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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二章 渡河

    一直缓慢行进的程远志并不是怕了刘澜而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所以他才会放慢了脚步,老古那里如火如荼不到一个月就纠集起了五万人马,这还不算昌平、军都、安次三县的党徒,如果把这三地加起来起码就有十余万人马了,在加上代郡、上谷郡、渔阳郡三方小帅,他那里最少有二十几万人马,你说这样的消息好还是不好?

    听起来很好,因为天师的幽州战略算是大获成功,但又不好,对立志当上幽州一方大渠帅的程远志来说他不想为他人作嫁衣,因为他奉命前来时想的就是要在幽州立足,可显然他的两万人马在此时古熊虎的眼里就是个屁,甚至连屁都不如。想想就来气,前不久还对自个儿卑躬屈膝这才多久就开始目中无人了,之前是一口一个请,现在呢?直接改命令口吻了,你说程远志能不火大?

    “他派来的人还说什么了?”

    “除了催咱们急行,就没别的了。”白黍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急行,急行个球,让老子快些去见他古熊虎小人得志的嘴脸吗?”程志远破口大骂,肝火嗖嗖的不断燃烧着,

    “那就缓行吧,等他们在幽州吃几次亏,古熊虎就该来求渠帅您了。”

    程远志冷哼了一声:“没那么简单,若连现在的古熊虎都要吃亏,咱们还过去干嘛,找死?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队伍让那该死的邓茂折了近万人,我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兄弟全葬送在幽州。”

    “那怎么办?撤回冀州,可这更不行了,天师那里要动怒的。”

    “那就拖着,观望观望形势,至于古熊虎那里先应付着就说汉军守着易水一时半刻无法过去,看看他那里的情况如何,是胜还是折损在做定论吧,当然了,要是能等到他那里和汉军拼个两败俱伤的消息,那咱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白黍子对渠帅这条缓兵之计甚是佩服,赞同道:“渠帅说的不错,很明显易水畔的汉军刘澜并没有要主动出击,只是在防咱们,既然他们不敢来,咱们不愿打,那就这么拖着,拖到古熊虎那边有了消息,咱们再来个一锅端,到时候整个幽州不就都是您渠帅的了?”

    程远志恨恨的说:“他娘的,跑了几百里从冀州到幽州还损失了万人,不管最后谁当了幽州这一方的大渠帅老子都认,但就是不能便宜了他古熊虎。”

    三日后一直拖在易水南岸的黄巾大营迎来了从广阳而来的使者,使者很谦卑,但说到为何事而来时却希望程远志能够屏退众人,程远志依之,密语不到一刻钟一脸喜色的程远志便大步流星跨出了营门,命令大军向易水北岸发动猛烈进攻。

    副帅白黍子不知渠帅为何会妥协放弃拖延而选择进攻,程远志大笑着说古熊虎死了,这使者是信任的渠帅派来的,虽然他与新帅没什么交情,甚至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但从信使的语气和提起新帅对自己的尊敬时却让程远志十分受用,而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这位会做人的新帅放出话来未来拿下幽州,涿郡这一方渠帅就是他程远志的,而为了表示诚意更是派出了三波黄巾军前来助拳助他攻打涿郡,这让程远志大喜过望,能不第一时间选择进攻吗。

    ~~~~~~~~~

    刘澜接到黄巾军渡河强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布置防守,徐阿泰和关羽来到他身边希望从上游趟河绕道黄巾蛾贼屁股后面狠狠打一下这个提议很好,但刘澜却苦笑着说办法是好办法,可惜没有更多的兵力去包抄,无奈作罢,徐阿泰和关羽长叹一声,力所不逮非人力可阻,不然定要让黄巾蛾贼大败而归。

    只是当二人正要离开的时候刘澜却突然叫停了两人,有些担心的说咱们能想到饶河而来包抄背后黄巾蛾贼未必想不到,派出探马在上游下游给我盯死了,严防黄巾蛾贼分兵。

    二人应诺而退,组织斥候探听消息,就在这时,易水对岸低沉的牛角号声不期在天际间“呜呜”响了起来,号角声悠长而激昂,这一刻已经列阵的汉军全都深吸了一口气。

    汉军在易水河畔构起了一桩藩篱,司马就站在他们排列的队列前,神骏的小马驹好似也知道即将要展开一场生死战,不停地振鬣嘶鸣,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似的,刘澜抚着它的马鬃三几下让它安静了下来,然后眺望易水南岸的河床,此刻黑色的平原上出现了越来越多头裹黄布的身影,不疾不徐,远远看上去就象易水翻起的**汹涌浩瀚,起伏之间,发出震耳轰鸣般的滔天声浪,此起彼伏,气势磅礴,好像能将天地万物全部击毁一样。

    刘澜面无表情,望着河床开始渡水的巨大浪潮,隐隐间好像能够隐约听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不仅搭起了简易的浮桥,桥柱由人来抗,但更多的人却是涉水而过,要知道北方的雨季是在夏天七八月份,如果是那时蛾贼休想涉水而过,可如今易水渡口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但天气的因素还是存在的,要知道四月份的天气在北方还是有几分寒意料峭的,再加上他们衣衫单薄朔风一吹更加的寒意刺骨了但这样的冰寒却无法阻止他们心中正燃烧起的那团烈火,一个个双眸赤红的向着对岸杀来。

    刘澜率本部守在河床最前沿,虽然易水东西走向防不可防,可黄巾蛾贼因为缺乏过河的必须品,没有了早被刘澜征集的船楫他们很难从上游下游过湍流过岸,所以只能从眼前渡口以一条线或是一个大点向北岸杀来,可如此一来,密集的过河阵型自然就让刘澜的防守压力轻松了不少,别说他们对面是二万人就是二十万人这么个过河法刘澜也能将他们挡在易水对岸。

    不过怎么也是二万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黄巾蛾贼,就算是羔羊也够喝上一壶的了那气势那规模能不让人心里打鼓面色发寒?好在他这里的这些汉军经过前一次的厮杀已经熟悉了残酷的战场,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不然的话现在就算没有遑遑而逃也会有人退缩畏敌哪能像现在一个个面露寒光,愤愤然抱着必死之心准备与对岸之敌展开厮杀。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惨烈

    黄巾蛾贼在快速前进着,以最快的速度向易水北岸靠近着,但他们也看到了岸堤上的汉军,他们手中的大弓已经张开了弦,只要进入射程他们必然会射出那些寒芒闪闪的箭簇。

    乌黑发亮的箭簇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们的身体四周尤其是心灵之上。

    然而。

    呜呜呜的号角声却打破了笼罩而来的死亡气息,他们随着号角声快速游荡前进着,每个人眼中那恐怖之色一闪即逝,再次换上了看待仇敌一般的眼神,射着难以名状的怒火。

    黄巾军们好像见到了多年的仇敌一样,一个个变得疯狂而狠戾起来,他们口中再次响起了那熟悉的呐喊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个个歇斯底里地吼着这是唯一支撑他们的信念,这信念深入骨髓,让他们涌起百倍勇气一个个如同出海蛟龙一样,取下了咬在口中的兵刃,掣出了配在腰侧的武器,开始发动第一波抢滩登陆。

    “快,快。”

    呐喊声越来越近了,但汉军战士毫不畏惧,紧握着弓弦的手掌没有一丝的松懈,就等着司马的一声令下就会将手中的箭矢射向那涉水而来的黄巾蛾贼人群中,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没有躲避的时间更不会有躲避的空间,只要秒的准,他们必死无疑。

    “射……”

    刘澜一声大吼,仰角的箭矢齐发而去,呼啸而至。就像是天边的一道美丽弧线,奏响了美妙的乐章,但这样的乐章里就只有啊唔嗯等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很快这样的哭喊声达到**,但只是一瞬间,却又消失殆尽,再一次变得沉默,而在沉默之后却又是更加愤怒的喝骂声,还有那浓烈的喊杀声,如同雷鸣一般,冲天而起。

    仇恨让他们忘记了害怕甚至是恐惧,箭矢对同伴造成的死伤并没有让他们减慢了步伐,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对他们来说死亡并不是可怕的,只有完不成心中的心念才会让他们痛不欲生,为了让天下恶贼授首,他们愿意用自己的胸膛为后来的兄弟淌出一条大道来。

    “射!”

    刘澜被这些只拿着农具甚至连衣甲都没有的黄巾军们的表现深深震撼了,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们能够悍不惧死?他的眼中再一次产生了该不该的想法,可是想到更多的百姓因他们的抢掠而惨死时,刘澜的眼神开始发沉了,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没有自己的规划,没有正确的思路而只是一味的抢掠与其说他们是在改天换日不如说他们是把整个天下带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刘澜的手再一次落下,已经从箭壶内拿出最新一支长箭的弓箭手们再次张弓搭箭,射向了这些仍在易水中游荡的黄巾蛾贼。

    密集的长箭再一次遮蔽天地,凄厉的哭号声再一次传出,溺水而死者,直接被射中要害而死者数不胜数,然而这样的屠戮,血腥的屠戮依旧没能让黄巾军却步,仇恨越发熊熊如烈火一般在他们内心深处开始燃烧,每个人的心头此时只有一句话:

    “前进,报仇……快速前进,找汉军报仇……”

    易水南岸黄巾主帐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易水河岸,为黄巾军指引方向,让越来越多的黄巾军们向着北岸杀来。

    很快黄巾军从深水进入了浅水区,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十步了。但这样的距离却足够汉军再射一两波箭矢,所以刘澜再一次挥手,汉军们整齐划一端起了长弓,甚至是一些使用弩机短弓的汉军也已拉弓上弦,引弓待射,就只等着司马的下一次命令。

    “射!”刘澜的手再一次落下,而随着这一声的怒吼传荡在天地间的就只有那些撕破空气的弓弩凄厉刺耳声,一霎那漫天的箭雨如同雨点一般呼啸而出,毫无死角的射入了黄巾军的阵列中,只是霎那,撕心裂肺惨呼痛哭的声音再一次响遍全场,然而这样的惨呼声很快就变成了二个字:

    “杀啊!”

    黄巾军们终于登上了河床,他们推进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刘澜根本没有想过再射最后一波箭矢就不得不吆喝着兄弟们将登岸的黄巾蛾贼赶入易水之中。

    “杀……”

    最先登岸的蛾贼们高举起武器,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汉军,此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在这群胸中积郁了满腔怒火的黄巾军们也变得无所畏惧,因为他们要报仇!

    易水南岸的号角声越发的激昂了,此刻的号角声早已不是简单的冲锋信号,而是如同战鼓一般,激励着登上河岸的黄巾士兵一往无前,杀尽所有汉军。

    “幽州军……”

    “死战,不退!”

    “杀啊!”

    “杀啊~~~~”

    刘澜一声狂吼跃马杀向了黄巾蛾贼,其后的汉军们一个个纵声狂吼,配合着司马将他们的誓言呐喊而出随后就象山猛虎一般扑向了那群出水的蛟龙,龙虎之争注定激烈,然而此刻的猛虎却明显居高临下压了蛟龙一头。

    只是霎时之间,冲入毫无秩序三三两两的蛾贼阵中的汉军就像是扑入羊群一样,摧枯拉朽,将登山河岸的黄巾军全部屠杀。

    黄巾军再一次被赶回了易水,然而更大的一波浪潮随后即至,很快再一次打响了肉搏的激战,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下,鲜血将易水染红,残肢在水中涌荡,还有一具具翻滚的尸体,但这些对交战场中连喘气都没有时间的双方来说谁又会注意到?

    在这样刀刀见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交战场中,谁又敢取分心?一个不好就会变成刀下亡魂,所有人所关注的就只有那飞舞的兵刃,呼啸的还手刀,甚至是铁犁榔头。

    汉军中标配的环首刀与黄巾军各异的农具兵刃交击着,金铁交鸣声响彻不休厮杀在一起时的怒骂声回荡在耳,还有临死前的惨叫,汉军与黄巾军的号角,雷鸣般的战鼓,惨烈,绝无法来形容,悲壮,同属于双方。

第二百七十四章 恐怖的黄巾军

    天地间,易水北岸的天地间,并不只有那浓浓飘散而出的水气,还有浓烈而血腥的腥气,与水气杂揉在一起,吸上一口,好不是滋味。

    汉军英勇杀敌不让黄巾蛾贼登上岸,同样的黄巾军奋勇冲杀誓要冲上河床,厮杀是残酷的,刘澜手中的屠龙刀早已因鲜血染成了红色,黑黝黝的刀身早已辨认不出从前的模样,别说是屠龙刀了,就是他自己何尝不是变成了一具血人,就像是从血浆中泡过出来的一样,整个人除了那一对眼球还是白的外就没有一处好地方,而坐下的小马驹也一样未曾幸免,那漂亮的火红鬃毛被鲜血黏的浑身都是,干固后一撮一撮的像是个刺猬可刘澜哪顾得上为最疼爱的小马驹梳理毛发啊,手中的屠龙刀就只知道左劈右砍,左劈右砍,就像是机械的一样,如果不是反应的够快,甚至连自己人都差一些被他一刀劈。

    而在另一边,关羽与张飞无疑是强引人注目的存在,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许就是同样用着欧冶坚所打造的神兵两刃斧的徐阿泰了。

    徐阿泰的斧法讲究的是那一力降十会,别看每一斧头下去都是朴实无华的,可真要被他劈中了就没有一个身体是完整的,而且战场之间的厮杀绝非是像文人说的那样两人出面捉对厮杀谁赢了谁就胜利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要真这样把部队全解散了就他刘澜和程远志打一场不就行了?和异族厮杀的时候也就更简单了,把他们的拓跋坚叫来和吕布杀一场不就都滚回漠北草原了?

    真正的战场,就像现在这样,管你是关羽武力第四还是张飞武力第六,在这样捉对厮杀的战场上说白了你不是指挥全局坐镇中央的帅就和过河卒子没区别,充其量会因为武力高些能够像车左右横挪罢了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你招来的敌人也更多,就算你杀不了几个人可那一身铁甲就是夺命的灵符,谁他娘不想杀个头头捞军功,要是被围上了,没有那些个卒子相救,任你是项羽,也得再自刎一回,只不过有没有项羽那么运气好是自刎还是被割脑袋那就另当别论了。

    徐阿泰带着本部一路杀,旁边就是关羽,和他哼哈二将一路而来斩杀无数,试想连关羽都杀得气喘吁吁手软了何况是别人?

    场中就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就算是猛如张飞,身上也或多或少出现伤口更不要提他那匹花了重金得来的战马了,早被人剁了马蹄要不是他反应快第一时间弃马他未必比邓茂结局好多少。

    可就是这样若不是他身边就有司马和安平等数百人的奋力营救他早就见了阎王了,可阴差阳错谁又能想到这小子下马之后比马背上强了万倍,也是没马鞍没马镫想让张飞发挥全部实力还真不行,如今落地了改步战了反倒是如鱼得水了,蛇矛左刺右挑反而越战越勇了。

    关羽看着这一幕好像福至心灵了,跳下马来果然更游刃有余了,即使遭到围杀也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了,就算短时间难下可偃月刀防守的滴水不漏坚持到救援赶来还是不在话下。

    易水北岸的黄巾军中号角声始终就没有停止过,刘澜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早知道这一仗会打得这么惨烈当初就该听徐阿泰的分兵之策也许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能够终结眼前的这一场杀戮,可真是那样的话在这么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黄巾军面前,徐阿泰他们想必也难以安全回来了。

    而此时一直接受前线战况的程远志则走出了营帐,对面汉军的战斗力确实超出了许多郡国兵但从今日的试探来看也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强,赢邓茂所部在所难免毕竟他那里有大量的妇孺老弱可与他交战与黄巾军中的青壮厮杀之后还是让他得出了一个不过如此的评价,挥手道吹退兵号,休整一夜明日大举进攻。

    突然黄巾军的号角声开始改变,而随着号角的变化黄巾军开始徐徐后退,而响彻天地的喊杀声也随着他们如同潮水退去之后开始停歇,随后刘澜也收兵,站在河床远眺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黄巾军。

    鏖战近三个多时辰,从晌午杀到了日暮,连易水都变红了,刘澜就坐在河床边喘着大气,身后的喘气声咒骂声回绕在耳,不时,梁大李翔荆守安平徐阿泰张飞关羽都靠了过来,看着一个个血人也似的样子,刘澜咧嘴笑道:“哥几个都好吧。”

    “好的很哩,就是蛾贼跑得快没多杀几个!”

    梁大李翔荆守安平徐阿泰几人还好,只是关羽张飞两人却始终沉默,眼眶通红,刘澜能明白他俩的心情,这一仗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他们哪还能像梁大他们那样笑得出来,刘澜站了起来,拍着关羽和张飞的肩膀,说:“以前啊,我和他们也和你与翼德一样,心疼兄弟们的不幸,可随着不停歇的战斗越来越多,才发现连心疼的机会都没有了,到最后啊,尤其是那小子死了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完完全全麻木了,其实说是麻木了,不如说是替死了的兄弟好好活下来,你俩说是不是这个理?”

    两人沉默,显然他们还没有到司马或者梁大他们的境界,无法将这么多死去的兄弟只当做战功簿上的笼统数目。

    “好了好了,全都收拾下心情吧,这一仗难,但更难的在后面,对了今日的伤亡统计出来没有,奈奈的今天黄巾军战力可比那日的邓茂强了百倍啊,也不知咱们这些家底还能坚持几天,派个人去催催,看故安那里还需要多久才能把百姓转移!”

    这些自有人安派不用刘澜过问,很快伤亡统计了出来,阵亡了千人,几乎和黄巾蛾贼打了个平手,这让刘澜越发的震惊了,他们占了地利的优势居然打了个平手,奈奈的怪不得黄巾军短短数月间就能攻城略地,甚至连记忆中的恶魔董卓都在他们手中讨不到好,没想到战斗力这么强,要知道他手头这些郡国兵可都是百里挑一了,如果真遇到那些不中用的郡国兵可不是一战就溃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幽州的危局

    就在刘澜派人要去催问的时候故安却派来了人,故安县经过多日的动员此刻百姓已经陆续转移了七七八八剩下许多不愿转移的百姓县令也没辙只好派人来通知司马让他可以退回到故安来了,当然除了这一条消息之外县令牛纬还传来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是幽州一方大渠帅古熊虎在攻打蓟县时被飞矢击中头部不治身亡,其副帅后棕发接替其为渠帅,闻此消息后的司马击节庆祝,随后下令带部队撤离,并问谁人愿意断后。

    不用想,猛壮士张飞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他阵斩邓茂如今已经从亲兵升为什长,今日一战又被提为屯长,只是他虽然积极但所部人马太少刘澜只当他是瞎起哄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其他几位部曲,李翔几人先后站起,刘澜想了想,还是将此任务交给了徐阿泰,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谨慎。

    徐阿泰接了将领,说:“司马放心,部队撤离之前决不让蛾贼跨过易水,不然徐阿泰提头来见!”

    “阿泰!”

    刘澜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说:“本来这事该由我亲自来,但如今局势变化莫测我需要尽快赶往故安了解整个幽州的情况好作出正确部署,所以我给你的命令是不恋战,不交战;敌不动,我不动;如果撑到了明日,那么不管敌动与否,你都要走,天一亮就走,我会在故安等你回来,明白了没有!”

    徐阿泰细细揣摩着司马这几句话,所谓不恋战,不交战应该是蛾贼发现退军发动进攻时最好不交战,即使交战也决不能恋战,一击即退就好了;而敌不动,我不动自然就是蛾贼没有发现异常他留下来继续装出僵持的样子给部队转移争取时间,但却不能主动寻滋挑衅,想通了这一切的他重重点头,道:“司马我明白了,如果一切顺利,明日一早我就撤军。”

    “好。”

    刘澜说完便又吩咐帐中诸将,道:“前军由李翔率本部开路,鲜于将军荆守为中军,我与梁大各率本部押后,全营立即开拔不得有误。”

    众人一声应诺,大步出帐,易水北岸立时变得紧张忙碌起来,但这样的紧张忙碌却从外表来看是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一夜的风平浪静,第二日天还没亮徐阿泰所部便开始埋锅造饭饱食一顿之后于鸡鸣时分开始悄然撤退,原本按照徐阿泰的意思是要拆除营帐不给蛾贼留下一样事物的,可如今因为军功再加上数位屯长阵亡已经晋身为屯长的关羽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与想法,可以说他的建议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首先保留营房最好弄上几头羊造成鼓声阵阵的假象才能更好的起到迷惑效果,只可惜羊是没有地方弄弄马吧又舍不得就只能留下一座营盘当做疑兵,希望能多糊弄会儿蛾贼吧。

    因为梁大所部集结了所有战马,但走时刘澜为了徐阿泰部能够安全撤离特意将战马全留给了他们,此刻众人骑上马虽然就只有不到四百匹,但行军速度还是极快的,在轮流启程下很快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边。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程远志便起来了,不管是啥时候早起的鸟儿都有虫吃更何况心知肚明目前形势的幽州想要成为一方大帅绝无可能,原先是因为古熊虎他才不动,现在古熊虎死了,而且后棕发更是许诺幽州一郡的渠帅他当然比任何人都上心,一早就集结起了队伍乘着夜色要强渡易水,为了此战一战成功更是分出了一部五千人马交由白黍子指挥绕到易水上游偷渡易水前后夹击汉军,之后黄巾军便开始偷渡易水,但就是如此也比徐阿泰退兵晚了半个时辰,等天彻底大亮后程远志亲率的黄巾军才攻上了易水北岸。

    牛角号在同一时刻开始凄厉长鸣,响彻在易水之畔,程远志难得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只是当黄色的人潮开始向汉军营垒移动时他却发现了一丝怪异,再等他毫不费力攻破了汉军营寨的鹿角等屏障后他彻底的暴怒了。

    眼前的一切除了静就是静,甚至沉静的有些可怕,营帐四野空荡荡一无所有。埋锅的灶被填平了,住人的帐房被拔了,甚至连马厩里的草料都清空了,如今还有的,就只有那些虚插的旗帜在他的怒吼声中摇曳。

    程远志的怒吼声在营地之中传荡:

    “该死的汉狗,敢如此戏耍爷爷,爷爷要让你们这帮孙子碎尸万段!”程远志打动肝火好不容易想出的分兵之策却扑了个空你叫他如何不气。

    ~~~~~~~~

    数日后刘澜进入了故安县城,牛纬按约定为大军接风,更是难得的犒赏了数坛美酒,神经紧绷的战士们得到了难得的放松时机,只是在士卒们畅饮的同时刘澜却听取着关于如今幽州的最新战报。

    现如今的幽州以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分别为胜平负的三方态势,代郡汉军大获全胜,在当城彻底扑灭了黄巾匪患,而在上谷,汉军与黄巾蛾贼相峙与涿鹿,双方互有胜负,一时间急切难下,而在渔阳郡,黄巾蛾贼则保持了全胜的态势,尤其是幽州西大门泉州因为靠近冀州得到冀州黄巾蛾贼支援只用了半月便将这样一座边防重镇攻破,兵锋正直指渔阳县城,不过因为渔阳郡紧邻右北平,太守刘政毅然与辽西太守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派出了援军,相信只要援军一到,渔阳郡的危机就会解除。

    而上谷郡的态势与渔阳郡的态势差不离,只等着代郡大胜官军一到,就会彻底清除蛾贼。而相比于此三郡,最没有风险和最坚固的涿郡广阳郡反倒成了最危险的两郡,首当其冲的是蓟县,虽然古熊虎战死了,可蓟县、广阳两地蛾贼在新任渠帅后棕发的带领下向蓟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向蓟县集结的昌平、军都、安次三地蛾贼齐齐调头,向着涿郡开来,目的很显然自然是郡治涿县,这让原本态势就很不妙的涿县陷入到了蛾贼的前后包夹,情况十万火急。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眭固

    易水北岸从上游包抄而来的副帅白黍子直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寨,眼前只有“汉”字大纛旗迎风飘扬,燥坑还冒着热气大营还有着人气这样的场景能不让他心中惊疑?难道走漏了风声?不然汉军为何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大举进攻之前退?

    “大帅,您怎么看,不会是有弟兄们偷着向汉军……”

    “不会。”

    程远志很肯定的说,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他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可刚才清点人数却并没有少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离开或是混进来这就打消了他的猜忌,所以他敢肯定刘澜确实是撤走了,而不是提前知晓了消息或是有什么诡计。

    程远志说道:“看来昨日一战我们打的有些狠了,早知道会吓跑他们就该示敌以弱的。”

    “渠帅的意思是?”白黍子琢磨着渠帅话里话外的意思一霎那便像是被醍醐灌顶彻底明白了,笑着说:“渠帅所言不假,刘澜汉军本就兵力不足,昨日一战更是在有力的地形下损失了数千人马能不被吓破胆?就算他没有被吓破胆可面对咱们数万精兵他的手下也会逃之夭夭四散鼠窜了。”

    程志远深眸凝注地望了眼北方,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我若是刘澜,面对这样的敌人只有害怕跑得不够快,哪里还会在这里多待?”

    “渠帅说的不错,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追吗?”

    “追,当然要追了,你现在就去集结人马,撵在他们屁股后头,我看他们还能跑到哪。”

    “诺。”白黍子躬身告退打算去集结人马不想信使却又出现在他面前,长身作揖道:“程渠帅这是要追击汉军了么?”

    “正是,汉军撤退的路线是向故安方向,如果是这样我们正好利用一下,撵在他们后面在他们进城之际发动猛攻一举拿下故安,一举多得,如何?”程远志脸上说不出的自得,原本汉军后退的肝火因为想到此计而变成了喜悦,眉开眼笑是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得意劲就像是已经打下了故安城一样。

    “渠帅之计甚好,只是某心中仍有几分顾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说看。”程远志心情大好,他知道他所谓的顾虑不过是在质疑自己的权威,但真正愿意听他的废话不过是因为他代表着那位新大帅。

    “首先他们既然要退为何不退个干净从古燕长城退下来不直接回故安甚至是涿县?既然汉军要防御为何不是在古燕长城阻敌而是退守到了易水?要知道在古燕长城防守可要比浑浊的易水强了百倍,我想这位汉军刘兵曹应该不会犯这样前后矛盾的错误吧?”

    “矛盾吗?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矛盾?”程远志大笑着说:“你说的这些看似是两点其实就是一点,要知道如果刘澜在古燕长城防守,那我就会兵分三路一路取西线象山一路取中路瀑河另一路则佯攻古燕长城,只待两路人马突破了防线便会绕道古燕长城之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而这也正是这个刘澜的高明之处,他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果断弃守古燕长城,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亦如数日前果断弃守易水。”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汉军兵曹知不是渠帅对手会不会直接逃回去连故安都像古燕长城和易水一般弃守?”

    现在部队正在集结,对这信使问出的白痴问题程远志有许多时间来为他讲解,信誓旦旦的摇头,道:“不会,刘澜放弃古燕长城和易水的压力也许会小,但弃守故安那他就要被问责,要知道故安是整个涿县,整个幽州最后一道南大门,故安一开我军兵锋就会直指涿县,所以刘澜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不能,不敢弃守故安。”

    “可若是他放弃了故安而是直接回到涿县了?”

    “更不会,他要是就这么弃了故安,那他来故安的目的岂不是白费?就算是他真回了涿县就能守住涿县了?”

    说道这里的程远志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我倒是巴不得他直接逃回涿县,那时我黄巾军四路大军齐至涿县,岂非旦夕就能占据涿郡全境。”

    使者在这一刻气势为之一变,刚才的唯唯诺诺彻底不见眼中反而还射着许多精光,朗声说道:“从古燕长城到易水,再从易水到故安,渠帅不觉得刘澜一直像是只诱饵再引渠帅上钩吗?”

    “有吗?怎么我觉得是我一直在撵着他四处乱跑?”

    “渠帅此言差矣,其实从一开始刘澜弃守古燕长城就已经将其意图全都暴露了,渠帅您细想,您现在是要攻打故安,可如今故安城中有守军多少?咱们这不到两万人的兵马能攻下偌大的故安?”

    “就汉军的战力来看,打下故安也许会耗费时日,但并不困难。”

    “渠帅明鉴,所以某才会说刘澜弃守古燕长城就已经将其意图全都暴露了因为他就是希望渠帅能被拖在故安城。”

    “此言何解?”

    “渠帅细想,这刘澜来自涿县,他从涿县带了近万人的郡国兵如今的涿县还能有多少守军,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所以他才会步步为营引渠帅上钩为的不过是希望咱们去打故安,被故安拖住好给涿县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甚至是为从其他赶来的援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程志远沉默了,信使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但真正让他心思活络的却是那句涿县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若非他的提醒程远志还真看不透这一层,微微额首,道:“你说的不错,但我并不能真像你说的那样反其道而行之,直插涿县与昌平、军都、安次援军汇合。

    “为何?”信使终于有些着急了,他一直力图引导程远志不希望他犯错误所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够直插涿县,可最后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一时间说话的口气就有些急切,发现程远志面色为之一变有些不满赶忙赔笑,道:“末将一时急切,还望渠帅见谅则个。”

    “好说。”程远志说着转身就走,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他需要宣布开拔前往故安城的命令。

    “渠帅,您还没有说……”

    背对着信使的程远志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的提醒很及时,但我却不能听你的,如果我率部队真要直插涿县,万一故安城里的刘澜从后杀来我岂不是要腹背受敌了?”

    “渠帅差矣,难啃的是在故安城中的汉军,可他要真送上门来,那不就是嘴边的一块肉?如果渠帅真要是担心他在背后袭扰,何不将计就计佯装直插涿县,只要他敢出来就歼灭他,如果他不敢出来,那么渠帅大可直入涿县与昌平、军都、安次援军汇合,一举攻陷涿县岂非上上之策?”

    程远志走远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深深望了眼信使,随后开口,道:“你叫什么?”

    “眭固。”

    “以后你就跟着我。”说着,程远志向白黍子的方向大吼一声:“命令部队向故安县开拔。”

    “渠帅,为何您……”

    “不是我不想听你的建议,而是我死了万余的兄弟我不能让他们白死,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补给快接不上了,故安城我可以听你的不去打,但故安县不能不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故安

    一路雪片般的情报被传达回了故安刘澜手中,黄巾蛾贼通过易水之后一路北来,所过亭里无不是抢掠一空,只是任他们如何刮地三尺却又如何能从牛纬坚壁清野后的亭里中找到一粒粮食?

    据说为了缓解缺粮而引发越来越尖锐的矛盾程远志特意将罪名都按在了刘澜的头上,至于怎么按的那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据说黄巾军拉起了一条大幅,写了打下故安有吃有穿来鼓舞士气,还别说真止住了骚动的情绪,一旁在听汇报的众人都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因为黄巾军程远志的急智感到棘手还是对黄巾军迫切想要攻下故安城感到担忧,反正如今的故安在黄巾军眼中就是块肥肉,巴不得快些攻下来大打牙祭过大年。

    县令牛纬看着下手一直是一副无所谓从容模样的青年,等他听完汇报完之后笑了起来,众人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但紧皱的眉头却在这一刻轻轻的松开了,好像这很有领袖气质的年轻男子一笑啥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当然老牛可没这几个兵痞这么大的心脏,只是很有些深闺怨妇的样子狠狠剐了眼突然放声笑出声的青年男子,隐隐不悦的说:“笑,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来,如今黄巾军怕是要和故安不死不休了,事情都这么棘手了你不赶快想对策,还在这里笑。”

    “笑咋了……”

    刘澜彻底无语了,都说越忙越乱,轮到他还有人添乱,转头看着豹头的猛壮士,道:“闭嘴。”

    环眼的男子立即闭上嘴巴,眼观鼻鼻观心,一霎那好像变成了木头人,那模样还憋着一张黑炭脸别提有多幽默逗人了只不过此刻在场众人却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滑稽搞笑的一幕,甚至连老牛好像也对张飞见怪不怪了,只是那张脸却憋的越来越红了,他是真急了,他要是懂军事早就去部署了还用在这里低三下四礼求于人?

    刘澜没时间搭理张飞,甚至连腹诽的功夫都没有,可老牛他是真不敢不答应啊,在别人面前老牛那可是宰相肚里撑船将军额头跑马的人物,可到了自己面前那就是和小女儿一齐女戒女训看多了总要时不时祭出法宝一哭二喊三撞柱和那贞洁烈妇一样整治的刘澜没治没治的,眼瞅着老牛眼眶发红又在酝酿忙不迭的说:“牛县令啊,你忘了咱们的初衷是什么啦,可不就是把黄巾军吸引到故安县来嘛,现在更妥了,不仅吸引来了,黄巾蛾贼还没粮了,而且还从咱们故安一县之内连根米粒都找不到你说他还能撑多久,就算他真敢来打故安也会因粮食没了退却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蛾贼蹦跶不了几天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傻充愣,连我这不通军事的人都看得明白蛾贼要是在故安县搞不到粮食肯定会北窜至遒县甚至是涿县你能看不到,说吧,你是不是要调走兵士,连守城的二千人也不给我留?”

    感情老牛精明着呢,这猴精猴精的想糊弄过去可有些难办啊,打了个哈哈,道:“牛县令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不过您老如果真这么盛情小子也不好拒绝不是,要不……”

    牛纬都快要骂娘了,他这般养气功夫甚深气质修养极高的男人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狗屁,我告诉你刘德然,为了顾全大局我可以让你再调千人离开,可想全调走门都没有。”老牛说这句话时心都在淌血,全走了,城谁看,治安谁维护?

    “放心吧,放心吧,您老只要管好粮草就行了,您城里的人马一个也不动,和您实话说了吧,骑兵快到了,涿县也派人来了,义兵三千,按最快的行程算,三五十天就都到齐了,您老就踏踏实实处理政务就好了。”

    “真的?”老牛听到这些终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也不知是怎地,虽然知这小子是千金一诺之人,可就是和他相处从未有过脚踏实地的感觉,怪怪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只要应承下来的事就从没有放空话的时候。

    “当然是真的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原本涿县是不打算再派人来的,捉襟见肘,可是我的军报汇报上去之后太守他们害怕程远志长驱直入与昌平、军都、安次三路蛾贼汇合才硬着头皮派了三千义军过来,希望能够在故安一举荡平蛾患从而彻底扭转涿县局势,所以我现在倒是巴不得程远志挥师北上,那样我就能给他来个三面合围,在涞水一线歼灭之。”

    “打得过,灭得了?”牛纬撇撇嘴,他可还记得刘澜当初入城时心有余悸的表情。

    刘澜微微眯着眼睛,抚摸着鄂下长出的短疵,笑道:“原本是打不过的,可要打一直疲军,饿军还是有七**分胜算的。”

    牛纬就奇了怪了,左瞧瞧这家伙的笑容,怎么都像是让人智珠在握的表现,尤其是他的那帮手下兄弟都像是胜利在望了,可他就是觉着不踏实,尤其是看到黑脸膛的汉子咧着嘴露着牙红脸膛的汉子抚着髯,而在他一边的那位蜡黄脸狮子鼻的男子则鼓弄着一把从未见过的大斧头,还有其他几人不是叉手的就是毫无风度扣鼻子的,看着这么一幕光景你说让他这堂堂的故安县令怎么能踏实的了,他不禁问自己大汉朝哪位领兵打仗的不是兵阴阳家,就算不是也略懂占卜星象,你瞅瞅这几位不修边幅真能赢了蛾贼?还歼灭?

    刘澜不是老牛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清楚他心中想些什么,就算真知道了又能如何,兵阴阳家对他无疑是陌生生僻的词汇在脑海中别说模糊印象了就从未听说过,再说带兵打仗靠的是智慧靠的是将领的指挥艺术和三军的用命难道真占卜一下看看星象就打赢一场战争了,要是老牛真敢这么说出来先不提张**保不定连刘澜都要开口骂娘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涞水

    程远志带着部队到达了故安城下,夕阳西下但他并没有要扎寨的意思,好像打定了心思要一鼓作气攻下故安城穿衣吃饭,白黍子来到眺望城楼的程远志身边,后者对眭固摆摆手,眭固立即告退,与白黍子擦肩而过时还不望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很快眭固就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而白黍子则对渠帅施礼后说道:“大帅打算就这么攻城?云梯赶制虽然需要时间可这点时间绝不够军士们休息的,要知道他们已经连着赶了三天的路了,又累又饿,身体精神早已疲惫不堪了,您现在应该让队伍安营扎寨立稳脚跟让大家休息一夜再吃顿饱饭,明日一早开始进攻,而不是现在。”

    他莞尔一笑,好像他说的根本就不重要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但看着他就像是头小狮子张牙舞爪的好像今天说什么也要说服自己,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程远志摇了摇头,白黍子不要说比之眭固了,就算是邓茂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要不是黄巾军中无可用之才怎容他来冒犯自己质疑自己?早把他枭首了,耐心的说道:“我们现在的粮草不足,所以现在必须立刻攻城,打下故安,时不我待。”

    白黍子也知道粮草不足的事实,可这却决不能成为盲目攻打故安的借口,士兵们又饿又累就算不休息那也要给他们吃顿饱饭再向故安发起攻击。

    他没想到白黍子在这事儿上这么倔一根筋,突然问道:“故安县给我们搞坚壁清野让咱们一粒粮食都没有夺到,可你说遒县涿县都能坚壁清野?”

    白黍子诧异为何渠帅突然说起了遒县涿县难道是有所指?突然一愕,遒县涿县未必就真的坚壁清野,攻打亭里自然要比攻打县城更容易,而且还能获得想要的粮食,自然要比攻打一座费力不讨好的县城来得强,立时喜上眉梢,道:“渠帅的意思是要?”

    白黍子的留白余韵自然是问他是要调兵北上进入遒县境内,程远志点点头,憋了眼故安城头,道:“我们如果不打故安而是直接入遒县你说那刘澜能不通知遒县县令,说不得就会与遒县县令前后夹击把咱们拖在故安,等咱们彻底断粮了就会一举扑灭咱们,所以啊,咱们的威胁粮草是最大的,然后就是这个刘澜,所以打故安是佯攻,打遒县才是真正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白黍子没想到渠帅思虑的如此深远,轻轻做了个深呼吸,由衷佩服道:“渠帅深思熟虑,末将自愧不如。”

    “好了,好了,我已经让眭固带人渡涞水入遒县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攻打故安,记住是佯攻,让故安里的老爷们误以为咱们被他们拖在了故安咱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他笑道:“渠帅神机妙算,想必打完了遒县就要打涿县了吧,到时候刘澜要是听闻了消息只要他敢出城去支援咱们就能打他个伏击再顺道拿下故安,如此一来再入涿县与其他三路友军汇合,涿郡鼓掌矣。”

    程远志笑了笑,把他的夸奖当做可有可无的恭维,左耳进右耳出,不是他不喜马屁实在是这一招妙计出自眭固而不是他,就算白黍子如何恭维他心中都不会产生任何自豪感,不过他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因为他真的很享受让属下崇拜的目光。

    程远志微笑说道:“赶快准备攻城去吧,扎寨并不急,万一能引出城里的汉军呢,那样不就能直接进城睡县衙了比安营扎寨露宿荒野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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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议事完毕之后刘澜便带着本部与徐阿泰部两千人离开了故安县,守故安虽然重要,但同样有支机械部队在外同样重要,不仅能够掌握黄巾军的动态更能够在黄巾军攻城时从其背后发动致命一击,至于故安城的安全刘澜不用担心梁大李翔荆守再加上鲜于银足够了,唯一的不足就是兵力,可换句话说黄巾真要大举攻城有这二千人也守不住。

    为了避免与蛾贼相遇刘澜绕了一个大圈子,先是向狼牙山方向靠近然后又绕道向北赶向涞水,斥候都被派了出去,一共三路,一路已经联系到了义军,首领是老熟人刘备,刘澜希望他尽快赶到涞水,在那里与他汇合将这支五千人的蛾贼赶回去,而另一路的斥候则密切关注着故安动态,好在程远志并没有大举攻城,相比他在等遒县方面传捷报,最后一路是去寻找张正与右北平而来的公孙康骑兵的,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对他们的行程无法掌握,虽然有些头疼,但刘澜也不得不硬着眉头和刘备在涞水与黄巾军大干一场。

    大伙休息了一阵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便整装待发准备继续行军了,刘澜朝他们喊了句动身,部队就开始行进了,一行人向着涞水开进,刘澜头前带路,徐阿泰关羽殿后。

    刘澜一马当先行在队伍的最前面,旁边就是豹头环眼燕额虎须的猛壮汉张飞,张飞的恶名可是响当当的,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可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在两个人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是关羽一个就是刘澜了,尤其是在后者面前,啥时候有过那股子彪悍劲,浑似只温顺的家猫,摇尾的恶狗,而且他总是跟在司马后面就像是跟屁虫一样,开始刘澜还不习惯,课后慢慢的刘澜也就默认了。

    因为张飞的出现让他会时不时的想起以前那位跟屁虫来,只不过与脸白白的赵洪比起来张飞委实难看了些,可他就是不知道怎么越看越亲昵,越看越顺眼,连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偶尔干些出格的举动好像也理所应当能够容忍。

    这与刘澜的一概作风大相径庭,仔细想想他归结于护短,在后世总能听到一些这样的事儿,那时出于理性还说他们不顾道德理念,可轮到自己了他就说不出来了反而终于能够体会理解那是种什么心情了,所以不管张飞捅出什么幺蛾子来刘澜总会原谅他甚至是保护他。这是刘澜在一点点融入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表现,以前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所谓的道德准则可这不过是出于后来人的道德规范,而现在的感情与私心才是他融入到这个时代后所表现出来的人性善恶一面。

    此时的他,才算是彻底敞开心扉,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了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援军刘备

    刘澜所部以最快的速度向涞水赶去,一路而来见到山海湖泊的张飞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连他这现代人都看不下去了,该是我这么大反应好不好,你一个古人咧咧赞叹个什么劲?哭笑不得的刘澜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句:“这里的风光和你私建的府邸差了很多吧?至于把你兴奋成这样?”

    刘澜有些开始质疑张飞的欣赏眼光了?他瞅了半天这里的风景说实话比他涿县私建宅邸处的风光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是那套旅游理论从自己住腻歪的地方去到了别人住腻歪的地方所以才这么兴奋?

    张飞笑着说:“也不知怎么,俺心里就是觉着痛快。”

    刘澜摸了摸下巴,他真有些搞不懂这些古人尤其是张飞了,这能让人兴奋?可他咋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张飞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其实能跟着司马您,不管是干什么俺就是开心就是兴奋,就是给个天子都不换。”

    刘澜就算是定力再深也想象不到张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是现代人倒也罢了,可他毕竟是古人,忠君思想根深蒂固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这张飞的思想是多么的单纯,单纯到有些傻,还记得古燕长城之战结束,张飞枪挑邓茂斩将夺旗这是大功,按理说是要连升三级的,可这小子非但没有得意骄狂起来,反而还沉默不语的溜走了,刘澜专程去找闹了情绪的张飞后才知道他是不想去徐阿泰荆守那里当劳什子的屯长,就想跟着自己,就算继续当亲兵也成,最后刘澜只好把他提成亲兵什长,虽然只是升了两级,可那兴奋样子简直与枪挑邓茂时的英武形象判若两人。

    随即部队开始了急行军,谈话也就此中断,直到当天夜里刘澜一行终于赶到了涞水,旷野之上,他们点起了无数篝火如同漫天的星辰闪耀夺目,而在不远的地方则聚集着一大堆的百姓,他们大多都是故安县民,虽然亭里不同但都得到了前往遒县的命令,可百姓却在遇到刘备之后就以拖家带口行动不便为由滞留了下来,其次行动不便是假,真实的情况是他们相信汉军一定能够击退蛾贼,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胜利的,与其继续前往遒县倒不如就在这涞水边上观望观望,如果汉军胜了直接就可以回家了,也好过再大老远的前往遒县。

    不一会儿,刘备便前来与他汇合了,此战虽然刘备带着任务,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全力配合刘澜,所以在听说刘澜赶到涞水边时他便第一时间赶过来听取刘澜进一步的指示,这让他心里怪怪的,原本他是想让刘澜跟着自己的,可现在不仅希望破灭反而还要听从他的部署,这样的落差让他大为光火,可想想只要能捞取军功,他也不得不强忍笑颜前来了。

    刘澜带着一众人前来迎接,在队伍中他惊喜的发现除了刘备还有简雍。两人多日不见都便黑了也便壮了,尤其是刘备,居然不再配环首刀了而是换成了一把双剑,而简雍依然是那把文士剑,不过他在刘备义军中想必更多是充当参谋的角色,真要上阵杀敌他这样的纵横士那就是白给。

    刘澜大笑着迎了上去:“玄德兄,宪和兄弟!”

    两人听到了刘澜的笑声后才看到他们一行的身影,飞身下马,笑迎着走了过来,施礼,待刘澜还礼后,刘备才笑道:“德然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不久,这不就急忙派人去通知你们了。”刘澜笑着招呼着他俩道:“走,到我的大帐内详谈。

    路上两人叙说了些离开后的情况,其实这一个月的时间涿县并没有情况,就算有那也是义军每日里窝在军营两耳不闻窗外事同郡国兵一齐操练,能获得什么情报,唯一听到的情报就是怕蛾贼直插涿县派他前来助刘澜一臂之力,所以没日没夜的赶路也是在今日午时方才赶到不想刚过了半日就得到了刘澜赶来的消息,这才又从涞水反了回来来见他,此刻来到军营,按职位年齿落座之后刘澜问道:“玄德兄,如今涿县的情况如何了,听说三县蛾贼齐来,没问题吧?”

    刘备皱了皱眉头道:“还算乐观,守是差不多能守住的,只是想要赢下来就全指望咱们故安这一路了,不然的话涿县也就真的完了。”

    刘澜点点头,故安是最大的变数,如果胜,就盘活了全盘,如果败,则满盘皆输,怪不得看似鲜于辅派来刘备像是一记无厘手,实则是鲜于辅看出了故安一线的重要,显然是希望故安这边真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刘备突然咬了咬牙,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德然,接下来你需要我们义兵怎么配合你们?这一仗你们郡国兵是主力我们是辅助,既然你让我们在涞水集结想必是要在涞水大做文章了,你下命令吧,具体怎么打,我们义军绝不含糊。”

    “好。”刘澜赞了声,示意大家起来然后来到了一侧,那里挂着一副涿郡的山川图,虽然比较古老了,可刘澜那点私活(私绘地图)和眼前这副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也就只能藏拙了,来到地图前,指着上面涞水的方向说:“鲜卑人很快就要抵达了,所以我的想法是……”

    ~~~~~~~~

    于此同时,黄巾军大营之内一直焦急踱步的眭固终于等到了斥候的回报:“将军,涞水对岸发现了大量汉军踪迹,期间还夹着着许多百姓。

    “汉军多少人,百姓多少人?”

    “三千汉军,百姓足有一两千人。”

    眭固满头乱发,不束不冠披散而下,胡须也是一般蓬蓬松松就像是刺猬,一对铜铃般的眼珠不停在打着转,对夜间强渡涞水攻打汉军有些犹疑不绝。

    须臾,他看向了帐下一众将校说:“继续隐蔽,明日一早再说。”

    “将军,难道现在不……”

    不等他说完,眭固就摇着头道:“现在进攻对我不利,而且对面的百姓真实身份是也无法判明,若是汉军乔装,我等就此杀去岂不是要吃大亏,再等等,等天亮探明了汉军的底细,再进攻不迟。”

第二百八十章 涞水之战

    第二日天蒙蒙亮黄巾军绕道避开汉军把守的桥梁方向渡过涞水,为了隐蔽他们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只可惜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就被刘澜布下的斥候发现了。过程无疑是惊心动魄的,但好在有惊无险就也显得并不是那么危险了,士仁拾了块小沙砾放进了怀中小布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已经足有拳头大小的小布包放回了怀中当做纪念。没有被埋在这里,这里的沙砾就足以纪念,可以说这是他唯一的爱好甚至是习惯,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正是因为自己怀着如此虔诚之心才一直活到现今。

    等他将情报传回大营之后天已经天亮了,刘澜在得到这样的消息后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盲人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士仁指向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蔚蓝一片只是眼巴巴盯着的刘澜却全然没有看到。

    徐阿泰安平他们待在司马身边,沉默不语,谁也没想到蛾贼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蛾贼居然绕道过河,现在的麻烦大了,可是大家都没有着急,只是等待着如今闭上眼睛,沉默不语的司马想出一条计策能够击退蛾贼。

    半晌,刘澜骤然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却是那如自己一般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还一脸享受的张飞,他气得发笑,可张飞依然我行我素,可细细想来好像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就是换一个角度看关键时刻不就是该像张飞这样荣辱不惊坦然面对吗?

    一扫心中阴霾,说道:“是我低估了蛾贼了,既然蛾贼绕道渡河,那么我们借涞水防御并分割包围的计划就全都作废了。”

    刘澜看简雍,道:“宪和你得跑一趟,并将你那里的兵士尽快调过来这里集合。”

    “我?”简雍诧异的看向刘澜。

    “对,玄德不能走。我要和他商议具体的对策,所以调兵的事只能是你亲自走一遭了。”

    “好吧。”简雍看了眼刘备,得到许可后便转身离开了,而一边的安平则听到司马调集刘备义兵的第一时间问道:“难道司马是要和蛾贼正面交锋?如果我们败了,可就被蛾贼分割了,到时故安城里的兄弟可就没有了退路,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果想要稳操胜券,如今的形势无疑是张正与公孙康的骑兵赶来,只是蛾贼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时间,所以我们只能硬抗了。”

    “硬抗咋地,我们有两千人再加上三千义军几和蛾贼相当,怕个球啊。”

    张飞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说:“司马,你就下令吧,蛾贼不也是一个脖子顶个脑袋,一矛下去照样毙命,怕他个球啊。”

    “哈哈。”

    刘澜大笑了一声,对张飞这般豪言壮语很是欣赏,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翼德说的不错他蛾贼也是人一刀砍下去也会死,难道你们都因为易水一战被杀怕了,变成蹲着尿尿的娘们了?”

    徐阿泰信誓旦旦的说:“司马,没这么羞辱人的,既然你决定了,我们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

    刘澜的目光有些涣散,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变得坚定起来,眸光灼灼的说:“徐阿泰,上次在易水你不是要绕道蛾贼后背吗,这次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不过关羽你得给我留下,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没问题。”

    徐阿泰接了将令离开了,而刘备安平几人还在等待着司马下达命令。

    “这是一场肉搏战没那么多任务,大家都退下集结人马等待义兵到来吧,记住鼓声一响,只要奋力向前就好。”

    “诺。”众人都离开了,但关羽却一脸茫然的说:“司马,您把我留下来是?”

    “正面战场虽然需要你这样的强人,但你的任务却是带领那四百人的骑兵……”

    ~~~~~~~~~~

    眭固指挥黄巾军渡过了涞水,虽然内部出现了劫夺亭里与攻打汉军的分歧但在眭固强硬的手腕下劫夺亭里的呼声被压了下去,大军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向西开进着。

    距离涞水桥口越来越近,黄巾军都被要求隐蔽行藏甚至不能发出声响,所以一路的行军是极为隐蔽而快速的,可就算是如此,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桥口时,远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擂鼓声,鼓声威武而雄壮,响彻整片天际。

    黄巾军中乍闻此声望向西边的旷野一个个骇然胆寒,随即就见到在旷野中一直匍匐的汉军霎时站起,手中的长弓更是被拉扯了起来,只是瞬间,满天飞矢呼啸而来,遮天蔽日,如同蝗虫过境。

    原以为行踪隐蔽,没想到早被汉军察知,眭固眼神变幻的片刻,便大吼一声:“兄弟们,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砍杀的汉军,杀上去,将他们剁为肉泥啊。”

    “杀啊。”

    黄巾军一路疾奔,他们没有盾牌,甚至连衣甲也没有,但就是如此却全然不惧头顶倾泄而下的箭雨,就算有所停歇,但那响亮的口号声却让他们变得无所畏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们高喊着口号,原本有些因为漫天箭雨而变了颜色的士兵们瞬间变得无所畏惧,状若疯虎,高喝着口号快速向汉军杀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杀啊。”

    在这样的口号声中第一波箭雨落下,血雾立时从空中飘落,而随着血雾落下的还有那被箭雨射倒的一大片黄巾军。

    一时间,惨嚎声,叫喊声响彻不休,但这样因箭镝入体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并不能掩盖那气势磅礴的口号声,一时间嘹亮的口号声与凄厉的惨叫声夹在在一起,凄厉而响亮,但更多的却是嘈杂。

    第一波箭雨落下,很多黄巾军都是身背数箭如同刺猬一样一头倒地而死,但这并没有阻止住蛾贼前进的步伐,前仆后继以自己的血肉身躯抵挡着箭雨的侵袭。

    看到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中箭倒地,眭固咆哮连连,尤其是那尸横遍野的场景对他的触动最大,可是他知道不能停,一停下来只会死更多的人,只会让黄巾军血流成河,所以他亲自吹响了号角,鼓舞着兄弟们向着汉军杀去。

    想要胜利,这,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百八十一章 牛掰的阿泰(求首订)

    后续而来的黄巾军看到一具具尸倒后的战友亲朋的尸体变得更加疯狂了。口中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与杀啊的呐喊声也越来越响亮了,但越是如此,飞射而来的长箭就越迅速,很多人都是刚跨过战友的尸体,就被飞来的箭矢射中惨死在一具具早已毫无生气的战友身边。

    原本大地回暖万物开春的幽州已然翁暖如春了,可是眼前这一副修罗场却让眭固如置身在寒冬腊月的冬日里,神情严峻的脸上满是冰霜。

    “将军,侧翼出现了汉军的骑兵。”

    “什么?骑兵,有多少人?”

    “三五百。”

    呼,眭固长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三五百骑兵,不然这一仗可真没法打了。

    “将军,到底阻不阻侧翼的汉军骑兵啊?”

    “阻,当然要阻,你现在就带你的人过去。”

    “是。”

    “杀啊。”

    就在关羽带着所谓的‘骑兵’从侧翼杀来的时候前方突然多出了一队黄巾军挡住了他们前的道路不仅如此他们居然毫不畏惧的向着骑兵冲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就像是汹涌的怒涛一样,呼啸着向汉军卷席而来。

    而在正面战场上,汉军与黄巾军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望了眼交战的场中,眭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残酷的笑容。

    他又望向了侧翼,汉军骑兵对黄巾军发动了猛烈攻击,虽然他们人数较少。但一队队排成行,排山倒海呼啸而至的气势委实惊人让他不由暗暗担忧起来黄巾军的勇士们能否抵挡下这支汉军?

    正面战场就算不占优势但也是一个奇虎相当的态势他大可以分心全面关注侧翼的动态。此刻汉军举起了百炼的环首刀,他们都穿着皮甲这样的装备在汉军中是极为落后的可与黄巾军比起来无疑就强了万倍。只是一霎那,那当先拖着把大刀的短髯汉子便挥动着兵刃冲过了第一层防御,而在他身后则是紧随其后的汉军。

    一路的势如破竹,虽然黄巾军狂吼如潮,可在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短髯男子带领下汉军骑兵展开了疯狂的杀戮,虽然双方均是短兵相接,但更多的却是汉军骑兵单方面的血腥屠戮。

    场面凄绝,眭固眼中的杀伐之色炙热滔天,他要再派人手。今日一定要将这汉军骑兵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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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后绕道的徐阿泰拼命赶路,终于在两军交战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当眭固发现背后响起的号角声后整个人都变得目瞪口呆起来,他实在不明白汉军怎么可能在这里有这么多兵力,难道是遒县支援?甚至是刘澜根本就没有入故安?

    他连连摇着头,现在并不是他该想这些的时候,他需要尽快做出应对,是走还是打下去,但他明白如果继续战下去。并不敢保证汉军会不会还有援兵,可他不敢冒险这个代价太大了,如果真有的话那他这五千人就会全部葬送在涞水,所以他选择了第一时间退兵只要抓紧时间退的及时那他就能将伤亡控制在最低限度。

    眭固急忙扫视了一眼。东西南都有汉军朝南则是涞水,他有些不安起来好像涞水是汉军故意留下的生路一般,可眼前这一段涞水有湍又深。如果真随了汉军的意他这些人无疑就要全部丧生在涞水喂鳖龟鱼虾去了。

    另一边是汉军骑兵就算突破了也是像遒县的方向那也是为何刘澜会只放了四百人的原因,突破这条路与走涞水都是死路。眭固自然没有选,而屁股后面杀来的汉军是新援。士气鼎盛战意高昂,他更不会去触霉头,所以他果断选择了从刘澜这边也就是西线突围。

    黄巾军开始全面掩杀要夺出一条生路,只是这一记重拳却挥在了柳絮上,在他们怒目圆睁准备大开杀戒杀一条出路的时候刘澜的郡国兵与刘备的义军却分头一左一右撤了围跑开了,显然刘澜看出了黄巾军急于脱离战圈的急切心情,想要阻拦这些三军用命为了生存的蛾贼代价无疑是巨大的,可就算是付出了代价也未必能拦下,与其如此,那堵就不如疏,所以刘澜才撤了围,但不想徐阿泰不依不饶,这一战所有部队都参战了就他们这支跑了几十里好不容易加入战斗,蛾贼却跑了,一个个憋了一肚子邪火长驱直入,在蛾贼屁股后面追击了数十里。

    刚开始蛾贼只顾着逃命,待发现汉军在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或杀或俘落单的士卒后眭固不再落荒而逃,而是组织起了阻敌的部队,本以为能够一举击溃汉军,不想汉军领兵之人深谙兵法,率部长驱径入阵围,若不是他反应的快逃得更快,早被那一柄大斧劈下了脑袋,如此一来死伤变得越来越惨重,被汉军这般在屁股后面撵着,越来越多的黄巾军离队,当天色灰暗下来徐阿泰才止住了部队返回涞水,而此时眭固身边除了亲卫三百多人外只剩下了不足八百多人了,这一仗可谓是残败。

    徐阿泰回来了,刘澜从他口中得到了眭固带着不到千人返回中军的消息,他大笑的夸赞徐阿泰说:“兵法云穷寇莫追,可阿泰你却背道而驰不仅未败反而致战全胜,而且帐下将校兵士竟一人未亡一人未伤,古今善于用兵者难有出阿泰右者,便是孙武、穰苴亦胜过千里。”

    刘澜虽然有捧杀嫌疑但所说每个字都出自内心,而徐阿泰也没有一点骄傲自满的情绪,只不过司马将他与兵圣兵神相提并论甚至说胜过千里这就让他有些忐忑不安了,一个劲的说司马谬赞了,阿泰何德何能敢于两位相提并论。

    谦虚了一阵之后,刘澜便即吩咐安营扎寨,今日这一仗可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徐阿泰未来如果只计算这段时间的伤亡比例无疑这一战是惨败,可从徐阿泰出现到此时攻守易势,这一仗就变成了完胜,以损失五百人灭蛾贼三千余,可媲美古燕长城歼灭邓茂之战了,若是相较于两部黄巾战力来算的话这一仗更胜于歼灭邓茂所部。

    因为这一仗不仅完胜了蛾贼,更将易水一战留在汉军心中的阴影彻底剔除,可以说大大超出了刘澜的预期,如果再加上义兵得到战场洗礼这一点的话,那这一仗就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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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骑兵抵达

    刘澜安营不久之后前往寻找公孙康与张正部的斥候便返回来了,如今他们已经过了涿县正在快马加鞭的向着涞水而来,刘澜正从大帐内的鼎中取炖肉乍闻此消息连饭也不吃了快速来到地图前,紧绷着脸观望着,然后提了盏昏黄的油灯照着地图向斥候询问公孙康的具体位置,斥候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遒县西北方,那里虽然毫无标记,但斥候的手指点在那里的时候却说道:“在这里,涞亭的唤鸡里。”

    “唤鸡里?”刘备在一边念叨出声,对他这样喜好斗鸡走狗的人物来说唤鸡里的名字如雷贯耳。

    “玄德知道此地?”

    “知道。”

    在汉时称斗鸡为唤鸡,俗称咬鸡,而这唤鸡里便是因为里中所饲之鸡体态雄健,生性善斗,而村中更是有用酒喂鸡之风,据闻唤鸡里有位老祖宗生性游手好闲斗鸡走狗,一日闲来无事便给斗鸡喝了些酒,还别说每每斗败的斗鸡今日却破天荒赢了下来,久而久之他以酒喂鸡斗鸡百战百胜的事迹就传了出来,里中人从此便有了以酒喂鸡的风习,还别说这些斗鸡尤其是在战斗之前喝些酒不仅比平日好斗数倍反而还用起了啃咬、爪蹬、翅打等招数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悍不畏死,故而唤鸡里的斗鸡拿到市集去卖往往都是价值千金,是以唤鸡里因此而得名,至于从前叫什么里却早已被世人遗忘了。

    刘备说起唤鸡里时整个人都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但刘澜却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他本以为这里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没想到却是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微微失望,但仍是笑着问道:“那么从唤鸡里赶到这涞水边需要几日时间。或者说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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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仁带着他的斥候屯领了刘澜的指示前往唤鸡里,他和张正是老相识。都是幽州老卒了,在右北平一齐被俘,在土山相遇司马便一直随司马到现在,因为一刻不敢停留进帐的时候早已不成人样气喘如牛了,张正看到这位乃是广阳郡的老战友笑着说:“不忙,你先喘匀了气再喝口水,然后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士仁喘顺了气,跪坐下来喝了口水,才长出了口气。笑着道:“这一路快累死老子了,对了司马有任务给你们,只是……”说着却是看向了公孙康,这是刘澜特意交代的,他怕公孙康并不会听他的调遣,所以士仁看向他,等待他的反应。

    公孙康笑了,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比刘备还要小一岁。可面相却很老,看起来非但不像是公孙瓒的弟弟更像是他的哥哥,不过他们兄弟三人都是绝美的男子,风流倜傥。只不过公孙康的笑容却没有他大哥公孙瓒般迷人,反而有些瘆人,原因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皱纹就会从眼角一直蔓延下来。几乎遍布整张脸庞。

    他嘴上虽然笑着,可是心里却想着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小子和刘澜一模一样,有什么直说就是了。偏要卖关子,他心中摇了摇头,却骤然发现这个斥候屯长抿嘴时居然和那小子一模一样,虽然他不是那小子的鹰眼可抿嘴的时候总会微不可察的眯起来,然后再骤然睁开,眯眼的时间居然还一模一样,看到这般惊奇的一幕他反而笑得更开怀了,只是边上的张正和士仁却如丈二的和尚不明白到底是何事居然惹来他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笑。

    半晌,公孙康才说道:“说把,刘澜有什么指示?他一直在前线,对敌情比较熟悉,我会全力配合他的。”

    一颗定心丸下肚的士仁说道:“司马说希望公孙将军能够尽快前往涞水,从唤鸡里出发如果快马兼程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就算放缓速度走四个时辰怎么也能到了。”

    一边的张正眼前一亮,问道:“你是说司马就在涞水?”

    士仁看向张正会心一笑,说道:“对,你们今日遇到的斥候是司马还在故安时派出来的,所以消息就有些偏差了,殊不知我们今日刚在涞水痛击了蛾贼,要知道你们已经来了,伤亡还能再降。”

    “怎么?蛾贼很凶悍么?我们的损失如何?”

    士仁叹了口气,道:“前前后后快三千人了,不过比起蛾贼的损失就微不足道了。”

    张正与公孙康在一边默默点头,随即就听士仁又说道:“司马那里已经定计了,现在就等着你们前去汇合,只要你们一到,也就是该彻底向蛾贼反击的时候了。”

    说道反击的时候士仁已经笑开了花,这一月来虽然大胜小胜无数可一直后退心里总憋着口气窝着股火,如今要反击了当然笑得也就更欢了。

    突然外面的简易营帐响起了一些躁动声,公孙康与张正的脸色立即微变,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的二人第一时间出帐视察,可不久后几名骑士却带着三五个小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几人在两人面前跪倒了,说:“请求两位将军收我们入军。”

    来的几人带着浓重的口音,张正是并州人,完全没有听明白,到是在涿县生活了许久的公孙康听懂了,如今正值全民抗蛾贼之际,收留他们入军不是不可以,可是蛾贼大多都来自百姓他并不敢贸然收留他们,如果混进了太平道徒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看向了张正,只不过张正怎能做他的主,说了句将军拿主意就是,皮球被踢了回来,公孙康摸了摸鄂下的短须,说:“现在各县都在招收义兵,你们去投义兵吧。”

    可几人都砰砰砰的磕头说义兵不收,嫌他们两膀子的力气不如人,他们没办法才又回到了唤鸡里。

    看着他们一个个激动的模样,公孙瓒站在原地,不悲不喜没人能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就在几人心中生出没希望的时刻公孙康却突然开口了:“你们要是真想当兵也成,不过前提是有当地里正的担保,如果能有里正来为你几人作保,我就收下你们。”

    张正看向了中间的那名汉子,他看得出这几人虽然力气小些,可腿型有些内圈那都是常年骑马造成,而且手掌也要比常人大了一围,只要打熬打熬力气,都是拉弓的好苗子,正是起了爱才之心是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办法。毕竟这个时期安全才是首位,而有了里正的担保自然就没有了这样那样的顾虑。

    几人一语不发,只是起身后都飞快的向营外跑去,口中更是喊着里正的名字,看到这番场景,公孙康就更加确定这几人是良家子无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入册

    里正让人侧目并不是想象中的七老八十反倒是位不过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他已经睡下来正准备收拾家里的婆娘,婆娘连腚都撅起来了却让这仨兔崽子搅了好事,提起了裤子破口大骂出了屋然后就听说了这么一档子事,连不字都没说出口就把人往外揪里正无法骂了句等老子披衣服就回屋里头披挂好了衣衫瞅了眼幽怨的婆娘撂下句回来了再收拾你就走了。

    来到军营里见了公孙范,公孙范示意他坐下,可老实巴交的里正哪见过这阵仗,左右别扭最后干脆就蹲在了埃几前,感觉这样牢靠。

    公孙范笑了笑没与他一般见识,就听里正说:“俺是来给这几个小子当证人的,都是里内的好后生,侍父母至孝待朋友仁义而且也不是工籍市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正儿八经的良家子,将军这里要缺人手就把他们留下吧,管保是把好手。”

    “成。”公孙范言简意赅的说了句。

    几个小子在帐外探着脑袋频频观望,听公孙范说要收下他们全都松了口气,如今这世道想糊口都难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边境当兵,可惜了他们两膀子少了把力气往年都想应良家子征兵可每次都被刷下来,好不容易听说太平道闹事涿县遒县那边大肆招兵过去一打听才知道是义兵,一个个灰头土脸又都跑了回来,当兵与当兵的门道可大了,他们早打听清楚了。要是良家子当了汉军,不但有衣穿还有饭吃。但关键的一点却是每年有不下八千钱的饷钱拿,就算不幸战死了也有丧葬费抚恤钱虽然不多但前后加起来也有七、八千钱。可要是当了义兵,除了先头给的几石稷米小麦啥都没有了就算战死也是白死了和汉军没法比的,所以他们打听清楚后就又跑了回来,哪想天无绝人之路让他们在里内碰到了一直驻扎的汉军还是幽州骑突骑军,这可是每一个幽州男儿的梦啊,就算不给饷钱也要加入,所以此时听说要加入幽州军后一个个眉开眼笑就差冲进帐内亲一口里正感谢他帮的大忙了。

    公孙范将那三个小子全都叫了进来,一边的书吏已经准备好了竹简与笔刀,只听公孙范说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户册所在?”

    三人莫名其妙,一边的书吏解释道:“这是例行公事给你们登记造册,一嘛就是从今日起你们就算是彻底加入汉军了二嘛就是出了事可以找到你们的家人。”

    书吏说的自然,只是三个小子却难以适应了,不是他的口气不对而是这么喜庆的日子居然说出了那么丧气的话,什么叫出事,难不成你盼着我们哥仨出事不成?书吏好似对这样的反应见怪不怪了,可见有此反应者并非只是他们这三人,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像是位斤斤计较的商人。有些事提前说比日后说要好,既然选择当汉军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当兵,就没有不死人的。虽然在这样的日子说会显得唐突甚至是煞风景,但他还是要说,无它。他不说就得公孙范说,所以这件苦差事他不想说也得说。盯着下手的三人,手中拿着笔刀不动声色的又说了一遍。

    一边的张正紧紧皱起眉头。他在卢龙的时候也招过兵,虽然也会说这些,但却会讲明原因,讲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是对每一个参军者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可显然书吏与公孙范都没有这样的耐心,所以他出面了,对三个小子大体细说了下其中的重要性。

    三人听完之后才幡然醒悟,涨红了脸说:“明白了懂了书吏的意思了。”并对之前的冒犯表示歉意,书吏没对他们斤斤计较,只是深深望了他们几人一眼,淡淡的说:“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姓名与户册所在了吧。”

    “诺。”

    三人应了声便开始说,说一个书吏便飞快的在竹签上记一个,很快三人的姓名与户册所在地便全部记录了下来,他们之中领头者岁数偏大一些的青年叫祖开,次之姓邹名大举最小的那个姓苑叫做猛,都是涿郡遒县涞水亭唤鸡里的村民,书吏将这些收录之后便封存了起来,以后用得着才会再取出来,但他每收一块都会在心中似祈祷一般的说最好再也用不到。他的声音不大,只是嘴唇阖动,但这样的举动公孙范早已见怪不怪,他跟了自己多年并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嘴里念叨什么他不问但心里明白,只是当做看不见,心里虽说不是滋味,可既然吃了这碗饭那就得忍着,忍着忍着就变成了铁石心肠,他怕啊,怕一旦那根弦放松了心底的防线就绝提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上不了战场了,所以每到这时候他看向这些个文人伤悲闵秋心里总会无限感慨,暗忖这老小子外冷心热,他亲手书记了有多少人的牌子放了进去又取了出来,就算是铁做的人也受不了何况是肉做的,你让他在书记的时候还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再介绍的时候还如何能提那个死字,更不要说像张正那样去解释了。

    公孙范站了起来,说:“以后好好操练,上了战场多杀贼人,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他望了眼年轻后生的脸庞,然后便沉默的离开了。

    里正刚要站起来表示敬意送公孙范离去就被他挥手示意不许如此然后他就继续蹲了下来,再然后看了眼那三个兴奋的小子也跟着一齐傻乐,只是却没人见到那一直很坚强的书吏却流下了两行热泪,每到这时候他都会眼眶泛红只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虽然是背对着他们,虽然无人发现,但他还是肩膀颤抖朝天骂了句:“狗娘养的。”

    帐内沉默了片刻,里正猛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怅怅之色,好像因为忘了还有要紧事要做而懊恼不已,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帐,突然又停了下来对三个小子交代了一句好生当兵便飞也似的朝家跑,路上还不停的自责蠢啊蠢啊,咋就忘了婆娘还等着呢,刚才就应该和那将军一起走的。

    里正难看的面上很快又挤出一个笑脸,只是看上去却有些猥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 守故安

    米满菽没见过啥世面,以前在老家溪口里的时候也就是百十来户人家三五百口人的规模,那时候就觉得这片天地真小啊,日后说啥也要住进卢龙寨里头,那是啥地方,军镇啊,一两万的人口,是十多个溪口里那么大啊,可后来还没住进卢龙寨就被俘虏去了草原,若不是遇到了司马,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草原给鲜卑人当牛做马,可也正是遇难草原他生平才能头一次进入卢龙寨,等真正进了卢龙寨他才知道卢龙寨哪有十多个溪口里那么大,连一个都没有,可这么点的地方就怎么能住下一两万人,他当时那叫一个惊奇啊,尤其是在和老兄弟们逛完市集之后才终于知道溪口里虽大,可与卢龙寨比起来,相差的可不仅仅只是十多个百十多个溪口里那么大啊。

    后来随司马又到了涿县,这是他第二次走出右北平,前一次是去鲜卑,在他心里根本就不算。在去涿县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憧憬涿县到底是个什么样,在他的印象中,对涿县的了解也不过是人口相传的谣言罢了,那里繁华,货物齐全见过的没见过的在那里都能见到,尤其是女人,好看的就像是天女下凡,可不管怎么说,这些说词都是抽象的,很难真正让人在脑海中将涿县描绘出来,直到走进涿县的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了卢龙塞与涿县比,简直就像是一间陋室寒窑,而他的家乡溪口里就更像是一间废弃的茅舍,虽然他很爱他的家乡但他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

    第一日逛市集,他一件物事都没有买。腿光跟着眼珠子走了,不是看看这个就是看看那个。要么就是一只眼睛鬼鬼祟祟打量周围漂亮的妇人,他这才知道众口相传是真的。但又不是真的,因为他们说的都对,但现在涿县比他们形容的好上百倍。

    只是美好的日子很快过去,蛾贼来了,他离开了涿县,随司马到了故安,此刻米满菽抱着环首刀望了眼城下的蛾贼,右手下意识抚摸着杂着体温的剑鞘,他们已经在这里坚守了十数日。人死了有多少开始几天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到现在却成了模糊的一串数字,虽然他对数字的概念只在十以内,但他知道死人已经很多很多了,多到烧也需要排队。

    他很幸运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了下来,最少今天他的命保了下来,蛾贼最后一波进攻退下了,天色昏暗起来,蛾贼不会再发动进攻。最多只是骚扰稍加防备就好但不会死人,他揉了揉略微疲倦的脸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是庆幸是疲惫亦或是伤悲。但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对活下来的庆幸也不是对死者的伤悲,筋疲力尽需求休息才是他此时最大的诉求。

    然而蛾贼又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声,屁股还没有做热的米满菽就不得不大骂一声狗草的站了起来。怒视着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的蛾贼,他们扛着云梯再一次呐喊着冲了上来。声音震撼整个天地,但没有人害怕。

    这时候他看到了李翔的身影。他背着一把大弓叫嚷着:“奈奈的,蛾贼又来了,兄弟们,都给老子站起来,站起来……”他是跟随司马最老的几人之一,大家私低下都管他们当初最早跟随司马的十二人称作悍勇卒,悍勇卒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就剩下了六个人,而他从被救下来后就一直跟在李部曲身边,那时候他们手中每人一把鲜卑人的短弓与马刀,而他所有厮杀技能都是李翔亲手传授的,开始的时候他比较笨,尤其是学射箭怎么也找不到窍门,李翔虽然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却从没有放弃过,只是他嘴里不干净每次都念叨着难听的脏话,还因此闹到过司马那边当时愤愤不平可等后来自己当上屯长负责带兵之后他才知道李部曲当初是多么难,这些个老爷兵也似的郡国兵练兵的时候他恨不得抽他们大耳光,可每每都想到了李翔当时的情景才知道他有多难,原来骂人已经很客气了,但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经验所以他变得更有耐心,总是反复的演示着让手底下的兵跟着他多学多看,虽然他也是二把刀教三把刀,可能让他们多从自己手底下学得一计傍身就少一分危险,这可都是在鲜卑在草原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不说杀敌建功,起码保命是没问题的。

    在李部曲招呼的时候他第一个跳了起来,然后招呼他屯里的兵士,就三十几人了,很惨烈,可不能因为惨烈就连勇气都没有了,吼道:“拔刀,长矛,为兄弟们,报仇!!!”

    “报仇。”

    他屯里的士兵一声喊,周围的士兵们全都跟着喊了起来,士气振没振不知道,但一个个脸上的杀气都变得凛然起来,再加上满脸的血渍,就像是一尊尊来自地府的恶鬼一样,阴森恐怖。

    蛾贼抬着云梯转眼就至。

    护城河早已被填平,礌石滚木滚油床弩也已用尽,至于弓箭虽然还未告罄但都交给了一个人,此时只有他有很多箭用来射敌,其余人等都是一对一的厮杀,

    李翔抽出了一枝,冷冷地看了一眼城墙下的敌人,然后弯弓搭箭,瞄准了抬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的蛾贼,弓如霹雳,瞬间就至,嗖的一声便正中了那人的眉头。

    欢呼声响起,故安城头的欢呼声响彻如雷鸣。

    但同时故安城下的喊杀声,惊天而动地。

    云梯被搭了上来,李翔换上了环首刀,开始与冲上来的蛾贼正面厮杀。

    他的身影就像是猛虎,好似不知疲倦一样,哪里有危险那里就会出现他的身影,这处墙垛刚劈手砍到一人下一刻就又会出现在另一处墙垛前刺落一名蛾贼,这样的表现不仅是蛾贼看了胆战心惊,就算是他的帐下更看得心惊胆战,老大到底是啥做的,站了三个时辰还能有这样充沛精力简直就不是人。

    李翔是人,也会累,而且很疲惫,但他是现在这个城头上的最高指挥官,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必须要做出表率,不然故安城就完了。

    所以,他必须坚持。

    咬紧牙关,坚持坚持,也就挺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风云突变的局势

    蛾贼疯狂地叫喊着扛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只不过他们遇到了更为顽强的抵抗,身体尚在半空,就被数把长矛或是环首刀洞穿胸腹而死。

    李翔嗷嗷叫着连杀了数人,气喘吁吁然而依旧鼓喝大喊,在他这样的呐喊声中,越来越多的蛾贼倒在了城头之上,摔落在城墙脚下,横七竖八,尸横遍野。

    凶猛冲杀但并不算得上惨烈,真正投入到战阵中的蛾贼人数并不多,但就是这样依然对汉军造成了颇大的损失,也就是在这一次的进攻被打退之后喧嚣了一日的故安城终于恢复了宁静,望着如潮水般退下的蛾贼李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蛾贼的进攻间隔越来越短,时间越来越长,在这么下去,故安城,危险了。

    于此同时,涞水方向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声,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欢呼起来,汉军们高举双手欢声雷动,欢迎着老兄弟张正的归来,迎接着来自右北平的骑军,传说中的突骑将士。

    “张正来了,公孙范终于到了。”

    刘澜当先侍立欢迎着期盼许久的两人,小马驹就跟在他旁边,很温顺,一直蹭着他,那些由远及近的骏马原本撒欢般跑着,可突然发现眼前的小马驹尤其是小马驹振鬣嘶鸣后都怪溜溜停下了矫健的身躯,别说是那些原本让它欺负管了的来自卢龙塞的战马了,就是身边的这些战马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包括他们的主人也都一样,有多少人是从他的蹄口逃生的?至今都留下了后遗症。听到那嘶鸣声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对他们来说这么狠的畜生还是头一次遇到呢。

    公孙范、张正一前一后翻身下马。老友相逢免不了一通客套,其实与公孙范的交情还真是寥寥。也就是在卢龙塞时有过几次照面,话都没说过一句,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寒暄一番后为公孙范讲解今的战况,蛾贼粮草告罄,在得知流窜至遒县打秋风的部队大败而归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大举来犯二是强攻故安,所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刘澜与公孙范将所有部曲督以上军官招了起来,部署了方案一是如何防备蛾贼的疯狂反扑,方案二是化解故安之围。

    商议妥当之后。部队开始再次集结。

    而在汉军会师之际,连逃了二天一夜的蛾贼眭固部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故安城下,闻听惨败消息后的程远志急忙收兵与各将校商议部队日后的行动方向。

    众人到齐之后程远志没有任何客套开门见山,说:“连日来进攻故安城在加上眭固那边的惨败已经说明我们中了刘澜的疑兵之计,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故安城可说是旦夕可破,如果荡平故安那也就是说打开了进入涿郡的大门,刘澜那边也就不足为虑,但如果我们绕过去不管它而是直扑刘澜与其决一死战又可将汉军主力全部歼灭在涞水一线,如此不管是调转马头再打故安还是北上打遒县都将势如破竹。但就像眭固所说,前一计我们需要防备刘澜与故安的前后夹击,后一计我们又不得不为粮草而担心,所以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眭固看了眼四下议论纷纷的几人一眼,就见白黍子拱手出列,道:“渠帅用兵如神。定已有了破贼良策,末将等愿效犬马之劳。唯渠帅之命是从。”

    眭固眼内不为人察的露出了一抹冷嘲之色,他虽然说了一大堆可说了半天等于一句话也没说。如果真要说他说了些什么,也许就是几句奉承话还有他表述的忠心,至于程远志踢给众人的皮球则被他巧妙的又踢了回来,要不是知道两人事先没有通气,不然定要以为是两人早前串通好的双簧演给众人看的桥段罢了,但也正是这样,当他说出这样毫不负责任的奉承话后心里才会发出一抹嘲讽的笑声。

    眭固出列,说道:“如今汉军刘澜在涞水一线,如果我大军而至,那么他必然不会在无险可守的涞水南岸布防,而北岸依然无险可守可却有条涞水算是半险,所以渠帅要率大军前去的话,刘澜八成还会像在易水一样设防,但涞水却有着易水无法比拟的优越性那就是他更靠近遒县与涿县,如果这两地派援军甚至是倾巢而出便可瞬息即到所以在涞水与汉军交战随时有可能会变成一场同汉军的大决战,而到时我军若无法速胜那么待粮草耗尽之后必然会全线溃败,所以涞水与汉军决战一策实乃下策,万万不可选。”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汉军连着放弃古燕长城与易水一线很有可能就是在诱敌深入,如果汉军真是按这样部署那么在涞水必然会遇到主力尽出的汉军,那我们就绝没有一鼓作气的可能。”

    程远志皱着眉头,然后扫了眼几人,心中叹息摇头,最后又盯向了眭固,他那样的惨败按理说应该杀的,可是看看四周的饭桶如果再把这唯一的明白人斩了这仗还拿什么和汉军拼?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前往涞水作战无法成行,那就只有攻打故安一途,可既然要攻打故安,那就必须要防备刘澜的偷袭。”

    “渠帅,为什么刘澜是偷袭而不是攻打我们?”一名将领有些不懂,既然他说涿县遒县会派部队支援,甚至会是倾巢而出那汉军的人数就应该超过他们,还用得着偷袭吗,直接浩浩荡荡的杀来然后与故安城内的守军一同攻击他们就好了。

    “是啊渠帅,如果刘澜连攻打咱们都不敢更不要说他会偷袭,所以咱们还是要抓紧时间打下故安,这样就能再募集上万人马,到时候兵也有了粮也有了直扑涞水别说遒县汉军倾巢而出了就是整个涿郡倾巢而出也不在话下。”

    蠢货,大蠢货。程志远被这两人的可笑言论都快逗笑了,脸色立时拉了下来,冷冰冰的说道:“汉军敢倾巢而出那是因为离涞水近,可以随时回援,如果到故安,那么大的一座涿县能守五天还是能守七天?不要忘了我们正有三路大军向涿县杀来,所以涿县汉军的底线说白了就只是涞水一线,再远就不敢调动了。”

    “怪不得刘澜只敢偷袭。”两人脸色潮红四起脸上更是充斥着尴尬,若非渠帅说他们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其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分兵

    程志远知道他手下士兵的见识,更知道他们的眼界,活了大半辈子在村落在乡里,他的眼光再大也不过村落乡里这么屁大点,顶破天让他往大了想也不过是把拇指想成巴掌,再往大了想,不是不敢想,而是想不出,想出了也是牛头不对马嘴,你让一个吃了半辈子麦饼蕨菜的人去想肉的滋味与盲人摸象有区别?

    尤其是现在一口一个说着怪不得刘澜只敢偷袭的张峙,看起来白白净净真像个脑袋灵光的读书人一板一眼的极有大将风度,其实那在乡里听起来高大上的峙字是他老爹当年逛集市偶然间听到一对公子哥对话记了这么一个字记了三十多年,直到老来得子才终于有了用处,只是虽然取了这么一个在村里响当当的名字,可却从来没人知道这个字咋写,包括张峙本人,更因为这个峙字拗口村里的人又因为他家养了两条狗久而久之就都管他叫做二狗子,渐渐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二狗子比那个峙字听起来顺耳多了,到后来要是谁不叫他二狗子而叫了张峙他反而会和那个人急,随着年长日久渐渐真正知道他叫张峙的反而没几人了大家张嘴闭口都管他叫做张二狗。他摸着脑袋,一脸的潮红,对渠帅的回答无言以对,说真的,如果不是渠帅耐心解释他就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心中无比虔诚的拜服渠帅,更是感叹着和渠帅的差距何止是几条街,简直就是遥不可及,不然人家怎么能当上渠帅而自己只是统领几千人的头领?

    “前日与汉军激战。汉军中出现了别样大纛旗,上面书写了一个义字。也就是说,这些人就是风闻中的义军。但他们的战力很弱,人数也少,以当日的交战情况来估算,此时涞水方向也不过万余人,但真正敢渡过涞水的汉军不会超过一半。”

    眭固没有说实话,如果程志远知道五千人对五千人的交战最后落了个惨败他的命也就不保了,而若是五千人对上前后合围的万余汉军那他的罪责就会轻些,当然最关键的是程志远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但他的谎言已经说出就不得不为圆前一个谎言而撒更多的弥天大谎。不过这一回他却不认为自己撒谎,因为他笃定汉军必会是全军南下。

    他这般败军之将敢如此大放厥词放在从前是难以想象的。但大家也都明白眭固深受渠帅重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受重视程度超过了副帅白黍子,如果涞水之战败将是后者自然逃不过砍头可眭固不但没有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还有资格出席如此重要的议事,而一言一行更没有败将的觉悟,高高在上像知骄傲的公鸡,虽然大家都是黄巾军不会排斥他但地方主义还是让他们越看他越不顺眼,见他又一次站了起来场中立时响起了数道冷哼声。

    眭固充耳不闻,昂着胸,继续说道:“如果刘澜真要偷袭。那么他必然会走三个方向,东中西路三线,走西无异,走中如果汉军兵力数倍于我自然会选择这条最近的路线但那是正面的决战起不到偷袭的效果所以走东线自然会是刘澜首选。不仅能够绕道我们背后,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如果要防刘澜渠帅只需要虚东线。备中线,守西线就可。”

    “你说的很有道理。”程志远仔细回味并咀嚼消化着眭固虚备守三策。频频点头就要同意之际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戾。声音更是瞬间变得冰寒:“我记得汉军是有骑兵的,我若按你之策,如果他的骑兵绕道东来,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如果汉人有上千骑兵,我们虚东线必然残败无疑,可据我所知汉军只有三四百骑兵,就算是真敢冒风险那也不足为虑。”

    程志远对他的解释不能说是很满意,看向四周众人,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好似询问一样的说:“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众人目目相觑,除了摇头就是摇头连嗫嗫嚅嚅张口欲言的表现都没有,预料中的结果虽然发生了但还是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只是心里不得不叹息一声难道真要再冒风险?黄巾军可无法再吃败仗了啊,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算是妥协一般在心中接受了目前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眭固知道程远志的担忧与顾虑,不仅是粮草,更重要的是士气,这是这支部队的关键,没有精良的武器没有卓绝的战斗技巧,所凭仗的不外乎士气二字,可一旦连番的失败必将在士卒心中烙下印记,一支无法打败的汉军将使他们走向毁灭,所以程志远必须谨慎,不容黄巾军再有任何的闪失,不然下一次的失败很可能会导致黄巾军整部的彻底失败。

    他再一次站了出来,眼神很坚定:“其实这只是中策,上策乃围城打援,但是我们的粮草不足,耗下去只会发生更为惨重的灾难所以才选了这么一计攻城打援的办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管是哪条线一旦有失,后果将极为严重。”

    眭固说的很平静但程志远却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就算是现在想退也无路可退了,他现在心中别提多难受了,这一战虽然刘澜诱敌深入的诡计看似成功但他却知道是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如果一开始没有急着进入幽州邓茂就不会覆灭,如果在易水他不停留数日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甚至是听从了眭固的计划兵分两路一路围故安另一路不是前往遒县而是绕道走容城那么此战也不会变得如此被动,只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决定选择眭固之策,所以他蓦地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眼中为之一亮,就听程志远朗声下令道:“我亲率五千人马防东线刘澜,眭固率大军猛攻故安,张二狗西线探敌情,白黍子左右调度。”

    众人同时起身,躬身拱手朗声道:

    “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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