若我等分散开来,到时若是他们派骑兵追击。岂不成了待戮羔羊?”甄俨有所顾虑道。
刘澜信心满满,双手紧握成拳,道:“若是我等分散而逃,袁军定不敢贸然追击,若是我等一齐而去,那才会被一网打尽。”
说道此处,话音却又一转,道:“不过就是四散而逃,袁军也未必赶来追击。但此时却不得不赌,所以我赌‘他’不敢派兵来追!”
“万万不可,主公您这是在冒险!”甄俨想说刘澜这是再拿五百多条性命冒险,其实他更想说这是在拿甄家冒险。可当他看到其胸有成竹的表现后,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其中还有妙算?骤然看到刘澜神秘一笑。这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再去细细回味似有还真有所明悟,但一时片刻却又不得要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漏了一样,认认真真。请教道:“主公是有了万全之法?”
“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法,我这确实是在赌。”
刘澜环手在胸,在心中将就要发生的一切细细推演一遍后,下定了决心,道:“虽然是在赌,不过却是将风险降至最低的赌法!”
“主公,您……”甄俨心中心急如焚,甚至都要暴跳如雷了,可他最终还是没敢说出什么狠话去得罪未来的姐夫。
“不要急,不要急。此刻我们不赌,到头来也唯有一死,与其等着被援军发现,不如大胆一试,大胆去赌,刘澜双眸如炬抬头看向有些刺眼的阳光,即使眼眸感到刺痛,也没有收回视线,心中有种指点江山的豪情:“我就是要赌我刘澜不会死的这么早!”随即斩钉截铁下达命令,道:“现在首要做两手准备,甄俨,你先派人前往安国县,看看有无巴豆泻药可买,若有就大量购置一些回来,到时让兵丁混在谷物之中携带在身上,再让他们刻意被袁绍军兵人发觉,如此一来,即可里应外合,又可在有良机之时将这些让他们的人马吃了,以防万一。”
想了想,又看向张飞和许褚二人,只见此时两人皆是一副丈二和尚的模样,灵机一动,想起张飞当阳桥吓退曹军时所使疑兵之策,计上心来,对众人低声,道:“吩咐下去,立即后撤,找到妥善之地后便即休息,我们寅时偷营。”说完,又将甄俨叫至身旁,耳语道:“你派些心腹,绕道而去,然后在后方……”
甄俨顿时两眼一亮,笑道:“主公这招高明,即使前两计都不成功,那他们也不敢轻易来追。”
“哈哈,俨儿切不可高兴的太早,成与不成要看对面那位带兵之人中不中计了,当然还有你们做的像不像。”
“还得看主公跑的快不快,若是天亮之时跑不到预定地点,那前功便尽弃了。”
“我们必定会无恙。”刘澜看向甄俨,道:“我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有信心,所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相信我!”
“大人,我们相信您!”
“嗯。”
刘澜心中果然有百倍信心吗?没有,但他必定军伍多年,此时的豪情并不是对胜利的已知,而是强装着镇定,他知道此刻若连他都退缩,那面临着的会是什么。
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
所以他努力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来稳定军心,但他装的并不像只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没人去在乎,因为所有人已被他的信心所感染,坚定不移地陪他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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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朝新都城长安。
夜幕降临,司徒府书房内,年过花甲的王允跪坐在小案之前,双目毫无焦距的注视着前方油灯灯芯,以他的职位屋内本该点燃蜡烛照明,只是此刻屋内并没蜡烛而只有油灯,灯芯点点的油灯照在他那已是满头苍白的发丝上显得是那样的苍白与消瘦。
此刻的王允就这样无助而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好似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哎。”
良久良久,王允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声,他心中有很多很多想法,可结果却无法改变,整个身心充斥着无法诉说的无助与无可奈何,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北寺狱中,前途昏暗而毫无光明,可在某一日,一盏明灯出现,那位小友刘澜改变了他的命运,不到半年他便出了狱,从此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可是这一年多以来,他每日里都在书房里看着点点灯芯,他希望能用奇迹发生,再有一位如同刘澜那般的人物从天而降,为他指点迷津,可是他每日里只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仰天垂泪,哀伤不已,除此之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汉朝一步步颓败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更恨大汉朝为何不能再出一位司马大将军霍光扫清华夏,扶持王室……
“哎,也只有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了。”
仰天垂泪中的王允想到这里,嘴里喃喃苦笑,道:“勾践,暂时也只能去学勾践了!”骤然之间,眼前点点灯火如同燎原一般在眼前延烧起来,王允眼中已被火焰充斥,整个房间、整个长安城甚至是整个天下在这一刻都已陷入到火海之中,霍然站起,心中大喜过望,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激动不能自己的王允在想到勾践的一刻瞬时在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庞大的计谋,若是此计能够成功,又何尝不能铲除国贼,匡扶汉室,可万一不成功……”
“司徒。”
门外突然传来觐见的响声,思绪被打断的王允没有好气的高声喝道:“是谁?不知道吾在书房之时不得前来打扰吗!”
“护卫长王虎,有事禀明大人。”王虎战战兢兢道。
“什么事?”王允冷哼一声,不耐,道:“进来吧。”
很快,一个身材消瘦,却精干英挺的男子步入房内,施礼后说道:“司徒,红昌小姐让末将将此信交到辽东襄平县令手中的书信,末将不敢隐报,便拿了过来。”
“我那义女让你将此信交到刘澜手中?”
王允疑惑的看向王虎,见他目光清澈,不似作假,说道:“拿来我看。”
“河东一别经年,每思当日情状,如影历历,悔当时……”
王允看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骂道:“贱人,贱人。”心中怒道:“我本欲委以重任,不想此女与人有私。”
心中思量,顿时计上心来,只听一旁王虎问道:“司徒?这信?”
“你先退下吧,我自有分晓。”王允现在急需完善心中的计策,没有功夫理会王虎,挥退道。
“诺,末将告退。”王虎躬身施礼后退出屋外。(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七章 貂蝉
王虎退下不久,王允便也退出书房,早有下人提风灯在前带路朝内院而去,一路穿厅过廊,很快便来到内院,只是未行数步,突听牡丹亭畔好似有人在长吁短叹,心中恼怒,这又是哪个贱人在怀春哀叹?
吾每日为国事哀叹,可这些贱人却为些苟且之事长吁,想到此处,满脸愠色从下人手中夺过明灯,快步朝着哀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几步亭中,借着昏暗灯光一眼认出在此长吁短叹者乃是义女任红昌,
正在牡丹亭畔垂首叹息的任红昌蓦地只听身后脚步声响起,转头看时竟是义父王允提着盏明灯在侧,心中又惊又怕,如受到迅雷惊吓的孩子连忙起身施礼道:“贱妾见过……见过义父!”
王允通过明灯清晰可见她此时花容失色的样貌,白皙的容颜,宛如世间最无暇的美玉,晶莹剔透,毫无瑕疵,虽然惊慌失色的容颜上满布着愁思,但看在这位花甲老人眼里依然产生了些许心动,而她花容失色的样子竟也会如此惹人生怜。
王允心中感叹着她的美貌,但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她布满愁思的容颜为何人?可如今毕竟国家多难,不然他也就成全了眼前怀春少女,毕竟他和刘澜的交情可远非常人可比,可她终归是他家中的歌妓,就算被其收为义女,在他没有点头同意之前,她的命运岂是她能掌控的?
想道此处,王允不由想到了现在的朝政,种种无奈充斥而来。好似眼前人就是自己也只能在书房中去长吁短叹却如何也改变不了命运。
他有些同情眼前人,但何尝又不是在同情自己?她所处的境地和自己是那般地相像!
但对眼前人的同情也只是转瞬即逝。因为他相信自己迟早有匡扶汉室的一天,但她。一个歌姬的命运却早已被注定,如果不是刘澜的出现,她的归宿只能是当今朝堂上的权贵,甚至是当今天子,可是当王允之前对她瞬间心动的一刻,他不得不打消将义女赠予刘澜的想法,因为此女正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想到此处,眼珠只这么一转,计上心来。忿然作色道:“贱人,亏老夫看你怜惜,收做义女,不想你竟有了私情?好大的胆子,竟敢相瞒与我!。”
任红昌坐在亭畔思念着刘澜,自河东一别之后心中好不是滋味,还好当日他留下地址,一日以来都有书信往来,今日再难抵思念之情,提笔修书一封后便来到了牡丹亭畔。不想却被义父王允撞个正着。
此时偷偷抬头去看义父,见他怒形于色一副要吃人的摸样,心中慌忙想道义父这是诈我?还是果然知晓了详情?在王府多年,他自然知道这苟且之事若被发现的后果心中存着侥幸。若义父果真知情自然点明拖出去将我杖毙又何必如此盘问?料想自己只要拒不承认,定可瞒过义父,这一场灾厄也许便能顺利躲过。心念及此。任红昌就见义父王允早已从初始的怒形于色变成了暴跳如雷,心中打定主意绝口不提刘澜之事。跪倒在地,凄凄楚楚地。说:“父亲何出此言,莫不要听信了下人谣言,贱妾如何有胆也不敢欺骗义父,更遑论有私!”
王允自知她在诓骗自己,但他为官数十载,何尝有过如此‘八面玲珑’的一面,可如今有求与她,就算明知道她有私情,此时也不能去点破,满脸愠色道:“好,好,贱人,我问你,你既然称自己并无私情,何故深夜在此长吁短叹?莫不是欺老夫好骗不成?”
任红昌被义父如此一问,顿时如十八个水桶,七上八下,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急忙思虑,她自知义父每日必会独自待在书房中,却又不知为何会将自己困在书房,此时不知如何作答,急中生智,声如蚊呐般道:“妾心中尚有几许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心中料定义父每日定是为了国事而忧心,既是为了国事,那眼前最为紧要的自是董卓专权,若自己如此说的话也许义父便不会在来追究,而自己亦可转忧为安。
王允宛如出色的猎手,明知猎物早已毫无反抗却并没有将其一击毙命反而是戏耍开来,其中最为重要的却是引她上钩,甘心情愿的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他心中虽然冷笑,却装作疑惑道:“哦?你有何言?如实告我便是,何故在此长吁短叹?”
“贱妾蒙司徒恩养,训习歌舞,更是收作义女,如此恩德,妾虽粉身亦难报万一。”
任红昌心中早已盘算清楚,低敛眉目,怕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声音则是装作悲戚,道:“近日妾身听闻义父愁眉不展,每日在书房之内,外人更是莫不能见,妾想来义父必是为了国事而伤身,奈何妾欲问而又无胆,眼见义父日渐消瘦,妾更是寝食难安,故在此长叹,不想却为义父所见并而生疑。”
说完,任红昌偷偷抬起臻首去观察王允,却发现义父仍是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心中一沉,知道这番说辞并没有说服义父,如此她可就危险了,情急之下立时当着义父的面保证起来,如今保得性命要紧,至于誓言应不应验,那都是后话了:“倘妾有半句虚言,定叫,定叫妾……!”
“好一张伶牙俐齿。”
王允冷哼一声的打断任红昌,道:“你的事我都已知晓,你竟还敢在此诳我?莫不是以为吾好诓诈欺骗不成!”说道最后,向来自诩谦谦君子的王允已开始咆哮起来。
任红昌如被五雷轰顶,双腿一软,砰地跪倒在地,满面忧容的哀求道:“求义父饶了贱妾,求义父饶了贱妾。”
“饶你?也不是不可。只不过……”
王允没有继续往下说,若此时向她说出计划难免有乘人之危之嫌。这对向来自诩君子的他是万难做到的。
牡丹亭外,瞬时变的鸦雀无声。只有任红昌因为过度害怕而显得异常粗重的呼吸和王允随之而来的一声哀叹声……
这一声叹息虽然响彻在深夜浩渺的天空中,但对任红昌来说便是一道宣判死刑的圣旨。她知道义父若还注重往日的恩情那惩罚自己或是批评自己一番便会了事,但他此时竟然连惩罚自己的心情都欠奉,这如何能不让这位闭月的美人感到心惊?前所未有的恐惧更是随之而来。
只是闭月的美人并没有等到宣判死刑的文书,因为王允在一声叹气过后,却是哀叹道:“随我前往画阁,我有事与你详谈。”
说着已朝亭外走去,既然不能相逼,那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她能……此时又有谁人能懂王允的苦衷与无奈。连他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将大汉朝的天下交到一介妇人手中。
任红昌心中的恐惧又有谁人能懂?她心中对刘澜充满了懵懂情愫,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争取,她虽然不知道义父让自己随他去画阁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是让她忘记刘澜,但她又如何能够接受?一路上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即使是死,她也要向义父表达心迹。
两人一路各有心思,本不算长的路程转眼即到,刚入画阁中。王允便即摒退左右,请任红昌坐在上位,叩头便拜。
任红昌大惊,急忙拜伏于地。颤声道:“义父何故如此?”
王允叹道:“还请红昌我儿,可怜天下生灵!”言讫泪如泉涌。
闻言,任红昌便如丈二和尚不明白义父是什么意思。她本以为王允要问刘澜之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义父竟然会向自己扣下这么一顶帽子。但既然不是他的事,任红昌反而也不担心了。柔声道:“孩儿自幼受父亲恩养,便是百死亦难报达,父亲但有使令,孩儿自是万死不辞。”说着就要扶起王允。
王允挣脱任红昌,依然跪伏在地,道:“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你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颜,令布杀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之力。不知我儿意愿若何?”
王允说完,又自悲泣道:“我已知晓你对襄平令刘澜的情愫,倘若他果然下聘来娶,老夫自然同意,奈何现今国家正有倒悬之危,就算你与刘澜真能厮守又能如何?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是你不答应,老夫亦会与董老贼拼命,到时以你乃老夫义女的身份又该至刘澜与何地?到那时岂不是连刘澜都害了?”
说着更是砰砰砰磕起头来,哭诉道:“红昌我儿即使不为天下苍生,不为老夫所想,也该为德安去想啊。”
“砰!砰砰!”
王允每磕一下,仿佛都在震颤着任红昌的心灵,任红昌呆立在原地,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半晌,任红昌才缓过神来,连扶王允起身,请他上座的同时,道:“义父,您先起来,您这样可是要折杀贱妾了?”
王允在一旁察言观色,心中暗喜,见事大有可为,固执的没有起身反而又对着任红昌叩头哀告起来:“汉室江山,天下苍生,尽在我儿一念之间,还请我儿思量!”
任红昌左思右想,她毕竟只是一介妇人,被王允三言二语早说得没了主意,知道不管如何选择也会致刘澜与不义,而她又是个苦命的女子,想到将来天下又会有多少良人如她一般成为贱籍,不免心灰意懒地想道,罢了!罢了!既然小爱也不能苟且,那我便为了天下大爱而牺牲又有何妨!
想到此处,珠泪已是滚滚流下,她心中已报了一死的决心,哽咽道:“父亲,女儿可否借佩剑一用!”
王允见她突然落泪,料到她已然答应,但徒听任红昌要借佩剑,心中担忧,道:“红昌,即使你不答应,为父也不怪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任红昌见义父误会了自己的用意,惨然一笑道:“父亲,你误会女儿了。”
“哦?”王允疑惑的看向她,心中暗叹一声不管你做何选择,吾都不拦你,高喊一声:“来人,取老夫配剑来。”
很快下人奉王允之命将一把宝剑交到任红昌手中,待下人退下后,任红昌边流泪,边说道:“适间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
说到此处,任红昌那如世上能工巧匠雕琢而成的绝美容颜却渐渐有些狰狞,抽出一缕发丝,挥剑斩断,决绝道:“孩儿今日挥剑斩情丝,从今日起,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任红昌,只有貂蝉!”
说完,右手中的佩剑再难握住,叮的一声掉落在地,谁人能知貂蝉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此番话来,她斩断的虽只是一缕发丝,却实实在在的斩断了她对刘澜所有情愫,她的心在痛,仿佛每刻钟都在滴血,但她却坚强的止住了双眸中流出的泪水。
虽然她眼中已没有了滚落的泪水,但她的心却在淌着血,这一刻无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好像有把拙刀在她心房狠狠地绞着,撕心裂肺地痛苦让她连呼吸也感到无比疼痛,可是她却强忍着泪水不使它在王允面前落下……
紧紧的,使出了浑身气力将斩下的青丝攥着,好似有人要与她争抢手中青丝一般,双眸无神地看向前方,只是前方只有空荡荡地墙壁,根本没有能吸引她的迷人画卷,可她就这样毫无焦距的盯着,但思绪却早已漂浮到了与刘澜相遇的一幕幕。
良久良久,当王允已然泣不成声之时,却听貂蝉异常决绝地说道:“贱妾即已许诺义父,自是万死不辞,还望义父即刻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
听着貂蝉哽咽的话语声,王允没有丝毫欢喜的感觉,好像胸口有一块巨石让他难以呼吸,她再一次为眼前的少女拜倒,为了她的深明大义,为了她的顾全大局,为了她的忠义无双,为了她慨然决绝。
眼前的貂蝉仿佛突然变得无比高大,使自己万难比拟,难以仰视,发自内心的,王允伏在她面前连连叩头拜谢,只是这一次,每一次碰到地面的声音却是那般清脆,好像只有如此,只有**上的疼痛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心安……
直到眼前出现血迹,直到王允额头流血不止,貂蝉才从漫无天际的思绪中恢复,扶起王允道:“义父,您这是何苦呢?贱妾并没有怪你!”
“女儿!义父知道你没有怪我,但是你却必须要严守秘密,尤其在此紧要关头,不然事若泄漏,我等皆灭门矣!”
王允哀叹一声,怅然,道:“不是为父惜身,而是担心女儿你尚未行事,便叫董贼知晓!”
貂蝉凄楚,道:“父亲勿忧。今日事,只进我耳出你口,必不会再让第二人知晓且孩儿心中已有计较,若不报大义,孩儿便是死于万刃之下,亦不会说出义父的!”
“女儿,你错了,为了汉室,为父又何惜这副臭皮囊?为父只是想留下这有用之身,与那董老贼周旋!”说到这里,王允又叹息一声,道:“假使此计不成,我亦当上表表奏,定然不会亏了他刘澜,若是成功,刘澜前途自是……”
“父亲。”貂禅打断王允,道:“父亲多虑了,女儿相信他。”咬了咬牙又道:“再说孩儿亦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八章 甄俨
我叫甄俨,甄家次子,乃河北中山人,自从我离开甄府跟随主公刘澜已有一月有余,原本我以为部队在秘密前往界桥这一路上会平安无事,但当我们到达安国境内时,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支袁绍部奇军。
在这种分散潜逃几乎无望的情况下,主公刘澜大胆做出了夜袭敌军并释放被裹挟的村民的决定。
对我来说,夜袭的可行度高不高,是否真能突围,想要完成这些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高,虽然如此,但这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们早早休息,为的就是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去打好夜晚这一仗,但我却没有真的睡着,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面临战争。
时间对我来说过得真慢,只是勉强闭上眼假寐,可当以前护院来叫醒我时,才发现天已漆黑如墨,而我不知在何时睡着了。
很快,我们踏上了征程,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何感受,但此时的我兴奋又紧张。
我们一行仅有的四匹马,在前往敌营的路上都是牵着走的,并且在主公的要求下都摘下脖颈上的铃铛,用布缚着马口和马蹄,而众人则是小心翼翼潜入到袁绍部队扎营的地点进行埋伏,准备着攻击!
袁绍这支奇兵领兵将领深谙用兵之道,即使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依然派出了侦骑,虽然那位将军小心谨慎,但这些斥候们并没有太过在意,竟然随意找些角落倒地大睡起来,他们太粗心了。但这正是我们乐意见到的。
在来的路上,我们很顺利的结果了数波斥候。并通过一名‘舌头’成功找到了看押百姓的地方,他们并没有设置栏栅或拒马。就连住宿的帐篷也少的可怜,百姓身边的士卒众多,但多已熟睡,而巡夜的士卒则无精打采地坐在篝火旁,此时的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杀到了他们的眼前!
就在此时,主公却悄悄对我耳语道:“你不是自诩是神箭手吗?有没有信心将这两名巡夜士卒解决掉?”
我心中大喜,对于箭术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点点头向他笑了笑,只见他又耳语道:“那好。就是现在!”
其实我惯使矛,但对于矛法来说我对箭术却有更深的造诣,拿出弓来,瞄准对方,在某个瞬间,有个声音突然浮现在脑海,我知道是时候了。
瞬间,连珠两箭从我手中射出,在射出的瞬间。我心中已知道,他们活不成了。
但可惜,虽然之前连着两箭都是瞄着篝火旁坐着的那二人的心脏,但其中一人竟然在羽箭飞出后移动了身体。如此一来这一箭就无法取他性命。
箭矢射到了巡夜士卒的手臂上,而他在吃痛的瞬间高声喊道:“夜袭,夜袭!”只喊了二声。我随后的一箭便即赶到,那人应声而倒。
主公刘澜乘势大手一挥。手势的含义正是事前制定的冲杀手势,一个个兵卒拿起了武器冲了上去。就连他也冲了上去,而此刻的我却因为第一次杀人而震撼着,突然的叫声将我惊醒,原来是主公,匆忙间翻身上马,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掌心已被汗水湿透了。
在我们冲锋的伊始,就见敌营营帐有了光亮,下一刻就发现一名身披铠甲的将军冲了出来,而在这瞬间就听主公喊道:“翼德,甄俨,你二人带二百人去把那将领拖住!我和仲康去救人。”
“诺”
“遵命。”我与张将军一马当先,带着二百人向那位正在营帐前集结兵丁的将军冲去,一路上,我们所遇到的敌方士卒无不是拿着武器悠悠转醒。
当他们发现我和张将军还有后面那些家将时,无不是惊骇得张大了嘴,在如此荒郊竟然会发生偷袭使他们都惊呆了,但还是有人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敌袭’的呼喊声,而直到此刻,他们才急忙招呼身旁的战友,但更多的反应却是拿着武器向我们这二百多人冲杀而来。
只是还没等这些散兵游勇近身,便已经被张将军一矛刺穿了胸膛,很快又有三名士卒冲了上来,只是他们很不辛的碰上了张将军,他的手一晃,一招横扫千军,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这三人的脑袋削飞,而在脑袋飞起的瞬间,从脖颈喷射而出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将飞起的头颅冲向一旁,眼睁睁看着战场残忍的一面,我的眼睛满布着恐怖,这让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在张将军向前厮杀的同时,我也没有放缓行进的速度,很快,混乱无章的袁绍军兵卒发现了张将军难惹后便将矛头对转到了我的身上,只是在他们向我前冲而来时,我已策马来到他们身前,矛光一闪,这几名军卒的人头便高速飞起,溅出的鲜血滴在了我的脸庞。
真的,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嗜血,在这刹那间,我竟然冒出一个念头尝尝血液是何味道,而我也是如此做的。
在舔舐到嘴边的血迹后,万难想象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在这瞬间我竟然是如此的兴奋!
我们继续向着唯一一面营帐冲去,一路上有张将军与我开路,我们的家将部队便如同虎入羊群,开始一边倒的屠杀!不管是醒来还是熟睡中的兵卒无一放过。
而当我们越来越靠近营帐的时候,已经晚了,对面的主将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组织好了部队,布好了阵型,一支大约五百人的方阵向我们杀了过来,而更多的袁绍散兵开始向这支部队靠拢,我知道,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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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场政治阴谋正在悄悄酝酿之中,故事的主角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董卓,一个是吕布。一个是任红昌,而任红昌现在的名字却叫——貂蝉。
司徒府前院。貂蝉早早起身,来到前院,正好看到一队巡逻家丁,而其中一人正是相识的王虎,招手喊道:“王虎,你过来。”
王虎听到喊声,抬眼处正是王司徒的义女貂蝉,躬身施礼,道:“小姐?这么早。您这是要?”
“将这信交到襄平令手里,让他,让他……”
貂蝉说着的同时,泪水早如断了线的雨珠,滴落在地,急忙转身就走,心中伤心地想你我注定无缘……
她不知道自己前一封信早落到了王允手中,不然这封信也就不会让王虎去送。
貂蝉哭泣着向闺阁跑去,心中是何滋味。又有几人能知,她人虽未死,心却死,留下来的是人?还是为了大汉江山而牺牲的一副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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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响动。张飞一马当先厮杀在前,眼见对面敌方队形齐整,急忙勒马打量敌人。此时敌方已然布阵,若贸然进攻不仅毫无胜算反而还会将主公陷入两难境地。如此倒不如以逸待劳在此防御,为司马争取更多的时间去释放百姓。
袁绍的部队越来越近。当为首武将可以清晰看到张飞,当张飞可以瞧清领兵之人的模样后,二人都是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道:“张将军!”
张飞看向张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不清楚张颌的武艺如何,但司马却对此人有过褒奖,既然能得到主公称赞,自然不会是庸碌之辈。
而张颌心中更是如翻倒了五味瓶一般,他自知张飞的实力,能在汜水关前独斗吕布半百回合的猛将又岂是庸碌之辈,而更为重要的是若只有他一人自己仍可勉强抵挡,若是刘澜账下几员大将都在,今日可就真的棘手了。
他知道刘澜与关羽、张飞几人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时的脸色泛出了些许苍白,在马上拱手苦笑道:“张将军请了,邺城一别,没想到竟然会在此相遇。”
“有缘,有缘,实在是有缘!”张飞一怔,随即沉稳着拱手还礼,道:“请了,俺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张将军。”朗声一笑,使自己看起来有些底气道。主公的任务乃是拖住这员敌将,既然他和俺攀交情,俺便借此拖他一拖!
张颌笑道:“是啊,果真是有缘,只是不知张将军为何不随刘县君在襄平,却怎会跑到安国这穷乡僻壤?”四周看了一眼,不见刘澜、关羽二人,试探道:“怎么没看见刘县君和关将军?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何不出来见上一见?”
张飞一听,哪知道张颌这是在试探他,想也未想的说道:“俺家主公便在那边!”
张颌顺着张飞所指的方向看去,果有两道模糊身影骑在马上厮杀,身后更有数不尽的人尾随(因为天黑看不清人数),心中暗道原来刘澜与关羽是在那边厮杀?而张飞却又在此处拖延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心中思量一番,狠狠一咬牙,笑着对张飞道:“张将军,还请您快快通知刘县君,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要互相攻伐?”
张颌此言一出当真出乎张飞所料,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甄俨在旁道:“若这位将军果然想要去见我家主公,并要暂停兵戈的话?何不亲自随我等去见我家主公?”
他这话说到里张飞心坎里,哪有不赞成的道理,抢着道:“对,对,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好,我这就随张将军去见刘县君!”张颌说着便要前往,不想身旁护卫急忙阻拦道:“将军,去不得!”
“将军去不得!”
张颌大手一挥,众护卫顿时无声,他慨然说道:“无妨,刘县君素有忠义之名,何况在邺城对我有恩,此番前去定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就是!”
但见众人仍是焦急担忧模样,脸色一沉,道:“我心意已决,你等不必在言!”说完向前随张飞去见刘澜。
当刘澜见到张颌后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何也想不到这支奇军的主将竟会是他,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张颌竟会放弃抵抗来拜见自己,心中虽然不知他在打着什么算盘,但也并不敢大意,向他笑呵呵迎去,好似久别重逢的朋友,说不出的熟络,拱手笑道:“张将军,今日实是不知将军统兵,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张颌一揖到底,道:“不知者不罪。只是儁乂不知将军为何不在襄平反而在此?难道传闻是真,刘县君真要与公孙伯珪……”
刘澜摆摆手不想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打断张颌道:“张将军如此英雄!自该晓得,又何必再问呢!”
尴尬一笑地张颌低眉敛目,但眉头却变成了川字型,蓦地转头换脸,一脸捉黠地笑道:“到是儁乂孟浪了,竟连刘县君都已出兵安国都不知晓,想来袁绍小儿也没好日子可过了,想当年将军兄弟三人汜水关前独斗狼骑军主将吕布,关将军更是力斩西凉军都督华雄,董贼诸将无不是闻风丧胆,此番刘县君前来助拳,料想袁绍小儿阵前又有何人能拒将军!像儁乂这般偏师便是派出再多亦于事无补。”
刘澜知道张颌是在说些客套话,但心中却并不清楚他为何一见自己就来拍马屁,若说之前是不知晓自己的具体情况有此一说倒也罢了,只是此时自己的底细都暴露在他眼前,他再如此说那他的目的就不会是如此简单了。
此时他俩身旁早无别人,只有张飞,许褚还有甄俨相随,而由家丁临时拼凑的军卒则是在四周警戒着,时刻提防着冀州军。
虎牢关前的情景刘澜张飞自然知晓,但张颌一番夸大的词语还是许褚和甄俨头一次听说,此时心中无不是对刘澜更加佩服,而对甄俨来说,心中更是如此,没想到主公如此能耐,若非如此,又岂敢前来偷营?而且结果更是比意料之中好上太多。
难道他是想要稳住自己,等从自己手中安全脱离在给自己致命一击?刘澜的脸色一连数变,但只是瞬间便装作若无其事,嘴角更是多了一丝笑意,道:“张将军客气了!只是我却很不解张将军不在本初身旁反而来到了这里?”
张颌显得内心极为挣扎,三缄其口后才一脸无奈地说道:“又岂是儁乂要率本部前来?实是一言难尽!刘县君可想知晓?”
刘澜自然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问道:“张将军但说便是!”
张颌愁云暗淡地说:“先州牧韩馥对儁乂有知遇之恩,不想却被奸人算计,将牧守之位让与本初,儁乂不得已率军投归袁绍……(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九章 遇张合
张颌愁云暗淡地说:“先州牧韩馥对儁乂有知遇之恩,不想却被奸人算计,将牧守之位让与袁绍,儁乂不得已率军投归了他。”说道这里,张颌哀叹一声,显得极为无奈:“这些兄弟本都是同儁乂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儁乂当时也没有他法,只得被迫而为!”
说着伸手指向远处的本部人马,又道:“谁又能想到公孙北平此时南下?听闻消息后袁绍心忧如焚,急招众将商议,厅内田丰献计道:“‘公孙瓒劳师远征,乃是要与主公争夺冀州之地,如此他定不会行以战养战之法,而主公却又新占冀州,此时正是人心浮动之际,绝不可擅离邺城,只需以逸待劳即可。而公孙瓒既然不会以战养战,而我军又会与其在邺城相争,势必公孙瓒补给便会困难,而我们便可趁此良机,遣一偏师袭扰其粮道,到时主公亲率大军与之相抗,公孙瓒焉有不败之理!”
刘澜与众人对望一眼,想到后果的几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感叹着田丰此计果然是抓准了公孙瓒的七寸。至此刘澜已信了张郃三分,看向他,道:“那么他们选中袭扰粮道的将领,就是张将军了?”
张颌苦笑一声,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摊着手,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能推脱末将又如何会来,不过在此处遇到刘使君却有些出乎意料!”
刘澜戚戚焉,还好知晓了袁绍诡计,不然这一仗公孙瓒还真危险了,解嘲地笑道:“是啊,就是让刘某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在此处能与张将军相遇,其实我们此行哪里是什么偏师。只不过是从此过路罢了,概因前些日子与无极县令有些误会,来到此地误以为乃是追兵,不得已才痛下杀手,不想却是儁乂,早知如此的话到可省了不少麻烦。”
“原来如此。只是刘使君又怎会与无极县有了嫌隙?”
刘澜摆摆手。不愿过多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误会罢了!”接着又问道:“只是不知袁绍选择的袭扰地点是哪?”
“河间!”
刘澜点头,心想这就对了,毕竟张颌本是河间人,对那里的地形要比其余的将领更为熟悉,看来他并没有骗自己?可他为何会和盘说出?难不成是他有意要离开袁绍?虽然他对张颌并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最后投降了曹操,并且成为了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但既然他日后能投靠曹操,这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投靠公孙瓒或者是自己呢?
想到此处,话锋一转,皱眉道:“张将军能将如此隐晦的事情告知,若是让本初知晓,只怕……”
张颌无所谓,道:“这种事情说不说结果都一样,若是没有遇到刘将军自是另当他论。但已相遇,此事也再难相瞒了!”
刘澜和甄俨对望了一眼。相对于更为信任的张飞与许褚,他现在更相信甄俨,毕竟前者只是一莽之夫,阵仗之事也许还能提点意见,可论起心机来就远比不上甄俨了,虽然他还未及弱冠。但他的才智却超越同龄人,见他微微额首,心中略宽,示意众人都坐了下来。
众人席地而坐,刘澜尚未开口。便听甄俨开始向张颌问起了他此行更为具体的计划,而张颌也是有条有理的讲叙着关于田丰事前的安排,他说的极为详细,使刘澜最后的一丝不信任也彻底抛弃了。
张颌见他眉头微蹙,料想他是百分百的信了自己,说道:“既然刘使君皆已知晓,张某便就此告辞了!”
刘澜抬头看向张颌,心中虽然疑惑,但仍然微笑,道:“既然张将军如实告知在下,再前往河间亦是无用?若是被袁绍知晓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既然如此,儁乂何不随我离去?”
张颌摇头叹道:“不是儁乂不愿跟随刘将军,可若就此离去,袁绍定不会放过家中老父,此次前往河间,儁乂便待将军踏平冀州之后便携老父一同来投公孙北平。其次,若是此时儁乂就此离去,袁绍必会另派他人,到时反而不美!有此二点,儁乂认为此时随刘将军离去倒不如前往河间更为妥当!”
刘澜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深以为然道:“儁乂所言在理。”
张颌大喜过望,想不到一番言辞居然真的说动了刘澜,趁热打铁,道:“刘使君,张将军,还有二位,今日之事,切不可在他人面前提及,当然公孙北平除外。”
意味深长地看向三人,道:“待日后儁乂前来投效时,还望刘县君提携!”
“儁乂严重了,日后刘某绝对不会亏待儁乂的!”
张颌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在此与刘使君拜别了!后会有期。”
一旁的甄俨眼见刘澜就要同意,心念一动,暗道不好,若他此番言语只是托词,为的是顺利离开,再来掩杀自己一众,岂不是凶多吉少?靠近刘澜对其低声耳语道出了心中所想。
“这?”
刘澜心中立时也担心起来,但并没有乱了方寸,此时他早已不是未经世事的‘童鞋‘,经历的事情已经使他喜怒不形于色,特意将嗓音拔高了三度,道:‘张颌将军岂是那等言而不信的小人,他即如此说,定是真的,你又怎敢相疑儁乂,来人那……”
“主公,不可!”
“刘使君,切务动怒!”
刘澜骤然向张颌瞧去,果见他一脸坦荡,神色间对甄俨更是十分关心,深怕甄俨会因为自己一怒之下而受到惩处,心中彻底打消了顾虑,接着道:“既然儁乂求情,我便先记下,若下次再犯,定然不饶!”
甄俨忍不住道:“我,我只是……”
刘澜怒道:“大胆!还敢狡辩,翼德将他拉下去!”
被张飞拉下去后,刘澜啐了一口,脸上从阴沉变作依依不舍。道“此子年龄幼小,有冒犯之处,儁乂切勿与他计较……”
张颌摇头道:“刘使君,说句不中听的话,此子也是说的老实话,他也是替刘将军您着想。德然公切不可怪罪他……”
刘澜本来也没有要真的惩处甄俨,只是做给张颌看的,归根结底还是在试探他罢了,见他回答的滴水不漏,鼻中却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道:“既然儁乂求情,那我便适当惩处,但他怀疑儁乂,我却不得不惩罚。以儆效尤。”
张颌不再求情,反而充满感激地谢他:“多谢刘使君垂怜!那儁乂便就此拜别。”
刘澜强装笑脸,道:“那好,儁乂我等就此拜别!”
张颌虽知刘澜不再怀疑,但转念一想却也怕他未必真的消除顾虑,又道:“儁乂送上将军一程!”
他的表态出乎了刘澜的想象,向他凝视片刻,暗道他这是要彻底打消自己的顾虑啊!笑道:“难道我还不信儁乂吗?休得再言!”
张颌拒绝道:“刘使君不可。还望莫要拒绝儁乂的拳拳之心!”
他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刘澜也不好再说什么,勉强接受道:“既然儁乂如此坚持。只怕是儁乂不来,也不会走的安心,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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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颌的刘澜急忙众人道:“不可在此过多停留!我们要加紧赶路。”
三人皆是一愕,尤其是甄俨更是出声发问道:“主公是觉得张颌所言不可信?”
刘澜摇头道:“我也不敢保证,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三人闻听此言,都是下意识地“啊”出声来。张飞又惊又怒,骂道:“俺便觉得这直娘贼不是好人,之前主公就不该放他!一刀结果了便是!”
刘澜笑道:“还好翼德没有鲁莽,不然可真就坏了大事!”
转头看向甄俨,道:“你如何看?”
甄俨犹豫不决。道:“有些不好说,只是不知他有何目的!”
刘澜思虑半晌,方才道:“是啊,他若是没有弃袁之心,此般作为又是何苦?”
许褚嗫嚅道:“也许是主公多虑了,未必不是张颌在待价而沽!”
刘澜瞳孔收缩之际,却是回头看了眼张颌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也许真是在待价而沽?”看向三人,又道:“我刘澜非是猜忌之人,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却不得不如此,毕竟我要为诸位兄弟的安危着想。因此,立即转告众位兄弟,不能就此休息,我们这几日要连日连夜的赶路,直到安全为止。”
话锋一转,刘澜又道:“同时派人盯着他,若他有一丝异动,我等便知他是何居心了!”
众人一听此言,齐唱一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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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这封信?”王虎叉手低头站在王允身前,恭敬的说道。
“你便亲自去送一趟吧!”
王允并没有去看信中内容,叹息一声,将信交到了王虎手中,道:“路上小心,关东那边现在也不消停!”
“诺,司徒,小人这就前往!”王虎接信告辞后,转身离开了王允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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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李鸿雁劝回去了!离磐河不远的山道上,正有一位少年为摆脱了一位难缠的少女而高兴,眼前少年二十多岁年纪,身穿白袍,只是白袍因为反复冲洗而有些褶皱,但这并不能掩盖少年的风采,他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马,沿山道缓缓而上,山道没有树木,有的只是稀疏的花草,从远处观望,光秃秃的并不是什么游览的好去处。
山势不高,不陡也不偏,十分易攀,只是在进入此处山道后骑马少年仿佛突然受到了山势的影响遽然减缓了马速,开始悠闲地走着、攀登着,仿佛数月来所有的紧要事,都随风飘逝一般。
少年腰悬长剑,手握长枪,说不出的风度翩翩,只是他的脸上却布满了风尘之色,想来也是赶路已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无极而来的赵云,他沿路打探公孙瓒所在中军,不想每每碰到的只是偏师,此时的赵云一颗心都在刘澜身上,若再次参军就只会投效到刘澜军前,让他去公孙瓒帐下效命,心中一万个不情愿。
从无极县沿途打探一路而来,不想却赶到了磐河地界,而这数月间,冀州也彻底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但想象中的难民暴乱并没有发生,首先是因为袁绍初入冀州人心不稳,公孙瓒大军所到之处皆是望风而降,若有一城稍加抵抗,赵云也不会如此频频扑空,与公孙瓒中军失之交臂。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郡县都会缴械投降,也有些大城池靠着城坚粮多而固守,但他们却又从不会主动迎击,遇到这样一时难以攻下,又不迎击的城池,公孙瓒的策略便是派出很少的部队看守,并没有去强行攻取。
他知自己远道而来,补给困难,既然是劳师远征,那自然是力求与袁绍速战,只要这些郡守不出城迎敌或者骚扰自己的补给线,他便不会去强攻这些城池,他知道,这些郡守是在看事态的发展,只要自己将袁绍赶出冀州或者消灭,那这些郡守自然会不攻而降,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公孙瓒又如何才能确定哪些郡守是抱着此般想法,哪些郡守是在虚与委蛇?趁自己大军远走后袭扰补给线呢?这自然难不倒公孙瓒和他的手下诸将。
就拿大军路过河间国治所乐成县来说,在公孙瓒中军未抵达乐成和离开乐成南下后,公孙瓒皆派出过一队队的斥候,当这些斥候从城门飞驰而过时,乐成县内的郡国兵竟然连一枝羽箭也不敢放,对于如此没有反抗却又拒不投降的城池,公孙瓒选择了绕城而走,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士卒监视,并不时派出军卒试探。
而河间相对于这些试探的军卒,自然不会去得罪,只要他们不是来强攻他乐成县城,他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而那些斥候则更加不会去管,他也怕一个不好惹来了大军,那时吃苦的还是自己,甚至还有可能使自己丢了小命,好在乐成存粮充足,所以乐成县令只是紧闭着城门,根本不去管外面的事。
听说袁绍和公孙瓒在界桥想抗,此时也不知开战了没有。赵云低头想着,却已是翻越了此座山头,看着山下景致,心道我沿路打探,并未有德然公的消息,想必德然公并不在军中,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前往公孙瓒军前!
突然勒马不前,踌躇道我是改道先去平原寻刘县君?还是先往公孙瓒处?”正出神间,忽听得山下树丛中传出一阵声响,只听一人笑道:“公孙瓒,速速下马受降!”(未完待续。。)
第八百章 鸾飞凤舞
公孙瓒?他怎么会在此处?赵云心想难道是失败了?这么快?不敢迟疑催动坐骑上前救援。越下山坡越过草丛,只见公孙瓒衣衫不整,头上盔甲早已不知哪去了,此时正仓皇向山上而逃,而身后不远处追赶之人正是赵云当日的顶头上司——文丑。
眼见公孙瓒凶险,赵云跃马向前拦去,口中喝道:“文丑!!!,休伤伯珪将军!”
文丑本以为首功非他莫属,不想就在他毕其功于一役之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赵云快马而来,那马初始见着还有百米多远,只是瞬间便已离他不远,多年来他心中如何不清楚赵云的能耐,此时又见他所乘宝驹,想来他此刻定是想借助马力来胜他一筹。心下立时生了三分怯意,可武人的傲气却又让他想道就算他今日有良马相助,也轻易奈我不得,反观自己虽然久战未歇,但赵云想凭着马力取我性命又何尝不是难上加难!抬眼去瞧公孙瓒,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却已让他逃脱了去,心中恨恨道,只是便宜了公孙小儿!
心中正自惋惜逃脱了公孙瓒,文丑徒然听到蹄声得得,抬眼见着赵云越来越近,当下屏息凝神,抓着长枪的手掌骨骼更是劈劈拍拍,发出轻微的响声。当下催动坐下马,向着赵云迎了过去。
“此人武艺精熟!不知我和你能否对付得了?”赵云轻轻抚摸马鬃,对着马儿说道,随即就见他双手缓缓举起,将龙胆枪举在半空。龙胆枪枪长一丈四,重五十三斤,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带盘龙雕文,坚固而带韧性,枪头乃白金铸就,寒光凛凛,锋锐无比。
文丑催动坐骑,他已知赵云坐下是匹宝马。自然不敢近身再去出招,只在刚一牵动坐骑之时,便挥动‘宿铁三叉矛’做了个起手式。文丑手中宿铁三叉矛长一仗,重六十六斤,通体为宿铁打造,矛刃呈三端如叉. 尖细却坚硬无比。骑马未行数步,赵云已然欺身,早有准备,手中‘宿铁三叉矛’呼的刺出一矛。向赵云胸口刺来,他生平所学乃唤‘西风击’,这一击乃是其中一招,名叫‘行行蛇蚓’,只见其手中三叉矛初始不疾不徐,可矛到中途却徒然加速,当真是快若闪电,势若雷霆。直奔赵云心口刺去,叫人防不胜防。
这一切文丑早已在心中算计好了。他自知自己坐骑不能与赵云所比,所以才用出此招,求的便是出其不意,一击成功。
而赵云自从与关张二人日日演武,早已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眼见文丑三叉矛击来。虽出其不意,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当即使出百鸟朝凤中的一招“托凤攀龙”,右手紧握抢杆,左手虚抓枪尾。运气提神,只听砰砰两声,一磕一碰便轻松化解了文丑杀招 ‘行行蛇蚓’。
文丑没有时间去赞叹赵云出招之巧妙,就在二马交叉的瞬间,他便发现赵云坐下马速度慢了下来,与此同时更让他心中高兴的是赵云竟然在出招后并未收招,而这一切看在他眼中只当赵云想要打马而过后在重整旗鼓交战。
心中暗笑一声太嫩,居然露出如此破绽,‘宿铁三叉矛’心随意至,击向赵云,他并未对赵云之前一击便轻松化解杀招‘行行蛇蚓’而改变对他一贯的看法,在他心里,赵云永远是那个武艺不错,能和他斗上三四十回合的侍卫伍长,但只此而已,实力的差距永远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就在文丑使出‘西风三尺浪’准备乘机夺取赵云性命的那刻,他的心立时惊恐不已,原来当他以为赵云前招用老,后招未发之时使出杀招之际赵云竟然在瞬间变招,龙胆枪不退反进,枪尖直刺刺出,不停地上下摆动。
文丑心中大急,急忙用力想要震开赵云手中长枪,奈何一连数击,赵云手中长枪好似能够翩翩起舞一般,始终无法格挡而开,眼见龙胆枪刺来,再不想办法的话今日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此时赵云手中长枪好似化作一只鸾凤,瞬间既至,但却没有攻向他的要害,反而是在他手腕一摆,如巨龙摆尾一般,强大的劲力使文丑右手身不由主的一松,宿铁三叉矛当啷一声落地,心胆俱破之际哪还去管跌落在地的长矛,一扭马首,便向前猛冲,向远方逃了。
任由着文丑脱离战场,赵云心中开怀大笑,俯身拾起‘宿铁三叉矛’,这才紧追而去,文丑坐下之马只是军中上品坐骑可远无法与赵云坐下的白龙驹媲美,明明已跑出数十米,换作任何人都会认为逃脱升天,可他哪想到只是转眼间的功夫耳边便又听到一侧响起哒哒马蹄声响。心中又惊又怕,回首一看,不想赵云已然距他只有箭步之遥,料知今日难逃大难,虽然将军难免阵上亡,但死在赵云这样昔日帐下小卒手中还是让他感到羞愧,勒马立于原地,掏出腰间佩剑,架在了脖颈之上。
闭上眼睛的文丑想要说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又或者喊些做鬼也不会放过‘赵云’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始终连一个字也没有喊出来。
内心的羞耻、羞愧使他根本没有脸面去说这些话,他的眼睛虽然闭上,看不见眼前景物,但他的耳朵却仍好使,可以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若在不做了断,必被眼前人羞辱,想着到时落得被昔日下人羞辱的境地,文丑心中极度不甘。
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他依然没有喊出什么狠话,但他却毫不犹豫的在脖颈上一抹,想要结果了自己。
没有了风声,没有了蹄声,仿佛连时间也已静止,文丑知道自己的佩剑并没有如愿割裂脖颈,就在他自刎的瞬间,佩剑仿佛刺入了汪洋之中。无声无息,在难翻出一点浪花来。
只听‘当’的一声,文丑的手腕一痛,左手持着的佩剑又如宿铁三叉矛一般便掉落在地。没有死成,缓缓睁开双眸,眼前乃是赵云一副傲然的模样看着他。当真是怒气填膺,叱道:“你不让我死,是要羞辱我吗!!”
赵云对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但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文丑心中更怒,但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怒叱,道:“看在昔日主仆一场的份上,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此话差矣。”
赵云摇头驳斥文丑。道:“昔日将军虽对子龙不义,但子龙却不能对将军不仁,既然将军提起昔日主仆一场,那子龙更不会害了将军性命的。”说着将‘宿铁三叉矛’交予文丑手中,道:“今日我赵云对将军仁至义尽,你我主仆情分至此作罢,待他日阵上交锋,那便生死各安天命。赵某绝不会手下留情。”
文丑不知他有何打算,但既然有机会活立时调转马头。当然在此之前还不忘拱手道:“好。好。”一连对着赵云说了几个好字后,便转身离去,他心中虽然羞愤难当,但回想着之前的交锋却又心惊不已,暗道数月不见赵云,这厮的武艺竟然变得如此高强。难怪那些废物未能将之生擒。
想到此处,更是不由想起之前那招宛若鸾凤一般击落自己‘宿铁三叉矛’的一击,若是他不是击打自己手臂而是周身要害,只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想到此处。才发现后背早已流下了冷汗,狠一咬牙,回头问道:“敢问子龙之前败我那招可有名号?”
“鸾飞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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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桥前袁绍与公孙两军虎视眈眈,而离战场稍远的后方袁绍则亲率步军万人整装待发,并不是他胸有成竹认定可以一战功成,恰恰是因为对实力的担忧不得不小心应付。
双方兵力看似相差无几,但公孙瓒所率六万之众皆是百战精锐,而他真正称的上精锐的部众却未及对方半数,若非昨日广平沮授献策又如何能小胜公孙瓒一场,甚至连公孙瓒都差点擒获。
如此一来恼羞成怒的公孙瓒今日发动了猛烈进攻,此时的袁绍早已没有了战前的雄心勃勃,反而有了丝悔意,他后悔去招惹公孙瓒这只猛虎,悔不当初。
但此时箭在弦上他又如何敢当着众将面前表露出来?他心中虽然担惊受怕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听远方传来的厮杀声并频频向前线派出探马。
骑着白马的袁绍不知前方战况如何,虽然探马来报公孙瓒手下严纲亲率‘白马义从’到了对岸,若是这几千骑军开始冲锋该是何等壮观?想要靠步兵阻挡真的能成吗?即使这些步卒是最精锐的先登死士。
现在的袁绍心乱如麻,他一时希望能够痛击公孙,一时又担忧自己派步兵迎敌是不是螳臂当车?到时‘白马义从’一涌而上别说是鞠义的先登死士就是颜良文丑诸将武艺再高又如何能够抵敌的住?
若那时公孙瓒乘胜追击而身后的这些新卒必定一击即溃,岂不是连自己都命在旦夕?他越这样想越觉得事态一定会这样发展,而心里也越来越害怕,只想快些撤回邺城据城而守。但他又想到田丰拿身家性命保证在界桥迎击必会大胜后他又有了片刻的迟疑,在马背上踌躇起来。
这一仗自是有败无胜,但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离开,不能弱了自己名头又不能涨了彼方士气!寻思再三后强装镇定对一旁田丰说:“元皓,你觉得此战胜负如何?”
“主公,一切皆以安排妥当,但战场瞬息即变胜负仍是未知之数,但古之胜者无不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主公三样全占,又何有不胜之理!”
田丰为袁绍吃下粒定心丸,使他精神为之一振,道:“元皓有如此信心,必定能够大胜公孙匹夫,只是不知此役是否能够旗开得胜?”
田丰胸有成竹,抚须笑道:“今日必定全胜,若无意外大破白马义从如探囊取物!”
“此话怎讲?”
“此役全赖主公明断在此迎敌。依卑职浅见,骑兵之用,乃于平原开阔之地,或穿插或迂回,或冲锋或陷阵,而界桥本就狭窄,南北皆有磐河流经,公孙瓒若要来攻必从此桥过,若是公孙瓒用步兵来攻则罢,若是骑兵,在此狭隘之地焉有不败之理?”
今日鞠将军已率先登军扼守界桥,文、颜二将看护两翼,如此一来,公孙瓒只有过桥一途,彼时莫说是先登精锐,便是郡县之兵亦败其矣。到时公孙瓒骑兵抵挡不住自然后撤而逃,主公则适时率后军掩杀,那时必会将幽州兵一网打尽,就是他公孙瓒亦是主公座上宾矣!”
袁绍频频点头,听到激动处更是连连叫好,但心中还有些顾虑道:“公孙匹夫若派步兵来攻,如之奈何?”
“主公大可放心,此事由不得他!公孙瓒远道而来力求与主公速战,而且有文颜两位将军率弓弩手守在两岸,若其只派步兵来攻又如何能够过桥?这样只会形成僵持之势,但主公岂忘了张高两位将军?到时只需两位将军断其粮草公孙瓒不攻自破矣!”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田丰心中生出俾睨天下的豪情,道:“而以卑职所料,公孙瓒必不会派步兵来攻,此时还请主公率领后军在此静待佳音,届时适时出击即可。主公虽在后方,实乃中军,若中军稳则全军稳;若主公乱则全军乱,主公此时切不可再有他念以免动摇军心。现今只需紧派探马打探前方战果,若我军与彼方陷入僵持则我军缓缓前行,若彼军开始后退则请主公亲率大军全面冲锋,一举荡平公孙瓒!”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与吾不谋而合。”袁绍听到兴奋处慨然道。战场瞬息万变,又岂是随意便可臆测得了?不过时时派出探马则是必须,若一有败退的消息也可第一时间退回邺城,有着邺城城高池深而防御,彼时张颌偷袭粮草若能成功,公孙瓒自然不战而退!(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一章 界桥之战开
田丰与袁绍相处日深,自然知道主公虽然礼贤下士、爱护百姓,但却是志大才疏之人,听他所言,笑容万分勉强,道:“主公之名天下又有几人不知?料那公孙瓒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岂能与日月争辉,况主公帐下皆乃三军用命之兵,此役焉有不胜之理?”
袁绍先是朗声一笑,接着又是叹息一声,道:“此役我本要亲临前线坐镇指挥,若不是你等苦劝定要亲手擒获公孙小儿!”他被田丰恭维之语激起了豪情,竟将恐惧抛诸脑后,反而还有了些失落的味道。
田丰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俩耳光,他时候这番话不过是想让袁绍安心,哪成想反而激起了袁绍心中豪情,若他真要前往前线,胜利果实岂非就要被毁于一旦?连声劝阻,道:“主公说的是,但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在此坐镇中军!”
“报!”
一匹探马从远处而来,离得近时才跳下马,跪倒在地慌忙禀报。
未等袁绍开口,田丰已是抢着问道:“前方战事如何?”此时田丰虽然是袁绍手下头号智囊,但他需要使自己的位置更加牢固,而与公孙瓒这一仗便是最好的机会,所有的计划几乎都是出自他之口,他自然比谁都更在意前线的消息,万一这一仗稍有闪失,那么以袁绍的性格自己恐怕再难获得信任。
“鞠将军成功抵住公孙瓒进攻,此时正陷入僵持!”
“公孙瓒部进攻的是步兵还是骑兵?”袁绍眉开眼笑道。
“骑兵,而且是白马义从!”
“好,好,再探!”
袁绍仰天一笑,胸中涌起万千豪情。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公孙小儿这可是你自己要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了!”
“主公!”
田丰急忙打断满脸得色的袁绍,提醒道:“可命大军缓缓前行!”
一听此言,袁绍顿时萎靡,不复之前豪情,心中另一个声音说道:“此时只是僵持。并未分出胜负,若此时部队开拔,到时先登被‘白马义从’攻克岂不是羊入虎口?”
正要出言婉拒,不想远处探马复来一人,激动道:“州牧,白马义从大败,此时正仓皇而逃!”
这么快?心中惊疑不定,任他田丰聪明若斯,也万万没有料到在冀州都闻名遐迩。使异族闻之丧胆的白马义从竟然败的如此之快。急忙道:“主公,快快挥师进攻!”
袁绍志得意满,对身旁文武喝道:“众将官,出发!”这一声当真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接着又喝道:“传下令去,取公孙瓒首级者,官升三级,赏金五百!”
大军紧随着袁绍帅旗一路狂奔。眼见界桥就在眼前,这才缓缓而行。
忽然看到远处有众多白马尸体。袁绍一举马鞭,颐气指使道:“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白马义从?此时不过是一介僵尸!”
众人齐声道:“恭喜主公旗开得胜!”
话音刚落,却听田丰说道:“此时正是主公率军大举进攻之时!”
“好,众人随我冲锋。”
刚行半途,只见前方又有喊杀之声,袁绍心中惊疑不定。一挥手,止住大军,道“探马速去探知,前方何故又有厮杀之声!”
“主公,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千军厮杀,而我却停与道,此乃兵家大忌,还请主公速速支援一举荡平公孙瓒!”田丰见袁绍连番停止部队前进,担心错失良机,急忙进言道。
“你欺我不知兵法?”
袁绍有些不满的看向田丰,详怒道:“休要多言,我自有分晓!”
未过多久,探马回报麹义斩将搴旗,追赶败兵;前方厮杀声只是公孙瓒为数不多负隅顽抗者。
“好,众将随我冲锋!”听得禀报,袁绍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道。
过了界桥,这一路风驰电掣,早已将后队远远甩开,只有些马弓手与田丰高干等将领尾随,袁绍再次停在道旁,一是为了等待后方部众,二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呵呵大笑一声,语带嘲讽道:“公孙瓚,无能之辈耳!”
谈笑间,一名斥候大马而来,禀道:“启禀主公,磐河之西发现一队人马绕道而来!”
“可有旗号?”
田丰看着袁绍这一路的荒唐举动,心中无可奈何,刚要建言派兵阻拦,却见远处一位白马银枪的小将带领数十名骑士迎面冲来,焦急大喊:“马弓手,快快射杀此人!”
那名小将坐下骏马跑马如风,只是瞬间在十多名弓马手羽箭刚上弦之时便飞驰而来,刷刷刷,连刺众马手与马下,众人见此人英勇难当,而公孙瓒复又引兵杀来,急忙护着袁绍而逃。
眼见胜券在握,突然却急转而下成了自己逃命,任袁绍的心脏如何大,承受能力如何强也经不起如此打击。
一旁的田丰劝他快逃,他岂能不知敌酋马快,若是这样跑瞬间就会被擒,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搏杀以待中军到来,高喝一声,道:“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临危而逃!”说完将兜鍪摔在地面,一拔佩剑道:“众将随我一齐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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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境内一处密林中正有一支近万人的队伍埋锅造饭,为首一人三十多岁年纪,虎体熊腰,嘴角紧紧地抿着,看上去不太爱说话,而他双眼特别大,犹如怒目金刚一般。
“校尉,张俊乂有书信一封!”
日落时分,高览统帅本部五千人与崔巨业五千人马在安邦境内一处群山环绕间扎下营来,独自一人坐在一株白桦树下,看着张颌手书,心中疑惑连连,俊乂这是要干什么?竟让我大张旗鼓前往河间?且遇到刘澜也不可阻拦?
高览看着这封莫名奇妙的书信,心中犹疑不定。不明白张颌在打着什么算盘。
良久良久,一名倒t字络腮胡须的男子走了过来,拱手说道:“高将军!”
来者名叫崔巨业,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长相粗犷。不仅精通兵书战阵,更精通五行术数,尤擅阴阳星象,可以说这是这个时代的一大陋习,武将除了精通兵书战阵之外,还要掌握占候禳辟之术,世人谓之兵阴阳家,只有如此人才方才能受到朝廷重视,得以升迁。不管是皇甫嵩还是董卓,这些人才算得上是大汉朝真正意义上的将领,而像刘澜这等不读兵阴阳家之书,不懂占候禳辟之术的武将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武夫,而此刻在崔巨业眼中,高览便是这样的武夫,不值一提,可有军令在身。就算心中如何瞧不上高览,但表面上看起来却不得不毕恭毕敬。
高览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将手中帛布书信交到其手中。道:“崔将军来的正是时候,你看看此信可否明白俊乂是何意图。”
崔巨业接过书信快速浏览一番,略一思忖,道:“将军以为如何?”不敢随意发表看法,只是试探性地问道。
高览有些犹豫,毕竟没有确凿证据指明张郃有贰心。模棱两可道:“俊乂素来知兵善谋,他若如此说必有计较,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般,倒叫我一时困惑。”
崔巨业见他说得含糊肯定是因为二人平素交情甚深,正因为关心则乱才会让他想多了。莞尔一笑,分析道:“此信所言即是要咱们招摇过市,不必隐藏身形,照末将看未必就是章校尉首鼠两端反而可能是有人已经知道了奇袭计划才如此!”
高览双眸一亮,如醍醐灌顶一般,心思瞬间活络开来,赞道:“巨业所言有理,既然已经有人知晓我等行动那藏便不如不藏,反而要加速行军抵达河间,在敌人做出反应之时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崔巨业道:“将军所言在理,只是俊乂后面又说:‘若遇刘澜所部不得为难,却不知是何用意!难道他……”
崔巨业的旁白余韵可就有些软刀子杀人了,让高览又惊又惧,但在这种投敌卖国的事情上二人私交再好高览也不会因私废公,见其欲言又止,虽知他顾忌什么,直接点破,道:“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还有何顾虑?难道什么?难道俊乂想投降不成?”
“这……这,崔某也不好说!”崔巨业面色涨红的看向高览,神情忸怩像个小姑娘。他俩本是平级的将领,只是此战袁绍亲点了高览的主将,才有了上下之分,而崔巨业在说话时也适当的谨慎起来。
“我当修书一封,看看俊乂是何打算,若是他果有投敌之意那便休怪我高览不顾多年情分了。”高览拿起了一旁的麟角大刀,恶狠狠地瞪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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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一行进入魏郡第三天。
领着几名家丁打探消息的甄俨穿梭在山林之间,很快便找到了刘澜一行,并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消息——公孙瓒与袁绍两军已然在界桥集结!
情报的震撼性不言而喻,刘澜哪里有料到公孙瓒会来的这么快,按他的计较等自己到了界桥最少也得个把月他的大部队才能抵达,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事已至此,既然没有留给他任何后悔的时间他也只能匆匆结束深山生活,带着人马走出山林从官道快速朝界桥赶去。
不怕再暴露目标,一面派出亲信前往界桥通知公孙瓒不可盲目用兵,等他与其会合,一面沿着官道快速赶路。
他不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张胆的行进会不会招来麻烦,但时间如此紧迫已让他无法再去顾忌其他,更没有功夫去管可能发生的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界桥公孙瓒那近六千人的白马义从,那些百战精锐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在他心中即使损失掉身边这些人手但只要能保住白马义从他也心甘情愿,虽然白马义从不是他的亲兵,但却是盟友公孙瓒的重宝。
对于一支骑兵的重要性刘澜心中十分清楚其价值的,不管是此时的了解或是通过后世所知,他都不能让公孙瓒失却这支重要的古代坦克部队!
若非已知的历史中白马义从就要在此役覆灭,而公孙瓒更是就此一蹶不振。此时的刘澜绝不会是如此心焦,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
一行人晓行夜宿,他虽然一肚子的着急却并没有太逼迫他们,毕竟这些家丁并非是训练有素的辽东军,而他们又从无极一路而来早已人疲马乏,若继续连日连夜的赶路万一生出不满情绪那就糟糕了,更何况他们如今是招摇过市。那时如果再被渔翁得了利,刘澜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此,他虽然恨不能胁生双翅直接飞到界桥畔公孙瓒的营帐内,却也只能一面行军一面休整,保存足够的体力。
一行越来越接近界桥,刘澜不信袁绍会注意不到自己这一行,但想象中的狙击并没有到来,不知是袁绍认为自己一方无关紧要亦或是对他构不成威胁,反正这一路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抵达了界桥。
还未抵达战场。那漫天的嘶吼声便若夜幕下撕人心肺的鬼魅发出的啼嚎一般,震颤着自己身旁这五百人的队伍。
连常年在刀口舔血的刘澜初听到这震颤心灵的喊杀声时都唯之一颤,止住部队,喊道:“弟兄们,现在袁绍的部队就在前方,若是我们现在后撤也许能暂保一条性命,可是等袁绍打败了公孙瓒,反过头来对付我们。凭我们这点人又有几人能逃脱?”
“与其如此,倒不如冲上去和公孙瓒夹击袁绍。将他彻底打败。”
刘澜一拔屠龙刀,拉长语调,高喊道:“我们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我们为的就是攒军功,升官发财讨老婆!”
众人听他如此痞态的话哄的一声笑了起来,刘澜挥手示意大家噤声,再次大声吼道:“你们有的还没杀过人。有的已经在上次与张颌的奇袭中舔过了血,有的人也许会觉得害怕,如果你们害怕,就留在这里,当一个没卵蛋的男人。看着弟兄们去斩将夺旗,建功立业!”
“若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没卵蛋的孬种,到时候就跟着老子冲!”
说完,他扫视众人果见大多已经跃跃欲试,见预期效果不错,刘澜继续鼓动,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日的张颌?他为什么坐拥三千之众却还要像我等求和!那是因为他自知袁绍打不过公孙北平,现在公孙北平必已将袁绍打的落花流水,我乃堂堂襄平县令,这位是甄家二公子,若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俩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们听着,现在大好的前途就在眼前,此战,斩获一人首级者赏钱五百,二人一千,想发财的就随我冲!”
有位牛逼人物说过:人们往往不是以其所受的恩惠来行动,更多的时候是以其所希望获得的利益多少来行动,刘澜并不敢苟同这句话,因为这毕竟只适合作用在西方人的价值观身上,对中国人来说,此时的刘澜更相信‘士遇知己而死’。
但此时,刘澜却明显看到了在利益加诱惑的双重刺激下所取得的效果,他刚才那一番话落下后立时激起了这些人的血性,一个个如红眼病人一般,眼前看到的全是五铢钱飞过。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子弟,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又怎会将自己卖入到甄家做护卫,此时随二少爷跟了刘澜本以为是继续去做家丁,谁想竟然投身到了军旅之中,如果能借着军功获得铜钱的赏格,甚至换回白身,想到这些,没有一人不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刘澜所立的赏格,对于这些家丁们来说无异是一笔巨款,虽然只有少数人是签了卖身契的,可当时他们卖身之时也只是按着壮劳力卖出了四五百钱,如今只要斩首一级便可所获颇丰,若是运气好点,斩上十级八级那日后不是连媳妇都不用愁了。
这些人虽不是见利忘义之辈,但却已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正是见利而忘记害怕之时,满心期盼着能够随刘澜多杀几个袁绍士卒到时候也好多领些赏钱。
效果达到,刘澜屠龙刀一挥,喊道:“兄弟们,冲啊!”此时的他并不担心赏格会不会,能不能派发下去,因为这一切全要仰仗公孙瓒,他可没有这么多赏钱去发给这些手下。
但他也不担心,只要这仗打好了打胜了,公孙瓒自然不会拒绝自己承诺的赏格。
众人哄声应诺,这一声当真是气壮山河,刚一跃岭,刘澜一眼便看到袁绍,大喊道:“金盔者乃是袁绍!杀了此人,赏金千两”大声吼道的同时朝前方不远处冲去,只见在二十多骑之间,正有一位身披锁子黄金甲的中年,这套行头被他一眼认出是与讨董时一概装束的袁绍袁本初。
袁绍正率大队人马赶杀,忽听身后杀声四起,心中惊骇,回头看时,却见刘澜率领大队从身后转出。
与此同时,公孙瓒见袁绍后军躁动,探得乃是好兄弟刘澜前来助拳,惊魂稍定,止住败兵,厉喝一声:“援军既至,众兵将与我杀回去!”
当下刘澜与公孙瓒前后夹攻,而袁绍更因落在后边,身后并未有甚大将,眼见他率军杀来,惊得魂飞天外,手中思召剑更是坠于马下。
此时袁绍哪还顾得上思召宝剑,眼见刘德安杀散军阵,知其帐下将领勇武,不敢继续停留,忙拨马而逃。(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二章 赵云认主
虽然刘澜及时抵达扭转了战场局势,但也仅此而已,就战况来说,这一仗公孙瓒又一次败了,只不过与昨日一般,没有败的那么彻底,尚有一战之力,不然的话,此刻的公孙瓒哪还有心思聚将升帐,早跑了,败退右北平。
公孙瓒大营内的气氛异常压抑,连败两阵士气几乎到达低谷,而相比于士卒们在帅帐之内的将领们更甚,不管是公孙范,还是单经甚至是小将田豫乃至于赵云等人无不是沉默不语,反观刘澜几人一个个看向满面郁色坐在上首的公孙瓒。
半晌后,心事重重的公孙瓒长叹一声,道:“若非德然远来救我,几乎狼狈。”说完不禁摇头,眼见着昨日还是士气如虹的将士,没想到眨眼之间便风云突变,士气已近低谷。
低沉的声音使场中众人均是面带羞涩,尤其是公孙范、单经等人,正所谓‘君辱臣死’,主公今日之败,他们自然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此时主公虽然是在感谢刘澜,可更想是扇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个个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孙范虽然也对损失近半的白马义从痛心疾首,但他却更明白‘败不馁’的道理,起身宽慰他,道:“大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今日只一场小败,不必太过介怀!”
连公孙瓒士气都低沉若斯,更何况营中将士,还未及冠,甚至还有几分稚气的田豫心中明白如果主公继续这样低沉下去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起身与公孙范一并劝慰,道:“智者之举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成功。主公当重拾信心,来日再战定能一战功成!”
刘澜并没有和其他众人一样宽慰‘老大哥’公孙瓒,反而从下首边跪席起身,道:“伯珪,此战打的不对呀,争夺界桥时为何不派步兵弓手冲锋,反而使白马精骑冲锋?”在书信之上,刘澜早已千叮万嘱碰到先登死士不可以轻骑猛冲,当以步兵弓手列阵冲锋。待与先登死士混战之际,再以白马义从破其两翼,绕至敌后,彻底将轻骑兵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化,从而一战可定冀州,可事与愿违,公孙瓒依旧选了如同历史上一般的拼命战法,虽然白马义从因为刘澜的赶到并没如同一时口中全军阵亡,可损失过半。却也让他伤筋动骨,若今次冀州之战一败,那就彻底一蹶不振了,再次丧命在易经也只是时间问题。
“德然。事已至此再说无益!现今我军士气低迷,今日若非你及时赶到从后方给予袁军致命一击,莫说白马义从只是损失过半。便是为兄亦怕再难与弟相见了!”公孙瓒紧攥手掌,骨骼作响的同时却是极为不甘心的说:“如今我军损失过万。接下来不知是该战还是该和!”说出此番话的他虽然面色平静,但内心却又无法接受眼前这样严酷的现实。
难道他竟然不对战斗做出总结。吸取经验吗?眼见公孙瓒不敢直面失败原因,刘澜一阵气闷,不知该说何是好,但听他接下来的话分明是有心撤兵,想起甄家为自己牺牲之大眼前人竟然兀一失败就起了打道回府的念头,立时让他如濒九渊,如今他必须要打消公孙瓒撤兵的念头,不然的话就真被他坑死了:“伯珪何有此言?弟此来正是欲助兄长一臂,正所谓哀兵必胜,又遑论古之战阵以少胜多者不胜枚举,兄长莫不可再言退兵,以免扰乱军心!”
“可是……
公孙瓒的犹豫让他看到了希望,顺势而上,道:“伯珪可知袁绍的兵力与配置?”
“这……这……”这了半天,公孙瓒方才说道:“大约六万余兵力,兵种多是弓弩手!”
刘澜顿时愁云变色,恨其不争道:“兄长素知兵,此番怎会如此轻敌草率?岂不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转身看向公孙瓒众将,怒道:“兄长该力斩这进谗小人!”刘澜只当是有人挑拨公孙瓒并未筹备妥当便与袁绍开战,却并不知此役乃他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而为。
公孙瓒帐下诸将闻听此言一个个面色宛如雨后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甚是好看,而公孙瓒更是倏的一下脸色涨得通红,叹道:“此番来冀却是匆忙……”无奈摇头,道:“如之奈何!”声音虽然沉重,却又带着一丝沙哑,但沙哑之中却又透着些许的无奈与追悔。
他这番说词刘澜不用再问也看出了出兵如此草率是公孙瓒一意孤行的结果,但事已至此多说已经毫无意义,得想办法扭转战局才是现今的当务之急,献策道:“兄长,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好在大帐之中就有一人对袁绍知之甚详!”看向赵云道:“子龙在袁绍处日久,必然知晓详情!”
赵云出列,对着二人施礼道:“公孙太守,主公!”
赵云叫自己主公?这让他一时怔在原地有些错愕,事情的发展超出他所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只是让他多少有些诧异的是赵云会在如此情况下认主,心中虽然窃喜,却只是微笑的对赵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而张飞许褚二人皆如丈二的和尚一般,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赵云侃侃而谈道:“主公当日遣云快马兼程而来,只恨云未能……”
听赵云在那自责备,刘澜急忙打断他,道:“公孙将军已知子龙尽力了,子龙不必在自责了。”
“谢主公,谢公孙太守!”
赵云再次施礼后,方才道:“袁绍为渤海太守时借讨董之机已聚有万余人,而自收编韩馥军马三万之数后应有四万可战之士,而其入主冀州又招募新卒二万有余,所以袁绍军马应当在六万之众。但称得上精锐者,可战者。也只有冀州与原渤海之众四万人!”
想了想继续道:“而其精锐者中,有骑军万余人。分别由:‘文丑,高览,崔巨业统辖,而张颌统辖之曲名唤大戟士,三千人,公孙将军今日所见鞠义之先登前锋亦是三千人,其余刀盾兵,弓弩兵等则由颜良诸将统辖!”
听赵云如此一说,公孙瓒双眸立时一亮。信心重拾,拍案而起,道:“今日虽小败一阵,但胜负仍是未知之数!”高声道:“来人那,摆宴,今日为德然等人接风,明日在于袁绍小儿决一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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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刘澜早早爬起出了帐门,初秋晨间微寒但也改变不了他晨练的习惯。不过今日他起的着实太早了,抬眼处正瞧见东方地平线上启明星。启明星又叫做希望之星,后世有看见启明星就像看到希望的说法,刘澜在这一瞬间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期待并希望对袁绍这一仗能够取得大胜!
本来要舞刀的他在这一刻突然打消了念头,没去理会殷勤的巡逻士卒只是漫无目的地溜达,但心中却想着演义中的磐河之战。从而规避风险,并彻底扭转此次战役。
但可惜演义对此战并没有太多着笔描写。古为今鉴的算盘是打不响了,只能通过这些年带兵打仗的经验来帮公孙瓒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首先就要迫使袁绍继续同公孙瓒进行野战,若让他退守邺城,这一战公孙瓒也就必败无疑了,不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么?毕竟袁绍现在连胜两场,正是兵锋正盛之时,这时候以他的个性又岂会错失一举击败公孙瓒的良机而去选择龟缩防守?”
既然笃定袁绍必定会寻求主动出击,那么接下来他又会如何击,击向哪?想到此处,却又让他茫然无措了。
心中突然想到张颌,却又下意识地摇摇头,自我安慰应该不会,当时他有一万种办法将我击溃或生擒,若真有鬼谋把自己灭了来个一劳永逸多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心中极不情愿的希望心中所怀疑的事情不会发生,不仅如此,还一厢情愿的盼着有朝一日将河北四廷柱之一的张颌收归帐下。
心想之际,刘澜发现不知何时居然走到了赵云所处的营帐前,踌躇片刻,朝着他的营帐走去。
赵云的帐内非常简朴,就一张矮几和一床毯子,帐角还有一口木箱,放着他的私人物品,而在木箱旁耸立着的则是他的兵刃龙胆枪。
赵云自宴席之中喝酒而归,一觉睡到天明,忽听得帐外有声响,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细细去听帐外原来是亲兵的声音。
一番询问,原来是主公前来。向他们这样的军人行军作战时从不卸甲,整理一番仪容后便出了外帐,施军礼,道:“末将拜见主公!”
刘澜上前扶起赵云,道:“这么早就吵醒子龙了,莫怪莫怪!”两人相继落座,感慨一声道:“自从雒阳与子龙一别,我可是日日思念,此番在平原见到刘安,听说子龙前往襄平为兄甚是欣喜,随即启程前往真定寻访不想却与弟擦肩而过,直到此刻方才再见!”
“主公亲自前往真定寻访子龙?”赵云受宠若惊,看向刘澜的眼神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刘澜笑道:“令妹可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随即将当日相见时的情形对赵云复述一遍。
赵云自知自家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个性,听他说完,方才释然道:“舍妹鲁莽,叫主公见笑了!”
赵云不想在赵雨的事情上多费唇舌,话锋一转,道:“可恨云在无极误听谣言,只道是主公身在公孙瓒北平帐前,一路追来,始知乃为谣言!”
想起当日甄家救自己的那位恩公,问道:“主公,云在无极为地痞陷害,若非甄府管家解围定难逃囹圄之恶,可惜云数次询问恩公姓名甄布管家只是推辞,其言:‘若谢便谢主公即可。’”
偷眼看向刘澜,继续道:“云想来,恩公定与主公颇有渊源,还请主公告知,云日后必当重谢!”
“哈哈,还有这事?”赵云的事甄姜一早就对他说了,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赵云却如此感恩戴德,顾左右而言他,道:“子龙可知某此番入冀虽未访到子龙,却说到了一桩婚事!”
赵云连忙恭贺,若是放在平日,这一点是件开心事,可放在今日却非比寻常,主公绝不是在意有所指,心思百转之际突然间福至心灵,有些不太确定的嗫嚅,问:“莫非救云恩公是位女儿身?”
刘澜含笑点头道:“正是!”随即意味深长第看向赵云。
赵云见自己所料不错,又见他眼中饱含深意,壮着胆道:“莫不是救弟恩公便是主母?”
朗笑数声,刘澜点头承认,道:“正是甄家大小姐,甄姜!”
“主公重情重义,不想主母亦是位女中豪杰,主公得妻若此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解开心中疑窦的赵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甄布让子龙谢兄长即可,原来如此。”说道此处,又欲行跪拜大礼。
刘澜故作恼怒的样子将赵云按在席前,道:“子龙,你大哥赵洪当年既唤了我一声兄长,而你又乃他的胞弟,我拿你便如至亲兄弟看待,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与我不必如此!”
“主公……兄……兄长!”赵云内心激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说出来的话却只是尾调长长地一声兄长。
“好了子龙……”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小校的声音道:“德然公可否在此?”
“有何事?”刘澜听见声响,应声答道。
“主公邀各位将军升帐议事……”
传令兵话音响起的一刻,公孙瓒中军帐前的聚将鼓被敲响,两人前后出了军帐,没想到一通闲聊已到了朝食时间,而公孙瓒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升帐,其用意不言而喻,饱餐一顿之后便即与袁绍决一死战。
一场大战就要再次上演了,而这一次刘澜说什么也要帮公孙瓒扳回一筹,可如今的战场早已不是这些年刘澜所遇的异族、黄巾甚至的白波贼可比,而他的对手更不是飞马走狗的袁绍而是他背后的众谋主!
冀州之战,才开始!(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三章 蹊跷
一声炮响,公孙瓒点起大军向袁军杀来,誓要报昨日一箭之仇。
未行半路,只见探马迎面而来,在公孙瓒面前下马,拜道:“将军,袁军非但没有迎战还在营帐外挂起了免战牌,做出了坚守营栅死守之势!”
“什么?”
这一消息着实让公孙瓒始料不及,看向身旁同样神态凝重的刘澜,道:“贤弟,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强攻袁营不成?”
昨日一番商议,如今想要扭转战局就必须再同袁军进行野战,只要袁绍敢出来迎战,在战术运用得当的情况下以他们帐下精锐自然能够反败为胜,反之若要强行攻坚,那只会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得不偿失,所以这是公孙瓒目前绝不愿意见到的。
以已之长攻敌之短无可厚非,但这就像博弈,轮番落子,若一味注重己方反而会落入敌方陷阱,从中可知,袁营中必然看出了公孙瓒迫切希望与袁绍决一死战的决心,所以在这时选择避敌锋芒,挂起了免战牌,可真正让刘澜头疼的并非是袁绍避而不战,而是背后与他们交锋的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人不仅在军事上公孙瓒一筹莫展,更关键的是他居然能够劝服连胜两日的袁绍没有携胜而来,就刘澜对袁绍的了解,想劝服他,可要比登天还难。
“伯珪莫急,我们和袁绍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在坐骑之上,刘澜望着袁营的方向,道:“之前帐前计议已定。在开阔地以步兵引敌出击再辅以骑兵奇袭,如今既然袁绍高挂免战牌后首先就不能再去强攻。可若这么和袁家耗下去却又不是办法,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引蛇出洞,只要袁绍敢出来,并且把他引到我们所选定的地点交战那么我们必能一战功成。”
“可又如何才能引袁绍出战呢?”
“骂阵!”
“骂阵?”
“对!”刘澜笑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袁绍现在不是做司马懿吗,那他就去找个做魏延的人骂阵,他就不信袁绍那好面子的性格能比司马懿还沉得住气,所以他在被羞辱后必然会派兵出战,不然的话他就不是袁绍了,到时袁绍只有敢派兵迎战,那么机会也就来了。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则按部就班进行着……
骂阵的活计自然交到了张三哥头上,这黑厮骂人可是有光荣传统的,一句‘三姓家奴’响彻整个后世,当然了,此时要说的并非是张飞如何骂阵,而是在极远处藏身的刘澜与赵云。
刘澜与赵云伛偻着身形,打量着远处张飞骂阵与防守森严的袁营。
袁军大营前后布置有营栅,足有手臂粗的营栅高达一丈,大营四周更用以横板筑墙基。再加上营栅前挖有二三尺多宽的壕沟,沟中埋有鹿角倒刺,如此一来想要攻破整座袁营就只能集中攻打营门,但如此固若金汤的大寨只能攻打营门的话。那伤亡惨重几与攻城媲美!
而在寨内,随处可见一队队的巡逻士卒,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色。但他还是能通过细微的变化看出他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当他们看到寨外小解的张飞士卒与百般辱骂之声后。便有无数人欲要夺门而出,但当这些人被同伴拉住时。无不是低下头唾一口口水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这样的细节刘澜自然是看不到的,但他却可以看到这些人欲夺门而出的样子,而当这样的情景出现时,他的心中无不是在祈祷着:快点,快点,就差一步了!但每每到了这关键一步,却又让他叹息地摇摇头来表达自己对其人的失望。
很快袁绍营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而他的眼球也离开了这些士卒与将官的身上,开始打量起袁绍手下将官的旗帜,旗帜本应该悬挂在中军营帐处,但不知为何袁营的将旗却悬挂在了营门口。
荒诞的刘澜以打量旗帜来打发时间,顺便看看自己可以数得上几位袁绍手下部将名字。
寨内的旗帜以‘车骑将军冀州牧袁’最为醒目,其他如文丑,颜良等等不一而足。而其中两面‘张字校尉旗’则深深吸引了他的眼球,让他一时不知这两面旗帜所代表的是何人。
“子龙可知袁绍帐下除了张颌还有其他姓张的校尉?”刘澜转头向一旁的赵云问道,声音透着探知,但又怎能掩盖那一丝等待中的无奈。
在赵云心中打好这一场战争的意义并不比刘澜弱分毫,也许比他更加强烈,这是一场面对旧主的战争,这是一场对旧主最直接的较量,这是一场洗涮耻辱的较量,更是一场可以**裸地嘲讽其无识人之名的战役;同时这也是一场对新主的大决战,破釜沉舟之战,所以必须要打好这一仗,只有如此才能在新主刘澜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
没有人发现赵云的表情在某一刻变得格外严肃,双眸中更激射出坚定而期待的眼神,此刻他在为人生最为重要的一战而祈祷,直到刘澜问话。
半晌没有动作的赵云在刘澜再一次开口询问后才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后,道:“据云所知还有一位唤作张南的校尉,其余再无其他!”看向刘澜,异常肯定的说道。
“子龙如此肯定?果然没有其他?”刘澜心中一沉,略带焦急的问道。
“云愿以项上之头作保!”
赵云看着主公凝重的表情,异常认真的说道,只是眼中却充满了疑惑,不解道:“云离开袁营时,正是袁绍新入冀州之时,若这短短不到半年之间就又出现了一位姓张的校尉,以如此升迁之速,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澜确信不疑的点头,道:“子龙所言有理,若如此的话那袁营中有两面张字将旗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向赵云。心中却在寻思难道是疑兵之计?或者果有这么一名升迁之快的将领?
“自然是张颌与张南二将了!”
赵云不假思索道:“袁营中有两面张字将旗这才正常啊,若只有一面不就等于告之主公其中一人不在营中吗?”
“不对,我来的路上遇到过张颌。他去河间了,这里怎么会有两面‘张’字旗?当真蹊跷!”刘澜表情严肃地说道。同时看向甄俨那张稍显稚气的脸庞,然后才将目光又转向了赵云英挺的脸上。
“主公,定是袁绍在使疑兵之计,他定不知我等已与张颌有了接触!”边上一直听两人对话的甄俨出言提醒道。
“也许就是这样!”刘澜心思沉重地点点头。
“不好!”
赵云突然大叫一声不好,道:“主公有蹊跷,有蹊跷啊,若不是主公所言,云险先想不起来!”
“什么?”
刘澜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子龙想起何事?”
理下思路。赵云才沉声道:“袁绍曾对众将称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四人乃河北之廷柱,而昨日云初始只见文颜二人,料想张高必在后方,不想直到袁绍率部前来并被主公在后偷袭得手仍不见高览率骑兵前来,而昨日袁绍若有骑兵助阵,白马义从皆亡矣!”
“什么。这么说袁绍的骑兵不在?”
听闻此言的刘澜宛遭雷击,想到后果的他只感背后冷风袭袭,如芒在背,心惊道:“假使高览亦不在营内。那又会在哪?”
“云也不知,只是感觉蹊跷罢了!”
赵云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公,你想以袁绍的本性翼德将军如此叫阵竟依旧紧闭寨门。若无蹊跷,云万难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说袁绍舍不得使用骑兵上阵我绝对不会相信!而从今日这般表现看。若是他没有什么诡计更不可能,但现在我们唯一要知道的是这个高览哪去了!”刘澜很赞同赵云的分析。说话的时候一面看向袁绍的营寨一面搓着左手的食指。
这是刘澜的习惯动作,但对于甄俨和赵云两人来说,此刻还并不知晓刘六指的厉害。
甄俨看向二人道:“子龙将军所言有理,还记得当初主公曾对小子言:‘有些东西,你越想怎么样,他就越会怎么样。你不想怎么样,他就越能怎么样’!”
“你二人所言与我不谋而合,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想的话那么高览的去处便可猜上一二,即使错了,我想也会**不离十了!”
心中盘算,刘澜搓动左手食指的动作在某一刻突然停顿,看向二人道:“若是子龙与甄俨二人是袁绍的话,你二人会将这支骑兵用在何地?”
昨日如此良机袁绍都没有派遣骑兵出战,那云敢肯定高览此刻必定不在袁绍营中,而此时袁绍营中却偏偏又有高览将旗,如此看来袁绍必定是在使暗度陈仓之计。若我是袁绍的话,必会将骑兵……说到这儿的时候,赵云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不好,莫非他们是要劫夺粮草,破坏粮道?
“对,绝对是,我们必须要往最坏的结果想,若袁绍没有如此做那便是我等大幸,若果真如此为之,我等也可提前做好防范!”
刘澜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得立即和伯圭详谈!让他小心看护粮道与粮草!”
看着主公离去的背影,甄俨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他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当他想要提醒刘澜时他却已离开了,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却如浪涛滚滚起伏不定。
难道袁绍只是为了偷袭粮道?若只为偷袭粮道的话为何还要再派张颌的步兵大戟士前去河间?可他偏偏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却知道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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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公孙瓒却心神领会的收兵归寨了,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却始终耐着性子没有开口询问。
两人相携进入主帐,刘澜除了在原地来回徘徊竟是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他不清楚刘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也无心去猜测他心中所想,就这样相视无言直到耐心被一点点磨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德然有何顾虑,但说无妨,何故在此叹息?”
刘澜摊摊手,一脸无奈,道:“伯圭,弟猜测袁本初欲使暗度陈仓之计加害兄长,但却毫无头序,不知从何讲起!”
公孙瓒睁大了眼睛,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讶然,望着他道:“德然何故有此一说?”虽然他只是猜度,但以刘澜脾性自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不然不会有此一说!
公孙瓒如此一问却叫他有些举棋不定了,自失一笑道:“只是发现了些蹊跷,也许只是杞人忧天罢了,但弟还是觉得与兄长商谈一番比较稳妥!”
说完,向公孙瓒将自己与赵云发现的一些端倪对公孙瓒叙说了一遍。
公孙瓒边听边缓缓来到案几后坐下,虽然细细聆听但心中却在分析着此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案几上放着虎符将令,但他的眸子却空洞无神地盯着这些,直到听完刘澜的一些猜测后他的眸子才恢复了些许神采,但却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大帐则彻底陷入了寂静无声地沉默中。
某光从虎符落到了刘澜身上,而后者也有所察觉地向他看去,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的刹那,思维在一个瞬间聚焦在了一个点上,而这个点终于使公孙瓒清楚的知道刘澜心中的顾虑集中在了何处,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一结果的可怕。
良久之后刘澜被公孙瓒一声大笑惊醒,不解地问道:“兄长何故发笑?”瞥了眼公孙瓒,福至心灵,莫不是兄长有了破敌良策?
公孙瓒伏案而起,笑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见他好奇心越来越足,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笑道:“不管他袁绍如何算计,却是打错了算盘,我想袁绍有此举动定不知我军已将冀州各地粮仓存粮尽数裹挟,有此余粮,支持数月足以!”
说到这里见刘澜似明非明似懂非懂的样子,反而又卖起关子,好整以暇地说:“既然中军并不缺粮,即使粮道被袁绍扰乱一时又有何妨?我们已经知晓袁绍有偏师不知所踪,何不将计就计!”(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四章 上屋抽梯
山人自有破贼妙计!刘澜心中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席话,但见公孙瓒运筹帷幄知他定有了破敌良策,因担忧而积郁的愁云立时舒畅,笑道:“兄长心中已有妙计,何不道出?”
公孙瓒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承认下来,道:“不管袁绍想不想算计我军粮道,但有这么一支行踪不明的骑兵在背后却也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所以我想趁他并不知晓我军存粮充足时遣一良将以粮队诱之,到时他若敢来便一举消灭这支偏师!若其不来,我军有此人马在后协护,就是‘他’想捣鬼亦不怕他。”
刘澜沉吟良久,虽然公孙瓒这一计划并非是什么良策,但在此时也算得上是一条万无一失的妙计了,如果能够彻底解除后患,消灭袁绍这支偏师,那时袁绍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击掌赞道:“兄长此计甚妙。”
公孙瓒摇摇头,只是不知袁绍这支偏师在哪,这偌大的冀州他们又会在何处动手!取出冀州地理图摊开,对刘澜道:“德然且来与我参详。”
说道这里,看着地图上渤海郡的位置,喃喃自语,会不会在渤海,虽然南皮乃袁绍立足冀州之前的根基所在,但自就渤海太守之位让与公孙范后其在南皮城的影响力就大大削弱,远不如之前,如今被改编的渤海郡国兵更充当了讨袁先锋,所以当昂首来到案前的刘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渤海郡的一刻便即摇头否决道:“绝对不会,伯圭亦知此乃袁绍立业之根本所在,运粮自然不会选在此处,若是如此,袁绍也会想到这点,若再往渤海派兵反而会使分兵之利皆失。所以弟想袁绍定不会犯此大错!”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公孙瓒,只是眼下却不露痕迹,有些事他需要尽快安排!点头,道:“德然此言有理,那么‘他’又会在哪呢?”
刘澜抬眼去看公孙瓒,却见他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心中盘算片刻,问道:“想来伯珪粮道早已选定,却不知会在何处?”
“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孙瓒急忙看向地图,先是将手指指向了渤海郡,但最后却下定决心弃渤海而走河间,伸出的手指一顿,最后才点出了以后粮道要改走的线路。
看着公孙瓒的手指在地图中从邺城方向慢慢上移,直至巨鹿郡。安平郡,而在往上时,一个地名深深地吸引了刘澜的注意:“不好!”惊慌失措的他心中已然预感到了大事的不妙,急忙说道:“竟然是此地!”心中冷哼一声,看来此事当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公孙瓒听闻此言,从地图中收回视线向他望去,见他亦是满面焦虑的看着自己,心里泛起一丝忧虑:“怎么了德然?”
刘澜将路遇张颌的事情说出。他之前迟迟未说自然是有私心,但此时事态完全不在掌握之中才不得不如实说出。若非他已经对张颌有了怀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他有何异常。
毕竟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根本没有砝码去谈,而唯一的砝码就是公孙瓒,而他也确实凭着公孙瓒才脱离了险境,只此一点刘澜就不会去怀疑张颌。但他却不能不对公孙瓒说,让他对张颌多加防备。
而公孙瓒的想法也与刘澜一般,也认为张颌降的可能性更大,如此也不在多加询问,话锋一转道:“还好德然告之此事。如此我等便可揣摩一二了。”
公孙瓒手指频频击打在地图上印有河间郡字样的一大片区域上,半晌好似已经智珠在握,笑道:“既然袁绍将张颌派往河间,看来他是想在河间有所动作,如此我等何不试上一试,是真是假,到时自知。”
刘澜心中希望公孙瓒另换一条道路押运粮草,但想到若是张颌果有劫粮之心必定会被吸引而出,到时换不换地方效果皆是一样,与其如此倒不如看看张颌本意到是如何,打消了心中念头,道:“不知伯圭心中有何人选可当此诱敌重任!”
公孙瓒抚须叹道:“可惜我大将严纲昨日身死,不然又何惧高览宵小!”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刘澜,道:“不知德然心中可有人选?”
俗话曾经说过‘打鼓听音,说话听声’刘澜见他眼露期待之色,已然知晓公孙瓒这是在和自己借将,虽说自己手下三将个个都是当世狼虎,但若让他们领兵独挡一面,张,许二人自然略逊一筹。
而从公孙瓒眼色与昨日酒桌上的言语是极为重视赵云的,他也深知若非昨日赵云提前喊出‘主公’二字那公孙瓒一定会和自己要人,但此时公孙瓒虽然没了要人的打算,却又开口借人,那么想要借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弟之三弟与仲康皆为将兵大才,陷阵冲锋、斩将夺旗自是不遑多让;但此次伯圭却是要寻一人转战千里,设计埋伏,如此必定要选一将将之才,既然如此,若说智勇双全且又是有胆有识之人,弟到觉得只有子龙可堪重任。”
公孙瓒此时才开心的笑了出来,道:“德然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昨日子龙之英姿兄是实实佩服的,若有子龙亲自出马我必将白马义从与北平骑军分出一部,如此一来又何惧高览,就是张颌之辈也不放在心上。这样我等也可在此与本初小儿周旋一番!”
看着公孙瓒意气风发的样子,刘澜会心一笑,道:“兄长所言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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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活力的一天,总是从清晨开始.
田丰大早而起,还未出账传令官便来到帐前,言道袁绍传唤。
出帐随传令官向袁绍中军大帐走去,很快来到帐外的田丰侍立等待而传令官则进帐覆命。
过了良久,一名军官从帐内出来,田丰并不相识,也就没理他,只是在那人转身的瞬间竟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及至看着此人背影离营而去,心中却是一凛,终于想起此人乃是高览部将,在高览前往河间时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想起此人是谁但他已离营而去,田丰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一面后悔未能向他打探高将军近况。一面心中却充满疑惑。此人出现在此,必定是高览已至河间,这才派了部将前来告知主公。未及多想,传令官出账道:田先生主公请。
袁绍在田丰进来之前就以屏退左右,并严令侍卫离帐十丈外看护,任何人不得靠近,待一切事吩咐下去后田丰才进入帐中,只见上首袁绍眉头蹙起,在主位旁来回踱步。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田丰唱了声喏道:“田丰拜见主公!”
“元皓不必多礼!”袁绍下意识般回答后却不在理他。
田丰见此情状,心下惴惴,刚才是高览部将无疑,若是如此应当是喜事,可眼见主公如此愁肠百结,难不成出了偏差?”
田丰一时不知高览所部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心中惴惴不安又不敢开口询问。只是一边偷偷打量袁绍,一边猜测高览会生何事出来。
过了半晌。袁绍才响起了田丰已在一旁恭候多时,愁眉不展地说:“元皓,有一事我心中委实难决,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唤元皓前来。”心中犹如没了主心骨一般,乱作一团。
田丰面露疑惑之色,心中却比谁都要担忧。虽然已料知一二,但却并不敢保证是不是高览等人出了偏差,当下不漏任何痕迹,装作不明其因,道:“不知主公为何事所扰?”
袁绍脸色一沉。道:“你自己看吧!”
说着将一封手书递交田丰手中,道:“也不知张俊义要做哪般,难不成真要投敌不成!”说着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当真是人心叵测,我以国士待他,不想他却以寇仇待我!”说道此处,难掩心中失望之情。
事关张颌,田丰如何不急:“主公切不可生君臣相疑之心!”
“哼,我是否猜疑他元皓看完便知!”
这一切让袁绍觉得身心疲惫,瘫坐在埃几之后,道:“这也是为何我唤元皓前来,我想听听元皓有何意见!”
田丰不急着去下定论,到底发生了何事且看完书信后再说,随即展信观看,一眼便分辨出是高览亲手所书,内容则是言说抵达河间的详情,当他翻开第二张帛卷后,顿时大惊,原来信中的内容是张颌劝说高览遇到刘澜不必为难的原稿。
田丰看过两封书信,心中又惊又怒,他自然不相信张颌会投降,可眼前这封书信却又让他如何能够不去猜疑?
但转念一想,军中最忌上下猜忌,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他可不敢在此时对袁绍随口乱说,既然张颌这个将是他点的,那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劝说主公要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而张颌是何打算,还有他的部队到了哪,这些问题只有在战后才可与他质问!
心念急转的瞬间,田丰便打定主意,道:“这封信并不能说明俊乂将军要投敌,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公应该信任俊乂将军的!”
袁绍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也知元皓此言极对!但是……”
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田丰却明白袁绍的意思,他心中并不放心张颌,毕竟他是前州牧韩馥的将领。
“主公既然相信俊乂,又何必相疑!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或许是俊乂将军另觅良机,这才改变最初部署!”田丰这一番话莫说是袁绍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袁绍摇头长叹一声,道:“我虽知此理,但与公孙小儿之战非同小可,若是张俊乂果有降敌之心,只怕所有部署皆在公孙小儿掌握之中,到时我军可就……”
这样的结果田丰又如何想不到,但若是因为上位者的猜忌就将统兵将领调回,如此不仅前功尽弃恐怕还会使原冀州将领人人自危,若真到了这一步,只怕无需公孙瓒来攻内部便彻底分裂了。
心中叹息,但主公在确定不了张颌是否忠心之前是绝对不会去再去信任张颌的,也许立时就要做些临阵换将之昏举,他绝不能让这一切成为事实,只有想办法快点弥补。
心中苦思冥想,突然灵机一动暗道一声有了之后,建议道:“主公何不派一心腹去诘问一番,如此便可知晓张颌是何居心,若其果有不臣之心则当即斩之,若并无二心则安慰督促其快快前往河间就是!如此主公便可再无顾虑!”
袁绍笑道:“元皓此言正合我意,如此我心亦安矣!”
“报……”
“进来。”袁绍正与田丰交谈,突然帐外有传令官求见,当即使其进账。
“启禀主公,张颌将军有书信一封,乞求支援!”
“什么?”
袁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田丰互视一眼,而田丰更像是压在心中的大石霎时消失,抚须笑道:“主公何不瞧瞧张颌信中说些什么?”
田丰上前将书信接过,交与袁绍手中,半晌后,袁绍才说道:“元皓且看,此信是真是假!我是否该信他!”
田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看完后,心中顿生一条妙计,反复思量无误后,道:“俊乂所言可行!此正是绝佳良机,”
见袁绍有不解之色,又道:“既然俊乂已找到公孙瓒存粮之地并以兵力不足而请援,主公何不趁机遣大公子率兵前往,若俊乂果有阴谋到时趁机将他擒下,若他真是一心为主,主公则以大公子为主,俊乂为副!”
“妙计,妙计!”
袁绍一连说了两声妙计后道:“如此方解我军后顾之忧!”
“丰还有一计,若此计可成公孙小儿必死!”田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
“何计?元皓快快说来!”袁绍焦急追问道。
田丰上前在袁绍耳旁低声耳语道:“主公可如此……”
“哈哈。”
袁绍听完,眼中立时闪过一道精光,眉飞色舞道:“好,好一条上屋抽梯绝户计!”
虽然田丰知道此计甚妙,绝对会将公孙瓒覆灭在冀州,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必须要耐心等候,他怕袁绍盲目行动误了大事,提醒,道:“这一切皆要等张颌那处事了之后才可做安排,还请主公耐心等候几日!”
袁绍自然深谙张弛之道,对田丰的提醒深以为然,道:“元皓所言有理,我们便耐心等待几日,待时机成熟,定叫公孙匹夫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对帐外高声喊道:“来人呐!”
很快,因为袁绍与田丰有秘事相商而退出帐外的传令官又至,袁绍吩咐道:“传我儿袁谭前来见我!”(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五章 颜良战许褚
待传令官退出,帐外原本消停了一阵的叫骂声又响了起来,田丰捻须而笑,道:“主公,营外的噪音又来了!”
“哼哼,公孙小儿不知死期将至!现在让他嚣张一时又有何妨!”袁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他还能嚣张几时!”
田丰慧眼一转,计上心来:“主公何不遣一上将出寨与之交战,灭灭公孙瓒的气焰!”
“这是为何?昨日可是元皓你力劝不可再出寨迎敌的,吾既已应允,为现今日却又要与之斗将?”袁绍不解的问道。
张飞和许褚轮流前来骂阵,田丰可谓是力排众议,力劝袁绍拒不迎敌,当然,这一切并非是田丰劝阻起了作用,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袁绍心中也想避战。
此时公孙瓒帐下有那位白袍小将,再加上刘澜与张飞,袁绍如何还会去主动相抗,所以当昨日田丰进言避战时他自然一口应允下来,可以说着两日来谁人最稳坐钓鱼台,非袁绍无疑了,以他本心只要这么拖上数月,能平平安安地将公孙瓒拖垮最好,至于出寨迎敌却与他所想背道而驰。
可此时最初的倡导者却对自己说出寨‘斗将’,让袁绍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了。
“此番大公子离营必然有翻调动,主公何不趁此时机派一上将出寨斗将,到时只许败不许胜,之后我等便以此为契机后撤五里下寨,而大公子便可趁机离营,如此一来必能瞒过公孙瓒!”
好一条瞒天过海之计!袁绍击节而赞,道:“只是不知派何人出战!”
田丰信心满满,举将,道“主公麾下上将何其多也。到时自有请战之将!只是这只许败不许胜,却是难为了各位将军!”
“无妨!”
袁绍下定了决心,吩咐帐外的传令兵道:“升举将鼓,传众将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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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听闻升帐鼓声不敢怠慢,不分前后在三通鼓响之前准时抵达袁绍中军大帐之内,人齐后。众人这才对着袁绍施礼后高声喊道:“拜见主公!”
袁绍让众人起身,并没多言,只是一一在众人面上扫过,众人两日来听着帐外的辱骂声早已怒火满腔,此时听闻主公升帐自然猜到主公可能要做什么,当下一个个翘首以盼,希望主公点自己的将,也好出寨厮杀一场。
袁绍环眼四顾,见个个跃跃欲试。及至看到颜良,见他双眼满布红丝,知他这几日求战心切,必是被自己拒绝后日日难以安心就寝,笑道:“公骥,如是我派你出战,可有信心取敌首与我观瞧?”
颜良与文丑黔首出身,一直混迹渤海市肆。及袁绍入南皮,惜二人之勇遂收为军中大将。可二人皆乃黔首出身。虽然结发及冠,但并未有字号,袁绍为拢二人之心,乃为其二人赐字,颜良字公骥,其意谓之千里良驹也。文丑。其父赐名,非其貌丑不扬,乃其出生在丑时,顾名丑,即为地支。丑便对牛,所以文丑字子牛,又因两人个性一急一稳,赐下牛骥二字更是袁绍希望二人能牛骥同槽以互补。
主公点将,颜良为之一震,昂首阔步而出,朗声,道:“良愿立军令状,若斩不了敌酋,愿献此头!”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却是笑着看向了田丰,田丰接言笑道:“只怕公骥将军并非上上之选!”
“元皓,你……”颜良不想田丰会向主公进言阻止,恼羞成怒道。
“公骥将军莫急,只因此战只许败不许胜,只怕公骥将军求战心切坏了大事!”田丰抚须看向颜良,眼中满是促狭之色,他深知颜良性急,想信这一激将法他无论如何也会接下。
“这……”
颜良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田丰则趁热打铁,对袁绍拱手一礼,道:“主公,依丰之见,首选还是……”
“诈败又有何妨,末将愿往!”颜良听要另选大将,虽然不愿却又不想错过如此良机,当即请战道。
袁绍偷眼看向田丰,见他闭眼不语,知道火候已到,笑对颜良道:“公骥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颜良面色严肃道。
“好!”
袁绍拍案而起道:“若此战公骥违抗军令,那便休怪我军法无情,不顾多年主仆情谊!”
“愿立军令状!”颜良拱手抱拳道.
“好,冀州之战的结果如何,便全赖公骥此战了!”
袁绍笑道:“不过公骥此战败亦要败的真,切不可让公孙小儿瞧出端倪!”
“诺。”
他来时已经探听到主公与田丰在帐内商议多时,想来已经有了破敌良策,而他与田丰关系又非同一般,知道他为人精明,既然主公三令五申,那么这一场诈败必定对战局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漏,心中打定主意,为了主公就是损了半世威名又有何妨,当下便在袁绍之侧签下了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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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军大帐而去之中的公孙瓒、刘澜二人从探马口中得知袁军出寨斗将的消息后两人相视而笑:“袁绍竟然出寨迎战,倒是一改多日之风啊!”
“是啊。”刘澜心中揣测,道:“连来袁绍一直高挂免战牌如果是为了避实就虚,攻其不备。那么今日突然出寨迎战,迟疑了下,说:莫不是高览已至河间?”
若高览这么快就到了河间,只能说明袁绍在开战之初就已定计!公孙瓒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他的猜测:“若高览真到了河间,那现在袁绍又是耍什么花样,此时出战难道又有妙算不成!”
若不知彼倒也罢了,但此时却是知己知彼,那袁绍定是想耍欲盖弥彰,做些掩人耳目的小伎俩罢了。刘澜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颇具深意的笑道:“我看啊。他这是想在磐河牵制我军主力,他好在我军之后来个遍地开花!”
微微一笑,更加笃定道:“欲盖弥彰却反而弄巧成绌,既然如此,兄长不若陪他耍耍,到时待袁绍知晓偏师被我优势之兵围剿后。却不知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随即与公孙瓒同时大笑起来。
“既然袁绍战前就遣偏师,必然早已筹划周详,怎会露这么大一个破绽与我军?”笑声方歇,心中还有些许顾虑的公孙瓒踌躇着说,心中怎么想都觉得袁绍出战是在耍诡计!
“伯圭当局者迷了!此役若不是子龙知晓袁绍军中详情,你我又如何能够知晓袁绍派遣偏师?澜料袁绍定不知我军已获悉实情,故此,他才会斗将而非决战!为的便是将我军主力拖在界桥、磐河!”
刘澜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赵云深谙袁绍内情又如何能发现其中诡计,到时他们率军在此与袁绍相持日久,彼军便可四下袭扰粮道,这数万大军免不得就要因缺粮而全军覆没!
与刘澜对视一眼的公孙瓒心中惊喜交加,此役初战大大折了锐气,次日更是折了数曲白马精兵,那时当真是三军为之气夺,眼见就要兵败冀州。幸得刘澜奇兵天降,不然又如何能落得今日扭转乾坤之局。看来刘德然还真是我的福星啊,想到这里,信心十足,站起身,紧握双拳,此战有福星刘澜相助。焉有不胜之理?
心中对刘澜感激,更对胜利充满了期待,对阶下刘澜说,道:“既然袁绍出寨迎战,那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计较?”
刘澜从容一笑 。道:“既然袁绍要玩阴谋,伯圭何不移驾前往观瞧助阵?弟也想要看看,袁绍派谁与仲康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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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营帐开启,当先迎出一将,许褚多日来的愁闷直到此刻终得长吁,张飞与他多日叫阵,不想今日却让他逮了便宜遇着!驻马原地的他倒拖九耳八环象鼻刀,朗喝一声,连通名惯例都没说就杀奔向了颜良。
袁军大哗,就是颜良都有些懵了,当然不是因为莽大汉毫无名家风范的原因,而是这通名另有目的,乃是为了观相望气。都说后世是看脸的时代,其实自古皆然,尤其古代,一个人外貌的好坏那可是决定者其仕途的成就,而武人虽然并不会太过注重外表,可如果在加上通名的一刻观察其中气底气在加以外貌身材等却也能从中有所判断其人的能耐,只要不走眼,这一仗胜负未分之前心中已经有了数,可如果看走了眼,便似当初洛水畔颜良对张飞,不就败了个一塌糊涂,若不是机敏,可就成了张飞矛下亡魂。
而在战场之上,尤其似颜良这般已成名的武将,最忌的便似许褚这等毛头小子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如果只是不怕死的愣小子,倒也不惧,早晚也是他刀下的亡魂,可怕就怕手段又高还不惜命,这胜了,没啥可夸耀的,可一旦阴沟里翻船,不管是败了还是和了,那可就成笑柄了,如果是往常,遇上许褚这样的小子,他肯定要指派副将先去探探敌将的手段,可偏生今日是接了将令而来,这个倒霉蛋不当都不成。
心中徒呼一声奈何之际,舞动象鼻刀如风,硬着头皮迎向敌将,长啸一声,道:“河北颜良在此,小辈休得猖狂!接我大地狂啸刀法”
两人一击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盖因两人所使刀法一般无二,居然皆是大地狂啸刀法,许褚调转马头,抓住柄腹,连运三下,喊道:“电闪!”向前一冲,就见对面武将与他动作一般无贰,竟然也同时出招电闪,心中再次一惊,之前还可以说是巧合,可现在那就绝不会是什么巧合了,暗道此人是谁?为何也会大地狂啸刀法?霎那相遇的两人同时右手斜劈,两把象鼻刀相撞的瞬间便即分开。
颜良心下一凛,若前一招乃是敌将偷学的话,那这一招电闪,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偷学了去!
两马交相而过后,两人竟又同时向对方喝道:“大地狂啸刀法!不知北机老人(圣长老)是你何人?”
颜良性狭,自是不愿先说,寒声道:“你先说,我便说!”
“你不用说,我已猜出!”我到要看看圣长老的弟子学了他老人家几成本事!”心中却是生出了生擒此人,使其归降刘澜的想法。
颜良道:“既然你不说,我便打到你说为止!”
“好大的口气。”不屑一顾的许褚又舞动九耳八环象鼻刀三次,做了起手式后杀将而来,心道此人定是当年圣长老云游冀州指点过的弟子,不想今日在此得遇,正好瞧瞧他学到圣长老几成的本领!
许褚杀来的同时颜良也迎了上去,当日受师傅指点,不想恩师不告而别,多年来虽苦寻却终归不得,今日终见着一位师承北机师傅的弟子,等下擒了说什么也要从他口中知晓老师下落。早把袁绍只许败不许胜的军令抛到了脑后,势要将其击败,问明情状!
刹那间,两人再次如火星撞地球般相撞,一击而后,不待颜良出刀,许褚一刀宛如飞絮一般当胸削去,这一招使的乃是大地狂啸刀法中的“风吼”,刀尖横击而过,却又上下飘忽,使刀锋宛如在空中柳絮一般飘忽不定,而其妙处就在于被击之人不知这一刀最终会是削在胸口还是小腹。
颜良知道厉害,这一招攻敌所必救,若是防上他便攻下,若是防下他便攻上,但其自幼受北机居士指点自然知道如何破解,当即象鼻刀斜身劈砍,以点破面,轻轻撞偏刀锋的同时,从许褚身旁闪开。
颜良用‘火啸’破解了许褚的杀招风吼,气的他哇哇大叫,长啸一声道:“既然如此,再接此招!”九耳八环象鼻刀长身回转,自上而下倒劈,却是背在下,刃在上,正是‘大地狂啸刀法’中的雷音!
颜良心中一惊,雷音他也会使,但能够影响对手心智的雷音他却不会,而在如此狼争虎斗下他更没有时间去分析是大刀上的八只环捣鬼,心中惊悸:“这是什么招式?”(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六章 胜
“这是什么招式?”
许褚哼声道:“雷音都不晓得吗,看来你学艺不精!”
九耳八环象鼻刀刀背本有八只环,挥动时八环相撞声刺人心脾,此时反转攻击,八只环碰撞声响在一瞬间竟使颜良心烦气躁,集中难以精神!
大刀奔雷般落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颜良最后一丝理智指挥着他狠狠咬了下舌尖,恢复清明,此时刀背已离其头盔近在咫尺,却如何也再落不下去分毫!
许褚想不到此人反应速度如此快,不仅破了雷音之扰更是再破音的第一时间用象鼻刀使出‘水网’将夺命的九耳八环象鼻刀引在一旁化解了危机.
两人角力多时,一时竟难分伯仲,许褚暗吃一惊,此人果然了得,不愧能被圣长老亲自指点,只凭这份蛮力,就不输自己分毫。
两人角力难分伯仲,但颜良却在某一瞬间发现他大刀在空中晃了几晃,竟败下阵来,正要趁胜而上,不想竟是对方主动放弃角力,在退出纠缠的瞬间,又出新招,九耳八环象鼻刀刀势一转,使得竟是“大地狂啸刀法”中的一招“无极”,无极乃属防御招式,讲究的是以守待攻。
但此时许褚‘无极’招式中却又与其所知不同,原因无他,只因多日来与关羽请教,与张飞切磋,使他无极之招以攻待守多,以守待攻少,准确的解释就是攻守结合,如此一来,许褚不仅能让自己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同又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机会,可谓一举多得。
颜良不明就里。还道此人不明‘无极’精妙之处,竟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防御起来。若是对寻常高手,他这番变招自然无碍,但遇到真正的高手这便会成为取败的由来。
‘无极’此招多是以封,引,转,缠这样的防御招式为主,若是一旦使出此招,短时间虽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想转守为攻。变换攻招却是难上加难,颜良明白,只要不给他时间,那么他就会在自己的猛攻下丧命。
趁机而上,使出了‘电闪’攻向许褚,只是刚一出手,他便不得已改为守势,同样使出‘无极’这才堪堪保住性命。
此人竟从‘无极’中攻出了杀招,果然不是易于之辈!颜良守了多合。心中一动,刀锋骤然一转。
许褚不知他为何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挥刀而去,不想颜良刀锋一转。同时阳光折射在刀锋的瞬间射出道道白光,不偏不倚晃在他眼前,勉力睁眼。就见颜良象鼻刀当头劈来,一招火啸欲制他于死命。
许褚双眼被晃。难以开阖,辨不清颜良方位。但高手天生对危险的警惕却使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许是命大,竟然真就躲了过去。
刀锋击来,从许褚握刀的手腕上一扫而过,险先将其手腕削断,总算他躲避及时,但袖口却依然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许褚背上惊出一阵冷汗,虎目圆睁,我看在你是圣长老的弟子才不忍下杀手,不想你却要致我死地,想道此处,已然动了杀心。
颜良一击未成,哼声道:“不要以为你对‘无极’有些造诣便自认天下无敌,而我的‘火啸’也不是好惹的!”
颜良刚才一刀看似是火啸,但他却又剑走偏锋,将阳光能够折射的原理用在大地狂啸刀法之中,这才能反败为胜,更是差了分毫就能将许褚斩落马下。
许褚暗骂一声卑鄙,见他此时耀武扬威,更是对其秉性不耻至极,暗道此人虽然武艺高强,却走了偏路,使些下九流的招式,今日我必将此人诛杀,以报今日之耻,更为圣长老除一不孝之徒!长舒口气,九耳八环象鼻刀轻扬,打马而上。
怒发冲冠的许褚虎须根根倒竖,神态宛若疯虎,刚一近身,刀锋向颜良的要害连连砍去,看似是‘酒龙’却又与张飞 ‘鬼神惊’里的一招,“神魔乱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鬼神惊矛发乃是张飞自创,不但招式凌厉更讲究的是蛮不讲理的疯狂进攻,就凭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与他生而转机的天生蛮力大杀四方,虽然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却又暗合妙法,招招都是致命。
虽然许褚与张飞交战多次,而且每次都会被此招攻的毫无反手之力,但却每每被他用‘无极’封挡,如此他见的多了,便对酒龙加以改良,虽然招式难比 ‘神魔乱舞’精妙之处,但亦有其过人之处,不仅勇猛还很精妙,如此一来,两人交手的瞬间,颜良便被逼的只能使出‘无极’防御,一时间耳旁风声呼啸,频频防御,守多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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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与刘澜二人随众将来到阵前观战,远远看到袁营文臣武将尽出,但唯独不见袁绍身影,而交战的场中许褚却大出众人之料占尽了上风。
当然刘澜并不在众人之中,都是公孙瓒帐下,试问他们这些人中谁不知上将颜良的名号,反观许褚不过是无名小将罢了,可他偏偏在与颜良交锋中不仅没有丝毫劣势反而还占据上风,无不是暗暗咂舌,德然帐下皆虎狼之将。相比于公孙瓒帐下,袁营众将却一脸不以为然,无名小卒岂能将颜良逼到毫无还手的地步,这自然是公骥将军故意为之的缘故,毕竟从他出战的一刻便接到的是只许败不许胜的军令。
战场之上,许褚攻势凶猛,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眼看一招将近,当下急用象鼻刀抵挡。
许褚连劈数刀,不得良机,心中一动他之知我,我之知他,可谓是知之甚详,若我就使大地狂啸刀法最多是个平手罢了!若是……”想到此处,却是刀锋一转,转劈为削。
张飞随刘澜等人在一旁观看。正自为许褚呐喊,忽地“嗯”了一声,原来许褚新使的这一招却是他所创的“神魔乱舞”。
刘澜听他轻咦出声。转头看向边上张飞,道:“怎么了翼德?”
“没什么主公。不过仲康要赢了!”说完又看向比斗的两人,按理说他两个棋逢敌手,如果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便是天黑了也未必能够分出胜负,可仲康却陡然变招,打乱了主次,如正常情况下他使出我那神魔乱舞招式来必败无疑,毕竟仲康只会其形不晓其中精髓,可在如今这个当口他神魔乱舞却是要乱中取胜。但颜良毕竟乃冀州名将,仲康取胜不难,可想要阵杀颜良这样见识过大场面的名将,可怕还需要三分运气。
对此张飞最有发言权,在洛水时与颜良交手,虽然稳胜他一筹,可当颜良执意要撤的时候张飞却毫无办法,如果当时能有几分运气让颜良出现一些意外的话,那他早就成了张飞矛下亡魂了。
场中许褚虽然用的是照猫画虎搬挪而来的鬼神惊招式。且张飞使得兵刃乃是丈八蛇矛,如今被他用在了大刀之上,何止是风马牛不相及,威力几乎连两成都没使出来。但许褚真正厉害的杀招却是‘电闪’,‘神魔乱舞’更像是陪衬的虚招,只起到迷惑的作用罢了。
虽是虚招,却仍使颜良狼狈不堪。因为神魔乱舞中有电闪,电闪中又有神魔乱舞。一时间颜良只道是许褚使的是其他刀法,又如何能想通其中的奥妙。见他连连砍劈,当下也只有盲目抵挡。
一时之间颜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心念连动,我若如此防御任他出招,以此人蛮力不绝,到时若我先力竭必然丧命,不若此时寻机回营,如此即不会弱了自己名头,到时还可宣扬乃是奉了主公之命,比斗之时留了力,这才狼狈,此时若再不设法,到时败在此人手下,即使侥幸留条性命,也必会被众将所耻!”
想到此处,却又为如何脱身苦恼:这人攻势连绵不绝,若是轻易脱离,恐怕不易,只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心中宛如算盘一般,啪啪算计了起来,他此刻想至我与死地,我若一味防守,必定难以逃离,若是与他对攻,又免不了身死,若要寻两全之法,实在困难。
蓦然,颜良福至心灵,若我与他以命搏命他又会如何?难道在如此良机下他会随我同死不成?如此,他见我以命搏命定会先来防御,待我一击不成后复转来攻,如此我便有了良机趁着眨眼的瞬间逃离战场!
当即使出浑身解数,逼退许褚九耳八环象鼻刀,也不去理头顶的空挡,象鼻刀平探,使出了“风吼”,刀锋即直且快,却又上下飘忽,琢磨不定。
许褚见他不仅不防御反而还使出‘风吼’,心知此招奥妙,若执意至对方与死地,那在斩下对方的脑袋的同时也会被其拦腰斩断,而他匆忙变招招式已然不稳,待自己抵挡下此招,只需数合便能将他擒获或是斩杀。
念及与此,收住劲力奇大的电闪瞬间就做好了抵御架势,只是让许褚想不到的是他的招式刚刚摆定,对方的大刀刀尖竟是主动迎上,点在九耳八环象鼻刀刀面上,借着一弹之力,身形一扭调转马头,驾马从战场之间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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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追赶不住,不得不收兵回营,他俩一番好斗,已是天色将晚,众人随着公孙瓒回营,许褚行在刘澜之侧,与他述说之前那员武将恐与北机居士有所渊源。
一边听,一边思考。等许褚说完,才知道颜良竟然与北机有此渊源,但更让刘澜好奇的却是许褚竟然还不知道是与谁他交手,大笑着道:“仲康难道战前并未相询此人姓名?”
许褚一副漆黑却异常憨厚的面容上充满了不解,疑惑道:“战前一定要问姓名吗?”
刘澜被问傻了,不管是胡人还是叛匪那都是一拥而上的猛打猛冲,哪有过斗将,就算都将,那也是在战场之上厮杀之时碰到的,所以对斗将还真是一知半解,并不明白,尴尬一声道:“并不是一定要问。”说着说起了他对手的来历:“此人来头不小,乃是袁绍手下头号猛将,颜良!”心中对北机居士更是佩服,竟然能教出颜良这样的徒弟,而且还是随随便便的那么一教!
公孙瓒一行人凯旋而归,还未进营,许褚大胜河北头号猛将颜良这个喜讯便在三军传送开了,当他走进辕门立时全场欢声雷动,士气更是为之一提。
未过多久,军中将校更传下令来,今夜摆设酒筵,三军大贺一番。
三军将士听闻此讯,均兴高采烈,只有张飞等将校不明就里,此刻不无怏怏,其余将官都是喜气洋洋。
张飞郁闷,自然因为斗将的功劳被许褚抢了先,他没捞着和颜良比斗心中愤懑,而其余中低将官皆是以公孙瓒好大喜功,只小胜一场就要摆酒庆功而愤慨,这样表现绝对是鼠目寸光,胸无大志。
但不管众人心中的想法如何,公孙瓒帐下的多数将官却更愿意许褚今日的胜利能使自己手下兵卒多日来的郁闷洗冲干净,然后以一个绝佳状态一鼓作气打败袁绍。
在刘澜的建议下三军开始庆贺,众将与兵卒们也不在帐内设宴,反而是出帐,一圈圈围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跳着、唱着。
如同篝火盛宴,此时那里还分什么士卒兵将,东一圈、西一围,在大寨中席地而坐,有大口吃肉的,有杯觥交错的,好不热闹。
菜无好菜,但酒却是好酒,每个士兵对菜是否的可口不介意但对酒的要求却极高。
而对各位将领来说知道许褚是将河北名将颜良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高手后,对于军中崇尚武力的他们自然一个个流水般过来敬酒攀谈。
而许褚本人也都是来者不拒一盏盏地陪着他们吃酒,而一旁的张飞看着许褚那自傲的样子别提多难受了,这功劳本来是俺的啊,叹口气,喝口酒,这功劳本来是俺的啊!再叹口气,再喝口酒,神情郁闷,这功劳本来是俺的啊!叹息一声,又饮一盏。
蓦地,只觉有人在自己肩膀一拍,正要发怒,回头一瞧却是主公刘澜,噌地站起身道:“司马,你怎么不陪伯圭将军?”(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七章 劫营
“司马,你怎么不陪伯圭将军?”
“我来看看你,怕你喝多晚上误了大事!”刘澜趴在张飞耳边轻声说道。
张飞浑身一动,之前还萎靡不振的他立时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腾的一下站起来,露出了笑脸,道:“大事?啥大事啊主公,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和俺说说,大不了这功劳不功劳的俺不要,到时候一并归了仲康就好!”
这小子心里的怨气还真不小啊,刘澜莞尔一笑道:“机会有的是,还愁没机会吗?你不是一直喊着要寻颜良的晦气么?虽然今日仲康争了先,可等会儿还愁没机会厮杀?我保证,一会儿必定叫你杀个痛快的!”说道这的刘澜面色一整,敛容,道:“好了,别喝了,你随我来!”
张飞茫然不知地跟着主公在营里转悠,也不知他要干啥,走着走着,就见他向远处的田豫过去,人未到,声已至:“田豫,原来你在这里!”
“德然公?你怎么来这了?”
田豫此人外表俊朗,虽年及弱冠,却显得老成许多,此时被篝火映照,英挺异常,他本对刘澜钦佩许久,此时见他到来急忙迎上,恭敬施礼之际,却低声道:“德然公不应该出现在此,而是要立即规劝主公!”
刘澜笑了,他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但面上却装模作样,双目茫然地看向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意思。
田豫别提有多急了,尤其见到刘澜此时无动于衷的样子后,万分急切。道:“此时正乃交兵之际,今日小胜又何足道哉?而主公却如此智昏在军中摆下大宴。而德然公您非但没有进言反而极力赞成。”说道此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如若我军皆醉,必为袁绍探知,夜间若来劫营,数万幽燕之士,又有几人能活?还望德然公体谅兵卒,速速建言主公罢宴守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田豫!”
刘澜笑着额首,拍着他的肩膀轻笑一声:“田豫,难道你真以为伯珪他如此不济?你随伯珪日久,可曾见过他如今日般利令智昏?”
“这……”
田豫可不敢胡言。但又觉得刘澜话中有话,心中沉吟片刻,立时猜到其中另有玄机,双眸一亮,低声问道:“德然公的意思是今日这一切都是伯珪将军他做样子?”
“田校尉岂不知骄兵之计?”
刘澜胸有成竹,道:“多日来,不管我军叫阵也好,送女子衣物给袁军也罢,袁绍竟不曾出兵交战,而今日却一反常态。这是为何?既然他有不做乌龟的打算,而今日正是颜良新败,三军士气低迷之际,如此我等何不再来引诱他一番。若他敢来劫营,则再败他一阵!”
田豫浑身一震,但看着满营皆嗜酒的弟兄又皱了皱眉。看向刘澜再次确认,道:“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
刘澜面色一肃。郑重其事道:“今日乃某亲点国让与翼德的将,若袁绍不来。就辛苦二位了值夜了,可一旦袁绍敢来,你二人可有打胜这一仗的把握!”
“有。有!”二人连声应道。
“好,现在你们就去挑选精锐之士,不管成与不成,伯珪发话每人赏钱一千!”
“小子定不负将军保荐之恩!”说完田豫同张飞相携而去。
刘澜在边上看着两人离去背影,眸光却是深邃的看向远方,现在就要看袁绍中不中计了,若以袁绍本性自会来报今日一箭之仇,但多日来他的表现却是与他所知大相径庭,所以说今日袁绍会不会中计,就要看这位能够叫袁绍言听计从之人上不上当了,当然也有可能并没有这么一人,这一切都是袁绍一直在隐忍的原因,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袁绍一直是以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中,但这却是袁绍闻达于诸侯之后,正是那时,常胜不败的袁绍才因为自信心的膨胀而被袁绍大败于官渡,但此时的袁绍是吗?
也许此时的袁绍依然如此,只不过在命悬一线之际他却不得不广纳谏言,但多日来不出战,虽有田丰谏言,但又何尝不是他色厉而胆薄呢!不过这些刘澜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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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大帐内他与田丰二人在内帐之中对着地图之上的磐河指指点点,低声交谈着,由此可知袁绍此时对田丰的依赖与信任。
田丰率先开口道:“主公,是时候下令全军后撤二十里了。”劝谏的同时,田丰自然想到了日下颜良斗将一役,这一战他还是相当满意的,若不是早前公骥立下军令状,此番绝对会是一场龙争虎战,但即使如此还是也让他看得热血膨胀。
袁绍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却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与公骥交战之人身手当真了得,公孙小儿帐下何时有了如此多的狼虎之将?”说着重重叹息一声,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不平。
“此人非是公孙瓒帐下,当日刘澜伏击,此人就在他身侧!”
田丰对当日刘澜的出现印象太过深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冀州之战早就结束了,说道:“丰观刘澜此人城府深重,表里不一,若有机会当及早除之,不然日后定为心腹之患。”
袁绍点了点头,冷哼道:“洛水畔前我便要留他性命,但可惜功亏一篑,没想到半年未见,刘澜身边除了虎将关张二人外又多了前日那员白袍小将,而今日却又出了令一位!这个刘澜……”咬牙切齿,心中更是大大的不平,一个小小的襄平令竟然蓄养如此虎将?这样的人会没有野心,会是池中之物?
“报!”就在这时,传令官的响声打断了袁绍对刘澜生出的一丝厌恶之心。在帐外喊道。
“进账回禀!”袁绍和田丰起身走出外帐后喝道。
传令官进账后,对二人施礼毕。道:“斥候探得公孙瓒众军卒校官自上而下齐在寨中庆贺,尽皆酩酊大醉。衣衫不整,甲不覆体,好不热闹!”
袁绍听闻此言,不由面露讥屑之色,但只是瞬间却一脸欣喜地站起,心情激动道:“公孙小儿不识兵马,小胜一场却在营中大犒三军!他当我军将士皆是摆设不成?今夜我当亲自率军劫营,让他瞧瞧我冀州儿郎的厉害!”
田丰心中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劝阻道:“主公不可,公孙瓒久与北地异族相抗,又岂是不识军马之人?丰料此乃是公孙小儿刻意而为,而他却伏兵于外,欲引我军前往,到时腹背攻之,悔之晚矣!”
田丰太过谨小慎微了,兵法讲究正奇,若只一味用正焉能获胜?或者是他包藏私心。只想着用他的计策取胜,但自己又岂能白白错过这样一战而胜的良机!
袁绍一粲,道:“元皓此言差矣,正因公孙小儿久与异族交战。方才不识华夏之法,不然交战之初又岂会被我军连败两阵!今日公孙小儿见赢得一场,心无顾忌。这才大犒三军!此正乃天赐良机,若不前去。那时才是悔之晚矣!”
袁绍怎的如此利令智昏,田丰心中惋惜一声。却强忍着没有当面直斥,平心规劝道:“虽然公孙瓒之前败了两阵,但自刘澜前来瓒军进退有据,暗合兵法,如此看来,今日之举必是诱我之计!”
袁绍先是点点头,却又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料刘澜不过北地边卒,小吏出身,便是收得几员虎将又何足虑哉?元皓不必再言,今夜我当亲往劫寨。”
袁绍信心爆棚,一心要学多日被辱之耻,眼见田丰面带担忧也不为意,朗笑道:“元皓可敢与我一赌?”
“主公不可,此定乃公孙小儿之奸计也!”袁绍执意劫寨让田丰惶恐不安急忙劝道。
“大胆!”
袁绍心中大怒,但此时还要仰仗此人,转嗔回喜,面上强挤出三分笑意上前扶起田丰,道:“元皓这是为何?若今夜成功,则一战而定势,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今夜胜,即可使冀州之民,帐下兵丁少受战祸之苦,如此何乐不为!”心中却得意道若今夜大胜而归,又何须上屋抽梯之计!
田丰知他心意已决已经无法劝阻,只得出言为其筹划道:“若主公执意偷营此,可在袭营之初派探马先往,而主公大军则伏与寨外,若公孙瓒果然无防,则大军猛然攻之,若乃其所设奸计,则我军主力及时后撤,如此亦不动根本。”
虽然田丰最后还是妥协了,加上他谨慎小心的建议毕竟是从全局考虑,袁绍不得不也退一步,有些不甘心的点头,道:“好,好,就依元皓之言!”
两人各退一步的结果皆大欢喜,随后两人开始为夜间的劫营紧张谋划起来。
是夜四更,正是月朗星稀之时,公孙瓒帐内刘澜从一侧矮榻坐起身来,却听另一侧榻前传来公孙瓒声响道:“德然一夜未睡?”
“兄长不也是一样吗?”
说完两人齐齐做笑,笑声刚落,公孙瓒低声疑问道:“德然,你说袁绍今夜果真会来袭营吗?”
“很难说,若依袁绍为人,今夜如此良机必不会错过。”
公孙瓒心思沉重地说道:“但此时此刻却又不同,虽然我们是与袁绍交手,但幕后之人却是不得而知!”
刘澜想了想袁绍帐下谋者,却又一无所获,苦笑道:“不知何人竟受袁绍如此器重,能让他言听计从!”
公孙瓒不假思索,道:“无非便是钜鹿田丰,广平沮授,南阳许攸几人!”
刘澜斟酌了片刻,道:“沮授乃韩馥旧臣,虽在袁绍帐下但若要其引为腹心恐怕短时间困难,而南阳许攸虽与他幼时友善,可他却知晓他在虎牢关前对许攸、逢纪这些南阳士人言听计从,可正因如此,如今入了冀州之后的袁绍才不会再去重用南阳士人,甚至还会打压,而打压的办法,无疑是重用河北士人亦或是颍川士人,可颍川士人太喜争讼,当此之时,袁绍定然不会重用颍川士人而使内部不稳,所以说……”
“所以说这位为袁绍出谋划策者必然是河北士人,而在河北士人之中,除却韩馥旧臣沮授外就要属钜鹿田丰名望最隆了。”公孙瓒接过了刘澜的话头说道,只是后者却又微微摇头,道:“田丰刚而犯上,袁绍会对此人言听计从?不将他关押已是幸事!”毕竟在另一时空之中,田丰在官渡之战时力阻袁绍,反被袁绍关押,在失败之后更将其杀害,可知袁绍定然不会对田丰言听计从。
说道此处,两人沉寂片刻,皆是毫无头绪,索性不去在想,公孙瓒另换话题,道:“子龙率兵万五前往河间,会不会使我军空虚,反而不利?若被袁绍……”
“兄长何故有此一说?当日所言难道弟未说明?”
刘澜心中不耐,没想到公孙瓒如此犹豫不决,心中苦笑一声,道:“弟还是之前所言,这就像是山中的大虫,若只是伤其四肢,待其伤愈后依旧是条祸害,但我们若能断其一肢,如此一来就是普通的猎户,只要手有刚矛,亦可取这只大虫的性命!
这就是弟为何会恳请伯圭调骑兵万五与子龙前往河间,到时我以优势之兵往攻高览,不求击溃高览,乃是为了全歼;若只为击溃高览,即使高览返回,也是增添了袁绍实力,但若能将高览歼灭在河间,则局势就会彻底改观,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毁其根本,(毕竟袁绍精锐不多,而骑兵却又是少之又少,)更会使其军心不稳,如此此战焉有不胜之理!”刘澜话锋随即一转,叹道:“若非众将有议,弟必会恳请伯圭在此磐河广设伏兵,而主力立即北上,待将高览围剿,再转而南下,与袁绍一决雌雄!”
公孙瓒心中苦笑一声:“我乃客军远道而来,大军补给困难,若不力求与敌主力交锋,却反而去打高览?而且还是一支并不知晓确切位置的偏师,这不是舍本求末,主次不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