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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白黍子

    白黍子与一干将校退出了大帐,抬头望,月华如水,繁星点点,他从三老(“三老”就是国家荣养的有德育的老者,天子以父事三老表示天子以礼治国,尊老之意。)口中所知的幽州是不毛之地,天气寒冷,再加上大多夷狄归附百姓与之杂居渐渐夷化,不识礼教,而如今白黍子真正来到幽州之后,不管是眼前的天地还是进入过的北新城都让他觉得这里并不像三老口中的凶地,和他的老家束州没区别。

    白黍子收回了遥望天河的视线,不知怎地心中突然一下变得气闷难平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堵住了胸口,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唉声叹气的正要离开回头瞥了眼大帐内看到了魂不守舍的渠帅之后他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幡然醒悟他所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他担心这一仗凶多吉少,更担心渠帅独自面对刘澜会吃亏,但心中之所以会气闷,却是因为他觉得这将会是同渠帅的永别。

    摇摇头,白黍子想要让自己抛开这个让人不安甚至是丧气的想法,又一次将视线撇进了大帐,他这才恍惚发现自己跟随渠帅这么多年好像这还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看他的正脸,虽然依旧是躲在一边的偷看。

    渠帅是标准的冀州大汉,身姿挺拔,体态粗壮,尤其是那五官虽然都不甚完美可配在一起却又显得极为和谐,只是在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有着一对锐利的眼瞳。会让人很有压迫感,而这也正是白黍子始终不敢瞧大帅的原因。就是如今每每与那对眼珠相视后第一反应仍是逃避,他知道这不是害怕。可具体是什么,他又不明白。

    突然,程志远望向了帐外,发现了白黍子,并且两人的双目对视,前者愣了下,发现他眼神快速飘散后,说道:“怎么?他们都去准备了,你怎么还不走。”

    “没。没什么。”白黍子赶紧掩饰,只是身子却别扭急了,站立不安的他心中一晒,踌躇着是不是该进去拦下渠帅,就算拦不下,也一定要和渠帅互换身份,他去东线,渠帅留下来调度。最终下定决心的白黍子进入了大帐,没施礼。只是喃喃细语的说:“渠帅,末将以为此计不妥。”

    程志远也知道此计不妥,但他也只能在心中徒呼奈何罢了,如果是在议事时他说出这番话程志远为定军心不要说抽鞭子就算是赏他一个杀人的眼神总是免不了的。可现在就他两个人,他说的声音又小无所谓干扰军心所以程志远也就当做没听到,只是抬头盯着眼前低头叉手而立还有些惶惶不安的白黍子。这么多年了。这个名字平日里叫了无数遍也不知为何现在看到他的人想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这位跟随自己时间最久除了老实就没一丝缺点的小子说:“白黍子。你爹怎么就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啊?”

    所谓的黍子米也就是黄米,在汉朝的时候真正吃的没多少人反而是多用来酿酒。他想一定是白黍子的老爹家里种着不少黍子地或是爱喝黍子酒所以才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可白黍子却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也难怪从小自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也没对名字感到好奇特意去问已经过世很久很久的老爹。

    看着他挠着头傻笑起来程志远也就明白他不会得到答案,笑了笑,打量了眼穿了一身破布麻服的白黍子,瘦骨嶙峋一脸的菜色不是这时代的人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模样,也许在非洲难民中能够找到答案但前提是黑皮肤变成了黄皮肤。

    程志远站了起来,手中多出了几枚银饼,银饼的价钱在官府氐店兑换的话一枚也就是三千钱左右的样子,如果是买谷米顶多也就买个十石,这还是在冀州这样的产粮大州如果是并州幽州凉州或是扬州会稽等地也就是个七八石,省吃俭用也能活个半年。

    他把银饼交到了白黍子手中,叮叮当当一共也不过五枚。

    白黍子瞪大了眼珠,看着手中的五枚银饼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半晌才浑浑噩噩语焉不详的说:“渠帅,您这是。”

    “如果我们败了,我是说如果,你就离开,明白吗,带着这些银饼离开,虽然这点银饼换一亩膏腴良田有些难,但换十几亩成田还是富富有余的。”程志远说的很平静,身死置之度外才会让人看得更清楚明白,而且在他心中同样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他相信这是黄天再给他警示,虽然感激但他知道躲不开也无法躲,所以他才会选择自己亲自去最危险的东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仗要么胜,要么死。

    胜则一方大帅,死则白骨累累。

    大帅,一个富有诱惑的词汇,也许此刻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匹凶残的饿狼披上了母羊的外套,在你面前搔首弄姿,诱人,所以才格外危险,甚至会丢掉性命,但在男人的心中,真正看重的却并不是那只搔首弄姿的美色羊羔的诱惑,而是他背后的权利,要知道权利在男人心中永远大过美色,美色是让男人骑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而权利却是让男人骑在了无数人的身上,而这,就是权利的诱惑,值得男人为他付诸性命。

    白黍子保持了沉默不如说他选择了沉默,他不傻,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渠帅这样的聪明人自然知道此仗的凶险,所以他沉默了,不是他对做好觉悟男子的尊敬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来让渠帅打消这样的念头,他在心中一遍遍打着腹稿,不满意,再换,还是不满意,继续换,一遍又一遍,除了失败就是失败,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信心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渠帅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不许对第二个人说起,明白了吗?”程志远声音平淡,但白黍子却听出了其中的凝重意味,半晌,第一次鼓起勇气与渠帅对视的白黍子紧紧的看着他,没有了往日的嗫嚅,珍而重之的开口,道:

    “东线由我来守,渠帅您来负责调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象棋

    白黍子平日里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但现在这样子却让程志远觉得他有些像一板一眼的邓茂了,心中甚至还突然冒出了这小子不会是邓茂鬼魂附体了吧?这种事难说,但显然面前的白黍子不会是,首先是太邪乎,其次就算真是邓茂鬼魂附体他也不会有此好心来提醒自己。

    程志远抬起头,望着白黍子说:“此事非我莫属,我要亲自带队会会这个让我黄巾军连吃败仗的刘澜。”

    程志远表面说的坦然甚至还有几缕悍勇意味,可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甚至有几分苦涩连番的战斗让他明白刘澜的可怕,绝不是帐下所能应对,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自涉险,唯有如此才能与汉军战上一战,不然的话东线没有一人能挡住汉军刘澜的铁蹄。

    “渠帅……”

    “闭嘴。”

    这位被渠帅称为除了老实就没有缺点的男人被渠帅怒目一视刚升起的勇气便消失殆尽,眼巴巴望向了一脸决然的渠帅,他不知道渠帅的坚持为哪般,但刚才渠帅掏出五枚银饼时他就明白了自己想到的渠帅早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的渠帅也想到了,这一刻他深知与渠帅的差距就像是萤虫之光与皓月,距离太过遥远了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恍然大悟渠帅的坚持定然有他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能懂,说白了他不过就是个农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黔首就算是参加太平道加入黄巾军所为的不过是能吃上饱饭,所以再被渠帅怒视一眼他就又恢复了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他真的无法说服渠帅,更没有拦下渠帅带人亲往东线的勇气。

    “我要带队离开了。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吧。”

    程志远站了起来,在走到他身边时摆了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无声胜有声,但白黍子不知为何心头却冒出了好好活着几个字,等他再看渠帅时,却发现他早已离开,留下的唯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

    程志远带队离开了,天还没亮,借着月色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抵达了指定地点,一片旷野。没有有力地形更不会有完美的伏击地点,抬头眺望了一眼后便开始安营,简易的营房就四周没有粗木的营栅只是用大车将四周围定,随后就派出了数波斥候打探消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与汉军死战。

    一连几日,斥候来来回回无数波,侦查范围不断扩大可就是没有发现汉军的踪迹,这让程志远有些担心,担心汉军并没有走东线而是选择了西线绕道狼牙山。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必须要继续加派人手,就算是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涞水一线也一定要找到汉军的踪迹。

    斥候们再一次被派了出去,而一直左右支应的白黍子则派人传来消息说渠帅的担心很可能多虑了。因为中线西线同样没有消息,看来是汉军并没有南下而是依然停留在涞水甚至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程志远不相信刘澜会逃,一定有阴谋在酝酿。既然他打定主意躲在暗处不出来那就加强对故安的进攻,如果一直不出来就最好。正好一举攻破故安,如果强攻把刘澜逼了出来也不赖。到时候看他还能耍出什么鬼把戏。

    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白黍子,让他传话给所有人,决不能大意,一点要慎之又慎,就算把斥候派到涞水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汉军找出来,至于故安那边,一定要强攻,千万不要怕伤亡。

    ~~~~~~

    行军打仗本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但相对徐阿泰与关羽来说显然乐在其中,尤其像他们缓慢行军,乐趣更是无穷。

    有汉一代,博戏盛行,上至天子贵族,下到黔首百姓无人不好,‘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便是对当时情景的完美表述,虽后有法律条文明令禁止,但也不过是走走形势真正执行起来却并不严格。

    在博戏之中,也全然不一定是赌钱,也可以赌酒赌物,但就算如此为一胜负翻脸、谩骂甚至私斗的情况时有发生,最出名的恐怕就算是太子刘启也就是先汉景帝与吴太子博戏赌酒时争道发生了冲突,时为太子的景帝一怒之下举起棋盘砸死了吴太子,而这件事就成为后来七王之乱的导火线。

    汉时的赌博工具自然与后世不可相提并论,一副麻将就可秒杀一切但也不得不说此时博戏之法还是小有规模的,不论是六博还是弹棋,就算是刘备喜好的斗鸡、走马、走狗,还是叫人侧目的。

    当然,刘澜是绝想不到他的出现居然间接带坏了风气,原来关羽与徐阿泰二人善攻守推演,刘澜得见,便在象棋的的老祖宗六博的身上加以改进而这刘澜口中的象棋也就应运而生了。

    而此时关羽与徐阿泰对坐下棋,周围围坐了不少看客,有原本的郡国兵,当然也少不了随刘备一同而来的义兵,而天生好赌的刘备与简雍自然也在其中。

    象棋规则相对简单,并有六博为底子,很多凑热闹者看几盘也就懂了,就算不懂,这些个老战友新袍泽窃窃私语几句耐心解说一番也就懂了,所以这也是为何后世街头巷尾就算是**之童都能下象棋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简单,也正因为如此象棋在军中的风靡博戏之风日重,才有了连刘澜也想不到的带坏风气一说。

    但显然他现在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关羽与徐阿泰相对而坐,棋盘简易划地而成,棋子自司马做出之后便一直随身携带,也好时时与徐阿泰推演一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简体的将、帅、士看起来还是很别扭的,不知所措,当然这对于识字者来说,对于大字不识者看上去都像是鬼画符。

    刘备好赌,博戏之中就没有他不会的,甚至是六博也是其中的高手,看着象棋,初时他以为此乃上古战阵之戏所以便停了下来想要一窥究竟到两人开始厮杀,这才醒悟原来是六博。询问之下却得了个象棋之戏的说法,虽然不解,可一问之下就是关羽徐阿泰两人也不甚了了,再往下追究才知道是刘澜所作。

    厮杀开始,周遭士兵全都在这一刻闭上了嘴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此刻众人都知晓了此乃六博之戏而改进的古之战阵之戏,对于战争,他们这些个投身军旅者自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纷纷站到了两位当事人的身后,好似两人手中之子就像是他们一样,战场厮杀,奋勇进攻。

    这一刻所有人,尤其是当得知卒之规则后都在心头想到了一句话:

    “幽州军,死战,不退!”

    他们的眼珠发亮了,尤其是在得知此乃司马所作之后更是认为其上的五兵五卒就是以他们为原形。

    因为他们死战。

    因为他们不退。

    更因为他们只知向前。

    但他们却更希望能成为过河卒,搅动全盘。

    所有人眼中透着精光,都在心中暗暗说着三个字。

    过河卒。(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过河卒

    关羽很少讲大道理,但今天象棋之戏后他与徐阿泰聊了很久,说了很多,也许是对此战的不确定性,也许是对未来的茫然。

    两人下棋,一个善守一个善攻,关羽守的滴水不漏,徐阿泰攻的险象环生,尤其是他常常喜欢长驱直入,将子入险地,然后就开始与关羽背水一战,虽然壮烈,甚至起死回生最终赢下胜出,但他也并非次次都能胜利,是以关羽今日说的特别多,就如涞水之战那般长驱直入固然是胜了,可也是险象环生,要知道这般厮杀与你下棋一样,未必次次都能胜,如果一旦失利了,可并不像象棋仅仅是再来一盘了事,那可是真正的输了啊。

    对于亦师亦友的关羽,徐阿泰从未将其视作身边的屯长,在他心中从误会到朋友,从袍泽到兄弟,此刻他早已拿这位虚长几岁的男人当做兄弟,甚至是兄长,他很少说这些话,也许是对即将展开的交战担忧吧。

    “云长,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的,更要让张正和司马知道,咱们这些兵卒并不只是陪衬,过河卒一样能杀入帅营,左右局势,你说呢?”

    关羽楞了下,他发现和徐阿泰比起来,自己这保守的性子确实是缺少了像他那样的血性,突然想到了他口中的过河卒,可不就是此时自己这些人的身份?笑道:“既然司马带着车(骑兵)走了,那咱们这些卒子也确实要让司马瞧瞧,也许搅动棋盘的并不是他们那些随心所欲的骑兵,还有咱们这些只知向前。过了河随心所欲的卒子。”

    徐阿泰躺在清除的草丛里,双手交叠枕着头。仰望了眼天际,对一边的关羽说:“这样的行军让我想起了在草原。每日里一到宿营的时候就想着快点睡,因为第二天醒来,你才会发现又多活了一天。今天也一样,我们这些情愿去当过河卒子的人,快点睡,多活一天是一天!”

    ~~~~~~~~~~

    第二天一早,亲卫出现在了关羽与徐阿泰的身边叫醒了两人,新的一天,旭日东升。空气清新,早忘了昨日多活一天是一天的两人用全身心的动力投入到崭新的一天来,先用青盐磨一磨再就着露水擦把脸,洗漱也就算完毕了,然后就来到火头军吃朝食。

    还未到近前,就听到那些远来的士卒们对着火头什长喊:“李老大,今天有啥好吃食?”

    “是啊,是啊,这都多久没让咱兄弟打打牙祭了。”

    李老大抬头看了眼。都是老熟人,柔声喊道:“麦饼,还有蕨菜熬的汤。”

    “有司马饼没有?”

    司马饼乃是司马刘澜最早为了士兵打牙祭用羊油烙成的小麦饼,只不过这饼与麦饼不同因为和面的时候其中放了葱花。烙成之后浓香四溢,酥脆可口,深受士兵喜爱。甚至有的士兵头一次吃完之后都哭了,抽抽噎噎的说活了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咱以前吃的麦饼在司马眼里那不就是喂狗的粮?

    一个个感慨着说吃到了神仙粮,久而久之他们口中的神仙粮就被冠以了新名词司马饼。此时听到这些小子们要吃司马饼,刘老大没好气的说:“没司马饼。”他心中丧气,他也想给这些个兵卒们日日都烙司马饼,可那羊油从拿来,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甚至有些个已经开始骂娘了,刘老仍不住大吼道:“敢骂老子的,没有锅盔吃。”

    “啥,锅盔?”

    刘老大笑道:“对,锅盔,用司马做的面仗擀出来的锅盔。”

    刚才骂的最凶的几个一脸的献媚之色,只不过那嘴角的口水却怎么也抹不完,直到此刻你才会发现他们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表情很乡土,说是兵,可其实终归是厚厚道道的农民啊。

    一人一碗蕨菜汤,一张粗麦饼一张锅盔,锅盔是用未发酵的面做成,不像粗麦饼简易,需要一张木板,再用一根擀面杖,一头固定,一头坐在身下,用身体的重量压擀面杖,用来揉面团,做成大约厚一二分,直径约五寸的圆形厚饼,然后放在头盔里炕,到炕到两面呈黄色就算是熟了,吃起来外皮酥脆,比之司马饼不遑多让。

    徐阿泰和关羽相携而来,很多士兵都站了起来,两人示意他们坐下继续吃后众人这才又蹲了下来,就像是田间的老农蹲在家门口吃饭一样,两人笑了笑来到刘老大面前,他们的饭食和士兵一样,没有小灶一说,各自取了自己的饭后就开始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当兵的人哪有含蓄的,都是狼吞虎咽谁要是真斯文含蓄,只怕饭吃到一半就要被集合的命令打断,只能饿着肚子上路了。

    关羽和徐阿泰狼吞虎咽吃完饭,休息了小片刻简雍就到了,清了清嗓音,说:“玄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上路,今日的行军又继续三里还是多走些?”

    简雍眼眶通红,不是不适应野外露宿而是昨夜学会了象棋之戏与刘备厮杀到了天明才眯了会儿,打着哈欠,毫无风度,好在对于简雍为人两人早已熟识,也不介意,只是说了句:“今日急行军。”

    “好,急行军。”简雍浑浑噩噩中并没有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告了声退就要转身走,可刚迈了一步就好像被雷击了一般,此刻才反应过来,骤然转身,不敢确定的问:“难道是我听差了?徐部曲刚才可说的是急行军?”

    徐阿泰消灭了最后一口锅盔,挤出个笑脸道:“简先生没听差,我刚才说的就是急行军。”说完看向关羽,此刻关羽也是刚把最后一口锅盔消灭,没有丝毫风度的抹了抹嘴,与他相视而笑,而一旁的简雍却看着两人如此表现一头雾水,显然并不知道两人的相视一笑是都想到了那三个字。

    过河卒。

    徐阿泰站了起来,一本正经道:“劳烦简先生回去告诉玄德,我们要急行军,不仅要牵扯,更要给予蛾贼致命打击。”

    简雍沉默许久,忽然说道:

    “一直唯唯诺诺的不是个爷们,也不想想有我这般天下第一的才智之士在,还有啥可担心的,早该如此了嘛!”

    此刻却轮到了关羽与徐阿泰面面相觑了,看着简雍消失的背影黑线满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士仁

    士仁离开了大队,对于身为斥候屯长,这样的离开侦查就像是家常便饭,当然与往常一样他还有个爱收集石子的毛病,没人知道他这特殊癖好的目的何在,但就算是问,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一顿喝骂罢了。

    被骂了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没办法,士仁是佰长,是跟随司马从草原回来的兵,他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义军,当然还有他们这些郡国兵,开始他们不清楚这份倨傲凭的是什么,有人挑衅,被揍了之后才知道,实力。

    一两人别想近身,十多人才是个平手,这样的身手,就算他们都是涿县郡国兵中的佼佼者,在他眼中,和普通百姓没区别,也难怪他会傲,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做了一具具死尸。

    所以他虽然是佰长,但却怕与他们发生交集,因为他见过太多的死人,所以他的眼神很无情,所以在这般无情的注视下有的人选择离开斥候营,有的,则选择更加刻苦的训练,而对这样的人,士仁总是无比残忍,很多人都无法忍受他几近残酷的训练,是以又走了一部分人,一来二去,他这个斥候佰长变成了斥候什长,而队伍也算是就此成型了。

    今日一大早,他的斥候营再一次被派出巡哨,当然,在他们十人中,士仁依然是那个鹤立鸡群者。在他的带领下,斥候营的巡哨永远不会走大道,他总是会走一些渺无人烟或者犄角旮旯的地方,可谓是五花八门。但正是如此,才能更有效的发现敌情并保存自己。这是他总结出来的一套窍门,其他九人正不断学习。只是还不能像屯长那样轻车熟路地找到理想的道路前行。

    随着屯长艰难行进,一直到了日上中天,预料的情况发生了,蛾贼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十人的训练与正规部队不同,注重单兵能力而从不讲究配合,一对一一对二都能占优势,但他们却从来不会学习司马那句死战不退,因为他们在进斥候营的第一天,被告知的就只有一句话。要么退缩,要么隐忍然后像猎豹一样发起致命一击。

    眼前的众多蛾贼显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就算是隐忍也没有可能,所以他们选择退缩,回去传信。

    很不幸,在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是被蛾贼发现了行踪,面对围过来的蛾贼他们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突破重围,士仁第一个杀透了出去,并没有离开。只是回头瞧着仍在奋战中的战友,但也只是瞧着,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大抵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十人中都像是士仁一样铁血而无情。冲出来就会以毫无表情的眼神看着仍在搏杀的战友,而陷入重围的战友也不会去吼一声帮忙。

    很快,八人突出了重围。一人战死,还有一人贼被彻底合围。士仁调转了马头,对远方还陷在重围的战友说:“杀出来就来找我们。杀不出来,我们会回来给你收尸。”

    说完,士仁与其余斥候便离开了,而向他们围上来的蛾贼只能是火冒三丈,虽然恨不得食其肉,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

    最后一名斥候宁死不降被当场斩杀,喊杀声在平原之内终于变得寂静,但不一会儿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原本一场小规模战斗还没有裸腿的肃杀之气又平添了几分。

    蛾贼集结了,发现汉军斥候自然说明汉军就在前方不远,已经没有过多粮草耗下去的陈远志下令全军进攻,要与汉军来个不死不休。

    胸中顿时涌出万丈豪情让程志远对这一仗信心倍增,因为他们不能失败。

    部队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前进,沿着汉人斥候消失的方向穿梭在平原旷野之间,

    “找到汉军,灭掉他们就能毫无顾虑的打破故安,兄弟们,杀啊。”

    黄巾军随在疯狂叫喊的程志远身后,想到攻破故安城的情景,士气猛涨,如虹。

    士仁回来了,离得老远就看到了远方骑在马上的几人,偃月刀的关羽,两刃斧的徐阿泰,双股剑的刘备还有佩饰剑的简宪和。

    士仁向四人汇报情况,然后把蛾贼追击的消息说出,只不过他不敢沿着原路返回而是让士卒朝相反的方向逃离,而他则亲自回来汇报,甚至是接受处置。

    但徐阿泰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没有怪罪,也没有褒奖,只是不咸不淡说了句蛾贼不傻,很快就会发现上当,所以我们要准备防御蛾贼的进攻了。

    临了,他才说了句:“情报很及时,找到你的人,下去休息吧。”

    “诺。”

    士仁下去了,徐阿泰抬头望了眼远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眼望不到尽头,但他知道,尽头之后就是蛾贼。

    “徐部曲,我们该如何迎敌?”在他一侧的刘备出声问道,他已经有了想法,但想要取得所有部队的主导权势必就需要说服眼前的这两位。

    徐阿泰点点头,朝刘备笑了笑,然后看向了一边的关羽,问:“准备的如何了?”

    关羽抚着已有一尺来长的胡须,说:“列阵已布置完毕,就等着与蛾贼一战了。”

    刘备还沉浸在自己那套完美的作战计划并对自己这足以自傲的想法感到喜悦时,却听到了两人这样的一问一答,他的眼神立时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一个刘澜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能忍,可你一个小小的部曲督也敢如此,他心里就有心吃味起来了。

    刘备面上的阴晴变幻自然瞒不过一边的两人,原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更发生过口角的关羽此刻对刘备的印象彻底降到冰点。

    “你二人既然已有了计较,为何不事先说与某,难道你二人便如此轻贱在下么?”

    刘备已经变得怒不可遏了,这是他多年来一直等待的机会,他不能让这样的机会擦肩而过,更不能让自己成为陪衬,刘澜的陪衬,甚至是他徐阿泰这等贱民的陪衬。

    突然要急行军的是你,突然要结阵交战的也是你,你到底把我刘备置于何地?可有可无吗?

    刘备在心中怒吼。(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 爱兵如子

    徐阿泰绝不会想到自己这番布置会戳到刘备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自尊心,他觉得刘备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他和关羽原本的想法是最强战力的汉军打阻击,义军直插中枢取敌酋首级,可是看到刘备现在怒火中烧的表情后,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是昨日他与关羽谋划许久的计划,根本就没有时间通知刘备,但此时交战时刻容不得出现这样的内部矛盾,徐阿泰只得放下身段,歉意的说:“是我思虑欠周,忽视的玄德感受,下次必会第一时间支会玄德一声,但此刻蛾贼犯境,我等还须共同对敌才是。”

    刘备神情急速变换,这样的羞辱恨不得第一时间就带兵离开,可是能吗?一旦离开,不仅是战功无望,只怕还要被郡守治罪,为区区一口之气而陷不义殊为不智,暂且咽下这口气,待日后定要叫刘澜鼠辈好看。

    刘备眼中闪烁着阴鹜之色,他将这一切羞辱算到了刘澜的头上,若不是他指使二人,二人岂敢如此?就算不是他指示?定也是他平日里轻视自己,他的部下才会如此。

    刘备哼了一声:“却不知如何战法,刘某自会配合。”

    关羽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若是以前的脾性,定要斩下这狭隘小人的脑袋,可此时不同,他不想给司马找麻烦,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时刻,所以对刘备也只能心中叹一声奈何,不过对于徐阿泰为了顾全大局而能放下身段的表现,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佩服的,如果今天自己换在他的位置上。是绝对不会服软的,今天不会。日后也不会,所以他才会佩服。

    徐阿泰向刘备大致说了下作战计划,然后便说道:“蛾贼快到了,大家分头准备去吧。”

    众人都陆续离开了,场中就剩下了关羽和他二人,望着远方天际,关羽捋着三绺只有一尺长的胡须,笑说:“阿泰,你说我们有几成的胜算?”

    徐阿泰看了眼关羽。对于他徐阿泰是极为佩服的,这个部曲督明面上是他徐阿泰,可只有他知道他关羽才是最有资格当部曲督的那个人,不仅是他对战阵的熟知,更是因为自己的斧法就是他指点,说白了就是师傅,所以对待关羽,徐阿泰从未把他当做屯长,更没有把他当做手下。在他心中他就是自己的老师,就是自己的兄弟,亦师亦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关羽是极为自负的。像这样问有几成胜算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可既然他问了,徐阿泰就必须要回答。他的回答很认真,很严肃。就像是在对司马做报告一样一丝不苟,连关羽看了都有些哭笑不得。好像两人的身份互换了一样,他像是部曲督在问讯自己的屯长一样。

    徐阿泰,说:“我们的部队只有一千郡国兵,其他都是由义军组成,很多人都不是很熟悉战阵之法,应该不会支撑太长的时间,所以这就要看刘备那边能不能在阵型溃散之前斩将夺旗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些过河卒,可就有死无回了。”

    关羽摆动了下手中的偃月刀,很是赞同的额首,对于徐阿泰的统兵,关羽心知肚明他是一把好手,原因是他的老师曾经给过他两本书,竹简书与一本手抄帛布书,一本是他的刀谱,青龙刀法,一本却是一本兵书,不知何人所写,原因是没有扉页,对照那本兵书上所载,你会发现徐阿泰具备成为一员名将的优秀潜质,显然自己发现了,司马也发现了,所以徐阿泰才是这几个部曲督中最受刘澜重视的那一个,从前两次的独自带兵就能看得出来,不禁自问,自己呢?

    关羽觉得自己也许也一样与徐阿泰备受重视,但他又觉得不一样,不一样是因为司马把他与其他人一视同仁,但一样却因为得军功后司马却把他破格提拔。

    这是在刘澜帐下很难看到的事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司马对他是极为重视的。而在重视之人中还有一人就是张飞。

    对于张飞那愣头小子关羽发自内心的喜欢,也许是不打不相识的原因,也许是喜欢他那莽撞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两个人,一个是司马,一个居然是自己,有的时候想想连他自己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司马对这小子是真的好。

    还记得张飞因为私建宅邸被郡守温恕打板子,司马虽然绷着脸恼怒他,可谁又能知道他却在背地里偷偷将一根千年人参留下让驿丞为那小子炖了好好补补身体,当时听徐阿泰他们的口气那应该是在鲜卑境内拿生命换回来的人参,不说它得来的危险程度,就说价值连城只怕在这世间也是绝无仅有的,而他可是听说上好的人参不仅可以延年益寿,更能够起死回生。

    当时还记得识货的驿丞问司马真的舍得,其实驿丞张平的意思不过是说那小子皮糙肉厚不过是挨了二十多记板子根本就不会有大碍,用些上好的汤药和金疮药内服外敷就成了,就算日后真遇到人命关头时拿出来也成啊,而现在就把这么金贵的人参用了真没那必要,明显的挥霍浪费。

    可说了半天,一群人硬是没有说服司马,最后众人就都改口说用半根,可谁又能料到司马平平淡淡的说了句那就先用半根。就当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的时候心说好歹保了半根,不想司马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彻底欲哭无泪了,原因?是他说后半根等张飞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用。

    众人心中感慨,起初以为是刘澜收买人心,可接下来司马却又让他们都闭口,而他自己更是连提都没有提,直到现在张飞还蒙在谷中不知道他那屁股为啥好的那么快,很奇怪,听得奇怪,看得更奇怪。

    既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那他做这一切自然就是对那个人的重视。

    可后来他又发现了不正常,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关羽特意去观察,这才发现司马对人是真的好,而所做的一切并不图什么。

    也许,

    就只能用他把他的每个兵,都当做自己最最最亲的亲人来看待吧。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

    也只有如此才能说服关羽自己,而他如今也像司马一样,真正做到了爱兵如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刘老大

    李老大是火头军,平时也得操练,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得带着火头军们去做饭,而开战了一样也得上前线。

    很早以前他在卢龙开过一家小饭馆,很小很小,但也能管一家温饱,有儿有女有媳妇,虽然媳妇是悍妻,虽然媳妇很‘艳’名远播,但也比那些光棍强不是,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小饭馆天天能坐满,然后小饭馆变成大饭馆,这也算是他这样的市井小民唯一的奔头了,可熬啊熬,却还没有变成大饭馆却把鲜卑人熬到了。

    媳妇子女全都被俘了,反正是没消息了,估摸着活着的希望不是很大,可他就是不相信他们真死了,后来在伽罗部也就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司马,那样子就像是天兵下凡一样,除了崇拜还是崇拜,和司马在鲜卑当了回真正的爷们,就是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子女媳妇,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在回到汉境的时候还是在心中说了句,给你们报仇了。

    此刻蹲在巨盾后面,心里忐忑不安,神情非常紧张,虽然从草原就跟着司马,可到目前为止,他除了杀牲口,连一个人都还没有杀过。

    抬头看看面前的巨盾,握着长矛的手掌不停的颤抖,渐渐的连身体都开始浑身颤栗起来,他用力的吸气想要克制心中的恐惧,可显然这样的方法对他早已失去效果,在这样的恐惧中,他突然看到了两道身影出现在远方,骑在马上缓缓而来

    部曲督,徐阿泰。

    “兄弟们。蛾贼马上就要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是司马说的那句老话,幽州军。”

    “死战不退!”

    ~~~~~~~~~

    蛾贼呼啸而来。如一股狂风,席卷过境,离着老远便听到了那嘹亮的喊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程志远立马在平原之上一处凸起的土丘上,遥望汉军阵地。

    汉军的阵型看起来很严整,但并非毫无破绽,更不可能阻击黄巾军前进的步伐,他相信这样的阵势绝对抵挡不了黄巾军三次冲锋。胜利,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程志远抬起了手臂,号角兵鼓起,随时吹响号角。但他却迟疑了一下,望着汉军,心说果然不出所料从东线前来偷袭,哼,今日就让你们又来无回。

    手臂落下。号响,黄巾军开始发动攻击!

    黄巾军在号角声中开始奔跑,大家如同江水一般向汉军军阵席卷而去。

    于此同时,徐阿泰擂鼓进攻的命令也同时传达。战鼓被敲响,激昂的鼓声直冲云霄与蛾贼的角号声一同响彻天地,声浪相互交织。此起彼伏,就像战场厮杀提前在天际开启。

    刘老大颤抖着双手举着长矛随在盾兵之后向前。双目中透着恐惧的色彩,尤其是看到对面那些衣衫褴褛的蛾贼呼啸着杀来之后。一直颤抖没有停歇的身体战栗的更严重了。

    他觉得脚下的大地好像再动,就像是前年发生的地动一样,站都站不稳,难道发生了地动?扭头去瞧时,却发现周边的战友一如往常,他这才知道,地并没有动,动的只是他自己。

    他不停的暗示自己不要害怕,毕竟是从鲜卑回来的老人,不能给司马丢人,可越是这样想,越让他背负了无形的压力,这样的压力会让他更加惊惶失措,也会让他彻底变得不堪重负。

    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停止呼吸了事实也正是如此,忘记呼吸的他因为缺氧已然头晕眼花。就算是长大了嘴巴,也只是吐气而没有吸气,久久的,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骤然一惊,耳边火辣辣的,扭头看向老钱,只是头脑依然昏昏沉沉的,不知所措,半晌才听他说:“刘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刘老大,你也是老人了,应该知道战场上你越害怕,那刀子就越来找你,所以千万不要怕,你不希望见不着亲人吧?”

    亲人?

    刘老大眼前突然浮现了妻子和子女的画面,虽然他们杳无音信,但他从不相信他们死了,他要活下去,活下去等到老婆孩子回来的那一天,所以他不能死,刘老大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底大吼一声:“我不能死,蛾贼们来吧,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等我的儿女回来的。”

    刘老大在心底的呐喊声中终于鼓起了勇气,虽然依然浑身颤抖,可是眼中的恐惧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蛾贼越来越近,而周围的战友中不知何时又响起了那句死战不退的呐喊声,他跟着他们一起吼叫,疯狂的吼叫,因为他发现只有如此,才能克服心理深处的恐惧。

    “幽州军……死战……不退!!!”

    后军的弓弩兵开始拉动弓弦,长箭在头顶上方厉啸着向着蛾贼射去,他看到了密如蝗虫一般的羽箭遮天蔽日向着蛾贼落了下去,被射中的蛾贼惨嚎不止,一霎那,前方瞬间尸倒无数,惨不忍睹,而那悲鸣嘶声好像就在耳边。

    “快,快,快杀过去!”

    蛾贼们疯狂的叫喊着,一个个狂奔如脱兔,面对头顶上空的长箭却视若无睹。

    而在后方,徐部曲的命令声一道接着一道:“弓手,射。”

    “弩手,射”

    “嗡!”

    弓箭再一次如密雨一般落下,蛾贼方向再一次躺倒了一大片。尤其是被弩机射中者,无不是直接被洞穿,在身体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洞口,触目惊心。

    短短的距离,成了蛾贼的埋骨场,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在两拨箭雨之后他们便踩着几百具战友的尸骨,冲到了汉军的阵势前方,这是他们第一次与汉军结阵的队伍交战,原本以为的近身搏战,却被第三波箭雨的落下而狠狠浇灭。

    只不过这一次对前军的打击却是零,倒霉的只是变成了中军与后军,当然这些是前军无法注意到的,更是他们所不关心的。

    因为此刻的血战,异常的惨烈。

    而在另一边的战场上,注视着战局的简雍对刘备小声说:“玄德,差不多了吧?”

    一直扫眼战场的刘备摇摇头:“再等等,等蛾贼全部压上后,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要报仇

    刘澜与公孙范从东绕道而回,这条路正是他们来时的路径,哪里有捷径哪里能藏人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一回他们不用像上一次大老远绕道狼牙山,直直向着故安急行军就行,但正因为不用绕狼牙山所以急行军时才更不敢有一丝大意,若是被蛾贼发现,他们偷袭的计划就算是泡汤了。

    千余骑兵一路而下,呼啸奔腾,气势磅礴。

    队伍里不管是幽州突骑还是随司马从草原走出来的边军对这样的急行军并不陌生,但有一人却是头一次感受长途奔袭的快感。

    这样的快感让张飞黑脸膛都快变成了红脸膛,虽然把第一次留在了古燕长城但对于骑兵作战他还是头一回,初始巨大的马蹄轰鸣声好像都快要把耳鼓震碎了一样,隆隆隆的声响连神智都变得不清不楚起来,就像是灵魂出窍,轻飘飘的,头脑一片空白。

    就这样浑浑噩噩奔跑了一日后,身体好像才稍微适应了这样的行军,只不过大脑所能想到的,除了抓紧缰绳夹紧马腹依然是一片空白。到了今日,四周才终于出现了人影,而他就在人潮之中快速向南方向故安方向移动着。

    他可以更从容面对这样的行军,不再是前两日的没头没脑,而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一切,此刻的四周早已不是前两日的漆黑,他看到了一个个刚毅的面容,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神情,大多都是麻木的,对连日来急行军的麻木。对吃喝拉撒睡都在马背上的麻木。

    当然除了麻木还有昏昏欲睡,甚至有的人干脆睡了过去。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马术真好,闭着眼睛打着酣可就是不掉队,甚至连落马也不会发生。就那么纵马飞奔,这让张飞羡慕不已,因为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而他又没有这样的马术,所以只能撑着。

    但张飞却有了一点想法,这仗胜利之后他就要将这在马上睡觉的能耐学会,只有这样才不会像此刻这么疲惫。

    距离故安越来越近,公孙范突然对一边闭眼也不只是假寐还是睡觉的刘澜说:“德然,待会先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在发起攻击吧。”

    刘澜还没说话。张飞却是操着惊雷般的嗓门,反问道:“不然呢,现在就进攻?”他除了司马对谁说话都冲,听公孙范问出这么可笑的话,立时呛了他一句,无他,他实在累的够呛了,若连休息都不让,他真怕上了战场。杀着杀着就睡着喽。

    “翼德,不得无礼。”

    刘澜再一次干起了为张飞擦屁股的营生,然后吩咐大家原地休息,只不过不能起烟火。以免暴露行藏。

    而下了马的张飞则二话不说倒头便睡,他觉得自己一定能睡上个三天三夜,但眯了一觉也就是几个时辰他就睡不着了。因为他的心始终被即将要开启的战斗牵动着。

    ~~~~~~~~

    故安城头,李翔梁大雍平还有鲜于银头一次四人同时登上了城楼。看望在这里奋战的郡国兵,五千人的守城部队经过多日的血战之后已经不足两千人。此刻所有人的眼中除了仇恨,便只剩下了疲惫,如果不是心中的复仇情绪,也许他们早已倒下。

    四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为了全局他们这些人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付出了血的代价,所以他们从官窑中搬出了好酒好肉,算是劳军,但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借着劳军的机会,劝慰大家一番罢了。

    鲜于银乃是故安最高军事长官,但他却没有训话,而是坐在了士卒之间。

    我们还要和蛾贼继续激战,不管是一日还是十日都要咬牙坚持,因为我们的身后不仅是故安,还有整个涿郡和自己的家,所以我们要在这拖住蛾贼,为刘澜刘司马创造最佳条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最终战胜蛾贼。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刘司马率兵在涞水大败蛾贼,所以我们更要把故安城守下来,将蛾贼赶出幽州。

    雍盛听了鲜于银这样的话,偷偷的问梁大:“鲜于将军啥时候得到消息的?你知道吗?”

    李翔也是一脸询问的看向梁大,他也没有收到司马在涞水的消息,但看梁大这副样子,显然知情者就只有他与鲜于银了。

    梁大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有收到相信,同时,我相信鲜于将军也没有。”

    “那不是……”雍盛本想说骗人,可想到鲜于银的用意此刻也确实该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啊,缄默不语,而一边的李翔却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是眸光却撇向了北面,希望司马真的像鲜于银说的那样在涞水大败蛾贼。

    梁大突然说:“鲜于将军并没有说谎,司马应该是胜了。”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得到消息么?”李翔与雍盛几乎同时反问道。

    “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蛾贼如此猛烈进攻故安,不就说明了他们一定是在涞水吃了败仗?”

    两人一愣,随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立时脸上浮现了笑容,一切都在按着司马的部署进行着,也就是说,反击,就要来临了。

    也许不出三天,也许连一天也不用。

    相比于三人脸上的喜悦之色,围坐在鲜于银身边的士卒们却一脸的凝重,沉默不语,只是沉闷的喝着酒,吃着肉。

    鲜于银好似是问诊的大夫,虽然他们没有说病因,但他却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对症下药:“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你们最后的一顿酒饭,县令已经在招募乡勇,明天就会有新兵前来助战,而且城内的房舍也会拆除,这样我们就有了檑木,只要我们抱定信念,再守三五日,待刘兵曹一到,就是蛾贼撤围之时。”

    一名郡国兵骤然抬头看向鲜于银,问道,“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而在他这一问之下,许多一直在默默吃肉的郡国兵居然开始交头接耳,小声交谈了起来,显然县令这两项措施的颁布让他们看到了活的希望。

    “当然是真的了,这回啊我们不简简单单的是守住故安,还要配合刘兵曹把蛾贼杀得屁滚尿流,那么多兄弟都死了,这个仇,能不报?”

    “不能!”这一刻,所有人同时出声,眼中更是射出了道道怒火,仇恨的怒火。

    “对,兄弟们不能白死,我们要报仇!”(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钜型阵

    平原旷野之间杀声震天。汉军结成了三个钜型阵,但第一个义兵钜型阵在交战之初便被冲破,蛾贼肆无忌惮的杀戮着,部曲督安平则第一时间带领着败军后撤,退回到第二个钜型阵后面重新结阵。

    第二个钜型阵由关羽亲自指挥,喜好战阵推演的他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钜型阵冲击着蛾贼,但是义兵的战斗力太低了,虽然已经接受了月余正规训练但真正上了战场与蛾贼厮杀开来早忘了这些具体的行动步骤,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阵型出现纰漏后响起的指令号角却并不能起到任何纠错作用,眼见着阵型就要再一次被攻破的关羽跃马上前,冲锋到了第一线。

    如果团队、阵型无法把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那么就单拎出来,靠着个人实力与蛾贼们战斗,他挥舞着偃月刀左冲右突,而阵型也在他的指示下彻底四散了,开始与蛾贼进行混乱的搏杀,关羽一马当先,虽然战阵失败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失败了,因为后面最后一道钜型阵才是他的心血,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蛾贼的士气,压下去。

    一马当先的关羽舞动偃月刀左劈右砍连杀数人,举刀狂呼一声:“义军兄弟们,杀啊!”有他这般英勇的杀敌作为表率,身后的义兵一个个更加疯狂的杀戮起来。

    而随着关羽陷入到混战之后,徐阿泰第一时间下令旗语官打出命令,要求安平带领败退回来的义军从左侧与关羽形成双鬼拍门的效果重创蛾贼。虽然局势有些出人意料,但把握战场瞬息变换的徐阿泰急速调整着作战策略。

    得到命令的安平再次带兵悍勇无敌的向着蛾贼左侧杀来。如旋风一般瞬息而至,而在另一边关羽手中偃月刀如同出水的蛟龙。在蛾贼群中大开杀戒,要么斜劈斩敌,要么当头落下,立时脑袋搬家,脑浆爆裂。

    安平挥动环首刀,周遭蛾贼胆敢靠近必然第一时间格杀,他的招式不像关羽那般变化无常,端的是军中杀人法,一招致命。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就砍到了四五人。

    关羽与安平一左一中杀的蛾贼哭爹喊娘,然而一直坐镇中军观望战场的徐阿泰却再一次传达命令,这一回却是命令关羽带义兵杀向右方,将中路让开,为结阵以待的郡国兵出击做准备。

    就在令旗官打着旗语布置命令之时,蛾贼的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但他们只退了不到几丈,更多的蛾贼却又杀了过来。而那些逃跑的蛾贼在被斩杀数人之后,又一次返了回来。

    “义军兄弟们,加把劲,再把这波蛾贼杀退喽!”

    关羽大喝一声的同时偃月刀横着一扫。不偏不倚,正中迎面蛾贼的胸膛,将他从肠到腹。来了个大开膛,鲜血和肠子瞬间便一齐流出。然后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而在另一边。安平左右砍杀,早已离了大队好远,待渐渐吃力时才发现已被包围,这头刚劈死一人,那头却被蛾贼一拥而上,将马蹄剁下,与战马一同轰然倒地的安平正七晕八素之际便发现蛾贼蜂拥扑上,各式兵刃便向他招呼而来。

    看着这些越来越近的兵刃安平拼了命的反抗,但又如何能将他们一一击退,就在以为必死无疑之际突然身后杀来了一波人手,却是在这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将他救了下来。

    虽然把他救了下来,但蛾贼的战力确实太过强悍,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不要命,遇到这样的敌人,如果不拼,就只有死,安平大吼一声:“兄弟们,蛾贼也是人,肩上扛个脑袋一刀下去也会死,兄弟们不要怕,越怕死的就越快,想活命的,和我一起杀贼啊!”

    “杀啊!”

    战场之上的义兵在安平的带领下越发疯狂的向着蛾贼杀了过去,一时之间,喊杀声响彻在天边,而观望战场的徐阿泰在下达了最后一道给予刘备出击的命令后舞起了两刃斧,大喊一声:“中军,随我出击!”

    由郡国兵结成钜型阵的士兵们早就摩拳擦掌等着上场厮杀一番了,得了徐阿泰的命令之后开始整齐划一的向着场中杀了过去。

    他们的步伐一致,踏,踏踏,声音震天动地,一时间几乎是交战场中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瞅向了他们,有激动,更有心惊。

    一直观望着交战场中的程志远眉头紧皱成一团,虽然涞水之败让他收了对汉军的轻视,但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涞水之败是有原因的,这支汉军与他遇到的任何汉军都不同,他们的战力超乎想象。

    身边的将领急切请战,道:“渠帅,让我带人上去吧,不然这一仗可就真要败了。”

    如今在局部战场上汉军将兵力全部都投入了进去,形成了微弱的优势,但程志远所担心的一点却是他所了解的汉军应该足有五千人,而在这里出现的,只不过区区二三千人,其余汉军哪去了?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所以他的后军一直没有动,因为他怕汉军就窝在一边,就等着他将兵力全都投放到战场后来个前后合围,那样,这一战可就彻底完了。

    “现在还不行,再等等,汉人一定还留着后手。”程志远眺望着前方战场说。

    “可再等,再等我们就要败了啊,现在不派兵扭转形势,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啊。”

    难道天要亡我不成。程志远不是看不出场中的形势,他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明知汉军有后手却又无计可施不得不派军加入战斗,既然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程志远抬起头,噌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黄巾军的勇士们,随我杀入场中,全歼汉贼!”

    “杀啊!”

    “杀啊!”

    程志远想通了,汉军一定是想要合围,既然是圈套,是不得不钻的圈套,那他钻就是了,只要能一举将面前的汉军击退,那就能化解眼前的危局,如果冲不破汉军的‘堡垒’,既然都是败,那就在失败之前,多宰几个汉狗,泄心头之愤!(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曾经的梦想

    “玄德,差不多了吧?”

    一直扫眼低头沉思的刘备骤然抬头看向了战场,背对着简雍,看不清表情,语气正常,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冷酷的笑容:“再等等,等蛾贼全部压上后,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

    很少人知道刘备在得叔父刘元起资助之前一直生活在楼桑村,他至今都忘不了儿时曾在一棵五丈余的大桑树下说过的话。

    深埋心底的一句话:“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

    但人,终究是要为年轻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付出饱尝幻灭之苦的惨痛代价,因为他已经二十七岁,是该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踏踏实实生活,更是该认清现实的时候了。

    悲哀的理想碰到了现实的生活,才愈发使人觉得可笑。

    在这样的笑声中,刘备从楼桑村住进涿县,多少年?这件事永远不会比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让人记得更牢靠,但他记着的却是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下人,贩屦织席的下人,像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多年来他在涿县从未挺起过脊梁做人,就算他的叔父是刘元起,但给予他的并不是光环,而是更为轻蔑的眼神。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常常习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让人触及他的心灵,他怕心灵受伤,久而久之,性格孤僻了,心性也就转变了,走狗,走马,飞鹰,渐渐的人们看他的眼神又变了,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后来叔父找他谈了一次话。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自甘堕落,不能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越发瞧不起他。笑话他。

    他决定参军,可是那颗饱受摧残却始终存有的自尊心却让他不愿去找公孙瓒。所以他一直没有得偿所愿,直到,蛾贼造反,他看到了机会,他在叔父的帮助下组织起了义军,原本他是希望刘澜能帮助自己的,因为他真的把他当朋友,可他最后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这本无可厚非,可他与他的部下对自己的轻蔑,却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但他并没有爆发,依然选择了隐忍。

    因为他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更因为他不能让唯一的朋友简雍瞧不起。

    就算恨不得将刘澜挫骨扬灰,却绝不是现在,如果自己真那样做了,这绝不是因私愤而误公,而是心胸狭隘到极致了已经彻底的无药可救了,如果他真这样做了的话。那么连他自己都会瞧不起他自己的。

    所以待蛾贼发起了全面进攻的瞬间,刘备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

    徐阿泰带着郡国兵杀入了战场,随后他就看到蛾贼也全部攻了上来,按照以往的经历。蛾贼决然不会这般不顾一切,所以当发现这一切后徐阿泰除了难以置信就只可能是对面的将领疯了?还是说已经为了这场胜利变得不顾一切?

    显然蛾贼不会是疯了,那么他们变得不顾一切很可能是出于某一目的。那就是他们知道要有人偷袭,这不难猜出。因为有涞水败兵,但显然徐阿泰与关羽都忽视了这一点。局势正朝着预计之外发展,坏处显然,好处也有。

    坏处当然是对战事的不可捉摸,但好处却是蛾贼将会受到四面攻击,这样的情况下,结果就只有惨胜或者是覆没。但徐阿泰相信是前者,因为他对钜型阵有着十足的信心,只有蛾贼冲突不破,那么有钜型阵的汉军就会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而此消彼长,胜利自然属于他们。

    他现在已经开始想着将这里的主将俘虏,然后前往故安,与司马彻底歼灭蛾贼程志远部了。

    “吹号,命令各部全力冲破汉人的阵型!”程志远在冲锋的一瞬间嘶吼一声,可就在他加入战场的同一时刻,汉军的号角声却从身侧响了起来。程志远心中早有预料,但真当汉军出现后他的眼中还是透出了一抹震惊。

    但也很短暂,因为他的黄巾军开始发生骚动,这是致命的,想要一鼓作气突破汉军矩形阵变成了奢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撤离,撤出汉军的包围圈。

    “我们完了,汉人的援军来了。”

    “快跑啊!”

    程志远急忙大吼起来:“不要慌,这不不是汉军的援军,是伏兵,想要活命的,随我杀出一条血路啊!”

    四方都有汉军,黄巾军变得手足无措,然而程志远的吼声和随即响起的号角声却让他们找到了生还的希望,所有人都怒吼着向着前方杀去。

    对于蛾贼的算盘徐阿泰了如指掌:“拦下蛾贼,兄弟们,随我杀啊!”

    呐喊声震天响,双方的嘶吼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惊天动地,好像谁弱了就会败了一样,没有亲眼看到,绝难想象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

    但这副场景却是那般真实,因为不管是黄巾军还是这些义军又或是郡国兵,在战力底的前提下一场战斗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只是两个字:士气。

    谁的士气更高昂,谁的人马更不怵死,谁,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两股洪流相互冲击在一起。

    可是面对正面拥有着巨盾,长矛,并且箭矢齐飞攻击的蛾贼呐喊声却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渐渐的,整支蛾贼阵中只有那零星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不时响起,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失,这样的喊声也很快消失不见了。

    随着喊声的消失,场中只有清一色发自汉军的怒吼声,他们整齐划一喊着同一句话,那句刘澜帐下每一人都耳熟能详的话:“幽州军,死战,不退!”

    在这样的喊声中,蛾贼变得越来越恐慌,越来越害怕,渐渐的,他们的步伐开始停顿,然后开始向后撤退,然而在背后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亡,刘备舞动着双股剑,带着他的两千义从将蛾贼的后路彻底切断了。

    进退维谷,甚至与一直响彻的号角声也都消失不见了。

    程志远脸色难看的在战场中厮杀,他就像是幽魂野鬼一样,毫无目的劈砍着,此时不要说是黄巾军士卒,就算是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前路突不破,后路有阻截,左路有汉军,右路有喊声,一瞬间,他的面色变成了惨白,眼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蛾贼突围

    对于刘澜这两个字程志远此时说起来恨的牙根都疼,但事实上两人却从未有过交集,就算此刻他站程志远在对面,没人介绍也不会认得他,可对于这俩字的含义程志远却真的很有发言权。

    不管每个人在旁人眼中有多少面孔,就算一千一万,甚至更多可在程志远的眼中,他对刘澜的认知且不提初闻此人在鲜卑大闹,搅动鲜卑一滩浑水然后安然离开的惊艳,就要属他在古燕长城全歼邓茂所部万余人马的霸气了,如今和他当真杀在了一起尤其是此刻陷入到被动之后他才真正开始审视这位对手,也开始真正佩服甚至心中还有几分不愿承认的恐惧。

    这个对手,绝对要比想象中,传闻中更可怕。

    这一仗他败得莫名其妙,甚至连进入陷阱都是毫无道理,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敌人,甚至有一刻他想见一见这位可怕对手到底生了张什么样的面孔?青面獠牙还是三头六臂,但比之这样的猜测,可怕对手的面孔,无疑才是刘澜给程志远留下无数面孔中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一张。

    此刻的他心如死灰,就算看出了刘澜的诡计,就算他有一刻希望能够将计就计反败为胜但显然‘刘澜’精心布下了陷阱就绝不会轻易被破坏,在这个世界上,逃出陷阱永远要比掉入陷阱难之又难。

    但再难也要逃,能逃一个是一个,这就是程志远此时的心境,一个人当觉得对手恐怖时。他又怎会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对手?

    “撤退,撤退!”

    程志远的吼声蓦然响起。惊恐而急切,可以说他用出了浑身气力声嘶力竭地叫着。深怕这样的吼声无法通知到所有士兵,所以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一个人的吼声,发自同一个人的吼声在喊出来以后你绝不会想到听者会生出各种不同的含义,在某些人耳中,他们好像是听到了渠帅的愤怒与怒火,但在另外一些人的耳中,他们分明觉得听到了渠帅的无助与无奈,还有人觉得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顺带着连他们都觉得不寒而栗起来。当然还有人什么也没有觉得,就只是普通的撤退,而渠帅这般凄厉的嘶喊,不过是他心中太过焦急罢了。

    一句话可以传递出很多信息,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但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有撤退,落荒而逃的撤退,又或者是奋战到底杀一条血路,但蛾贼的撤退无疑让汉军变得轻松,他们开始了一边倒的厮杀。徐阿泰没有遵从什么穷寇莫追的教条,在他的字典里,就只有痛打落水狗这五个字,而这也正是他敢于长驱径入敌围之所在。

    蛾贼拼命撤退。将后背留给了汉军,但同样出现在他们身前的刘备部就成了倒霉蛋,虽然他们是生力军。可毕竟是些战斗经验不足的新兵,而这也是程志远选择从这里突围的目的所在。

    汉军阵中的战鼓声从未停歇。鼓声直冲霄汉,汉军士气如虹。

    程志远的吼声与黄巾军的吼声也从未停歇。吼声响彻天地,黄巾军个个视死如归。

    这时,骑在一匹鲜卑马上的关羽发出了一道震天吼声,隐隐盖过了战场中的所有声响:

    “汉军儿郎们,杀贼!”

    关羽高举着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身后是跟随他的义军部族,随着一马当先的关羽追击着夺路而逃的蛾贼,而在其他几个方向,安平的环手刀,徐阿泰的两刃斧,甚至是斥候士仁都要上来分一杯羹,高举环首刀,紧随在大队身后,如驱羊一般,三千士气如虹的汉军将士撵在蛾贼屁股后面尽情杀戮着。

    “杀啊~~~~~”

    三千汉军嗷嗷吼叫着,将前路一切的敌人全部斩落在地,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刘备枭雄气质展现出来没有谁知道反正在关键时刻他并没有做些个落井下石害人害己的阴损勾当就足以说明不管是奸雄枭雄英雄都有着一颗能泛舟奔马的心胸至于日后会不会背后下绊甚至是冰释前嫌那都是后话,也许是因为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翻脸但到目前为止他做了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就是为了找个台阶好往上爬,所以面对蛾贼的猛烈进攻他毫无保留的选择的殊死抵抗,场面是残忍的甚至有些壮烈,但能够往上爬,所谓的牺牲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要军功的义军碰上了要逃命的黄巾军,脸皮厚的腹黑男碰上了心子黑的程志远这本是一场很值得一看的殊死较量,但有了徐阿泰的加入,两位的风头也就被掩盖了大半,这显然是刘备想不到的,但这又是刘备最想看到的,不然的话人都死完了,他一个光杆司令还怎么往上爬?

    求生的**与重赏下的勇夫哪个更恐怖以目前来看显然是前者,蛾贼艰难突破了义军的阵线本以为柳暗花明汉军的从后杀到让这些刚看到逃生希望的蛾贼瞬间崩溃了,

    一个个就算没有肝胆俱裂,但还是被撵的四散而逃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东南西北,早已辨不清方向,只认定了前路才是逃生的希望,但汉军的追击却是不死不休的,就算是因为无路逃生而殊死抵抗也难逃徐阿泰的杀戮,当然不死不休的蛾贼毕竟是少数,跪地而降被追击的毫无抵抗意志者却占了大半。

    但这些人中并没有程志远,他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狼狈不堪地朝着故安城相反的方向逃窜,原因?原因是所有人都朝这个方向跑,他再往这跑,那就是找死,而事实也正如程志远所猜想,汉军连追数里,将黄巾军彻底荡平之后方才下令停歇原地休息。

    而程志远,却不知道他虽然跑的隐秘,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躲过汉军追击的,原因,自然是他的对手并不是刘澜而是徐阿泰。

    如果是刘澜,他可能会选择放弃追击,但指挥这场战斗的是徐阿泰,一个标标准准的疯子,一个敢长驱径入敌围甚至是追击敌军数十里上百里的疯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城亡,人死!

    休息的时候,刘澜和张飞两人又闲聊了起来,聊了很多,但都是为了满足张飞的好奇心。

    从他参军上前线打仗到第一次杀人然后是深入草原的实情以及和连身死的真相,张飞听到了很多秘辛,但他却越发觉得司马这是真拿他当自己人,不然很多事情的真相他永远不会知道,也许司马把他当做可诉衷肠的那个人,知道他不会对外人提及,所以他觉得这是他和司马的小秘密,也许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但足以使他激动。

    要知道司马在张飞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开始的时候张飞就算是能和司马说一句话,都会激动的睡不着觉,后来相处久了他却发现反而连话都不会说了,真的,就像得了魔障一样,不管如何张口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许这就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虽然司马一直在他心中最神圣的位置永远需要他高山仰止,但随着渐渐的熟悉,在心理上这样的魔障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除。

    不是得知真相后司马从神坛下跌落,而是司马从他的那座神坛主动走了下来,让他第一次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司马,他看到了他的眼泪与欢笑,看到了他的私心与诡谲,从前高山仰止的司马并不是那可触而不可及的神仙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他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越来越完美,既然是人,自然就会有缺点有优点,也正是这样活生生的展现出来,让他终于不用在像以前那样陷入到魔障之中。更不会在以一种高山仰止般敬畏心态去看他,而是真正的去和他相处。官面上的上下级,私交下的亲兄弟。

    公孙范来到了两人身边。先是看到了莽壮人张飞后礼节性的点点头,然后转向了刘澜。

    不得不说公孙范继承了他们公孙家族的优良血统,当然刘澜是没有机会见到公孙家的先辈自然不会知道公孙家的先辈到底是风流倜傥还是歪瓜裂枣,但不得不说公孙瓒公孙越还有公孙范三人都是严格意义上的美男子,真男人,不管是从身高还是脸颊的轮廓只要把他们放在后世那些所谓的大明星也就可以歇菜了。

    公孙范来的目的依然是询问进攻的时间,只是刘澜始终没有说出确切的时间来,反而让大家放松休息罢了,但面对蛾贼这般可怕的敌人公孙范无时无刻不敢放松警惕。对于如此的公孙范刘澜半晌无语,把这些造反的百姓当成最可怕的大敌,他还能说些什么?

    刘澜抬头望向了故安的方向,如果按照计划差不多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只是不知道徐阿泰那里的牵扯如何了,如果那里根本没有蛾贼防御,甚至是他从始至终就预估错了蛾贼的动态,那现在的故安城就危险了,他们这一千余骑兵。还有必要过去吗?

    ~~~~~~~~~~

    故安城楼上梁大望着远方休整的蛾贼眉头紧缩,而雍盛却对新来的百姓们抱着怀疑的态度,他偷偷对李翔低声说:“李子,你说他们这些人真能顶住蛾贼的进攻。坚持到今夜?”

    李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远方的鲜于银听到一样。说:“记得好像孔夫子还是谁说过一段话意思差不多就是说驱百姓参战无异于让百姓送死。”

    一边的梁大雍盛都明白李翔所表达的意思,让这些百姓守城抵挡一阵子可以。可却并不能坚持太久,所以还能守故安几天不好说。但要真拿人去堆守到今夜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人全都沉默了,其实他们三人和鲜于银何尝不是一样心里憋得慌,在草原那是打的什么仗大开大阖可在涿郡呢?

    窝囊,

    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可这一切都是司马以目前最为切实的情况出发所做的部署,在加上都是同司马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鲜于银能当着他们三人发表对司马的不满,他们却不能,反而还要维护,若不是县令说合,他们与鲜于银就真动手了。

    雍盛长叹一声,说:“这仗打的,百姓们不满,县令县尉们有意见,鲜于银有情绪,士兵们骂娘,现在连咱们都在这里偷偷摸摸,你说,这算他娘什么事。”

    “傻大憨,你他娘是不是找抽,忘了司马临走时说什么了?”

    “李翔,你他娘的才找抽,我要是忘了司马说的话,早他娘出城去找蛾贼晦气了。”

    “你们俩都给我少说一句!”

    梁大彻底怒了:“少他娘在我面前吵,你们要是真想干,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往死里揍对方,打死了最好,也算是一桩奇谈,涿县兵曹,别部司马帐下部曲督守城之时发生口角互殴致死,你们俩多能耐啊。”

    两人闭上了嘴巴,低下头都很惭愧,梁大闭上眼突然开口,声音很尖锐:“我知道你们俩都有怨气,死了那么多老兄弟,谁没怨气,可要说怨气,你们比我还能有怨气?我一曲人马阻击蛾贼过古燕长城死了足足六百余,守故安连一个能双腿走路都没了,要说怨气,你们说,我这口气,找谁出!”

    两人沉默,这一仗最惨的就数梁大了,虽然司马走时把他的中军安平那曲人马留下来归他指挥,可这仗一打起来人就像是收麦子一茬一茬的死,如今别说是他的老部下,就算是司马的中军,能活着站在故安城楼上的也不足三百人了。

    梁大深吸口气,然后沉沉的说:“你们俩给我听好了,在这故安城里头,谁都可以质疑司马,但就你们俩不能,就算故安城被破了,也不能,就算是战死了,也不能!”

    “嗯!”

    “明白!”雍盛咧嘴笑道:“我们的命,是司马从鲜卑人手中救下……”

    “屁话!”梁大破口骂道:“我们都是司马的兵,我们都唯司马军令是从,司马让我们守故安,人在城在,城亡,人死!”

    蛾贼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梁大李翔雍盛三人眸子同时变得锐利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守到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守护故安,就算是死,也绝不让蛾贼前进一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故安攻守

    如果要说眭固最感谢的人肯定有很多人会说是程志远,要不是他眭固永远只不过是古熊虎手下的一个小小传令兵,虽然是心腹,但永远不会出头,但事实上眭固打心底里是不喜欢这个外猛内明心机深沉的魁梧汉子的,官大压人谈不上,但却实实在在是心存忌惮,同属一类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绝对不一样,哪天就是死,也不一定知道是因为什么。

    就拿攻打故安来说,他是最高的指挥,是程志远对他的信任?如果你这样认为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他比谁都看得明白,这是程志远拿他当枪使,是一旦战争失败充作待宰羔羊的前奏,这种事无需挑明,不要以为程志远说的好听你是这里的指挥官这些兵就真都听你的了,外无援助内无助力,不过就是傀儡罢了。

    赢了,是他程志远的妙算谋划,输了则是他眭固的替罪羔羊。

    所以连日来的攻打故安眭固从不会真的去指挥谁,是因为他知道程志远一定早有安排,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连日来什么时候进攻如何进攻,兵力重点是东门还是北门他都无需关心,因为这些将领们都一个个替他想了出来。

    今天他们得到消息,在东线的渠帅程志远发现了汉军主力,并主动迎击,战果如何还不知道但用不了一天一定会传来消息,是胜是败,决定着这场战争的走向,当然如果在这个时间段内故安城破就算是渠帅那里兵败结果又会是另外一种。

    所以,各位将领们纷纷献策。说法差不多,但都说道了眭固心头。就是抓紧时间攻打故安,使战争的主动权从东线变回中线故安这边来。这是持重之言,更是降低风险之语,自然就会说到眭固心头上。

    所以眭固选择了同意,就算他不选择,那轮番休息的黄巾军也会选择全部投放战场。

    黄巾军再次开始猛攻,只不过这一次眭固选择了出帐观看,来到了阵前的三名将领身边,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十余名士兵,这是程志远留下来保护他安全的侍卫。他明白,这是在看着他,怕他跑了。

    城楼上的汉军多了起来,但显然故安府库已经被搬空了,没有那么多武器铠甲分给那些青壮所以他们只是穿着麻袍拿着木棍或是自家各式兵刃农具上了城头,远远看起来阵势惊人,可真实的战力难免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不过有城墙做依仗,还是为他们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所以说杀过人的黄巾军与没杀过人的百姓进行肉搏黄巾军自然占上风。但有了城墙为掩护,也就是五五之数了吧,这是眭固自己的判断,这一仗的损失一定会很大。但别无选择,剩下这不到七千多蛾贼就算是只剩下三四千,只要攻下故安。就是辉煌的大胜。

    “汉军刘澜不外如是,他的一切计划早已被渠帅料到。想靠五千兵马绕道我们后方伏击我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一仗不仅要一举拿下故安,更要入故安等候渠帅大胜的消息,然后便大军直入遒县,再入涿县。”

    旁边叫嚣的将领叫做王胜,他已经开始憧憬占领整个涿郡的美好未来了,可不知为何眭固心头却因为他这一番话而一紧,程志远能看出来的刘澜看不出来?如果是在易水那时对刘澜的认识不清不楚时他会相信刘澜看不出,但现在,经历了涞水之败后,他毫不犹豫的会说刘澜一定看得出。

    所以说程志远想要在东线全歼汉军其实汉军何尝不是打着同样的想法,只要在那里胜了渠帅,然后长驱直入到故安,这一仗岂不就反败为胜了?

    眭固摸着他那标志性的两撇小胡子,性感小胡子,东线那边凶险非常,希望程志远那里能够取胜,不然,他眉头一挑,因为程志远一旦失利,也就离他的死期不远了。

    眭固旁边另一名将领叫做莫马连,他笑着说:“汉军不外如是,从易水之战就看得出来,遇到渠帅还不是羊入虎口,大家都等着听渠帅的捷报传来吧。”

    眭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不知为何却都在心底对他们的对话进行了反驳,要真是小觑汉军小觑刘澜,那离失败也就不远了。汉军的战力并不弱,最少不会像易水之战时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所以渠帅那边的战斗想要速胜应该会很难,可要是拖下去,那么只携带了三日口粮的渠帅还能坚持几日就是个问题了,甚至很可能因为无粮可食导致军心涣散最终彻底败北也是可能。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值正午,从消息的传递来看,也许第一场交锋已经在东线那边展开了吧?也不知道那里的战况如何了。

    他又看向了故安城头,此刻城楼之上鼓声隆隆,声声如若惊雷一般震动天地,消失许久的檑木再一次出现,将攀登云梯的士兵们击下云梯或摔死或直接被砸中要害当场惨死。

    檑木如骤雨一般仍下,还有被烧沸的滚油,一时间场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他亲眼目睹了无数黄巾军被檑木砸落被滚油泼落,惨绝人寰,对于这样的凄楚场面他不忍再看,可他却只是闭着双眸,脚下却未曾移动一步。

    黄巾军奋勇冲杀着,面对着故安又变得凶猛的反抗他们一路嚎叫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气势汹汹地再一次冲上了城楼。在这般前赴后继的冲锋下,故安城的檑木与热油很快告罄,黄巾军再一次从容的登上了城楼。

    肉搏再一次展开,新加入而来的青壮不知深浅,嗷叫着迎了上去,他们的武器种类繁多,可对上兵刃远远不如他们的蛾贼却像是羊羔对上猛虎全然就是送死,只是一霎那,几个年轻人就被蛾贼砍翻在地,血流如注。

    蛾贼越来越多的登上城楼,得到短暂休整的汉军不得不再一次加入战斗代替不断退却的青壮,惨烈的激战再一次上演,只不过这一回的屠杀轮到了汉军,杀得蛾贼哭爹喊娘,嚎叫声不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过江龙

    按理说眭固这样的‘过江龙’除了修炼了四十几年的‘地头蛇’程志远能把他降服了就身边这些个大大小小的‘泥鳅’能在他面前占了便宜那不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别看这几天眭固在各种交锋中尽落下风,遇到啥事也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问问大家自己从不发表看法,可背地里的暗流涌动除了那地头蛇能看出来这些个泥鳅只有待宰的份还真以为能掀起大浪来?不过眭固始终没有动作一直选择旁观看似一切都是漫不经心可一旦失败了他要走周围这几人就真能把他留下了?天大的笑话,要真被留了下来,啥过江龙,连过江的虫都不如,其实他之所以一直留下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借程志远的母鸡下自己的蛋,可如果真要涉及到生命安危,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拍拍屁股走人,鸡飞蛋打的事,他眭固,没少做。

    这也是为啥他选择离开古熊虎投奔程志远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程远志是慧眼识珠的帅也不是因为他是统领千军的将,追其原因问题还是出在古熊虎那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顾眼前小利的古熊虎成不了大器,容不得别人好说白了那就是红眼病,在这种人帐下能患难不能同富贵,晚走不如早走,但换了个地方之后他发现他遇到的人怎么都是这么个德行,不说程志远就说他周边的将领,大是大的妒法小是小的妒法,大的见不得别人比他们更能耐,一有挫折如涞水之败所有人就一起看笑话。泼脏水,好像有杀父之仇睡婆娘之恨似的。恨不得当场就收辍死你才高兴;至于小的越发是这样,跟条疯狗一样。恨不得快些打破故安,将那些过的好的百姓家都杀光,把那些不愿造反的人拉进来一齐都造反,好像只有如此心理才能得到平衡一样,这是啥心理,不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不就是想着就算自己被问斩,也得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他觉得凡是有这样情绪的队伍绝对不会成就大事,所以眭固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自己单干。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现在身体单薄就只能借鸡下蛋,不然还没有成事,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可就要垮了,不是被汉庭整垮,就是被那些个容不得比别人好的家伙整垮,这世道,黑着嘞。

    眭固从故安城头收回了视线。轻轻一笑,只是那刻薄的嘲讽意思不知道是嘲笑那些想着攻破故安城拉垫背此刻拼了命攻上故安城楼的军卒还是身边磨刀霍霍,巴不得希望自己一跑直接来个一刀斩的将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转身离开了。现在故安城能否被攻破,对他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梁大傲立在故安城楼之上 。紧握着环首刀对付着拼了命爬上城楼的蛾贼,哪边有危险哪边就会有他的身影。就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而李翔又何尝不是。虽然大多数人囊中早已没有了的箭矢但他的箭囊却总是满满的,从不轻易抽箭,就算是抽箭也是射向那叫嚷最凶的蛾贼,箭矢从不落空,一箭一个,到最后反而蛾贼群中静悄悄的了反而是他吼的最起劲:“兄弟们,杀啊,把攻上城头的蛾贼再给我赶下去。”

    雍盛永远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振臂高呼:“兄弟们,可劲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俩还赚一个!”

    他这边三人吼的起劲可那边的鲜于银也没闲着,和县尉两人带着新来的青壮一边喊着小心一边指点着他们杀人技巧,怎么简单怎么来,战场之上容不得卖弄,你一卖弄死的就是你,最简单的杀人法才是最有效保存自己的办法,两人在城楼之上吆喝半天,成绩是显然的,但死亡却又是无法避免的。

    一时间杀声震天,尸倒成群。

    蛾贼进攻被打退,霎时间人群如退潮,片刻便消失的不见踪影。

    故安城楼上下,到处都是蛾贼与守城军民的尸体,断肢残臂血淋淋的场景随处可见。

    可还容不得他们有一刻的喜悦,甚至连高声宣泄心中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蛾贼再一次的进攻便又开始了。

    斑驳的城头鲜血殷红,古老的大地沧桑依旧,蛾贼将领提剑戟指故安城楼,再一次暴喝一句:“进攻,进攻!”

    号角响起,蛾贼再一次向着故安城楼冲了上来。

    算上这次,蛾贼已经连续发动了三次猛烈的进攻,前二次虽被击退,但故安城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郡国兵与青壮男丁损失了足有两千人,要知道县君集结的青壮也才不过五千多人,这样的伤亡一经统计下来,就算是对守住故安最有信心的人们也不禁在心头打上了问号,故安城,到底还能否守住?

    尤其是蛾贼发起了第三波进攻之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最少足有五六千人,要知道前两拨进攻蛾贼前后加起来投入的部队也不足四千,而现在却直接来了五千多人,虽然因为兵力原因蛾贼无法同时攻打四门甚至是围三阙一,但就是一面的进攻,这一次却成了大潮拍下,显然蛾贼已经不想再耗下去了,或者说他们彻底被激怒了,开始不顾一切了,想要一击就要把故安拿下来了。

    守城军民连胜两场,士气涨没涨肯定是涨了,但信心却并没有开始那会儿足了,七千多的守军前后两场死了近两千,这样的战果能涨士气都算是奇闻了,要知道这可是古代战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借着城楼之势的守军别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千五都难,你说这信心岂能不是越杀越无?

    不过心中虽然打鼓,但再一次的接战后青壮经过前两次的防守从没有经验到渐入佳境,默契的配合让他们越杀越有信心,可以说原本岌岌可危的故安城因为守军的从拾信心终于开始找到了防守的诀窍,再也不是初始那般愣头愣脑的拼命了,结阵以待反而将蛾贼杀得屁滚尿流。

    一时间,故安城楼上杀声不断。(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丧家犬

    丧家犬程志远不是没当过,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这样的小人一两年还是等的了的,所以大多每次当过丧家犬后他总会让那些人也品尝一次丧家犬的滋味,但因为当丧家犬的次数当多了,所以每到让那些人品尝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斩草除根,原因自然是他怕再做一回丧家犬,仅此而已。

    时隔多年再一次品尝丧家犬滋味的程志远并没有就此被磨灭了意志,他没有做项羽乌江自刎的英雄气概,当然他并不知道项羽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做,所以甩脱了追敌后他便靠在树干上休息,并气喘吁吁感叹着黄天不让爷爷死,肯定是留着有用之身来报仇,虽然身边的十多人痛苦不堪,对他这样的说词就算嘴上不敢说心中也会腹诽但他知道这个仇迟早要报,只要他不死,一年后他不仅要让刘澜品尝这丧家犬的滋味还要让他品尝死亡的滋味,他程志远从来就不是以德报怨的主。

    何况对于程志远来说他和刘澜之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仇恨二字就能够形容得了,这是把他渠帅美梦破灭的人,这是把他逼上绝路的人,虽然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远比从无到有更困难,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今日这个仇很难报。

    可就算再难报,就算当不成小人,就算是当君子也不怕,只要在闭眼之前能报了此仇,他程志远就满意。

    一边的侍卫卓山脸上挂满了疲惫之色,只是此刻频频回望着身后,面色惨白他真的害怕那些个如跗骨之蛆般的汉军再追来。所以他凑到了渠帅的身边,对着闭眼休息大口喘气的程志远说:“渠帅。此地不宜久留,汉军很可能还会追过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鬼地方吧。”

    程志远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休息,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没有躲过危险而是他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所以才会停在这里想退路,听到卓山的声音,程志远抬起头对他惨然一笑,然后他就发觉了四周咄咄目光,十几名侍卫都在等待他的命令,长叹一声:“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

    “当然是回故安,重整旗鼓。报仇啊!”卓山说道报仇两字,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他可是亲眼见到那么多兄弟就死在了之前的交战中。

    程志远苦笑一声,东线完了,故安迟早也要完,只是早晚的问题,甚至说他们是被汉军消灭还是无粮之后的溃败,所以现在再去故安那就是去送死,是去找死。

    渠帅的沉默让卓山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不知道渠帅为何不愿回去,可也不能就这么在这里呆着等死啊:“渠帅,如果您不愿意回到故安军中,那我们就绕道广阳。直接去和后棕发大渠帅会合。”

    渠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在卓山眼中一副高深莫测的大家风范,他自然不会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实在是不懂,就算是想了也不懂。他知道这个天虽然是一样,可看待天的眼神却并不一样。自己看到的天虽然和渠帅看到的一样,但内里却从来不一样。

    他不敢多问了,自然也就不敢在开口了,因为很多问题需要渠帅耐心去想,答案终究会出来。

    可他虽然不敢再多问了,却不想还有人壮着胆子说要不回冀州吧,一连的失败让他们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有些想家了,可是家,还在吗?

    程志远再次闭上了眼,冲着他们摇摇手,示意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突然一名亲卫咋呼一声,道:“渠帅,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不会是想要投降汉军吧?”他有些警惕的看向渠帅,对他来说跟着渠帅称王称霸不管是在这幽州还是到哪个山头当山大王大块吃肉痛快喝酒远比为大汉王朝添砖加瓦来得强,过惯了不劳而获,挥挥砍刀就能有吃有喝的生活再回去耕地从地里头和老天抢粮的话他是再也不会去干了。

    卓山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可程志远却骤然睁眼,抬起头看向他,小声道:“放心吧,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的。不过你一句话却提醒了我,我们回冀州,去找青牛角,去找褚飞燕。”

    ~~~~~~~

    残阳如血,一天的激战徐阿泰继续发挥了他的光荣传统追击了数十里直到再也看不到蛾贼后才收兵,大军前后相隔了十几里,带着本部陆陆续续和义军汇合后这一战也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辉煌的胜利,只不过当听闻对面主将是渠帅程志远后徐阿泰的神色才变得激动起来,吆五喝六的喊着把所有尸体给我找来把所有俘虏全给我找来。

    徐阿泰希望能找到程志远的死尸或是找到藏在俘虏中的蛾贼渠帅,但可惜这里并没有他的尸体或本人,这让徐阿泰有些失望,但他很快收拾心情,带领部队转向故安。

    只是再次整军的时候他才发现关羽的身影并不在,这让他有些紧张,他还记得司马说的那句话,关羽要是死了,你徐阿泰提头来见我,他焦急吩咐下去找找战友的尸首,结果发现尸首中并没有关羽,这让他更加担心起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关羽到底跑哪了?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远方飞奔来了一人,随即大笑起来的徐阿泰吆喝一声:“擂鼓,吹号,大军转道故安。”刚才那人当然是带来了关羽的消息,知道关羽安然无恙后徐阿泰也就可以调动大军前往故安了。

    这一战伤亡颇重,虽然几乎说是全歼了蛾贼,但他们同样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伤亡,此刻看着不到三千人的队伍,徐阿泰大吼一声:“全速前进。”

    虽然交战了一日,部队都很累了,但显然对于消灭故安处蛾贼来说不管是此刻的徐阿泰还是刘备都不会怜惜士卒的体力,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故安随时破城,他们再不快些赶过去,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徐阿泰一跃翻上马背,高举两刃斧,双腿猛夹马腹,纵马高吼一声:“兄弟们,坚持一下,胜了故安蛾贼,我给大家放假,豪饮三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蛾贼的疯狂

    鲜卑人发起了五次进攻,但五次进攻虽然惨烈甚至某一时刻占据了一处城楼但很快又会被汉军击退歼灭,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中蛾贼停止了进攻,不是将领们士兵们累了,而是他们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渠帅在东线与汉军交战,战况被动随时可能败北。

    这样的消息让他们陷入到暴怒之中,纷纷大喝着是哪个犊子传播这样的狗屁消息扰乱军心,但很快他发现并不是渠帅让盯紧的那位反而是副帅白黍子,他说他的任务是调度,所以一直有派人了解渠帅那边的情况,所以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是别人,这些将领自然不会信,但是白黍子那就不得不信,如今的情况有些微妙,如果渠帅那里真就败了,那么那边的汉军就会长驱直入,和故安城的汉军汇合前后夹击,以他们现在连日攻打故安城的士卒来说,很可能面临覆灭的可能。

    所以他们全都看向了副帅,此刻,他们早没了主意,是继续攻打故安城,还是撤离,甚至是派兵援救渠帅,他们希望白黍子能给他们拿主意,指出一条明路,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会听,但白黍子却请出了眭固,他明白这一群人中现在只有他才能给他们指明一条正确的方向。

    也许只有到了性命攸关的一刻成见才会得以消除,或是暂时化解矛盾,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却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说对了也许会听一听。但说的不能让他们满意,那就绝不会听。大不了各干各的,这可以说是程志远留下的败笔。也可以说是他的孤注一掷。

    眭固并没有主持全局的觉悟,但既然他家想听他说些什么,他就尽本分将目前的情况分析一二,至于该如何,他说了不算没人听他的,关键还在于他们这些人想如何。

    所以他说现在去援救渠帅,只是无用之功,等我们的人马过去了,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如果最终胜利的是渠帅,我们这一去无关紧要,但却失去了攻破故安的最佳时机,得不偿失,如果渠帅失利了,我们现在不管派多少人去救渠帅,只能是白送给汉军杀的,去多少人都不会救下渠帅,于事无补。

    他说完不说了。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去,而众人心中在听他分析完这一条后也都抱定了不能援救的想法,是以都很默契的闭嘴,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至于第二条撤军。我们的人数多,撤离慢,而且军粮告罄。根本就跑不了多远,如果被汉军追上。而且还是断粮之后那就只有被屠的份,除非有谁有足够的粮草。不然退军与自杀无异,只是在自寻死路罢了。

    这一番话让很多人浮现出的逃跑念头彻底绝了,就在他们睁大眼珠希望眭固再说最关键的第一条时眭固却又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不明白,明白的人叹息一声,不明白的一头雾水。

    直等许久之后久久无语的白黍子才长叹一声,他知道他们完了,彻底的完了,所以眭固才没有分析最后一条,不是怕打击他们的信心,而是怕这些个军痞一怒之下牵连到他,但白黍子在刚才的一番沉默之后却又看到了一丝曙光,那就是在汉军合围之际拿下故安,可这样的希望几乎为零,可他不得不搏,摸出了那紧贴胸口的五枚银饼,远远的扔进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攻破故安,虽然大帅那边败局已定,但渠帅绝不会那么容易败,所以我们要在汉军抵达之前攻破故安,这是我们的希望,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白黍子看了眼东北方,那里是汉军与渠帅交战的方向,他希望渠帅能够与汉军相持一夜,或者是一天一夜,为他们攻破故安争取到最后的时间。

    听到副帅这样的说法很多明白人立时拍手叫嚷,对,对,不能再等了,必须要连夜进攻,必须要在汉军来之前打破故安。而那些没有明白的将领虽然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但看到他们这番表态,也都选择了点头同意,而白黍子,则被众人留下统帅,至于左右调度已然没用了,还不如全身心的投入到指挥攻打故安城这一事上。

    蛾贼再一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守城官兵怒睁双目,大吼着杀啊迎向了杀上城楼的蛾贼士兵,只是他杀完一个又冒出一个,越杀越多,很快便被蜂拥而来的蛾贼所淹没。

    刚喘了口气的梁大不得不再一次提着环首刀杀了上来,这一日他都没有休息过,早已累的不成人样,可他不敢叫苦,因为很多像他一样的人都望着他,如果连他都叫苦,那么就会有人放弃,这就是司马口中榜样的力量,所以他再一次狂吼一声杀入了蛾贼之中。

    李翔横砍竖劈,连斩数人,他的手段没有梁大强,更没有他一刀一个的本事但他却有着与梁大一样的韧性,每每剁下敌人的头颅,都会狂吼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啊!”

    与前两位的疲惫不同,壮的就像是只小牛犊一样的雍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边咆哮着一边砍杀迎面杀来的蛾贼,虽然他手中的环首刀劈砍动作永远不会像梁大那般花哨,但每一刀都有千钧之势,重重的劈倒每一个敢迎上的敌人,劈倒每一个他遇到的蛾贼。

    鲜于银与县尉同样也在奋勇扑杀,虽然他们面对着越来越多扑上来的蛾贼,但两人从不会露出一丝惧色,只是眼神都会再劈杀一人之后看向城下,但期盼的眼神却从没有出现所期盼的人物。

    然而这一回蛾贼并没有吹响撤退的号角,一直鲜衣怒马的县尉再也无法支撑这般高强度的厮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无法爬起来。

    而鲜于银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没有向县尉那么狼狈,但那杆大枪杆还是以拐杖一样拄地,支撑着疲惫到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县尉说:“没事吧。”

    伸手想去拽他起来,却发现连这样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县尉却很是硬气的爬了起来,说:“就是死,也要站着死。”

    然后目光决然的爬了起来,颤抖着身体面迎向了冲杀而来的蛾贼。

    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县尉被杀,乱刀而亡。

    守城军民在见到连日来朝夕相伴的县尉被杀,无不悲愤莫名,狂吼一声冲杀而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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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667/ 第一时间欣赏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作者:皇叔刘司马所写的《大汉龙骑》为转载作品,大汉龙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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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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