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因战局从城内转向了外城,刘澜一行随即赶到外城楼上观看战况,听说大局已定,负责内城治安的阎柔第一时间赶来,不多时便风风火火来到了外城楼,离得老远看到了刘澜,紧赶几步来到其身前,躬身施礼,激动地说道:“阎柔恭迎司马归来,恭贺司马安全归来!”
刘澜连忙将他虚扶而起,虽然他口里说着恭喜恭贺,可那激动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一样,就差没有哭哭啼啼:“没事了,这不都过去了吗?”刘澜笑着,转而打趣了阎柔一句:“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你要在这样,可就真像个娘们了!”
“高兴,高兴。”阎柔并没有觉得眼眶发红难堪,反而高兴的说:“司马深陷险地,卑职心中高兴,是以才会如此激动!”
阎柔是喜欢表达自己心里的,这也是他的细腻之处,在这一点上关羽可就不会说些什么洪福齐天的话,倒不是说关羽不关心司马的安危,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述个人情感罢了,但在心里,同样对司马平安归来感到开心,只不过他的关心是不会用嘴去说的,而是用在行动中,去更好的指挥这一仗。
刘澜突然迟疑了一下,转而低声问阎柔,道:“对了,最近有田畴的消息吗?”
“没有,自从他去了冀州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购粮如何了。”
“嗯。”刘澜应了一声,购粮的事情当然已经差不多了,小蛮已经到达辽东。想必托运粮草的他们也快要到了吧。
这时,战况变得激烈起来。在弩箭的威力下,襄平守军一个个开始疯狂。甚至不惜下马‘游’过护城河,刘澜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情形,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自认如今在指挥打仗方面驾轻就熟的他可从来没有过把人逼到这般田地的时候。
他不由看向了一旁从始至终就关注着战况的关羽,依旧沉着脸,很难看,就算现在胜局在握也无法让他露出笑脸来,而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男人,设下一连串的计谋让公孙康有来无回。
回想自己见到的一切。不管是放襄平骑军入城,还是布火墙分敌,再到龙骑军出击断其归路,一步步将公孙康逼到死路,此时,公孙康在徐晃与龙骑军的包围下彻底失去了逃生的希望,不到百步的距离,只要徐晃愿意,随时可以将其全歼。
这一连串的连环计。让刘澜莫名其妙想到了一个人,三国演义中近乎妖的诸葛孔明,算计到毫厘之间,此时此刻。刘澜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能在历史上有名有姓,而且还大名鼎鼎的关羽远比他了解的更恐怖。从前刘澜更多比不上的是他的勇,而让他自傲的智。现在也要甘拜下风了。
但这只会让他发自内心的高兴,继张正之后。他身边又出现了一位帅才,当然还有徐晃,未来更是可期。
局势在不断发展,在徐晃的劝服下,八百襄平骑兵几乎全部投降,几乎宣告了这一战的结束,但是公孙康却并没有投降,这有点出人意料,不过却无碍大局,两人交锋,名将徐晃十拿九稳,必能轻松取公孙康的性命。
可前两个回合,两人却战了个难解难分,这可大出刘澜意料,就在众人注目之下,两人再一次交手,然而这一次,公孙康再没有办法去抵挡徐晃的进攻了,他的虎口早在前一次交手中破裂,此刻面对徐晃砍来的大斧,只是强忍着疼痛格挡,一瞬间,兵器就被击飞。
战况比较精彩,但亦如刘澜所料一样简单,公孙康是有些本领,就像他交战之初所说的那样,他的手段真的很强,但可惜他的对手是实力更胜一筹的徐晃,原本自傲的蛮力在徐晃面前变得不值一提,也许换一个健康的公孙康会是另外一个结果,毕竟他已有两日夜没有休息,再加上连番苦战,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无法承受这样高强度的厮杀,只是三回合,手中兵刃就被徐晃击飞。
随即徐晃两刃斧飞扬,双眸闭合,口中呢喃一声:“安息吧。”
噗!
两刃斧划破公孙康铠甲与皮肉的声音响起,护心镜被打碎,甲叶横飞,胸前迅速被鲜血染红,两人的身形在一刻全部停滞。
公孙康捂着胸前伤口,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使自己掉落下马,他的手掌顺着衣甲抹去,几乎腰腹全被划开,伤口又深,鲜血倏倏直流:“果然……厉……厉害!如果有可能,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切磋,而不是一场死战!”
“原本可以避免的。”
原本可以避免的,这一句话让公孙康整个人为之一震,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可生机却又在快速逝去。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魁梧的身躯已经很难再马背上坚持,剧烈摇晃着,可他还是努力着,虽然艰难依旧转过身,望着北方襄平的方向,微笑着,父亲,他说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眼眶泛着水花,但孩儿却知道,您的目的是对的,海内将乱,只有您才能使辽东成为一片净土哇。
砰!
公孙康一头栽落下马,呼吸彻底停止。
身体正一点点变冷,可双眸却始终不肯紧闭。
死不瞑目?
也许吧,壮志未酬。
公孙康就这么战死沙场,只有十八岁,风华正茂。
原本他会成为汉末辽东一方诸侯,可现在他却英年早逝,战死沙场。
听到公孙康落马声响,始终不肯睁开眼的徐晃最终还是睁开了双眸,望向他的尸首,他的胸前还在汩汩流淌着鲜血,眼中满是不忍与痛苦,跳下马来,在龙骑军与襄平骑军的注视下,高高抬起两刃斧,事发突然,最后选择投降了的襄平骑军再也忍受不了这般痛苦折磨,更不容徐晃去玷污少将军的尸骨:“你要干什么,住手,住手,我和你拼了!”
轰隆隆,徐晃并没有去糟践公孙康的尸首,而是一斧将他的坐骑马首砍下,确实出人意料, 可又在情理之中,你是个极好的对手,更是我徐晃的朋友,我理应送你最后一程!尘土飞扬中徐晃不躲不避,对着亲兵大喊一声:“取我的短匕来!”
龙骑军对徐晃这般表现并不陌生,这是对敌人的最高礼遇,这一刻他们全都下马致敬。
徐晃接过亲兵递来的短匕,先是对着公孙康尸骨深施一礼,然后又对他的爱马躬身,这才开始去剥马皮。
这是最终的结局,他们这些武人应有的觉悟。
马革裹尸。
本就是他们的宿命!(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一场噩梦,公孙度猛然惊醒,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他擦拭着眼角泪珠,方才所做噩梦原本清晰,可徒一醒,却又变得模糊不清,很多梦中情形都已记不起来,可长子公孙康鲜血淋漓呼唤他的场景却记忆犹新。
公孙康虽非海内大儒,但亦是有德之士,擅谶纬晓儒典不然也难为冀州刺史,自然熟悉先王以定祸福的易经,但此刻他却万万不敢推算方才噩梦主何吉凶,第一时间派人去请主簿柳毅前来。
主簿柳毅身长七尺,瘦骨嶙峋,别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腹内却藏着沟壑,少习易经,研《河》、《洛》之文,纬候之部,更通风角、逢占。及至他拖着惺忪睡眼抵达公孙康度卧室的一刻就被后者匆匆忙忙礼迎入内,请其落座,待后者缓缓坐下,更是亲自奉茶,虽为主从,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再加上事涉长子公孙康,十分客气,此刻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恳请,才将方才所做噩梦娓娓言说后,想其为之前噩梦卜筮,推算祥妖。
柳毅闻言,眉头不展,惺忪的眸子立时瞪圆甚至变得深邃,从梦境来看确实是大大的凶相甚至连主公都不敢轻易占卜,但除却这些,这一梦境却与当前战事有关,等会儿要占一个吉相还好,若是凶相,这可如何是好,若被按个扰乱军心的罪名,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今日决不能轻易卜筮,眼珠急转,想着对策。可要想个两全其美之策哪那么简单。而边上一直期盼着的公孙度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再也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他这一迟疑,阅人无数的公孙度如何猜不透他的心中想法。那点小九九全被他看穿,勃然变色,奋袂而起就要去抽佩剑之时,屋内却陡然响起了柳毅的大笑声。
“你为何发笑?”
要不是大笑起来,公孙度只要拔出佩剑他就成了剑下亡魂,所以发笑不过是急智,无奈之举,又如何能如实回答,只能继续发笑。掩饰心中焦急,好让公孙度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可此刻他的后背都是冷汗,湿透了,如果再这么笑下去,早晚穿帮,难逃一死。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眼瞅着公孙度越来越接近挂着佩剑的墙角,柳毅几乎是吼也似的说:“此梦不必卜筮,已尽知凶吉。”在这生死关头的一刻。终于让他想出了办法,心有余悸,差一点啊,就差一点这条小命就丢了。偷偷喘口粗气。还不能表现出来,以公孙度的精明,瞬间就能瞧出端倪来。使自己保持镇定,不要露出马脚来。可却没有一点信心,弄不好立马身首异处。这提心吊胆的感觉,让他双手情不自禁打起了寒颤,好在有案几遮掩,不然立马露馅。
“你已知吉凶?”公孙度虽然这么一问,可心里却一点也不相信,照样取剑,可摸到剑柄的一刻,却又迟疑了,若信了他吧,万一被其所诓呢?可若不相信吧,他又深知此人易学高深,也许真能未卜便知呢?这一犹豫,让他打起了先听听看的念头,抽剑的手掌自然变成了摘剑,左手提着宝剑又回到了木枰前,曲退落座,昂首挺胸怀抱宝剑在胸前,双眼犀利的盯着他,只要有一丝胡言乱语,立时就取其项上首级。犀利的眸子在瞬间迸出一道寒光,寒声说道:“此梦凶吉如何?”
柳毅自然明白他将宝剑抱在怀中就是在威慑自己,若是胡搅蛮缠,他可绝不顾念多年主仆情谊,第一时间就要取他性命,不过对危急之下想出的说辞他可没有半点信心,可现在早无后路可退了,只能随机应变,硬着头皮先上了,整理下语言,缓缓启齿,道:“主公,此梦境乃是险中求胜,转危为安之相。”
公孙度冷哼一声,说的完全就是屁话,已经知晓自己被诓了,抽动宝剑,只启一寸,心急火燎的柳毅忙不迭的说:“兵者,凶器也。主公此梦虽看似主凶相,更应兵凶战危,可少将军浴血沙场,却绝非是在暗指此战凶险,而是主辽东兵戈四起,将要战乱连连,至于少将军血染征袍呼唤主公,其意却是言少将军高奏凯歌,一举扫平新昌!”说着柳毅霍地站起,弯腰高呼:“恭贺主公,贺喜主公!”
“喜?”公孙康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淡淡道。
“正是,主公此梦主辽东即将兵戈四起,但少将军化险为夷,使辽东转危为安啊。这能不可喜可贺吗!”柳毅激动的说着,他不停的催眠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及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对这套说辞深信不疑,这一假象彻底迷惑了公孙度,微微颔首,道:“你的意思是说,方才的梦境是言康儿不仅能够一举歼灭刘澜,还能够平定辽东?”
“正是。”柳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原来是这样?”
细细琢磨的公孙度瞬间醒悟,为何会有辽东即将兵戈四起之说,他一旦攻灭刘澜,辽东各县未来襄平之县令必定听闻消息,半道返回加紧守备,这岂不就是辽东将要兵戈四起了?不过有康儿在,各地郡守虽然反抗,但他仍能平定辽东,至于他所担心的新昌之战,更是完全不用在意。
其实求神问卦是因为对未知感到恐惧,之所以公孙度会如此,主要是因为事涉其子公孙康,关心则乱,此时细细想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新昌守军加上刘澜私曲不过一万多人马,我军则有五万大军,兵力远胜。康儿带兵而去,也许战况会很惨烈,但却足以一举荡平新昌,扫灭刘澜了。
公孙度一直冰冷的面容,终于露出笑脸了。
轻拂鄂下长髯,道:“刘澜账下虽有虎狼之军,但兵力悬殊,兼且康儿有勇有谋,再加上阳仪从旁相助,今次一战就算无法轻易胜之,亦难改新昌破城之局!”
“主公所言尽是!少将军旗开得胜的消息想必不日就会传来!”
柳毅见此,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逃脱一劫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关羽傲立在新昌城楼之上,双眼似开非开,似闭非闭,半开半阖,轻捋颔下三缕长髯,徐晃战斗进入尾声,唯一与他所料有些出入的便是胜利要晚一些,不过徐晃并没有辜负他的重托。在他斩杀公孙康的一霎那,关羽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彩,眸中完全是一副尽在其掌握中的神彩。
但也只是片刻,光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可否认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而且还是如此危险的一场战斗,但他却并没有畏手畏脚,布置的极为大胆,显示出了他的大心脏,然而,眼前的一场小胜却并不值得太过兴奋,因为真正可怕的敌人还未出现,还好梁大、仕仁还有宗楷没有辜负重托,成功抵挡住了敌步卒,不然的话,这一仗必将惨败而告终。
正因如此,这一仗虽胜公孙康,看似对局势利好,但并未真正左右局势,到了现在真正的战斗其实才刚开始。
解决了公孙康这道开胃菜,真正的正席才算开始,可一想到还有足足五万余人的襄平步军,关羽的脑仁都疼,但他却不敢有一丝懈怠,苦战中的梁大现在急需支援。
可当他看到徐晃高举而起的两刃斧时,深邃的眼瞳瞬间变得阴冷,随即变柔,长长出了一口气,很无奈的与司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不过与司马不同的是,关羽乃是苦笑,他身为本战主帅,深明时局艰险。虽然心中焦急,可都是行伍出身。他能体会徐晃对对手的敬意,低声笑骂了一句公明这小子后摇着头转向了一旁的雍盛。道:“看来又得你走一趟去接替公明指挥龙骑军,援助梁大了。”
“诺!”
雍盛二话不说领令而去,而在他转身离去的一刻,关羽却振臂而起,高呼一声:“擂鼓六响!!!”
刘澜一直好奇几次被敲响的鼓声到底有何用意,低声询问,关羽解释道:“
擂鼓一响,李翔箭手齐射敌军。
擂鼓二响,单梁掷檑木滚石分割敌军。
擂鼓三响。仕仁率斥候营袭扰其步军。
擂鼓四响,梁大率矿山军阻敌步兵与骑兵在新昌汇合。
擂鼓五响,徐晃率龙骑军出击,破敌骑军。
擂鼓六响,乃全军出击。
“妙,妙,云长果然智计百出,料敌先机啊!”刘澜击节赞叹,关羽真是有大家风范啊。一番布置可谓是将公孙康生生算死,今日别说对手只是公孙康了,就算换成近乎妖的诸葛孔明,兴许也要吃瘪吧?
司马不吝赞美之词。心花怒放别提多高兴了,如果是后世熟知的那个关羽,想必就要欣然接受了。可眼前这位却没有,也许是随刘澜时间久了。谦虚说:“司马言重了,这不算什么。”说完关羽便又忙起来。吩咐阎柔尽快处置瓮城之内残余敌军以及打扫战场,一切皆按事先商议进行布置,毕竟头等大敌是敌步兵啊。
一切处置完毕,转向司马,躬身,道:“如今六通鼓响,乃全军出击,司马,不知这最后一战,您是?”
“自然与云长一同灭敌!”
刘澜明白其中关键,关乎成败,怎能错过!
当即带领亲卫千余人以及李翔黑风弓箭军出城,继龙骑军之后再次向梁大矿山军支援而来,而此时的矿山军在经过追歼后,面对列阵反击的襄平军节节败退,一连退了三五里,方才再次整军,清点人数之后,走散与伤亡足有五百余人,可就算现在兵力只有三千多,梁大却还要继续阻敌,陈军列阵后,与宗楷傲立军前,静候敌军前来。
这一仗胜得快,败的也快,宗楷都纳闷,这仗是怎么回事儿,前脚还在追歼敌军,怎么一转眼又被敌军撵着跑了?他想不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想问问一旁的梁大吧,可一看到他那阴沉沉的表情,就不得不打消心头的想法。
宗楷偏回头之际,梁大瞅向了他,他之前察觉到了宗楷投来的目光,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有一点梁大必须得承认,在战场的状态,后者要比他好太多,完全没有一点紧张之色,而相比于自己,虽然说是身经百战,可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让他心中无比忐忑,如今,在他们身后不远就是新昌城,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拼死一战。
就像关羽来时对他说的那样,他几乎承受了全新昌的压力,可这压力,曾经成为他的动力,而现在这压力却又让他喘不过气来,可他却不得不承受,明知战死。
死,在来之前他已有战死的觉悟,可真到这一刻,他的心境反而起了变化,可是在见到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宗楷后,他才终于变得平静起来,有面子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骨子的那点傲气,无论如何不能丢司马的人。
梁大紧了紧手中的环首刀,紧拽马缰,用着不大的声音却足以让宗楷听到:“此战无论如何要挡下敌军,就算是战死,不然……”
宗楷明显迟疑了下,随意看向梁大,确认是在对自己说话,他的眼神之中透着决然,虽然梁大没有把话说完,可宗楷却明白他想表述什么。如果让这五万人赶到新昌,新昌城危在旦夕,他们这些人如果有幸活着,却又能去哪,只能离开辽东,可离开辽东之后呢?
宗楷虽然并非刘澜党羽,但他的结局却与刘澜一样,新昌一丢,他这个县兵曹的位置也就要换人了,不管是为了谁,他都要去拼命,可就像梁大欲言又止没有说完的那些话,就算是战死,也难改命运,更何况他们是以三千人对五万人,以卵击石,全无一点胜算,
可就算没有胜算,也不能就此放弃,辜负大家一直以来的努力啊。
想通一切,但宗楷并没有像梁大那样显得如此沉重,也许是乐天的性格使然吧,他反而微笑着安慰起了梁大:“其实也不用如此担忧的,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新昌援军抵达,也许就能扭转局势了。”
这些话,本应该是我说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梁大长叹一声,这些宽慰的话,本应该由他说啊。可就在他这一叹之际,却陡然听到了沉沉脚步之声,在夜晚,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蓦地,梁大一对虎目猛然圆睁,全身肌肉在这一刻坟起,高喝一声:“全军整备!”
脚步声此起彼伏,很快远方出现的光点便越来越密,襄平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结成无数方阵快速向他们逼近,速度在逐渐变快。
“准备。”
矿山军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沉着等待敌军大举杀来,可是敌军虽然越来越近,可当发现他们之后,队伍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就在一箭之地处,襄平军突然停止不前。莫名其妙,两边军士就这么虎视眈眈对峙着,可双方谁也没有轻易迈出这不到百来米的距离,僵持着,但这无疑是梁大最乐意见到的局面。
“你说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边上的宗楷皱眉望着举止怪异的敌军,询问梁大道,而见此情景的后者,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紧握着环首刀,脸色阴沉的可怕:“看不出来,按理说现在的襄平军应该是拼命的时候,可徒然就这么停了下来,如此古怪举动能不可疑吗,能没有猫腻吗?”梁大说着,传令下去矿山军不得放松警惕,越是猜不透敌军真实意图,就越说明敌军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秘密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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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仁率领他的斥候在再偷袭了一次襄平军后便撤了,但并没有撤回新昌城,而是在城外休息。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凡临战他们几乎都这样露宿荒野。很多人早就习以为常,不过这该死的天是真冷。偏生还不能生明火,一群人抱团坐在一起,这样也能挡些寒意,其实就是心理作用,除了近千人聚在一起看起来非常壮观外,避寒的效果几乎没有。
寒风肆虐,不时还能听到从官道处传来的厮杀声,身边的兵士们都不明白为何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还要在这挨冻,问道:“头儿。咱们的任务也完了,再待着也就受些风寒,不如回新昌城吧。”
仕仁啪的一声打了说话那小子一个板栗,很重还清脆,尤其现在还是夜晚,夜深人静,响声格外的响,骂道“死,没脑子的东西。你也不想想现在回新昌能干啥,不是去送死就是配合守城去找死!在这里挨冻不比去送死找死强?真想不通你在斥候营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在军中一直流传着着一段脍炙人口的顺口溜,说的是关羽勇、徐晃猛、张飞打、李翔是骂,梁大稳、雍盛憨、武恪直、吉康让。而仕仁呢则是逃,说白了就是怕死,见死不救的事时有发生。是以听他说出送死找死的话也就不奇怪了,不过还是有人多问了一句:“咱们不回去。若是被司马怪罪下来咱们办?”
“怪罪,怪罪个求。只要你不说,谁能知道咱们在这待着?还不以为咱们一直和襄平军交战着?”仕仁冷嘲热讽,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头,别人不知道可梁部曲他们一定知晓啊,到时要是被司马知晓……”
“知晓,知晓个屁啊,咱们在背后扰敌,梁大在阵前拒敌,他知晓个求!”仕仁嘴上不干不净的骂着,刚要再给这连番烦他的小子再一个板栗时,一名斥候却慌慌张张前来,沉声恭敬,道:“头儿,有异常。”
“什么异常?”仕仁没好气道。
“头儿,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斥候急了,让他说还真说不上来,可他却知道这事透着怪异,非头儿亲自去看一眼不可。
“这点小事也得我亲自出马。”
仕仁说着不情不愿起了身,可随着斥候来到事发地,他的眼瞳却彻底睁大了,这事儿可不只有他来才能处置,不过这帮孙子这是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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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部曲,你看?”
梁大闻言,顺着宗楷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敌军中军将旗正在快速向前移动,眼眸一转,他终于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急忙吼道:“老武,老武。”
武恪从阵前快速赶来低声,道:“部曲,杂了?”
梁大低声,道:“敌军之所以一直未发起进攻,乃是在等襄平军将领,现在他出现了,估计马上就要进攻了,等下你带着你的人直入敌阵,如果掏心战能成,此战可定矣。”
“嗯。”武恪眼神深邃望了眼敌军正在快速移动的将旗方向,重重点头。
就在两人密语之间,敌军却突然开始动了,随即向他们阵中潮水般猛冲过来,武恪匆忙返回本阵,连口气都没顾得上喘,便见到梁大环首刀重重向虚空一劈,厉声吼道:“冲锋!”
一瞬之间,双方箭雨你来我往,而梁大则带着他的部曲一往无前,直冲敌中军,而紧随其后的则是武恪、吉康还有宗楷率领的剩下二千余军士,只是一眨眼间,双方士兵便交战在一起,在并不宽敞的官道上,双方展开了最为惨烈的肉搏战,你死我活,血肉横飞。
矿山军虽是精兵,但人数少的劣势让他们非常被动,但被动归被动,拼死一战的矿山军却让襄平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想要成功击杀一名矿山军,都会付出三四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双方就在这样残酷的交锋中你来我往,但就整体局势来看,从初始的交锋正在进入胶着状态,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战局很快就会出现倾斜,而倾斜的方向,自然是实力更占优势的敌方,梁大必须要让这时间来到更晚一些,甚至不要来,他把目光投向了武恪所在的方向。
现在能够左右局势者,掏心战术能否成功,唯有武恪和他的部曲了。
梁大一边厮杀,一边注视着梁大所部的战况发展,敌军厚度难以轻易被攻破,很显然敌将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而且敌将的方向还不停有后备补充上来,这让敌中军如同厚重的城墙一样难以逾越,梁大开始后悔不顾一切的掏心的掏心战术了,这简直就是派武恪去送死。
然而当他想要改变部署之时,瞬息变幻的战场却又发生变化,而这几乎使梁大与矿山军彻底陷入到绝境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武恪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梁大犯了错误,可现在唯一补救错误的办法就是不断增兵,然后再陷入到苦战,不停进入这一循环中,越陷越深。可他没有别的办法,明知是无底洞,是绞肉机也只能一头钻进去,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当即下令宗楷带领他的人手上去支援武恪。
他没别的选择,不成功就成仁,孤注一掷绝非他现在还对掏心战术抱怨希望,反而是期望能拖一刻是一刻。
宗楷一马当兵带着不到七百来人的郡国兵从侧翼冲向敌阵,一路砍杀敌兵,迅速向着核心处的武恪靠近,武恪现在被三面围攻,攻击锥形阵被迫改圆阵防御,抵挡着敌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而就在这个时候,宗楷从侧翼杀入重围,不仅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更趁机发起了反扑。
武恪左右砍杀,狰狞的面上那条刀疤更醒目了,冲杀在前的他高吼一声,十分响亮:“进攻,进攻!”
腾出手的武恪带领着矿山军向敌军发起猛烈冲锋,战局再一次被扭转,这完全出乎了阳仪的预料,望着节节后退的襄平军,即刻纵声狂吼:“执法队,执法队上去,敢有退后者,杀无赦!”
仓惶后退的襄平军一听到杀无赦三个字,脚步立时变缓了,他们渴望求生,但后路被阻,逃跑成了奢望,而且还不得不被逼着再次冲向敌军,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彻底变成了屠宰场。双方你来我往,战况惨烈非常。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到处散落着兵器与旗帜。你的,我的。
战斗又胶着起来,敌军人数优势让他们看起来杀之不尽,源源不断投入到战斗当中,很快就将宗楷带兵前来的劣势扳回,然而就在战局即将再次变得危险的一刻,交战中的吉康却发现了一丝怪异,从阵前一路退回到了梁大身边,沉声道:“老梁。不大对劲啊,你听喊杀声除了我们这里,那边还有!”
“不大对劲?”
“老梁,你仔细听那边!”吉康指向了梁大身后靠近官道的东北侧黑暗处。
战场太嘈杂了,若非经吉康提醒,梁大还真未必注意到这从侧翼传来的战斗声,心里咯噔一下,心慌意乱:“那里怎么会出现战斗声,难道……”
“老梁。一定是敌军分兵了,听声音传来的位置,应该就要接近新昌城了,一定是在战斗打响时就派出的部队。”
“嗯。”梁大肯定了吉康的说法。战斗打响之前双方对峙,梁大就怀疑敌军有什么阴谋诡计,可他万万没想到敌军会分兵一部分继续以优势兵力来与矿山军纠缠。而另一路却绕到前往新昌城。
敌人好深的算计啊。梁大深深望了眼敌军将旗的方向,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现在又是谁人带领部队阻击着敌军呢?
黑风军?龙骑军?如果真是他们的话,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取得了第一阶段性的胜利。
“兄弟们,我们已经彻底击败了敌骑军,我们的龙骑军正在赶来支援我们,我们一定要咬牙坚持,只要再坚持这最后一刻,我们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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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满如盘,星河璀璨,明洁月光照射在身处旷野中的斥候营士兵身上拉出了道道长影,他们整齐排列,满脸凝重。
从探视敌情回来之后仕仁就变得忧心忡忡,虽然让部队集结,可始终沉默寡言,此刻检视着斥候营的仕仁在他们眼中无疑是陌生的,很多人心中奇怪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无人敢打破这份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中的仕仁终于开口了:“大家都清楚现在的军情,如果一旦让襄平步卒抵达新昌,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下,想让话题显得没那么沉重:“在刚才,我们发现了敌人步卒,他们绕过了梁大正在向新昌前进,如果让他们赶到新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新昌城必破!甚至是司马……”
仕仁没有说下去,可留下的空白余韵却让斥候营的兄弟们明白其结果,斥候营千余兄弟再这一刻彻底沉默了,脸色更是变得悲愤莫名。突然,仕仁抬高了嗓音:“我怕死,更没少干过置兄弟生死不顾的龌龊事儿,不管在任何场合下我仕仁从不否认这一点,可是,这些襄平步兵一旦被他们赶到新昌城,新昌城破,我们这些人就算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变成孤魂野鬼,无处可归吗?所以我决定,与敌军拼死一战,就算是战死沙场,也绝不做游魂野鬼!”
“不做游魂野鬼!!!”
斥候营士兵群情激奋,他们自从进入斥候营,所学会的只有两点,一是在复杂情况下判明敌情,另一点就是生存之道了,为了活下来,全然不顾战友之间的死活,何其残忍,可他们冰冷的心却从未冰冷过,始终炽热,就算曾经看似冰冷,也是为了将情报传递,看似绝情,却非无情,因为他们心有所属,因为要为整个战局付出。
现在又到了付出的时刻,仕仁逃这回要做仕仁死。
他的面色从之前的凝重变得稍霁一些,转向了斥候营一位年龄最小的士卒,让他出列:“我命你现在回返新昌城,将我们的情况告之云长,如果你见到司马,告诉他,我仕仁与斥候营兄弟决心战至最后一人!!!”
“头儿!”少年悲戚的喊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你们在一起!
仕仁不胜其烦的打断了他,神情严肃,道:“此次你回新昌之后,便留在城中不必再战,如果此战我们失败,你便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此战获胜,而我们全部牺牲,记得每年来我们坟前倒杯酒。”说道这里,仕仁已经再难说出哪怕一个字,直到心情平复,仕仁才艰难说道:“为了斥候营,不管如何你都得活下来,为斥候营留下最后一点种子!”
仕仁带着斥候营走向了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战场,再此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裹,足有两个巴掌大小,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石子,他将布裹随手丢弃。
临上战场前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有幸能回来,再来找回你们。”
说完仕仁转身飞马奔战场,义无反顾,背影决然!!(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仕仁带着斥候营的兄弟们离开了,只留下了邱贺一个人,他明白头儿选他做斥候营唯一种子的原因,他是斥候营年龄最小的那个,他无父无母,他是草原孤儿,当初在草原幸存下来后就一直跟着头儿,后来更是把斥候营当家,可以说是斥候营的大哥们把他拉扯大,所以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刻,他被要求离开。
朔风呼啸,扑面拍打着他的面颊,可他仍伫立在寒风中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天色乌黑,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可心中的那份悲痛却一直都在,还有眼中的热泪。
远方官道之上的战斗声很快响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斥候营离去的方向也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一时间,天地好似只有一种声音,战斗的声音。
擦干了泪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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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战场之内攻守交替转换,猎食者与被猎食者互相交替,饶是梁大经历过无数惨烈战斗,也被眼前悲壮一幕所震撼,然而不远处的战斗声却彻底将战场的情势扭转,梁大高喊着援军即将赶到,鼓舞了军心,此消彼长,襄平军慌乱之中被击退。
襄平军乱了阵脚从上至下,尤其是阳仪,不仅因为公孙康败亡的消息,更因为分兵之计被敌所发觉,这让他再也顾不了其他,不管现在少将军的情况如何,都要尽快赶往新昌城,尤其是分兵被阻,他这里就更要抓紧时间破敌了。
部队再次从新集结,阳仪第一时间下令:“进攻!”
“坚守。待援!”几乎是在敌军再次发起进攻的一刻,梁大手中环首刀高高举起。气沉丹田,大吼一声。梁大的吼声响彻旷野。得知援军即将抵达,矿山军士气高涨,几乎是在梁大话音落下的一刻,在武恪、吉康的带领下,所有矿山军发出了齐声怒吼:“坚守,待援!”
两相对比,梁大这一吼无疑更激励士气,这让阳仪眼神瞬间变得冷酷起来,他终归是文职。学不来武人那套,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变得无足轻重。
两军再次对垒,没有任何试探性进攻,敌步兵冲杀在前,举着盾牌,矿山军失去了手弩威胁,索性直接冲锋,而想要尽快结束战斗的阳仪更是一开始就选择了派出部队冲锋。弓弩手都留在了后方。
火星撞地球,双方几乎是一瞬间混战在一起,战场之上刀枪戟戈不停舞动,并伴随着士兵们发出的呐喊声。鲜血残肢翻飞。战士发出的痛嚎,兵刃交击传来的金铁交鸣声,临死一刻的惨叫声。扑鼻的血腥味道,以及震碎耳鼓的隆隆鼓声。震天动地的激昂号角声,一时间。各种声音在漆黑夜晚再次交织在一起,在辽东旷野中久久回荡,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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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耀,斥候营奔向最终的决战地,行进中的襄平军为了隐蔽,并没有点燃火把照明。
摘下铃铛,为马脚裹布,斥候营兄弟悄无声息靠近敌军:“头儿,打吧?”
仕仁并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正规作战,但现在是偷袭,在战场上去除敌斥候时这活计可没少干,对此游刃有余,果断摇头道:“现在进攻为时过早,再等等。”
一队队敌军在夜幕下快速行进,足有近万人,浩浩荡荡,看着他们快速从面前通过,仕仁保持着耐心,低声说道:“战局对我们不利,而且敌军的人数数倍于我们,如果只是单纯偷袭,截其中部,一击就撤不是不可,可我们却要和敌军进行一场殊死决斗,现在进攻一旦前敌回撤,我们将腹背受敌,所以我们要攻敌后部,然后一路杀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有一点大家一定要记住,交战之后千万不能落单,敌军人多势众,我们只有聚在一起才能最大可能保全自己并杀敌,”
“头儿,你放心吧,咱们战场交战的次数虽然少,但看龙骑军交战的时候却多,其实若不是要拖住他们,咱们完全可以像龙骑军对付步兵那样咬住他们,一直恶心他们。”
仕仁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说的不错,但可惜并不现实,这里如果距新昌尚远先恶心他们一阵不是不行……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可能了,耐心等待,几乎是盏茶功夫,敌军部队终于全部通过了,仕仁瞬间与所有斥候营兄弟翻身上马,环首刀在这一刻整齐出鞘,高高举起,跃动战马,向敌军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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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队县亦作辽隧县,小蛮与刘澜分开之后便在此落脚,这里乃进入辽东之门户,出则入辽东属国,进入昌黎县,不过小蛮到此并不是要离开辽东,而是专候一人。
“小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辽队县客栈内,小蛮所等之人终于到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舟车劳顿从冀州带着粮草赶回来的田畴,原本他打算直接前往新昌的,可半路被拦了下来,听说小蛮姑娘在此,这才叫粮队停车,特地前来拜会小蛮。
“我专程来此候你,原以为你会晚些才到,没想到这么快。”
“专程等我?”田畴有些受宠若惊。
小蛮的声音突然变低了,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不见,满脸凝重道:“你刚到辽东,有些情况还不知道,我们长话短说,现在辽东局势大变,新任辽东太守公孙度正派兵大举进犯新昌,所以我在此专程等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暂时不要回新昌。”
“大举进犯新昌?这个时候你让我不要回新昌?”田畴有些激动,到不是怀疑小蛮这番说辞,而是质疑他的目的。
“对,我的想法是你与其现在回到新昌,反倒不如前往襄平,为德然反攻襄平出一份力。”
田畴瞪大了眼珠。
看着他吃惊的表现,小蛮笑了,花枝招展:“没什么好吃惊的,难道你不相信德然能败公孙度吗?”
“信。”田畴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你才希望我能够提前进入襄平布局?可我手上就这么点人手,能成事?”
“能成事,实话不瞒你说,现在襄平局势很复杂,公孙度上任之初就处置了好几户大家,现在襄平大族人人自危,只是迫于公孙度淫威敢怒不敢言,可一旦你进入襄平城,再通过我的关系,就能得到这些大族的支持,只要等到德然反攻襄平,你就能够从中取势,攻破襄平将如探囊取物!”(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校尉白铉带着一万人马秘密绕到前往新昌,然而行进未久,后军便传来激烈厮杀声,蜡黄的脸颊立时变得冰寒,派出亲兵:“去看看后军发生何事!”
亲兵很快去而复返,呼哧呼哧喘着大气,忙不迭的说:“白校尉,敌骑军偷袭,后军已抵敌不住,就要溃散。”
“敌骑,有多少人?”
“夜色太暗,分辨不出,但看攻势少说也有二三千人。”
白铉大惊,这支部队是从哪来的?难不成特意在此处等着自己?应该不会,分兵乃长史零时起意,要说敌军在此等候绝不可能,一定是适逢其会,可就他所知,新昌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部队?心中咯噔一下,不,新昌城有,如果他们是龙骑军的话,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龙骑军,如果别人不清楚,他却十分了解,必须集全力对付他们,不然很快就会被他们打的溃不成军,转念之间,白铉当即下令点燃火把无须掩藏,结阵迎敌。
说完,白铉带领部队向后军进攻而去,同时派人前往阳长史处通知他自己所遇到的敌情,暂时无法行进前往新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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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关羽带兵前往援救梁大,下了城楼。
也就是在雍盛刚接手了龙骑军之际,不远处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雍盛,雍盛!”
嗯?吉康的声音?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雍盛向不远处看去,一道黑影正在快速接近着,很快看清了来者容貌。正是吉康,对方急匆匆边纵马狂奔。边喊道:“雍盛,司马现在在哪?”
吉康不在前线拒敌反而出现在新昌城。还口口声声问司马在哪,莫不是梁大那里已败?急切之下拦下他道:“老吉,你们那边军情如何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承受了敌人连番猛攻……!”吉康翻身下马,脸上满是悲痛之色,盯着雍盛急切道:“敌军现在疯狂向我们冲锋,我们就要顶不住了。”
“搬救兵来了?”雍盛笑道:“我现在就在整军,前去支援你们呢。”
“当真?”
“这还能有假?司马和云长也要一同前往呢。”
两人说话间,刘澜关羽已经齐至。看到吉康的一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矿山军的紧急,以梁大的为人,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绝不会派吉康来的,而后者看到司马的一刻更是满脸激动,刘澜示意他不必说什么,他都明白,沉声说道:“你放心吧,救兵如救火。我们现在就出发。”
出发之前,刘澜询问了些敌军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敌军将领并不懂如何指挥战阵。按吉康的话就是敌军如果不是仗着人多早就败了,这让刘澜放心不少,他之所以说马上派军而又没有派兵出发其实还是顾忌敌军。想等李翔带着黑风军前来一同前往支援,如今听了吉康如此一说。也就不用再去等了,兵贵神速。现在就出发。
说着,传令下去让李翔安心集结部队,不必着急。“
说完,一干人在司马的带领下翻身上马前往支援梁大,行至半路,一道身影突然窜出,神经瞬间紧张,原以为是敌袭,可随即发现来者不是别人乃是斥候营邱贺。
刘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小子眼眶通红,还流着眼泪呢,大喊一声:“邱贺?”
一直心不在焉的小子直到此刻才发现他要寻找的司马就在前方,在发现司马的一霎那,身心俱疲的邱贺眼泪彻底绝提了,翻身下马哭喊着司马快去救救他们的头儿。
“仕仁到底怎么了?”司马见此情形,急切询问道。
邱贺将具体情况如实说出,到最后更是伤心的说斥候营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将敌军拦下,如今头儿和斥候营兄弟正在与敌奋战,只有司马您才能把他们救出来,求司马火速支援,否则斥候营就真要全军覆没了!
“敌军分兵了?现在仕仁所阻拦敌军有多少人马?”
“足有万人。”
“万余人?”司马沉默片刻,沉声道:“邱贺,此事我已经知晓了,我会立刻安排出兵事宜,你先起来吧。”
“诺!”邱贺闻言大喜,再次向司马行礼,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一件事,忙道:“启禀司马,我们在偷袭敌军之前曾经仔细搜寻过,一路来并没有发现从襄平赶来的农夫,也就是说敌军并未携带粮草,最多只带了几天的口粮。”
“哈哈哈哈。”刘澜放声大笑:“敌军也太小看我了,来打新昌居然没有准备粮草,一旦久攻不下,则不战自败。”
“看来这也是敌军为何如此疯狂的原因了。”
“云长说的正是,这三五天时间敌军会更疯狂,直至将我军彻底铲除!”
关羽点点头,沉声说道:“原本我的计划是歼灭公孙康后派兵援梁大,可没想到敌军在梁大处受阻后会分兵,若非仕仁,新昌险先危矣。”心有余悸的说着,当真百密一疏啊,怎么会没想到敌军有可能分兵呢,正是这一疏忽使原本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危机了,皱着眉,道:“司马,现在的情况我们又当如何,两处都不可不救啊,不然新昌危矣,我军危矣!”
“局势对我军来说越来越不利了,原本我军兵力就不足。”刘澜沉吟片刻,仔细分析了下现今错综复杂的敌情,决然,道:“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兵救之,一旦分兵,是要犯兵家大忌的!那时不仅梁大、仕仁谁都救不下来,反而还会使我们陷入到危局之中,被敌各个击破。”
“即不分兵,又该如何?”
“刚才邱贺不是说被仕仁所阻之敌只有万余人马吗,现在我们必须孤注一掷,先将这支敌军围而歼之,然后再援梁大。”
“可梁大处。”
“以大局为重,只能让梁大多坚持片刻了。”
刘澜眼神变得决绝,将吉康招到身边,珍而重之,说:“因为军情变化,现在我无法前往支援,你现在回去告诉梁大,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两个时辰!!”
“司马,敌军攻势迅猛,矿山军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了两个时辰了啊!”
“坚持不了也得坚持,想尽办法也要坚持,我只有一句话,如果他挡不下敌军两个时辰,他就不用回来了!”
“什么?”吉康难以置信。
“司马!”关羽急忙求情。
可刘澜却面不改色,异常决绝:“战事到了这个份上,谁坚持的时间越长,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告诉梁大,我刘澜就只有一句话,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其他选择!”
唉!吉康长叹一声,知道事不可为,只得领令一声:“诺!”
说完,带着决死之念,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龙骑军在邱贺的带领下快速行进,很快抵达了仕仁与敌军交战点。
小马驹被刘澜猛地刹住身形,扬蹄而立,长嘶一声,司马面容冷峻,稳坐马背观望眼前一场激烈战斗过后的交战场,遍地尸体,随处可见散落着各式兵刃,眼前的一幕让刘澜发出一声长叹,仕仁终归没有指挥过骑兵作战,居然选了这么一处完全不适合骑兵展开队形的交战地与敌交战,唉!
“司马,前方仍有交战声,我们必须尽快前往支援。”
“嗯。”刘澜应了一声,继续带部队猛冲而去,
而此时,校尉白铉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就要腹背受敌。
全身甲胄的他手握剑柄,意气风发地指挥着战斗,对被他攻击溃不成军、惊惶失措的‘龙骑军’充满了不屑一顾。他在北疆多年,没少和鲜卑、乌丸胡骑交战,有着一套以步兵对付骑军的独到心得,此刻取得如此辉煌胜利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身边的副将却十分质疑‘龙骑军’的战斗力:“这支骑兵究竟是不是龙骑军?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在新昌拒敌少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战斗力还这么弱?”
白铉顿了一下,眸光深邃,认真考虑副将提出的这些质疑,不得不承认,副将全盘否认了他的猜测,可同样的,副将并不能准确说出敌军的身份与来历,他摇摇头,没有说话。算是继续默认敌骑是龙骑军的事实,而他此时的真实想法也是如此。不管敌骑的身份是什么,都按龙骑军来对待。
“传令下去。继续猛攻,尽快结束战斗。”白铉再次下令,副将之所以质疑敌军龙骑军的身份完全是因为他看出了一些蹊跷,希望提点校尉,可校尉却不知是刻意还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仍然要猛攻敌骑,虽然有过那么一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直言劝谏:“校尉,这很可能又是敌军所使的拖延之计。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了,现在少将军正与敌军在新昌城殊死一搏,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支援。”
“支援?阳仪都不急,你急什么?与骑兵交战,最主要的是什么,是阵势,没有了阵势步兵在骑兵面前就只有被宰的份,你现在让我脱离战斗去支援少将军,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如果一撤,不仅尽失优势,还要被敌骑所扰,你觉得有可能快速前往新昌支援吗?”
白铉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你一个小小的副将懂些什么,真以为看出点门道就可以指挥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还嫩的很吶。你看出这些我会看不出?可现在能轻易撤出战斗吗?当即向令兵怒喝一声,道:“我说的话你们都当屁放了?还不下令。让部队继续猛攻!”
令兵被训,担惊受怕。立即吹响了继续猛攻冲锋的号角:“呜……呜……”但其实令兵害怕是多余的,白铉还真不是生他们的气,而是骂给副将听的。可直到此刻,副将扔不放弃,嘶声叫道:“请校尉以大局为重,收回将令,最少也要调一部人马增援少将军啊。”
“再敢鼓噪,老子一刀宰了你!”
白铉终于怒了,环首刀猛然抽出,长长的刀锋抵在副将脖子上吼道,“老子在辽东指挥部队对付乌丸、鲜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果你再敢乱我军心,老子可不管你和郡守的关系,照样杀你!”
副将脸色铁青,极为愤怒,白铉乃是辽东郡老人,正因为对其的不信任所以公孙郡守才派他来盯着,如果在襄平,也许他还有办法治白铉,可在战场上,他却没这份能耐,真被他杀了,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脸上的肌肉在这一刻剧烈地抽动数下,最终还是被迫妥协了,长叹道:“那就希望校尉能尽快结束战斗,好前往支援少将军,不然少将军可就危险了。”
“这话你应该对阳仪说,而不是老子,若不是老子,阳仪早他妈跑了,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去劝他!”
白铉重重啐了一口,向队伍之前走去,他情愿去冒矢石的危险,也不想和这些鸟人待在一起,就算死在战场上,也落个自在,清净。
敌军的号角再次冲天而起,士兵们疯狂的呐喊着向仕仁与斥候营发起了猛攻。
望着冲锋而来的敌军,已陷入疯狂中的仕仁高叫一声:“来吧,爷爷一个个全都宰了你们这帮孙子!”
说完,对斥候营的兄弟高叫一声:“跟紧我,冲锋!”
面对敌军的攻势,不管是龙骑军这样的轻骑兵还是斥候营,最好的选择是避敌锋芒,待敌冲锋阵势出现松散之际,再发动攻击摧毁敌军所组阵型,但仕仁从一开始就是与敌进行着殊死决战,所以不可能有避敌锋芒一说,只能硬碰硬的杀上去,如果运气好,一击破敌或者冲破敌人阵型,就彻底掌控了战局,但可惜,势如破竹者始终是敌军。
数十次冲锋,仕仁始终无法冲破敌军阵型,这就让他不得不陷入与敌的缠斗之中,而一旦与敌缠斗,属于轻骑兵还是游骑的他们便会损失惨重,直到靠着人命堆砌方才能够脱离战斗,然后,再被敌军追上来,再次陷入缠斗之中。
恶性循环,就算仕仁清楚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他却不能命令部队后撤出一道安全距离,那与放敌军离开无异。
斥候营战马踏出的剧烈轰鸣声很快被敌军凄厉的号角声淹没,敌军从正面与他们开始厮杀,同时两翼包抄,仕仁已经吃过数次几这样的亏了,当即下令部队迅速脱离战斗。
然而,这一次敌军包围阵型异常严密,仕仁几次带领斥候营都没有脱离战斗,就在他以为将要葬身在此的一刻,剧烈的马蹄声突兀响起。
“轰……轰……轰……”
大地在颤抖,斥候营士卒齐齐抬首,远方一支骑兵队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向敌军猛扑而去,那滔天气势让他们瞬间热泪盈眶。
激动,从未有过的激动。
在面临绝境时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这一刻士兵难掩心中激动之情,尽情欢呼着,甚至低声啜泣。(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
长枪不断挑翻敌军,战马趟过敌军躺尸,刘澜与亲兵将士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而此时,斥候营的士兵们亦在尽情呐喊呼叫宣泄着他们此时的激动心情,远方司马带领的亲卫骑兵如一股洪流瞬间冲垮了敌人慌乱中组建起来的防御,霎时间,血腥的杀戮上演了。
一骑绝尘,司马刘澜在马上瞬间抽出一支箭矢,白金弓拉弓,瞄准,一气呵成,在眼中射出一道凛冽杀气的一刻,箭矢离弦而去,一霎那便射杀一员敌将。
突然的袭击让敌军瞬间慌乱,使敌再难对斥候营形成密集包围,但斥候营并没有摆脱危险,白铉明白剿灭斥候营的重要性,不然他将受到两面夹击,一面组织兵力拒敌,一面加紧对斥候营的围剿。
战况危机,刘澜高举屠龙刀,朝着远方被围困敌阵中的仕仁高声呼喊,道:“仕仁,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能把你和斥候营的弟兄们救出来了。”
猛然之间,司马的声音响起,这让仅剩不到四百多人的斥候营士气为之一震,仕仁立即大喝一声,对身边的兄弟们高声说道:“兄弟们,只有坚持才能活下来,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刘澜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着张飞与阎志,带领着亲兵营冲入敌阵,而关羽、徐晃、雍盛则带领着三千龙骑军向敌军冲杀而来。
距离敌军越来越近。
几乎是在司马带领亲兵营与敌展开交锋的同一时刻,展开队形的三千龙骑军呈半月形梯次杀入战团,中路以龙骑军主将关羽为首。左右为龙骑副将徐晃和雍盛,一时间掌控战局。
中路。关羽纵马飞奔,偃月刀飞舞如风。每一击落下便斩落一颗人头,从不落空。
左路,徐晃两刃斧虎虎生风,一斧下去,敌军便即被一分为二,死状惨烈,瘆人至极。
相比于龙骑二虎的震撼心神,三虎雍盛同样杀得敌军哭爹喊娘,所使兵刃名唤破军槊。乃欧冶坚为他量身打造,柄为桑木杆,长约二丈,两头施刃,前部槊首,后部槊纂都乃上等精钢,以金皮溜铸,相比于关羽、徐晃这等重七八十斤的兵刃,雍盛这杆槊只不过三十八斤。甚至没有刘澜五十斤屠龙刀重,但破军槊却胜在轻便,使其借马力冲锋时一点也不比关羽徐晃弱半分,尤其这柄马槊乃欧冶坚量身为他打造。使其不像此时代动则三丈余的马槊那样在近战格斗威力骤减,是以此时雍盛如同一具人间凶器,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如注。
龙骑军如一股洪流,瞬间席卷战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襄平军淹没在汹涌澎湃的洪水里,掀不起一点浪花。
战局随着龙骑军的抵达彻底发生了逆转。襄平军兵败如山倒,瞬间溃散,无奈之下,白铉不得不做出向西退兵的决定。龙骑军,只闻其名,但他却从未真正将龙骑军放在心上,将他们与一般的辽东骑兵相提并论,但此刻,亲眼见到这如同洪浪般的龙骑军后,白铉在心中发出了这般感慨,如此骑兵,焉能不败!
副将面红耳赤赶到白铉面前,厉声说道:“看到没有,这才是龙骑军,如果你早听我的派兵支援少将军,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早听你的,早听你的我军将全军覆没,龙骑军在整个大汉朝都是数一数二的骑军,他们来的这么快,说明早在我们分兵时他们与少将军的战斗就已经进入尾声,我们赶过去,也只是羊入虎口,成了龙骑军屠杀的对象!”
副将沉默,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最主要的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脱离战斗,至于清算白铉,等战斗之后再说。
副将不说话了,白铉也乐得清静,回首望了眼尾随身后的龙骑军,发自内心的感慨,迅如闪电,奔似雷霆,怪不得将胡骑杀得闻风丧胆,每每闻龙骑军至,都要退避三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龙骑军再次追击而来,白铉当即下令重整部队,进行抵抗,
如果是与胡骑交战,白铉会毫不犹豫选择亲自断后,可此时他却下令命副将带着三千人留下阻挡龙骑军,虽然是同等兵力,可终归是步兵,这点人数别说抵挡龙骑军了,连给龙骑军塞牙缝都不够,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能够为他争取到成功撤离的时间,而这才是最主要的,其次他深明一点那就是少将军已败,不管是死是逃还是被俘,有副将在,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这一仗的失败肯定会被他按在自己头上,为了自保,所以此人绝不能留,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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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昌守城战打响的几个时辰前,在襄平城门关闭的一刻,田畴等百人经过一日疾行终于在日落前进入襄平,来到襄平四大家之一燕家府前,田畴将小蛮姑娘的亲笔手书交于门前小厮,很快,他们便被迎进了燕府。
在议事厅内,燕府主人燕云接见了田畴,这位主人,在田畴想来应该是为须发皆白的长者,但事实上他不过只有三十岁,留着八字胡,端坐主位细细品着茶,眸光不时向他撇一眼,嘴角挂着笑容,可就是不说话。
田畴这种场面见过不少,坦然自若,一点也不发虚,反而笑吟吟盯着燕云,如果后者眼神正巧瞅过来,却好能与田畴对视,一来二去反而把他给看毛了,就耐心这一点他还是差了田畴太多,最终,燕云败下阵来,郎笑一声,打破之前的窘况,道:“不知田廷掾所为何来?”
“想必小蛮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在下只能深表遗憾了。”
“那我想用不了几日燕家主就要步田韶后尘了。”
“危言耸听,我燕家与公孙度无冤无仇,何祸之有?”
“田家与公孙度无冤无仇,灭族之祸!”
“我凭什么信任你?毕竟公孙度尚未对燕家下杀手!”
田畴笑了,果然如小蛮姑娘说的那样,襄平大族人人自危,大笑道:“既然明知公孙度要下杀手,那为何不提前做出准备以自保?”
“我凭什么相信你?公孙度人多势众,而就我所知,刘澜兵寡将少,毫无胜算!”
“就凭我家县君在幽州的名声,在天下的名声。”
田畴慨然而起,侃侃而谈,道:“想我家刘县君,从东部草原开始便逢战必胜,从无败绩,以少胜多之战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今次也不会例外,若燕家主只以兵力多寡论成败做决断,待时局一定,悔之晚矣。”(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
新昌官道前,激战无比惨烈,矿山军用他们的身躯筑起一道钢铁长城抵挡下敌军一波又一波疯狂进攻。
敌军占着兵力优势,不停歇向他们发起者猛攻,这一夜,从未宁静,这一夜战士们发出的凄厉叫喊声从未停歇。
满脸血污,若非脸侧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绝难分辨出眼前提着环首刀,气喘吁吁撤下来的大汉会是武恪,他出现在梁大身边,急切道:“梁大,援军怎么还不来,要不再派人回一趟新昌吧,我们现在需要求援,矿山军现在需要援军!”带着哭腔,武恪几乎是哀求着梁大,他眼睁睁看着一位位老兄弟离他而去,而这样的伤亡随着战事不断深入正向着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发展,如果援军再不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将全部葬身在此。
不能,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发生,武恪在心中嘶嚎,可梁大却哑然失笑一声:“求援?搬救兵?”他心中同样悲戚,可他却不能再派人去催司马,摇着头,一字一顿说:“吉康早去了,如果有援军,一定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新昌战事吃紧,司马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分不出病来支援我们这里!“
梁大举着环首刀,指向了新昌城的方向,朝武恪大吼道:“难道你不记得我们来此之前云长对我们说的那些话了吗,拖住,一定要拖住敌军,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矿山军必须拖住敌军,现在不要再去想援军了。就我们这仅存的三千人!哪怕战至最后一人,现在。回到你的位置上,继续战斗!”
战斗仍在继续。可阴影处的梁大,心却在滴血,矿山军啊,这可是跟着他们一起从草原走出来的家底啊,论心疼程度,梁大一点也不比武恪少,论起对援军的期望,他才是那个最急切之人,可又能怎样。已经派去了吉康去了,再派人去催,就太自私了,完全就是不顾全大局,所以他必须要顶下所有压力,耐心等待,等待新昌大局一定,援军自然会来,也许那时矿山军只剩下一人……
忽然。身后漆黑的官道响起了一道急促马蹄声,很快出现了一道身影飞马而来,随着他的身影出现在火光里,梁大看清了他的容貌。他立时兴奋起来,难以抑制,几乎就要欢呼出声。吉康来了,他们的龙骑军。黑风军就要到了!
梁大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只剩下一人?我要将敌军杀得一人不剩!!!
他大笑着迎向了吉康:“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说完就开始眺望远方,热切盼望着援军的身影。
吉康原本要如实说的,可是看到梁大热切的眼神,如鲠在喉,再难说出一个字来,好半晌,身后官道再没有任何动静,梁大失魂落魄般收回了视线,盯着吉康,呓语般呢喃道:“援军呢?援军没有来吗?新昌的战事很危机吗?难不成是新昌城发生了什么意外???”
连珠炮的询问,让吉康的脸色越来越灰败,他将出现预料之外的敌情告诉了梁大,一听司马要求他带领矿山军再坚持两个时辰,他早已怒不可揭,吼吉康,道:“敌军整整四五万人,而我们只有四千,你为什么不如实告诉司马我们现在的困难,为什么不告诉司马矿山军别说坚持两个时辰,就是两刻钟也难办到!!!”
吉康大呼冤枉,委屈到了极点:“说了,我都说了,我把咱们的情况都说了,可没用啊。出现了新的敌情,就是那支绕道新昌的敌军,是斥候营再阻击,司马得知消息后才临时决定转道去支援他们的,还说如果我们挡不住敌军两个时辰就不要回去见他!甚至司马还让我捎句话给你!!!”
“什么?”梁大寒声问。
“不成功,便成仁!!!”
脸色一冷:歇斯底里的梁大大吼一声:“死战!!!”
守,无论如何也守不到两个时辰,只能死战,搏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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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田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已是惊弓之鸟的襄平大族绝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所以被‘礼送出门’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却并不能因一次的挫折而就此放弃,按着小蛮的标注,前往了襄平另一户大族。
而此时的燕家,在送走了田畴之后依然亮如白昼。
送别田畴后,燕云径直走向了一处密室,没有任何烛火,一片黑暗,燕云走了进去,神情肃穆。
突然黑暗之中响起了一道苍老且嘶哑的声音:“你们之前的交谈我都听到了,你没有承诺他什么,但同样没有直接拒绝他,甚至让他觉得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父亲,我……”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燕云的解释:“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原本可以做的更好!”
虽然没有烛火,但儿子燕云的外貌却早已印在心间,剑眉大眼,英气勃勃,不仅通晓儒家典籍,更精通兵书战策,原本他希望长子能够‘通过关系’被举为孝廉,然后谋一份大好前程,可他的眼疾却不得不让燕云早早接手家族事物,错过了良机,但并不可惜,他正好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由他从旁指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今日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一次机会,老人缓缓说道:“你如何看今日登门的男子?”
“田畴并没有任何疑点,应该是可信的,可孩儿就是担心,所以最终拒绝了他。”
“你的担忧全是因为害怕,你打心里恐惧公孙度,他确实是辣手的角色,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此子真真是公孙度派来试探我等几大家族,就凭你今日不清不楚的一番表现,我敢保证,他只要前脚一离开,现在我燕家已被灭族了。”说道灭族两字,老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
燕云心下大乱,父亲虽然声音尖锐,可却并没有痛心疾首的习惯表现,仔细揣摩父亲方才那番话,瞬间就恢复了镇定,燕家现在并没有灭族之祸,也就是说,他抬起头,看向父亲,喜道:“父亲的意思是,田畴可信了?”
“应该可信,但也不能信,如果今日换做是我见他,只要搞清楚他的目的,我就会把他轰出府去。”
“这,岂不是一点不留后路?如果刘澜真能成事,岂不是我们燕家又要开罪他了?”
“你错了,轰他走是为了规避风险,却不会得罪刘澜,甚至是田畴这小子,假若,有朝一日刘澜当真兵临城下,燕家完全可以不借助田畴,由我们亲自出面联系其他几大家族一同迎刘澜入城,那时,燕家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你说,这样做会得罪刘澜?会得罪那小子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燕云连连赞叹,按照父亲去做,完全可以规避风险,立于不败之地,而且还结好了刘澜,甚至发难之际还能助田畴一臂之力,一举多得,这才是一举多得啊,不得不由衷感慨一句: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刘澜放任了敌军向西突围,刻意为之,按照他的构想,战斗一旦展开,决不能让这伙敌军向东与主力部队汇合,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阻止他们向东逃窜,如果向北乃是一片平原,利于骑兵冲锋,他乐于见到,而向西这条路,是一大变数,所以在开战之前,他就下令李翔命其掉头直插西北至磐石亭一带构筑防御拦截敌军。
而军情的发展如刘澜的预料一般,敌军在无法从东方突围之后果断选择了向西突围,刘澜带着龙骑军便开始了从容追敌,只要黑风军穿插到位,在龙骑军的追击下,敌军根本就跑不了。
敌军疯狂逃窜,而刘澜则带领着龙骑军一路追杀着敌军,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了号角声,敌军在撤退之时居然设下了伏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可惜,敌军人数虽然不算少,可却犯了兵家大忌,分兵成三部,三面埋伏向龙骑军发起了猛攻,刘澜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他这位对手了,是该说他愚蠢呢还是说他自作聪明呢,如果他没有分兵,只选择一侧突袭,龙骑军必定将会受到重创,而现在的结果,却是刘澜一个冲锋,就突破了敌军正面防御。
简直就是来送死,这样的战斗刘澜把不得多遇几次,突破中路之后,刘澜一个迂回,反抄敌右翼之后,一路冲杀,所向披靡,连破敌军两翼后再次改道向西继续追击。
才行未久,就见前方数百人簇拥着一员敌将,听到龙骑军轰鸣的马蹄声立时炸窝一般。高吼着:“龙骑军追上来了,龙骑军追上来了……”
敌军又一次疯狂逃窜起来。但在龙骑军的追击下,又如何能跑得掉。当中一员敌将见此不得不组织这百十多人抵抗龙骑军,就在这时,一道黑色闪电越众而出,如一团黑色旋风者不是别人,正是骑着乌骓马的张飞,双手执矛,犹如嗜血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敌阵中的那员将领,临到近前,丈八蛇矛刺出的一刻。口中大吼一声:“杀……”
这一吼如同旷野炸响的一道春雷,嗡嗡作响,敌阵中那员将领心中一惊,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被张飞一矛刺入心窝,挑飞起来,然后被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连副将!”
霎时间,敌阵便陷入到了混乱之中,吃惊于来者的悍勇。被刺激到了,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勇气,而张飞刚才那凶悍一幕,彻底让龙骑军以及亲兵们沸腾起来。纵声欢呼,只有两个字,张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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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奔的李翔终于赶到了磐石亭。提前赶到,敌军还没有出现。这情况让他终于能够长舒一口大气,立时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湿透了的后背徒一接触地面,彻骨冰寒,但现在谁还去在乎这些,休息一刻是一刻,说不准狗日的襄平军下一刻就会出现。
“保持戒备!”
就算再累,黑风军却依然弓不离手,保持着战争的状态,只要敌军一出现,第一时间就能发起攻击。
一名士兵躺在了李翔身边,抬头望着星空,笑着对李翔说道:“军司马,这仗胜了之后封赏时能不能就赏俺布匹啊?”
“论功行赏,该得什么肯定少不了你的。”李翔说着,扭过头看着这小子的侧脸,纳闷道:“你要布匹干啥?如果急用,我卖你几匹。”
“军司马,你真抠,送我几匹还差不多,居然要卖我几匹。”
“爱买不买,老子也是辛辛苦苦得来的,不是睡一觉梦来的。”
“看来只能多多杀敌了。”
“你真不买?”
“送就要,卖,不买!”
“想都别想,除非这一战你杀够一百人,老子还可以考虑。”
“真的?”
“当然,老子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杀够一百人,送你一匹布又如何。”
“好!“
两人说话间,突然阵中一阵躁动,士兵们已经开始低呼起来:“准备,准备,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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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平城内,一场噩梦使公孙度再也没有了睡意,而柳毅呢,想离开这是非地可却又被公孙度留了下来:“康儿离开了已经整整两天了吧,怎么前方还没有战报传来?不会真出现什么意外吧?”公孙度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他这一开口却把心中的焦虑全表现了出来,柳毅缓缓抬起头来,说着好听的奉承话:“绝对不会,我们足有五万人马,可刘澜满打满算也不够万余人,郡守大可安心,绝不会出现丝毫意外,兴许捷报现在正在路上呢,耐心等等,也许用不了多久捷报就会传抵襄平了。”
“希望如此吧。”公孙度的脸色终于好看点了:“不过这个刘澜可不是易与之辈,这几年这刘澜的名头可是大的很,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派个人去探探消息。”
柳毅能听不出来公孙度的言外之意嘛,说到底还是担心,与其说是想派个人去打探下消息,不过是想让人去叮嘱公孙康小心一些,这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派谁去!
以公孙度的个性,只怕还得自己亲自走一遭,柳毅当然不能答应了,微微一笑,从容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只是某心中有些顾虑,刘澜毕竟名声在外,是块硬骨头不好啃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主公现在派人前往,只会让公子误解您是在向其施压,一旦冒进,很可能会对战局不利,所以目前最好还是耐心等候。”
公孙度大眼一瞪,望向柳毅,虽未明说,但后者却明白是在问自己为何会说派人前往反而会让康儿觉得是再向其施压,而说这话之前,柳毅就已想好了措辞,解释道:“因为有阳仪,因为阳仪清楚主公迫切希望攻下新昌城的心情。”
公孙度一怔,他终于清楚了柳毅为何会如此说了,阳仪走之前就清楚他迫切希望攻破新昌城的愿望,而且是越快攻打下来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将攻打新昌城的消息封锁起来,好使尚未赶达的几位县令不至于听到司马风吹草动能够依次抵达襄平,从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暂且先不派人前往,再等等,等到明日午时,如果新昌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的话,再派人前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磐石亭的战斗在敌军进入黑风军射程的一刻开始了,无数箭矢像密雨倾斜而下。
“敌袭,敌袭。”
逃跑中的白铉原以为脱离了危险,可突如其来的敌军箭矢让他明白,危险从未离开,“防御,迎敌,白铉一边指挥着部队迅速结阵,一边纵声大叫:“冲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兄弟们,想活命就冲啊……”
咻!!
咻咻!!
状若疯狂的白铉指挥着部队迎向敌军射来的箭矢冲杀而去,满天箭雨发出凄厉的啸声,惊心动魄,只一霎间,犹如骤雨般的箭雨便将慌乱结阵开始冲锋的襄平军射倒了一大片。
凄惨的嚎叫声,痛苦的喊叫声,以及长箭被盾牌挡下发出的叮叮声,还有箭镝穿入体内的撕裂声,此起彼伏,凄嚎不断。
身处战场之外,总揽全局的白铉神情严峻。
他以为选了一条最安全的逃生之路,可却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出现敌军的伏兵,而且从射来的箭雨判断敌军的人数还真够多的,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搞清敌情,所以他选择了主动进攻,探一下敌军虚实,如果人多势众,那他就只能再觅逃跑之路!
第一波箭雨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射来,伤亡惨重。
两军的距离足够敌军射出三波甚至是四波箭雨,虽然敌军箭矢如蝗,虽然襄平军再次被淹没在了黑风军密集的箭雨里,但随着部队快速做出反应,早已结阵。依托盾牌掩护的他们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不仅如此。反而还在迅速向新昌军接近着。
新昌军气势汹汹的箭矢失去了作用,在远方观看战斗的白铉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笑容。
距离敌军越来越近。只有一箭之地了,襄平军发出了震动山河的咆哮着,呐喊着,向敌军冲杀而去,可面对如潮水般杀上来的襄平军,黑风军却没有选择短兵相接。
这让白铉大感意外,原本以为双方将上演一出血腥且激烈的肉搏战时,却发现敌军依然在不停朝他们激射着弩矢,而敌将更是大吼大叫着射。齐射。
与敌军越来越近,可敌军的指挥却显得无比业余,可是通过敌将之前那神乎其技的射术判断,敌将绝不应该如此不济才是,难道……
白铉心中一顿,福至心灵的他立时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眼前敌军是由纯粹的弓弩手组成,一念及此,望着敌军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漫天箭矢。白铉脸上再无惧色,佩剑被他抽出,高举而起,大吼一声:“兄弟们。他们就是些弓箭兵,没有多少战斗能力,随我杀上去。斩杀他们!”
白铉果断下令全军冲锋,原本已经士气低落到极点的襄平军在获知此消息后士气为之一振。像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奋勇向前。嚎叫着,怒喊着,杀向这些弓箭手。
除第一波箭雨黑风军大量射杀射伤敌军之外接下来的几波箭雨都很难起到真正的伤害,而随着敌军越来越近,继续用箭矢射杀敌军就显得无比不智了,可这并非是李翔不明白弓手被敌近身的后果,反而是他刻意为之,他的黑风军,是军中箭手不假,但他们同样都配着环首刀,并非是单纯意义上的弓手,但同样又绝非真正的步兵。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在没有矿山军配合的前提下,李翔只能通过连番射击发挥自己的长处去尽量杀伤敌军。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敌军居然全家冲锋了,如果是结阵而来,那他们绝无抵挡的可能,可全军冲锋,虽然依旧保持阵型,但却已松散,这一幕立时让李翔喜上眉梢。
身为黑风军的统帅,他深明黑风军单兵实力虽强,可团队却偏弱,如今出现单兵战斗的机会,李翔当然不会错过,亲自带领着弓弩手拔出了环首刀,大喊一声,向着敌军冲杀而去。
黑风军蜂拥而上,完全就没有阵型可言,这一幕彻底证实了白铉的猜测,他们完完全全就是弓箭手,而弓箭手没了步兵的保护,在正面战场完全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不禁冷笑一声,刀指前方,纵声狂吼:“全军冲锋,杀光这些弓箭兵!!!”
继续保持阵型也没有多大意义,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解决这些拦路的弓箭手并尽快离开,对于他们来说,真正可怕的敌人是背后的龙骑军。
面对这些弓箭手,襄平军这些被赶着逃命的士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个个高声呼喊着向前冲杀而去。
双方士兵在一瞬间混战在一起,一个个就像是见面的仇人,面目狞狰,杀向对方,刀来剑往,纠缠在一起,只是一瞬间,血腥的杀戮便接连上演。
李翔左右冲杀,手中环首刀连连刺出,每一击都会精准无比刺入敌人要害,或咽喉,或心脏,随着环首刀拔出,带出一蓬四溅的血液,喷撒在虚空,喷射在衣衫,喷溅在面颊。
勇猛无匹的李翔很快吸引了白铉的注意,直冲而上,两人立即便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两人谁也不认识谁,但那身铠甲,无疑就是各自所要寻找的目标,毫不留情,出手就是杀招,当得是不死不休!
李翔环首刀舞动连连,一交手就占尽优势,接连几记杀招将白铉杀的毫无还手之力,频频后退,想要脱离战圈,但敌将却如附骨之疽一般粘着他,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撤出战团,只能疲于应付。
相较于一边倒的两人,整个战场之上却上演着惨烈而血腥的交锋,每一刻都会有一具鲜活的生命倒下,痛苦的咆哮声无时无刻不在磐石亭上空回荡。
襄平军的人数现在也不过三千多人,原以为很快就能突破这些弓箭手,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却发现自己正在一点点被敌军击退。
敌军的弓手怎么可能有如此勇猛的战斗能力?
白铉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新昌军的可怕程度,可他却不知道,更大的危机却正在接近他们。(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激烈的官道上,惨烈的交锋仍在继续着,现在的矿山军已不足二千五百人,郡国兵更是全部阵亡。
“梁大,我们必须得撤了,而且是尽快撤,不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武恪一边退到了梁大的身旁,一边嘶声嚎叫着。
“不能撤,就算战死,也不能撤!”
梁大凄然看向武恪:“老武,你相信司马吗?”
“相信。”
“刚才司马让吉康告诉我,就算死也要再坚持两个时辰,不成功便成仁!”
武恪突然仰天大吼,状若疯癫,梁大目瞪口呆看着他,可后者却惨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冲杀向敌人,临走前,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死了,记得替我照顾我女儿幼娘!”
这句话,当年在草原武恪也说过,其实在那时他就已经死了,若不是司马单人独马来救他,他活不到今天,他的命是司马救的,是白赚回来的,既然这样那就在今天还给司马,再坚持两个小时。
梁大的脸色很难看,可直到武恪离开,他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还好他没有家人,不用像武恪那样有这么多顾虑,可以更从容去面对。
可是就算意志再坚定的梁大,在这一刻眼中还是露出了深深的惧色,满是血污的脸颊,轻轻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们必须得活下去!
梁大盯着远方的敌军,那消散许久的杀气渐渐升腾而起。
活下去的信念,亦如当初随司马反抗鲜卑人一般。
多少年再未有过这般信念?
多少年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信念。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两个时辰。
梁大杀向襄平敌军,义无反顾。
这一战之后不知还有几人能活下来。可不咬紧牙关拼命,就一人也不会生还。
~~~~~~~~~
白铉终于摆脱了李翔的纠缠。让后者叹息不已,如果之前能够一鼓作气,今日这一战将彻底结束,可现在,他不仅错失了良机,而战场上的优势很可能发生逆转,而事实就像李翔所预料到的那样,白铉在脱离战斗的一瞬间便下令部队开始队列,结阵速度非常快。而当李翔发现敌人结阵想趁其阵型未稳冲散敌阵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迎敌!”
敌军盾兵开始突击,矛兵架起长矛紧随其后。当先,之前交锋的敌将白铉更是身先士卒,提着一面大盾,挥舞着佩剑,与其他盾兵一同。迈着整齐的步伐,杀向黑风军
李翔冷冷看着刚才才从他手中逃走的白铉,没有冲动上前,而是让大家小心。千万不要盲动。
“杀……”
踩着整齐步伐的襄平军开始跑动起来,一瞬间,便有数名黑风军被敌长矛兵挑杀。被盾兵砍死,虽然他们的动作都很矫捷。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猎豹,可是在敌军的冲杀之下。依然无法灵敏躲过敌军的致命杀招。
襄平军叫嚣着,十分张狂,不停追赶着黑风军,激烈的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面对结阵后的敌军,黑风弓箭军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在李翔的带领下他们依旧顽强而勇猛的抵抗着,可只是平添伤亡罢了,李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经过长途奔袭,又面对结阵敌军,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加重伤亡,他不得不考虑暂时让部队撤出战斗,可就在他即将带领黑风军避敌锋芒的一刻,远方响起了沉沉号角声,号角发出的沉闷声响,这是只有端牛角号才能发出的独特声响,龙骑军来了,龙骑军来了!
“司马……”
李翔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司马两个字,而刘澜则带领着四千骑军,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襄平军。
端角号声让襄平军彻底陷入到混乱之中。
“该死,该死!那白痴到底有没有去抵挡龙骑军!”
白铉咒骂着他的副将,但这一回他却并没有再下令部队撤离,已经跑不了了,只能拼死一战!
战马奔腾声和士兵的呐喊声响彻天际,可白铉却异常勇悍,率领部队掉头直向龙骑军冲杀而来。
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人,没有后路可退的襄平军开始疯狂杀向龙骑军,不得不说开始拼命的襄平军是极其可怕的,一瞬间便让龙骑军与亲卫兵吃了大亏。
“停止冲锋!”
刘澜当即下令,同时龙骑军开始合围敌军,并靠着齐射逼迫着敌军。
这一幕让白铉空有一膀子力气,却无处使,局面僵持,可刘澜却等不急了,梁大那边还等着他去援助呢,现在的局面,能多保存一人,就多一份胜算,就在他艰难做出决定之际,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刘澜,只要你保证不杀我们,我愿意投降!”
刘澜瞪大了眼珠,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为什么?”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他并没有选择轻易去信他,刘澜现在需要一个解释,合理解释,有点多此一举,但却不得不防。
“公孙度死了?”
“是。”刘澜心中奇怪,可还是如实回答。
“我派副将阻拦你们,可他却跑了!”
刘澜瞬间想到了那位被张飞挑飞的敌将,说道:“没有,被我们杀死了。”
“死了?”白铉哈哈大笑,可笑声中却充满了伤悲,道:“他们都死了,但我却活着!”
“所以现在的你只能向我投降才能活。”刘澜一瞬间就明白了,不管他现在是战死还是逃生,公孙度都不会放过他,他已经无路可走了:“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准你们投降!”
白铉并没有立即扔掉兵刃,反而询问起了公孙康战败的经过,关羽丹凤眼瞬间森寒起来,低声对司马道:“司马,小心此子诈降,在此拖延时间。”
刘澜点了点头,可还是大致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后对他说道:“你如此关心公孙康,想必与公孙度关系匪浅,我很好奇你为何不选以死明志,反而选择了投降?”
“我与公孙家并无任何私人关系,我只是辽东将领,听命行事,至于询问公孙康死因,我只是在确认一点。”
“什么?”
“自己的判断。”白铉笑了,做出论断:“此战刘县君必胜!”(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何以见得?”刘澜笑笑,看得出,白铉并非是在恭维他。
“三军精锐之士,还有无数擅于用兵之将!”白铉比谁都清楚阳仪的能耐,之前在官道一战,若非是他收拢败军发起反击襄平军早就败了,而在他建议分兵前往新昌时他居然只派自己带领万人前来,如此白痴的指挥官对上刘澜焉能不败?
“兵力相差悬殊。”刘澜已经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下去了:“还不投降?”
白铉下令剩余不到二千五百人的部队丢弃了兵器,黑风军立时上前开始绑缚,可刘澜却摆手阻拦,道:“不必了。”
这一幕让白铉心中五味杂陈,望向刘澜,久久没有说话,好半晌,好似下定决心一样,握紧着双拳,朗声道:“刘县君,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要如何做?”
“说服襄平军投降!”
“单独前往?”
“不,跟随刘县令一道前往。”
“可以!”
白铉跟随着司马前往支援梁大,两人一路上交流了很多。
白铉是辽西人,家里算上他有七口人,他排行老三,在老家他叫做白三,之所以当兵,是因为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在辽东招良家子从军时他听说当兵能拿粮后就主动报名,想为家里减轻些负担,可哪想到这一走却让他躲过一劫,在他离开辽西来到辽东数月之后,一道噩耗传来。他的父母兄妹一家人死于鲜卑人入寇!他恨急了鲜卑人,从此以后只要和鲜卑人交战都会玩命。也因此让他最终因功累迁至校尉。
而说起他原来的名字白三之所以改成白铉时,他眼中有过那么一丝苦涩。铉字是当初他们与鲜卑人交战时军司马帮他改的,当初军司马解释过意思,可那时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白铉却无法理解,直到后来发奋读书才终于了解了铉字含义,相比于举鼎之器,他更觉得弓弦才是死去多年的军司马对他的期许。
直到最后,白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今天围杀我的是鲜卑人,我会奋战而死,可是刘县君。我选择了投降,我听说过你的传闻,但我更想活着去杀鲜卑人,而不是死在今日这样的不义之战。”
白铉还有话没有说,那就是他看不惯公孙度的一些做法,但他又无法不接受公孙度的命令,凡此种种,才最终让他下定决心帮助刘澜。
然后他像刘澜询问了一些关于他的事,刘澜没说。只说了一句话,我和你很像,当兵是因为有饷拿。
两人都沉默了,再一次勾起了尘封的回忆。
这样的行进对龙骑军来说并不陌生。当年他们突袭白狼山时,翻山越岭可比这走的路要远要难的多,但对白铉来说。这样的行进让他步军出身的他有些受不了了,好在还有司马陪他闲聊。可以打发枯燥的急行军,不然他一定会闷死。
“刘县君。之前与我交手的那年轻人叫什么?”
“李翔。”
“他的身手真不错。”顿了下,白铉又问道:“他今年多大了,没有二十吗?怎么没有字号?”李翔带冠,应该成年了,可刘澜没说他的字号,这让他有些奇怪。
刘澜笑道:“已经成年了,不过却没有举行加冠仪式,他成年那一年正是三郡乌丸入寇,加冠礼也就草草处置了,甚至他的字号都是自家给自己起的,叫云飞!”
“三郡乌丸,也就是灵帝中平三年,到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三岁,不由唏嘘起来,这么年轻就已指挥一军,后生可畏啊!”
刘澜点头道:“这小子从光和六年在草原就跟着我,我参加过的战斗都有他的份,别看他长得像个姑娘,上了战场,可实实在在是条血性汉子。”
“年纪轻轻就是军司马,我熬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 白铉感慨的说道:“不过我在辽东可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大战,比不得刘县令你在右北平,尤其是三郡乌丸之后就更没什么仗可打了。”
刘澜笑了笑,表情有些奇怪,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武人无不是期望着战争,只有战争他们这些武人才有存在的价值,可他的眼神却骗不了白铉,这样的眼神白铉也有,那是渴望和平的眼神,看得出在对待战争的观念上两人是相通的。
战争,意味着死亡,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刘澜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死人见得绝不会比少,这才是他选择主动帮助刘澜的原因,因为他看到了龙骑军的可怕,因为他清楚阳仪的无能,所以他要减少他的襄平军伤亡。
而刘澜之所以同意他前来,何尝不是这般想法,相比于白铉逃脱,可一旦成功,那可绝不仅仅是龙骑军减少伤亡这一点,此消彼长,将彻底左右辽东局势。
梁大,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刘澜现在不知道梁大处还剩下多少人活着,但希望他能够稍微再坚持一刻,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就要挺过去了。
刘澜带领着龙骑军正在飞快疾行,马鞭频频抽打着坐骑,疯狂叫喊着驾驾。
龙骑军像一道闪电迅速朝着梁大交战处飞驰着,刘澜眺望着远方天际,虽然一直与白铉交谈着,可心中的担忧却一刻也没有消失,梁大、武恪、吉康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刘澜紧咬着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惶急之色。
武恪和吉康是他喊回来的,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刘澜想到了阎然,因为张正的死,将他恨之入骨,同理,武恪的女儿和吉康的媳妇,一想到他们,揪心的痛楚让他更加拼命鞭打着小马驹,小马驹的速度已经飞快了,可在刘澜眼中,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梁大,虽然他没有成家……
所有矿山军兄弟……
为了全局,伤亡在所难免,但到了此时,他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更多的人可以活着回到新昌,去见他们的父母妻儿。
司马的背影越来越远,此时只有张飞的坐骑能紧跟着他,看着两人的身影飞快离去,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包括白铉。
这一战死亡的人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有死伤了!!!
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劝降他们!!!(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襄平军犹如洪水绝提,向矿山军猛扑而来,汹涌澎湃,巨大的喊杀声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可不管敌人攻势有多迅猛,矿山军就像是横亘于此的万年焦岩,面对奔腾而至的洪水不为所动,以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下敌军一**雷霆之势。
阳仪在中军驻马而立,观望着敌阵。
敌军的韧性、决心是他生平仅见,胶着战况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他来说,在战斗之初他对战争是极为陌生的,可随着时间流逝,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让他不得不感慨一句敌军在这里设伏,就是看重了官道驰道狭窄的地形,使他们虽有人数上的优势,却无法展开阵型。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可惜已经太晚了,在襄平军不间歇的进攻下,战局已定,任这些新昌军如何拼命死战,也无法再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他得承认,敌将在这里防御,虽然最终失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是成功的,望着越来越少的敌军,阳仪目光深邃,公孙度的情况现在如何?
他们在这里被拖的时间太久了,好在白铉提议分兵,希望他尽快赶过去。
就现在的局势来说,公孙康的生死已经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却对他的个人安危起到决定作用,眉头深锁。
少将军,千万不要有事啊。
“长史,敌军在这里阻击我们,就是要拖延我们抵达新昌城的时间。他们好集结主力对付少将军,现在我们不仅要尽快突破敌人的阻击。更要迅速抵达新昌城,与少将军汇合。”
“你有什么办法?”
“末将提议。大军绕道前往新昌城!”
这是白铉请令时两人的对话,阳仪当时有过一丝迟疑,但最终并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只答应他带领少数兵马绕道而去。
不为别的,若非是他,他们早就被敌军杀败了,所以白铉在他眼中是值得信赖的,但之所以只是让他带一部人马离开,却是因为他相信重新集结的部队可以很快突破敌人阻击。正是这一意孤行,让他措施良机,想到白铉带领部队离去,绕道前往新昌的那一瞬间发出的长吁短叹声,他当时还有些气急败坏,当即下令部队继续突破狭窄的驰道。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白铉的建议是对的,如果,如果当时就能看出敌人是在借地势阻击的话。他一定不会与敌军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白铉的建议是完全正确的,在当时来看绕道虽然会浪费许多时间,可就结果来说,要比他们从驰道突破敌人防御能更早抵达新昌。
他后悔。却已不急,只能下令部队一刻不停,向敌军发起进攻。
费镕带领着部队向矿山军冲杀而去。
襄平军战鼓雷动。激昂的鼓声直冲云霄。但矿山军却一点不甘示弱,虽然鼓手、号兵早已变成了步兵。但他们却靠着嗓音,呐喊着:“杀啊!”
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时间竟盖过了敌人的鼓声。
到了现在,敌军仍有如此高昂士气,这一幕让费镕瞪大了一双眼珠,他真的很难理解,到了此时,敌军为何还有如此高昂士气,这让他难以置信,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这样的敌人是他前所未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他看到了前方一员敌将,大喊大叫着,挥舞着环首刀左右冲杀着,他疯狂的喊杀,疯狂的砍杀,那样子如同猛虎,太多的士兵死在他的手里,这一幕,让费镕怒火中烧,第一时间杀向了敌将,
“轰……”
两人瞬间相交,兵刃传来巨大的金铁交鸣声。
可主动进攻的费镕却在瞬间被击飞。
费镕惊呆了,落地后难以置信望着敌将。瞪大了眼珠,脸上的那点傲气早已消失不见,被恐惧所取代。
“杀啊,杀啊!” 费镕不敢再向前冲了,站起来指挥着部队,蜂拥着向敌将冲杀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把恐怖的敌将围杀。
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了,尤其是武恪这边,更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他发现了之前被他击飞的那员敌将,果断大喝:“兄弟们,随我反冲锋!”
正是这员敌军的出现让武恪和他为数不多的部队承受了敌军疯狂猛扑,继续下去他和他的部队只会被敌军淹没,他必须先将眼前敌将解决!
矿山军在武恪的带领下发起的反冲锋,五百来人如同嗜血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杀向了敌军,这一突击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顶住,顶住!”就在费镕指挥部队不要慌乱之时,如同猎鹰早已盯上猎物的武恪瞬间向他发起了进攻。
攻势如潮,武恪发威了,只一霎那,便取了他的性命。
襄平军开始疯狂后退,此刻傲立战场之上的武恪如同神兵天将,持着环首刀,傲立在战场之上,看着疯狂撤退的敌军扬天大笑,而身边的矿山军,也是大笑出声,吼道:“矿山军,勇猛!”
因为武恪的勇猛表现,被其震慑的襄平军败下阵来,已经不知击退了敌军几波攻势,但他们却知道,敌军马上就会再次攻来。
“抓紧时间休息!”武恪带着部队开始后撤,不断踢开敌军尸体,仅此而已,他们已经再没有精力去搬运尸体了,哪怕是自己兄弟的尸体!
休息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
但敌人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望着战场,阳仪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而更为耻辱的是至今还没有突破敌军的阻击,望着一具具堆积起来的尸体,咬牙切齿,再次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血战再一次开始。
平静了没有分分钟的战场再次响起了震天喊杀声,敌军就算无法正面突破他们,也会在这样不间断的进攻中将他们耗死、累死!
梁大喘着大气,呼哧呼哧,但再累,也不得再次迎向敌军,就算兵刃如同万斤,也不得不艰难提起挥向来敌。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头一次时间对他们来说变得如此缓慢,抬头看天,梁大在心中喊道:“时间啊,快点过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