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拒绝
“刘澜!”
“嗯?”被蔡琰叫住的刘澜转过身,内心很复杂,就算不答应,但人家千里迢迢从雒阳跑到雁门清水亭怎么也该说声谢谢吧,可刘澜没有,不是情商为零,而是他不相信卫仲道,阴谋,绝对是阴谋,就算卫仲道是好心,并不知情,那也是被有心人利用,而蔡琰,更是彻头彻尾被人利用了她的单纯,她太不了解人心险恶了,天子与王芬之间对垒,实力太悬殊了,就目前的大汉朝,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覆,有灵帝,有中涓,有外戚,当年的张角不行,现在的王芬更不行,就算是没了灵帝,可有中涓外戚,照样无法撼动汉家天下,除非像日后中涓外戚全都倒台给了董卓机会一样,只可惜现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说卫仲道口中关于天子会有危险的论断并不可信,更像是骗他自投罗网,刘澜又怎么会轻信他们呢,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这一切都是刘澜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一行他又该怎么进入到冀州?
除非直接飞过去,不然可要比关二哥过五关斩六将难多了,更何况就算他去了又如何,如果天子是胜利姿态,这么过去那就是羊入虎口,和灵帝诉苦自己的冤屈吗?有汉律在前,刘澜就算其情可悯,也终难逃制裁。
除非灵帝战败,在危难关头救他出水深火热之中,而这也是两人此行的中心思想,可这样的概率大吗,可能吗?
他不相信。首先他来自后世,而在后世根本就没听过这么一档子事。要么王芬就是一废物点心,灵帝直接把其收拾了。要么就是自己来到汉朝后引发的蝴蝶效应,不过就像刘澜之前想的那样,活下来才是关键,其他都是浮云。
刘澜虽然停下了脚步,可心思却早不在这间房里了,卫仲道有点忿然,是对自己更是对蔡琰的一番好心不值当,劝道:“昭姬,你这是何苦呢。德然兄既然不去,自然有他的苦衷,你又何苦再去为难他呢?”
“我没有难为他。”
蔡琰摇着头,幽幽的说,可眼中却充满了精光:“还记得当年在颍川,我初识你的时候,你对我说了很多,可直到今日我无法忘记的还是你对我说你不仅要做全天下最年轻的县令,还要做最年轻的郡守。当时我就认为你是一介狂生,标标准准的疯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怎么可能会进入郭家。随后我才知道你进郭家是靠关系,我就想啊这样的人和世间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学子一样,都在做着遥不可及的美梦。可是后来,你在辛家文会上一鸣惊人。用实际行动狠狠扇了那些瞧不起你的人俩耳光,而我就在其中。我被你打醒,开始正视你,才发现你与很多做美梦的学子不一样,你的自信,与他们在受挫时发下的豪言不一样,正是你的这股豪气,才会支撑着你走到今天,才会让无数人聚拢在你身边,现在的你,也许早已被磨去了当年的英气雄发,可你不该忘记当年的豪言壮语,你,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应该为你的兄弟们谋一个出生,如果他们真的是你口中的兄弟,你就更应该去努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们,不要让他们到最后,无家可归!”
没有任何迟疑,刘澜离开了房间,蔡琰还在说,但已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黄沙万里,这样的景致很美,尤其借着余晖观看,更为迷人,可此时此刻的刘澜,却无一点欣赏景色的兴致,刘澜的双眸僵直着,怔怔出神地望着巡逻中的匈奴骑士马蹄远去,他的心思全在匈奴骑士身上,或者说是在於夫罗的身上,他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而自己的坚持又为了什么?
前者无疑是为了复国,而自己呢?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大计?还是说自己从始至终就是在逃避,逃避何进,因为他的强势所以选了一个聊以欣慰的借口借以逃避,还美其名曰占山为王?
刘澜内心充满了矛盾,从来到汉朝,他就在逃避,被逼无奈选择反抗,侥幸回到右北平,他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可这从头至尾就是个笑话,刘澜从来不是,就算别人说他是,他也不这么认为。
现在就是一个何进,就已经把他逼到无家可归,逼到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往后呢,好读三国的人都知道,日后的天下,日后的社会远比现在更动荡,连一个何进都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又凭什么去面对曹操刘备和孙权,又凭什么和吕布袁绍还有马腾去较量?
刘澜下意识的瞅了眼卫仲道的房间,可是,在这一时刻,他的步伐却迟迟没有迈出,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点燃油灯,借着昏暗的烛光翻找着他那口大箱子里的书籍,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在哪里,书籍总是从不离身,箱子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在雒阳买到的黄帝铭,其下则是因它入狱的素书,甚至还有一本农书,五花八门,可以说刘澜这口大箱子里几乎涉及了三教九流所有读物,当然在这些书籍里,最少不了的还是他所写的读后感,为这,蔡芍芬曾经惊他为天人,只不过这对刘澜来说并不算什么,这是上学时的习惯,好习惯,所以一直保留了下来,可是当他打开黄帝铭旁边的笔记时,却发现上边多了一行娟秀的隶书。
写着:契而舍之朽木不折契而不舍金石可镂
没有任何的标点符号,刘澜眼前立时浮现了一个人,蔡芍芬,只有她才会在这上边写下这么一行字,也只有她才有机会在上边写下这么一行字!
虽然这是她在勉励自己,虽然连她自己也没有做到,可是,此时此刻的刘澜却有另一番体会。
契而舍之,朽木不折,契而不舍,金石可镂。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下蔡琰的建议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喜欢你
敲门声突然响起,这个时候来的人,不是卫仲道就是蔡琰,因为於夫罗并不会敲门,而老兄弟们呢,则会在门外低声喊。
刘澜第一时间收起了读后感的帛布,盖上了放置书籍的大箱子,打开了门,果不其然是蔡琰。
刘澜在这个世上产生感情纠葛的不提郝好有三人,第一人自然是蔡芍芬,不过从她突然的消失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可能了,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会再有结果,第二位是蔡琰,对于她,刘澜的感情很复杂,就算喜欢,也不能表达,最少现在不能表达,不能爱她,他要等到事业有成,等到彻底的安定下来,而不是被通缉的现在。
最后一人是刘茵,在矿山,在卢龙塞,谁人不知道刘茵对他的心思,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感受到了,可刘澜却不能,又是逃避的借口,可却与逃避蔡琰不一样,在他心里,这位能讲经能作诗,下得了战棋会博弈,通女红弹瑶琴,还主动学做饭,外表甜美的女子始终是他的妹子,是他的老师,他不敢有一点歪心思,所以这如天上仙女般存在的女子始终就是虚幻一般的存在,对她刘澜甚至不敢有一点肮脏的念头,试问连冲动与幻想都不敢有的刘澜又如何敢接受她的爱呢?
刘澜笑着将蔡琰迎了进来,不过蔡琰表现的却有点小心谨慎,进门前不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确实,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大姑娘溜进了男人的房间。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做人?所以此时的蔡琰就像是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进门,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这举动可有点让人想入非非,标准的女汉子饥不择食啊,刘澜都下意识的开始捂胸口了,一对‘水汪汪’的鹰眼更是写满了恐惧,当然刘澜这绝对是脑洞大开想多了,蔡琰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便宜他。
刘澜请她坐下,端茶送水,不过蔡琰从娇躯落坐之后就一门心思的盯着墙壁上挂着的那把黝黑屠龙刀,看着它。蔡琰眼中恨其不争的怒气就更浓了,无论如何,曾经在郭家湖畔与他大谈理想的刘澜虽然两人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蔡琰却始终无法把眼前这人与当日的他融合在一起,可以说,刘澜的坚韧眼神是从那个时刻起植入了她的内心,在辛家文会得以生根,在郭家厅榭开始发芽,这个男人。无所不能,这个男人,几乎承担起了大汉朝东北边境的边防,他的存在让大汉朝不必为东北而担忧。而偏偏这样的人物,文采又是如此的出众,出将入相。就像所有少女期望着白马王子一样,蔡琰同样期盼着自己的另一半一定是文武双全。天下间真正的英雄,蔡琰知道自己遇到了。因为他那坚定的眼神,不会妥协的眼神会引领他走向成功,成为英雄。
可是一切都变了,他发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并没有那么完美,和普通人一样,他会害怕,会担忧:“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在担忧什么?”
蔡琰眼眶变红,显得格外激动:“刘澜,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吗?”说完这些之后,如释重负的蔡琰瘫坐在跪垫上,只是泪腺已经打开,一颗颗一粒粒珍珠落下,楚楚可怜,让人好不痛心。
刘澜伸出手,可手掌在半空中停顿不前,有那么一刻他多想为其擦拭泪水,可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收回了手掌,就那么看着蔡琰无助的,卷缩着腿哭泣,在最需要抚慰的时刻,刘澜却表现的如今平静,平静的让人可怕,平静的让人寒心,蔡琰的心都碎了,站起身,转身就走,哀莫大于心死,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在自欺欺人,他痛骂自己,在雒阳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卫仲道的真心,可还这么不知廉耻的出现在刘澜面前,他开始痛恨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就在他即将打开屋门的一刻,刘澜的声音终于响起:“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泣。”
开门的手掌僵住了,泪水本已停止,却又在这一刻泪流不止,双肩耸动,嘤嘤啼哭。
“我会去!”
“什么?”蔡琰骤然转身。
“我会去,去冀州!!!”
破涕为笑,蔡琰眼中充满了喜悦,他的英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蔡琰猛然抬头,从刚才他就察觉到了刘澜的冰冷,而现在,他更真实的感受到了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凤眸死死地盯着他,想找到一个可以欺骗自己的答案,可是并没有,蔡琰完全没有从刘澜的眼神中感受到,有些激动,声音如同冰霜:“为什么要说谢谢,为什么?难道我们之间已经生分到了这个地步吗?”
“这是礼貌好吧,不要这么上纲上线,难道你要让我一辈子寝食难安才行?”刘澜有点无语,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蔡琰饱满的山峦好一阵起伏后,也许是被刘澜的说辞说服了,情绪开始平复,莲步轻移,回到了埃几前,娇躯缓缓落下,坐在了跪垫上,盯着同样坐下来的刘澜,一瞬间气氛变得些怪怪的,两人之间都有点欲拒还迎,可最终还是刘澜率先开口:“你和他,真的已经定亲了?”
蔡琰低下头,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是承认,这个时候,如果他说出那句话,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蔡琰会不顾一切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来,可是,刘澜却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蔡琰骤然抬头,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刘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头到尾,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
蔡琰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刘澜,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连蔡琰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毫无矜持,再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澜居然极度认真的点头,说:“有。”
“呃……”也许幸福来得太快蔡琰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有点浑浑噩噩不确信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有。”
刘澜突然大声道:“我说我有喜欢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刘澜轻声叩响了蔡琰的房门,可是房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刘澜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也许是睡得太熟,没有丝毫反应,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直到离开房舍,面容再次变得坚毅,与於夫罗等告别,深深回望了一眼蔡琰房间的方向,不管你是真睡还是假睡,我都不能让你背上不孝不洁的骂名,希望你能等三年,如果卫仲道已死,如果我还活在这世上,我会娶你……
刘澜踏上了前往冀州的危险行程,临走之前,只望了身后一眼。
然而,在房间之内,蔡琰却并没有熟睡,她的玲珑娇躯蜷缩在埃几前,案几前到处都是被写写画画的帛布,只不过每一张帛布上所写的内容完全一样,等我三年.
昨天夜里,刘澜的回应让蔡琰大感幸福来得太快,那一瞬间她如在梦境,那一瞬间,她泪水不停,原来世上有种幸福,可以让人哭到心疼。
蔡琰让刘澜掐她一下,刘澜听话的掐了下她漂亮的小脸蛋,疼痛的感觉让她相信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多年来的苦恋在这一刻有了结果,似委屈似激动,整个人全情投入到了刘澜的怀抱中,抱着他的虎腰,紧紧抱着,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他的胸膛是如此的开阔,他的臂膀是如此的有力,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无法自拔的蔡琰却并没有发现刘澜在微微叹息。
然后抓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柔荑,一左一右强行分开了。
蔡琰站在刘澜的对面,愣愣的看着他。被推开的一霎那,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揪了把。很疼,痛彻心扉。可今天她的泪水已经流了太多,太多,就算心中如何苦楚,可她始终坚强着,就算她眉宇间的酸楚早已出卖了她,可她却始终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狼狈,也许是女人的感觉,第六感,她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他知道刘澜接下来的话很可能让他坠入无底深渊,可是他最终还是强韧着面对着他,此时此刻,内心是何等的煎熬,煎熬到他希望刘澜能快些说出他即将说出的那些话来。
刘澜终于开口。
五雷轰顶?并没有,因为他一脸抱歉的说了句给他三年时间。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蔡琰知道自己等不了,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要说出愿意和她一起走,可她却想到了卫仲道来时的话,没有说,或者说出来她也能猜到答案。蔡琰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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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没有了声响,蔡琰迫不及待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可眼前没有一人,眼神茫然失落。手中拿着一张帛纸,这是一张唯一在‘等我三年’旁边写上了我愿意的帛布纸。只是此刻已在他的手心中被揉成团。
蔡琰回到了房中,又躲在了案几后面,双臂抱着蜷缩的双腿,歪着身子靠埃几,以如此的状态一直静静呆了许久,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卷,可画卷之中只有她一人孤独前行,三年,她等不到,真心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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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走了,卫仲道又来了。
“卫仲道?你怎么来了?”开门看到来者,蔡琰神情憔悴的把他让进屋内说。
“我来看看你走没走,如果没走,我们也该回去了。”
“就这些?”
“当然。”
蔡琰发现卫仲道明显欲言又止:“卫仲道你有话就直说,别这么藏着掖着的。”
“蔡琰,我问你,从一开始你就信任我吗?”
“你发什么神经?”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怀疑我们卫家和大将军联手,即可以除掉刘澜这个情敌,又可以向朝廷表忠心?”
蔡琰怔住了,从一开始他还真没想过这些,如今卫仲道突然这么一说,她的心立时沉到了谷底:“你,你……卫仲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卫仲道眼中满是失望:“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真的对我就一点都不了解吗?我以为从一开始你完全是因为对我的了解才会如此信任我,看来,并不是。”卫仲道自失一笑,道:“放心吧,刘澜没那么傻,更没那么蠢,我骗不了他,他也不会轻易被骗,所以他敢去,就说明了我说的是可以相信的。”
“卫仲道,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
“我输了。”
卫仲道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如果你愿意嫁给他,我会让父亲写退婚书,你现在就随他一起离开吧。”
蔡琰如遭雷击,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刘澜为什么说要等他三年?
蔡琰并不蠢,而且还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可是他就是猜不透,或者说是在自欺欺人不想让自己猜透,她宁肯自己糊涂一世,也不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可是,当他而非他在面前把一些云遮雾罩的东西挑明之后,他才发现,刘澜也许是对的,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够去左右。
“晚了!”
“什么?”
蔡琰面无表情的看着卫仲道,只说了两个字:“晚了。”
“什么?”
“我们该走了。”
蔡琰要收拾东西,轰走了卫仲道。
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孤孤零零,茕茕孑立。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打开了一个布裹,里面装满了有很多饰物,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只不过里面没有一样是贵重物品,普普通通的一本写着女戒的竹简书,还有一支已经泛白但仍能看到金皮的簪子,一对只有巴掌大小的绣花鞋,还有两枚已经枯黄但被妥善保护的草编戒指和一副战(象)棋。
怔怔看着草编戒指。
这是他当年在郭家的时候为了开导自己所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哭得稀里哗啦,刘澜一边劝慰一边编了这对戒指哄她开心。
蔡琰终于捂嘴哭泣起来。
我爱他,是因为他像爱情本身应有的样子。
我爱你,从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
可我却无法成为你的女人,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独自一人前行。
对不起,上天没有让我在最美好的时候遇到你,而是在最懵懂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勤王
时间匆匆过去,在刘澜一行如何想着进入冀州的时候,勤王的消息却传遍了天下,天子中计,被围困在邺县,如此一来,刘澜就可以浑水摸鱼率领他的骑兵出现在官道大道,没人再去管他们这支部队。
这一切都要感谢黑山军张燕,当然刘澜所不知道的是,与历史不同,州牧制度提前出现取代刺史制度让原本事泄自杀的刺史王芬变成州牧后有了可以实现他们大计的实力,不过,就自立还是另立刘氏宗亲的问题上王芬与太平道术士襄楷产生了矛盾,这给了灵帝机会,不仅向雒阳发兵求援,更向天下发出了勤王的诏令,青幽并兖四州在第一时间纷纷率兵前来勤王。
前来勤王的刘澜在路途之中遇到了老朋友,从雒阳赶来率领万名西园军的典军校尉曹操,当即,曹操收刘澜入军中,一同前往邺城,半路之上,斥候来报,发现黑山军主力,率领一万步兵与刘澜二千龙骑军的曹操立时升帐,安排部署,作战规划很简单,就是掏心战,用曹操的话说,凡军事,中军将最尊,居中以坚鋭自辅,此战,我率西园军正面与黑山军战,德然绕其后,攻敌中军,一战破之。
一切部署完毕,埋锅造饭,待部队吃饱喝足之后,汉军开拔,按照曹操的部署,这次西园军只起到辅助的作用,真正的主攻在刘澜那头,这也是曹操和刘澜商议的结果,首先西园军成立未久,战力堪忧。其次刘澜戴罪之身,急需军功。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黑山军乃步兵,与骑兵作战完全处于劣势,所以两人一合计,便在升帐之时提出了现在这个方案。
当然这样的方案一出自然会引起哗然,当兵打仗谁不想捞头功,可校尉就这么白白将功劳拱手让去,这让帐下军士如何能满意,立时提出了以步兵为主,骑兵袭扰两翼的战术。不过曹操却断然拒绝,虽然黑山军是乌合之众,但不要忘了还有冀州军,结阵交战,绝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以骑兵偷袭敌后军的战术,就可以保证步兵的安全,不用主动进攻,只等骑兵袭扰敌中军之后。让其首尾难顾陷入混乱,中军则一举击败黑山军。
帐下将领还是不服,万一骑兵袭扰失败了呢,曹操当即冷冷回道就算袭扰失败。骑兵也可以借着机动性来去无踪,刘澜当即起身,立下军令状。他说龙骑军都是真正的骁勇之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有信心一战冲破黑山军中军。在此,某愿立军令状,如果不能成功,甘受军法处置。
“天子蒙难,尔等不思为国尽忠却再此争功,今次我为主帅,尔等依令行事,再有多言者,如同此角。” 曹操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挥刀斩断案几之角:扫眼四周,帐中虽然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但众人的表情还是不服气,深明用兵之道的曹操话锋一改,说道:“此战若败,曹某人愿一力承担!”
曹操已经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众人还能说什么呢?齐齐唱诺,谨遵校尉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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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穿着鱼鳞铠出帐送刘澜一行:“德然,龙骑军虎狼之军,我在雒阳久闻大名,今次能否成事,全靠你了!”
“孟德放心。”
说完,刘澜屠龙刀出鞘:“出发!”
二千龙骑军随在刘澜身后浩浩荡荡出发,战马嘶鸣,刀枪如林,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的鱼鳞铠上,反射出森森寒光。
刘澜骑兵缓缓离去,而在一个时辰之后,一万西园军也浩浩荡荡开拔了,部队向着邺城方向的黑山军开去,雄赳赳气昂昂,旌旗如林,遮蔽天日,而在曹操所处的中军队中,一丈八尺高的赤红色大纛旗上的“汉”字格外醒目,而在一旁,比之略低的则是将旗,上书典军校尉曹,迎风招展,向世人宣示着这支部队的身份。
斥候发现的黑山军距离他们并不远,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三十里了,曹操当即命令部队修整,随时做好与黑山军开战的准备。
曹操一直很纳闷,按理说,他的斥候发现了黑山军的存在,以他的了解,黑山军自然不会不清楚他们的到来,可黑山军的张燕却到现在都不为所动,他们到底在打着什么盘算?
再派斥候查探。
曹操及时下令,而此时三十里外,黑山军在得到汉军修整的消息后快速行军,准备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说起黑山军,其实是黄巾起义军的一支,他们的活动区域在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黑山则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故被称之为黑山军,他们的统帅名叫张燕,就在前年,张燕遣使乞降,被封为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不过这一切却是彻头彻尾的假象,事情要从头说起。
那一年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著名术士青州平原人襄楷得到天子要回冀州的消息之后便第一时间赶到冀州找到时任州牧的王芬,这个王芬是很有名气的八厨之一,如刘澜义父刘元起,虽然未入八厨但胜过八厨,而厨者,称赞的就是那些能以家财救济世人的名士,如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而王考一名王芬。
襄楷见到王芬,对他说:“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是预示着这回真的要被灭族了。”
听到此言的冀州牧王芬也高兴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为天下人驱除他们。”于是与南阳人许攸、沛国人周旌等人相互交结谋划,连接冀州当地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为帝,而襄楷则因为在太平道中德高望重,联系到了黑山军,一拍即合,才有了黑山军的假投降真造反。
而如今带兵前来的曹操其实也是知情者之一,当时曹操媳妇要诞下麟子,回反家中的他自然成了王芬拉拢的对象,希望他能前来冀州一同匡扶大业,不过一心为汉的曹操却写了一封信拒绝了王芬。
拉拢未成,担心事情泄露的王芬更加抓紧谋划,而这个时候天子终于要北巡河间旧宅,王芬等到了机会,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子却是率领着大军前来,他知道,事情肯定泄露了出去,被逼无奈,在天子抵达邺城时,发难。
不过之后的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勤王(2)
曹操认识王芬,而且对他很了解,文吏出生的他不仅不擅统军而且性格疏忽,所以他在写信给曹操的时候曹操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成功,所以拒绝了他,并劝他不要鲁莽,这废立皇帝的事,是天下间最不祥的。古代人有权衡成败、计较轻重然后施行的,只有伊尹和霍光。伊尹是心怀至忠的诚意,又据有宰相的权势,位列百官之上,所以废立皇帝,才会计划得成,完成废立。等到了霍光,他先受到了先帝托国的重任,又凭借皇室宗亲的地位,而且内有太后秉政的权重,外有群臣同心的大势,加上昌邑王即位没多久,没有贵重宠幸的人,朝中也缺少同心的官员,他的话只能通过侍从表达,所以霍光计策施行便宜迅速,事情完成就像摧枯立朽。
现在各位只见到古人成功的容易,没有看清当前的困难,你们现在要废的不是继位几天的昌邑王而是安位二十年之天子,各位务必要好好想想,你们结众连党,与七王之乱有什么差别?合肥侯的地位,比起吴王刘濞、楚王刘戊怎么样?
你们现在做的乃是非常之事,希望按照意愿成就大事,这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成,宗族尽戮,就算事成,天下必起而诛之,亡在朝夕。
曹操本以为王芬听劝,不想还是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来。
“州牧,黑山军已经出击。”
斥候向州牧王芬禀报战况,王芬才知道对面的统兵之将是老熟人,正是当年拒绝了他的曹操。这让王芬心中狂喜,他要在战场之上击败他。让他知道当年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挥动马鞭:“冀州的儿郎们。随我出击!”
数万冀州军爆发出滔天的喊杀声,跟随在舞动将旗之后,向三十里外的西园军冲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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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时刻,曹操同时收到了黑山军与冀州军分左右杀来的消息,这让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敌军的前进速度十分迅速,只是按探得的消息黑山军应该出现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攻,这给了曹操充足结阵的时间,当他组织部队结阵以待之际。黑压压如乌云遮日般的冀州军终于出现,不是黑山军而是冀州军,诡异的情景让曹操怀疑王芬是不是再搞鬼,在他与冀州军拼个两败俱伤的时候黑山军再来收尾,可现在就算明知有阴谋曹操也不得不迎敌。
冀州军出现在远方,一挥手:“准备迎敌。”
早已结阵以待的西园军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而曹操同样如此,而心中则猜测着对面的领军将领是谁,冀州军越来越近。曹操已经清晰看清了对面大纛旗上的字迹,望着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冲击而来的冀州军,曹操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笑容有着双重意义,一是老朋友之间的再次见面,第二则是对于王芬的不屑。就他的那点能耐,曹操有着十足的把握就算没有刘澜相助也能将此战赢下来。而他一直所担忧的,唯有黑山军。这,才是他的担忧所在,而不是冀州军。
“弓弩手准备!”
曹操发出了将令,通过令旗传达下去,在盾兵之后的弓弩手弯弓搭箭,仰角朝天,对准了冲杀而来的冀州军。
乌合之众,此时此刻,这是唯一出现在西园军心中的想法,也是,让毫不懂军事的王芬统军能有现在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今日如果不是得知对面的敌人是曹操的话,王芬根本不会主动出击,但来者是曹操,王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怀疑是他出卖了自己,天子才会提前得到消息,正是因为曾经是朋友,是故人,所以才会反目成仇,所以才会成为敌人,所以才会让王芬不顾一切冲杀而来:“冀州军们,活捉曹操,赏千金,杀啊!”
“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芬为了抓住曹操羞辱一份可是下了不少血本,而得到金钱刺激的冀州军们更是势不可挡,一转眼就冲进了西园军的弓弩射程之内,而在同一时刻,西园军的阵势内,雷鸣般的鼓声被敲响的一刻,弓弩手中的箭矢齐齐射出,箭雨遮天蔽日般向冀州军呼啸飞去,一瞬间,冀州军便倒下一大片。
人仰马翻,数百人中箭惨嚎。
第二波箭雨紧随而来,如同骤雨,越来越多的冀州军倒在冲锋的前路中,
直到此时,王芬才在部下的提醒下派刀盾兵上去,但在连续三轮的射击下,冀州军的阵型早已乱作一团,此刻就算派盾兵上前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曹操抓住战机,改防御为进攻,直扑冀州军。
进攻的鼓声响起,汉军的赤红大旗摇动,曹操率领中军遥望远方战场,前军精锐已经以雷霆之势发起进攻,这是西园军成立半年以来第一次实战,成果如何,有待检验,但有一点曹操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是他们手中的长矛铁戟,还是人手一把的环首刀,都是百炼兵刃,锋利无比,再加上人人身披鱼鳞铠,这可是北军的制式装备啊,冀州兵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以如此锋利的兵器,精挑细选出来的悍勇百姓组成的士卒,再碰上如此不通军事的王芬,岂有不赢的道理,就算他们是新卒。
可正因为他们是新卒,才更重一鼓作气的气势。
但不要忘了,就算他们无法击溃冀州军也不用担心,因为此时此刻的刘澜正在伺机而动,当然还有黑山军,曹操观望着战场,既然前军还无法将你们勾引出来,那我就加大饵料,看你们上不上勾!
“传令兵!通知刘澜,出击!”
“诺!”
传令兵大喊一声,转身而去。
远方一直潜伏着等待战况的刘澜与众人等待着仕仁的消息,不想曹操派来的传令兵突然达到却让他感到了一丝非比寻常,待问清来意是要自己率军出击后刘澜皱着眉问他曹操为何要改变计划,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澜沉吟片刻,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也许曹操有什么苦衷,或是有更好的破敌良策,随即翻身上马,招呼着兄弟们随他向冀州军冲杀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勤王(3)
刘澜骑兵的出现让一直躲在远方的张燕骇然变色,当即调转马头带领着黑山军撤走了,其实从各地纷纷率兵勤王,张燕就知道袭击天子的计划成不了,尤其是在与王芬产生矛盾之后就更坚定了张燕心中的想法。
之所以一直未退,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可见识到了王芬那猪一般的用兵之后,张燕就更不敢将他的黑山军留在冀州当炮灰了。
在张燕撤军的同一时刻刘澜率领的二千龙骑军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冀州军的侧翼,发起了凶猛的进攻,腹背受敌,冀州军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甚至被杀了个胆战心惊,已经有了逃跑的趋势。
这样的机会曹操自然不会错过,当机立断,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号令。
全军冲锋的鼓声大作,大纛旗迎风飞舞,早已蓄势待发的中军与后军随着他们的主将曹操向冀州军发起了全军冲锋,西园军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席卷向冀州军,只是一瞬间,冀州军就被淹没在汹涌的浪涛之中,冀州军哭爹喊娘掉头逃跑,而从侧翼直冲中军的刘澜却被这乱军冲乱了方向,与冀州军混战在了一起。
混战之中,刘澜不停寻找着冀州军中军将旗,但此刻战场太乱了,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群,到处都是哀嚎惨叫,刘澜就算偶有发现,可却毫无办法,只能随着人潮随波逐流。
随着人流,刘澜带领着跟随在他身边的龙骑军左右冲突,将眼前出现的冀州军一个个砍翻在地。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阎志的喊声:“司马,快快。我发现了王芬的中军将旗,他肯定就在前方!”
斩将夺旗。如果成功这可是首功,就目前的刘澜来说,这可比杀几万冀州军更重要,屠龙刀左右横飞,向着阎志所说的方向冲杀而去,一路之上刘澜在冀州军中纵马奔驰,如同虎入羊群,沿路但凡有所阻挡者,都是一刀一个。杀人如砍瓜切菜,到处都是累累横尸,血流如注。
司马如天神一般的举动吸引了战场之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张飞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过就他那身板就算上战场也不会碍事,更何况不让他上战场,那和杀了他没两样,经不住他磨的刘澜只好同意,不过却让他一直跟着关羽。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叮嘱是白说了,上了战场之后张飞能记住这些?就算记住也会选择性忘记。
张飞嗷嗷叫的厮杀,纯粹的杀人,杀得周边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甚至有个冀州兵,见他杀来。居然自己抹了脖子,这一切让刘澜看得目瞪口呆。这张飞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是事,让那汉子宁肯自杀也不反抗一下?
这边张飞杀得眉飞色舞,那边关羽和徐晃的身影也出现了,一柄大刀一柄大斧,就像是哼哈二将一般,一路疯狂砍杀,不过刘澜却发现了一丝怪异,他们的方向居然是朝着冀州军大纛旗的方向一路砍杀,而现在刘澜前路已经被清一大片,只有那么几十冀州军了。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毕竟不管是他们斩将夺旗还是自己,效果都一样,刘澜大喝一声:“兄弟们,敌酋就在前方,随我杀啊!”
刘澜虽然在后方,可小马驹的速度却足够快,再加上有屠龙刀在手,他这一冲,还真没几人能拦下他,更何况此时根本就没人去拦他,冀州军早已被吓成惊弓之鸟,见到他早如鸟兽一般四处乱窜,而汉军如果出现在前方,他就会大喊一声让开,反正一路的畅行无阻,当然随着与关羽几人汇合,畅行无阻的情况就不复存在了,不过冀州军的阻拦也并没有多么顽强,此时此刻,如同丧家犬一般奔逃的他们就算是王芬的亲卫兵丁,可抵抗的意志也几乎为零,当然也有很多誓死效忠的死士拼死守护着王芬,不过结局不是被屠龙刀枭兽就是被偃月刀砍杀,要不然就算被两刃斧一劈为二。
惨烈的交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而随着三人的厮杀,越来越多的龙骑军开始聚拢在三人身边,而随着龙骑军的集合,道路两旁的死尸越来越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刘澜已经距离王芬越来越近了,近到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战甲,纯银的战甲,金色的兜鍪,当然还有那高耸的,写着冀州牧王的大纛旗。
此时此刻,王芬正在身边数百名亲兵的护卫下亡命奔逃,而逃跑的方向,正是一开始黑山军所在之处,只可惜那里不会有黑山军,而此时的王芬,正在大骂着黑山军,他认为黑山军迟迟没有出现一定是要借机削弱自己的实力从而要挟自己,却根本不会想到黑山军早在龙骑军出现伊始就撤离了,但这些王芬并不知晓,他还抱着侥幸,只要能逃到黑山军前,就能保全性命,所以他不顾一切的逃命,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可惜刘澜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虽然亡命狂奔,但不论是他们的马匹还是马术都无法与龙骑军相提并论,这些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御马之术远远不是冀州兵可比,距离被不断缩短,只是几刻种,就被龙骑军追上,刘澜纵马而上,一连挥刀砍杀数名亲卫,血光迸溅,让他变成血人之际,他手中的屠龙刀已然向王芬挥下。
“王芬,纳命来!”
刘澜顺势一刀,取了王芬首级,其实刘澜完全可以不杀他,不过他答应了曹操,让他这位老友死的痛快点,如果被俘,还不知道要遭受何等非人折磨,而这也是刘澜可以直取中军的条件,而他想要平反,不管是死王芬还是活王芬都足够了,但却需要可以除掉王芬的机会,而曹操此时提出的条件,他自然一口答应。
王芬身边尚存的数十名亲兵见他被杀,齐齐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但奈何还是没有逃过龙骑军的追杀,而在将亲卫尽数杀掉之后,刘澜却发现扛着冀州大纛旗的张飞正在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激动,是啊,谁不激动呢,这一战过后,他们就会被赦免了。
只不过刘澜却并没有太过激动,因为接下来他们还需要面对更危险的敌人。
黑山军。(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免罪
刘澜多虑了,因为黑山军早已撤了,逃回了太行山脉,而曹操则顺势进驻邺县,轰轰烈烈的冀州刺史王芬造反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了,但天下的动荡并没有因此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消停了半年之久的白波军再兴兵,青、徐黄巾复起,不过此时的冀州邺城却没有丝毫山雨欲来的感觉,反而是一片歌舞升平。
剿灭了冀州牧王芬,救出了被围困的天子,当即,天子下令,搬出美酒无数,杀鸡宰羊,犒赏三军,三军鼓舞,欢声雷动,尽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胜利时刻。
此时在天子官邸内,所有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举行着盛大的庆功会,甚至连立下战功的士卒都有幸入内,不过这样的胜利属于西园军,却不属于刘澜还有他的龙骑军,没有人有幸进入酒池肉林之中,就算是刘澜也没有进入到热闹喧天的天子官邸内。
此时的天子春光满面,不是因为被救,而是因为此战归根结底还是西园军的胜利,他享受着大臣们连番称赞,享受着曹操将一切都归公到自己的头上的喜悦,但更欣赏曹操在此时的胜不骄败不馁。
灵帝又怎么会看不到他所作出的贡献呢?率领一万西园军,大破三万冀州军,斩敌近半,而西园军损失不到千人,还不邀功自赏,这样的年轻人,灵帝发自内心的欣赏,和他的父亲一样,是能够被委以重任的。
天子不经意间看了眼一旁的太尉曹嵩,而后者正盯着不远处,可以说是今日重头戏之一的儿子曹操。他在天子蒙尘之际率一万西园军出雒阳,破王芬。救天子,居功至伟。使曹嵩扬眉吐气。
为何三公之首的太尉会有这般想法,其实还是他这个太尉是花钱买来的,用大臣的话那就是“九卿原是本份,因臧买位太尉”,这是极为挖苦的一句话,但此时的曹嵩却可以一笑置之,也许自己真的不符太尉,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日后必会让他们心服口服。知子莫若父, 其实中年得子的曹嵩一开始并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因为曹操年轻气盛,没有被举孝廉却爱舞枪弄棒,常常为他闯来一堆麻烦。但一切都从吕伯奢为曹操举了孝廉之后改变,正是因为这样的改变,尤其是成家之后变得成熟稳重更让曹嵩深信不疑。
这世上也许有三人知道、想到、预见到曹操日后的成就,而他的父亲就是其中想到之人。
“各位臣工,各位有功将士!”
天子起身。举起酒樽的一刻,馆舍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听着天子的声音响彻在馆舍内:“这一仗打出了西园军的军威,震慑了天下间的宵小。但在吾等享受胜利之喜悦时,窃不可忘记那些战死之英灵,在这里。朕提议敬给那些战死的英灵,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同时,他们的抚恤丧葬要尽快落实!!!”
说到这。灵帝的声音顿了下,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看了眼下手的臣工:“当然还有有功将士们的赏赐!!!”这是**裸的收买人心,但所有西园军的将士却在这一刻欢声雷动,只不过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启禀天子,此战若论战功,阵斩冀州牧王芬者,刘德安也,夺敌军战旗者龙骑军也!”
所有人在这一刻目光齐刷刷地向曹操投来,但更多人的目光却是投向了曹嵩,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傻儿子吧?曹嵩的老脸红透如苹果,从没有这么一刻,在众目睽睽下感到有如此的丢人,耻辱的感觉让他怒不可揭,可是,当他看到此刻孤零零跪倒在地的儿子的时候,他的心却是为之一软,眼眶一红,此刻,承受压力最大的,备受奚落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孟德啊。
孟德啊,你这是何苦呢,为何到手的功劳你还要推出去?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子是故意模糊刘澜啊,可你为何还要为他去争,难道这一切就只是因为哥们义气?
“无功不受禄,此战西园军与龙骑军通力协作,而大破冀州军,龙骑军居功至伟,臣不敢欺瞒,更不敢隐瞒刘德安一颗拳拳为国之心,刘德安率龙骑军斩将夺旗,堪称此战第一,要赏,当先赏刘澜,不如此难抚三军将士之心啊!”
“是啊。”此时此刻,在冀州天子官邸之内能像曹操为刘澜请命者也只有蹇硕,也唯有蹇硕了,挺身而出,恭恭敬敬的说:“刘澜受尽冤屈而怒杀左丰贼令,被通缉之后依然不畏艰险,前来冀州勤王,如此拳拳之心,天子就算不赏,也该功过相抵免其罪责,为其洗冤……”
“此言差矣,刘德安目无法纪,怒而杀绛邑县令,一言蔽之,罪大于功,如此武夫,若不惩,如何警天下!”众人看去,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新履任的车骑将军何苗。
不过他一出现,一旁的中年胖子,骠骑将军,条侯董重也迈步而出:“罪大于功?救驾之功大于杀令之过,何苗,你到底是何居心!!!” 董重这一声声色俱厉,震慑全场,蹇硕感激的忘了眼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董重,而董重却毫无表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完全就是一副两不偏帮的样子,可任谁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外戚之间的争斗,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明争暗斗,或者说是储位争夺的延续。
何苗惶惶不安,董重占了大义,以救驾的名义让他哑口无言,他能反驳什么,救驾之功不如杀令之过,这不就等于说你天子的命不如一个小小县令左丰的命,这不就是找死吗?何苗可不敢,只能唯唯诺诺退了下去,而经此一闹,事件早以从曹操为刘澜请功变成了刘澜到底有罪还是无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几大军事头脑除了车骑将军持反对意见外,都是赞成刘澜功大于过的,这让天子很难办,犹豫之间,不想连一直没吭声的太尉曹嵩也站出来支持起了刘澜,面对一面倒的呼声,灵帝就算不想赦免也不能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免罪(2)
灵帝其实对刘澜的忌惮,只是那一幅画,那一头狼,是恶谶还是良谶,天子从始至终都相信是前者,但从现在来看,刘澜的忠心是值得肯定的,而且以刘澜怒而杀县令的作法来看,这样一头狼是成不了大事的,所以天子在斟酌了半晌之后彻底相信那四兽是良谶,刘澜这种锋芒毕露的小子,如果没有自己在背后撑腰,就他这脾气,迟早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亏许子将说他是小卫青,我看啊,又是一个霍骠骑。
灵帝下意识的抿了口樽中酒,此时的馆舍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偷瞄着天子,不知道他会做出如何选择,其实现在明眼人,诸如曹操都看得出来,刘澜走得最漂亮的一步棋就是前来勤王,不管天子最终是不是要杀他,可在这个时候是绝不会对其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就冲刘澜来勤王这一点天子就不可能再去治他的罪,既然稳赢不输,曹操自然不会担心刘澜的安危,他更关心的是,他这位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到底能否官复原职。
护乌丸校尉啊。
这足以让曹操两面插刀了,更何况本就单纯的友谊,全然是在帮朋友,并没有丝毫市侩。
朋友?
曹操和刘澜,两面之交,还一同作战,只此而已,但当日凤来楼,两人的理想让两人瞬间相交如莫逆,也正是这共同的目标,让曹操甘愿为其挺身而出,细眯着眼的曹操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耐心等候着天子的抉择。很快,天子终于发声了。放下酒樽,笑问下首曹操。道:“不贪功,不抢攻,很好,很好,很好。”天子一连对曹操说了三个很好,是对他的认可,同时也是对他的嘉许:“有功必赏,这是成法……”天子盯着曹操,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封赏他了。骤然看向曹嵩:“生子当如曹孟德,巨高啊,你养的好儿子啊。”
天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揣摩上意是曹嵩最拿手的好戏之一了,他看得出天子对儿子的喜爱,这让曹嵩此时此刻无比的自豪,有这样的子孙能在天子面前为他的父亲如此长脸,又有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不为他骄傲呢,可是天子既然如此看重他。可又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这番别有用意的话来呢?现在孟德是典军校尉,再升也升不上去了,不过他还兼着议郎一职。虽然是六百石的小官,但却是有着出入宫禁的职权,如果提拔。升一级无外乎就谏议大夫,二级中散大夫秩俸也都是六百石。如果连升三级,那可就是太中大夫。秩俸千石,再往上爬就要入九卿了,天子肯定不会让孟德连升三级,这不符合常例,就算同意,朝臣也会反对,也难成行,至于中散大夫和谏议大夫倒是可以考虑,可唯一头疼的地方在于议朗是闲职,就是拿粮的虚名,关键还是西园内的典军校尉一职,如果真去做了中散大夫和谏议大,那就真入了光禄寺了,典军校尉那就要换人了。
想通一切,他才算是明白了天子为何如此为难了,想提拔曹操吧,却又无法提拔,外放吧,可刚从地方招到京中,议朗其实就是渡层金,只要再一外放,那可是直接做太守,就算不考虑议朗的事,光是典军校尉,这可是实权校尉啊,比那些杂号将军强万倍,而且就在京中,做出点成绩升迁要比外放做太守还要做出成绩来更快。
当即出列,道:“作为父亲,我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我为我的儿子感到骄傲,但作为臣子,我不认为曹操该封,就算要封,也只以钱粮帛布封赏,而不是提拔。”
曹嵩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所有人都难以置信曹嵩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不成他是老糊涂了,可此时此刻,天子却对曹嵩这一番话大为赞赏,但面子上却是一脸的疑窦:“为何?”
“孟德还年少,如此年纪便居典军校尉、议朗一职,再封臣怕他难以胜任,臣以为,还是让他在历练几年的好!!!”
“孟德,你觉得呢?”
曹操是何等聪颖之人,自然能够体会到两人的良苦用心,朗声说道:“一切全凭天子,太尉做主!”
“那好。”
随即天子将有功人员尽数封赏,唯独曹操和刘澜只字未提,但此时的曹嵩却全然不去担心,天子不是不封赏,而是就赏多少之上一时半刻没有决断,毕竟现在的府库堪忧,内库吃紧,他需要等冀州府库清点出钱粮数量之后才能做出封赏,不然现在空口一说,到时给不出来,那他这天子岂不被人诟病?
至于刘澜事情就更好解决了,不过天子却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见他,而是一直把他晾着,直等酒宴结束,才把他招进官邸里来。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彩色的绸缎,在房间墙壁的凹处,则是天子宝剑,剑鞘为纯金打造,剑柄镶嵌着一颗灿烂夺目的红宝石,宫灯点亮了整间房屋,奢华,远比他去过的天子书房更为富丽堂皇。
刘澜在进入馆舍看到玉案之后的天子的第一时间就忙不迭的施礼:“罪臣刘德安,拜见吾皇,吾皇万年,大汉万年!”
天子见他这个样子立时笑了,示意一旁的中涓将他准备好的一坛御酒送到了刘澜面前:“我听说你嗜酒如命,这半年多的逃难日子好酒喝不到一定不好受吧,喏,这坛御酒赏给你了,等会儿回去饮了吧!”
“谢吾皇!”刘澜嘴上说的痛快,心头却在滴血,宫廷剧看多了,这赐酒往往都是毒酒,不会是真不打算放过自己吧,想着从头至尾天子的举动,像极了,刘澜的心都快滴血了,勉为其难的接过酒坛,回去直接砸了,然后继续跑路吧,哀叹一声,不想天子却看着他瞬间变青的脸色哈哈大笑:“放心吧,是好酒,没毒!”
“不……不是!”刘澜有些百口莫辩了,好在灵帝并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刘德然啊,不对,刘德安,这个字号还是我当初替你改的,希望就是天下安澜,今次前来勤王,你的功绩我都听说了,继三郡乌丸造反你又一次斩将夺旗,这功劳大,甚大。”
灵帝说道这里,话锋却是突然一转,眼中闪出一道厉色,手掌重重一拍玉案:“可是,你的罪责同样大,擅杀封疆大吏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启禀天子,末将有苦衷啊,是那贼厮……”
“这些我都知晓,但这并不是你杀左丰的借口,更不是你杀他全家的口舌,成法在前,一切皆可由司隶校尉处置,难道你身为卢龙令,连这点都不知道了吗!”汉灵帝激动之下猛然站起,更是将桌上的酒樽重重砸落在地,满地都是飞洒的酒水。
天子之怒,浮尸千里,血流成河,刘澜终于体会到了这其中的恐怖之处:“臣知罪!”
灵帝本来就是吓吓他,此时见他服罪态度良好,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已知罪,但念在你有救驾之功,且功大于过,就暂且免除你的罪责,不过,你也别指望官复原职回去做你的护乌丸校尉了,让你再回卢龙塞……”灵帝摇摇头,还是有些顾虑,斟酌片刻,骤然抬头,却是反问了刘澜一句:“你想去哪为令?”
“我?”刘澜没想到天子会问自己,有点难以置信,可是看着天子眸光灼灼的眼神,想了想,有些心虚的说:“要不就涿县?”
“不好,你这头饿狼不放在边疆为大汉守边迟早又要生出事端,这样吧,你还是去辽东吧!”
去辽东?虽然寒冷了些,但也在刘澜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那里天高皇帝远,更适合刘澜部署接下来的大计了,要知道再有半年就要进入公元一**年了,如果他记得不错,灵帝就是在这一年西去的!
当即说道:“臣遵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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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匈奴罹难过河东结束,第七卷:公孙殒命定营州即将开启。故事发生在公元一**年,汉灵帝中平六年,这一年刘澜入辽东,将与公孙度展开一场辽东争夺战,鹿死谁手?敬请期待!
第六百二十一章 回卢龙
刘澜带部队进入卢龙塞时已是初秋,不得不说长城内外气候迥然不同,长城之内,秋实累累,桂花飘香就算是秋日,风景依旧迷人,而长城之外,俨然是一幅天寒地冻,数九寒天的冬日景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还记得当年出卢龙时一路南下换了一路衣衫,从多到少;如今时隔两年回归,沿路而来再次体验了把换装的辛苦,不过却是单衣换厚衣,所有人裹得像粽子。
再次回到卢龙塞的感觉让刘澜心情格外舒爽,大有兴致的欣赏起了这怎么看也看不腻的北国风光。
如今他被任命到了辽东新昌县为令,这次专程前来右北平的他并不会入卢龙塞,早在被委任护乌丸中郎将的时候卢龙令就换了人,原本在卢龙任职的老兄弟都返回了矿山,简雍则是例外,他离开了,去了公孙瓒那边,所以刘澜此次回来一是为了拜祭一下赵洪,其次就是接矿山百姓入新昌,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张正的事,他要亲自见阎然。
距离卢龙越来越近,刘澜不再放马狂奔而是悠闲赶路,把队伍打散了装作行商,一路上和老兄弟们说说笑笑,倒也快活,行至正午,正要安排大家歇马吃食,一旁的兄弟们提醒了一句,这才恍然,手搭凉棚一瞧,前边可不是到了虎头唤渡,那里酒肆小店应有尽有,尤其有一家父子店,就在河边结网,烹饪的鲤鱼色味双绝,立时拍板。去虎头唤渡好好改善一顿。
紧靠河岸的小店足有数十家,刘澜选了门前两株老槐。搭着莲蓬遮蔽风尘的父子店,一行都是熟客了。一点不客气,还没近前就已经嚷嚷开了:“掌柜的,蒸几尾鱼再来几叠羊肉,对了,把你们家的私酿抬几坛出来,可别拿掺水的酒水来糊弄,咱可是老熟客了。”
“来喽,来喽。”听到吆喝,一位妇人便转了出来。就是普通的妇人,粗布麻服,但看得出是那种干活麻利的女人,典型的农家妇女,农忙能下地干活,平日还能出来摆摊,只是这妇人刘澜几人却是头次见,而这些自称‘熟客’的商旅呢妇人也是头次见,不过都是买卖人。妇人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几位,说着几人都是夫君的老客,夫君今日不在,几位海涵。所点的食物马上就备妥。
他们开这小店图个什么,不就是为了生计嘛,眼见来了这么一群气质不凡的客人。就算不是熟客也得好生招待,殷勤上酒上肉。然后就站在旁边,虽然没有直接提钱。但拐弯抹角还是提了不下数次,张飞的暴脾气立时就来了,俺还能拖欠你饭资不成,说着就拍起了桌子,倒胃口三字还没说出,一边的刘澜已经伸手拦下了他,笑对忙着解释的女掌柜,道:“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拖欠你们的。”说着便掏出一枚银饼交给了妇人,还说了句别找了,这出手的豪气让妇人羞愧的无地自容,刘澜并不介怀,道:“弟妹啊,我知道你有苦衷,不是为了生计谁会出来摆这个摊子,我们吃的这些不算什么,可这么一笔饭资对你们这小本买卖却太重要了,如果被讹,不说是今天,可能是三天都白干了。”
“大兄弟说的是。”妇人面红耳赤尴尬的说着:“我也是没见过几位客观才会担心,现在这小买卖不好做,我们也没办法啊。”妇人叹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几位客观,我怎么看着你们这么眼生啊,我嫁给良人这一年多来,还是头次见你们。”
刘澜几人斟着酒,听她如此说,齐齐笑道:“可不是么,我们都离开又两年了,这才回返卢龙,你才嫁过来,自然没见过我们了。”
妇人这下可真算明白了,怪不得自己会没见过他们,咯咯笑道:“怪不得,怪不得,看几位客观的衣着,一定是大买卖的商人,我们这贩夫贩妇可没法比。”
刘澜哈哈笑道:“都是市籍,有啥可比不可比的。”
老板娘立时一脸苦涩,虽然都是市籍,可能做到人家这巨商大贾那也光宗耀祖啊,像他们这样的小贩,开这么个小店除了勉强糊口连一个五铢都落不下,如果是丰年还好,粮食贱些,可遇到灾年,攒的血汗钱连粮食都不够买,挨饿还好,饿死才是真,强挤出个笑脸来:“是啊,都是市籍,有啥可比的。”
这几年众人喝的都是官酿,早把嘴养刁了,更不要说在邺城的时候还大饱口福喝上了宫酿,乍然回来卢龙,再喝着穷乡僻壤出产的私酿劣酒,应该是难以下咽的,可众人却喝的津津有味,就算喝出了醋味,可比起官酿宫酿,这是酸涩的酒水却真真实实让他们感受到了回家的滋味,此时就算是一杯白水,在他们眼中,也要比宫酿更纯。
只可惜,这私酿也只是最后一次喝到了。
众人心头不是滋味,可也没办法,越发爽利的喝了起来,就在这时,未曾穿便装的仕仁带着十余斥候飞马而来,妇人看到了官老爷,径直后退,躲了起来偷偷观望,心说这些行商不会是未交过税吧?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这妇人大跌眼镜,只见那明显很有身份的兵士来到行商领头人刘澜面前恭恭敬敬施礼,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妇人还是听到了司马二字。
这可把妇人吓了一大跳,莫不是这位乃是位官老爷吧?
妇人在这虎头唤渡见过的官老爷可不少,可没有一位像眼前这几位生得虎背熊腰,而且这位披着重甲,气势凌人的兵卒和卢龙塞里的那些守军全然不同,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兵人绝非那些服役的戍卒。
小心肝立时咯噔一下,难不成这人是从郡里边下来的将军?或者是州里边?
妇人已经惶恐起来了,刚才他居然有眼无珠还怕人家讹他这些饭资酒资……
“老板娘。”
“在,在。”老板娘正在担忧突然听到‘官老爷‘叫他,心里别提多害怕了,刚想借个由头跑吧或者去把饭资返还了却听到那官老爷只是吩咐她帮忙再取个碗来,如释重负,三步作两步忙不迭的跑过来,刘澜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就算看不出来等一下也会露馅,也就没有去责怪仕仁了,只是低声对老板娘说该如何就如何,我也吃不了人。
老板娘咯咯笑着去取了碗出来,他以前见的,那都是高高在上,就像是神仙一样,可眼前这么平易近人的官老爷,还真没见过。
妇人递过了碗,就急忙退到了一旁,而刘澜则给仕仁斟了碗酒,道:“先喝着,喝完再去见他们!”
“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卢龙令
仕仁应诺一声后连饮了三大碗,脸色变青了,酸的,但还是豪爽的赞了卢龙产的私酿非他出可比,是真正的佳酿,其实龙骑军和所有幽州军一样,每一名士兵都有千杯不醉的酒量,这并不奇怪,天气寒冷,士兵到了冬天全靠着这口酒暖胃取暖,所以平日里士卒喝酒几乎都是常态,但不能惹出篓子,不然治军严格的司马那可一点不留情,但也有例外,如战争开启时,司马往往会颁布禁酒令,这不会让任何人有所怨言,因为他们都会把劲留在了战场上,为啥,只要等到大获全胜了,犒赏三军的时候就能解馋了,无形之中司马的决定反而更激励了龙骑军在战场上更加勇猛作战了,而这却是刘澜所没有想到的,有点无心插柳。
仕仁一连喝了三大碗,神采飞扬,刚提醒司马那边还等着呢,不想司马却一点也不着急:来来来,再喝三碗!”
这一行司马根本就没打算入卢龙,更不会见卢龙令,可不知这卢龙令从哪得到了消息,一早就守着了,只可惜刘澜对此并不感冒,一点也不急着去见他,既然如此,那仕仁就更不急了,这边正喝着酒说笑时,忽然官道之上一阵锣鼓喧天开道之声,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群郡国兵还有衙役护卫着朱左轓施轓车,周围簇拥了一大群人,一看就是县令府的主簿文吏什么的,真是好大的排场,刘澜见过的官吏不知多少,可像这般隆重的还是头一遭。
这时就见主簿上前。高声道:“卢龙令于县君前来迎接刘县君。”
刘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按理说,他和这个卢龙令是平级。可自己到人家的地方就算见也是去拜会人家,现在弄这么大排场来接自己,算什么事?刘澜叹着准备起身离开这是非地的时候却发现边上的老板娘咬牙切齿,却又坐了下来:“老板娘,有些话我是不该问你的,可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你一句,如今卢龙塞的税赋重不重高不高啊。”
“税赋还是二十税一,没变。”
“那还好。”
“可是,各种的杂税却比往年多了十几项。而且徭役繁重,简直不能和前任刘县君在的时候同日而语,你一定知道刘贤君在任的时候,那可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妇人虽然只是短短数语,让人听了也不会切身感受到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他那怒目切齿的样子,却让刘澜深切体会到了这狗官的恶行,不说他加的杂税是什么。但一句徭役繁重还是让刘澜全明白了,在外乡两年,贪官见过不少,贪财除了编织各种杂税。就要从徭役这边想办法了,无非是抽调徭役的时候可以买役,要不就是在农忙的时候搞个乡练。你说老百姓能不花钱买役吗,只要买。那钱就落在了县官的口袋里,就算上官来查。也找不到有口食。
经过左丰之事,再加上如今距离天子死期不远,现在惹麻烦绝对不智,而且这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不说如今的右北平太守是公孙瓒,就算没有他,刘澜大可直接去找刘虞,权衡了一下,对喝了六碗酒的仕仁道:“你还得跑一趟,去见公孙瓒,这卢龙塞都变得乌烟瘴气了他就不派个督邮下来看看?”
刘澜说的很气愤,仕仁听妇人说的更气愤,本来就想收拾这县官,现在听了司马这么一说立即转身就走了,而张飞却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在一旁恶狠狠的说道:“司马,你是不是因为左丰的事怂了?”
“张翼德,你少给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说吧,想出了什么歪点子?”刘澜怒目而视,可嘴里却挂着笑。
“还是司马懂我。”张飞咧个嘴一脸奸诈的嘿嘿笑道:“司马,这事咱们既然遇到了,就算要交给伯珪来结果这狗官,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如让俺找个由头,狠狠教训这狗官一顿,替百姓们出出气吧。”
刘澜斟酌了下,摇头道:“这事不能鲁莽,你把他揍了,我还得处置你,不妥,得找个即能出气又让这狗官有苦难言的由头。”刘澜说完,眼珠子却是开始飞速转头,瞬间,福至心灵,笑道:“翼德,你去召集兄弟们去,看我让这狗官如何哑巴吃黄连!”
众人齐齐眉开眼笑起来,随着司马一同走到那县官身前,刘澜扫眼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县官于翰的身上,问道:“你是卢龙令?”
于翰也是好大的官威,挺胸昂首,丝毫不输刘澜,道:“正是。”
“那请出示印信。”刘澜说着却是示意阎志将自己的印信和身份牌亮了出来,这一变故立时让卢龙令傻了眼,而这就是刘澜笃定的一点,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除了武官出入校场会随时佩戴身份牌外没谁会把印信随身携带,而这就给了刘澜收拾于翰的口食。
于翰自然明白刘澜这是在找茬,没理他,反而是给了主簿一个眼色,主簿一脸赔笑的说道:“自家人,都是自家人,这真是我们卢龙令于县君,在下乃是县令府主簿。”
刘澜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他,于翰见此一幕,心中有气,怒喝一声:“主簿,我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刘澜的神色瞬间阴冷,怒叱一声。
“刘澜,不要欺人太甚,某给你面子才出郭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你们掏不出印信来,谁都不能走。”
刘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这让于翰心中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了:“我看谁敢拦我,郡国兵,但有阻拦着,格杀勿论!”
“诺!”
“甙!鼠辈修得猖狂,你爷爷张飞在此!”就在这时,张飞带领着龙骑军出现,拦住了于翰一行的去路,同时大手一挥,龙骑军呈扇形将郡国兵围住,杀气凛然,郡国兵们立时便不知所措了,动手还是不动手?齐齐看向了县君于翰,于翰刚要下令,龙骑军的弓弩已然全部抬起,瞄准了一行二百人,二千对二百,没有任何选择,只要于翰不傻就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这个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叫道:“刘澜,好,好。”气愤填膺,可还就对这帮兵匪毫无办法,沉沉的对着主簿,说:“去,回府,取我印信过来!!!”
“诺!”
主簿刚走了一步,刘澜便给了李翔一个眼色,飞马而上,一马鞭就将他打倒在地:“想逃?没门!”
于翰看着被一鞭子抽的血肉模糊的主簿,不禁勃然大怒:“刘澜,你这是故意刁难!”(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卢龙令(2)
“刘澜,你这是故意刁难!告诉你,你现在放我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然的话,吾定叫你好看!”
“叫我好看?”刘澜几人相视大笑,这彻底激怒了于翰,怒不可揭,指着刘澜,手掌打着颤:“告诉你,就算是公孙瓒和刘虞见了我都要留三分薄面,更何况是你,今日你若真要对本县无礼,那就别怪本县不客气。”
“口气还真大,来来来,我就在这里站着,我看你如何对我不客气!”
刘澜一句话呛得于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别说现在他还真制不住刘澜,气焰立时萎靡了下来,刘澜一看,霎时冷笑了起来,对张飞抛过一个动手的暗号,猛然看到司马眼色的张飞横眉立目扫眼于翰,骑着马的他手中丈八蛇矛甩一个花枪,跃武扬威,矛尖指向于翰的瞬间嗷的一声喊:“给我把这小贼拿下。”
身边三五龙骑军立时鱼贯而出,从两旁蜂拥而来,不等边上的郡国兵有所反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将于翰拿住,几乎是同一时刻,刘澜怒叱了一声:“但有异动者,杀无赦!”
周围的郡国兵全都傻眼了,左右错愕的看着完全就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被先发制人的刘澜给震住了,此时抬头再看,刘澜身边的亲卫正为他换着黑色官府,一边更有人高举着印信,而刘澜在换完官服之后更是透着一股正气,不怒自威地扫着一众人,连他们自己心里都不由打起鼓来。莫不是此人并非是卢龙令于翰?
这一切看得众人无不是心里笑得前仰后合,可面上却不得不保持着严肃。不然还不露馅了,强忍着笑意心中佩服司马。心说这点子还真够让人哑巴吃黄连的,只是接下来司马又会如何,既然要教训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就在众人好奇着司马的后手时司马终于放出了杀招,审讯,道:“可恶贼子,竟敢在卢龙县冒充县令招摇撞骗,大胆贼子。还不从实招来,你姓甚名谁!”
于翰在官场这么多年见得最多的就是栽赃陷害了,可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害到自己头上,一听就火了,挣扎起来,可就他这一副满肚油肠的身板又岂能从龙骑军手中挣脱开,挣脱了三五下无法挣脱,声色俱厉,道:“刘澜。你好大的胆子啊。你知道我是谁的门生吗,竟敢诬陷起老子来了!告诉你,老子是冀州刺史的人,就算是刘虞也要给老子留三分面子更不要说你这小小的县令了。想陷害老子,不怕再被通缉吗!”
刘澜愣了下,然后勃然变色。屠龙刀瞬间出手,就在县令府主簿文吏惊叫出声的一刻。于翰却发出了一道如果杀猪般的惨叫,原来刘澜并没有一刀劈了他。而是用屠龙刀刀背狠狠砸了他圆滚滚的大肚腩,一下子就把他砸的气息奄奄,哪里还有力气叫嚣啊,叫疼都来不及。
哎哟,哎哟。
于翰如同死狗一般被龙骑军拖着,奄奄一息,刘澜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经打,不过对这种狗官他可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心,现在打个半死也好,到时让公孙瓒收拾残局就是了,不过这公孙瓒也是的,这种人不是你的亲信收拾就收拾了上任都两年了放任不管也不知他有什么可顾忌的。
屠龙刀归鞘,托起了于翰的肥头大耳,冷冰冰的说:“你这小贼,口口声声说冀州刺史的人,如今刺史早被州牧取代三年多,这天下哪里还有狗屁的刺史,就算有,那也是冀州牧。”
“是,是冀州牧!”气若游丝的于翰仿佛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又改口说是冀州牧了,刘澜一收屠龙刀,照着他的肚子啪的又是重重一击:“狗屁,老子数月前亲手结果造反的冀州牧,就用这把刀砍下了他的首级,难道你是王芬余孽不成!”
“不,不,不是!”
“哼!”刘澜冷哼一声:“料你这等小贼也不会是王芬余孽,最多就是冒充县令招摇撞骗,今日既然让我撞见,说不得严惩一二,让你这等小贼不敢再去败坏卢龙令的名声。”
“将这等狗贼拖下去各打军鞭二十。”
架着于翰的龙骑军听见司马令下,立时把于翰如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当然还有主簿几人,至于郡国兵却没有动。
整整二十鞭,鞭鞭见肉,每一鞭都打的几人皮开肉绽,鬼哭狼嚎,刘澜在一旁心中却有点诧异,这蠢如猪的卢龙令不是花钱买的官就真的是冀州刺史的门生,如果他真是冀州牧的门生也绝不会是王芬的门生,而王芬之前冀州牧(刺史)应该是皇甫嵩,想必这位才是他的大靠山,不然也不会说出不把公孙瓒和刘虞放在眼里的话。
因为考虑到他很可能是皇甫嵩门生这一点,刘澜才没有将于翰诬陷为王芬余党就地斩杀了。
皇甫嵩,因为刘澜被天下人骂成屠夫,如果再这么杀了他的这条狗,那刻意针对他的名声就跑不掉了,而这是刘澜所不愿见到的,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所以这事还是留给公孙瓒头疼去吧。
二十鞭打下,数十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地上哀嚎着,刘澜来到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于翰:“以后还敢不敢冒充县令?”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于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何时受过这个委屈啊,没想到今日一着不慎落了个如此境地,可真后悔也来不及了,完全就是自找的嘛,而且他还能解释什么,遇到这帮兵痞,就算解释也不会听啊。
可他心里却清楚,如今打也挨了,但不能白挨啊,现在一承认,那就真白挨了,彻底豁出去了,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吾就是如假包换的卢龙令,如果你不信,可以随我回卢龙,我取出印信给你一瞧便知。”
他是假是真,当然是真的了,从一开始刘澜就知道他是真的,不过就是找了个由头收拾他罢了,本来吧以为这一顿鞭子下去,这小子会聪明一点乖乖承认,大家各奔东西就是了,没想到这老小子嘴这么硬,就是不承认,还让刘澜和他去验证什么真伪。
看来这老小子是和自己卯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答应他去验明正身,那不是自讨苦吃,心思急转,现在的局面必须让他承认,不管用什么办法!!!
老小子是你不识趣,可别怪我不客气!(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卢龙令(3)
刘澜面色一沉,又吩咐起来:“来人啊,既然这小贼嘴硬不承认,那就给我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是这小贼的嘴硬还是鞭子硬!”
“好嘞。”
龙骑军的军士们齐齐眉开眼笑,又把于翰拖了回去,这些龙骑军大多出自卢龙塞,当张飞在招呼他们来的时候就说了这狗官可没少坑害卢龙塞的百姓,现在司马要教训他,到时候动起手来别客气,但有一点都别下死手。
龙骑军军士在听到张飞口中说着‘狗官可没少坑害卢龙塞的百姓’时就怒愤填膺了,虽然家里人都一早搬去了矿山,可好友邻里还在啊,此时一听司马说往死里打,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可不就真要往死里整于翰了?就这么一眼,于翰整个人立时就被吓晕过去了,龙骑军一下子就傻眼了,别说龙骑军了,连刘澜也是,没想到他如此不济,不过刘澜有的是办法把他弄醒,虽然从未动过刑,可电视里见多了啊,吩咐一声去河边打了冰冷的冷水,兜头一泼,于翰便悠悠转醒。
睁开眼晕乎乎的于翰看到的就是皮鞭挥起,立时哭爹喊娘起来,此时他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即嗷的一声叫“我是冒牌的,我不是卢龙令。”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承认就真要死翘翘了,如果就这么死了,这仇还怎么报啊,不如暂且承认了,留的有用之身,日后才能报今日之耻啊。
刘澜嘿嘿一笑。让他画了供,只要有这东西在手。闹到哪也不怕他,更何况公孙瓒那边很快就会有反应了。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卖自己个面子,毕竟这小子背后可是皇甫嵩,不过也无所谓了,说出这句话刘澜是何等的无奈,可没办法啊,如今的大汉朝吏治就是如此**,就算换一个又如何?也许比这于翰更能扒百姓一层皮。
可就算如此,只要刘澜遇到了,就绝不会放过。公孙瓒如果没办法,那就找刘虞,刘虞不行,还有赵忠呢。
其实刘澜的人早就到了雒阳,灵帝归西之后,十常侍的结局可不好,别人可以不管,可赵忠却不能,刘澜希望他能提早辞官。就算无法说服,也要在最后时刻把他接到辽东,只不过这样的可能太渺茫,可刘澜还是要尽自己的一点力。绵薄之力,最少要问心无愧。
于翰一行走了,刘澜一行也离开了。直等到地面剧烈颤动起来,老板娘才从搭起的棚子里出来。刚才在棚子里看着那平易近人的大哥(刘澜)褪下了官袍换上了战甲,而身边清一色的士卒都是与他一般的鱼鳞甲。这就一身行头,就足够震撼人心了,更何况这帮人个个杀气腾腾的,尤其是一开始在他旁边那些个魁梧汉子,此时一换装,都变成了雄赳赳的将军,这样的装备,大汉百姓都有所耳闻,战无不胜的北军,但与北军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们都背着一张大弓,甚至有的人背着铁弓。
娘咧,老板娘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曾经听自家良人吹嘘过,他和卢龙令是好朋友。
当时他嗤之以鼻,不是不信,根本就不可能,人家卢龙令,刘县君那是什么人,咱们黔首百姓能和人家是朋友?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可是现在他终于相信了,生平仅见的大人物,揍了狗官的大人物,刚才偷听时清晰听到被狗官唤作刘县君的人,就是二年前入京的刘县君啊。
老板娘抱着酒坛子冲了出去,可龙骑军和刘贤君早已离去,黄沙飞舞,可老板娘却不管不顾,抱着酒坛在后面追,不顾风沙,只是想让他们敬爱的刘贤君吃一碗卢龙酒。
刘贤君,慢走!!
这一声饱含了妇人多少情感,甚至饱含了卢龙百姓对刘澜发自内心的情感,他们忠心爱戴他们的县君,刘县君,虽然他在县里并没有待多久,可是,县衙口的那幅感戴二天苏儒文,悬鱼太守羊兴祖,中悬:名镜高悬的那幅字,却是整个卢龙县百姓永久的铭记。
多少百姓为他立长生祠?
多少百姓在他上任的那一天去为他祈福。
黄沙中的老板娘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酒坛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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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矿山的路上,关羽对刘澜说:“司马,刚才可注意到哪于翰的眼神了?”
“杀人的眼神吗,换了任何人都会有,这正常,可有没有胆量,有没有能耐杀人就要打上问号了,也许你们觉得斩草除根比留个后患好,可你们别忘了我们在左丰身上吃到的亏,我们把他交给公孙瓒和我们自己亲手处置有区别?”
“也是。”
刘澜一笑:“其实啊,这事不算完,我之所以当众羞辱于翰而不是当众杀他,是吸取了左丰的教训,这一次我们大可按着汉律来,如果伯珪忌惮没有作为,那咱们再动手,不过不是明目张胆的动手。”
刘澜卖了个关子,无疑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全都看着他,不知道司马又又了什么好点子,只听司马说道:“上次我们杀左丰,太张扬了,这一次可不能,就算杀这狗官我们大可学游侠去刺杀,这个难度不低,但不至于让我们太过被动。”
“司马不是最反感游侠这一套?”关羽莞尔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人明着动不了,那咱们就只能暗着来,我现在才发现,游侠这一套之所以一直存在数百年是有其道理和原因的。”刘澜摇着头说,当年从草原初入汉境,和许多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样,思想是那么单纯,以为什么都可以付诸法律,结果一路走来才发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事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
也许游侠以自我为准绳对事物评判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偏颇,可是对于这些找法律漏洞的贪官污吏来说,游侠不显得更可爱一点么?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韩非说的一点都不假啊。
听了司马的话,关羽却是赞同,道:“司马说的不假,不过这刺杀还是有些卑劣了,最好换个办法,能杀那狗官又不失光明正大的办法。”
“云长游侠出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要不再打次县衙,这回咱们乔装?”
“肯定露馅,不成,照俺看啊,干脆绑出一刀宰了的干净!”
张飞一句话,立时惹众人大笑起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土匪的聊,不去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还真可惜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再归矿山
刘澜一行时隔多年再次回到矿山,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依旧的山清水秀,依旧的淳朴民风,进入矿山的第一眼刘澜就看到了收到消息的田畴前来迎接,随着他一同回到营寨,听他诉了一大堆苦阎柔才姗姗来迟,刘澜与他双双见礼之后落座,道:“伯坚(阎柔)真是大忙人啊,怎么才过来。”
“这不是要搬离矿山了吗,一摊子事忙得焦头烂额的,这不刚抽了点空就忙着往来赶。” 阎柔向刘澜这位甩手掌柜抱怨着:“矿山百姓的情绪都不太高,尤其是我那妹子,司马,这事还得你出马,我去找过他,可就是开不了口啊!”
阎柔长吁短叹的,虽然早就得到了子直战死的消息,可却一直无法对妹子开口,这对妹子阎然的打击太大了,每次见到他都会被拉住问询张正的消息,看着她脸上从欣喜变成黯然,阎柔哪能再开口告诉她张正战死的事儿让她受这双重打击啊,正因如此,事件就这么被一直拖了下来,直到刘澜就快要回到矿山,阎柔知道掩盖不下去了,纸又怎么能藏得了火呢,可就在昨夜,阎柔又去见了妹子,妹子和他的姐妹都在场,当然还有刘茵。
刘茵如今是张正儿子张念的老师,别看小念念才二岁,可别提多聪明伶俐了,早在半年前就跟着刘茵学习起了《急就篇》开始认字了,可当阎柔想将几人打发出去和妹子吐露实情,却不想念念背诵到了急就篇‘代郡上谷右北平’这一段,这个时候阎然让小念念不要背了。说爹爹已经到了右北平了,再过一两天念念就能见到爹爹了。
也许是夫妻离别太久。说道这里的阎然眼眶都红了,聪明伶俐的小念念抱着娘亲说出娘亲不要哭的那一刻阎柔的心都碎了。转身就走,就算阎然抱着小念念哽咽着追了出来也没有理会,身影快速的消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们母子了,他也知道这事由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亲自告诉妹子会更好,可他就是做不到,他今天来晚,说是百姓撤离遇到麻烦倒不如说是应付阎然才来晚,劝他好生在房间里待着。子直忙完,自然就第一时间回家看望你了,别忘了,那小子就算不想你,可不是还有他的骨血么,能不急着回来?
魂牵梦萦的阎然这才被阎柔劝了回去,没有去矿山口迎接,可他的人虽在,心却已不在。就差到门口倚闾而望了。
刘澜的本意是让阎柔打个前站,然后他再出面,不过现在看来阎然还被蒙在鼓里,这事可有些难办了。本来就想过此次回矿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刘澜别提多头疼了。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去面对了。就算阎柔真要自己的这条命,也得给!
刘澜已经做好了舍生赴义的觉悟。起身往外走。
阎柔看着司马离去,也起身尾随而去,他太了解妹子的个性了,他倒不怕妹子会对司马如何,他怕妹子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跟着去,在一旁好歹也能劝劝啊。
两人一前一后转身都走了,可刚出了门,不想仕仁却赶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吧,不过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刘澜一行是大部队,而且又不急着往回赶当然就没两匹快马连轴转的仕仁快了。
仕仁一路风尘仆仆显得很急,可现在刘澜一门心思都在阎然身上就想着让他先休息等到了下午在说,不过仕仁却没看出来司马现在有急事,反而还说自己一点也不累,跟在司马的身边把情况大致说了下:“这于翰是前冀州刺史公孙度的亲信门生,不过这公孙度早已被免了职,但官面上的事很多不是一棒子就打死的,所以公孙瓒虽然同意严查于翰,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免其职,而是按照程序派督邮下来调查,如果查出了于翰的罪状,一定不会姑息。”
公孙度,刘澜可从未听说过,刘澜自问他最熟悉姓公孙的就要属公孙瓒、公孙渊还有公孙策了,不过公孙策是宋朝人。
可刘澜所不知道的是,他所熟悉的辽东王公孙渊乃是公孙度的孙子,也正因为这样的乌龙才会让此时的刘澜根本就没把公孙度当回事,如果他知道公孙度就是日后的辽东王,估摸着现在就会慎重了,可惜谁让他记偏差了人。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公孙度门生就敢如此嚣张,刘澜哼了一声,反而还有点‘小人得志’,猖狂起来了,心说公孙瓒如果不给他好看,自己绝对让于翰吃不了好果子的时候,却发现仕仁一脸的担忧,欲言又止,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刘澜疑惑,低声问:“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我也猜不透你的心思不是?”
仕仁尴尬的笑了笑,却被刘澜直接敲了个板栗,一脸严肃的说:“怎么了,在伯珪那里遇到刁难了?还是怎么的,让你一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司马,我觉得这事不该找公孙瓒。”仕仁低声说。
“怎么说?”
仕仁神秘兮兮的说:“司马你想啊,公孙瓒姓公孙,公孙度也姓公孙,而且公孙瓒还刻意在末将面前提及公孙度,我当时就感觉啊这是他在敲边鼓提醒我呢。”
“提醒你?”刘澜更不解了:“提醒你什么?”
“提醒他们是亲戚呗。”仕仁对自己的猜测,不,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
“扯。”刘澜阴阳怪气就来了个高八度,标准的京腔:“伯珪啥时候有了公孙度这个亲戚我怎么不知道!!!”脸色拉了下来,也不算是生气,只是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乱按宗谱的事不要乱说,明白了吗?”
别看司马整天嘻嘻哈哈的大家伙和司马都能打成一片,可大家心底里都很害怕司马严肃时候的样子,不对,应该是敬畏,再见到司马变颜变色的一霎那,仕仁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唯唯诺诺唱了一声:“诺!”
司马这才又恢复了原貌,露出了笑颜:“好啦,好啦,这事我都知晓了,和我同期到达,路上一定挺赶的,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司马变脸的速度太快了,仕仁完全跟不上,但司马既然不生气,不介意自己瞎说,仕仁也就彻底放心了,和司马告辞,转身离开了。
可麻烦事,却并没有离开。(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搬迁
麻烦事一大堆,不能说田畴和阎柔的工作没做到位,只能说面对整体搬迁他两人的威望还无法震服矿山百姓,试想,从大家家园被鲜卑人攻破后就在矿山落脚,在这里生活了四五年之久,不管是耕种还是养桑甚至是挖矿和冶铁都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早已把矿山当做了家园,如今乍然听说要随司马整体搬迁至辽东新昌,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还好,可对于一些老人们来说,守土的思想让他们没有人愿意搬迁,这不,在听到司马回归矿山,矿山里的五位老人纷纷前来请愿,这不,刚把仕仁送走了的刘澜就又被这五位头发花白,拄着鸠杖的老爷爷们给拦了下来。
虽然入冬,但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而四面环山,也没有风,可不管天气好不好,日头毒不毒,爷爷们登门了,刘澜总不能就让他们这么站着吧,又把他们迎回了军营,为几位老人看座,不过其中一位老爷爷情绪有些激动,非但不坐,还用鸠杖不停的点着地面,吹胡子瞪眼:“刘澜啊,你真要把矿山百姓全都搬到辽东去!”
前文已经提到,在汉代为示对长者的尊敬,天子会赐予鸠杖给达到一定年龄的长者,这些长者享受特权,诸如见官不拜啊,逢年节赐物啊什么的,地位尊崇,所以几位老人在矿山内地位是很崇高的,在很多事情上,阎柔和田畴都需要得到几位老人的许可,而没有得到几位老人许可的事情,在矿山是很难实行的。不过几位爷爷也不是食古不化,至今和田畴阎柔相处的还是很愉快。可在这件事情上,却发生了分歧。所以才会在说服不了二人之后直接来见刘澜了。
看着激动的爷爷们,刘澜忙着劝,道:“爷爷,爷爷啊,您先别激动,坐下来,我们慢慢说这事,好不好。”
刘澜对他们这些老人的尊重,不。应该是他们这些当官的对百姓们的尊重是前所未有的,老人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这样,不少仍然有家可归的百姓也不会选择留在矿山,不少无家可归者也不会在失去家园后又会对矿山有了归属感,如今,老人们在矿山生活了整整五六年,看着一对对新人在矿山成婚,看着一个个小屁孩快乐长大。老人们眼中的慈祥谁又能体会,这样的生活挺好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搬走呢。就这样一直在矿山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不好吗?
老人们的想法,表达了他们的诉求,他们希望能够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一直生活下来而不是去辽东。那里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他们不知道。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一定没有矿山好。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有点先入为主,或者是在刘澜违背了他们的意愿后不管此时刘澜把辽东形容成比矿山还好的世外桃源,在他们心里,也没有矿山好。
可刘澜并没有去说这些,刘澜只是以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去开导几位老人:“我要去辽东任职了,我不能再把大家留在矿山了,离得太远,如今我在矿山,鲜卑人还有所收敛,可一旦我带着士卒离开矿山,鲜卑人来了怎么办?矿山就不再是世外桃源而是战乱之所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必须要为大家考虑啊。”
而且,还有一点是刘澜没有说出来的,如今的矿山一直在苦苦支撑,矿山冶铁这一项根本就没啥赚头,首先是矿脉的枯竭,其次是刘澜被罢卢龙令后矿山再难以向卢龙售卖兵器,唯一还能向东胡售卖,但能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皮货,可根本就是入不敷出,为此矿山这一年来都是在吃老本,如果不是有黑风山的粮食支援,矿山早就完蛋破产了,而这些是一直当做最高机密瞒着百姓的,所以说,现在的矿山不管如何都得搬,好在辽东地广人稀,刘澜有的是办法安排他们,而且有职务的便利,多开阡陌,矿山百姓就又能衣食无忧了。
刘澜身边的人,都清楚这样的无奈,可没有办法啊,大家谁愿意搬,都没人愿意搬走,可不搬行吗,真到了连田畴和阎柔都坚持不下来的时候,那可真就连前往辽东这一路的吃食都没有了,那就不是搬迁而是逃难了,难不成在路上,还要易子而食?吃土?吭树皮?
所以,去辽东是唯一的选择,那里刘澜是县令,远离战争刘澜不敢保证,但他可以保证的一点就是在辽东生活就像在矿山生活一样,不会有官府压榨!
刘澜把能说的都说了,其实和田畴阎柔说的一致,没什么不同,可效果却决然不同,对于田畴和阎柔,矿山百姓包括几位老者都把他们当做了官,而官与民的关系就有点微妙了,而且两人的年岁都不大,两嘴没毛办事不牢的定律始终让几位老人把他们当做娃娃看待,所以很多事情就算他们说的很耐心透彻,可还是愿意不愿意的变成了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进去,完全是以自己的主观观念在看待一件事情。
而刘澜,一直以来的稳重是深得矿山百姓喜爱的,再加上他几乎是所有矿山百姓的救世主,正是因为大家心底里对他的尊敬和感激,能够心平气和的去谈这件事,而这个时候,他们才算真正了解了司马的顾虑,司马要去辽东赴任,而赴任就要带他的嫡系部队,可嫡系部队一旦离开,矿山就成了一座毫不设防的堡垒,而现如今的天下,到处都在战乱,只有辽东这些偏远的地方还是一片乐土,右北平虽然也可以这么说,可毕竟还有鲜卑人的威胁,别忘了矿山就是从鲜卑人手中夺下来的,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惦记矿山,如果知道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在了,鲜卑人必定会来攻打,正是因为这些考虑,我才提议整体搬迁,搬迁到我任上的新昌县,那里是辽东腹部,不会受到东胡侵扰,而且有我在那里当县令,也不会有官府欺压,所以几位爷爷,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刘澜可以保证,一定会妥善处理搬迁事宜,而且大家的损失,在去了新昌后,我会双倍补偿,如此,您觉得如何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公孙瓒
刘澜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把几位老人都说动了,相视一眼,齐齐长叹了一声:“唉,刘澜你啊,这个县令不好当啊,任命下来了还为了我们这些人特意跑来矿山一趟,不就是为了我们这些人的安危吗,如果我们在纠缠下去,那就是无理取闹了,既然这样,那一切德然你就妥善处理吧。”
刘澜听了爷爷们的话难掩心中喜悦:“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有了妥善的办法了。”
其实,当年在得知矿山矿脉产量枯竭的时候刘澜刘已经有了一些搬迁的想法,再加上刘澜设计的大计,当时刘澜把目光投向了几个点,从辽东入冀并或青徐,从扬州入荆豫或徐青,甚至是从益州入凉司要么就入扬州荆州,只不过以现在的局势发展来看,从辽东入青徐更实际一点,毕竟刘澜从心底里是不愿意和公孙瓒卯上的,甚至是后来的袁绍和曹操,以他现在的情况无法和这些手中掌握太多资源的大佬比,那倒不如避其锋芒逐步发展来得好。
刘澜的麻烦事告了一个段落,但头疼的事还没完,他还要去见阎然。
而此时在土垠县衙内,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与郡督邮包离相对而坐,重瞳的公孙瓒把玩着一件玉盏,这是他结拜兄弟刘纬台从青州派人送来的,虽然成色不足,雕工也平平,但这份心意却大的很,既然有了玉盏,自然少不得美酒,酒是中山佳酿。同样是他的结拜兄弟李移子从冀州托人送来,礼轻情意重。而他的三弟,商贾乐何当嘛。则兴师动众从蓟县请来了有名的大厨,三兄弟如此隆重,不为别的,乃是因为公孙瓒爱子过周岁。
既然公孙续过周岁,自然少不得要抓周,可就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公孙瓒却被一人的到来打乱了好兴致,是谁,自然是仕仁。本来听说仕仁到了,还道是老部下刘澜惦念着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前来祝贺,可见了仕仁之后,公孙瓒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气闷闷的反了回来,虽然他面上不说什么,可一脸的愤懑之色,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公孙越找到了大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气愤的公孙瓒终于在他面前爆发了,这几年来,他别提对刘澜有多不满了。也许这正应了那句同甘苦不能共富贵,眼见着刘澜平定三郡乌丸入京献俘,前途仕途一路光明。而身为他的上司,公孙瓒却只捞着一个辽东蜀国国尉。虽然也是官升一级,可巨大的落差。让他如何能不把这一切归咎到刘澜头上?
后来听说他当了护乌丸校尉,公孙瓒的嫉妒心就更重了,从此以后,这傻子岂不是要到自己头上屙屎撒尿了?
也就是同一时刻,公孙瓒却又收到了刘澜被通缉的消息,这个时候公孙瓒没有锣鼓喧天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还是落进下石的说了些活该的怨气话,可事后还是挺为这位小兄弟担心的,想方设法打听些情况吧,却根本没啥有用的东西,就这么一晃半年多过去了,没想到这小子又时来运转去了辽东当县令了,这本来是好事,可没想到在这么个时候,刘澜非但不备厚礼来为自己的儿子庆周岁,还派了个仕仁恶心自己,对自己治下的县令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州牧的做派,不要忘了你刘澜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新昌令!
就像疑邻偷斧,这人啊一旦对谁产生了偏见,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此时的刘澜就成了公孙瓒口中的恶人,公孙越听着大哥的满腹牢骚,笑了笑,道:“没想到大哥对刘德然有诸多不满啊。”
“刘德然?人家现在是刘德安,深得圣眷的红人,我怎么敢对人家不满呢?我现在啊,一点也不恨他心机如此深,相反,我还佩服他,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公孙瓒咬牙切齿的说着,是谁也听得出他的话言不由衷。
遇到这般奇葩的大哥,公孙越也只能耸耸肩,很无奈的说:“大哥啊,不要被这些虚荣的东西蒙蔽双眼,不管刘澜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现在他既然去了辽东,和大哥也就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了,虽然他派了个小部曲来土垠对大哥指手画脚的作法值得商榷,可也许卢龙塞当真被那于翰搞的鸡犬不宁呢,那可是北部边塞啊,我觉得还是慎重一点的好,大哥您觉得呢?”
公孙瓒点头道:“这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对刘澜的诸多不满你别说出去,现在啊,和刘澜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日后说不得还有借重他的时候,再说了,这事如果传出去,那你大哥我还不被人当笑话,连点容人的胸襟也没有,岂不成了气度狭小的妇人了?”
“大哥说的是,这事您就是不说,弟也不敢说出去。”
“其实啊,于翰的事我早有耳闻,虽然和那公孙度没甚交情,可这于翰毕竟是他的故吏,大哥也不是孬,只是看在他的面子才睁一眼闭一只眼,如果他在过分一些,我就直接修书给公孙度,到时处置了于翰,这两边的面子都照顾上了,他也说不出我个长短来,可不想却被刘澜派人来问责,倒好像成了我公孙瓒治下不严了?
“其实大哥是多虑了,公孙度虽然名声在外,可毕竟被免职这么多年,朝廷也一直没有启用的迹象,如此照顾他的面子反而把卢龙重镇让那等小人搞的乌烟瘴气,这一得一失,我看还是大哥损失最重,而刘澜虽直接派个小部曲来有些失当,可他对于卢龙塞的感情想必大哥也清楚,这么多年,也许当时就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没有太多考虑,大哥也就不要太介怀了。”
“嗯,这事我知道了,对了仲度,今次青徐黄巾闹的厉害,我已经提出出兵申请了,你过几天就往蓟县走一趟,那老狗要是不答应,你就直入京师,去面见大将军。”
“大哥,现在京师里面不都说连大将军也要受那小黄门的管制吗,何不直接去找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