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进军辽西
“岩郎(羽林郎)们,举起你们的长枪,刺向面前的乱匪,让天下人知道,我岩郎勇士,并不比北军差!”孟益高声吼道,佩剑一挥,身后骑士如旋风一般冲向了叛军,他们是戍卫京师的精锐,士卒乃从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良家招选,入伍前就是身材体壮,精通骑射的悍卒,此刻一个个带着萧杀之气,杀向叛匪。
羽林郎很少参加对外争战,他们真正的任务就是捍卫京师雒阳,捍卫皇宫,但北军南军与黄巾消耗甚重,再加上边章与韩遂的反叛,汉庭兵力捉襟见肘,这才将羽林郎派来辽东。但羽林郎并不是世间想象中的少爷兵,他们是真正的精锐,论战力,不但不比北军差,反而还要骁勇一筹,在世间,如果北军让人忌惮的话,那羽林郎则让无数心怀鬼胎之人恐惧。
而张离就是其中之一,他清楚,对面的如果是北军,他还有一战之力,但对面出现的是羽林郎,这让他从心中胆怯。
再加上他没想到孟益会出现在土垠,尤其是这突然的袭击更是打乱了他的部署,看着一队队身穿与主将一样鱼鳞铠的羽林郎向自己杀来,在那喊声震天撼地的嘶吼声中,他心中一早就生出了退军之念,再也没有和羽林郎交战的勇气了。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离在胆魄上已经服输,没有勇气面对羽林郎,这样的情绪带动了帐下士卒。一个个目露恐惧,若不是有帐下校官弹压。早已奔溃四逃了。
看着军心浮动的士卒,张离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今日可真要大败而归了,他虽然惧怕羽林郎,但他并不愿就这样惨败而归,他要做点什么,来提升士气,使眼前的局势得以扭转,硬着眉头,高声喊道:“儿郎们,取孟益首级者赏万金。封王!若敢有后退一步者,立斩无赦。”
张离的父亲张举自称皇帝,若是在汉军,这样的赏赐当然不会有人信,但在叛军中,立时起到了效果,一个个看向孟益的眸子,好像看待黄金一般,嗷的一声。向他杀了过去。
张离远远的看着交战的战场,这是主将的职责,他需要从中调度,但只有他心中明白。他之所以没有冲杀,是因为忌惮,若是抵敌不住羽林郎。也能够从容逃离。
两军开始在战场中猛烈厮杀,但羽林郎不仅是装备还是战力。又岂是叛军临时拼凑的骑军可比,只是短短交锋的瞬间。便彻底掌握了局势,将叛军压制。
而更为要命的却是在叛军节节败退时,两翼杀出的羽林郎成了叛军大败的开始,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羽林郎的屠戮,到处都躺满了叛军的死尸……
眼见大势已去,张离被迫选择撤军,只是刚逃不久,前方便出现了刘澜早已等候的伏兵,伏兵四面杀出,杀了张离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当先逃窜,正面迎上了杀来的关羽。
张离虽然武勇,却岂能是关二哥的对手,只是一个回合,就被关羽青龙偃月刀斩首下马,主将一死,身后叛军顿无战心,再加上身后追赶而来的羽林郎,立时乱作一团,尽管方崇呼声连连,却再也无法使叛军恢复战力。
眼见汉军就要合围,见势不妙的方崇急忙率亲兵杀出一条血路,想要夺路而逃,但他却不知,刚才他高声呼喝的模样早被张飞看到,见他一身铠甲,与其他穿着布衣的骑士完全不同,知道必定是大将,立时咧嘴大笑。
张飞手握丈八蛇矛,迎面杀来,方崇亲卫莫不能当,瞬间就来到他身边,只一个照面,就被张飞刺落下马。
叛军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将和副将双双被杀,立时作鸟兽散,但此时羽林郎已经彻底合围,同时一道道高亢的响声喊起,道:‘降者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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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郎首战告捷,一路东进,开始围剿贼帅张举驻扎的肥东。
长子张离被孟益所害,让张举暴跳如雷,他发誓要为儿子报仇,如今他已将大军集合,到时定要全歼孟益,为儿子报仇。
他有信心,虽然十万大军大多都是临时招募,但随他起兵的三万将士还在,他们才是精锐,只要有他们在,再加上七万的炮灰,区区三万羽林郎又何足挂齿。
‘报!肥东城外二十里出现大批汉军。‘探马来报,道。
我正要去剿孟益,他到主动送上门来!张举眸中杀意秉然,道:‘随我出城迎战。‘
汉军处,孔奇在孟益身旁低声,道:‘将军,贼军势大,我军皆为骑兵,若强攻死伤必定惨重,到时就是获胜,也必为圣上所怪,不若围而不打,待敌军断粮,不战而胜,岂非上上之策!‘
孟益没有说话,张举号称拥兵三十万,数字绝对有夸大之嫌,但就是去一半那也足有十万之众,同样不容他小窥,若是强攻,自然无法攻破肥东,所以围而不打反而是上佳之选。毕竟小小的肥东城能装下粮草几许,能应付十万叛军吃几个天?到时张举一定会攻出来,可没有坚城作为防护,在平原与骑兵交战,岂不是正中自己下怀!
张举率军立在城下,只见对面汉军队分二列,一面巨大的中郎将孟字旗下走出一位中年,迎面看向张举。
“张太守,别来无恙否!”孟益看向远处的张举,他比从前苍老了不少,面容憔悴如同耄耋老者,心中微微一叹,哎……
“孟益老贼,汝害我儿性命,吾必让汝一家偿命!”张举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恨不得立时手刃孟益为儿子报仇。
孟益惨然而笑:‘当年你我同殿为臣,没想到世事无常,竟然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孟益狗贼,从你害我儿性命那一天,所谓同僚之情,早已断绝,此时你我只有仇,杀子之仇,没有半点情谊可言!‘
‘对于你这种不忠不义,不臣不子之辈,我确实不该对你有讲旧情之念!‘就是孟益想刻意保持风度,但一连被张举侮辱,还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三分火气。
‘诸将,凡生擒孟益者,赏万金,封王!取其首级者,赏万钱,封侯!‘张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气,大吼一声,随即身后旗官帅旗一挥,冲锋鼓声立时响彻,身后仅剩的万余骑士向张举杀去,一时间骑士如席卷而来的狂风,呼啸着向羽林郎杀去。
汉军帅旗之下,孟益开始向后缓缓移动,而随着他的退下,羽林郎却并没有选择正门冲杀,而是缓缓退后。
城门之下并不适合骑兵交战,不仅是战场范围小,更是因为在城楼之上,有着大量的弓弩手,这就像是立体防御,对叛军极占优势。
但张举的如意算盘孟益又岂能如他的愿,他要将张举骑兵引到平原旷野之间歼灭,到时以三万羽林郎,对付区区万余骑兵,岂不是手到擒来。
但张举也不是傻瓜,在骑兵离城池越来越远之际,他便鸣金收兵了,连他长子张离所带三万骑军都难免被灭,他又岂敢真的让仅剩的万余骑士送命。
眼见叛军撤军,羽林郎却又乘势反扑,虽然只杀了叛军数十名士卒,但这样的结果还是极大的打击了叛军的士气。
随即三万羽林郎加上刘澜指挥的三千降卒精锐对肥东围城,在孟益的指挥下,羽林郎围而不打,而一旦张举派军出击,羽林郎则会将其引到旷野歼灭,一连数次,张举再也不敢主动出击。
张举不敢派兵而出,孟益也不敢派兵攻城,双方保持着默契,直到第十天后,无粮可食的张举不得以选择了突围。
‘杀!‘
张举再也无法在肥东坚持,不得已率着万余骑兵冲出重围,向着辽东逃去,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往辽东,逃到与公孙瓒交手的张纯处方才能有活路,不然他就要被孟益活活困死在肥东城。
‘兄弟们,随孤杀出重围!‘
张举自称天子,虽然周围亦是他帐下的羽林郎,但面对真正的羽林郎时,战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但今日他却发现面前的羽林郎,如同沙筑一般,一击即溃。
眼前的一切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只要能够突出重围,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激动的心情让他精神大振,连血液都变得沸腾。
他冲在当先,悍而无匹的向着羽林郎杀去,沿路无有人能挡其锋,身后的叛军见主将如同天神下凡,个个士气高涨,随在他身后,杀出了一条血路。
杀出了一道血路,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眼见逃生之路就在眼前,张举如释重负般大笑一声:‘儿郎们,我们暂且前往辽东,相信我,明年我们还会回来的!‘
一队人快马飞驰,只是刚行不远,从前方飞驰而来一名探路斥候,道:‘圣上,前方发现汉军!‘
随着前方斥候的出现,四周被他派出的斥候陆续而回,所带来的消息皆是一般,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掉入了孟益的陷进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张举
张举一马当先,冲破重围,指挥着骑兵向着辽东属国治所昌黎方向而去,不想刚行未久,左右两侧忽然如神兵天降,杀出众多羽林郎来。
“圣上,我们中计了!”张举身边一员将领惊呼出声。
“怕什么,区区汉军有何惧哉!”张举舞动长枪,回首看向身后骑兵,喊道:“兄弟们,随朕杀破重围,去了辽东,赏钱千万,女人无数!”之前一路冲杀,叛军本就士气如虹,此时虽然左右出现少量汉军,但却没有一人心生胆怯,反而在张举的重赏之下,个个如同打了鸡血,毫不惜命的向前冲去。
羽林郎虽然精锐,乃天下骁勇,但人数却只有一二百,在数万叛军面前,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硬碰硬,无异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并没有主动迎击,而是选择在叛军两翼游曳,即使张举分兵前来围剿,也只是远远离开,待敌军退后,再次返回。
两股羽林郎好像跗骨之蛆一般,在身后纠缠不休,可张举偏偏拿他们还毫无办法,一连追击数次,张举只得恶狠狠的吐口唾沫,不再去理会两翼的苍蝇。
张举心中明白,以他十万大军都无法击破孟益,更何况身侧区区万余骑士,到时若与两翼骑士纠缠时久,锐气耗尽,恐怕孟益的大军就真的出现了,那时再想前往辽东,就只能在梦中完成了。
他深知,想要报仇,想要抓住孟益。击败他手中三万羽林郎,唯一的希望就是前往辽东投靠张纯。不然凭他帐下的这些游勇,说什么也不是羽林郎的对手。张举每向前方跑出一二里。两翼就会各杀出一股部众,初始人数不多,只有一两百,但越往后,人数却越来越多,而现在两翼最少游曳着万余羽林郎。
孟益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张举终于坐不住了,两边羽林郎一直是以几百人的规模出现,但最后一次,却出现了规模最少在三千的羽林郎。一时间两翼的骑军竟然与他的兵力持平。初始羽林郎一直选择避战,张举拿他们毫无办法,但此时两翼的羽林郎与他实力相当,立时让他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勇气。
但更让他彻底失去信心的是,在前方,出现了黑压压一群羽林郎,将他的道路阻挡,这样的结局让他面色霎时铁青。
他中计了,从一开始孟益的示敌以弱之计就让他误以为围城的羽林郎不会来的太快。不然怎么只是小股羽林郎,而不是大军。
正是这样的心理暗示,让他心中彻底打消了顾虑,对逃出重围的信念无比坚定。但可惜,等他发现中计时,他的部下早已人困马乏。士气更是逐渐跌倒了低谷。
这一切都是张举低估了孟益,正因为他瞧不起孟益。在心里一直没将他这样花钱买官依托中涓的废物当做自己的对手,但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荒谬。虽然他花钱买官,但还是有些真本事。
“兄弟们,撤!”向前已经没有了突围的希望,可向后也是死路一条,他不可能再进肥东,可此时只有肥东一条生路,他除了向这里撤退,还能向哪撤!
两翼羽林郎开始夹击,前路羽林郎也开始策马而来,三面合围而来的羽林郎爆发出了移山倒海的气势,个个奋勇向前。
羽林郎的格斗技巧远不是叛军能够匹敌,长枪刺出,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击,却始终无法让叛军躲避,霎那,长枪刺破喉头,鲜血喷涌而出,将羽林郎的鱼鳞铠染上一抹绯色,一双双恐惧不甘的眼神临死之际紧盯着夺去他们性命的人,带着不舍看向了天际……
残酷的战场,冷血的兵锋,一具具尸体从马匹之上栽落,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大地间滚动,战马踏碎了多少尸骨,刀锋斩落掉几许马首,但残酷的厮杀并没有因为死去太多同袍而结束,反而愈发惨烈。
叛军中的骑士,大多是随张举从渔阳一起揭竿而起的士卒,他们原本应该随同张举前往凉州立功封赏,却因为张温的不赏识,将他逼上了反叛的道路,他必须要报复,所以他先攻渔阳,再打阳乐,为的就是要让汉庭知道他的才华,让张温后悔没有重用自己这样的人才。
狭义的观点,但透着多少汉庭**的苍凉,张温有才,却不足以位列三公,但不重要,他有钱,可以买三公。
他本是泰山郡的太守,虽与杨赐交好,但后来两人反目,可当杨赐因故被解除了职务后,有着杨氏印记的张举依然没有逃过被罢官的命运,
深恶痛绝汉庭的昏庸无道,在与同郡张纯一番密谋之后,两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仿效古人揭竿而起,建立一个有秩序的新朝!
可是梦想刚点燃却即破灭,这让他有些疯癫,我不服,我不服!难道我的想法有错吗?张举看向了浩渺天际,他想得到答案,可谁又能给他答案?
也许他的想法没有错,但他欺君叛国,勾引外族,就不会被世俗所接纳,甚至还会被钉在国贼的耻辱柱上,他的动机没有错,但他勾引外族入侵却是最大的错误,不仅氏族不会接纳他,甚至是黔首百姓也不会接受这样忘祖之辈。
“挡我者死!”
张举怒视着羽林郎,驾驭者坐下马,转道又向着肥东冲杀而去,他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甚至是屈辱的活下去,他不仅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为儿子报仇,更要推翻这个腐朽的汉庭而活下去!
长枪舞动,如同巨蟒翻身,前方阻拦的羽林郎,没有一人能够阻拦他前进的步伐,只是刹那,羽林郎就被刺穿胸腹,或是脖颈,栽倒在马下,鲜血倏倐的从伤口中流出,将大地染红。
三路包围,孟益本来就没有真的要在这里将张举歼灭,他的目的就是要将他逼回去,然后一点点蚕食,最终将他围困,那时的张举人困马乏,彻底沦为瓮中之鳖。
远处观战着的孟益眉头微微蹙起,他没想到三面合围竟然激起了张举的血性,在他带领下有大部叛军随他逃出了包围圈,这一切出乎他的预料,在他的心中,张举自然能逃走,但他的叛军,却要留下一多半。
但现在却只留下了一少半,让他不得不感慨一声:“不愧是张举,都到了这时候,还这么难缠!”
“中郎将所言不错,不过穷途末路的张举即使能冲出包围圈,但他回军后的四面合围,终会是其埋骨之地!”刘澜看了眼左右冲杀的张举,心中赞叹连连,自己熟知三国,怎么会没听过此人姓名,真是可惜……
“此人与我有同僚之情,到时传令三军,只可生擒,不可枉杀!”孟益点点头,但却对身旁众将叮嘱道。
一旁的偏将孔奇附耳说道:“将军,虽然你不愿杀他,可是张举必定是反贼,若真交到朝廷手中,其死法必定凄惨,不若将军……”
孔奇并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话孟益自然会理解,到时候是他让张举从容而死,还是送到京师受尽折磨而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哎!”
孟益叹了口气,这件事是他欠思量了,叹道:“抓住他后,我要去见见他!”
孔奇见孟益仍然是要留活口,也只能心中苦笑一声,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远处战场之上张举破围而出。
“好了,张举要冲破了,也是该后军出现的时候了,你们去准备吧!”
“诺!”
孟益手下众将齐齐离去,没有留一人在身边,当看着张举带领着叛军变成天际边的一点点黑影时,才翻身上马,带领着亲兵,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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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前方出现汉军!”
一名斥候飞马前来:“圣上,我军回肥东之路已被汉军堵死!”
连一点活路也不给我留吗!张举眸中闪过一抹怨毒,随即高举长枪,道:“兄弟们,随我杀破重围!”
张举一路冲杀,但此时他人困马乏,如何能是养精蓄锐的汉军士兵的对手,而随着后路羽林郎的追击而来,彻底将张举包围。
张举左右冲突,虽然一连刺死数名羽林郎,但也只是如此,他身边不足三百人的骑兵士卒,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
蓦地,他看到了羽林郎阵中的孟益军旗,深吸一口气,向他冲杀而去,但随即一名红脸的壮汉却将他击退。
看着面色涨红的张举,孟益越众而出,勒住战马,喊道:“张郡守,别来无恙!”
“孟益,少在这里假惺惺!”张举啐了一口,道。
“张举,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我准你投降!”孟益眸中闪过一抹冷酷,道。
“妄想,吾宁死,势不降!”
张举惨然而笑,随即拔出佩剑:“孟益,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中的!”说完横刀一抹,鲜血喷涌而出……
张举就这么死了,死在孟益面前,孟益闭上眼,像是在祭奠他的亡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求援种部
平定张举之后,孟益正欲率军进入辽东属国郡治昌黎与公孙瓒合兵一处时,不想噩耗传来,先是公孙瓒在医巫闾山大破乌丸部,随即长驱直入破张纯于石门,但自此之后,公孙瓒却再无音讯。
事态严重,公孙瓒到底发生了何事成了一个无法预见的未来,当孟益得到这一重要情报汇报后的数日,他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公孙瓒被数十万乌丸围困在管子城,所有人都明白公孙瓒的重要性,若他稍有不慎被乌丸人痛击,数十万乌丸便会大举南下,那时就算三万岩郎与之争衡,不说全军覆没,就是惨败,那后果绝对会让众多胡人蠢蠢欲动,不说盘踞辽东的东部鲜卑各部,就算是太原乌丸部和上谷的乌丸难楼必定会闻风而动,那后果将是何等的恐怖,尤其如今的汉庭再难分兵来援,一旦北边的各族胡人蜂拥而动,都来大汉朝分一杯羹,别说是整个幽州了,就算是整个北方,幽冀并青,都将成为异族攻掠的州郡。
如此惊天消息孟益第一时间向刘虞汇报,但得到的消息不过是命他务必救出公孙瓒。
愁眉不展的孟益没有传唤其他人,而是将刘澜叫道了密室,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如今乌丸势大,拥兵数十万,就算率岩郎前往管子城也不过是去送死罢了,虽然天子发匈奴兵调给州牧刘虞来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匈奴的左贤王率骑兵赶到辽东属国,只怕公孙瓒早已被乌丸人杀害了。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啊。
天子在派出刘虞和孟益前往幽州的同时便派使前往南匈奴调兵了。如今的匈奴一分为二,所谓的南匈奴只是南下附汉称臣的一部匈奴罢了。当时汉天子将他们安置在河套地区,而留居漠北的匈奴又被汉庭称为北匈奴。后来北匈奴西迁了,虽然在未来的岁月中消失在了中国的历史中,但他们却在遥远的西方又闯出了一片天地,据说土耳其便是匈奴后裔。
匈奴的大首领叫做单于,现今的匈奴单于是羌渠,而为了管辖匈奴辽阔的土地,除了原来的单于王庭(朝廷)外,还增设了左贤王庭与右贤王庭。左贤王管辖匈奴东部地区。右贤王管辖匈奴西部地区。一般来说,左贤王都是由单于所立的太子担任的,所以左贤王的权力往往大于右贤王。
而今次带兵前来辽东的匈奴左贤王便是单于羌渠的儿子於夫罗,刘澜对他的印象只存在于游戏里,了解并不多,而对匈奴人了解最多的一个莫过于抢了蔡琰为妻的呼韩邪了,只是不只他在不在匈奴的援军中。
“与其等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匈奴人,末将到有一个办法。”
“什么?”
“既然必须要借助异族,那末将想是不是能借助种人?”
“种人?”
“对。现在最关键的是没有出兵文书,如果中郎将能够说服朝廷,末将倒愿意前往种部一试。”
与西汉不同,以柔术治国的东汉最喜欢的莫过于以夷制夷了。孟益沉吟良久,拍板,道:“好。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前往种部。我则禀明天子。”原本这件事还涉及到护乌丸校尉的,毕竟乌丸人与鲜卑人都归护乌丸校尉管辖。不过稠箕死后,护乌丸校尉护一职空缺,而护乌丸校尉的上司度辽将军更是因前次乌丸鲜卑入侵一直空缺至今,所以此事也只能向朝廷表奏了。
商议了一番之后,刘澜带着几员将领第一时间启程,纵马狂奔,向着种部所在代郡而去,今次乌丸势大,别说孟益刘澜对其忌惮,就算是汉皇帝和那些个三公大将军们也不敢轻视,所以此次再发种部鲜卑前往幽州助拳,他相信汉朝廷一定会同意,而刘澜为何会选择种部当助手,不是因为他距离近,距离近的胡人有很多,最关键的一点是刘澜与种部的渊源,吃肉喝汤这种事刘澜当然得想着种部,毕竟有种焕大哥在,就当是回报他在草原的恩情了,何况一别三年多,当初答应他前往种部与他喝个不醉不归,虽然因事繁一直没有成行但心中还是一直惦记着此事,如今终于有了难得的机会,不主动提及才怪。
如今的种部由于同中部鲜卑的关系已经彻底冰冷不得已从并州东迁至代郡上谷一代驻扎了下来,虽然期间经常会与那里的乌丸人甚至是汉人发生摩擦,但他们只敢与乌丸人刀兵相向,而这又是符合汉朝廷利益的,让其与乌丸互相牵制并不算什么坏事。
非但不是坏事,还是朝廷最乐意见到的好事,汉庭默许他们与乌丸人争夺草场,甚至还暗中供给其兵器,这让代郡上谷二地的乌丸彻底喘不过气来,而又因为战事拖累使种部无法壮大,如今上谷乌丸大人难楼可谓是在夹缝中生存,所以就算调走种部精锐,也不会招到乌丸人的报复,何况这么一个消耗种部的良机,朝廷岂能错过,当然这些就是身在卢龙塞的刘澜所不知情的了。
虽然种部号称在上谷一代,但并不是说他们就生活在上谷,而是在上谷郡外,也就是大汉朝的国境线外,按后世的地理位置更像是河北省的张北一代。
当刘澜出现在种部宿营地时,就被巡逻哨发现,能看得出种人防备很严密,就算张飞报出了一行的身份,但这并不足以消除种人的戒意,不得已刘澜只能说出自己的姓名,让他们去通知种部各位大人后不久,再来的种部巡哨眼中便多出了由衷敬意,至于戒意,早已无影无踪。
“几位种部的朋友,在下与种焕种万夫乃至交好友,可否先带我去见见他?”刘澜客气的对着几人拱手说道。
几人欲言又止,最后一边明显是领头的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们做不了主,等刘县令见了轲万夫后再说吧。”
“轲万夫?轲比能吗?”闻言,刘澜眉头微皱,这个轲比能刘澜自然知晓,雏虎嘛,乃是种部仅次于种焕的第二猛男,在后世对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不过这一世却一直无缘得见,既然要先见他,那就先见见这位猛男吧,至于种焕,他可不信自己来了,他不来找自己拼酒,当然如果没有种焕出面,这次出兵的结果也不知道会怎样,也许这也是为何这些人在说起种焕时支支吾吾的原因吧,想来是要先探明自己的来意,不然种焕是不会轻易出现的,看来此行未必有想的那么简单。
当然,如果种部拒绝,刘澜也不会轻易放弃,以他和种焕一起扛过枪的交情,登门拜访,不信他就真的会拒绝自己,而且朝廷让他们出兵自然会有好处给他们,因此他不相信种部真就会拒绝。
何况刘澜不知道的是一旦种部真拒绝了,朝廷是不会坐视种部崛起一定会转而在扶持难楼,所以说种部出兵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行人策马来到了种部营寨,是一处占地极为庞大的部落,部落依山傍水而建,防御是异常牢固的,随着巡逻哨进入营寨,到处可见穿梭牧民,一直走到最深处,在一顶最高大的穹帐一侧停了下来,这四周的穹帐就三顶,都很高大,中间那顶最高大的穹帐应该是种部大人所居,而眼前防御异常严密,比之主穹帐小了一号的穹帐,应该就是轲比能的敖包了。
敖包前有足足数十人的守卫侍立两旁,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着很重的暴戾之气,能看出这些都是种部最精锐的勇士,他们的眼睛如同毒蛇,偶然一撇,都会令人不寒而粟。当然这样的眼神对于如今的刘澜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他身后的张猛男,那就跟瘙痒一样,毫不在意。
很快帐内因为外面的喧闹声走出一位身长八尺,清瘦却刚毅的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柄环手刀,是上好的百炼环首刀,穿着简洁胡服,面容肃穆,步出大帐,眼神忽闪着,四周侍卫第一时间稽首,但男子却并没有理会,只是望向面前的刘澜,沉声,道:“你此次前来是为拜访种万夫?”
男子从帐内出来后刘澜看向他的眼神便始终没有移动片刻,待听见他的询问后,说道:“是,但这只是其一。”
男子皱眉道:“其二是?”
“乌丸作乱辽东,朝廷命种部派兵前往辽东平定乌丸之乱。”
“真的?”
“真的。”
得此答案,男子勃然大怒,看向刘澜的神色再也没有一丝和善,怒叱:“你可是刘澜?”
“好你个刘澜,亏种万夫如此对你,你却是这般回报种部的吗?”
对方的敌意让刘澜莫名其妙,皱着眉,一脸迷惘。
刘澜这副表情让男子越发怒气难平:“道不同不相为言,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刘澜对吃闭门羹早已猜到,郑重拱手,道:“走之前,可否让我见见种大哥?”
一直强忍怒火的男子彻底爆发了,如同疾风骤雨,说来就来,瞬间出手,同时怒叱一声:“刘澜,你找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出兵
男子拳头猛然握紧,旋即怒吼一声:“你找死。”拳头带着强猛的力量,狠狠的对着刘澜面前砸了过去。
刘澜没想到这人说动手就动手,若是距离在近一些,刘澜今日可真就性命堪忧了,好在十余步的距离足够让刘澜做出反应,脚下轻移一步,瞬间挥出一拳。
虎虎生风的一拳让周围的侍卫们瞬间露出了惊恐色,他们都是高手,自然明白一旦被刘澜这一拳击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中没人想到刘澜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就算是发起进攻的男子也一样,眼见着拳头挥来,但震撼过后却是又蓄力加力,没有一丝停滞,继续向着刘澜攻去。
“砰!”
一拳一掌重重轰在一起,强猛的力道使两人一连后退数步方才强行稳住身形,男子目光凝重的望着刘澜,刚才的一击两人都没讨到好,他不好过,正揉着拳头的刘澜同样也不好过,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一点那就是刘澜并没有用出全力,盯着他瞬间又恢复如常的脸色,轲比能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如果刘澜使出全力,自己恐怕就真要受伤了,脸色变换的瞬间沉声说道:“能与种万夫称兄道弟,果然有些能耐。你不是要见种万夫吗,随我来!”
刘澜跟着轲比能离开,几转之后却到了一处坟丘。
刘澜傻住了。
“不要和我开玩笑,快带我去见种焕。”
“他就在你面前。”
“砰。”
轲比能被刘澜一拳击退数步,疯狂的刘澜嘶声对其吼道:“我让你带我去见种焕。”
“他就在你面前。”轲比能咽下喉间的甜意,单膝跪地。仰面看着他道。
“假的,这是假的。是你故意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刘澜流下了热泪,轲比能也呜呜咽咽的抽泣。
刘澜如同折断了脊梁骨,啪的一声跪倒在地,看着种焕的墓碑,哭着哭着便大笑了起来:“这辈子,我欠了三个人三顿酒,一场花酒,二场大酒,原以为花酒大酒没了机会但怎么也能和老哥哥你喝一场大酒大醉一回。可是……
可是,种焕,你他娘的为什么不等我来就走了,你他娘答应好的大酒呢?谁他娘允许你走的,谁他娘又能代替你!‘
拳头深深砸进泥土里,血水泥沙混杂。
“要知道最后是和这狗日的墓碑喝,老子当初在草原,管他是不是奶酒,也要和你喝个不醉不归。”
那是种焕最宝贵的两个酒囊。轲比能递了过来,刘澜双手各握接过一个,一个拔塞仰头嘟嘟嘟的喝,一个在墓碑前倾洒着祭奠着。这一刻刘澜好像又回到了草原,又与种焕把酒言欢,然而。喝着喝着,也许是太急。呛着了,刘澜不停的咳嗽。而眼泪更是倏倏的流,嘴唇阖动,说着什么,可没人能听清,泣不成声。
“谁说你不欠我了,你欠我的大酒难道不算了么?告诉你种焕,想还债没那么容易,你欠我的,一辈子都欠我的,哪有你这么做兄弟的?欠我这顿酒这顿大酒就不用还了!”
刘澜哭着吼着骂着,眼泪尽了,声音哑了。
~~~~~~~~~
刘澜和轲比能回到了他的穹帐内,刘澜始终没说一句哈,轲比能也没自讨没趣,沉默的坐着,不知何时,刘澜一撇之间却发现敖包内放置的大铁枪,那是种焕的铁枪,怔怔出神,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纵马的草原,但很快刘澜就反应过来,大铁枪出现在轲比能的穹帐内,其寓意不言而喻,而且之前他还说种焕说什么不欠自己的了,问道:“种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轲比能将知道的都说了:“为了你能安全离开,种万夫被逼自断左臂。”
种焕左手刀右手枪,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刀乃鲜卑第一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右手枪并不逊色左手刀:“那他为何会将右手枪留给你?就算种大哥没了左手刀,但凭他的右手枪,照样驰聘草原。”
“种万夫为了你自断左臂,为了种部自剜双目。”
自剜双目,刘澜彻底震惊了,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然而震惊之后心如却又宛同刀割,疼,痛,闭着双眼,控制着情绪,不让眼泪再掉下来,好半晌,平复一二后,才低沉的说:“所以他收你为徒,传了你右手枪?”
轲比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是我害了种万夫。”
“不,是魁头,就算没有你,魁头也不会放过种部。”
“所以你才不答应出兵。”
“因为时机成熟,我要找魁头,报仇,替种万夫报仇。”
“这是你的执念?”
“这是我的梦想。”
“梦想?你的梦想是为种大哥报仇?”
“所以我帮不到你。”
“希望你能为他报仇。”
刘澜犹豫了下,但还是说道:“其实梦想这个东西是最遥不可及的,我有过,一直都有,那就是替死去的老兄弟们完成他们心中的愿望,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个梦想很幼稚,人都死了,那不就是哄鬼的话?可要明白,如果连我自己都质疑这梦想很幼稚,那这绝对不是梦想,所以不管你最后成功与否,都不要质疑你今天的决定,因为那是对梦想的亵渎,因为那并不是你的梦想。”
“听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的。”
“我希望永远不要懂。”
刘澜知道他懂了,问:“什么时候走?”
“原本还要些许时日,但你来了,就不得不早点走。”有些仇有些债,终归是要报的。轲比能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刘澜不做声。种部已经四分五裂了,大义。私情,纠缠不清。
“我们小种部虽然离开去为种万夫报仇。但贪至王的种人部并不会离开,你可以去上谷找他,他一定会帮到你的。”
“多谢了。”
“种万夫虽说不欠你,可他临死都在念叨你,这声谢,当谢他。”
“晚了。”
刘澜转身走了,不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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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前往上谷去见贪至王,有轲比能引荐,刘澜开门见山。道:“现今三郡乌丸反叛,需要种部派兵相助,小子登门拜访,不知贪至王可否出兵襄助?”
“三郡乌丸数以万计,我种人部就算出兵数万,难免杯水车薪吧?”
“朝廷岩郎三万以抵达辽东属国,匈奴援军五万亦在路上,如果有种部出兵襄助再加上幽州边卒,破三郡乌丸不在话下。”
“真的?可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若稍有闪失,有一方不在,岂不是危险了?”
“朝廷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兵的,你们可以提出要求。朝廷会满足你们的。”
“很简单,只要答应我种部进入辽西,我种部保证出兵三万。如何?”
“这我需要禀报。”
“那好,等朝廷什么时候下旨。我们就什么时候启程。”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们最好先整兵备战。朝廷诏令一旦下达,能够做到第一时间出兵,现在的辽东,可耗不起。”
“这不在我,而是在朝廷和刘县令身上。”
刘澜离开了, 第一时间传书给刘虞,但得到消息的刘虞当下就否决了种人的请求,他只同意种人进入辽东属国,不然只能放弃向种人求援,得到如此回复的刘澜通知了贪至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贪至王和刘虞在博弈呢,至于利益如何划分,估摸着还需要几轮谈判,但让刘澜没想到的是贪至王听说能够进入辽东属国后立即就答应了,对此刘澜只能感慨一声贪至王的目的恐怕一早就在打辽东属国,那里原来是乌丸人的地盘,如今乌丸被赶了出去,种人取而代之远比去辽西来的好,不过种人答应的这么快主要还是刘虞的老谋深算,不然换个人拖来拖去,等种人答应了,也为时已晚了。
“贪至王,既然已经商议妥当,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发兵?”刘澜第一时间找到了贪至王道。
“这就要看刘县令希望什么时候出兵了。”
“越快越好。”
“那好,等我去交代一下部落的事务,然后便大军开拔,前往辽东。”贪至王也不拖泥带水,说完便转身离开,交代部落事宜,连半个时辰都没用,贪至王便将一切安排妥当,随即率领三万大军随刘澜一同前往辽东属国昌黎。
从上谷到辽东属国有着一段不短的路程,就算一行乃是骑兵,也足足走了数日方才到达。
进入辽东属国之后,刘澜同时得到了匈奴人已经到达了渔阳郡的消息,当然与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比起来,种人贪至王更是眉开眼笑,眼前的土地在未来不久就会成为他们的牧场,这里不像边境有着东部鲜卑与乌丸人的袭扰,与种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草场。
贪至王贪婪的表情刘澜没看到,不过当他们出现在昌黎城外的一霎,站在昌黎城头的孟益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不用继续在昌黎等待了,只要一等匈奴人前来,便可进入辽东,在管子城汇合公孙瓒对乌丸人发动全面的进攻。
不过在这之前,当刘澜以为能够好好睡一觉休息时,却又接到了一条将领,去处理一件要事,再次踏上行程的刘澜目光缓缓扫向天际,深吐了一口气,拳头紧握在一起,一对鹰眸之中寒芒涌现:
“乌丸人等着吧,我,刘澜,马上就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侦查
援军抵达,孟益当下传令全军开拔,三万匈奴骑兵由於夫罗统帅,三万种人由贪至王率领,孟益率三万岩郎再加上三千卢龙塞边卒近十万人浩浩荡荡开赴管子城。
刘澜被孟益任为先锋,其实更像是斥候,探查乌丸人的情报,此刻刘澜带领本部人马已经离开襄平十多天,在广褒的平原飞驰着,一路连半个乌丸人的身影都没见到,更不要说遇到什么险情,这情况让刘澜眉头不展,虽说公孙瓒被乌丸人包围在管子城,但乌丸人也该派出哨探打探情况吧,可一路的顺风顺水好像说明乌丸人根本不在意汉朝的援军,难道公孙瓒已经……
只是刚升起如此不祥的念头,派出去的斥候飞马驰来,刘澜从斥候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缕希望,也许有消息了。斥候的到来果然没有辜负刘澜的希望,在前方不远处,终于发现了乌丸人的哨探!
“有多少人!”刘澜迫不及待的说。
“有三十多人,都在原地休息呢!”斥候如实回禀。
三十多人聚在一起,那这就不是斥候而是哨探了,所谓的斥候乃是三五人查探敌情,而如现今这般大规模战争,往往却是数十人聚集在一起,组成哨探部队。而哨探部队的任务,不仅要探查出敌人的兵力配置,还肩负着扑捉与猎杀敌人斥候的任务。
而哨探部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乌丸人大队离此不远。当即下令命令本部原地休息,亲自率亲卫前往监视这支哨探队伍,数百人随即化整为零。分散在乌丸人四周,如同最擅长伪装的野兽,注视着远处的敌人。
乌丸人在篝火边说笑着,每人手中拿着酒囊,吃着手中风干的肉干,马刀与弓箭放在身边,即使是吃饭。他们也保持着警惕。
突然,刘澜的面色一沉,他看到了坐在中间一位被绑缚着手脚的男子。那人他认识,是公孙瓒的亲兵,但名字不清楚。
他怎么会在乌丸人手里,难道公孙瓒已经惨死在乌丸人手中了?刘澜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真是那样。辽东的局势可真的难以扭转了
必须要打探出公孙瓒的确切消息,而想要得到消息,眼前的乌丸人,甚至是被捉的公孙瓒亲兵就是最好的途径,他心中想道这里,拿胳膊碰了碰张飞,而随着两人的离开,四散的亲卫同时缓缓消失。
我们现在有不到一百人。对付三十多乌丸哨探富富有余,不过一旦开战。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现,更不允许这些乌丸人突围出去,明白没有?
“诺。”
“好,那就行动。”部署任务后刘澜分出了三十几名箭术好手在远程包抄,并结果掉想要逃走的乌丸人,剩下的亲卫则在第一时间随他杀入乌丸人中,但前提是要确保公孙瓒亲卫的安全。
众人撕下衣衫,将马蹄与马口包裹,再次匆匆上路,随着距离乌丸人只有上百步的距离,众人这些跃上战马,翻越了土丘。
土丘成了刘澜天然的保护,当他们越过土丘之后,乌丸人才发觉了这支汉军,就在其中一名壮硕的什长起身吆呼之际,刘澜手中白金弓瞬间射出一支箭矢,箭矢闪烁着慑人的寒芒,如同奔雷一般穿透了什长的心房,只听他一声惨呼,随即便仰天栽倒。
随着刘澜的箭矢射出,张飞一众人在乌丸人上马之际杀到,立时小规模的厮杀开始进行起来,张飞如同虎入羊群,手中丈八蛇矛左扫右刺,没有一人是其对手,只是交手的瞬间,就被枭首。
汉军从四面杀来,刘澜早已收起了白金弓,挥舞着屠龙刀加入了战团,这些乌丸人誓死抵挡,但终因寡不敌众,立时被剿杀。
他们虽然身强体壮,力大如牛,但面对着数倍汉军,只是眨眼之间,就被全部屠戮,而公孙瓒的亲卫则毫发无损的被救下。
刘澜从被救下的亲卫口中得到了公孙瓒的情报,公孙瓒自从被乌丸人困在管子城,虽然派出数波求援军,却都没能冲出包围,即使向眼前这位亲卫这样冲出重围,亦是被乌丸人连赶数天追到。
虽然如此,但刘澜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亲卫的带领下,率领着百十多人的亲兵,前往管子城查探敌情。
数日后,当众人终于抵达管子城后,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的乌丸营帐,刘澜才终于相信了亲卫的话。得到如此重要情报,刘澜不敢有所耽搁,急忙返回通知孟益,只有如此,才能与公孙瓒里应外合,彻底歼灭乌丸人。
众人一连行军数日,终于回到了中军,刘澜将歼灭乌丸哨探,并前往管子城查探后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向孟益禀明,在得到会记大功与加速行军的消息后,刘澜这才退下,快马加鞭随孟益前往管子城救援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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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管子城内的公孙瓒看着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乌丸军队一脸阴沉,对身旁的公孙越低声,道:“仲度,我们一连派出了数波兵士求援,可都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们难道还要这么继续拖下去?”
“大哥难道有什么打算不成?”
“我想突围,如果能回到辽东属国的话……。”
公孙瓒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孙越摇头打断:“乌丸人防御如此严密,我们突围的话能冲出去多少?我怀疑乌丸人之所以一直围而不打,一是想困死我们再有何尝不是希望我们突围,他好设伏全歼我们,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死守管子城,等幽州派兵来救我们。”
公孙瓒听他说乌丸人围而不打乃是为了逼他们突围好全歼,立时脸色变得惨白,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幽州还能派兵来救我们?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整个幽州早已自顾不暇了。”
万念俱灰的公孙瓒颓然的走下了城楼,但跟在他身后的公孙越却突然道:“大哥,就算幽州各郡都自顾不暇,但我深信,刘澜他,一定会来救我们!”
“他,就因为他曾经是我们的别部司马?还是说和你还有叔法患难与共?”
“都不是。”
公孙越言之凿凿的说:“方今幽州论战略眼光唯刘澜一人,也许别人看不清大哥之于幽州的重要,但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所以大哥现在只有一心守城,方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你是不是过于高估他了?”
“那大哥何尝不是低估他?”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刘澜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公孙瓒萎靡的精神再次振奋起来,他习惯与将刘澜与从前的傻子划等号,就算刘澜屡立战功,这算不上先入为主?他不知道,甚至还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但现在得到公孙越解惑的他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而如今抛开这一切后,公孙瓒自然而然的对仲度所言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他刚走下城楼的一瞬间,乌丸人的号角再次响彻。
公孙瓒瞬间掉头返回城楼,此刻在号角声的指挥下乌丸人纷纷冲杀而来,此刻的管子城四周到处都是一窝蜂四散攻城的乌丸人,那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敌军中并没有他猜测的重型攻城武器,只是几架简易的云梯。
公孙瓒紧握三丈槊,杀气腾腾地道:“单经,让你的弓箭手,狠狠的射。”
“诺!”
单经舞动着一杆长矛,额上青筋涌动:“都听到没有,都尉说了,狠狠的射。”
嗖嗖嗖。
一枝枝羽箭激射而出,射到了众多攻城乌丸人,瞬间,管子城下一具具便身中数枝三菱箭矢而倒下。
但箭矢的打击相比于攻城的乌丸人实在是杯水车薪,很快乌丸人便在管子城架设好了数架云梯,瞬间管子城楼便响起了惨烈的厮杀声,不过汉军的顽强绝非乌丸人可比,只是及短暂的时间,爬上城楼的乌丸人便被击退。
这样的进攻每日都有,当乌丸人再一次发起冲锋时,公孙瓒却发现箭矢的数量少了许多,他大吼一声,单经,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的弓兵营给我狠狠的射。但让公孙瓒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并非单经不努力,而是弓兵营的箭矢已经告罄,不仅如此,连礌石、滚木、沸油也都用光了。
但公孙瓒并没有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没有箭矢,没有礌石滚木那就给我扛着环首刀上去拼命。
让弓手去肉搏,这不是送死吗,单经心如滴血,可不让弓手们拿武器去肉搏,难不成还要当胡人的俘虏不成,舞动长矛:“弓箭营,射出最后一枝箭矢,拿起环首刀,和乌丸人拼了!”
拼了,无数弓箭手射出最后一枝箭矢后或捡起城楼已牺牲战友的环首刀,或干脆用大弓当兵刃冲杀到第一线,此刻的管子城,早已没有了弓兵骑兵之分,所有人都成了守城卒。
战况惨烈,杀声四起。
然而异变骤然发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管子城
一连行军数日,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管子城外五十里。
丘力居这几日的心情极度不爽,在石门被汉军大败,但好在将公孙瓒围困在管子城,可让其郁闷的是就算公孙瓒被困在管子城,依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但耗时数月也没有攻下小小的管子城,反而还在管子城下折了他许多部众,这如何能不让他光火?
就在他今日再次率军大举进攻公孙瓒时,却发现两名浴血的探子从远处疾奔而来,他心中一惊,摆手阻止上前遇拦的亲兵。
探子飞马而到,颤声,道:“大人,前方五十里外发现汉军,人数大约在十万!”
“十万,汉军从哪里来的十万人马!”
惊慌失色的丘力居大骂一声,就他所知,朝廷委派的孟益不过带了三万人,应该还在辽西剿灭张举才对啊,可现今出现的十万汉人又会是从哪而来?骂道:“该死的,是不是你看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
“滚。”
丘力居至始至终也不相信汉人会突然出现十余万人的部队在辽东,所以他决定亲自去探个究竟,当下传令,道:“苏仆延继续率军进攻管子城,其余随我杀退汉军!”
乌丸铁骑席卷而来,溅起的黄沙如同沙暴一般遮天蔽日,立时间天地为之变色,轰鸣的马蹄声如同是天际边响起的闷雷,震颤着汉军的心灵。
大地随着马蹄声响起而颤抖不止,近十余万乌丸骑兵制造出的声势是何等壮观。裹挟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势不可挡的向着汉军冲来。
乌丸人的声势太过壮观。连孟益这样九死一生的将领都难免为之色变,不过他是精心这准备。十万对十万,如此大规模的交战还是他生平仅有,如何能不激动,当即便从军前后退到了后军,并第一时间指挥调度各部羽林郎、匈奴人和种人与乌丸人交锋。
不得不说孟益带兵打仗有一手,在他的调度下,羽林郎、匈奴人和种人很快制住了躁动,有条不紊的组织起了防御,并开始进行反击。
“全军列阵!”
相比于种人匈奴人。讲究阵法的三万羽林郎很快分出了五部,以品字型快速集结。而在乌丸人的轮廓跃然眼前时,汉军的骑阵也已集齐,他们的马弓与甲备占据着优势,孟益自然要发挥汉军的长处。
“全军瞄准,准备抛射!”他一道道的命令通过旗语官传递下去,随即各军司马准确无误的传达到各级军校前,而各级军校又下达到普通战士之间。
在汉军中,骑军分为弓骑兵与枪骑兵。但对于羽林郎来说,他们不仅近身交战个个都是好手,使用弓箭,也都是百发百中。此时列成品字形,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了山呼海啸而来的乌丸人。
乌丸人越来越近。如同潮水一般裹挟着摧毁一切的威势欲要将汉军摧垮,在金色的狼头旗下。丘力居举刀高喝:“勇敢无畏的乌丸勇士们,你们想要女人和财富吗?你们想让自己的孩子和女人穿上中原人的锦缎吗?想的话。就杀光这些阻止我们的汉人,只有杀光他们,中原人的财富才会归你们所有!”
“杀啊!”
乌丸人如同看待生死仇敌一般看向汉军,此刻阻止他们发财的只有这些汉军,只要能将他们打败,中原人的财富将尽归其所有!此刻所有人在财富的面前,早已忘却对面汉军曾经让他们惨败在石门,或许说正是财富的诱惑,让他们忘记了当初的恐惧,一往无前的向羽林郎杀去。
乌丸人进入了羽林郎的射程之内,孟益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射击!”
令旗挥下,三千支箭矢瞬间射出,如同天边的一朵乌云,出现在乌丸人的头顶上方,呼啸而来的乌丸人心中立时一寒,纷纷挥舞着马刀劈砍着临空落下的箭矢。
但箭矢太多了,只是转瞬之间,就将乌丸人射倒数千人,但这并没有完,第二波箭雨随即而来,再次收割了众多乌丸人的性命,但随着第二波箭雨的落下,乌丸人距离汉军已在咫尺,但羽林郎还是射出了第三波箭雨,但这一次却不在是仰角,而是平射。
第三波箭雨的射出,乌丸人立时倒下一片,不仅是这样,还有更多的是因为射中战马倒地而使身后乌丸骑士反应不急而绊倒,一片片乌丸人从马上翻落,被身后纷沓而来的马蹄踏成了粉末。
三轮箭雨,最少收割了近八百乌丸人的性命,一时间战场尸积如山,随即羽林郎收起马弓,冲杀而去,随着岩郎的出击,两翼的种人与匈奴人同时启动。
骑军厮杀,必是让马匹跑动起来,才能发挥坐骑的优势,若是此时再不冲锋,当乌丸人杀来,他们就只能被杀戮了。
令旗再次挥下,但这一次却不在是传达命令,而是命令身后架起的擂鼓敲响,擂鼓的响起,就是冲锋的信号,羽林郎第一时间迎向了冲锋而来的乌丸人。羽林郎的战力不用诉说,虽然他们一直拱卫京师,真正的战斗很是参与但如今在幽州参加了数次与张举的大战,早已成了真正的百战精锐。
乌丸人早已被财富蒙蔽的双眼,甚至在丘力居眼中汉军最多数万人,所谓的十余万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可是当羽林郎开始冲锋后,当两翼骤然出现了两支服装怪异的骑兵时,立即便勾起了他尘封在脑海中的回忆,这样的装扮,他还是多年前见到过,左翼乃是匈奴人,右翼乃是鲜卑人,匈奴人鲜卑人怎么会出现在辽东?
丘力居如坠深渊,但当发现这支汉胡的骑兵勇悍无匹时,恐惧在瞬间爬满了心间……
一瞬间他明白了,是汉庭发胡兵来对付他了。
这种事在汉朝屡见不鲜,曾经的三郡乌丸,不就是汉庭对付鲜卑人的利器吗,只不过如今汉庭借用了匈奴人与鲜卑人的手来剿灭他。
要说最让人恐惧的还是羽林郎,他们注定将成为乌丸人永远的梦魇,三万人以锋矢阵插入了乌丸人的大队人群中,所过之处,如同时蝗虫过境,片甲不留。乌丸人的马刀无法劈裂岩郎人人身披的鱼鳞铠,但他们身上的布衣却无法阻拦羽林郎的长枪,霎时间,乌丸人如同被收割麦子一般惨死无数,一时间血流成河。
已经有经历过右北平、医巫闾山和石门之战的乌丸人逃离冲锋行列,他们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样的部队,即使明知掉头而去是死,也在所不惜,在他们心中,死在羽林郎的刀下竟比死在丘力居的刀下更恐怖。
鼓声越来越急,孟益见大势以定,亲自率五千亲卫杀入乌丸人中,而此时铺天盖地的乌丸人早已分崩离析,没有丝毫勇气阻拦羽林郎的进攻。
在三万羽林郎和六万匈奴鲜卑种部骑兵的全力冲杀下,乌丸骑士瞬间奔溃,他们哭嚎不断惨叫,好像碰到了魔鬼死神,哀嚎着向远方战场之外逃离。刘澜左右冲杀着,在他身边时刻跟随着关羽和阎志,还有李翔和安平士仁,数人早已不知杀了多少乌丸人,只是让刘澜担忧的却是,从交战初始,却不见了张飞踪影。
蓦地,他竟然看到张飞如同神兵天降,没有一人能够阻拦他前进的脚步,向着乌丸人的狼头战旗之下冲去,而他的身后,早已是血肉横飞,尸横累累,竟是无有一人能够阻止他向丘力居杀去。
刘澜终于明白了要干什么,怪不得关羽曾经在曹操面前说他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若今日他真取了丘力居的脑袋,那还当真是大功一件,但让他更担忧的却是,若是他将丘力居杀死,他那些亲卫,又岂能放过他!
害怕张飞出事,刘澜大喝一声,道:“兄弟们,丘力居的狼头旗就在眼前,随我杀!”
军中谁人不知斩将夺旗的功劳有多大,而且狼头旗下乃是乌丸三部之王丘力居,若是能拿到他的人头,莫说官升三级,就是被封侯也有可能。
众人精神高涨,随着挥舞屠龙刀的刘澜和关羽向着丘力居的狼头旗杀去,此时的乌丸人如同无头苍蝇,只知道漫无目的的逃命,哪还去在意向他们杀来的刘澜一部,即使发现,在此时又有何人有勇气前来阻拦。
刘澜与关羽瞬间汇合了张飞,三人一往无前,杀开一条血路,将丘力居的亲兵杀的哭爹喊娘,尸横遍野。三人杀出重围,只见前面就是丘力居,竟然同时挥动兵刃,瞬间,三柄武器落在丘力居身上,立时将他分了尸。
随即三人再次冲杀,将丘力居的金色狼头旗帜夺取,与此同时得知孟益前来的消息,公孙瓒也杀出城来,与孟益合围,瞬间杀退三部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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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破乌丸,孟益随即下令从缴获乌丸物资中取出数万只羊,又搬出奶酒无数,犒赏三军,同时写加急文书,向朝廷报捷。
此战打破乌丸,斩首乌丸王丘力居,可谓是大功一件,而刘澜斩将夺旗之功,随即大军休整数日,准备回师蓟县。(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刘虞
种人内乱,贪至王投降,三郡乌丸大败,丘力居惨死,一时间天下震动,朝野欢庆,灵帝当下迁公孙瓒为中郎将、辽东属国国尉进驻辽东属国。
所谓属国,与郡县并不相同,虽然从其行政机构的架设来看已有郡县化的倾向,但这不过是羁縻政策的雏形罢了,或者说是汉承先秦‘要服荒服’政策的改良。早在西汉时,比郡属国便设立了七个,分别是安定属国、天水属国、西河属国、上郡属国、五原属国、张掖属国、金城属国,其中金城属国为安置羌族,其余属国安置匈奴,而到了东汉不仅继承了西汉所设的属国与属国制,更在安帝时期又命属国别领比郡者六,分别是广汉属国、犍为属国、蜀郡属国、张掖属国、张掖居延属国和辽东属国等六个比郡属国,而在其内部,虽然如太守长史都尉等上层官吏由朝廷指派,但下面的基层官吏则由属国内的胡人酋长担任,而这带有浓郁羁縻色彩的双重官制,对管理属国胡人更为有利,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属国官员插手胡人基层内部事务的事情却屡见不鲜,由此导致胡人连年反叛,对此汉王朝虽然以武力镇压为主,但往往收获甚丰,兵来则安兵退则叛的情况更是时有发生,在这般空耗国力的情况下,汉帝国做出变革,在原有属国的基础上,比郡属国应运而生,由胡人为东汉王朝守塞备警,便成为了汉帝国对待胡人最为理想的状态。
而公孙瓒的进驻辽东属国,无疑是大汉帝国对大败的三郡乌丸挥出的一记铁拳。即起到对乌丸人的监视目的,又可在其有所异动时能够及时防备。这一点可以从其被任命的官职看出,公孙瓒不仅是以中郎将的身份进驻辽东属国。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辽东属国都尉,如果是在各郡国,这两个职位看似都是武职,可比郡属国官职与郡县官职不同,乃是由属国都尉领护下的部落首领官吏,即所谓的;因其故俗而治’,所以比郡属国的属国都尉就相当于郡县中的太守,可以说公孙瓒因此一战不仅获得了骑都尉的军职还在右北平都尉的前提下升了一级,变成了辽东属国都尉(太守)。可谓是双丰收。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本战首功的孟益和刘澜却始终没有等到朝廷封赏的消息,孟益当然要等到回京复命时一并与岩郎封赏,可刘澜出了这么大的力朝廷却没半点表示这让帐下或多或少都表露出些怨懑来,不过当公孙瓒前往昌黎赴任时,刘澜却得到了另一道命令,来自刘虞的,命他押赴胡人俘虏前往蓟县。
虽然没有得到朝廷赏赐,但如果能够得到州牧赏赐也成。刘澜当即与孟益启程,启程在即,孟益盯着他看了半晌,喟然长叹。道:“德然,朝廷为何不对你封赏,转道蓟县回京之后我会打探清楚派人告诉你。其实本朝以来一直重文轻武,难免在朝廷内部出现些争论。你也不必心灰。”其实他的中心思想还是以你的人脉,功劳还能跑了?
不过刘澜当然听不出他这深层次的含义。心中却有些不平,如果是武人的原因,那公孙瓒算什么?可细一想,公孙瓒那可是实实在在是由文吏转武职,说白了还是文吏出身,而刘澜呢,却是军旅出身转文职,朝廷刁难在所难免,来到这个时代越久,他对此也就越有体会,大汉朝重文轻武,以夷制夷的国策往上追溯可追溯到光武帝的头上。
建武二十二年,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刘秀接受了南匈奴的内附,以之为汉家边防的捍蔽,利用南匈奴的力量打击、制约北匈奴,将贾谊、晁错提出的‘以蛮夷制蛮夷‘的思想发展到新的历史阶段,成为后来东汉边防的基本措施,无论是对匈奴还是对鲜卑、羌族、乌桓,以夷制夷成为奉行不贰的法门。
以夷制夷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确实有其客观原因。立国伊始,经济凋敝,在籍人口不过西汉时期的百分之三十,城邑丘墟,哀鸿遍地,锋镝余生之民,急需休养生息。刘秀弃西域、迁边民,其边防方针是实事求是的,对东汉初年的经济恢复和社会稳定确实有着重大的积极作用。
可不要忘记刘秀‘柔道’的核心并不是‘以夷制夷’而是‘退功臣而进文吏,戢弓矢而散马牛’如此一来教民骑射的责任就落在了出身‘文吏’对武事知之甚少的官吏身上,而这也就是公孙瓒和刘澜最本质的区别,对此刘澜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但这并不等于刘澜会放弃自己应得的利益,就算自己那份受大环境的影响可以不要,可那些卖命的士卒兄弟,不管是朝廷还是刘虞都要有个交代吧?而此行刘澜就是想通过刘虞,希望他能够帮自己向朝廷据理力争,或者说由他发放抚恤金、安葬费还有立功者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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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一八六年,早春三月,不得不说春天和冬天好像就只隔了一座长城,长城北面,天寒地冻,朔风呼啸,而过了长城之后,尤其是抵达的蓟县,已然是另外一番迥然风景,官道两旁柳丝如翠芳草茵茵,全然是一副生机勃勃,春暖花开的景象,简直与长城外有着换天换地的感觉。
在如此春芽破土的美好日子里,就是一直阴沉着脸的刘澜面色都变得好看起来,刘澜露出了笑颜,随在他身边的众位将领们也都暗松一口气,押解着俘虏继续北上。
上万人马,再加上数万乌丸俘虏,就算人手一匹乌丸宝驹,这行程也快不了,走走停停好不优哉游哉,可刘澜孟益这边赏尽湖光春色,蓟县文武却吃尽了苦头,今日一大早,蓟县东面两座城门便大开,从县令府的属官到太守府的属官还有州牧府的大小官吏可谓是蓟县从上到下,除了州牧,官与吏都出来了,而且一出还是三十里。
这般隆重,可算得上是蓟县近几年最隆重的一回,别说郡国兵们戒备起来了,就连百姓们也都闻讯而来,难道是天子车架来蓟县了?不然怎么会如此隆重?
天子,当然不会来蓟县,反而是为了迎接凯旋而归的孟益和刘澜,一众蓟县官吏可谓是泾渭分明,县令府的以一袭黑色官服的县令为首,太守府的属官自然以太守马首是瞻,而牧府却又分作两列,右文左武,文职看不上武职,离得远远的,
武人们敢怒不敢言,文职官吏们虽然没有好脸色,可也是点到而止,他们更好奇的是,今日在这迎的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若是在百姓间,刘澜和孟益两人的事迹那绝对是惊天地及鬼神,羡慕崇拜得紧,可当知情的官吏们一副义愤填膺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后,知道了迎接者的庐山真面目时,可想而知立时炸了窝,所有文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恭敬了,反而变得不耐烦起来。
而与文职官吏不同的却是武将那一伙人,一下子却得意起来,挺着胸膛抬着头,好像翻身做主人了一样,这般表现自然惹来更多人的好奇,尤其是一位年轻人的出现。
只见将领来到了鲜于银身边,瞪大了眼睛狐疑,道:“鲜于将军,难道是末将看错了,刚才那位是州牧的公子和吧?怎么连他也来了?难不成今天真是什么大人物权贵要来?”
鲜于银笑容灿烂,老兄弟刘澜要来他自然比任何人都高兴,当然这还是听他大哥鲜于辅说的,如今鲜于辅已经成了州牧府从事,算是迈出了一小步吧,虽然只是小小一步,但这一小步迈出已经熬了数载了,何况到了州牧府也算到了权利中心,绝不是一郡都尉可比,就拿今日来者的身份,如果不是大哥鲜于辅透露,他又从何而知?
鲜于银低声将刘澜与孟益即将抵达的消息说了出来,可这一来,在文官眼中的洪水猛兽,不屑之人立时变成了武人们心中崇高的身影,所有人眼中都冒小星星了,就算对刘澜不感冒,可是看到文官那些人阴沉沉的脸色就算再不感冒也都做出一副金欢颜的笑容啊,爽啊。
这一刻的刘澜成了无数幽州武人们最愿意结交的男人,同样的,在文官们心中,刘澜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武人们眉开眼笑,文人那边却是死气沉沉,一直到刘和出现才好转。
“刘和公子,您怎么也来了?难道今天真来大人物了?”
“魏攸东曹,什么大人物啊,不过是卢龙令刘澜与中郎将孟益凯旋,父亲为表重视,这才如此隆重。”刘和没好气的道。
“两武人打了场胜仗就敢如此傲慢无礼?”一边另一位官吏愤愤不平的说。
“可不是,不就是杀了几个胡人罢了,谱大的没边了。”刘和冷哼一声道。
“孽障,我看你的圣贤书是白读了,给我滚回去。”突然一道不满的呵斥声响起,就在众人都围着刘和拍马屁时,刘虞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出现了,而看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显然是听到了刘和之前的抱怨声。
刘和转身,虽然很恭敬,但还是回了句:“我刚才没说错。”
刘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和从未见过好脾气的父亲会露出如此一副尊容,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只听按捺着怒火的刘虞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怒叱一声道:“我让你,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入京
也许是刘和因为父亲的怒斥心中不忿,转身就走,刘虞看着他的背影,阴晴不定,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启齿,他觉得该找个恰当的时机,好好与刘和谈一谈,无他,像刘澜这种年纪就能纵横四海的人,受到朝廷权势最大的三股势力重视的人,不隆重,能吗?不管他最后是进了太尉府,还是大将军府,那都是一大助力,所以刘虞想尽办法拉拢他,不使他到中涓那边,可若是今日长子刘和放任己为,和刘澜出现什么不愉快,那他今日所谓的欢迎,不就付诸流水了?虽然现在的刘虞不怕刘澜掀起什么大浪来,可他真要和孟益走的太近,到了中涓那边,背地里的小鞋能断?
当然以刘虞对刘澜的了解他还真不是那种毫无胸怀的人,可谁又知道他是真的心胸开阔还是锱铢必较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出城三十里等待刘澜车架的蓟县各官员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刘澜与孟益,不过除了一脸笑意的刘虞与诸多武职人员外,诸多文官的敌意却让刘澜一头雾水,不过想到这般隆重的迎接,刘澜也就猜到症结出在哪了。
与刘虞寒暄一番,一同来到了幽州牧府,其实就是以前的刺史府,换个了名字罢了,再回到州牧府,依旧与从前一般,曲径通幽,奇石森列,梧桐芭蕉,风景宜人,可以说这里是整个蓟县风水最佳的宝地,不然又如何能被选为州牧府?
刘虞设宴招待刘澜与孟益,那些文职喝着闷酒。刘澜却海阔天空的和鲜于银鲜于辅兄弟天南海北的叙阔起来,不时菜肴端上。有脍鲤一道(溜鲤鱼片)、麑一道(红烧小鹿)、卵一道(煎溜鱼子)、鷃鹑、橙、枸(炸烹鷃鹑拌橙丝、枸酱)一道、鳢一道(生鱼)、醢(肉酱)、醯(酸酱,也就是用肉酱和酸酱拌吃生鱼)。
酒菜齐备。歌舞退却后,刘虞对众人四方揖后笑着朝刘澜孟益道:“今日呢,一是为孟中郎将、刘县令接风,二嘛却也同样是为两位送行,想必两位一定会奇怪,为何又是接风又是送行。”
刘虞顿了顿,却是卖起了关子,道:“本朝边防重点呢,可以说是在西北与北方。而自安帝以降(外戚、中涓宦官交替掌权),边郡地区形势险恶,西羌群种蜂起,此起彼伏;尤其是鲜卑取代北匈奴成为北边最主要的敌人,连年寇边,朝廷可谓是疲于应对,所以天子派某至幽,牧守一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能够确保根本,对胡人恩威并用。尤其是对乌丸、匈奴采取怀柔之手段,而非武力征剿。
德然久在边疆,应该明白如今大汉朝西边北边真正的敌人是鲜卑人还有西羌诸种,所以朝廷还是希望沿用段颖之奏。武力征剿西北羌患,务必做到诛除务尽,不留后患。而北方与东北之战事,还是要继续采用怀柔兼且以夷制夷之方针。
而这就是为何朝廷一直没有颁布对你的封赏。这里面有希望缓和与乌丸人关系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招你与孟益一同献俘入京。这也是我为何把你招来的原因,好了,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启程吧。
酒筵到晚才散,孟益刘澜各自回去休息,途中,微醉的孟益低声对刘澜说:“德然,看来这次朝廷不是不赏你,而是要重赏你,知道吗,虽然刘虞口中说的是朝廷招你与我一同献俘入京,可我看的出来,朝廷的意思是希望你押解俘虏到洛阳献给天子啊,说白了,是老夫沾了你的光啊。”
“孟中郎将说的是不是严重了?”刘澜可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不置可否,但他不明白可孟益却明白啊,一副献媚的笑容,说:“德然啊,这不仅不严重,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知道吗,当年段颎主政西北平定羌乱后可是受命押解五万羌俘到洛阳献给天子的,第二位则是黄巾之乱时的皇甫嵩,献俘于夏门,你说,你马上就要成为第三位献俘天子之人,这其中有何深意,你还看不出来吗?”
“难道说?”刘澜大吃一惊,前二位献俘者的名气那可大得很,而自己即将成为第三人,难道说朝廷要重用自己?自己就要熬出头了?
刘澜难以置信,可孟益却不会管他幸福来的太快有做梦的感觉,他想着的却是一旦献俘,那刘澜必定是四海皆知,天下闻名,一旦就此青云直上,那日后自己不就能多一颗大树可傍了?
一念及此,孟益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条大鱼,可骨子里,身为上下级关系的孟益还是无法对他放下自己那点骄傲的,更何况孟益身处官场多年,不说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但火候掌控那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对上刘澜这种年轻有背影的小子,不说游刃有余,但怎么也能应付自如吧,拍了拍他的肩膀,更像是鼓励,勉励,然后便再也不多说一句话,有些话,不能明说,也不能显得太矫情,不然就会给人一种刻意攀附的感觉,而这无疑就落了下乘,反而让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小子瞧不上眼,而他这样,既不显疏远,也不显过意结交反而能收获更多的实惠,只不过在分别的一刻,孟益却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亏我刻意钻营数十载,可却比不上这小子的一仗之功,恐怕就此刘澜就要一鸣惊人,鹏翔万里了吧。”
孟益知道又不知道的是,刘澜真正被上层注意到的还是因为许子将的点评从而引起了朝廷轰动,再加上中涓刻意介绍这才让天子知道了刘澜这么一号人物,而恰恰又在这时刘澜与孟益大破三郡乌丸更是斩首丘力居的消息传到,天子这才有了命刘澜押解俘虏入京的念头,他想见一见这位小卫青是不是同传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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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刘虞与刘和双双起身准备去送刘澜一行,可昨日被父亲呵斥的刘和却一脸的阴鸷,愤愤不平,道:“父亲,刘澜不过是小小的卢龙令,就算此役获立大功,可也当不得您亲自迎亲自去送啊。”
“闭嘴。”刘虞怒气汹汹的瞪了儿子一眼,拂袖离开,道:“本以为你能明白,但看来你什么都不懂。”
刘虞将刘和喝退后带着幽州众多官员与刘澜殷殷道别,寒暄数语,刘澜与孟益便带军朝国都雒阳的方向离去。
惊蛰至。
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蛰虫惊而破土出穴。
刘虞站在轺车之上凝望着远去的军队,那面鲜红的“汉”字大旗迎风飘展,很快又与天边旷野溶与一体,他依然伫立在那里,任凭春风拂面,这一别,不知与刘澜何时再见,再见,也不知是他衣锦还乡,还是归为一抹尘土。
三府相争,京城之行,又岂是区区献俘那么简单。
天子脚下的蛰虫,想必都要因他而破土出穴了吧。
而他又会作何选择呢?
车架转头,轺车回府,刘和在居所思过,刘虞推门而入,父亲难看的脸色第一次让他有静若寒蝉的表现,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偏偏父亲从进屋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刘和更是忐忑不安,拿眼角余光去瞥父亲,可面色除了难看,还是难看,又怕被父亲发现,火上浇油,一瞥之间便即收回,不敢再看,低垂头颅,一副聆听教诲的乖巧样。
看到长子如此,原本要严惩刘和的刘虞终是狠不下心来,蓦然长叹一声,道:“和儿,事到如今,你可否知错?”
低垂头颅的刘和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道:“孩儿知道错了。”
刘虞气算是因为这句话消了不少,深吸一口气,说教道:“你啊,察言观色的度是有了,可这审时度势的眼力见儿还差着火候,这刘澜虽是武人,文人轻武这是社会陋习,这天下人人人能如此,唯独你不能,我们是宗室,天子虽然用宗室,但还防着宗室,所以不管是武人还是文人,那就一定要做面皮上的功夫,既然要做,就做足,反之落井下石的事,我们不能做,可这锦上添花的事,为何不多做?”
刘和低头道:“父亲教训得是。”
刘虞皱了皱眉头,怒其不争,道:“好在你那些风言风语进不到刘澜的耳中,但若是进了呢,以刘澜如今深受中涓太尉府大将军府器重来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对你日后只会是一大助力,可你呢,受到一些人的挑唆就强出头,你真以为老父能为你遮风挡雨一辈子?”
“孩儿知错了。”
“刘澜此行前往京城干什么,献俘,那是何等的荣耀,又有三府为他保驾护航,虽然京城那边会因为刘澜而热闹,可一旦刘澜有了归属,那平步青云就是指日可待,如果在立下几许功绩,前路上的钉子迟早是要被一一拔除的,你就这么想成为那颗钉子?还是有这么一位战功彪炳的朋友?
刘虞感慨道:“送你几字,给我牢记于心。聪明疏通者,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拥蔽。勇猛刚强者,戒于太暴。仁爱温良者,戒于无断。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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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金戈铁马筑藩篱结束,第五卷:上将之元入京师即将开启,敬请期待。故事发生在公元一八七年,汉灵帝中平四年,这一年刘澜献俘帝京,京城的新世界又会有怎样的精彩故事上演呢?拭目以待,
第四百四十五章 雒阳
都城,作为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当刘澜看到这座宏伟磅礴的雒阳城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不仅仅是他,所有帐下军校们都是一个样,刘姥姥进大观园时也许就露着众人现在这般眼神吧。
东汉立都于雒阳,首先一点便像《管子?度地》中说:圣人之处国者,必于不侵之地。而择地形之肥饶者,乡山左右,经水若泽’,而不管是东汉以前的周都丰镐还是秦都咸阳,西汉长安大致都满足上述要求,而雒阳,位于天下之中,处于交通要道之上,而另一方面,雒阳又处于群山众水环抱之中,九阿、底柱、旋门、太室、熊耳、嵩山,这些山脉山势险峻,有天堑之险,又有众多河流,如洛水,伊河,瀍水涧水等。
可谓南临河,北倚山,形胜甲于天下,当然这并不是光武帝定都雒阳的主要原因,在东汉立国之初,刘秀起家所依赖的支柱乃是以南阳、颍川、河北为主的关东豪族地主集团,战功彪炳的三十二位功臣中就有二十八人来自关东地主集团,而这也是刘秀为何会选择雒阳的原因。
当然,在这里除了可以得到民众鼎力支持,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刘秀称帝之初,不仅更始政权存在,还有益州的公孙述,并州一代勾连匈奴的卢芳,雄踞扬州的刘永以及青州的张步,庐江的李宪,而此时只开辟了冀州一片地盘的刘秀能够着眼的都城也只有雒阳,而建都在此。方能更好的与冀州紧密联系起来,与更始、刘永等几大势力对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雒阳自然是最佳的都城选择。
因为天子下诏。命刘澜一行部队驻扎在外,率将领从东面旄门又叫望京门入城,不得已刘澜一行十数人又转而向东。
望京门距离洛河只有区区两百米,飞驰之际,眼尖的刘澜依稀只见洛水之畔一位穿着一身紫罗裙,披着粉帔帛的高挑妇人迎风站立,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感觉,刘澜只觉这位妇人娇媚的容颜有些泛白,不似皮肤白皙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那种哀伤之下心灰意冷的愁容。
刘澜心头立时冒出了美貌妇人寻短见的想法,一转马头,便朝着洛水而去。
马蹄声起,妇人似有所察,回眸一撇。
惊艳。
妇人看不出年纪来,但身材绝对要比少女更丰满,饱满的胸脯完全符合张飞的审美,挺翘的肥臀能让简雍口水直流三千尺,当然最勾人的还是那对桃花眼。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魄,何为尤物?见惯了刘茵蔡琰这般罗莉,眼前的熟女才更让人砰然心动。
眼前男子猪八戒似的神光让女子如何能不担心。尖叫一声:“你要干什么。”刘澜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勒马,离她只有三五丈远。道:“姑娘,人生在世还有许多美好。你又何况去寻短见?想想你的亲人……”
女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寻短见,什么人生在世还有许多美好。你为何要说这等莫名其妙之语?”妇人说着却是发现了刘澜腰间的屠龙刀,心中生起几许恐惧,难不成初来雒阳就遇到歹人?悄悄后退,伺机而逃。
“姑娘不可再退。”眼见妇人再往后退就真要落入洛水之中,刘澜急忙提醒:“再退就要落入洛水中了。”
女子闻言立时停下,眼见退无可退,便背转手偷偷往手弩上箭矢,待一切准备妥当,手臂抬起,对准了刘澜,道:“你赶快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手臂处的手弩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可偏偏女子抬手的举动如何能不让刘澜多看上一眼,只觉森寒冰冷的箭头正对准着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弩机乃是北军南军的制式装备之一,普通人别说有了,就算是边军也难得一把,尤其是她这具明显改良过的小巧弩机乃是绑在手臂上的,有点像手枪,扣动扳机就射出箭矢,近距离的情况下杀伤力比弓矢威力大了数倍不止。
“没想到姑娘能有手弩傍身。”刘澜连动也不敢动了,谁知道哪个下意识的举动会引起这女子的警觉一旦扣动扳机,这么近,想活命都难。嘿嘿笑道:“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把我当做恶人了,可在下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呐,对你可一点恶意都没有,之前那是误以为姑娘要寻短见才匆匆赶来的,快把弩机放下吧,我可不是什么歹人这要是稍有不慎扣动了扳机,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能认出我这手弩为弩机改良,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女子可以确定了,这人不会是什么歹人,不说他一口能说出手弩的出处就凭他那身剪裁上好的练袍,非大富大贵之家绝穿不起,但这并不足以让女子放松警惕,虽然确定他不是歹人,可肯定是那雒阳城中斗狗飞马的纨绔膏粱子弟,不然也不会用这般可笑的由头来接近自己。
女子道:“公子虽然不是歹人,但也定是雒阳城内的纨绔膏粱子弟,若再不离去,小女子为保清白箭下绝不留情!”
女子说的铿锵有力,一点不似作假,不过那一句纨绔膏粱子弟说得刘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老子居然成了洛阳城的纨绔了?还真抬举自己,要真是的话,以为那把手弩就能保你周全了?说不得抢回府去先入了洞房再说。
“嗖~~~”
手弩离弦的声响瞬间响起,刘澜瞬间矮身躲避,弩箭擦着头皮飞过,落地之后更是直没地面,看得刘澜一阵胆寒,日,我说的那么小声都能被听见?
刘澜面色冰寒,咬牙切齿的转过头,就差咆哮了:“好男不跟女斗,你要是个爷们,我今天非……
嗖~~~嗖~~~嗖~~~
还好不是连弩,上引需要时间,不然今日刘澜必死无疑,骑马落荒而逃,还不忘回头低吼一句:“我现在到真希望是那劳什子的雒阳纨绔膏粱,说不得今日就把你抢回府去入了洞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粗鄙!无赖!无耻!”
“敢骂我,我今天非把你抢回去。”
那姑娘乍听此言,心中慌乱,不想刘澜一溜烟却是消失不见了。
“……”
惊愕中的女子看着那个叫嚣着抢自己回府的年轻人瞬间落荒而逃,这才知道上当了,啼笑皆非,冷哼一声别让我再见到你便收起了手弩,被他这一打搅再也没了欣赏洛水的兴致,转身便即离开了,而此时的刘澜则与众人再次相会。
雒阳城占地约十三万三千余亩,修筑有外城,城东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内城南北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城外有护城河,而因其城墙不成直线,雒阳城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呈不规则长方形南北向的城池。
雒阳外城城门有十二座,除北面夏门为一门三门洞以外其余皆为一门一洞,每一座城门都建有一座门亭,设立城门令史与城门亭长等职官进行管理。
与东边的中东门、上东门不同,望京门即没有排起长龙队伍,也没有商旅百姓堵塞门洞的情况发生,原因,自然是为了迎刘澜孟益一行,望京门一早就禁止通行了。
众人来到望京门,几名官吏与城门令史、城门亭长早已等候多时,许是等久了,一脸的不快,对此刘澜装做不见,而孟益则上前打着招呼。
除城门令史、城门亭长外前来迎接二人的官吏最为重量级的就俩人,一人是太尉府的长史另一人则是光禄寺的寺丞,这已经是极隆重的待遇了,要知道往年别说孟益这样的中郎将和刘澜这小小的县令了,就算是一些大将凯旋归来太尉府也不会派人来迎,最多就是光禄寺派个议郎罢了,哪像今天太尉府与光禄寺的二把手纷沓而至,可见朝廷对二人的重视程度。
在望京楼接了旨,孟益要回太尉府述职,而刘澜则要前往驿馆等候宣召,至于什么时候献俘,如何献俘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刘澜也不好问,随即与孟益告别,跟着寺丞由望京门入城。
进入雒阳城内,城内各城门之间都与道路相连,而因道路与城门之间不对称,因此往往呈丁字形或十字形,共二十四段也就是二十四条街道,而每条道路又分成平行三股,中间为皇帝专用的御道。当帝王出巡时,陪同的公卿、尚书等大臣也可以行走其间,一般行人如此时的刘澜与光禄寺寺丞就只能在左右两边的道上行走。
街道上随处可见深眼阔鼻的胡人,当然还有隐约间传来的青楼乐坊的箜篌琵琶声,琴声悠扬,令人兴奋,更让人陶醉,如梦似幻,这便是大汉朝的国都,当世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几乎没有之一的雒阳城。
雒阳,我刘澜来了,从这一刻起,一直窝在右北平卢龙塞的刘澜是否会困龙升天,写就崭新篇章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凤来楼
一行抵达万岁街的驿馆入住之后与寺丞告别,休息至夜食时分刘澜被众人招呼起来,原以为是要去吃夜食,不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好不容易来雒阳一回,怎么也要去最‘高档的酒馆’消费一次开开眼吧,对这等要求刘澜也不能回绝,特意找驿丞探听了下,一行便离开了驿馆。
雒阳有三市,分别是金市、马市和南市,大市为金市,在城中;南市在城之南,马市在大城之东,所处位置分别为城内、城外东部及南部。金市在北宫西南上西门与雍门之间,是以西汉雒阳中心集在光武帝时期扩建而成,与它同期修建的社稷、宗庙共同构成‘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格局,完全遵循周礼所述城市的布局。
很多没来过雒阳的汉朝百姓口耳相传都有种错觉那就是误以为雒阳内城有两座市集分别是金市和西市,其实不然,西市实乃金市之别称,因为西方在五行观念中属金,因此才会称之为西市,而并非是两座市集,而因为金市坐落内城,往来尽是达官贵人,可谓是销金窟,而外城的市集不管是马市(粟市)、南市(因其离太学较近,市内售书籍者众多,又称书市)、酒市等,大多都是百姓首选,而因为百姓流动性比较大,所以这些市集又起着刑场的作用,不仅是汉朝,其他朝代处决人犯往往都会选择在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起到更好的震摄效果。
不管是什么时期,首都居民都有着固有的优越感,当然这不是刘澜在诋毁雒阳百姓。而是从其客观的视角出发罢了,尤其是雒阳被儒家所极力称赞推崇的上古三代都城更是被赋予了深厚的儒学积淀。这完全符合儒家的王道思想,重视人心教化。
虽然自党锢之后言论不在像从前那般自由。可已经养成了谈论时政秘辛的雒阳百姓却并没有像太学生那般有所收敛,坊间邻里,酒肆乐坊凡有人潮之地,便会有高论之声,酒肆青楼乐坊客栈若只有市井而无名士便只落下一个俗字,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气,若只有名士而无市井,又有些太雅,反而萧萧索索。可唯独一地,偏偏市井名士趋之若鹜,真正算得上是雅俗共赏,无形之中,在百姓眼中金市中的凤来楼便成了雒阳酒肆第一,引无数人趋之若鹜,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进凤来楼一趟。
这凤来楼因何出名?不是它的酒水有多甘醇,也不是它的饭菜有多可口。而是这一间店铺存在已有数百年,至于是前汉还是先秦已无人考证,但有金市就已有凤来,可想这么一间老店在雒阳人心中有着何等分量。
当然。凤来楼之所以使人趋之若鹜,少不了这里曾经有无数名人光顾,刘向、王充、第五伦、郭泰、陈寔等都留下过墨宝。还有许多人,如三君如蔡邕等却是因为有罪墨宝撤了下去。只此一点,在整个雒阳城便算得上是独一份。
当然第三点却是凤来楼共四层。前二层乃是饮酒高论之所,想上三楼只能是高论第一人,至于第四层,那是只有真正的名士名将才能登上,如皇甫嵩如蔡邕这般人物,至于达官显贵膏粱子弟,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别说第四层,第三层都上不去,而这又绝对符合雒阳人性格的,有才者居之,只要你有本事,别说上三楼,就是四楼,那也只有钦佩,没有嫉妒。
凤来楼在金市靠西的一条小街上,周围只有孤零零的一座院落,再也没有任何一座店铺,道路两边满栽绿树,小街之上乃用名贵青石铺就,馆舍富丽堂皇,在雒阳金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如此豪气的,也就只有凤来楼这一家了。
要不雒阳人为何称金市银街铜凤来?
虽然名字俗气,市侩,可铜凤来却一点也没有铜臭气。
进了庭院,小厮当前引路,先是一座溪水潺潺小湖,然后是一座红墙绿瓦美庭院,院中遍栽梧桐,居中便是引凤而来的凤来楼,上好的乌木,上好的喷漆,大红色,喜气,九开间,取数字九为大,一楼名:龙象之争,取水行中龙力最大,陆行中象力第一;二楼名龙争虎斗不言而喻,取水、陆中龙虎最为凶猛,三四楼不知,这便是登上二楼的刘澜对凤来楼最初的印象。
说起凤来楼已有数百年传承,虽数易其主,但招牌始终未变,不过这百年招牌要是一变,只怕感情深厚的雒阳人就首先不会答应,这凤来楼早已不是单单酒肆这么简单,而是一种传承,如果真改了名字,恐怕第二日就能被激动的百姓给拆喽。
不过这被雒阳引以为傲的凤来楼一旦说起他的背后掌门人,却难为了雒阳人,还真没人知道,就算是掌柜的也一样,不过这可难不住雒阳百姓,推测之下可谓是众说纷纭,不过最被世人认可的便是其现在乃是河东卫氏的产业,这时代商人可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而能在雒阳使那些个膏粱子弟不敢生事卫氏自然有其一定的分量,虽然卫氏已经没有前汉时武帝朝那般风光,但还是有其一定分量的。
而第二个被猜测者便是窦家,虽然窦家自窦武被处死后权势消弱,就此沉沦,可以窦家的权势想东山再起并不难,只不过灵帝朝是没有希望了,可有前鉴啊,当年的窦宪不也是谋反罪诛吗,可用了几年,不还是在窦武手中恢复了荣光,再加上凤来楼始终不肯透露背后主家身份的关系,很多百姓便彻底相信了凤来楼乃是窦家的产业。
当然还有别的声音出现,如都乡侯皇甫嵩,阳翟郭禧,陈留蔡邕、汝南许劭,徐州糜家,甚至是汝南袁家弘农杨家,关西马氏等等不一而足,不过这几家百姓都是一笑而过,一代通儒马融曾在凤来楼讲经,现今凤来楼背后东家连身份都不肯透露,会前来讲经?完全说不通嘛,而如袁家杨家的当代家主都在凤来楼讲过孟易与尚书,更不可能,以至于什么徐州糜家,听都没听过,最多是在徐州有些名气罢了,至于易经许劭老庄蔡邕更是因凤来楼的一番高论而就此一鸣惊人,自然不可能,而阳翟郭禧曾在凤来楼**语惊四座,皇甫嵩论战那可是万人空巷,所以一层层狡驳之后,呼声最高的始终还是河东卫氏。
凤来楼上至器皿陈设下至案几屏风,都是花重金不远万里从越窑购置,而其侍女,更是来自扬州吴越女子,个个温婉娇人,再加上虽是私酿却比之官酿更醇更厚的美酒,天南海北各式的珍馐美味,如西域传入的名吃胡羹、烤肉,东南传入的叉烧、腊味,南方沿海地区传入的烤鹅、鱼生的制法;又有从西南滇蜀传入的红油鱼香等饮食,可谓应有尽有,在凤来楼便能品尝到天下各郡美食,光这几项,这凤来楼莫说是雒阳第一,便是天下第一,也当得。
因此种种,凤来楼便有了如今的名头,甚至很多人在好奇之心的趋势下不远万里就是慕名而来,当然,自从天子宣布招小卫青入京受俘后,凤来楼几近疯狂起来,每日里人潮涌涌,都在谈论着此事,毕竟对于雒阳百姓们来说,这位小卫青可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甚至都传出青面獠牙三头六臂鹰眼猿臂,很多人都想亲眼见一见这位小卫青到底是不是传说中一般。
所以当刘澜来到凤来楼时,客满。
难怪,往日里大多人都喜欢在采室里赌棋博弈,这几日都出来借着酒兴高谈阔论了踩着饭点的刘澜一行想找到座位可想而知了。
不过人多归人多,但秩序却始终有序,侍女们穿梭在错落有致的埃几前,或上菜或舀酒,而刘澜一行则被安排在僻静一角,这里摆着一张长案几,足有百来米长,放置着榻,有点像等候的临时座位,对此安排别说是刘澜不满了,众人早就叫嚣起来了,尤其是张飞嚷嚷着最凶,没座就别往进引人,此处吃不着珍馐美味换一家不就成了。
侍女和等候的宾客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好似看待珍稀动物看着张飞,若非他一脸凶相,忍着笑就变成了哄堂大笑,一名侍女乖巧上前,歉然的说:“尊客人想必是外乡人,不知凤来楼所卖并非珍馐美味而是高谈阔论,如果怠慢了几位客人还望海涵。”
张飞平日里何尝见过说话细柔绵语的江南姑娘啊,就这一番话,骨头都酥了,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刘澜摇摇头,准备下楼离开时,不想一边的埃几前站起一位青年,有点当初阳翟文会的意思,高谈阔论说什么方今天下,最大且急者乃诸羌诸种,那小卫青刘澜不过剿灭了三郡乌丸,但却有孟益公孙瓒之助,此次献俘,乃是夺他人之功媲美段颎皇甫嵩二大名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要出门的刘澜立时顿足,而关羽张正几人也都冷笑连连,回头望向那位学子,至于张飞则是当即变色:“放你娘的狗臭屁,俺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乃高论,各抒己见,出口伤人,粗鄙,尊主人,还不将这几个粗野村夫赶出去?不然……”年轻学子被辱,若是其他地方,自然是要拔刀相向的,可这凤来楼却非比寻常,所以并不敢异动,只是请掌柜出面。
“赶去出?鸟!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告诉你,以俺家司马的功绩,莫说是赶不出去,还要请上四楼,珍馐美味好生招待一番。”(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登楼
张飞的脾气是不骂还好,越骂越气,怒发冲冠的他此刻更没那么多可顾虑的了,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凤来楼的掌柜了,就是天子怒起也敢拔刀相向,他的丈八蛇矛在驿馆放着,可腰间的杀猪刀却是寸步不离身,锵锒一声拔了出来,这时代这种怒而杀人的事很是平常,张飞这一拔刀那学子也不甘示弱同样拔出了佩剑,眼见一场龙虎斗就要上演不想一楼的掌柜闻讯赶来劝两家暂止兵戈。
此乃高论之所,不是斗气之地,就算争执,也只能是以文会友,而非刀兵相向,刘澜喊停了怒发冲冠的张飞,而那士子也悻悻收剑,不过掌柜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要斗也只能文斗,而掌柜临走之际,更是添了彩头,说什么今日因小卫青而起,那高论便仍是小卫青,胜者可上三楼。
这一下亭内便彻底沸腾起来,甚至连刘澜心中也开始斟酌着说词,当然并不是为了上三楼吃顿免费的晚餐,更不是他真的争强好胜,而是他疼张飞那是出了名的,如何能让张飞在自己面前吃瘪,说不得今日就要为他出口恶气。
刘澜刚要率先出声,却不想被一位年轻的小哥抢了先,年纪不大,最多十五六岁,白皙的面容,少点了阳光多了点柔美,身边跟着位小男孩最多不过十二三,面如冠玉,但那对耳朵和刘澜一样大,但绝对要比皮肤黝黑的刘澜更显得丰神俊朗。
这俩人刘澜之前就注意到,不是因为他俩多引人注目,而是因为两人径直就向着三楼而去。若非张飞与那士子争吵,此刻早已登上了三楼。甚至可能会是四楼,可想而知。这俩人的身份是何等尊贵,不过整个大汉朝能像他这般地位尊贵而且又如此年轻的年轻人,好像还真不多吧?
反正让刘澜想,是万万猜不透两人身份的。
站在楼梯口的年轻人先是对着众人做了个四方揖,然后对方才的士子拱手高声,道:“诸位方才掌柜既已说今日以小卫青为题,那小可便接着方才这位兄台所言说了,方才兄台言说,刘澜乃夺他人之功而媲美皇甫将军。此言,大大的荒谬!”
“荒谬?我且问你,此言哪里荒谬?”方才的士子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说:“皇甫将军将门之后,文有韬略,武晓(兵)阴阳,为政冀州多有德政,且黄巾之乱,灭匪百万,实乃朝中之柱石。大汉之擎天,若无皇甫将军执掌外事,大汉安得保乎?若无皇甫将军,安得安乎?”
“然也。但君为中原士子,不在幽冀,安知小卫青刘澜比之不得哉?小子久在冀州。多闻小卫青之战绩,足下若允。且听小子慢慢道来。”
“小卫青之功绩,某虽不在幽冀却在中原亦有所耳闻。却不知他如何能与皇甫老将军媲美。”
“熹平六年,汉军兵分三路被鲜卑大人檀石槐所败,自此鲜卑昌盛,连年寇边,然光和六年,小卫青刘澜率千骑深入草原,马踏弹汉山,并射杀鲜卑大人和连,自此鲜卑分裂,内乱不止,从此北地再无鲜卑入寇之事,而刘澜更被冠以饿狼之名,声震草原,如此功绩,可比皇甫?”
那年轻人一时词穷,他还真不知道刘澜还有这等功绩,他之前以为的刘澜能得小卫青之名不过是他有古风长相英武,不想却是与卫青一样都曾深入草原,甚至连鲜卑大人都死在他的手中,这般功绩绝对能媲美皇甫嵩了啊。
就在那士子辩无可辨时,一边的伴当却是起身为他解围,哈哈大笑的说:“人言冀州多有识之士,我看不过是挈瓶之智,何其荒谬也,鲜卑者,东胡也,跳梁鼠辈何足惧,昔年我大汉上国虽败于东胡檀石槐之手,然所出之兵实乃乌丸、匈奴之异种,若我汉军兵出焉能得此大败?日后胡戎虽盛,连年寇边,可有谁听闻它打破哪座军镇,攻下哪座县城?就算是光和六年攻破卢龙塞,那也不过是度辽将军与护乌丸校尉目中无人,后来两人被惩,东胡鲜卑还不是大败而回?依我看,鲜卑者,藓苔之患,虽小卫青杀大人和连,却不能与皇甫相媲美。”
“好——!好——!”相比之前那位年轻的冀州公子,此刻厅中响起的喝彩叫好声的声势更隆。
“好,好一个藓苔之患,鲜卑不足为虑。”很多士子纷纷叫好,大汉与鲜卑相争,除了熹平六年那一战大败还真就没吃过亏,而那一战偏偏又是‘以夷制夷’方针的结果都是胡人,所以在大汉朝的百姓眼中那一场败仗其实和大汉朝没甚关系,若以此就认为鲜卑厉害得不得了根本就不会站住脚,自然而然的,刘澜所谓马踏白狼山也就显得没多少功绩可言了。
那冀州年轻人憋红了脸,生着闷气,刘澜拿眼神瞅向他,想和他拿眼神交流安慰安慰他,毕竟和连并不是他杀的,所以这功劳是大是小他还真不会过多计较,只是对面那位小哥却始终没有看向他,更不要说有何目光交流了,刘澜苦笑,不想那小哥身边的小孩子却是发言了:“不说深入草原,只说讨伐黄巾,皇甫嵩与波才相持长社之际,刘澜以在故安破黄巾程远志部,此战灭蛾贼不败之风,乃黄巾乱起第一胜,尔等又有何话说,往后,蓟县蛾贼降者数万,刘澜为护蛾贼而弃官,皇甫杀俘数万乃封爵。”
说道此,那年轻人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要知道黄巾蛾贼,虽为匪寇,实乃大汉不服王化之蚁民,刘澜放之导之以善,皇甫杀之惩之以戒,前者乃王道之仁,后者乃霸道之利,孰优孰劣,孰高孰低,天下有识之士想必已有论断,兄台以为呢?”
那士子颓然而坐。而大厅之内再次哗然,议论之声嗡嗡哄哄的。不过这是儒家的天下,若无刘澜之放蛾贼。那皇甫嵩就是世人眼中平乱之英雄,可如今却有了刘澜穿越而来,两相比较,皇甫嵩便完全成了反面典型,完全与儒家教化相违背,如果这些士子继续叫好皇甫嵩,岂不是与平日所学儒家仁义相违背?一时间大厅内悄然无声,但很快叫好声便响彻而起,纷纷夸赞刘澜乃仁将。符合圣人之教。
大厅内的那位士子被反驳的面色红涨,可他并不愿就此服输,有些强词夺理的说:“孟益为中郎将,公孙瓒为郡都尉,若论剿灭三郡乌丸之功,刘澜又有何德何能能与二人相提并论,更不要说夺两人之功,前来雒阳献俘。”
三郡之乱平定未久,许多内情并不被外人所知。楼梯口的那位冀州小哥和身边的年轻人一时无话可说,不想之前那位少年又站了出来,慷慨激昂说:“三郡乌丸之患,与往年东胡寇边不同。他们由故中山太守张纯所统,不仅深谙我汉军战法,更有长远之战略目的。也正因此,庙堂之上才会在无兵可派之际派出中郎将孟益率岩郎前往辽东平患。然而当孟益率领刘澜灭辽西张举之后,却闻听公孙瓒被围管子城。一旦公孙瓒覆灭,数十万乌丸便会大举南下,区区三万岩郎如何能抵?那时乌丸必定乘势南下,幽州全境,并州冀州青州更是尽在乌丸铁蹄之下,当此时节,首要便是解管子城之围,然岩郎兵少不敢妄动,刘澜主动请缨,前往上谷说服种部贪至王,带种人回援,就此解了管子城之围,更阵斩乌丸大人丘力居,此战之功,刘澜当得第一当不得?”
“就是,奈奈的,连孟益公孙瓒都亲口说俺家司马此战首功,尔等鸟人再此妄言议论,我呸。”
张飞骂完,一口恶气才算是彻底发泄了出去,不过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次骂人可再也没得到什么粗鄙的回复,反而是满堂喝彩声,如同骤雨一样,好半晌才听到屋内无数士子一边鼓掌一边叫好,道:“这位兄台,骂的好。”
“是啊,若非兄台解惑,我等又岂知此战还有如此内情,若真如此,刘澜当得上献俘,比得上皇甫屠夫!”
因为刘澜的关系,皇甫嵩被冠以了屠夫的名声,这是刘澜万万想不到的,不过对于此时的刘澜这些却并不重要,原因那得了头名的少年看向刘澜,道:“诸位,我欲邀你们同登三楼,不知可否赏光?”
哗然,这完全不符合凤来楼的规矩,可是让众人羡慕的是不知何时已经有数位来自吴越的漂亮侍女前来引路,就等着刘澜答应或者拒绝了。
不管是出于对三楼的好奇还是对那少年的感激,刘澜都无法拒绝,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在上楼时,那少年却是让刘澜先上,他还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就会上楼寻他们,随后二位漂亮的侍女便引着刘澜一行登上了凤来楼三楼。
不过让刘澜想不到的是凤来楼三楼虽然叫做有凤来仪,不过装潢不仅比之二楼寒酸甚至连普通的酒肆都不如,可这对刘澜一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登上了很多人也许一辈子都登不上的有凤来仪。
而这份荣耀绝对比再奢华的布置更为重要,上到这里的人,所看重的何尝是那黄白之物,都是名声,而这才是在这时代立足之根本。
而登上了第三层的刘澜相信,经过今天的一番辩论,刘澜这个名字和他这个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在大汉朝,立稳了脚跟。
未来自会更加光明。
而这不就是他所期盼的?刘澜为这一天整整奋斗了五年,整整五年呐,虽然在阳翟一鸣惊人,更得天下人所尽知,可那毕竟只是在武人心中,在文人眼中,他依然是不起眼的武者,而今天虽然是借他人之口,但终归是迈出了最有力的一步,而这一步,又是何等艰难,不然那不成了。
成功有其必然,就算看破了几千年兴衰也一样,时势造英雄,套用北机老人的话那就是:
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时势造英雄,在这个时代,刘澜一步步走来,可走到这一步,对刘澜来说,何其难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那一天不远
三楼虽然没有一楼二楼奢华,但屋内环境却幽雅,檀香袅袅,席只三五,四周挂满名人字帖书画,尤为醒目的却是一副《饮马长城窟行》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署名上面写着佚名,当然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现在作者蔡邕的身份有些尴尬,是以才会如此。不过让刘澜没有想到的是原本空旷的三楼突然从采室之内转出数人来,所谓的采室其实就是赌博之所,只不过刘澜却从未进去过,自然不会知晓里面的赌局都是些什么。
不过刘澜对这些能出入三楼者却没有多大兴致,靠近窗边,再次极目远眺,可以尽收雒阳大半风光,刘澜很喜欢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不过就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淡淡地莲花幽香,还以为是侍女又来,毕竟之前上楼时就闻到过这香味,不说过鼻不忘,但刘澜这种‘乡巴佬’还是头一次在汉代闻到这般香味,所以记忆犹新,只不过回头看时,却并没有侍女的任何身影,反而是之前在楼下帮忙的那位冀州少年和身边的小孩子。
年轻人笑容很美,有点李翔的感觉,男身女相。身材属于那种娇小玲珑的,不算矮。只比刘澜这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矮了少许,穿着一身上等练剪裁而成的衣袍。衣冠楚楚,落落大方,冰肌玉肤的皮肤,尤其是一对手掌纤纤细细的,十分修长,看得刘澜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角。
一头乌黑长发只加了帻,毕竟还没到加冠的年龄,不然的话冠帻都要加,而这却是东汉与西汉的区别。在西汉,戴冠是不用加帻的,而本朝行了冠礼后就必须戴冠加帻。
他的脸型是属于瓜子脸,唇红齿白,也许是年纪的原因鄂下还没有长胡须,甚至连汗毛都很少,眼睛清澈明亮,不过看向刘澜的目光却有些咄咄逼人,细巧挺拔的小鼻子皱了皱。越发迷人,恐怕就是宋玉也比之不得吧。(为何不提潘安,那是孙子辈的。)
少年迎上来,边笑着边拱手抱拳。道:“鹰眼皓首,英武犀颅,却不知我是该称呼你饿狼呢?还是小卫青呢?”
“难道这位小兄弟早就认出了在下?”
“饿狼小卫青外表异于常人。细想之下岂会认不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既然被认出了身份。刘澜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坦诚道:“却乃刘澜。草字德然,至于饿狼或是小卫青,我还是希望小兄弟直呼字号的好,刚才多谢小兄弟出言相助了。”
他的字号还真是德然啊,少年脸色有些古怪,但只是片刻又恢复如常,问道:“德然兄这是在观赏雒阳景色么,要说观赏雒阳景色,四楼最是佳地,若德然兄不弃,何不随我上四楼一观?”
“虽然我是初来乍到,但也清楚凤来楼的规矩,我可不是什么名士名将,三楼都是沾了小兄弟的光更何况上这四楼?”
刘澜婉言拒绝了,可是之前从采室而出的众多学子却听到了上四楼,都瞅了过来,没有人不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幸荣登四楼,不过这一瞅之下,其中一人却是惊呼一声:“我当是谁,搞了半天原来是德然兄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阳翟有过一面之缘的袁家袁涣,他这一发声,身边的伴当都疑惑问他:“这位是?”
袁涣伸手一指,却非指向刘澜反而是指向了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字,说道:“此人便是这秋风萧萧愁杀人的作者,刘澜刘德然。”
“原来是他啊。”如今的刘澜怎么也算是名声在外了,虽然袁涣身边的同伴没有一个认得刘澜,可无不例外都听说过刘澜的大名,这有许子将的功劳,当然也有灵帝推波助澜让刘澜献俘的原因,可以说自从灵帝下旨,数月来被谈论最多的人物无疑便是刘澜。
刘澜和袁涣交谈数语,不想小兄弟却上前来催促他一起上四楼,刘澜微微摇了摇头,回望屋外雒阳风光,声音低沉的说:“总有一天,我不会再沾别人的光而要凭自己登上四楼!”
声音并没有多么铿锵有力,但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袁涣一脸的震撼,他不是第一次见刘澜,但这一次的相见却发现刘澜的变化实在太大,最少这等豪言壮语在阳翟时刘澜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而同袁涣一样的则是那位小兄弟,不过在他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不仅没有觉得刘澜这话说的有多么豪气,反而觉得刘澜的自尊心太快脆弱,难道就因为自己邀请他登四楼便让他觉得是在践踏他的自尊心才会说出这等嚣张的豪言壮语?他有些不满,他以诚心相待,却不想得到如此回应,说难过到不至于,只是恨自己失眼,居然认为这等毫无心胸之人会成大器,所以才会在心中笑自己可笑。
但同样的一句话,听在袁涣、和那位小兄弟是一层意思,听在张正关羽几人耳中又是另外一层含义,司马有这等豪气,说出这般壮志之言,那是绝对会向着这个方向努力的,而日后在司马成为名将的道路上,自然少不了他们这些老兄弟,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将会无比精彩,甚至张飞已经开始给自己打气,就算日后再苦再累,也绝不会拖司马后退:“司马,不管有多难,俺都会拼尽全力的。”张飞紧握双拳,眼中射着精光,他从未觉得自己像此时这般干劲十足。
张飞开口,关羽、李翔、梁大、张正几人都不敢落后,别人能做到的,司马你一定也能做到。
“是啊,我们这一路走来,五年时间便进了雒阳城,这是难以想象的,换在五年前,谁敢去想,所以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切都会成真!
刘澜与众兄弟狠狠的握紧了双拳。
而此时在袁涣的一行中,原本无数人对他的趋之若骛没有了,原因自然是刘澜抢走了他的风头,他生气,很生气:“哼!!!”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道冷哼,随即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自信几近自负,简直就是痴人做梦,这有凤来仪现在还真是什么人都能上来了,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听他的风言风语,那恕在下不奉陪了。”说着一身锦袍,留着短须大概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便转身离开了。
与袁涣一起的五六人都嘴里不干不净的挖苦着离开了,甚至在经过刘澜身边时刻意高昂起了头颅,张飞火冒三丈,可刘澜却摇摇头没有允许他生事,冷眼看着那些傲慢如公鸡的四五人离去,直到最后连袁涣都不得不抱歉的告退。
刘澜没生气,真的,这么多年,心性心智的成熟让他对人性人心都有了更开阔的了解,更明白很多话成功之前说与成功之后说得到的反应是截然相反的,前者是至理名言,而后者不过是让人一笑的笑话罢了,而最佳的手段无疑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而不是短兵相接甚至是冷嘲热讽。
目送他们离去,刘澜反而还有兴致转头望向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夜空,喃喃自语,道:“五年前,我只是名不见经传的的小子,天下谁人识我?五年后,我不敢说天下谁人不识君,但我相信,我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今天,能站在三楼有凤来仪的窗户前俯览雒阳城,是沾了小兄弟你的光,可我深信,总有一天,当我再来凤来楼时,这里的主人会亲自请我登上三楼。”
刘澜突然大吼一声:“甚至请我要登上最顶层,我刘澜,深信!”
霸气。
王八之气。
连本对刘澜有些气恼的小兄弟都有些被震住了,痴痴地看着他,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澜最后又说了句,只听他信心十足的说:“那时,我会亲自请小兄弟与我一同登上四楼,不是我的自尊心有多强,而是亏欠的情必须还,而与你一同登上四楼,就是最好的补偿。”
少年本泛起波澜的内心彻底被最后一句话所搅动,翻江倒海,原来,原来自己一直理解错了刘澜的用意,原来他是想把登上四楼的机会留到下次作为感谢自己今日邀请他登上三楼的回报。
这样的男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真的,阳光坚毅,霸气霸道,对自己充满信心,而又非盲目自信以至于自傲甚至是自欺欺人,充满了魅力,吸引着少年,眼中此刻早已布满了迷恋之色,甚至连心脏都不停的砰砰跳动,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感觉如沐春风却又让人胸闷难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美丽的容颜早已挂满了红霞,低垂着头,说起话时再也没有从前的庄重,反而有些忸怩:“德然。”
“嗯?”
少年看着眼前让他心潮起伏的男人,露出个能让晚霞都尽失光彩的还带着几许稚气未脱的笑脸,柔弱的呢喃道:“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从今日起,我不会再登上四楼,我等你,等有一天与你一同登上四楼,共赏雒阳繁华,
我深信,
那一天,
不远。(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小兄弟
和小兄弟品尝了些凤来楼的美味佳肴后刘澜便告辞了,不是不想知道小兄弟的名姓实在是他讳莫如深不方便透露刘澜也不好再问,离开金市之后刘澜特意转了个大弯来到太学,这里是来雒阳的旅人必来的景点之一,座落在开阳门外,太学外乃是著名的熹平石经,因为天色已晚,太学前早没有了日间的车水马龙,来得时候听小兄弟介绍说每日里前来太学观看的人那可是‘车乘日千余辆,填塞街陌。’
不过闻名不如见面,真的,眼前的房舍刘澜还真有些纳闷怎么就能成雒阳的标志性建筑了,除了一块石经外还真就没啥过人之处,如果被学子们知道刘澜是如此诋毁他们心中的圣地的话可想而知刘澜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不过谁又能知道刘澜在想些什么呢?
一群大老爷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都是一脸的颓丧,尤其是张飞李翔两人那哀怨的样子分明就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回馆驿休息。
一行返回抵达万岁街,白天还没察觉,直到夜幕降临才发现万岁街戒备异常森严,当然这不是因为万岁街有馆舍的原因而是因为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的府邸就坐落在靠近望京门毗邻万岁街的士马街,连刘澜都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和当今最有权势的几人做了邻居,当然优越感是不会有的,不过兄弟们却都私底下议论着,就隔了一条街,也不知道啥时候也能住进街对面。
刘澜没想到这几个小子野心可一点也不小啊。得陇望蜀,这都开始惦记起三公的位置了?
“看来你和你的兄弟们都很有野心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笑声。刘澜一惊,回头看时。却是凤来楼的那位冀州小兄弟,正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呢,刘澜似是抱怨但其实是是在说笑,道:“你这小兄弟,连点声响也没有,这突然就发出一声,是来吓我的么?”
“堂堂饿狼,小卫青这就被吓到了?”年轻人莞尔,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特意来此吓你么?”
“你都要说了。我还问你作甚?”
“谁说我要说了?”
“其实比起你为何来驿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身份,当然还有你的名姓。”这人能自由出入凤来楼,更是宣称能引自己上四楼,这得多大的来头啊,刘澜能不好奇他的身份,区区为何来此自然不是重中之重了,如果机缘之下遇到河北名士那不是捡到宝了,不过就他这个年龄河北名士的希望不大,名士的儿孙还差不多。
年轻人捉黠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更不会害你不是么,反而我来,是提醒你你一件事儿。”
“看来这事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劳小兄弟亲走一遭。”
“可以这么说吧。”
“那不知?”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说完了是不是你就要撵人了?”年轻人哀怨的说道。眉宇间刘澜怎么看都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楚楚可怜的某一刻还真就要让刘澜误以为这是个女娃了。
“请小兄弟登堂一叙。”
“毫无诚意。”
刘澜一时间苦笑连连,这小子还装上了。手臂一摆,腰弯九十度恭恭敬敬做了个延请的动作。道:“请小兄弟登堂一叙!”
“这也太吓人了,还不如刚才那样呢。现在这样就像是上了战场,一板一眼的,你不会杀胡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吧?”
“哎呦我的小兄弟,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就别刁难我了,再这么下去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澜说着,不过说完之后却是嘟囔了句:“这斤斤计较样怎么和娘们一样纠缠不休呢?”
年轻人一愣,他当然听清了刘澜后来低估的那番话,可正是因为听清了好像才想到了什么,本就漂亮的小脸蛋刷的一下就像抹上了上等的胭脂,不过刘澜可没注意到这一点,一开始呢,他有些毫无诚意的邀请人,后来呢又太过繁文缛节了些难免让人受不鸟,想明白了这一切,刘澜上前笑着说:“小兄弟,我虚长你几岁,当你的哥哥也属正常,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有什么事会让你跑到驿馆来通知我?”
刘澜连说了几句,却不想这小子有些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小兄弟,你想什么呢?”
年轻人从梦幻中猛然醒来,脸上却还保留着醉心的笑意,可突然发现刘澜的手掌落在肩头,本就像是抹了胭脂的小脸蛋越发酡红了,不自然的轻轻扭了扭,甩脱了刘澜的魔爪后,才算恢复了镇静,不过却是再也不敢有随刘澜入屋的想法了,若非此刻有要事提醒他,说不得早已落荒而逃了。
少年此刻的表现看在刘澜眼中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低着头,呢呢喃喃的呓语,道:“今日在凤来楼那出言羞辱德然兄的人我打探出来了,乃是大将军何进之侄,帝都有名的纨绔,出了名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若是知晓了德然兄的身份,我怕他会刁难你,如果德然兄需要,小弟可以为你安排机会拜见大将军。”少年打听之后对这位大将军之侄可谓有了深切的认识,若是出身名门之家,豪族子弟,自持身份,很多事不会做,就算做也不会做的太绝,可何家不同,何家原本便是市井之夫,若非使了钱财把何皇后送进宫,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权势,可也正因为如此,得势之后的何家子弟哪个不是小人得志的嘴脸变得目中无人了?像掌权的何进何苗还好些,下一代人那可是有名的什么阴损勾当都做得出,在雒阳民怨极大,不过不管是河南尹还是司隶校尉拿他们都没有办法,所以小兄弟才会来此提醒刘澜。
那人的身份能让袁涣马首是瞻刘澜如何猜不出来头大。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何进的侄子,这让刘澜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不过在凤来楼那可是他出言羞辱了自己几句而自己连口都没有还吧,如果他还要得寸进尺。那就真是把刘澜当老实人欺负了,到时别说他是何进的侄子,就算是儿子又如何,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继续回矿山,再等个一两年到时候群雄讨董,你何进都死翘翘了,还能一手遮天?
想通这一切的刘澜心中本因莫名招致何进侄子的敌意瞬间发散,反而还有了些舒畅之感。自己一直苦等的机会就要来了,能不爽吗,笑道:“谢谢贤弟的美意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并没有招惹他,如果就因为我说过什么话引起他的不爽而要屡次三番来刁难我的话我也不是啥软柿子,说捏就捏的!”
刘澜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锐利,之前的吊儿郎当消失不见。
大家自然再熟悉不过司马这个样子,这是变得认真起来,说白了那就是牛脾气又犯了。
不过看在小兄弟眼里。却像是重新认识了刘澜一样,不过也只有这样眼神锐利与猎鹰让人打心底里会感到恐惧害怕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吧,不然就之前那个样子,他还真有过怀疑他是不是威震草原的饿狼刘澜呢。
不过此刻这个样子算是彻底证实了他的想法了。这人错不了,也只有这般关键时刻,杀气腾腾。意志坚定的男人,才会在幽冀二州。草原漠北,鲜卑乌丸乃至于整个大汉朝闯出偌大的名头吧。
长平桓桓。上将之元果然不是盖的,至于能不能像许子将说的日后比肩孙吴白韩,颇牧卫霍,此刻在他心中那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离开了,如果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会来通知你的,虽然你不惧他,可解一难总比多一难好吧,过江龙地头蛇又何苦非要争个高低呢?”
刘澜莞尔一笑:“过江龙不敢当,不过那何进的侄子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好在很多困惑我现在已经都解开了,至于消息不消息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不来惹我就好了,至于小兄弟吗,送信就免了,若是要来陪哥哥喝上几樽美酒,倒是欢迎的紧。”
年轻人拱手算是作别,说道:“那我就走了,下次来,只带凤来楼醇酿,与德然兄一醉方休。”
“那我就得扫榻以待了,不过得提前备好车,若是在卢龙,我到可以派辎车施轓车送你这醉鬼回家。”
“谁醉还不一定呢。”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样子好像立马就要和刘澜一醉方休不可。
刘澜被他的样子逗坏了,果然年轻人经不得激,不禁哈哈大笑,“你呀,还是快些回去吧,今日可不能陪你畅饮三百杯,说不得明日就有事情呢?”
年轻人忽闪的大眼睛一亮,好像懂了刘澜口中的事情,无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面圣献俘了,当然连刘澜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天子,但谁又能猜得到天子的脾性呢?总要做好准备不是?
年轻人点头道:“那我就走了,不用送了。”说完就走了,一点不拖泥带水,无比的洒脱,到让刘澜看得有些发愣。
只不过少年刚走出馆驿不远,却被一位貌美妇人喊住了:“妹子,刚才那人是谁,为何你见他还是一身男儿装扮。”
“啊,蔡姐姐。”少年做贼也似的回头望了眼刘澜处的方向,见他们已经离开这才放心下来,来到她口中的蔡姐姐面前,拉着她的柔荑欣喜地摇着,半撒娇的说:“蔡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到雒阳的。”
“昨日方到。”说着便把她引到馆舍:“走,陪姐姐说说话去。”
“蔡姐姐,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哎。”
“别提了,今日在洛水畔碰到个疯子……”貌美的姑娘当然看到了刘澜,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从妹子的口中打探下那人到底姓甚名谁。
“阿嚏。谁念叨我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再去洛水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生际遇是如此的其妙。
第二日刘澜一大早起来,只不过刚推开房门不想旁边隔了三个房间的房门也同时被推了开来,刘澜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是位曼妙的妇人,身材不错,丰腴而没有一丝赘肉,好似是心有灵犀一样,在刘澜看向女子的同一时刻,那女子似有所感也偏头看向了刘澜。
刘澜傻了。
女子怒了:“是你!”
这与刘澜同时出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洛水河畔生平头一次被女女拿箭射的落荒而逃的女子,只不过此刻的刘澜却没有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再见到女子娇俏面容瞬间变得冰寒后,已经见识过女子凶悍一面的刘澜几乎是下意识的说:“认错人了。”说着便逃也似的躲回了屋中。
大清早,刘澜的房门被敲开了,而且还是一美女,更确切的讲是位轻熟女,当然是以汉朝十五及笄成年来说了,这女娃二十好几了可依然是少女的发饰,光这一点就只能是熟女而不是少妇,不过这一大早敲门可远没有一大早出门来得显眼,不过要是门继续这么敲下去,可就真要显眼了,估摸着四周住在馆舍里的同僚们都会出来打听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躲不过去的刘澜只能怪溜溜的去给这位长得很漂亮的‘母夜叉’开门,当然身体是躲在一边的,别等门刚一开启,就是一支弩箭射来,到时一命呜呼。那哭都哭不出来。没办法啊,小人书里不都说最毒妇人心嘛。
不过刘澜是真多虑了。事情远没到有你没我必死一人的地步,漂亮的姑娘除了脸色难看些外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就像是回家一样,大大方方的进来了,好在刘澜虽然是那种标准的懒汗,裹脚布啥的直接扔,不过被褥这类的只要起来还是会叠的整整齐齐的,用刘茵的话说那就是场面上亮堂,背地里一片黑暗呐,好在当日在卢龙塞有刘茵替他打扫,不过刘茵毕竟是千金小姐。于心不忍,这才从场面亮堂慢慢变得勤快起来,所以漂亮的姑娘进屋后四周一扫便有些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他所知道的男人居所啊,他旁边就是亲弟弟的房间,如果不是每日里有驿卒打扫,那都没法住人。
兴许房间的干净让女子对刘澜的印象分提了不少,不过估计不多,不然他那口气咋还那么充满敌意呢?端端庄庄在堂内埃几前坐下:“没想到你也住进了驿馆。看来你也是官吏了,在哪为官?身居何位?”
“是啊,真没想到姑娘也在驿馆住,真是缘分呐。”躲不过去了。刘澜索性大胆坐在他对面,最多不就是个死嘛,那话咋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朵花可比牡丹花好看多了,就算入十八层地狱也值啊。当然了这主要是刘澜偷偷打量过他手臂处是没有手弩的,所以就算这女子真要对自己不利,估摸着除了让自己精*尽人亡别无可能了,是以刘澜还会怕她?
答非所问,估摸着是这疯子不乐意透露,要么是位卑职微要么就是大到没边了,不过看样子肯定不会是后者了,一低头,他的眼神却是突然一变,有些惊愕的那种,被埃几上放置的一本书的封皮所吸引,而在一边还有几张帛布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应该是体悟,或者说是他的注释。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粗鄙莽夫居然会解经?女子顺手拿起书籍,这是昨日刘澜前往太学后顺道从南市买回来的《黄帝铭》,共六篇,不过今已失传,而据后世学者考证说《金文铭》即为《黄帝铭》六篇之一,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父亲那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受世人所崇敬,所以从小耳濡目染,虽不像刘茵那般博览群书,但也不比她差多少,可是眼前这本书他却是见所未见,当然闻是听闻过的,只是这书成书时间太久,甚至是黄老之术老子的道德经的思想源头,可见这种书一般人是绝不会去碰的。
它成书太早,很多思想只是萌芽,就算它是道家思想起源,可又怎能与道德经相提并论?至于儒家学说那就更不可能了,不管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那绝对是在装胖,可是再瞧瞧他写的那些心得,这是在装的样子?简直就是深藏不露啊,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拿起一张帛纸,开口问道:“喂,这个是什么?”
“我有名字,不叫喂。”
“可你从没提起过,我不知道啊。”
挫败感。刘澜颓然的说道:“这是一些符号,方便阅读的。”
“你弄出来这莫名其妙的东西方便阅读?”
“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以戒无行所悔”
“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无多事,多事多患。安乐以戒,无行所悔。”
刘澜懒得解释,直接将两篇读了一遍,效果如何,当然不是高下立判,这是最简单一个道理,习惯,所以刘澜看古人的书籍别扭,古人看他的标点符号也别扭:“这个你看起来会习惯?”
“还好吧。”刘澜点头道。
“那这个就不习惯了?”女子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果然是个怪胎。
刘澜挠挠头,不承认不否认,咋承认啊,承认看古人的东西不习惯?
女子不在纠缠这个问题了,放回了书籍和布帛,在屋里又扫了一圈,这一回却是发现了屠龙刀,刘澜的脸都绿了,你这个年龄的女子,要是十五及笄后就嫁人现在孩子都十好几了,要不要这么好奇啊。
就在女子去摘墙面挂着的屠龙刀的一刻,刘澜几个箭步就出现了:“不能动。”
“可我想看看。”女子绝不是在撒娇更像是命令,可刘澜为啥就听出了撒娇的味道呢?连片刻都没有停顿,毫不犹豫,道:“我帮你拿。”要不要这么没原则,是美女也不能这样好伐?天使恶魔间的博弈,果然胜利者永远属于天使姐姐,姑娘嘛,想看就看呗,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女子低估了屠龙刀的分量,足足五十斤绝不是那这种寻常女子能长时间拿着的,不过在交还给刘澜屠龙刀的时刻,女子却是突然开口,道:“你叫刘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位坊间流传的饿狼?小卫青了?”
刘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可没透露半个字,这小*妞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刘澜已经不敢往下想了,怪不得前后差距这么大呢,原来是知道自己身份了,亏我还以为又是英俊惹的祸……
“你剑上面写着名字呢,我也就是一猜,还真是。”
刘澜楞了,猜的啊,苦笑,道:“正是在下,不过饿狼,小卫青就愧不敢当了,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卢龙令,边郡一名小卒子罢了。”
女子仔细打量他一眼,正色道:“如果你只是一名小卒子,那这天下还有几人可称将军?不会是你因为昨日那般轻薄所以才会刻意如此吧?”
“因为昨日那般轻薄所以才会刻意如此?”刘澜满头大汗。
“如果没有昨日那事你还会如此说?虚伪的紧。”
“我这是谦虚好吧,难道非要让我说,姑娘你说的不成,那饿狼和小卫青就是本大爷我,你才高兴?”
“果然露出了你的丑恶的嘴脸了。”
“我……”
刘澜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第一印象果然是很重要的,想要改变,绝不是一朝一夕,现在解释什么也是枉然。
“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你想干什么?”女子有些戒备,不过看到刘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却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声如银铃,空灵悦耳,刘澜被这美丽动听的笑声迷住了,好半晌才听到女子柔柔懦懦的道:“小女子姓蔡,名芍芬。”
刘澜笑眯眯打量了她一眼道,尼玛,还小女子?不过再一想他的名字却是差一点笑了出来, 蔡芍芬,蔡少芬,这名字,果然……够奇葩,俗不可耐的名字虽然主人是美女,但无形中,还是减分不少。可一联想到蔡少芬怎么还有了点蠢蠢欲动呢?好像那被减去的分不少反增,无形中又平添不少魅力。
名人效应?
估摸着就是。
“这名字不错,芍药芬芳。”当然后面那句听着就一股中药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笑道:“我说芍芬姑娘啊,不知你还有事没事了?如果没事的话……”
原本听刘澜称呼芍芬如此亲昵有些不习惯,没想到后面的话却是要送客了,蔡芍芬哼了一声,刘澜还以为她要发怒不想她反而是笑吟吟的道:“事还有很多,昨日你破坏了我的兴致,难道今日不打算补偿吗?”
补偿?这个是要**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刘澜哈哈一笑,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问道:“那却不知芍芬姑娘需要我如何补偿呢?”
“陪我再去洛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迷路
“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
在后世,刘澜听得太多把森林搬进城市的宣传语,但比起后世的这些个宣传语,在古代早已有先哲提了出来,看看人家雒阳这园林城市建设的那可是一点都不比后世差,当然这一切自然得归功于将作大匠,而其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并树桐梓之类列于道侧。
只此一点便可知汉时城市绿化已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和重视,尤其在树种的选择上也形成了固定的要求,达到了较高的认识水平,往往以榆、槐、梓松等乡土树种为主,这些树种生命力强,能较强地适应道路的恶劣环境;而且树形高大整齐,遮荫好,具有较好的观赏性。
当然仅有这类高大的乔木难免有些单调,这不中东门大街便栽的是果树,那首诗怎么说来着,雒阳城东路,桃李生路旁。花花自相对,叶叶自相当。
试问这不同的树木、花色夹道于路,怎能不令人赏心悦目?而且刘澜一行糊里糊涂抵达平昌门外时,更是看到了去年灵帝铸造的天禄、虾蟆,就在平昌门门外桥东吐着水呢,而桥西,则是翻车、渴乌,专门为道路进行清洁整理的工具,为了省却百姓洒道之费。
不过雒阳城为何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如此重视生态?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早在西汉时期雒阳城周边的树木就几乎被砍伐殆尽了,为此雒阳百姓不得不长途奔袭至西南的宜阳县山中砍伐森林烧(木)炭取暖,而随着黄河中游地区的森林遭到无度砍伐。水土流失也就越来越严重,《汉书.沟洫志》“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之记载可以为证,可见定都之初洛阳的生态环境已不容乐观,在作为东汉王朝都城的166年中,洛阳发生了102次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而这一客观情形迫使政府不得不加强城市绿化建设,
当然尤其是东汉以来谶纬之学盛行。在继承“万物并齐而不相害,道并齐而不相悖”、“阴阳和合而万物生”思想的基础上,董仲舒完善天人合一的思想,在《春秋繁露.阴阳义》中说:“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
正是这一思想强调了天和人具有高度的一致性、相似性,要求人们从整体角度去把握人与自然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些思想的普及使人们能更自觉地维护生态,种植草木绿化环境,并且在儒家强调天人合一,重视人与自然和谐,注重生态环境保护思想的影响下,东汉统治者也提高了城市绿化意识。甚至在灵帝光和六年时还专门设置了中央一级的专管机构——圃囿署,以宦者为令,可见雒阳绿化得到了天子刘宏的何等重视。
不过刘澜现在根本不在意什么绿化不绿化,他在意的是这都一二个时辰了,不是说出城去洛水吗,怎么还在城里饶啊。不得已低声问了句:“蔡姑娘,恕我初来雒阳,问一句我们这是出城的方向?”
“好像不是唉。”蔡芍芬幽幽的说道。
“你这是带我逛南宫?”
蔡芍芬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临了还学小女孩的样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迷路了。”
“你迷路了?”刘澜瞪大的眼珠子,你一雒阳人领我出城居然迷路了?你这不是耍我么?
“你干嘛瞪那么大的眼睛,凶巴巴的欺负我一介女流你觉得很光彩么?”
“我这哪是凶你啊,我这是震惊,你这地地道道的雒阳人居然会迷路?”
“谁说我是雒阳人了。你见过雒阳人会和你一样住在馆驿的?告诉你我也就比你早到雒阳一日好吧!”若是刘澜知道他俩昨日几乎是同时回城,而刘澜不仅在凤来楼吃过了晚饭还顺便观赏了下太学乃至去书市买了本皇帝铭回来后又遇到了小兄弟后蔡芍芬这傻妞才找到回到驿站的路的话,刘澜打死也不会让他引路!!!
“我擦了,蔡姑娘啊。你不认得路早说啊,刚才那么主动的带路,结果领着我在南宫转了一大圈。这最少得走了几里路了吧?”南宫位于‘中东门大街’之南,望京门(旄门)至广阳门大街’之北。‘开阳门大街’之西,‘小苑门大街’之东。而刘澜这一行哪都没落下,挨个走了遍,把南宫城墙观赏了一围如今又回到了望京门,要不是觉得不远处的万岁街眼熟,刘澜还真不会发现,只会纳闷这小妞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昨天我从洛水回来的,熟悉的紧,本以为……”
“别以为了,跟着我走吧。”
刘澜算看出来了,这个蔡芍芬漂亮是漂亮,而且经学素养还不低,唯一可惜的就是个路盲,不过一美遮百丑,更何况她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或者说她是在等,等一个愿意在她走错路时能够引领其走向正确道路的那个人出现呢?
刘澜是女子生命中第一个出现的,愿意带她走向正确方向的男人,不过此时的他却显得有些拘谨,答非所问,一路上气氛出奇的尴尬,抵达洛水畔,波光粼粼,水波荡漾,刘澜没有这个闲情雅致,而蔡芍芬却乐不可支,不时掬起一篷河水,艳美无双。
有时候故事就是这般狗血,如小说中常见的一样,不是因为功法就是因为女人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在刘澜身上了,或者说发生在蔡芍芬的身上了,如果不是与他一同来,这些个事情刘澜还真不愿意管,审美疲劳也好,不想英雄救美也罢,当刘澜发现几个年轻男子出现在蔡芍芬身边时已经晚了,不过好在蔡芍芬的警惕意识颇强,在男子从背后下咸猪手的一刻转身让当中的哪个男子落了空。
蔡芍芬没有畏惧,不管是真的假的,起码面上表现的很沉着镇定,面前四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皮都不错,衣装也很鲜亮,不用想了肯定就是雒阳的纨绔膏粱子弟无疑了。
这几人蔡芍芬认得,昨日在洛水畔就见到过,不过昨日这几人却被蔡芍芬的侍卫狠狠的赶跑了,而这也是刘澜同他们的待遇不一样的原因所在,起码刘澜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而被她拿弓弩吓跑了,而当中这人却不一样,就算拿出弩机,也不该色心,只是没想到昨日被揍跑了今日却是纠结了伴当一同前来,只是因为今日与刘澜一同而来,暗处的侍卫却是一个美带,不过有个刘澜应该没问题吧?
蔡芍芬偷偷望向了远方跑来了刘澜,气不打一处来,你陪我来洛水却躲那么远,是个啥意思嘛?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蔡芍芬说不得痛斥他一番不懂怜香惜玉就此离去,从此相逢是路人也未可知了。
昨日该调戏轻薄的话许是都说尽了,领头的男子没二话,秉持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原则,一探手就朝着蔡芍芬漂亮的小脸蛋揩油过来。只不过那乌黑的眼圈却彰显着昨日被揍的何等凄惨,可正是如此,他的表情才更显狰狞,看来他今日前来可不会是单单轻薄调戏揩油那么简单。
不过男子昨天是被揍惨了,动作都慢半拍,手还没碰到蔡芍芬的脸上,就被蔡芍芬抢先一记,噼里啪啦连环的耳光打了上去。
清脆,别说是那男子的伴当了,就算是刘澜都傻眼了?这傻妞还真有股泼辣劲,临了居然还踢了那倒霉蛋小腹一脚。
男子小腹火辣辣的,而脸上齐刷刷出现了俩手印,试想连蔡芍芬都觉得手掌疼更别提被打了俩耳光还被踹了一脚的男子得有多疼了,不过今日也算他够倒霉的,被蔡芍芬打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准备好好收拾这小娘们的时候不想巴掌还没摔倒蔡芍芬脸上,就被一人飞起一脚给踹得连退了三五步。
还真有点佛山无影脚的架势,不过火候却差了不少。
对这种流氓无赖小惩大诫就行了,没必要拔刀除恶务尽,更何况今日出门及刘澜也没带屠龙刀,赤手空拳先是飞起一脚将男子踹退数步然后紧随而上,一记扫腿正中其脚腕,嗤啦一声腕骨碎裂的声响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呼,便彻底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澜出手还是多少留了情面的,但就此一记,还是让那人脸上爬满了汗珠,当然还有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只不过此刻被刘澜盯着时,脸上更多的却是恐惧,这人可比昨日那三五人下手更狠些,不过他只一人,而他叫来了可有三人,立时吼道:“兄弟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腿都被他踢折了,为我报仇啊。”
“还有力气叫嚣,看来这惩戒还是太轻了!”
刘澜甩退一脚,又踢在他的后腰处,立时让其弓身如虾,再难发出一声来。
这一手算是把周围几个年轻人都震住了,蔡芍芬更是瞪大了眼睛,神采奕奕,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等勇武的男人,帅呆了,不愧是饿狼,人如其名。脸上的光彩更盛了。
刘澜转过身,凌厉的眼珠子一瞪那三人,齐齐后退了一步,看来已经唬住他们了,冷笑,道:“不想伤残死,就抬着他快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