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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头筹

    不等阮瑀写完,只是念道伯夷饿首阳,天下归其仁。场中便想起众人纷纷叫好声。而刘澜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看众人反应,定是上佳之作,怎一个绝字了得。

    也就是在众人叫好声中阮瑀做完无题赋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埃几前,不得不说郭禧真有先见之明,阮瑀这一出场立时技压群雄,让许多还抱有幻想的士子纷纷哀叹一声打消了上前一试的念头,与其出席出丑还不如成全阮瑀技压群雄,抱有这样念头的大有人在,一时间竟然没人再敢上前。

    “各位学子,难不成真就如老夫所言被阮家小子拔了头筹?”郭禧一看场中情况,朗声道。

    没人说话,原本郭图还有一试的勇气,可祖父这么一声下来再也没有了胆量,至于其他人则更是悄无声息起来。

    一时间亭内鸦雀无声,不想刘澜对面的繁钦却站了起来,来到亭前也是一个四方揖,道:“阮兄诗才晚辈自愧不如,便改诗为赋,虽然繁钦说得客气,但大家都看得出这小子自负的很,与阮瑀一般提笔就书,边书边读:秋思赋:“

    何旻秋之惨凄,处寒夜而怀愁。风清凉以激志兮,树动叶而鼓条。

    云朝跻于西汜兮,遂愤薄于丹丘。潜白日于玄阴兮,翳朗月于重幽。

    零雨濛其迅集,潢潦汩以横流。听峻阶之回霤,心沈切以增忧。

    嗟王事之靡盐,士感时而情悲。愿出身以徇役,式简书以忘归。

    时陟岵以旋顾。涕渐缨而鲜晞。听鸣鹤之哀音,知我行之多违。

    怅俯仰而自怜。志荒咽而摧威。聊弦歌以厉志,勉奉职于闺闱。

    “好一个嗟王事之靡盐。士感时而情悲。”

    “好一个听鸣鹤之哀音,知我行之多违。”

    又一个满堂彩,一诗一赋,皆是佳作,想在诗赋之上超越这两首,难。一众士子低声哀叹,不想一边上的蔡琰却悄声对刘澜道:“德然哥哥,诗赋皆佳作,今日想要拔得头筹也只能以诗歌的方式了。快想想,今日不说拔头筹,怎么也要与阮哥哥和那繁休伯同入三甲啊。”

    入三甲?刘澜心中苦笑,但面色依旧如常。

    “诸位后进可还有前来一试者?”

    一时间亭内静悄悄的,每一个人对上郭禧投来的目光后都自觉不自觉的底下了头,有些躲避老人期盼的目光。郭禧轻叹一声,方今的学子都是怎么了?难道连这点勇气也没有了么?遥想当年党锢之前文学何其鼎盛,哪会出现这般情况,再看看现如今。一个个胆小如鼠,直怕辱没了名声,却不知有胆登台可比避之不上更让人刮目相看。

    郭禧有些心灰意懒,转出埃几。郭林急忙起身紧随其后。大家谁都看得出郭禧对他们的失望之情,可却还是没人有勇气登台献丑,而一边上的蔡琰却是万分焦急。频频给刘澜使眼色,让他在郭禧离开之前登台。可不想刘澜避而不见,一直不看她一眼这让蔡琰的倔脾气彻底爆发了。腾的一下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叫道:“郭世伯,您先稍等片刻,刘澜哥哥还要登场呢。”

    听到刘澜二字郭禧精神为之一振,这位被他寄予厚望,日后必定出将入相的大才也要登场?要知道今日邀他前来只是让他能与方今天下俊杰结交罢了,没想到他还通诗赋?想到此郭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刘澜文章一流,这诗赋小道自然也不遑多让,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停下脚步,在厅门口转身看向刘澜,道:“贤侄既然要做诗赋,老朽便在逗留片刻。”

    郭禧退回了座中,与蔡邕许子将翘首以盼起来,而下边的孔融与应珣却有些诧异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把郭禧给吸引回来,一副好奇的眼神投了过来,至于其他学子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就是袁家袁涣,不管刘澜所作诗赋如何,都打定主意与其结交。

    刘澜算是被蔡琰逼上了梁山,这么多双眼睛瞅着,耍赖可不成,当即起身,道:“阮兄繁兄一诗一赋小子便作诗歌一首,奈何字迹不堪,免灼诸位之眼,只能在这里吟诵,还望各位大家士子海涵。”

    刘澜这一句让诸多士子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没想到诗歌呢,若如此,又岂能让这不知名的小子专美?只不过当刘澜吟诵之后,这样的想法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众人都屏住呼吸,要知道不仅是蔡邕郭禧许子将生怕漏掉刘澜吟诵之诗歌,就是前日在辛家听闻过刘澜那番惊世言论的三五士子也是一脸期盼不知刘澜又会有何惊人之举。

    刘澜在埃几前,侧移,跨出一步入亭,低着头,沉思片刻,抬头后向前跨出一步。

    “秋风萧萧愁杀人。

    石破天惊,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词,可几位士子甚至是蔡邕等带入其中细细一品,瞬间就被这浓重的忧愁所笼盖,如同置身在一个苍莽悲凉的秋日,一场郁郁无欢的怅饮,这本就是足以令人愁闷难耐的事情何况还有那吹不尽的秋风不时在帐外‘萧萧‘地响,更教人愁杀。

    不得不说刘澜这一句‘秋风萧萧愁杀人’突发的啸叹,正将刘澜本人心头的万缕愁绪,化作烈烈秋风,‘苍茫而来’,立时令在座诸人生出一种‘不可遏抑’的困扰之感。翘首以盼着接下来的一句又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这一切只是短暂瞬间,对刘澜来说不过只是往前迈出了第二步,倒也颇有些陈王七步成诗的气度,也就是他迈出第二步的同时,吟出了第二句:

    “出亦愁,入亦愁。”

    这一句一出,可谓是亮点中的亮点。尤其是抒写愁苦中人的坐立不安。不禁使人感到那困扰着主人公的忧愁,竟怎样难以趋避、无可摆脱。这一句简直就是把细节刻画至完美无疵。而一边的蔡琰在看向刘澜时,第一次出现了情的神色。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主人公’发出如此的感慨,某一时刻他甚至想要把‘主人公’拥入怀中,让其无需如此愁苦,也就是在蔡琰母性光辉泛滥之际,在座的所有士子,还有诸位上的诸多达官们全都开始点头赞叹,就凭这前两句,今日不管是阮瑀的诗还是繁钦的赋,就都稍逊一筹了。

    刘澜迈出第三步:“座中何人谁不怀忧?”

    众人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受此困扰的并不止主人公一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诗歌中的忧愁却如病魔一样,侵袭到所有在座者的心腑。甚至是他们这些人的心腑。

    “令我白头。”刘澜迈出第四步。

    满座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蔡琰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浓了,他越来越想知道刘澜口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谁了,他为何会发出如此愁叹,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会如此耗蚀一个人的青春。使其加速衰老?

    而与蔡琰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座所有人,甚至是竞争对手阮瑀繁钦,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诗歌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谁,而他又为了什么如此忧愁?

    “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谜底终于揭晓,这是位远离家乡、出塞戍守的汉卒。作为一名戍卒。久居胡地,看惯了浩瀚的黄沙。见不到几多绿意。秋冬之际,唯有呼啸的飚风。时时摇撼着稀疏的高树。那滋味可就太不好受了。它们所能勾起的,只能是千重忧虑、万里思情。刘澜念道这里,众人便皆恍然大悟:明白主人公为何会发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之人之所以‘谁不怀忧’了,因为那都是心揣着有家难归的万里离思的缘故啊。

    在这样的断肠人眼中,无论是‘飚风’,无论是‘修树’,触目间全都化成了一片愁雾。故此二句看似写景,实亦写愁,可不正与上文‘秋风萧萧愁杀人’相应,将满腹的忧愁‘外化’了。

    众人击节而叹,不想刘澜又说出了最后的结尾部分: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如果说,忧愁可以催人衰老,它首先带给人们的,则是憔悴和消瘦。而‘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诗中的主人公,正因为飘泊异乡、离家日远,被愁思消磨得茕茕骨立了。但刘澜却始终不肯明言,反而是在结尾时巧妙地运用‘衣带’之‘日缓(松)’,以反衬主人公身躯的日见消瘦,写得含蕴不露而哀情深长。

    一位形销骨立的戍卒,就这样独伫于塞外荒漠,默默无语地遥望着万里乡关:‘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这不是因为他无语可说,而是心中塞满了愁思,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大家里手?想要描述这样一种痛苦之状,笔墨有时是难以胜任的。可偏偏刘澜竟想出了‘肠中车轮转’这一奇喻。用滚滚车轮在肠中的转动,写主人公无可言传的曲曲愁思,真是形象得叫人吃惊。

    也正因为如此,戍卒那离家万里的痛苦怀思,才以更强的力度震荡了听者的心弦,使人不能不为之悚然动容。

    再加上许多人对刘澜或多或少的了解,对他有此长叹全都是哀叹不已,而一边的蔡琰,更是认准了这主人公肯定就是刘澜的想法,只有如此设身处地,才会作出如此抒情的诗歌,如果不是他的亲身体会,又岂能如此让人哀愁?

    “好!”

    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何人突然发出一声赞叹之声来。

    而一直深陷其中的士子们直到被这一声赞叹惊醒之后一直哀愁不断的面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赏神色,而上首的几位大家,不管是郭禧蔡邕,许子将还是孔融却都在默念着刘澜所作之诗歌,如痴如醉,

    今日头筹,非刘澜莫属。(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胡人刺客

    十步诗成的刘澜引起多大的反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说完之后便趁众人不注意离开了,而此时亭内都在为刘澜这首诗歌而惊叹,甚至连蔡邕都难得的提笔把整首《秋风萧萧愁杀人》写了出来,如此一来,屋内士子都被蔡邕吸引了过去,自然就没有发现刘澜的离开,只是还有一人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离去的同时,跟了上去。

    就刘澜目前的文学功底自然无法同阮瑀那般讲究辞藻华丽,所以另辟蹊径后反而取得了交口称赞的效果,要明白这首秋风萧萧愁杀人若将每一个字单拎出来都再普通不过了,可就是这再普通不过平凡无奇的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却发生了化学变化,让这首诗歌变得无与伦比。

    蔡邕心中赞赏之余,提笔开始写下诗词内容。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

    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字美,词更美,围观士子蓦然不语,然而看着那笔力遒劲的笔迹,而最难得的是黑色中隐隐露白的笔道,孔融却是惊呼而出:“莫非此乃伯喈所创飞白体?

    一气呵成的蔡邕笑道:“然也。”飞白体乃当年蔡邕受帝接见时看到门外工匠用扫把蘸石灰刷墙,常常每一刷下去,白道里有些地方透出墙皮来。籍此。蔡邕回到家不断练习,这才独创了这黑色中隐隐露白的笔道。也就是孔融口中的飞白体了。

    举目寻找,却发现刘澜早不知所踪.

    “那诗中的主人说的是你么?”此刻跟在刘澜身边的蔡琰终于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是我。是千千万万的我。”

    “我是不是很笨,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蔡琰期艾的说。

    “说的是所有戍卒,而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是我喜欢兜圈子,我如果早这么说,你不就早明白了嘛。”

    “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有理。”

    “无赖常有理嘛,我妹子就这么说我。”刘澜双手枕着头,笑嘻嘻的道:“你知道他是怎么评价我的吗。他说我最多就是县令司马的料,带兵打仗,视野够了但心肠软了;为政一方,格局够了但能力弱了,然后啊他就开始当了我的老师,教我读书通经,说要弥补我的缺陷,只不过我当时也以为我太笨了,要不怎么每每把她气得够呛呢?知道什么是怒其不争吗。那时候的我就是,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对古籍经义没天赋,可那丫头却始终不放弃,当时若不是她。你现在见到的刘澜也许真就是世人口中的粗鄙莽夫。”

    “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想你也是刘老之后,家学渊源。怎么还用得着你的妹子教你?”

    “我啊,只是刘老的义子。而我那妹子也只是义妹。”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们义兄妹的感情很深厚。”

    “深厚。当然很深厚,要么我也不会提起他啊,知道么,除了急就篇以外,我看的第一篇便是尸子,足足看了仨月,都是他耐心的教我,那时候啊,我就想,我手底下这么多兵卒,我要是吃了不通文墨的亏,那他们不就要跟着我倒霉了?连妹子都没放弃我,我又怎么能自己放弃自己呢?实话跟你说,我习文,不过半年,现在也是半吊子,可正是这半年多的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用刘茵的话说笨鸟先飞,可以,但我觉得只要一个人认认真真做一件事下了辛苦,下了功夫,就算结果一般,但总是会有收获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崇拜我了,对吧。”

    “少臭美了,我可没崇拜你。”蔡琰娇羞的说。

    “哈哈,没崇拜最好,其实论古文经义我可是一窍不通,要是真有人崇拜我,那可算是误入歧途了。”

    “你又何必自谦呢?最少我觉得你读书虽然用你的话是笨鸟先飞,可却实实在在是把书读活了,通意了,而我,才是死读书,大道理很多,实质的内容,却寥寥。”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看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不会来颍川了不是,知道吗,我此次来颍川可是来发掘人才的,可一听去卢龙,哪一个不是摇头,不过又应了我义妹那句话了,就算没有人才愿意屈尊来卢龙,但你也可以与颍川豪族交结啊,不过就目前看来,我这两头都没处理好,人才没招到不说,还得罪了不少名门子弟,不说之前辛家文会,就说刚才独领,恐怕就难免落个出头鸟的悲惨结局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朝天下知还差不多。”蔡琰笑道。

    “自古文人相轻,唉,不去想这些了,对了,一直纠缠你的卫仲道呢,怎么这几天都没见着他?”

    “我也奇怪呢,这几天怎么见不到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我得小心点了。”

    “你?小心?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刘澜笑着说。虽然故事老套了点,可这世上也只有名利和女人才能引起雄性间的仇杀与敌视了。

    “你回去吧。”

    “那你呢?”蔡琰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郭家马厩前。

    “出城。”

    “出城?”

    “对,去证实一件事情。”

    “你老说我不懂的话。”

    “你想知道我在说什么?”

    “想。”

    “那好,跟我一起走。”眼前的马厩里有数十匹马,都是刘澜随从的,他说道:“会不会骑马,会的话选一匹。”

    刘澜牵出了小马驹,而蔡琰却牵出了一匹小矮马,随即两人两骑便出了城。

    蔡琰好奇刘澜出城到底要坐实什么事情,而刘澜自然不会告诉他自从第一天辛家文会结束后就有所察觉有人在跟踪他,应该是位潜行的高手,但差了士仁十万八千里,想要瞒过他,还早着呢,而今天与蔡琰突然说道了卫仲道的头上,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他派来的,而他派人跟踪自己,又打着什么想法?

    所以刘澜便出了城,与其让敌人继续藏在水下,不如逼他浮出水面,很多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看着刘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蔡琰越发好奇,在马上几乎用喊的道:“德然哥哥,我们这到底要去哪,干什么?”

    突然,他发现刘澜的面色变了,是一张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脸,陌生而冷酷,蔡琰慌了,甚至是害怕。但很快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因为刘澜动了歹念,而是一支箭镝飞射而来。

    屠龙刀几乎在同时出鞘,击飞箭镝的一霎那,前方的官道旁却发出了一声朗笑,随即一名外表粗犷的汉子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环首刀,而在他身后,出来了一位外表与其一模一样的男子,穿着一身短打的武士炮,侍立在官道之中,而其手上,紧握着一把大弓。

    孪生兄弟,一刀一弓,不过却并非汉族,乃是深眼窝的胡人,这一切大大超乎了刘澜的预料,原以为是卫仲道这些大家子弟的争风吃醋,但现在看来,问题严重了,他突然想起了邓锷的被刺,看来胡人又是要故技重施了,那么是不是说胡人又打算南下了?刘澜心思百转之际,却是不动声色的说:“跟了我两日,忍不住终于要下手了?不过偷施冷箭却难免有些下作了。”

    “冷箭么?哈哈,刚才只不过是打个招呼,如果真要偷袭你,现在你早已是一具尸体了。”那位握着大弓的男子不屑道。

    刘澜摇了摇头,惋惜的道:“你们是第一次干这刺杀的行当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然我早知你们的存在,难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会没有防备吗,告诉我你们背后是鲜卑人还是乌丸人,又是他们之中的哪个部落,不然,今日你俩都得死!”

    前边握刀男子金刚怒目,道:“久闻饿狼勇名,不过早有防备又有何妨,我兄弟二人不远万里来此,若不取你狗命,就算一死又有何妨!”说着前面的男子舞动弯刀,如同一座小山般向刘澜杀来。

    胡人出现在中原没什么奇怪的,假扮商旅是最简单的途径,可他们对自己的行程如此熟悉就难免让人怀疑了。

    蔡琰早已被眼前的情状吓到脸色惨白,但刘澜却始终无动于衷,用他的话说,既然早知有人对他不利,能不早作防范?也就在胡人杀上来的同时,刘澜的手臂挥动起来,

    从其身后两侧突然杀出了数十名侍卫,尤其是一马当先的张飞,那更是当世有名的勇将,可与张飞对上的这俩人却完全出乎刘澜的意料,着实厉害,尤其是一个擅长近身搏杀一个擅长远程射杀,再加上双胞胎的原因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若非对上他们的是张飞,就绝不是他们疲于招架而是张飞命悬一线了,眼前的一切让刘澜不得不加倍重视,活捉令改为格杀令,并吩咐其余护卫围攻身后施射冷箭者,如此一来,近身搏杀的胡人就明显不是张飞的对手了,只是须臾之间,就被张飞斩杀,而远射胡人在围攻之下很快也命丧当场。

    刘澜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赶回卢龙,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前往欧冶坚的老家一趟。(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天下闻名

    刘澜一直没有注意到交战伊始蔡琰便紧捂嘴唇,连声都不敢出,这场面对他来说确实震撼了些,不过想想当初刘茵上望日楼来劳军,那横尸无数的场面又岂是今日可比,可他却又如何能知回到屋中的刘茵干呕不停,一连数日茶饭不思?

    所以此刻见到蔡琰坐在矮马之上瑟瑟发抖,若非大家闺秀,咬牙坚持,早就落下马来,待胡人被戮,血腥的一面让他天旋地转,对此刘澜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生活,而对于蔡琰,离他的生活太遥远了。

    张飞他们处理了尸体便又消失在官道两侧,只不过他却又探出半个脑袋望着刘澜与蔡琰的方向,一时间官道之上就只剩下了蔡琰和刘澜两个人,甚至蔡琰都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就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他却知道那就是现实,而刘澜的生活,要比刚才发生的一切,残酷,惨烈无数倍。

    “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想象你的生活原来是这样子。”率先打破沉默的蔡琰惨笑道,虽然笑容勉强,甚至是需要掉转马头背对着前方才能挤出这么一个笑容来。

    刘澜也掉转了马头,与她并骑,解嘲地笑道:“战争、杀人,这只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别看我们杀人都是行家里手,可哪一个不是良家子呢?拿起武器,不是说我们真的嗜血成性,而是要保护我们的家园与百姓,我们不愿意杀人。但胡人来了,我们不杀。百姓就要死。”

    “行家里手么?没看出来你是行家里手啊。”刘澜的话好像引起了蔡琰的共鸣,要知道他随父亲曾在并州生活多年。对边疆胡人入侵后的惨状那可是亲眼见过的,所以刘澜如此一说,他的心结也算是彻底解开了,甚至她还觉得如果大汉都是刘澜这般边将,那边地百姓岂非再也不用受异族劫掠之苦了?

    “你看我那些兄弟们厉害吧,你说我要是不厉害他们会服我?所以说我比他们还厉害,这绝不是吹牛。”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不仅文厉害,武更厉害。”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送你回去。然后我就得离开了,不能同郭伯父还有蔡世叔告辞了,记得帮我向他们问一声好。”刘澜笑说着,便开始向回城的方向而去,没打算继续让蔡琰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蔡琰却出奇的没有说话,反而很乖巧的跟上了刘澜,没有即将离别的不舍,但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就算近在咫尺,也相隔天涯。

    张飞去而复返,在刘澜耳边嘀咕了几句,立马他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沉声,道:“搜,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人给我找出来。”

    张飞一脸惭愧的离开了。原来此次行刺有三人而非两人,方才在打扫战场时。阎志发现了一丝异常,不然还真就没人能发现那所谓的第三人。

    张飞阎志李翔带着人马共十数人分三面开始寻找那躲避最深的刺客。通过地面杂草丛的蛛丝马迹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只不过这人逃跑之时还不忘破坏行迹,这就加大了张飞几人的搜寻难度,气的张飞咬牙切齿,奈奈的,等抓着了一定要让他吃些苦头。

    李翔阎志都是一脸阴沉的点头,追击之人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有时还刻意作出向两个方向逃窜的假象,如此一来,张飞几人便不得不分散追击,如此又追逐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被张飞发现了些许踪迹,招呼了下不远处的亲卫跟上自己,张飞便当先向第三名刺客的逃跑方向追去。

    也许是知道摆脱不掉追兵,第三名刺客不在逃窜而是如猿猴一般上树埋伏,打算伏击张飞一次,如果成功在跑的话,那势必就不会在抓到他。

    也就是在张飞穿过密林继续追赶之际,一直躲藏在树干上的刺客终于出现,鱼跃而下。舞动钢刀就朝着张飞脑袋劈了下来,时间精度都把握的极准,只不过他却低估了张飞的反应,第一时间知道避无可避的张飞临机立断弃马跃到一旁,只是霎那,坐骑便被拦腰斩断。

    虽然躲过一劫,但这刺客好不容易觅得的良机岂能放弃,如影随形,再次向张飞杀来,先发制人,后发治于人,此时的张飞空有一身能耐却因落地未起被刺客逼的气急败坏。

    不过实力的差距也就让刺客称雄了片刻,很快觅得空当翻身而起的张飞便再一次掌控了局面,第一次的短兵相接立时让刺客吃了大亏,肩胛受伤让他再也不敢找张飞的晦气,当即转身就逃。

    张飞紧追不舍,可这刺客不仅如同狡兔,更可恨的却是狡猾如狐,每每就要追到,每每又会让他逃脱,如此数度却是再也难寻刺客的踪迹,然而就当他打算放弃之际,不想一侧草丛内出现了一具尸体,上前一探,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刺客。

    ~~~~~~~~~~

    刘澜与蔡琰安全返回了城内,路上两人聊了许多,但都是蔡琰针对刘澜发问,就像是查户口一样,你既然是刘老义子,那你的亲生父母呢?还有没有亲人啊?问了一大堆尴尬的不尴尬的,反正蔡琰就是在找着各式样的话题,可这样的话题终归有尽时,到了分别的一刻,两人都沉默了。

    难说再见,

    何况这一次的分别不就是为了下一次的再见?

    蔡琰走向郭府,刘澜转身离开。

    突然,蔡琰回身,说道:“你喜欢她,对吗?”

    “谁?”刘澜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义妹,刘茵。”说出这句话,蔡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不停乱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问他这些,可内心却又真的很想知道。

    刘澜很正式的。严肃的说:“蔡琰。”

    “嗯?”每当刘澜露出这种表情,蔡琰终会莫名的紧张起来。楚楚可怜,但还是壮着胆子看着他。

    “不要问连男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不然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假的。”刘澜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回去吧。

    蔡琰嘟着嘴,不甘心的说:“你这是承认了!”

    “我可什么也没说。”

    哼,蔡琰冷哼一声,还不望瞪他一眼,只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我走了,可再见却不知道是何时。”直到真正离别,少女的愁思才开始泛滥。原来她一直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好了,不要悲春闵秋了。”刘澜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去,只不过在他心中,想着的却是,我喜欢刘茵吗?我不喜欢刘茵吗?

    张飞再一次出现在刘澜身边,一脸尴尬,不用猜刘澜也猜到答案了,说道:“没找到那人?”

    “找到了。可他却自尽了。”

    “死了?”刘澜虽然面无表情,但口气却异常阴沉。

    “是服毒自尽的,不过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张飞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通关文书递给到了刘澜手中,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刺客的姓名与籍贯,不过这自杀的刺客却并不是胡人乃是汉人,而籍贯乃是冀州。中山国。甚至让刘澜万万没有想道的是,这人还是一名小吏。可不管是中山令还是中山国相刘澜都与他们没有仇怨啊,如果说是他们派来的胡人刺客。这从哪个角度都说不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胡人在使障眼法,再联想到刺客既然自杀又怎么可能不把真实的身份信息销毁反而还被找到,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要祸水东移?

    想通这一点的刘澜看向张飞,见其一脸愧色,安慰道:“这事你也无需自责,告诉兄弟们这刺客一直在暗处,我不怪他们,不过,刘澜口风一转:以后再遇这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明白没有。”

    “诺!”

    ~~~~~~~~~~~

    坚强的蔡琰进了郭府却偷偷的在门前探出半个小脑袋瓜偷偷看着刘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失魂落魄般回到房间,父亲蔡邕还没回来,就他自己一个人,孤孤零零,在房间里,显得是那般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打开了一个布裹,里面装满有很多饰物,但没有一件是贵重物品,普普通通的一本写着女戒的竹简书,还一支已经泛白但仍能看到金皮的簪子,一对只有巴掌大小的绣花鞋,还有两枚草编的戒指,和一副象棋。

    蔡琰和刘澜要来的象棋。

    打开之后都是背面,取出一枚一看,却是一个卒子。

    一直强忍泪水的蔡琰终于坚持不住掩嘴哭泣起来。

    呜呜咽咽,声音微弱到不可察觉。

    回来的路上刘澜说他是边郡的卒子。

    而他呢,随父流亡的姬女,又怎能比得上刘老千金。

    蔡琰失声痛哭,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草,让人心疼,生怜。

    ~~~~~~~~~~~

    临湖亭榭之中,蔡邕朗声笑道:“子将惜字如金,今日还不开尊口?”

    许劭闭目养神,没有言语。

    半晌就在蔡邕以为无望之际,却不想许子将口中呢喃出声:“鹰眼皓首,英武犀颅,声闻于天,立功沙漠。”

    一旁的蔡邕郭禧嘴角禽笑,许子将终于开口了,只要能被此人点评,不管是好评还是恶评,这刘澜都要天下名闻了。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蔡邕深深震撼,若非养气功夫甚深,刚端起的杯中酒就要倾覆了。

    那一天。

    叫作刘澜字号德然,在大汉朝内士林完全陌生的年轻人。

    名动天下。

    旬月间许劭许子将最后一句震惊了蔡邕的评价传遍天下,短短一月,刘澜天下闻名,四处打探这位‘长平桓桓,上将之元,被许子将说其是有卫青之风,借古喻今,说他日后可比肩孙吴白韩,颇牧卫霍的小卫青到底是何许人也。

    旬月间,天下武人纷纷探听这位小卫青刘澜,可谓是一鸣惊人。

    一月后,天下闻名的小卫青刘澜被人越来越熟悉,然其字号德然却惹来士人一片哄笑。

    再一次闻名天下。

    只不过这位备受天下人武人士人褒贬出尽了风头的当事人却对此毫不知情,因为他此时踏上了欧冶府门。(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北机居士

    就在天下武人士人都在打听小卫青刘澜到底是何许人时刘澜一行抵达了豫州沛国谯县,谯县可有位牛掰人物许褚,只可惜刘澜没找到,至于陈留己吾人典韦,连官府都找不到更别说是刘澜了。

    进了城墙四丈高的谯县,欧冶坚轻车熟路带着一行人前往他家的住宅。

    不得不说中原地大物博人口繁密,就算经历了黄巾贼照样是繁荣依旧,虽说蓟县涿县都算得上是幽州大县,可与谯县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跟着欧冶坚一行来到了繁茂巷欧冶家,中门紧闭,偏门大开,跟着欧冶坚直入院内这才发现正门除了一间门房外完全就是一片密林,能与刘元起家相提并论。而在密林之中铺就一条青石道,顺着一直往前走,才算抵达了住宅区。

    与正门前相比,这里的看家护院明显多了起来,一个个身材壮硕一看就是练家子。

    “欧冶坚,你们家可真大啊。”张飞啧啧赞叹着跟着欧冶坚又绕了几间院落方才来到了正厅,是一座雕栏的木结构房屋,富丽堂皇,但房间并不算大,一共摆了七张埃几,屋里没有人,但香烟枭枭,还有瓜果都很新鲜,不超过一刻钟前摆上的,几人落座,都有些拘束,尤其是在欧冶坚告退之后,不过刘澜却浑若不觉,上上下下打量着大厅,书卷气很浓,完全不像欧冶坚口中的武道高手之家的样子。

    须臾之间,欧冶坚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正门前,而在他身前则是一位童颜鹤发。看不出年纪的老者迈入亭内,在刘澜眼里。这位长者,也就是欧冶坚的父亲约莫有五十来岁。可是看他神态、动作却又哪里像年近花甲的老人,若不是满头鹤发,还只当他二十几岁。来人的穿着打扮相比当世很古怪,有些像胡服,却要比胡服稀松,有些像儒袍,却又分做上袍和下衣,很像辫子戏中的马褂长袍。

    张飞从未见过老者这身奇怪的服饰,更不要提李翔阎志了。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欧冶坚的父亲面色苍白,看似步履蹒跚却又昂首阔步,只是瞬息便走入座中,一边的几人都看傻眼了,是那么不真实,好像正门与主位的距离突然变短了一样。

    欧冶坚先是介绍了他的父亲,众人起身见礼,然后又在父亲耳边一一介绍着几人。老者先是示意大家不要多礼,然后频频点头含笑直到其子欧冶坚将几人的身份介绍完毕,不想欧冶坚之父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刘澜。刘澜,难不成就是这几日天下疯传的幽州刘澜?问道:“刘澜啊,不知你的表字是?”

    “德然。”

    欧冶坚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笑道:“这就对了,却不知你何时见过的许子将?”

    许子将?这人有些耳熟啊。突然刘澜想到了后世玩曹操传时第一幕出现的那位牛掰老头,可自己啥时候见过他了?一头雾水道:“小子从未见过这位许子将。”

    “从未见过?”欧冶坚之父上上下下打量他。见其并无异色,应当不是在说假话,笑道:“只怕是你有眼不识泰山,见到也不知其是何人吧,不然他又如何会点评你是‘鹰眼皓首,英武犀颅,声闻于天,立功沙漠,之后又说你长平桓桓,上将之元,却是说你有卫青之风,借古喻今,可比肩孙吴白韩,颇牧卫霍。”

    “什么?”

    一家子人全都震惊了,谁都没想到司马能得宇内闻名遐迩的许子将如此盛赞,而这般表现更坐实了欧冶坚父亲的猜测,他站了起来,吩咐欧冶坚安顿好刘澜后便到他房间来,说着便离开了,亦如来时一样,转瞬便消失不见,这般身法看得厅中数人目瞪口呆,高手,高高手,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

    ~~~~~~~~~

    欧冶坚安顿好刘澜一行之后便来到了父亲的房中,其父正在挥毫,头也不抬,轻声问道:“听说刘德然乃卢龙令,今次来豫州所为何事?而你又将他引到谯县又有何深意?”

    老父亲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摆设,但独独挂满了许多墨宝,都是出自老父亲之笔,只不过这笔力吗就有些不忍直视了。欧冶坚一五一十将与刘澜初识再到相知最后去了他隐居之所矿山等事述说一番,其父听完之后,却是笑道:“刘元起的义子?有趣,当真有趣,照这么说,他不仅会带兵打仗,更懂的如何收士卒之心,甚至连你也对他死心塌地了?哈哈,固儿啊,你幼年习武,后又从文,再后又痴迷炼器,这些我都不去阻拦你,可唯独就这士为知己者死一点,老父就得说道你几句了。”

    欧冶坚恭敬,道:“父亲,士为知己者死就有些过了,孩儿只是觉得跟着他,能展孩儿心中抱负罢了。”

    “你也不少了,该明白的道理你也都懂,既然你要跟着他,为父也不阻止你,但你要明白,刘澜,太过锋芒毕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多留个心眼。”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刘澜今次南下豫州来招人才,他啊,把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这天下士子都如你这般好忽悠,却不知这些个名门士子高高在上会真随他去卢龙?就算是寒门子弟,那也是因自负而生自卑,要去卢龙更不可能,剩下一群高不成低不就,就他在颍川那一番表现,这些人就更不敢去糊弄他了。”

    “父亲一语中的。”

    “什么一语中的,招大家士族子弟他刘澜还没那个声望,寒门学子怕是连他都瞧不上吧,不然他为何能收买士卒之心却收买不了这些寒门学子之心,这些人虽然自负,虽然自卑,可刘澜真要拿出收买士卒的诚意,将寒门士子当司马,把他自己当士兵,你说颍川学子会没有一人跟他去卢龙吗?”

    老人说完,又道:“你去把刘澜叫来吧,既然你在他面前夸下海口,念其救你一命为父就指点他一二。”

    “父亲,若是为难……”

    “为难?有何为难,南华老不休一心乱汉,老夫就偏偏与他对着干,也许这刘澜会是一手奇兵无理手也未可知呢?”

    父亲口中的南华是谁欧冶坚没见过,但自他懂事时就常常听到这个名字,就他所知父亲与他亦师亦友,最后偏偏却成了死对头,还记得幼年第一次向父亲打听南华的事,可父亲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反而还让他以后不准问,只不过最后他却听到父亲喃喃自语的一句话,故人呐,添一笔,也就成了敌人。

    欧冶坚之父的身法何其诡异,就像是神仙一样来无影去无终,就刘澜所知汉时的老神仙中不管是南华老仙还是左慈于吉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不过如果欧冶坚之父真是传说中牛掰大仙,那自己这一番因缘际会之下,会不会有什么际遇呢?

    前来欧冶坚父亲的居所时刘澜心中充满期待,希望如心中所念所想吧,不,不,一定是,而且还得必须是,如果能像武侠小说或者里能得这位牛的大仙传授几招或者给自己本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什么的绝世武功练练,岂不是妙极?就算不能,但欧冶坚不是说了吗他父亲精通武道,如果能为他不杀刀法指点迷津这一行也就心满意足了。

    怀揣着如此心情刘澜出现在欧冶老先生居所堂中,他笑着说刘澜无需拘礼,可刘澜能不紧张?施了个大礼,还不忘恭敬的问老先生的名讳。也难怪刘澜会这么问了,万一欧冶坚的父亲叫个欧冶于吉或是欧冶左慈那不得后悔死,当然,刘澜的恶趣味并不会成真。

    “名讳么?让我想想。”

    看着刘澜变化丰富的表情,欧冶坚之父笑说道:“时间太长了,老夫早也忘记世俗之名了,不过这些年外界都叫我‘北机居士’。”

    北机居士?三国中有这么号人物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刘澜苦思冥想最后确定他所知的三国中并没有这么个人,嘀咕道:“南贤北丑还有南帝北丐倒是听说过,就是这个北机居士没听过!”

    他声音虽小,可却被北机居士听了个清清楚楚,笑道:“什么南帝北丐,南贤北丑的,是南智北机!”

    刘澜一愕,下意识的破口而出:“我说你记错了吧,明明是南贤北丑,南帝北丐,还有个中神通!”

    北机居士一拍桌子,一是恼刘澜说话的口气二是恼刘澜的胡言乱语,怒道:“老夫活了六十载,难道连南智北机都记不得么!”

    刘澜悻悻的耸耸肩,他可没记错,后世玩‘金庸群侠传’时,游戏里本来就有南贤北丑,但放在现今这个时代那刘澜就是在胡言乱语,可北机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却又说自己记的清楚是南智北机,这就让刘澜打起问号了。但面上还得笑着说:“北机居士既然说是南智北机,那就是南智北机。既然居士您是北机,却不知那南智又是谁?”(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屁

    “北机居士既然说是南智北机,那就是南智北机。既然居士您是北机,却不知那南智又是谁?”北机居士说南智北机,如果他真的没记错,那么这个南智既然有个南,是不是这个人是在南边?而南边又有谁能称得上南智的名头呢?猪哥吗?不对不对,现在猪哥还是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号称南智呢,再说猪哥号称卧龙才对。

    “南智名唤黄承彦。”

    北机居士说:“黄承彦学文,诸子百家无一不精,而某却是十八般武艺、五行术数无一不晓!尤其是这义理一项,老夫自信天下无人可敌。”

    听到此处,刘澜瞪着如牛一般的双眼,紧盯着北机居士,乖乖不得了啊,南智竟然是黄承彦?黄承彦是谁,那即是诸葛的老师又是诸葛的岳丈啊。牛不牛,必须牛啊,能和黄承彦齐名,可知欧冶坚的父亲也牛的很呐。

    立马露出个献媚的表情来,嘿嘿笑道:“我知道黄老。不过,黄老虽然厉害,但还是不如您老厉害啊,以您老的武艺,您老要号称天下第二,那就没人敢号称天下第一了。”就凭北机居士那神乎其神的身法,什么吕布、赵云、典韦,就算是超凡入圣的童渊,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老夫这时招你前来,乃是感念你救犬子与危难,所以老夫欲授你王道兴邦之术,不知你愿学否?”

    刘澜摇头。

    北机居士还道是自己眼花了,下意识的问:

    不学王道兴邦?

    不学!

    霸道定国?

    无趣!

    兵法韬略?

    摇头!

    庙堂捭阖术?

    兴致缺缺!

    长短纵横术?

    鸟!简雍都学成啥样了让我学?

    北机居士不恼反喜,之前本就是试探。如此一来反到来了兴趣,那你是要学?

    提刀杀人法!

    你要学刀法?

    可不是!

    可老夫不会刀法。

    可伯固却说居士能为小子指点迷津。

    “那好。且将你所学之刀法在老夫面前操演一遍。”欧冶坚说着,却是点燃一支熏香。待回头时却发现刘澜一脸苦笑,疑惑,道:“怎么了?”

    “就在这里?”

    “对,就在这室内。”

    室内不算宽广,不仅无法尽情施展,反而还会因为各种摆设束缚手脚,但看到北机居士微微皱起的眉头,刘澜只能硬着眉头在北机面前拔刀操练开来。

    开始的时候,刘澜小心翼翼。可是随着熏香入鼻,刘澜的刀法却是越来越快,甚至有种感觉好似丹田之内有团火苗正在被引燃,有愈演愈烈之势。而随着这种感觉加深,刘澜只觉胸闷难受,好似有口浊气填胸。

    刘澜大喝一声,动作越来越快,可神智,却越来越不清晰。甚至到了最后整个人就像在梦境之中。而在梦中,刘澜耳边不停响彻着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杀人歌,情难自禁的,咏了出来!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览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配削铁剑,一怒既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叫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一套不杀刀法后,刘澜浑浑噩噩,北机居士却是无甚反应,反而凝眉沉思,他方才所点乃是静心香,可就是如此刘澜依然唱出了杀人歌,这歌虽离经叛道,但却将其内心所展露,虽然刀法乃是正道入圣之法,可他早年却以杀人砺刀法走了条小径捷径,北机居士骤然问道:“你这刀法何名?”

    浑浑噩噩中的刘澜反应了良久,冷不丁的一个激灵,就像是大梦初醒般,呓语说:“不杀。”

    “古之习武,少不了法侣财地四字,头一项法,便是名师指点,由师傅传授招式,口诀,道理,此乃正道第一法,然你所悟之刀法,虽当世上乘,可偏偏你又不懂武学真谛,是以这上好刀法到你手中也成了下乘的杀人法。

    侣之一项,便是同修之友,或至善之友。或夫妻之亲,可与你互相交流讨论。达到事半功倍之效果,甚至可以在你握天机之时替你护法。此乃修炼之安心法,而你偏偏又少了这一点。

    法侣无望,再看财地,汝为卢龙令,自有俸禄,可以不用考虑生计一心习武,这一点无需多言,而地之一项,亦是如此。奈何你为卢龙令,边境之地胡虏每岁犯境,又如何能一心习武?所以说看似你身为卢龙令是最大的优势,其实却是最大的劣势。

    “法侣财地制约小子,难道小子日后武道就无法再有寸进了吗?”刘澜慌了,他一个后来人懂什么武啊,如今听北机居士说的头头是道,能不慌嘛。

    “这些虽为制约,但事在人为。何况你的根骨,悟性都乃上佳,日后成就如何老夫也不敢妄言,今日稍加指点。与你日后有无帮助,便皆是命数,不可强求了。”

    北机居士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方才观你习武,却是以道、德、仁、义、礼为引。可知此乃黄石公素书之语,即然你以素书而悟不杀刀法。那你可知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又是何意?”

    这个时候刘澜可不敢胡言乱语,摇头,道:“小子不知,还请居士解惑。”

    北机居士说:“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万物之情识,乃至一切有相,皆不离道之用,然终难明其体。故百姓日用而不知以言道之用。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窍。”

    刘澜心有所悟,好像有些懂了,又好像一句也听不懂!

    “懂了?”看着沉思的刘澜北机居士问。

    刘澜摇头!

    “不懂!”北机居士再问。

    刘澜却又摇头!

    “哈哈,果有悟性!”北机大笑一声:“懂,不懂就是道!”

    “居士再说什么?”刘澜一头雾水。

    “道!”

    北机惜字如金只说了一个‘道’子,然后却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德者,人之所得,万物各得其所欲。天地之化育,博施济众,故道之用在成德。德者,得也。使人各有所得,方能尽情万物,使各得所需,各得其位,此大功德也。”

    刘澜豁然开朗,插话道:“先生所言,德‘得’者乃各有所得而非强占己有?”

    北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懂了就是懂了,说不说都懂,懂就是懂,懂了就是天道!” 北机大笑着,眼神之中多了些赞赏的意味,不为人察的点点头又说道:“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惠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仁者,必具恻隐之心,能施惠泽及万物,俾各得其所,以赞遂生化之功。故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所谓道不远人,故人之所亲,又以人能弘道,故用之,则能为人所亲。”

    前面的部分刘澜懂了,可后面的部分却又一个字也不懂,北机问他,懂了?刘澜如实说:“前面仁者懂了,后面道不远人不懂!”

    “那你到底是懂了还是不懂?”北机确认似的问道。

    刘澜摇头说:“按理说是懂了,可还是一知半解,说白了就是什么也不懂,还望先生为小子解惑!”

    悟性迟钝的人,对片言只语的暗示往往领会不了,但刘澜不是这样的人。他是难得一遇的大才,所以北机多看了他一眼,看来昨天批命十有**就是此人,心中不免激动,但却又不敢泄露天机而遭天谴,只能长舒口气平静下情绪后才说道:“不懂就是不懂,不说更不懂,说了也不懂,不懂就是正道!”

    “不说更不懂,说了也不懂?不懂就是正道?”刘澜在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就听北机继续说道:“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积德行仁,必藉之于事。行之于事,则涉及权责。”

    这一句刘澜懂了意思应该是说要赏罚善恶,行之允当,方能立功成事,可他又觉得自己所思不对,心中思虑。

    北机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不想却又见他陷入沉思,摇头微微一叹,机缘至此,岂是人力可为?正当他心说可惜不想刘澜眼瞳又变得明亮,他立时弹坐而起,捻须长笑道:“懂了?”

    “不懂!”

    “不懂?”

    “又有些懂!”

    “哈哈,懂了就是不懂,不懂就是懂了,懵懵懂懂,懂懂懵懵方为大道!”

    “懵懵懂懂是大道?”刘澜默默点头,这世上看似懂了的东西,其实真懂了?看似不懂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还是搞不懂,与其如此懵懵懂懂可不就是大道。不然自己穿越来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说是虫洞?好像是懂了是解惑了,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真相?到头来还是不懂。所以与其自寻苦恼,反倒不如不去想,懵懵懂懂来的潇洒自如。

    北机又说道:“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故凡人朝夕之所践履,言行之所表,皆需动乎礼,应乎道。表里如一,体用彬称。如是人伦之人文,遂乃生成。故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故不懂就是懂了,懂了就是不懂,懵懵懂懂,懂懂懵懵,到头来就是个屁!”

    刘澜舌桥不下的看着北机,想着他前后之语,懂不懂是道,懂了是天道,不懂是正道,懵懵懂懂则是大道,可是他说了半天结果这‘道’却是个屁?”

    “懂不懂?”

    刘澜抬头看他,怒目而视:“我和你求教了半天就求教出来一个屁?”

    北机捧腹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搬家

    刘澜本想北机居士为他解惑不想最后却求出一个屁来,大有被其耍了骗了的念头,一肚子苦水正要宣泄,突然之间却又福至心灵,虽然不杀刀法仍是一知半解,但若拜其为师,让其授几套功法岂不更妙,若自己这一通抱怨出口,这难得的机会可不就错过了,当机立断,碰的一声拜倒在地,道:“欧冶先生如此威猛,不若收小子为徒,就是不收,传授小子几招几式来防身也好哇!”

    刘澜突然的举动让北机愣了片刻,好半晌才摇头笑道:“能教你的你不学,却求老夫稍加点拨,如今已然应你,你却又来拜吾为师学武,却不知老夫武学首要一点便是幼时筑基,你现在来拜我为师,却是晚了,还是起来吧,求也是白求!”

    刘澜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继续求道:“小子既然无法从先生习武,但先生号称北机,又说五行术数无一不精,随便传我一项也够小子受用终身。”

    北机居士笑道:“不错不错,老头我有五精四好,一精:五行八卦,二精:岐黄用毒,三精:冶铁炼器,四精:周易卜算,五精:武学兵器。”

    北机说着却是一顿,而刘澜心中却早如潮涌,盘算到底要学哪样,不想北机居士一顿之后接着道:“不过这五样都是只传子孙,不传外人。”虽是如此说,但北机居士也会偶尔指点一番有缘人,如之前指点刘澜……

    刘澜傻眼了,你既然不能教我。那你说出来干什么?显摆还是成心气我?刘澜一脸的怨念,克转念一想北机居士不是还有四好吗?既然他不说这四好是什么。一定是这些可以传?莫非是他之前所说的王道霸道纵横术什么的?问道:“却不知居士口中的四好又是什么?如有可能,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北机居士抚掌而笑。显然是对他这四好很是自得,眉眼都挤成了一条细缝,乐道:“老夫我天生有四好,分别是:吃喝嫖赌,这四好却是可以传授与你,你选哪样?”

    日,又被耍了,刘澜按捺着心头怒火,赔着笑脸。道:“居士,你不想教小子就明说,何苦戏耍小子,这四好,不跟您老学小子也会。之前先生不是说愿教小子王道霸道吗,不若把这王道霸道这些个屠龙之术乘龙之术传授小子可好?”

    “晚了,方才老夫问你,你只求点拨你的不杀刀法,如今老夫即以点拨。又怎能再传授你王道霸道之学!”

    “先生,您虽美其名曰点拨了小子,可小子仍处冥濛而未开悟,这怎么能算点拨了呢?”

    北机还真没想到刘澜居然耍起赖来。一时苦笑不得,道:“你不明就里乃悟性所致,但你既又求吾。吾也不能拒绝,如此的话……”

    北机沉思着。这让刘澜大喜过望,虽然他要教什么无法自己选择。但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很牛掰的,正自窃喜之际,北机已然有了计较,乃说道:“念在你与我儿伯固交厚,老夫便破例为你占上一卜,看看你的命理如何!”

    听北机居然是要为自己卜卦,刘澜宛如被人当头一棒打下,继续耍赖吧,也不会再有好的收获,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为自己卜卦一回好了,认命也似的说:“居士既然如此说,小子无话可说,一切但凭居士做主好了。”

    在他心中所谓的算命本就是故弄玄虚,说些好听的,但想到自己都可以穿越到三国,连如此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而算命这种并不算是太过诡异的事,更觉得可以相信,尤其是这个号称北机的老头算的命。

    北机居士取出了笔纸,正襟危坐后,问他道:“德然贤侄乃哪一年生人?”

    这是要批八字?刘澜对此没研究,既然北机相问,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戊戌年。”

    戊戌年?恒帝诛杀梁冀那一年? 北机笑容不知为何古怪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却是提笔在帛布纸张上写下了两个土字后看向刘澜,道:“何月?”

    刘澜想也不想的说:“辛申月!”

    “呵?双土双金?”北机居士自言自语了一阵,但还是在纸张上面又写下了两个金字。

    “哪一日?”

    “寅卯日!”

    三双?北机瞠目结舌的抬头望着刘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那眉头却是先皱后舒,好半晌在刘澜问他怎么了时才回过神来提笔又在帛布纸张上面写下两个木字。

    待北机写完,还没开口问,刘澜就抢先说道:“子亥时!”

    啪,北机手中握着的毛笔掉在埃几之上,好半晌才发觉自己失态,忙在帛布纸张上补了两个火字,但看向刘澜的眼神已经十分火热了。

    刘澜对这些一窍不通,盯着帛布纸张上面的土土金金木木火火更是不明其意,待要问时,不想北机却是笑着说道:“怪不得你名澜,原来是五行独缺一水,大水!”

    “那小子这命数又如何?”

    老夫还须细算,刘县君暂且请回。连刘澜都没注意到北机居士对他变得极为尊敬起来,之前一直是以‘你’或是呼其字号名字,但此刻却是改为称呼他的官职,这一变化刘澜没发觉,可北机居士却有深意。

    就在刘澜离开的同时,北机居士却像是在忠告一般对他说道:“凡有大志者,必能忍人所不能忍,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韩信心存大志,能忍胯下之辱,司马迁忍宫刑之苦,写就千古之绝唱史记;苏秦忍家人不为炊之轻视,埋头苦读,遂六国拜相,一雪前耻;苏武卧雪牧羊十九载,忍辱负重,终得归汉,凛然不屈之气,千秋长存。

    忍,隐其所想,喜怒不形於色,又非放弃,妥协,在忍中准备,在忍中奋斗,在忍中崛起。总有一天,你的翅膀会飞得更高!

    那时,就像鲲鹏俯览大地,上达九天之高,行万里之遥,让那些所忍受之人和事,如风般而逝。

    刘澜莫名其妙,可北机却已将门紧锁,可就在房门即将关闭的一霎,通过门缝深深地望了眼刘澜的背影,眼中射着难明的意味,难道真是此人?

    北机居士急匆匆的转回内室,一阵翻找,手中却是出现了一枚龟甲,想要知道一切,也只能靠它了。

    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龟甲被焚后尽数毁却,数百年来这可是万难遇见的事情啊。

    北机居士慌了,心中甚至有了丝恐惧的意味,他感觉未来不久就要大难临头了,可这难来自何方,来自何人,不管他如何卜算都测不出,既然无法化解,唯有尽早避之,所以他当即决定举家搬迁。

    第二日,欧冶坚开始搬迁,而刘澜则无奈与北机居士告别,临别之际,北机居士却又送了他几句箴言勉励,他说:“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又是素书原文,当然这是问了欧冶坚之后才知道的,可那意思却相当吓人了,对此刘澜则是抱着知足常乐的态度,是能极人臣之位还是能成绝代之功,这还需要点命和不懈的努力。

    不过对于此行刘澜已经很满足了,虽然收获不大,但最少欧冶坚是跑不掉了,甚至还破获了胡人很可能大举南下的消息,对于此刘澜一边快马通知公孙瓒,一边日夜兼程赶回右北平,希望胡人不要提早南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逆天改命

    大汉国帝都雒阳。

    驿馆。

    自从平定黄巾之乱后,刘备便每日等候听封,不想转瞬半年过去,眼见着与他一同而来的有功之士多数被任免职务上任去了,而他却毫无消息,心中怎能不急,四下打听却始终没有结果,每日里郁郁寡欢,只能借酒浇愁,不想这一日却听闻了一个惊天消息,刘澜,居然被表为卢龙县令。

    刘备的世界轰塌了,与他知交的几人不说军功、关系,就是钱财也没少花,可最后论功行赏也不过只是个小小县令罢了,他刘澜又有何德何能?安能出任卢龙县令?刘备不服气,平定黄巾之乱,他刘备自问绝对过之刘澜,而更重要的一点却是他怒杀偏将,就算念其有功,也该功过相抵,又岂能出任卢龙令?

    想到这里,刘备一直压抑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他牺牲一切所谓的就是这黄巾功劳为了这难得的机会他甘心情愿听从刘澜部署,绞尽脑汁揣摩上官心思,可他所做的努力,居然还比不过中途弃官的刘澜?刘备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一刻,因妒生恨的他双眼变得异常狰狞。

    “该死的老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刘备明明很有才能,却处处被人打压,在涿县,所有人都拿歧视的眼光看我,可我从来不去介怀,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知道我刘备的才能远远不是他们可以度量的,可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衣锦还乡这一天,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又是这个样子。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刘备仰天长啸,很疯狂,这一刻,也就是一霎那,他好像对世情有了一丝明悟,甚至是了然,原来,这世间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并不意味着自己也能做到。他想到了刘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所谓的理想,只是同时拥有实力的人才能说的现实,而所谓的实力便是金钱与关系,如孙坚那般,刘备决定拜访雒阳权贵以期能够早日获封,可他又该如何与这些权贵结交呢?

    刘备陷入到迷惘中。

    不得不说同样的一句话,每个人理解都不同,而许多偏执狂只看到了盲点最多的一面。刘澜所言的‘实力’,让他冲破一切枷锁,使汉庭无法忽视,连议三日表他为卢龙令。而刘备却只看到了水面下的潜规则,并深以为然的认为所谓的实力不外乎是人情与关系,金钱与名望。

    这不得不说是他的可怜。或者说是整个社会的可怜,一旦当所有有识之士都抱着这般念头。那就不是他们偏激,而是这个社会已经变得腐朽不堪。最后与之同流,直至毁灭甚至再生。而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裴矩了,佞于隋而诤于唐。

    刘备想要结交权贵,可他身无分文又能凭什么去作为见面礼敲门砖?心灰意懒,刘备如一具行尸又一次走出驿馆,只是如行尸的刘备却没有发现今日驿馆门外一大早就站了位老头,不动如松,挺拔矫健,在馆舍外的一株梧桐树下闭目假寐,直至刘备出现好似有所感应豁然睁眼,气势凌人。

    “人,命、运各有不同,命由天定,运可扭转。但逆天改命之说又岂是凡人之力所能及,刘玄德,何不停下来听老夫几句忠言?”

    若是平日刘备自然没功夫理会这些江湖术士,可这术士却叫出了自己的姓名却让他不得不好奇地扭头看向了说话人,只是一眼,刘备便震惊了,喃喃自语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神仙会出现在这里?刘备异常匆忙出现在老人面前,恭恭敬敬,数十年前与伯父刘元起在涿县时曾与老神仙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老人亦如今日一般,恍惚间,十余年的风吹雨打,好似并没有在老人面上刻下任何痕迹,可自己呢?

    刘备有些黯然失神,但老人却并不为意,不恼也不喜,细细打量刘备,见其意志消沉,身体状况连他这老不休都不如,轻声叹道:“刘备,十余年未见不想你竟沦落到此,可更让我心痛的是你居然如此意志消沉,难道忘了老夫当年对你的寄语了么?”

    刘备如被雷击,愣了,他当然忘了,可经老神仙一提醒,往事如流水又全想了起来,当年老人临走时对他说,高祖百败而不馁方成基业。当时他模棱两可,如今老神仙提起,刘备方才明悟,自己所作所为,原来老神仙早在十余年前就以预见。

    “小子岂敢忘却。”

    老人轻叹一声,道:“刘备啊,当年我便看出你命理大凶,这才寄言元起刘家当兴,而又言子非子,这后半句所言就是你,而那前半句不过是想让元起多多照料你罢了,可不想这十余年过去,你的命运不仅未曾改变,反而又平添许多变数,入迷似雾,异怪之象实乃老夫平生仅见,故今日至此与你相见……”

    老人还没说完,刘备已经激动起来,作揖到底:“还望老神仙为小子指点迷津。”

    “命由天定,老夫又哪有那逆天改命的能耐。”

    “可老神仙不是说了吗,命由天定可运能扭转。”刘备急道。

    “你身具紫金之气,若在乱世,这本是王霸之命,但在盛世,却乃大凶,而以大凶之命而改运,十余年前老夫试过,反而又平添许多变数,如今想要改命,最好不过便是借势。”说着老人掐指而算,双眸紧闭,刘备心弦瞬间紧绷,紧张的看着老人,半晌老人缓缓睁眼:“不日后,汉鲁恭王之后刘焉会提议天子改刺史为牧伯,届时他将会前往蜀地,到时你上门拜访,与他一同入蜀吧。”

    “什么,前往巴蜀?”刘备大惊,还有点不情愿。

    只不过老人却不在多言,转身离开。该去忽悠忽悠那位让他下巴蜀了。这一切是胡言乱语的刻意为之,还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精心布置?亦或是这位自称南华的老人果真能沟通天机?刘备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将其叮嘱记在心头之上,可他却不知,如果他在坚持数日便会在路上遇到郎中张钧,更会被任命为安喜县尉……

    真应了南华那句话,命由天定,可运能扭转,这一趟南下巴蜀,刘备是福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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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几个街口,南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年轻人,岁数不大,十**岁,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师傅。”

    “小子啊,刚才你都看见听见了。”南华看向身边如何也撵不走的小子,摇头苦笑:“老夫最欣赏你小子的一点就是这股拗性,咬定青山不放松。”

    “嘿嘿,富家翁的生活虽好,可小子更愿意跟在先生左右服侍,不求能学得一计傍身,只求以后能给师傅您养老送终,再去过富家翁的生活,也不枉师傅送小子的一场富贵。”年轻小子始终跟在老人身后半步走着,恭恭敬敬,不敢逾越。

    “罢了,罢了,难得遇到你这么个玲珑心,你既然要跟在老夫身边,那就跟着吧。”

    年轻人嘿嘿笑了笑,道:“师傅,你刚才说那人乃紫金气运,乱世必将称王称霸,而方今天下不是已经很乱了吗,为何还要让他下巴蜀?”

    “方今天下乱了吗?”老人摇摇头,道:“四百年呐,汉庭根基又岂能是这些小打小闹的乱匪说动摇就动摇的?”

    年轻人沉默了。虽然老人说那人身具紫金气运,可世间身具紫金气运者没有一万也有数千,又岂能人人称王称霸?

    就在年轻人沉思之际,老者又说道:“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的五到十年,汉庭是由乱变亡,还是由乱变治就要有分晓了,是宦官、是外戚还是士族,究竟谁能争雄而出?”老人掐指算了算,却是一团乱麻,变数,从未有过如此乱作一团的变数出现啊,老人抬头望了眼东北方向,又转向东方,然后是南方,然后是之前刘备的方向。有意思啊,不然这个天下也太过了无生趣了啊。

    “徒儿啊,老夫名南华,世人言老夫神仙之名始于刘元起,却不知老夫真乃神仙呐!”

    “师傅,您难道真是……”

    “你还真信?”

    年轻人被戏耍后郁闷的低下了头。

    老人笑容更盛,皱纹挤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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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刘焉果然被任命为州牧后刘备第一时间登门拜访,不想刚递了门贴,门前管家一看上面姓名,立时惊作一团,半月前他就得家主之令每日在门前恭候这位不世出的大才,本以为这本是老神仙的一番妄语,但此刻刘备的出现,却让他在心中对老神仙越发恭敬起来。

    匆匆忙忙带着刘备入府只是还未到后院,听闻消息的刘焉已经派公子刘璋迎了出来。

    规格是隆重的,甚至一切都是刘璋亲手操办,这让刘备受宠若惊,他不知道为何会受到刘家人如此礼遇,甚至连一些刘家小婢也不甚了了,但只有刘家父子最清楚,巴蜀之行,成败与否,皆看此人。(未完待续。。)

    ps:  ~~~~~~~~~~~

    第三卷天下闻名刘德然结束,第四卷:金戈铁马筑藩篱即将开启,敬请期待。故事发生在公元一八六年,汉灵帝中平三年,这一年三郡乌丸大举南侵,且看刘澜又是如何沙场百战,力挽狂澜!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三郡乌丸造反

    刘澜再次回到卢龙已经入冬,今冬第一场雪过后阳光照应在雪地之上反射出耀眼白光,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色。兴许是第一场大雪过后初晴的缘故卢龙百姓都涌出了家门,今年雨水较少,干涸的农田得这场大雪润盖预示着来年的好收成,这等欢愉之事早已让百姓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甚至在高兴之余帮着自家孩童们或拿木耜或用新式铁锹铲雪堆起了雪人,很快街巷里弄间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引得各家孩童绕着雪人或歌唱或欢跳,甚至一些小男孩儿开始互相追逐打起了雪仗。

    然而高兴未久,就见衙门突然涌出数波快班衙役,不仅在衙门口,诸如坊巷,市集,城门口不用半个时辰便都贴出了告示。

    这等情况对于卢龙塞的百姓并不陌生,往年加赋或是增徭就是这般场景,一个个满脸忧色,要知道今春的旱情只是保收,勉强熬过冬天,如果再这么增徭加赋很多小民家可就要破产了,欢愉的笑容立时变成了愁容,甚至已经有不少家人开始喊自己的顽童归家了,可不等他们归家,各坊的坊丞却高声喊道:“县君谕……”

    什么什么,怎么了?不是加赋增徭?,第一时间,几乎所有卢龙百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而此时被召集而来的卢龙各位将领们却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司马为何突然聚将,一个个匆匆来到县令府议事厅内,最早到达的乃是张飞与他一同前来的则是比刘澜早从河东回来半月的关羽。今趟前往河东本是接妻子胡金定与幼子关平的,可到了老家看到破败的屋舍才知道妻子幼子早已不知所踪。不管他如何打探,始终杳无音信。不得已又独身一人返回了卢龙。

    不一会儿,众将都已到齐,张飞第一个起身问道:“司马到底发生了何事?”虽然刘澜早已是卢龙令,但帐下诸人仍旧习惯称呼他为司马而不是县君。

    “幽州又起战事了!”

    刘澜眉头紧锁,道:“三郡乌丸反了,故中山相张纯、故泰山太守张举与乌桓大人丘力居等连盟,进攻辽东!”就刘澜所知,三郡乌丸造反乃是明年的事情,却不想提前了一年。但他却不知若非他深入乌丸柳城,也不会迫使乌延彻底投靠丘力居,所以说乌丸人提前进攻汉境与刘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这就是因他而起的蝴蝶效应吧。

    “奈奈的,怎么跑辽东了!”张飞骂骂咧咧的说,对胡人没来卢龙塞大为不满。

    原本乌丸人短于战术更短于战略,可有了张纯张举的襄助,战术战略这一项上就再也不是以前的白痴了,这一次与胡人之战将异常凶险。所以刘澜才颁布通告,严令卢龙塞百姓前往辽东。原本他都有过严令百姓出城的念头,可是三郡乌丸劫掠辽东却非右北平,从这一点来看很可能是因为胡人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思想作祟。要知道右北平可是有公孙瓒坐镇的。

    可刘澜却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公孙瓒并不在右北平,而这也正是三郡乌丸突然举事的原因所在。

    此时的公孙瓒率领三千骑兵进入蓟县境内。扎下营盘,等待着第二日天亮方才会继续行军。

    三千人的部队扎下的营盘足够壮观。但营寨设立却并没有挖壕沟,埋鹿角。只是草草设置营盘,毕竟幽州安全,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偷营,但公孙瓒还是谨慎的派出了斥候巡逻。

    大营内扎了数百顶帐篷,旗帜林立,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只此一点,便可瞧出公孙瓒用兵不仅暗合兵法,更加严谨小心。

    与历史不同的是,自今年八月份司空张温被拜为车骑将军,讨伐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时便传使要求幽州训练三千突骑兵以助凉州战场,军士训练完毕,都是从各郡抽调的骑兵,所以张温便给予了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命令他统帅此三千骑兵前往凉州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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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四更,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公孙范与熟睡中的二哥公孙越一跳醒转,公孙越神情凝重,道:“发生了何事?”

    公孙范一头雾水摇头不知,他俩可不信在这蓟中会有人敢来劫他们的营,就在两人准备派人去打探情况时,不想升帐鼓却又被敲响。在军营三通升帐鼓声落下若是未到主帅营帐那可是要接受军法的,虽然两人都乃公孙瓒之从弟,可正因如此越发不敢怠慢,坏了大哥的军纪,二人行军素来不解甲,为的便是一旦有紧急军情或是这般临时升帐能够及时抵达,穿上鞋子便匆忙向公孙瓒大帐行去。

    沿路忧心忡忡,这么晚升帐议事绝对是发生了大事,难道是不用他们前往凉州了?一直以来他们就相信有北军前往凉州平叛又何须从幽州派兵,可如今都抵达蓟中了如果再被告知不用去了,心中还是有些埋怨的,而且朝廷也不会做出这朝令夕改之事吧,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情,可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样的迷惑充斥在公孙瓒帐下无数将领心中,待公孙范与公孙越抵达大帐时,帐内其他将领早已聚齐,不过几人眼中都充满了迷茫,而看向上首的公孙瓒时,缺发现他忧心忡忡不知在想些什么。

    诸将到齐,齐声见礼,公孙瓒摆了摆手,难掩心中忧虑,面色难看的道:“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率部依附乌丸王丘力居,辽东属国乌丸大人苏仆延亦率众千余落,往归丘力居。

    丘力居自此壮大,总摄三王部,而汉庭内忧频频,丘力居随即拉拢故中山太守张纯反叛,乌丸人开始大举侵入。

    张纯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丸元帅,领兵十五万,攻打辽东属国,苏仆延自号峭王,乌延自称汉鲁王,听候张纯调遣。而故中山太守张纯的谋反又得到了故泰山太守张举响应,其在老家渔阳起事,自称天子,劫掠郡县。

    辽东与西凉边地造反让汉庭紧张不已,一面任命刘虞为幽州牧,前往安抚异族,一面命孟益为中郎将,领羽林郎军前往幽州镇压叛逆,而公孙瓒所部暂归州牧刘虞调遣。”

    “他娘的,怪不得这几日老子眼皮猛跳,原来是狗杂种又来了!”严纲低声骂了一句,道:‘乌丸各部出兵十五万人,奈奈的,这回可是倾巢而动了!‘

    “如今张举攻略辽西,但并不足为虑,真正头疼的是统帅三部乌丸的张纯,据消息称,在他的带领下乌丸人已经攻破了辽东与右北平,辽东太守阳终,右北平太守刘政、护乌丸校尉稠箕双双惨遭杀害!”

    “什么,刘太守,刘太守殉国了?”这一消息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跟着公孙瓒的,可公孙瓒毕竟只是都尉,而刘政却为太守,平日里虽然是上下级,可关系是真不错,没想到数月前还把酒言欢与刘政道别,这才多久就糟了胡人的毒手了?

    公孙瓒心中伤感,但真正让他气愤的还是那个张举,今次张温调兵入凉州,张举是第一个毛遂自荐的,可最后张温却选择了他公孙瓒,这事才过去多久,张举就反了?因为什么,不是一早就欲借此机会募骑兵造反就是因为没有受到张温重视而心生怨愤而造反,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他公孙瓒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所以他这次升帐的主要目的,就是如何对付张纯所统领的三郡乌丸。

    公孙瓒沉默,众人怀念殉国的刘政,心中难受。一个个黯然神伤,没有言语。

    好半晌公孙越出列,道:“刘太守殉国,都尉还请节哀,当今之计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乌丸人,虽然朝廷已经派兵支援幽州,但路途遥远,等援军抵达,胡人早就打到了冀州并州青州了,所以都尉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以牵胡人南下为朝廷援军争取时间。”

    “我把众位着急而来便是为了此事,现今我们只有三千兵力,而张纯却有大军十五万,诸位,这么悬殊的兵力,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公孙瓒虽然是在问众人,可大家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自嘲,是对未来前景的哀叹,数十倍的兵力差距,又该如何去牵制胡人呢?

    “都尉,虽然我们的兵力少,可以都尉在右北平的人望,各郡县令自当率兵而来,还有就是我土垠郡国兵、护乌丸校尉部未必没有败军,如果能够将这支败军收拢,与我势必是一大裨益,倒时再与乌丸战,就算没有十足把握,但拖延住他们,也不是不能。”公孙越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然对整个幽州战局起不到关键作用,但最少可以牵制乌丸人南下的步伐。

    公孙瓒起身来到大帐一侧观看地图,右北平数郡,能来相助的也只有卢龙塞的刘澜了,可他又能率多少人来呢?要知道卢龙塞是边塞,如今守军还不满员只有万余人,就算来最多不过三五千,于事无补,而收拢败军,公孙瓒又对他们的战力打上了问号。

    到底该怎么办?

    公孙瓒眉头紧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激战

    公孙瓒叹了口气,收拢败军这不是办法的办成了他目前唯一的可能,当然,鉴于乌丸人今次来的突然,他刚离开右北平不久,就携大军而来,既然对自己的行程如此了解,可谓尽在掌握之中,那么对自己回师未必就不会一早准备,如果就这么贸然回师,会不会中了乌丸人的埋伏?所以公孙瓒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像刘澜那般深入乌丸腹地,偷袭乌丸牙帐!

    这么做的危险系数会很大,说白了就是破釜沉舟,赢了也许还真就让他扭转战局,可一旦输了,他公孙瓒可就彻头彻尾成了罪人,这罪责他担不起,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趁乌丸人在右北平立足未稳给予其沉重的打击。

    想要成功,这其中还有最为紧要的一点那就是军情只言县令与护乌丸校尉惨死胡人之手却并没有说土垠被攻破,也就是说刘政之死并非是固守土垠很可能是与护乌丸校尉稠箕出城交战而惨死在乌丸人的铁蹄之下,那这就给了公孙瓒机会,只要能召集到土垠旧部,就能同乌丸人一战高下根本就无需等待朝廷援军。

    想通这一点后公孙瓒便即令众将离去整军回师,而又单独将公孙范留了下来,匆忙之间写就一封书信让他连夜前往土垠,如果土垠未破,则立即整军备战,待他抵达就能给予三郡乌丸迎头痛击,若已失,则及时回禀。在做定论。

    一连行军半月,当公孙瓒军回师土垠时。果然如同猜测一样,郡治并没有被攻破。不仅如此,因为土垠城的坚固乌丸人攻城一天之后便放弃了,转而开始劫掠郡县,甚至分兵进攻徐无、无终、俊靡、卢龙塞。这无疑是公孙瓒最乐意看到的结果,第一时间赶到土垠集结郡国兵后便向北面盘踞在徐无的乌丸杀了去。

    也许是土垠大规模军事调动引起了乌丸人的注意,当公孙瓒率军进入徐无境内的那一刻,天边却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线,而随着黑线变得越来越粗时,大地开始颤抖起来。黄沙漫天,如乌云遮日。久经战阵的公孙瓒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斥候尚未返回,已开始传达将领,土垠郡国兵当先结阵,最前方是刀盾兵,手握着环手刀,而在其身后则是手握长矛的矛兵与长戈兵,三千突骑骑兵在两翼游曳。而在尾部,则是大量的弓弩手严阵以待。

    敌骑越来越近,令人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乌丸人这一回并非是毫无章法的冲锋。乌丸人难道学聪明了,只上一万人?

    这是无数汉军心头第一时间出现的想法,甚至连公孙瓒都这般认为。这与以前的乌丸人决然不同,乌丸人懂得了依靠有力地形。展开最大兵力,梯次冲杀。与以往拥作一团冲锋的骑兵战法完全不同,公孙瓒心头升起的唯一念头便是这一定是张纯调教的原因,与这么一支军队战斗,这一仗绝不能打!

    可是他现在还能退缩吗?

    公孙瓒举起了三丈槊,而乌丸万夫蹋顿同样一马当先高举起了马刀,只见身后万余乌丸骑兵如狼似虎随在他的狼头旗下蜂拥而至,这一刻乌丸人嗷叫着,如同嗜血的恶魔,如狂风一般向汉军公孙瓒部席卷而来。

    万人骑兵的冲锋是何等壮观,如同巨大的浪潮冲向结阵以待的汉军,庞大的洪流蔚为壮观,如巨人挥动的巨镰,拥有割碎一切的威势,每一刀下去,注定山崩地裂。灭右北平太守刘政,破护乌丸校尉稠箕让蹋顿早已下信心爆棚,他相信用不了片刻,他就会将汉军组成的防御摧毁,就算对面统兵的将领是公孙瓒,也阻挡不了乌丸勇士前进的步伐,这样的信心早已在乌丸人中蔓延,绝非是蹋顿对此深信不疑,此刻无数乌丸勇士的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灼灼白烟虽未经交战,便似胜负已经有了分晓,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汉军,哪里还是敌人,简直就像是送上门的财货与妇女,乌丸人嗷嗷大叫着,吼着,他们要将右北平最后一支边军剿灭,然后去抢光汉人的财货,还有水嫩嫩的女人。

    “杀光汉军!”

    这样的想法在乌丸人心中响彻的一瞬间,他们开始了疯狂高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旷野炸响,但这一切在汉军眼中更像是虚张声势,没有一人为之所动,他们都是久居右北平的精锐士卒,与鲜卑人数度交手都未尝失败,何况是这些乌丸人?就算他们懂得了结阵法又如何,胡人,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如潮水一般的乌丸人越来越近,弓弩手们开始蓄势待发,等待着军司马单经的命令,而在焦急等待中,一道将旗挥下,弓弩手没有任何犹豫,仰角朝奔驰而来的乌丸人射去。

    三千弓弩手抛射出的箭矢如同漫天飞蝗,嗖嗖嗖,便将前排众多乌丸人射下马来,而乌丸人因为装备上的落后,不得不吃了一记暗亏,眼见着数百勇士跌落下马,被身后骑兵践踏成一团烂泥,蹋顿心如滴血,好在,即将进入到了乌丸人的射程范围之内。

    第一时间,蹋顿叫嚣着要让汉人以血还血,但是他们的射程虽然够了,只可惜面对结阵的刀盾手所谓的骑射不过是一个笑话,伤亡虽然难免,但也仅仅是数十人的伤亡,这让蹋顿彻底疯狂起来,原本以为一番骑射下来要让汉人吃尽苦头,可偏偏是加重了己方的伤亡,这让他不得已放弃了骑射的念头,全力向汉军阵地冲锋。

    乌丸骑兵冲杀而来,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甚至给人的感觉要比鲜卑人更强悍些,但这并不足以让汉军恐惧,更没有一人因此而后退,当然这些是他们久经沙场的经验所在,如果因为恐惧拔腿而跑,不说军正率领的执法队会将他们就地正法,光是逃跑势必造成战阵混乱,在强大的乌丸骑兵追击下,就算没有执法队也迟早会被斩杀。

    所以后退必然一死,反而结阵防守还有侥幸生还的可能,所以不管乌丸人如何凶猛,汉军士卒没有人后退,也没有一人敢后退一步。非但如此,在最前排的刀盾手被杀之后,在其身后的刀盾兵,甚至是长戈长矛兵都会顺位接替其顶在前面,为身后士卒继续提供防御的保障。

    惨烈的肉搏战早已展开,在如此不死不休的交锋中,每一秒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而随着战场焦灼,阵前的尸体也变得越来越多,横七竖八,早已分不清是乌丸人还是汉军。

    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而幽州突骑终于开始触动了,此刻在步兵方阵成功将乌丸骑兵吸引的前提下,骑兵们无需再去保护两翼,所以公孙瓒选择了亲自出阵,率领着幽州骑兵从两翼向乌丸人杀来。

    公孙瓒一马当先,身后是他的白马十八骑与幽州骑兵,他们的冲锋立时迎来了乌丸人的阻击,汉胡大战,在此刻终于进入了**阶段。三丈槊犹如勾魂的夜叉,兵锋所至,只见寒芒一闪,一名乌丸人便被他取了性命。

    “杀!”

    公孙瓒大吼一声,他的双臂臂力惊人,完全是没有技巧的招式,槊槊都是朝着乌丸人致命的部位刺去,心脏,咽喉,面门,但凡遇到他的,没有一人能活。

    “呛啷!”

    金铁交鸣的声响震颤着耳膜,公孙瓒大感好奇的看向对面乌丸人,有点能耐,抵挡下某的全力一击。看服装衣着,来者应该在乌丸有着不小的地位,不过公孙瓒说的轻巧,可这乌丸人却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从容,胸腹之内早已翻江倒海,若非强忍着将喉头那抹甜意硬咽了回去,只怕就真要鲜血狂洒了。

    乌丸人让公孙瓒变得更为重视起来,凝神再战,使出浑身解数,三丈槊以雷霆万钧之势,毫无花哨的向着乌丸人横腰扫去。

    然而这一次,同样是拼尽全力的乌丸人却并没有之前的好运,只是一瞬间,整个人如同飞絮一般被懒腰斩断,直到临死的瞬间,他才终于明白了声震乌丸的公孙瓒到底有多么的恐怖,而他拼劲全力的一击,竟然无法救下他的一条性命。

    公孙瓒只是看了眼死去的对手,算是对他的敬重,随后,便再次冲进了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屠杀起来。

    两翼分由田楷与公孙瓒指挥的幽州突骑兵让蹋顿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几乎是咆哮连连,他本以为可以短时间内解决公孙瓒部步兵,到时在与幽州骑兵决战,但幽州步兵阵型异常牢固,非但没有让他冲破防御,反而还将他大量的人马吸引在如同死亡黑洞一般的阵前。

    而在此时,他所忌惮的两翼骑兵竟然开动了,如此一来就彻底扭转了场中形势,他不得不分散兵力去应付,但这样的应对只能让他的伤亡更惨烈。

    一时间,三千幽州突骑成了左右战场局势的风向标,但更让他心寒的却是不仅仅是幽州突骑,连幽州步兵都开始了全面的反扑,除了单经的弓弩手,如公孙范指挥着步兵阵也配合着幽州突骑军发起了反击,而公孙越所指挥的后备军随后也加入到了屠戮中。

    公孙越与所率生力军的加入成了压垮蹋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知道若是在不撤退,不止是他,就是所有的乌丸骑士都难在逃还升天。

    ‘可恨!‘

    蹋顿终于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乌丸骑兵退去,但公孙瓒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们,指挥部队开始追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进军辽东

    刘澜接到公孙瓒的文书,权衡再三决定带兵南下,虽然只有三千骑兵,但这以是刘澜能抽调的,敢抽调离开卢龙塞的最大兵员了,甚至在离开卢龙塞的一刻,刘澜还有些担忧,一旦鲜卑人来攻,卢龙塞守得住吗?

    不过当他赶到土垠时,却连一名乌丸人也没有遇到,为祸右北平的乌丸人哪去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公孙瓒三战三捷,将右北平乌丸全都击溃了,此刻正趁胜追击,想必已经进入到了辽东属国。

    原来在刘澜进入土垠的半月前,也就是公孙瓒大破蹋顿后乘势一举荡平了剧乌、难怀等右北平乌丸全部势力,可在犒劳三军之时,公孙越却眉头紧锁的说,兄长,今虽三战三捷大胜乌丸三部,但兄长不觉得奇怪吗?乌丸号称十五万甲士南下,可今日却只出现三部,那么乌丸主力……‘

    公孙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大家都明白他为何忧虑,若今日对面是张纯所率乌丸主力,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短暂的胜利喜悦瞬间消失,背后更是冷汗直冒,只听公孙越继续说道:“兄长可曾想过,张纯那老贼既然只派了三部乌丸骑士进攻右北平,那他的主力又会在哪?”

    众人立时紧皱眉头陷入到沉思之中,乌丸主力没有出现,那么张纯的主力又会在哪呢?

    沉默,厅内立时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之中,就是连喘气的声音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就在这样凝重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时。公孙瓒却惊坐而起:“难不成乌丸人的目标并不在右北平,而是辽东郡。辽东属国还有玄菟郡?”

    从古至今,异族最多是将城外的乡村洗劫一空。毕竟受制于生产力和技术的限制,甚少有异族会选择攻拔县城,但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率领异族的不是胡人而是汉人,那么张纯会不会是要将辽西,辽东属国,辽东郡、玄菟郡占为己有,然后以此为基,逐步向东蚕食我大汉边郡?”

    想到此。公孙瓒心下大惊,辽西有张举叛乱但一直有战报来往,至于辽东与辽东属国也只是在蓟县还有返回渔阳郡时有消息传来,可自从进入右北平后这俩地方好像突然之间就和他断了一切联络一样,现在他都不清楚这俩郡的战况到底如何,而这只有一种可能,要么两郡已尽入乌丸人手中,要么,两郡皆被乌丸人围城。

    他原本不相信乌丸人有攻城的可能。但蹋顿三方万夫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担心,难道乌丸人已经在张纯的率领下掌握了攻城手段?大军正在进攻昌黎和襄平?”公孙瓒的猜测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他的话不会成真,乌丸人凭什么攻下昌黎和襄平?靠云梯?天大的笑话。

    “只怕被大哥说中了。”就在许多人嘲笑之际。公孙范却是站了出来忧心忡忡的说道,他这么现身说法,屋内的嘲笑声立时弱了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原因是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年初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不就是靠着云梯差点就攻下了卢龙塞?

    “都尉,叔法所言未必是真。但也不得不防,毕竟乌丸人今年初就真的以云梯攻城,何况现在统领乌丸人的乃是张纯。”公孙越凝眉说道。仲度所言不差,从前乌丸人也许没有攻城利器,只靠着云梯强攻,但并不能说他们现在没有攻城利器,毕竟有了张纯这个变数,一切皆有可能,也许这也是为何乌丸人会大胆南侵的原因。”

    公孙瓒心中一紧,如果真是这样,一旦让其掌握了昌黎和襄平这般大城,就算孟益率领的羽林军前来助阵想要攻破也是千难万难,当即起身:“众位,军情紧急,待打破乌丸之日,我等再开怀畅饮!‘

    说着便开始传令,道:“传令下去,立时整军,务必要尽快赶到辽东属国昌黎!”

    ~~~~~~~~

    公孙瓒率军长驱直入昌黎,四下派出的斥候不时传来消息。

    一连对乌丸人的胜利并没有让公孙瓒升起傲慢心里,乌丸人会不会来偷袭?他不敢保证,既然如此,那派出斥候随时掌握四周的情况才是保命之道。如今的局势,绝对不能让乌丸人占据四郡,若让其以此为立足之本,就能够不断南侵,那时倒霉的可就不止是右北平一郡,而是整个幽州,甚至是整个北方,幽冀并青,都将成为异族攻掠的州郡。

    就在公孙瓒抵达医巫闾山之际,派出的斥候飞马来到面前,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都尉,前方百里发现藏匿乌丸骑兵!”

    果然来了,公孙瓒心中虽然长舒口气,但面上却是难看至极,他相信在右北平连吃败仗的乌丸人这一次的进攻会更加隐蔽,出其不意,若非有斥候发现了他们藏匿的踪迹,今次就真的要惨败而归了。

    周围众将的面色如同雨后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对都尉派出数十波斥候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掌握了乌丸人的行踪,那么自然不会跳入乌丸人的口袋而是可以自己来选择交战的场地,以逸待劳,这一次的结果,依然会以乌丸人失败而告终,众人心中充满了信心。

    公孙瓒军开始布阵,这一次有了充足时间,将马车架在了阵前,车架上长矛林立,犹如刺猬一般让人无从下手,在车架之后则有刀盾手组成了第二道防线,他们手中不在是小型手盾,而是提着巨盾防御,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绝不是上次仓促应战可比。

    严阵以待,又或是以逸待劳,在这样的等待中,一直埋伏的乌丸人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了,远方响起了轰鸣声,公孙瓒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天际边卷起的烟尘越来越浓。黑色的线条快速蠕动着,对于此。汉军们早习以为常了。甚至心中还有一些轻蔑,不屑的看向远方的黑线条,其实他们也不过如此。

    随着汉军一连射出三波箭雨后,乌丸骑兵终于撞在了马车的长矛上,但如潮水一般的长流如何能是马车阻挡,在送了数百条性命后,就被冲散到了一旁。

    之后是盾兵,这一次不得不说乌丸人有备而来,他们手中不在是马刀。而是长兵器,各式各样都有,但最多的还是长矛。

    长矛轮番冲击着巨盾,但巨盾后的枪兵却不断挑翻着乌丸骑士,再加上弓弩兵箭雨的覆盖打击,乌丸人死伤惨重。但随着时间推移,躲在巨盾之后的步卒就难以支持了,随着巨盾的轰然倒地,乌丸骑士终于和幽州兵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在肉搏战之前。乌丸骑兵吸取了上次惨白的教训,一早派兵从两翼包抄而来,若是一味的猛攻中路,不仅是弓弩手的活靶子。更会被公孙瓒率幽州骑兵从两翼夹击,乌丸人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乌丸骑兵的杀至,让坐守中军的公孙瓒再也沉不住气了。三丈槊一挥:“帐下儿郎,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我杀!”

    “杀!”

    而在公孙瓒率本部突骑一千五百人杀向乌丸骑兵的同时,右路骑兵将领严纲手挺着长枪。也在同一时刻杀入,立时间右翼乌丸遭受到了空前打击。

    不想这一回公孙瓒改变了策略,两翼骑兵冲锋之际,后军的公孙越率领着步兵同样杀了出来,虽然乃步卒,但跟在骑兵身后又有公孙越一马当先,立时将躲过了突骑斩杀的乌丸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公孙瓒全军冲锋的策略宛如当头一棒,立时将乌丸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中路以公孙范率步兵,单经率弓弩兵阻击着大部乌丸兵,虽然陷入被动,但两翼却将乌丸人杀的哭爹喊娘,立时缓解了中路的压力。

    汉胡的第二场交战正在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枰一点点的开始向着汉军倾斜……

    汉军全军冲锋,向乌丸人敲响了失败的丧钟。

    公孙瓒不愧为对少数民族争战的良将之一,他准确的把握住了乌丸人的顾忌,并抓住了两翼稍纵即逝的漏洞,果断的率军杀出。

    幽州突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对于公孙越部的步卒,幽州骑兵久与乌丸人交锋,不仅战斗力不输对方,更占优势的却是他们装备精良,绝非乌丸骑士所能匹敌。

    幽州骑兵可以说是乌丸人的梦魇,根本无法面对如虎入羊群一般的汉军,只是一个冲锋,就生生将乌丸人撕裂出一个豁口,而随着步卒的赶到,豁口被不断放大,很快乌丸两翼在公孙瓒和严纲还有公孙越的杀戮下彻底丧失了抵挡的勇气。

    胜利的天枰彻底倾斜,随着乌丸人出现溃逃的瞬间,更多的乌丸人加入了溃逃的阵容之中,规模越来越大。

    公孙瓒当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良机,率军追歼,虽然步卒也在追击,但他们却做着一些扫尾工作,将一些落单的乌丸人枭首,甚至是将一些丧失战力的乌丸人就地格杀。

    经过上一次的交锋,蹋顿已经深深忌惮起公孙瓒了,但这一次他却是领了军令而来,他的目的是要将公孙瓒吸引到决战地点,但假败此时却成了真逃亡,眼前的一切让他恨的咬牙切齿,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公孙瓒。

    “呸!”

    蹋顿重重的唾了一口,他恨急了公孙瓒,恨不得食其肉,但他此时不能鲁莽,必须要将公孙瓒吸引到指定地点,到时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公孙瓒部大肆屠戮着,如同狼群一般逐步吞噬着落单的乌丸兵,没有激烈的搏斗与厮杀,但越是如此,乌丸人的恐惧却更甚,心惊胆战的向前逃命,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辽东属国

    公孙瓒进入辽东属国的第一天张纯就得到了消息,但公孙瓒的名头太大了,闻之色变的乌丸人闻其而来一个个都跑了,如此情形让张纯必须改变策略,那就是以疑兵之计留一万人在辽东属国,而他亲率十余万大军坐镇辽东郡,而留在辽东属国的疑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公孙瓒吸引至辽东郡来。

    一切都在按着张纯的布置有序的进行着,当蹋顿率领败军距离他们只有五十里时,张纯终于出动了,三万人分成三部,展开了对公孙瓒的合围。

    左右两部开始向公孙瓒部包抄迂回,逃跑中的蹋顿部则绕过张纯主力,在其身后集结,准备对公孙瓒部进行反扑,此时的乌丸骑兵,如同是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凶兽,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等待着猎物主动钻到他的口腔之内。

    正前方张纯的狼头旗飘扬而起,在狼头旗飘扬而起的霎那,公孙瓒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张纯这只老狐狸终于出现了,接下来他将面对的不在是蹋顿统帅的百部乌丸,而是统帅乌丸上千部的三郡乌丸头领张纯。

    乌丸人严阵以待,并没有进攻的意思,而公孙瓒自然也不敢以卵击石,战场双方好像十分有默契,立时陷入焦灼对峙之中。

    所有幽州突骑兵双眸喷火般看向远处的乌丸人,一日夜的追击厮杀早已让他们浑身充斥着嗜血的煞气,如同黑暗中嗜血的恶魔,看在乌丸人眼中。身抖如筛糠,战栗不已。

    张纯没有第一时间进攻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他要的是一锅端,如同草原猎狼。不能留下活口,不然就会遭到狼这样记仇嗜血畜生的疯狂报复。而此时最大的变数就是被公孙瓒甩在远处的步卒,所以他在等,等公孙瓒步卒进入到包围圈后,再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而公孙瓒等的,却也是身后的步兵,骑兵在追击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就是士气,也没有最初时高昂。此时全凭着一股血气,但以这样的士兵对上张纯主力,明显没有胜算,身为统帅,公孙瓒自然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和乌丸人拼命。

    他要的是休整,哪怕是短暂的休整,等到汇合步卒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决战之时。

    但公孙瓒心中却存有着一丝疑虑,张纯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这么优势明显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

    公孙瓒当然明白张纯不是白痴。统领上千部乌丸的弥天安定王若是白痴,那三郡乌丸可能来扰边?

    所以说张纯一定另有安排,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终于揭晓,当公孙越、公孙范率领着本部与田楷还有单经赶到时。乌延的狼头旗却突然竖起了三面,而随着三面狼头旗帜的竖立,两翼的乌丸骑兵终于露出了他们的峥嵘。开始向公孙瓒部包围。

    黑压压的人群将四周围定,公孙瓒露出了难看的笑容。他猜到了张纯另有图谋,但他却没猜到张纯竟然有这样的胆气。原来消灭自己这支骑兵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他的真实目的是要彻底消灭自己。

    公孙瓒会坐以待毙吗?

    虽然乌丸人十倍于己,更是没有留下任何逃生的可能,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因为没有活路,才能激发起士卒的斗志,杀出一条血路,这一刻他不由庆幸对面只是张纯,若是换成了真正的名将,莫说皇甫嵩和朱儁,甚至是换成他,那今日的自己除死无他!

    ‘幽州的将士们!‘

    公孙瓒高亢的声音响起在愁云惨淡的士卒耳畔,每一个人都是双眸无神,士气无几,死亡就在眼前,又有谁人不会感到绝望。

    “你们想不想死!”

    “不想!”

    公孙瓒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今日敌人数十倍与我,拼也难免一死,不拼必定一死!”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所有幽州兵都开始眼中含泪,他们不想死,可眼前的一切注定了他们除了死,在无他法。

    “我本打算带着儿郎们建功立业,但乌丸人太过狡猾,今日我与众位同袍死在一起,无憾了!”

    公孙瓒的喊声充满了诱惑力和煽动力:“但是,我还有父母,有妻儿,我想回去见他们,可乌丸人不让,儿郎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幽州兵举起了手中兵刃,立时枪剑如林,洪亮的吼声传荡而开,如同遨游天际的巨龙,一震万里。

    “对,杀,迎着乌丸人的马刀,杀开一条血路,回家见亲人!‘

    公孙瓒的三丈槊高举入云,高昂的喊声再次响起:“儿郎们,想回家的,和我冲!”

    双目深陷的乌延身旁站着一位汉人,正低声向乌延交流着。

    “这个公孙瓒真可笑,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这么废话连篇,他以为靠他说的这么几句话就能打败我乌丸勇士?”张纯身边的乌延不屑的说道,不过在心中,他是多么希望刘澜的身影也出现在其中啊。

    哎,你若是听我所言,将身后之路洞开,此战公孙瓒又岂能有获胜的可能,乌丸人虽然使用了张纯之计,却并没有全部听他的,反而将后路也彻底包围。

    “丘(力居)大人,还是快些进攻吧,不然公孙瓒士气越来越高,到时在想攻打,可就难上加难了!”一边的张纯不无担忧的说道。

    “无妨,公孙瓒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难道还能逃出我的马刀之下!”丘力居颐指气使的说道。

    大哥(张举,两人并非兄弟,但以兄弟相称)欲要和这样的蠢材联盟,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悲哀,张纯心中冷笑一声,早知道乌丸人都是这样没脑子,他绝不会选择同他们合作。

    “既然如此,那末将先告辞了!”张纯拱手告退道。

    “怎么?你难道不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观看公孙瓒是如何被我乌丸勇士枭首的吗?”丘力居异常得意的说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光彩,汉人毕竟是汉人,想放公孙瓒一马,哪有这么简单!

    张纯虽然心中对他不屑一顾,但面上却异常恭敬,客客气气的说道:“丘大人英武盖世,胜负只是迟早之事,末将要书信大哥,告诉他大人已在管子城彻底荡平公孙瓒一事!‘

    丘力居眸子变得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朗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退下吧,记得告诉你兄张举,我不日就会南下,让他在辽西提早做好准备!”

    “丘大人放心,兄长早已翘首以待,只等大人覆灭公孙瓒,到时北地再无能有撼动乌丸铁蹄者,更兼北军正在西凉韩遂几人激战,更是无暇顾及幽州,到时大人乘虚南下,一路必定势如破竹!”

    而此刻战场风云变幻。

    就在汉军士气高涨的瞬间,公孙瓒高举三丈槊,振臂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后队变前队,步卒们迅速结阵,迈着整齐的步法,眼中喷射着慑人的寒芒,随着公孙瓒向辽东属国方向杀去。

    公孙范公孙越单经三人在本部士卒前方,挥动着手中兵刃,吼道:“杀出一条血路!”

    “杀!”

    喊杀声迅速蔓延,所有幽州军都嘶声力竭的高喊着,这一刻他们的表情再也没有沮丧与绝望,有的则是一往无前的无当气势,变化是惊人的,士气的高涨如同如同体温计,节节攀升,直到某一刻,彻底爆棚……

    “杀!”公孙瓒策马而动,手中的三丈槊向前一指,向乌丸人杀去。

    “杀!”

    严纲与田楷二人同时策马,挥舞着兵刃,高声嘶喊着,这一刻他们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近万人的幽州军开始启动,势如奔雷,莫说是周围同袍,就是远处数万乌丸人,都觉得耳鼓嗡嗡作响,好像要破裂一般。

    蹋顿不知何时来到了丘力居身旁,他早已做好了报仇的准备,就等着大人一声令下,但瓒军的变化却出乎了他的预料,面对绝境,汉人哪里来的勇气?

    眼前的一切让他心中波澜起伏,如果面前的是乌丸人,面对如此绝境,还能像汉人涌起这样的勇气吗?

    羔羊的临死反扑,即使再凶猛,也不会对豺狼构成致命的伤害!丘力居眼中满是不屑,但玩味的眼神却充满了别样色彩,捕获猎物,只有玩尽兴后,才会举起屠刀,若是猎物毫无反抗,这一场好戏反而会变得枯燥乏味。

    这才是好戏的开始!丘力居眸光射出了熊熊烈火,进攻是时候展开了。

    “乌丸的勇士们,冲啊!”丘力居传达了进攻的号令,立时通过号角传达下来,一时间四面围定幽州兵的乌丸骑士全员出动,震天撼地的马蹄声轰轰响起,一场敌众我寡,抵御外虏的较量终于开演。

    呐喊声冲霄而起,缓慢移动的圆阵中,弓兵在步卒的保护下开始向四周乌丸骑兵射飞出夺命的箭矢……

    惨烈的激战在一瞬间上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沙场血战

    沙场血战,公孙范冲在前方,长剑左右摆动,剑花不时挑起蓬鲜血,随即便有乌丸人倒下马来,对他来说这是一场真正意义的生与死的考量,没有任何的讨巧,稍有不慎,便会成为脚下无数死尸中的一员。

    “哈哈!痛快,痛快!”

    公孙范听到了严纲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这让他不禁莞尔,能在如此时刻,依然谈笑风生者,他并不是头一次遇到,上一次在卢龙塞时,张飞便如现今的严纲一样,风采超然,果然都是嗜杀成性的狠人才会在这般情景下笑声如潮。

    边上的公孙越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在从弟公孙范身边疯狂杀戮着,这样的杀戮刺激着周围幽州兵的神经,像是一种信号,在潜意识里告诉幽州兵,乌丸人不过尔尔,并不是钢铁之躯,也如他们一般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凄厉吼叫,也会命丧当场!

    因为人数,幽州兵们心中的忌惮彻底被抛除在脑后,一个个疯狂杀戮着乌丸骑士,但面对数倍于己的乌丸骑士,幽州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加重着。

    但乌丸人的伤亡更大,他们每杀一名幽州兵都会损失三到四人,这样的进攻继续下去,即使拿下这块难啃的骨头,可他还能在幽州有何作为?

    “暂时停止进攻,命骑士游曳放箭!”丘力居传达下的将领很快传达到乌丸骑士耳中,所有乌丸骑士停止了冲锋,在公孙瓒部四周游曳,向着圆阵中激射箭雨。数万张弓同时拉动。即使公孙瓒部四周有盾手,但这样的防御面对乌丸人的箭矢。也只是杯水车薪,防得了这头。防不了那头。

    厚如云层的箭矢,如同乌云一般盖顶,又向骤雨一般降临,霎时间落到瓒军头顶,呼啸的夺命箭矢瞬间射倒大片人群。一声闷哼,就是公孙范如何劈挡箭雨,但箭雨数量却多如牛毛,还是有一箭射中了他的肩头,心中不禁一动。恐惧爬满心间,这,恐怕是他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了吧?

    可下一波箭雨,他还能有此幸运吗?疼痛虽然刺骨,但公孙范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只是草草将箭尾斩去,但眼中却看向远处死去刀盾手遗留下来的盾牌……

    幸运如公孙范者毕竟是少数,即使有盾牌抵挡,但这一波箭雨下来。还是让众多士卒立时毙命,但更多的士卒却因为箭矢射中肩胛,射中胸腹,甚至是大腿和小腿处而惨嚎不断……

    此时此刻。战场受伤的伤兵没有人会去顾及,他们的命运只有血干涸而亡,甚至是战后被乌丸人补上一刀。此时想要活命,只能希望公孙瓒部将这一仗大打胜。可有这样的希望吗?

    若论箭矢的精准度,汉军自然无法同乌丸人比。但若论箭矢的杀伤力,此时未开化的乌丸远无法与汉军相比,当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落下后,所取得的效果远远无法与前一次相比,反而被圆阵中的汉军弓弩手的箭雨反压制,射杀了大量的乌丸骑士。

    乌丸人终于停止了弓箭的远程袭击,但丘力居的最新命令却在瞬间传达。

    公孙范将手中盾牌仍在地面,上面插满了雕翎,如同刺猬一般,若不是他临时看到了这把盾牌,也不知能否躲过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但现在已然不重要了,因为乌丸人已经收取了弓矢,再次拿出了马刀。

    ‘杀!‘

    公孙瓒的呐喊声再次响起,而他则一往无前的向着前方的乌丸人冲去。

    ‘杀啊!‘

    公孙范手中紧握佩剑,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公孙越与单经身后的部曲,高喝一声,同时挥动长剑,追随着大哥公孙瓒跃马而去。

    ‘杀!‘

    幽州兵再次嘶声怒吼起来,一个个充斥着惊人的煞气,挥舞着手中的兵刃,随着主将公孙瓒,向前方的乌丸人杀去。

    丘力居的面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他低估了公孙瓒部的战斗力,或者说他高估了自己的战力,但他的面色随即又变得毫无表情,只是他刻意的掩饰,却又如何能骗过身边的部曲,从谈笑风生,到面容严肃,而此时的面部表情却早已变得凝重。

    ‘命令全军开始冲锋,包括中军!‘

    丘力居说完,却是扭头看向蹋顿:“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在让我失望!‘

    丘力居的声音很平淡,某一刻甚至让蹋顿产生了一丝怀疑,他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所说,但他的眸子却不会骗人,他看过来的方向只有自己,看来前二次的失败已经让他有了杀自己的想法了,若是在如此优势兵力下,还无法留下公孙瓒,那他蹋顿就是不死,都难以见人了……

    ‘呜呜……‘

    乌丸人的号角声有别于汉朝,那声音更像是狼嚎,但久与乌丸人交战的公孙瓒知道,这是乌丸人冲锋的号角,一直没有动的丘力居本部族人,终于加入了战团,这些人才是乌丸人的主力。

    对付其余乌丸部族,也许公孙瓒从未放在心里,他们更多的是一群牧民,但丘力居主力,却是从各部挑选而出的勇士,他们不事生产,犹如汉朝北军,只从事军事训练,战力远不是那些牧民可比。

    乌丸人进攻的号角声让公孙范扭头看去,狼头旗下的乌丸兵开始启动,黑压压的骑士不在如其他乌丸兵那样杂乱无章,而是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不仅是他们的行动一致甚至是坐下的健马的每个都马点,都保持着一致,如同坦克,向着他们碾压而来!

    生死攸关的一刻!

    ‘兄弟们,乌丸人可怕吗?你们手中哪个没有斩过乌丸人的脑袋,就是最英勇善战的鲜卑人,你们又何曾将他们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些前来送死的乌丸人,我们要让他们看看,幽州兵绝不是孬种!‘

    “鸟丸人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臂,有甚可怕,到时看俺割下他们的卵蛋下酒!”

    严纲如雷的吼声传遍幽州兵士卒耳中,立时引来哄堂大笑,也正因为如此,因为丘力居部主力出动的紧张压力瞬间得到缓解。

    “杀他个鸟的,到时每人赏钱五千,绢十匹,美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公孙瓒抛出了重赏,道:‘随我冲锋!‘

    幽州兵们虽然看重那些钱财的赏赐,但更看重的却是美酒,战时不让喝酒,但这些生活在北地的士卒,平日里躲避寒冷都是以酒取暖,所以在军中除了战时,是不禁酒的,但到了战时,一滴酒也无法沾到,再吃饭时,自然就像是缺少了点什么,好似饭中无盐,甚无滋味。

    ‘杀啊!‘

    好似美酒就在眼前,甚至是阻挡美酒者就是前方的乌丸人,一个个振臂高呼,双眼射出慑人寒芒,追随着公孙瓒的步伐,一个个如同看向生死大敌一般杀向了乌丸人。

    这一切看的丘力居舌桥不下,性命虽然对幽州兵重要,但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感慨金钱刺激与性命攸关相加后所产生的化学反应。

    眼前的士卒好似上好油门的跑车,一往无前的向着乌丸人冲去,对于骑兵来说也许是石头与石头的碰撞,立时擦出火花,但步卒亦如骑兵一般冲锋,却更像是鸡蛋去砰石头,虽然也能擦出火花,但这样的火花却伴随着鲜血,更加凄美,更加让人心痛。

    那可是大多与他一起生活了数月的同袍啊,他们一个个倒在乌丸人的马刀下,深深刺痛着公孙范的心,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拼了命般向乌丸人落下手中的屠刀……

    乌丸骑兵全力冲锋,铁蹄冷酷的敲击着大地,轰鸣声向四周传荡,震颤着心灵。

    前排的马刀摇曳着,嗷呜的狼嚎声经久不歇,震慑心灵的吼声让幽州兵们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但他们没有时间考虑,闪烁着森冷寒芒的马刀就向他们击来,寒芒如同是野兽眸中泛出的绿芒,慑人而阴冷。

    蹋顿马走如飞,手中摇动着钢刀,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彻底消灭公孙瓒!

    他眼中充满了怨毒,复仇的火焰在眸中燃烧,父亲丘力居在他临走时所说的话不时在耳畔响起,既然他今天务必要一颗脑袋,他不想死,那只能拿公孙瓒的脑袋来代替。

    他相信,乌丸精锐骑士的加入必定不会再向以前那样被公孙瓒击败,乌丸铁骑又岂是区区步卒能够阻挡,又岂是区区汉人能够阻拦。

    ‘将汉人踩碎,碾为齑粉!‘

    蹋顿高吼一声,啸声传荡,刺激着乌丸人的神经,一往无前的向幽州军冲去。

    乌丸人如同巨大的浪潮向幽州兵冲来,此刻的幽州兵在他们的眼中如同是深海中的一叶孤舟,只需一波激浪,就能摧毁。

    但幽州兵真的是孤舟吗?不是,他们反而像是亘古不变的深海礁岩,饱受浪涛拍打,却巍然不动。

    两军终于碰撞,翻滚的浪花变成了洒向四周璀璨的血花,绽放着夺目的光彩,还有凄厉的高歌,战马的鸣叫与士卒的痛呼结成了美妙的旋律,但旋律却是那般凄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公孙瓒被困

    幽州兵被战马撞飞,乌丸人栽落下马,各式武器刺入**发出的噗噗声,马刀斩下的怒吼声,天地为眼前血腥的一幕而阴沉,昏黄的大地因鲜血的交融而变色……

    ‘当啷!‘

    公孙范手中的佩剑与四周乌丸人的马刀频频相撞,他的肩胛受伤,已经微微结疤的伤口再次迸裂,但他还是强忍着,硬着眉头与乌丸人战在一团,匆匆交手间,乌丸士卒便倒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长剑的挥动早已没有了任何花哨,只是机械一般进攻着,脖颈喷血,残肢横飞,他早已不知杀了多少乌丸人,对于杀人他的心已麻木,而麻木的还有他的身体,长时间的杀戮让他精疲力竭,但他还是顽强坚持着。

    他靠的就是一口气,这口气让他左右冲杀,毫无畏惧,但他知道,当气泄时,他整个人就会惨死在乌丸人的马刀之下。

    就在公孙范左右冲杀之际,一名乌丸人如同鬼魅一般袅袅浮现。耳畔响起的疾风声让他心头一惊,靠着本能向一侧微微偏头。

    马刀闪烁着嗜血寒芒向他劈来,如同迅雷一般向这具杀人的魔王落下,公孙范心头大骇,急忙向一侧偏头,堪堪避过致命一击,森冷的马刀离他的脖颈只有咫尺,虽然没有夺取他的性命,但脸颊还是被划出了一个小豁口,血雾随着马刀划过,喷洒而出。

    ‘给我死!‘

    公孙范大喝一声,手腕一抖,刺入敌人心脏。随着敌人倒下,公孙范惊讶的发现。眼前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卷起的漫天黄沙。再无其他。

    而四周的幽州军开始了欢呼,甚至是回身对付身后的乌丸铁骑。

    阻挡道路的乌丸人彻底被冲垮,但公孙瓒没有傻到真的去撤退,之前撤退,也许有希望,但此时随着丘力居主力的加入,在撤退的话,那他的骑军也许能够侥幸逃脱,但步军却一点希望也没有。他们会被乌延主力吞噬,连渣滓也不剩一丝。

    公孙瓒明智的选择的回头抵御,这一仗想要减少损失,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予乌延精兵痛击。

    就在公孙范发怔时,却发现幽州兵回身迎向了身后追赶的乌丸部,他大喊一声,再次杀入了战圈,此时的他满脸血雾,如同血人一般。尤为渗人。

    乌丸主力的战斗力,绝不是百战之后的幽州兵可比,他们的战斗力之高,完全出乎了公孙范的预料。只是眨眼间,大量的幽州军便倒在第一波的冲锋下,被马刀枭首。被战马踏碎……

    但很快,乌丸人便被身后的幽州军用长矛捅落。甚至是被斩马刀一刀斩落马首,栽落下马。战斗异常激烈,但在激烈的战斗中,以幽州军大将为首的反冲锋团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他们是战场的风向标,哪里危险,他们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里,不仅将局势稳定,反而带领着幽州兵开始向乌丸人发起了反冲锋。

    丘力居部虽然强悍,但在幽州兵面前,却变得那般渺小,乌丸人虽然众多,但在所剩不到八千死士的幽州兵面前,仿若一道难以攻破的堡垒,再没有向前迈动一步。

    幽州兵惨死倒地,往往激起了生还者更暴虐的气息,更多的幽州兵冲上去为之报仇,这里的幽州兵战术涵养深厚,除了公孙越新卒,所有人都明白后退或者逃跑的结果,既然乌丸人不给他们生路,那为何不和乌丸人拼个你死我活!

    不管最后是否会死,即使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这是汉文化与乌丸文化的诧异,他们尊崇强者,在数倍敌人面前,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勇气,但汉人不同,他们深明一个道理,兔子急了会咬人。

    更何况他们不是兔子,而是百战存留的嗜血野兽,精锐之卒,他们的反抗,该是多么凶猛,这也是古代兵家为何在选择攻城时往往围三阙一道理,不给他们生路,他们爆发出的战斗力,将是异常恐怖的。

    二月冷风依旧,不比江南,北地的天气要到三月之后才会转暖,甚至是到五月,才算的上真正变暖,寒风依旧,朔风呼啸,但交战的战场中却在一点点的停歇,激烈的交锋在快速的消失……

    丘力居的面色早已惨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张纯口中留一道退路给公孙瓒部的建议是何等明确,但这世上什么药都卖,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药铺,他现在心中即使再恨,也没有办法改变。

    乌丸骑士以近三倍的兵力将幽州兵包围,但结果并不是他希望的那样取得大胜或是全胜,反而是在幽州兵的反扑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有些犹豫起来,即使他知道公孙瓒统兵有方,但面前的汉人却让他感到恐怖。

    羊什么时候变成了狼?不然强大的乌丸骑士又岂能让这些羔羊咬伤!

    蹋顿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冲杀在最前,在幽州兵前方,出现了一众嗜血的屠夫,尤以公孙越严纲最为慑人,他不敢向这二人杀去,可是另一旁的公孙瓒和田楷,他却更不敢了。

    他找到了公孙范,但只一个回合,就被刘澜长剑刺入了胸膛,若不是他部落勇士拼死护他杀出重围,他早已死在刘澜手中。

    此刻他浑身浴血的来到父亲丘力居面前,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结果,就在他要自尽谢罪时,丘力居却将他拦了下来:‘我儿,这仗是为父统兵有误,我该从幽州兵出现的瞬间向他们发动进攻,截断公孙瓒与步卒的联系,如果那时我们能迅速解决公孙瓒骑兵,那他身后的步卒也就不足为虑了!‘

    丘力居仿若呓语一般的说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今日这一战不是幽州兵如何勇猛,更不是公孙瓒如何武勇,而是他自身犯了大错,若不是这样,不会损失如此巨大,若不是这样,此时的公孙瓒,早已是他的阶下囚……

    但这世上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他即使后悔,也毫无用处,他为自己的狂傲埋单,而损失数万乌丸精锐,就是他付出的最沉重的代价。

    汉军军阵前,公孙瓒迎风而立,身后士卒强忍着一口气,冷冷的看着如潮水一般退去又从新结阵的乌丸兵。

    公孙范紧蹙着眉头,在兄长公孙越的帮助下草草处置肩头的伤势,虽然身体四处都有或大或小的轻重伤,但这处反复结疤,反复迸烈的伤口,伤势却最为严重。

    ‘嘶!‘

    钻心的痛楚让他深吸了一口冷气,但他并不敢痛呼出声,他的神经还保持着紧张,此刻还不能松懈,因为乌丸人只是退去,并不是撤退!

    ‘娘的,这些乌丸人还真是难缠!‘严纲也没有了战初的自若,连他都受了些轻伤,相比于严纲,公孙越却毫发无损。

    他不像公孙范身体处处带伤,也不像严纲束冠碎裂,发丝凌乱,虽然有些蓬垢,但依然保持着开战初期的风采,不由让严纲心中暗暗咂舌,兵法韬略无人可敌,就是战阵厮杀也是望其项背!

    “退往管子城!”公孙瓒望了眼从新整军的乌丸人,第一时间传达命令。

    乌丸人因为恐惧并没有再来攻击,但却如跗骨之蛆一般尾随着,如今元气大伤的公孙瓒深知逃不掉,便转而躲进了管子城,并向幽州求援。

    ~~~~~~~~

    而此时返回卢龙塞的刘澜又接到了新任州牧刘虞的手书,命他带兵前往土垠,与中郎将孟益汇合,归其统属,镇压幽州境内一切叛军,当然刘虞还不忘亲自安抚异族。

    当刘澜赶到土垠时就算通报姓名城门却始终没有开启,原本熟捻的城门校尉和县中长史早已换了人,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了,刘澜苦笑不得,让他们掉下竹篮将手书放进竹篮内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么一来一回便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当新任的土垠县令登上城头并对刘澜询问了一番后才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但就是如此,依然没有开启城门放刘澜带着他的本部人马进城,而是又落下个大竹筐把他吊了进城。

    刘澜无奈,不知土垠为何变得这般草木皆兵,不过当听说一切都是孟益所为之后,不得不微微摇头,只此一点,就能看出这位中郎将用兵太过谨慎,也不知入此人帐下,是好还是坏。

    到了太守府后,刘澜却并没有见到这位中郎将,据说这位将军公事繁忙,需要他耐心等待,等吧,谁让人家是中郎将呢,架子大点,你也只能忍不是?

    就这么一等便又是一个时辰,刘澜就是再好的脾气都不得不发火了,对陪侍的小吏怒道:“去通知孟中郎将,如果他公事繁忙没空见我,我就先出城在城外住下,他啥时候有空了,可以出城来找我。”

    刘澜是真动了肝火了,甩袖转身就走,不想刚走出数步,一名看着明显是营中书吏的儒雅男子迎了出来,笑呵呵的说:“刘县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中郎将他是真的很忙,之前一直在写幽州战况的文书,这不一写完就让某前来招你了么,快别动怒了,一切以大局为重,走走走,随我去见孟中郎将。”

    刘澜的怒火被这人风轻云淡的几句话减了不少,冷哼一声,随他入厅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中郎将孟益

    刘澜随着那位书吏来到了会客厅,书吏进去禀报后便请刘澜入内。

    进入屋内,上首坐着位四十多岁的魁梧男子,不用想肯定是孟益了,他束着冠,额头较常人要鼓,刘澜对相面不通,如果天庭饱满就是这个意思的话那这人还真就生了一副好面相,不过孟益与这时代的老狐狸们一个样,未语先笑,不过只是微笑,露出一排白净牙齿,不管是不是老狐狸,就这么一个微笑,就已让刘澜将其归类到其中。

    在刘澜偷偷打量他的时候,孟益也在观察着这位被天下人美誉为小卫青的年轻人,只不过当刘澜见礼并说:“卢龙令刘澜,见过孟中郎将。”的一瞬间,孟益眉宇间却是露出了一抹阴冷,但也只是一霎那后,又恢复成一脸微笑,虚扶,道:“你就是刘澜?”

    “是的,孟中郎将。”

    孟益仔细盯着他,粗犷的面庞又变得阴冷起来,虎目微微阖起,但双拳却紧攥着,好像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待听到刘澜的回话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来,又恢复成原貌,好像彻底将怨愤压了下去一样,以平和的心态再次打量起了刘澜,抚着山羊须呵呵笑道:“鹰眼皓首,英武犀颅,嗯嗯,果然与传闻中说的一点不错。”

    “中郎将谬赞了。”

    “没有,一点也没有。”孟益含笑道:“我这可不是谬赞,实话与你说,我们以前打过交道。你信吗?”孟益虽然说的平淡,可之前那浓浓的冷意刘澜又岂能感受不到?就算此刻他说的轻松。可那拳头攥的啪啪响,也早已让刘澜嗅到了一点危险的味道。可刘澜自问从来也没和孟益打过交道更别提得罪过他了,他这般对自己抱有敌意,又是为了哪般?刘澜不得不小心提防,字句斟酌的说:“怎么可能?”刘澜努力回想着,是不是‘刘澜’曾经得罪过此人,可就算想破了脑袋,别说想不起来,就算交集也没有过,又怎么可能得罪这般位高权重的男人?沉声。道:“刘澜就是边郡一个小兵卒子,虽然添为卢龙令,又怎么可能与孟中郎将有过交集打过交道。”

    孟益见刘澜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呵呵一笑,提醒道:“这世间最奇妙处莫过于此,一年以前,某派遣帐下偏将范旻前往幽州蓟县整编郡国兵,不成想整编未果不说,还传来了范偏将被贼所伤殉难的消息。你说我这算不算赔了偏将又折兵啊?”

    刘澜嗡的一下陷入到了恐慌之中,虽然说范偏将被贼所伤殉难这事是温恕与刘元起活动人脉压了下来,可孟益这么一提起来那就不是在试探而是他已经了解了实情,冷冷的说道:“原来范旻是你帐下的偏将啊。”

    “怎么?”

    刘澜怒了。眼睛瞪的滚圆,其实更多的是心虚:“他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孟中郎从提旧事,在下认栽就是。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刘澜嘴上说的好听。但孟益要真相信刘澜是那种坐以待毙者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现在不过是为了让孟益放松警惕,好想出脱身之法,只是如今孤身入土垠,又如何才能逃出去呢,早知道……一念及此,心中便不由苦笑,我说怎么土垠如此防备,原来是孟益以权谋私要让自己与部队分开好为他的偏将报仇啊。想通了这一点,刘澜已经蓄势待发了,如果孟益真摆了鸿门宴埋伏了刀斧手,在他下令前说什么也要上前将其绑架,离开土垠。 也不知孟益是真没察觉到刘澜的反应还是刻意为之,闻言也哈哈大笑,随即却是长叹一声,敛容道:“遗憾遗憾呐。”好像是看透了刘澜心中的想法却不点明,其实孟益如果真要对付他,他真能挟持的了孟益?微微摇头,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我虽然恨你这小小的兵痞,可朝廷内外不仅是太尉府出面保你,连大将军府和各位中涓都出面了,这么多人保你,本将也只能徒呼奈何了,而现如今呢,乌丸入侵幽州,朝廷委我为中郎将,刘州牧呢又把你划归到某帐下,转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我现在反而成了你的顶头上司,怎么还这么凶,瞪那么大的眼珠子干什么?还想着挟持我逃出土垠去不成么?”说道最后,孟益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刘澜心神一震,太尉乃是三公之首,凡大汉国的事,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姓,不管是民事还是兵事,它都能管的了,而大将军呢,乃是主掌全国兵事的行政机构,说白了两个庞大机构在某些方面有些功能重叠了,虽然就兵事而言太尉府的分量远远比不上大将军府,但能由太尉府出面力保,可想这关系得有多硬。

    而往常这时候,一直与太尉府叫板的大将军府自然会落井下石,而同样的,与大将军府不对头的中涓太监们自然也会选择对立面,只是连刘澜都没想到,大汉朝权利最隆的这三家居然会同时出面保他,这如何能让他不惊,他曾经听简雍刘茵说起过刘元起拖了关系,以他的路子估摸着最高也就是太尉府,可这外戚的大将军府和中涓又是何人呢?

    难道是温恕,不过就温恕而言就他那个脾性绝不可能与中涓宦官同流合污,也就是说他拖关系求到了大将军府?这么一想他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如果是为了避免刘元起求到太尉府求情时大将军府出面拆台所以温恕才又拜托了大将军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中涓又为的什么?自己好像和他们没半点渊源和关系啊。

    刘澜忽然觉得一道阴冷肃杀的神色投了过来,心中一个激灵,眼前的危险都未度过,就算想通这些又有何用,不由得拧眉,心中权衡着利弊,孟益既然已经看出了自己要挟持他,他还如此沉着是不是早就有了对策?眼珠子不停的转,他在考虑现该不该大胆一试,而成功的挟持孟益的概率有多大?但可惜,不管他从哪个方面考量希望都很渺茫,不得不沉下心来,以不变应万变,也许这是方今最好的对策了。

    就在这时,孟益却是展颜一笑,口风一软,慢条斯理的说:“好啦,我对你可不仅仅是士子武夫那些耳闻传言,对你还是有过一些了解的,自光和六年以来你屡建战功,可就是……”中郎将孟益突然一顿,留下一大片空白余韵让刘澜自己揣摩,他相信刘澜是个聪明人,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接着又说:“我估计啊,你在这样任着自己的性子下去,一辈子都很难再有升迁的机会了。”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任凭你关系再广,一辈子都很难再有升迁的机会了。这句话可万万不能说,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刘澜呆住了,这算是对自己的提点么?如果在杀俘事件之前刘澜会感谢,但现在不会了,尤其是对官场的蝇营狗苟刘澜面上不说但心里明白,面无表情,道:“德然当兵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当官。”

    孟益一脸惊愕,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想这等颇有来头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傲的很?肆无忌惮大笑一声,但表情却越来越严肃,点头说:“德然啊,这话是要说,而且一定要这么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当官,你又怎么为朝廷出力啊?”

    这样的话刘澜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故幽州刺史。

    孟益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一个县令,说出来的话,怎么说呢,位卑言轻,你想为朝廷效力,可朝廷用得着你吗?”

    孟益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站起了身,边向刘澜走来,边说道:“别说你不想当官,不想当官为什么不接着去战场上拼命啊,怎么由武职转文职了?你来卢龙塞,不就是这里靠近边境,有乌丸有鲜卑,你能更好的谋个锦绣前程吗?”

    刘澜哑然无对,默不作声,但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孟益,到底想表达什么?

    孟益笑说:“你运气不错,在我军前效命,随时都会有升迁机会的。当然我们这算是互相提携,互相提携。”孟益在乎的是刘澜背后的势力,他不是没有打听,可越打听不出来,他就越感到恐惧,也就越想着与刘澜结交,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会错过?

    刘澜压抑着怒火,但如今人为刀俎只能口不对心,道:“孟中郎身居要职,能在您的军前效命是末将的荣幸,互相提携过誉了,日后还希望您多提拔才是真!”

    还和我打马虎眼?孟益笑了,而心中却是冷哼,唉声叹气的说:“唉,我这职位啊,比起以前在车骑将军(张温)身边的时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现如今要想提拔你不能靠我,还得靠你自己。”

    “这是自然,孟中郎放心就是,末将虽然只会带兵打仗,但今次对付三郡乌丸,末将保证绝不会有半点马虎,定不辜负孟中郎厚爱与提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辽西叛军

    面容粗犷的孟益目光瞬间变冷,但随即却又变得笑容可掬,朗声笑道:“朝廷呢和地方州郡是一样的,你得有靠山,有关系,看你这气质谈吐,不知道老家是?”

    ‘老家是涿县的。‘刘澜心中一寒,但还是强忍着作呕的心回答。

    孟益微微颔首,这与他了解的一样,忽尔抚着山羊胡,说道:“那你的同乡中有没有什么叔伯父母辈的长辈在朝廷里身居要职?或是在士林中声名远播啊。”这话可谓是直指刘元起,孟益不怕刘澜不承认。

    “没有!”

    “没有?”孟益刚要发作,可突然想起他虽然不承认与刘元起的关系,可不等于他和刘元起没关系啊,变脸比翻书还快,压下火气心平气和的说:“哦,居然没有,那你说说你的家底到底是怎么样的?”

    “德然自幼贫寒,家里就指望不上了。”

    孟益搓着手指,他不承认与刘元起的关系,难不成是父子交恶了?虽然这时代举孝廉多是看孝道,可如今这种事也就是哄哄世人罢了,说道:“德然啊,本将这人说话也许太直了,你也别介意,但我看你一表人才,虽然家族靠不上,也不等于说日后就没有了机会嘛,对了,德然啊,你没有娶过亲?”

    “没有!”

    “那有没有订过亲?”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也最好退了。”孟益算是彻底放心了,毕竟士子间都在传他与蔡邕之女蔡琰有些**。可如今以蔡邕的近况,避之都来不及这要是有所瓜葛。甚至还成了姻亲,那自己。不,那这刘澜,可就真没向上爬的希望了。

    “孟中郎什么意思?”刘澜的脸色已经异常难看了,某一时刻他都有一刀劈了他一了百了的打算。可偏偏孟益却异常冠冕堂皇,说什么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儿女情长事不要急,日后还怕没有好女人吗。

    他这么一说,刘澜彻底糊涂了,既然他还有些尽忠报国的想法。而刘澜也不想和他这么纠缠下去,说道:“现今乌丸入寇,不知中郎将可有破敌良策?”

    “贼兵势大,旬月间便大败了辽东太守阳终右北平太守刘政。”孟益说着,眉头却皱成个川字,道:“其实本将招你来便是因为你对胡人有所了解,我现在更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知这一仗又该如何打?“

    “伯珪现已进入辽东属国,前日传来消息其率所部在医巫闾山大破乌丸。已经追敌进入到石门,料想暂时能与张纯纠缠一二,倒是辽西张举自举事以来贼势越来越众,不能再放任不顾了。不然二股贼寇前后夹击,公孙瓒部被灭,那整个幽州的局势。就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境了。”

    说实话孟益最初的想法是想快些前往昌黎,与公孙瓒会合一处一同对付乌丸人。但这样的想法在得到刘澜给出的先灭张举再北上昌黎的战略方针后,他彻底下定决心先荡平辽西。再向北进入辽东属国。”

    二人刚谋划片刻,不想军侯撞门而入,单膝跪地,慌慌张张的说道:“贼兵张离率三万骑军已到了土垠县外二十里处,请中郎将速速定夺。”

    军侯样子甚急,看来贼兵来势汹汹。孟益立时变得忧心如焚,这个张离他知道,乃张举麾下,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孟益第一时下令开启城门容刘澜所部入城,同时升帐议事,当帐下众将到齐后,第一句话便是:“诸将,谁人敢出城迎敌?”

    若是平日,孟益早就主动带兵前往厮杀,今日怎会如此?众人微微一愕,都以为孟益转了性!

    “俺去!”

    站在右首第一位的刘澜身后转出一人,不用想肯定是张飞无疑,他也不给孟益见礼,大大咧咧的说道:“如不胜,俺甘受军法。”

    汉以右尊,而刘澜又是第一位,虽然孟益帐下大多还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但其帐下如此鲁莽却让孟益帐下众将皱起了眉头,尤其是一旁偏将孔奇急忙出列劝阻:“启禀中郎将,贼兵来势凶猛,势如雷霆,我军宜避其锋芒,固守土垠方为上策,再者贼人乃骑兵,必不敢大举攻城,到时待敌锐气尽失,我军出城给予雷霆一击,方为良策!‘

    刘澜并不认同,甚至没觉得张飞鲁莽,出列反驳,道:“孟中郎,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叛贼是否携胜而来,乃这位偏将之臆测,就算是携胜而来,也必定远来疲惫,敌乃疲军而我军又以逸待劳,何不乘其立足未稳之时,出城而击,若一战胜之则可乘势荡平辽西之叛匪,若不能全胜,再退守土垠,以待天时!”

    刘澜的话让孟益心动不已,虽然张离骁勇,但三万叛军对他三万羽林郎的劣势,又岂是一将骁勇就能扳回。

    “就依德然所言!”

    孟益霍的站起,目光灼灼的扫了眼在场众人,道:“孔奇,我命你率兵五千羽林出北门,廖和率军五千羽林出南门,其余众将,随我从东门迎敌,我倒要看看,张离小儿率领的叛匪,到底有多厉害!”孟益骤然涌起的气势,让在场众人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冒着血色火苗,他们来到幽州已有数月,无时无刻不盼着这一刻的到来,而现在终于能够同叛匪一较高下了。

    “中郎将!”偏将孔奇还想再说,却被孟益挥手打断,道:“我心意已决,再有劝者,以扰乱军心治罪!”扰乱军心在军中可是大罪之一,轻者杖苔数百,重者斩首示众,偏将立时叹息一声,噤口不言。

    众人都离去之后,孟益却唯独将刘澜留下,看向他,道:“你很不错,待此战之后,我必向圣上保荐你!”孟益虽然归属太尉府,但他率领的羽林郎却是光禄勋掌管,而他自己呢又实实在在乃是中涓一党,是以他说向圣上保荐而不是向太尉、向光禄勋保荐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向各位中涓举荐,只不过刘澜却并不了解这一层,还拱手感谢道:“多谢中郎将赏识!”

    孟益满意的点点头,道:“德然,我命你率本部军三千,绕道敌军之后,但见敌军阵乱,你便骤马杀出,到时我要见到张离的脑袋,你可能办到!”

    刘澜心中一惊,孟益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要小胜一场,也是,以他中央羽林军,拱卫天子的精锐,若与叛匪交锋只是小胜一场的话那不仅丢他的面子,更丢灵帝的颜面,到时不仅要换将来替代他,恐怕他的官位也会因此不保。

    “末将必定拼尽全力,定不会放过张离!”

    刘澜瞧出了一些关键,孟益有心提拔他,这一仗孟益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要看看他统兵的能力,其次就是要给他一件功劳!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孟益为何会如此,如果他知道孟益这是投之以桃,等他报之以李的话,刘澜会不会答应就要打问号了,不过此刻不明就里的刘澜可没想那么多,既然是在孟益帐下,到朝廷那边论功行赏首功永远都是领兵将领的,也就是孟益吃肉,刘澜所谓的头功,充其量也不过是喝碗汤……

    ~~~~~~~~

    “少将军,听说公孙瓒大破乌丸在辽东,如果我们现在去攻土垠,若是将公孙瓒引回来,岂不是得不偿失?”一旁的方崇皱着眉头道。

    “公孙匹夫有何惧哉,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他有何德何能与我父子比,若不是他在张温面前使了钱,现在领兵进入石门者岂能是他!”张离从未将公孙瓒放在眼中,在他心里,公孙瓒不过是佞臣,和张温一个样,真到了战场上,定叫他知道点厉害!

    “少将军,切不可轻敌!”方崇也知张离所言不假,但若是他这样轻视公孙瓒,这可是犯了轻敌大忌,到时只怕真要大败而归了。

    “哼!”

    张离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加了一鞭,打马向远方而去。

    ~~~~

    “将军,叛军距离土垠不到十里了!”一名探马向在城外集结待命的孟益禀报道。

    “叛军可曾四布斥候?”孟益了解张离,他们父子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心比天高,他现在要打探的就是张离有没有派斥候,如果派遣斥候,那么他大举进攻的消息就会被他知道,他也会从容应对,若是没有派遣斥候,那他就能杀张离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

    看着斥候摇头回禀,一旁的军官立时闪过一抹喜色,进言,道:“中郎将,此乃天赐良机,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时候!”

    孟益点点头,看向众营将官,举起手中长枪,高喝一声,道:‘诸将,随我荡平贼寇!‘

    “诺!”众将轰然应诺,声震九天,随即数万骑士开始缓缓奔驰,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奔雷一般,响彻云霄。

    随着一面面叛军旗帜跃然眼前,汉军的赤色大旗也同时出现在叛军眼前,一面面旗帜迎风飞扬,一声声马蹄声,仿若击在胸口的大石,让叛军上下呼吸急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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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骑介绍:
这是英雄集结的时代,这是群英辈出闪耀争雄的年代。这里有守护袍泽亲友,不做英雄做狗雄的猪脚刘德然。这里有宁叫我负天下,誓不叫天下负我的奸雄曹孟德。这里有半生孤苦飘零,建立蜀汉章武帝的枭雄刘玄德。这里有饮马长江东流,霸王再生奠基业的英雄孙伯符。鞠躬尽瘁诸葛亮,战死沙场周公瑾,还有呕血三升郭奉孝! 累家一经,郑公博稽六艺;释家遭弃,牟子正道兴佛;道家兴起,伯阳撰写参同契!阳谋与阴谋!钩钜与纵横!王霸与义利!左氏与公羊!汉律与刑罚!庠序之兴!夷狄之辩!名实之争!天人之论!东西南北!三科九旨!禄厚而自重?内圣而外王?税地不税人!《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孔氏、《论语》郑氏!《孟易》袁氏! 这个世界很精彩,波云诡谲的新世界,超级无敌的大系统!将为您带来前所未有的三国新体验!开卷有益,还等什么? 开门四件事,登,看龙骑;投票票,要签到!今天你做了没有?大汉龙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龙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龙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