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次出现的种部
弹汉山余脉,山不够高,也不陡峭,纵马便可攀登而上。
山下敖包绵延数里,一骑纵马而来,在金顶大帐前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未等通传,帐外士卒也未阻拦,来者便掀起帐帘一角大步而入,帐内坐着一名青年,而进入大帐者则是其弟步度根,曾经生撕虎豹,在鲜卑享有不输拓跋的勇名。
步度根望着手中把玩着一支金箭的大哥,问道:“把东边空下,让他杀汉人是大哥的意思?”
曾谎称仆也多其实真实姓名叫做魁头的年轻人脸色如常点了点头。
背着虎筋白金弓的步度根得到答案后腰板立时弯了一弯,当然不是白金弓突然变有千钧重,而是答案如同泰山压顶压垮了他的背脊而毫无办法只在心中轻轻叹气。
魁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金箭,为了这支金箭他耗费了无数精力,如今一切到手就剩下拿汉人的脑袋做垫脚石助他登上鲜卑大人之位了,在这样的沉默中魁头好似又想到了面前站着的兄弟,面无表情道:“等下去见种焕,尽量表现的谦卑一点,这人吃软不吃硬,省得你毛毛躁躁弄巧成拙,坏了大哥所布的局!”
步度根微微点头,虽然心中不愿但对大哥的话却不敢有半点忤逆,问道:“那东部鲜卑那边,尤其是弥加那边该如何?他们可还吵着要拿刘澜的脑袋为弥合报仇呢!”
魁头笑了:“我会暗中安排弥加的人守在后边的,到时候就算汉人能过了种焕那关,也过不了弥加那关!”
步度根微微一愕,没想到大哥做了两手准备,说道:“大哥为什么不卖种焕一个人情,毕竟他的后面是整个种部!”
“种部?哼!”
魁头重重哼了一声,道:“鲜卑人与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而种部居然内附汉人我看他们比之柯最尚有不如,再说如今我已获得东部的支持,狼帐的金箭也以到手,区区种部鲜卑还能抗多久?到时候我掌控三部鲜卑,区区种部也就不重要了!”
魁头笑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世人都说种猛虎最重情义,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选择?是要让种部再回中部鲜卑,还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份只结下几月的兄弟情!”
步度根离开了,出帐之后摘下背上的白金弓,恍惚间手中的白金弓不知为何变成了种焕的身影,默然长叹一声:“可怜。”
一骑快马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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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里刘澜知道的阎姓牛人就两个,一个是西凉的阎艳,据说连马超都揍的人物,而另一个就是阎志当然还有一个就是阎志的大哥阎柔,初见此人刘澜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他说到其弟叫做阎志的那一刻刘澜这才醒悟过来这个阎柔就是历史上的阎柔,就是曹操待其如子,曹丕视其如亲兄弟,坐镇北方统帅幽州兵马,抗击胡人入侵的阎柔。
但此刻群敌环伺,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又有机会搞定一位历史名人。
“呜~”
低沉的端角号声在山角回荡,东西南北一声接着一声,鲜卑人彻底合围了,在刘澜寻找缝隙突围前将他逃生的希望抹灭,环顾四周,东边有一座高耸的山峰,想必那就是弹汉山了吧。
谁又能想象得到他这支百人队会在鲜卑人的中枢,鲜卑人的王庭大闹一场,岳武穆满江红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这毕竟是未尽的豪言,而他却可以仰天长啸,驻马弹汉山,渴饮歠仇水!
对于整个大汉朝而言,三百里的距离是一道鸿沟,而他今日却越过鸿沟,站在弹汉山脉俯览鲜卑人!
远方火焰冲天的狼帐,近前,四周嘹亮的号角,无不让刘澜热血澎湃!
五百士卒都与司马一样热血激昂,不见一丝疲惫,要知道他们才经过一番激战,就算是铁打的也很难保持旺盛的精力,但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随时听命司马传达最后的命令。
居高临下的司马能够清楚的观察到鲜卑人,他们以百人队为基础,扎起了两顶临时搭建的敖包,为何鲜卑人围而不打,刘澜心中不解,但他心中震撼的却是山下立起的敖包居然能容三万人住下。
这是什么概念,狼帐精锐有近一半出现在了山脚下,而他所得到的情报是和连只率领一万人返回,所以山下很可能并非是三万人而只是一万人,甚至有可能是和连并非只带着一万人回来,而是三万人!
在这些敖包之中刘澜找到了居中的金顶大帐,那应该是和连的临时大帐,距离不是很远,只要他愿意一个冲锋就能杀到,可结果必然是和连未必死,而他们肯定亡,刘澜还没有做好两败俱伤的准备,所以还没有决然的勇气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只是继续观察着,观察一条生路。
忽然他的眼眸一闪,山脚下正有一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向着山峰爬来,这会是什么人?出于警惕刘澜不敢声张,只是低声吩咐李翔赵洪悄悄把他擒上来!
“你们司马呢,你们司马呢!”
刘澜原以为是张正派人前来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来者会是鲜卑人,鲜卑人这时候来要干什么,很明显是要劝降,刘澜正要吩咐拉下去斩了,以鲜卑人的热血来告诉和连他宁死不屈,可赵洪却低声说鲜卑人不是别人而是老朋友是种遒,猛虎种焕的侄子。
种焕在伽罗部与他分别,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刘澜第一时间出现在种遒的面前,难以置信的惊呼,道:“种遒,你不是与种猛虎回部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种遒气喘吁吁的说道:“司马,这是我叔父带给您的书信!”
刘澜接过了种遒的书信,拆开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只是一眼心便沉了下来,面色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司马,蒙您解救得以苟活,我种焕又怎能作出害自己救命恩人之事来,现今东方乃老夫镇守,见此信后速速向东撤离,我会为司马开一条生路!”
曾经宇文说种焕外表豁达内里奸诈,刘澜将信将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一直在防备着他,可事实证明他所喜欢的宇文才是那个内里奸诈之人,正是如此刘澜觉得种焕值得信任,而且他现在也别无选择,在坐以待毙还是大胆一试间他选择了后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醉,无言。
步度根来到了种部营帐,站在帐外紧盯山坡发呆的轲同思皱了皱眉头,进帐通禀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没好气的一掀帘说了一声请,步度根视而不见,弯腰进了帐内。
帐里头的种焕还没看到人就看到一双手挂了俩酒囊先进了来,随后才看到步度根那狼顾的身影出现,种焕大笑一声:“步小子你怎么来了,来也就来吧怎么还带了两壶酒,早知道我该提前让他们炖肉好下酒!”
“这两壶酒乃酒中上品‘中山冬酿’,兄长知道种猛虎嗜酒,虽得来不易,还是命小子拎来让种猛虎畅饮!”
“好,好,难得你们兄弟俩这么有心,来来来,陪我喝上一杯!”
步度根与种焕相对而坐,举起酒杯,道:“按理说,您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箭术师傅,这第一杯酒,当敬您!”
种焕满意的点点头,对第一杯敬酒一饮而尽,只是心中却有些奇怪一向大大咧咧的步度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得矫情起来了,说道:“步度根啊,你虽然和老夫学了一个月的箭术,可老夫没想到你还是有心人对此事念念不忘,但老夫也看出来了,你今天带‘中山冬酿’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和老夫叙旧这么简单吧,说吧,你找老夫到底所为何事?”
步度根早就知道种焕心细如发,当初学箭,箭术高手有多少,为何要随他猛虎学箭?他心中有自己的算盘可是有一次种焕喝多了,酒后对他说你跟我学箭不是因为我种焕箭术如何,而是因为你学不来善使毒箭的宇文武,而那一弓引三矢的拓跋坚,能开三石八斗的端角弓,你自知即使能学来一弓引三箭也学不来天生神力能开三石八斗弓,所以才和我学了连珠箭是也不是。
步度根笑了笑,为他又斟满了一杯‘中山冬酿’,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其实这次来是受了大哥的吩咐。”他说着说着却又不说了,心里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是看着师徒情分不足半年就分离的师傅独自饮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启齿吧,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是猛虎种焕给他满了一杯酒,笑道:“多吃一些酒也不妨事,反正和连那边已经成功了,汉人这里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到时悄悄放了也就是了!”
步度根神情变得黯淡起来不敢直视,低着头道:“种师傅,您还记得答应大哥的事儿吗?”
“记得!”
“大哥希望你能对付汉人!”
当啷,银碗落地,美酒倾覆,可惜,多好的美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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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遒离开了,约定好半个时辰后下山,看着离去的背影刘澜吩咐赵洪他们去准备,过了不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速度最快的依然是徐阿泰,对他笑说道:“刚才种遒说山下来的是魁头,你绝猜不到魁头是谁?”
徐阿泰并未插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司马身边,这一行他就这么默默地站在刘澜身后,作为最早跟随司马的十人比不上任劳任怨的张正,也比不上其他八人乐意给司马做牛做马,他只在一边旁听,从不爱说话,若司马问询也不过是呵呵笑,外表的沉闷再加上内向含蓄给人的感觉就是闷葫芦,但他绝不是个复杂的人,没有心机待人实诚,如果说他们十人之间赵洪是最讨喜所有人都喜欢和他亲近包括司马的话,那么在私下论交心程度,很多人都喜欢和徐阿泰说些掏心窝不足与外人道的悄悄话。
刘澜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魁头绝不想让我活,不然他那点破事不就泄露了?不过他想让我死也没那么简单,阿泰你说咱要是再杀向狼帐去会会和连你说会不会太打和连的脸了,他还有兴趣听我讲故事?”
徐阿泰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想了想,道:“估摸是不会听了!”
“哈哈!”
在刘澜的笑声中赵洪他们都返回来了,司马怎么笑成这样?几人心中纳闷就听司马没头脑的说了句:“他想听我还不给他讲呢,重重守卫就咱这些个人能不能再杀进狼帐都是问题,就算真杀进去了还能有出来的机会?”
他曾说要带他们安全回去,可不是戏言。
刘澜一马当先带着众人下山,赵洪梁大几人紧随在后,下山比不得上山,道路难行还要牵马这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要分外小心,如同做贼般下到山底,刘澜吩咐梁大他们戒备,冷不丁一瞥,却发现徐阿泰没等吩咐便已经向四周警戒,脸上的神情一丝不苟。
所有人陆续下山,按照约定刘澜向前走了百米然后“咕咕“连着叫了三声,很快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中从阴影里走出了十多人,离得老远,再一次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笑声:“刘兄弟你们终于来了!”
刘澜的心放下了一半,不仅是因为种焕够情谊没耍诈更因为他与种焕谈正事的时候种焕习惯称呼他为司马,而在私下里却习惯称呼他为刘兄弟,只这一点刘澜就能够判定眼下是安全的。
虽然是两代人,可种焕还是不习惯直接喊他的表字德然,总说喊表字显得生分了,没有直接喊兄弟来得亲近,一开始他觉得与种焕不过是君子之交罢了,可种焕却对刘澜关键时刻摒弃两族间的矛盾出手相救感激不尽,渐渐的刘澜敞开了心扉可又出现了宇文,时过境迁刘澜才发现这份友谊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要知道这世上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男人间的相逢让随在司马身后的乔鸿几个新加入的小子看得目瞪口呆,那鲜卑人在看到司马后居然迎了上来就重重的一拳砸在司马胸膛,蛮劲大的可怕,司马差点就要后仰倒地,倒抽着冷气好像连自己的胸口都是一阵酸痛,可司马却并不在乎,不怒反笑也回了鲜卑人一拳,随后两人便熊抱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围
乔鸿几个看着司马与鲜卑人拥抱在一起都愣了,司马在他们面前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土山防御、四打伽罗、火烧草原和突袭白部这些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的事且不提,就说没司马自个儿能活着从鲜卑人的矿山出来?没司马这辈子能吃上肉?没司马有机会火烧鲜卑‘雒阳’?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司马打杀鲜卑人,都说明了司马有多恨鲜卑人,咋的司马就和鲜卑人交了朋友啦?
乔鸿他们实在搞不懂,如果有一天自个儿当上司马这么大的官,会和鲜卑人做朋友?见着就一刀一个,咔咔嚓嚓全劈了!
司马和种焕老友相逢,闻着他身上的汹汹酒气,笑道:“种大哥,你不是回种部了吗,怎么又到狼帐来了?”
种焕朗笑一声,拉着刘澜的手腕就要朝大帐的方向去:“不急不急,到我大帐里咱们边喝边说!”
“种大哥,不是弟弟不想和你去喝酒,现在什么处境你也知道……”刘澜本想着打听完种焕为何出现在这里后就离开,可不想种焕却要拉他回帐,刘澜如何能同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得尽早离开,所以种焕为何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必太急着知道,笑说:“种大哥,喝酒咱日后再喝,上次不是约好了改日我专程去种部,痛痛快快找您喝一回?现在你看这个情况,还望种大哥给指出一条明路好让我带着兄弟们离开才好啊!”
“行,行,日后到了我种部咱不醉不归!”
“只要种大哥酒管饱,当然要喝他个不醉不休!”
种焕说着,为司马指出了一条他刻意安排的路线可以让刘澜一路通行无阻,说完之后便毫无头脑的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哥我这次去而复返是因为鲜卑要变天了,兄弟,听哥哥一句话,跑出去就赶快走,千万别在草原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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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一路向东,天亮时分,他们走出了弹汉山余脉,再次进入了莽莽草原,只要进入草原他们就能纵马疾驰彻底脱离危险,但事情往往不会随心所欲,就在刘澜前脚踏入草原的那一刻忽然一道破空声响带着呼啸风声的箭簇向他飞射而来,不及多想刘澜急忙低头躲避的同时高喝一声:“大家小心,有埋伏!”
随着司马这一声断喝,一支鸣镝箭又从之前射来冷箭的方向响起,嗖!尖利的啸声划破夜空,汉军们当然知晓鸣镝箭代表着什么,一个个勃然变色,正要快马加鞭向草原深处奔袭可已经来不及了,前边的草场中出现了鲜卑人的队伍,身后也同时杀出了鲜卑人的骑队,是东部鲜卑弥加部,通过旗帜刘澜认出了这支鲜卑骑队的身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种焕,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如果种焕要对付自己这一路上他有无数的机会而且也不用刻意乔装成东部弥加部。排除了种焕弥加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前有追兵后有阻敌的情况下自己这不到五百人的队伍怎么才能不被鲜卑人包了饺子!
忽然刘澜脑中想到了一段话,他一直以为这句话最早出自刘邓,没想到却是那纸上谈兵的赵奢!
刘澜勒马摘弓,一边用白金弓遥指前方出现的鲜卑人一边转身对兄弟们喊道:“前路被堵后路遭截我们已难逃脱,为今之计只有向东杀出一条血路,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想活命的跟我冲啊!”
刘澜明白逃生的唯一机会就是在鲜卑人前后夹击之前突围,听着身后兄弟们传来齐声震天般‘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吼声,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马猛的向前一冲,刘澜借势张弓搭箭,箭如流星赶月,足有百步的距离却似精确制导的弹道导弹准确无误地射中奔来的一名鲜卑骑士。
一箭摄敌。
鲜卑人有了一丝骚动,但很快又被弹压,这一切都看在司马的眼里,弯弓搭箭,这一次瞄准了那名鲜卑佰长,一箭成功,再一次收取了鲜卑人的性命。
鲜卑佰长栽倒的同时,身后士卒也都开始弯弓搭箭,他们大多使用着最普通的端角弓与短弓,与对面的鲜卑人差不离。与鲜卑人各自骑射一轮倒下十余人后刘澜便招呼着大家收弓,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围决不能与鲜卑人骑射耗下去,即使会被鲜卑人再射一轮箭矢,也不得不硬着眉头硬上了。
刘澜大吼一声,舞动马刀向鲜卑人杀了过去,突围的关键在于找到鲜卑人的薄弱处,司马挥舞着马刀拍挡着箭矢,蓦地他的眼前一亮,他发现浓密的箭雨在左侧而鲜卑人的右翼相对稀少,他当即大喊一声:“弟兄们,从左边杀出去!”
刘澜舞动着马刀向着鲜卑人的右翼杀去,战马冲进敌群,马刀重重砸落,将一名鲜卑骑士劈为两断,反转马刀借势又将另一人脑袋斩落,此刻的司马俨如猛虎下山,在他迅猛无匹的杀戮下身后跟上来的兄弟们个个嚎叫着霎那间就将十多名鲜卑人砍倒在地。
所过之处都是四散的残肢断臂,就在刘澜杀出一条血路即将突围的时刻身后的鲜卑人终于赶到与前边阻敌的鲜卑人合二为一,一名穿着千夫长服饰的鲜卑人指挥着部队将汉军彻底包围。
鲜卑人的合围使汉军一阵慌乱,但司马的高喝声却像灯塔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他大吼一声:“兄弟们,跟着我!”大吼的同时马刀舞动连劈了四五人,此刻身手最好的梁大让他招呼了过来,目前也只有借助梁大的能力才能带大家冲出重围。
冲在最前边的刘澜忽然听到侧翼传来的一声惨呼:“司马,对不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都不欠了
从深入草原开始,赵洪从开始的茫然无措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现在的他不管是面对一两名鲜卑人还是成百上千的鲜卑人面上都是毫无惧色的,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杀一人他都会大喊一句:“哈哈,来啊,鲜卑小崽子们,爷爷在这儿,来尝尝爷爷钢刀的滋味!”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赵洪嗜杀,但只有他明白这样喊的目的是什么!
赵洪在砍翻一名鲜卑人后仰天大笑着,然后又抬起马刀对着另一名鲜卑人杀去,嘴里则喊着‘哈哈,来啊,鲜卑小崽子们,爷爷在这儿,来尝尝爷爷钢刀的滋味!’只是这一次,当他将鲜卑人的首级斩断后却没有发现另一名鲜卑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
“赵洪,小心!”刘澜刚结果了一名鲜卑人就看到斜侧的赵洪处境危险!
赵洪取下这人的首级就听到了刘澜的提醒,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鲜卑人手中的长矛已经刺入了他的腹部。
“啊!”
刘澜只觉头脑嗡的一下顿时变成了空白一片,他的心在滴血,看着仰面倒下的赵洪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那外表俊朗却总是喜欢和自己谈论女人,没事就喜欢陶耳孔、拿着一把草去喂小马驹只为了它快些长大好让司马骑的赵洪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被刺落下马,鲜血如泉涌!
司马,你睡过女人没有?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我听村里的老六说,睡女人的滋味比吃肉喝酒还香,可俺就整不明白这女人能比喝酒还舒坦?
没试过,不过肯定比喝酒舒坦!
真的?那这次若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趟**,不然临死都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嘿嘿,对啦司马,要不要这次回去一起去啊?
不啦!这次若能活着回去,我希望能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司马你不是涿县的吗,那路有什么可找的?我就能带你回去!
我回家的路很远,也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可是不找找看怎么能知道没有呢?
司马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就是再远的路我也能帮你找到,除非我……
别乱说,你不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吗?这次要是能安全回卢龙,我请你!
司马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先逛**,再替司马您找回家的路!
“赵洪~~~~~~~回家的路很远,可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我们不是说定了回去之后一起逛**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刘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嘶吼一声就向着仰面栽倒的赵洪跑去!
赵洪,不要死,千万不要死,我一大早就不打算回家了,即使能回也不回了,我就留下来,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喝酒聊天打屁真的很欢乐,真的很好……
“鲜卑人,我日你姥姥!”刘澜的马刀落在了那杀人凶手的头顶上,力量之大将其一分为二,甚至是他坐下筋骨交缠战马也被他一刀斩断。
然后刘澜翻身下马提着依然滴血的鲜卑人头跑到了赵洪身前,搂着他的背弯,流着热泪。
一滴。
两滴。
无数滴。
赵洪艰难的用衣袖为司马擦着眼泪,嘿嘿傻笑:“司马,还记得当初问你为什么要帮梁大,你说因为大家是一起战斗过的同袍,从那一刻起,我赵洪就知道这辈子跟定你了。”
赵洪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连咳不止,刘澜哭着说你别说话,别说话!赵洪摇头第一次拒绝司马,声音微弱的说:“后来有一次您说那人珍视百姓,可司马您又何尝不是珍视同袍,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跟着您,即使是死也无怨无悔!”
“赵洪,你个傻小子!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刘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撕心裂肺的吼道。
“司马,你这样都不英俊了!”赵洪挤出一个笑容,气息奄奄道:“司马,告诉您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赵苞的儿子……”
“我知道,你当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别说话,别说话了!”赵洪只要一说话,胸前伤口处血流的就更快,刘澜探手捂着他的伤口,拼命止着鲜血流出,可他受的是致命伤,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司马,我不能带你回家了……对……不……起……我……没……有……信……守……诺……言!”
赵洪说完后就彻底断气了,那一对双目在最后一刻仍瞪的滚圆,深深的自责从他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双手就能看出!
刘澜将他的眼帘阖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耳边好像传来了他的声音,好像在说:司马不要难过,赵洪先走一步了,这辈子能认识您,知足了!
“啊!”
一声凄厉嚎叫,传荡在交战场的上空如同雷鸣一般炸响。
“鲜卑人,我日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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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澜果然有两下,魁头远远望着交战的战场,语气平淡的说:“我们的人可以出动了,如果还是无法阻拦汉人的话,你就再派人到白部走一趟,告诉莫护跋只要他能截住汉人我就帮他登上白部大帅的位置!”
站在身边的步度根明白大哥的意思,这是要一箭双雕,不仅要掌控白部更要拿汉人刘澜的脑袋作为他登上鲜卑大人的礼物。
步度根默默点头。
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慢!”
一道身影驰马来到魁头身后,手中扛着的是种部大旗。
半个时辰后,围剿的弥加部被勒令撤军,望着近在咫尺的汉人睚眦欲裂。
一个时辰后曾经威震草原的猛虎种焕断左臂,蒙双眼,只是那蒙眼的白布已被染成酡红,他手中拎着一只酒囊,坐着马带着种部人马向南方离去,只是这一次他无法在草原驰骋!
老子是草原的猛虎,坐他娘狗屁的马车,骑着坐骑缓缓而行,只不过有种遒在前牵马。
“老子的命是你爹救的,老子欠你们兄弟一份情;老子的命同样是汉人救的,老子欠他一份情,老子帮你们对付和连还你一份情,可刘兄弟的情老子还没还,既然你要杀他,那老子就拿一臂换他们一命,成不成?”
“成!”背对着他的魁头就说了一句话:“听说种猛虎是左手刀,那我就要你那条左臂好了。
左手握刀准备斩下右臂的种焕愣了愣,然后换成右手斩下了握刀三十年的左臂,与左臂一起掉落的还有那挂着鲜血的马刀。
痛入骨髓的滋味让草原的猛虎泪眼模糊,惨然而笑:“老子英雄一辈子,没想到却会瞎眼看错人!”说着指如鹰爪嵌入双眼,剜出了两对眼珠。临行前他派人将眼珠留在弹汉山巅,说要留下眼珠去看魁头兄弟如何身败名裂。
回归途中当他将酒囊里的美酒一饮而尽并将酒囊扔出去的时候,他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都不欠了。”
此后草原再无猛虎的消息,威震草原的猛虎种焕一夜之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魔
“大哥,真的要放走汉人?”
“当然,猛虎的面子不得不给!”魁头仰天大笑,忽然冷不丁的说了句:“知道什么叫狼子野心吗?”
步度根摇摇头:“不知道!”
魁头笑得有些阴冷,桀桀道:“去把饿狼这名号传出去。”
饿狼!
刘澜!
饿狼刘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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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洪死在面前对司马的打击太大了,此刻的他就像发疯的野猪,在鲜卑人群中左冲右突,在他疯了似的一往无前下,所有人双眸赤红地屠戮着身前的鲜卑人,刘澜彻底杀疯了,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面目狰狞的容颜冷冷的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鲜卑人,同时掣马而去,来到赵洪身边一探身,抓起他的衣衫提上战马带着众人向东狂奔而去。
当日上中天的时候,身后的鲜卑人已经被彻底甩脱,在一条清澈如碧的溪流前,逃脱大难的汉军们筋疲力尽地翻身下马,在河边将双手伸展掬着河水大口喝着。
五百人变成了二百人,剩下的人都如同血人一般,但司马并没有去清洗而是在梁大几人的帮助下抬下了赵洪的尸体,他就坐在他的旁边,不言不语。
梁大他们一支守在身边,光看侧面并没有异样,可司马就这么沉默着才让人担心,半晌司马终于开口说话了:“谁那里有酒?”
“司马,您没事吧?”
刘澜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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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用自己的战马去埋葬值得尊敬的对手或用自己的战马来为自己裹尸,刘澜摸摸自己的坐骑,摸摸赵洪的坐骑,甚至是小马驹也都瞅了瞅,可最后却哪一匹也都没有选,他知道古人马革裹尸还,可他却不知道在马革里裹着会不会腐会不会臭,为了不让赵洪受罪,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火化。
赵洪身上没啥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块玉佩再无其它,刘澜如若至宝般将玉佩贴身收藏,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赵洪并没有离开自己,只是去执行任务,甚至是在张正那边,只要到了土山还会再见。
再次赶到土山已经进入深秋,草黄了,叶落了,分离月余的两波人马终于会师,司马与张正相拥在一起。
张正说:“司马,你们终于来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要带着他们返回去找鲜卑人报仇了!”张正和兄弟们一一相拥,可却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望向司马,道:“洪小子呢?这小子怎么不露面见我,太不地道了啊!”
刘澜默不作声,颓然走到岩壁坐下眼中无神地望着山下枯黄的草原。独自离去的司马让张正预感到了一些事,然后梁大平静道:“赵洪他,死了!”
张正的性子不像司马那么感性,很理性尤其是在大事上面他的理性反而会变得非常豁达。也是,死人见多了虽是最好的兄弟,但也只是心中震惊的同时异常惋惜怎么就轮到了洪小子,还记得父亲问他以后要干什么他说要和父亲一样当汉军,父亲笑着说想当汉军就要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那时候不明所以顺口就说早有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了,可后来真参军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而是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他相信赵洪是一名合格的战士,所以他也一定有这样的觉悟!
田畴与阎柔怔在原地没说话,相比于阎柔,田畴与赵洪的关系好许多,喃喃地说:“赵哥不在了,怎么一下子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挺无聊的!”
张正望向司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喜欢跟在司马屁股后面的影子,呢喃,道:“少了个人在耳边唠叨,是挺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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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交织让司马痛苦不堪,想找人倾诉,可谁又能是那位聆听者?后来,聆听者出现了,可又死了,在那一刻蓦然发现对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一丝留恋,在这里也有友情,真挚的情感,看到见,摸得着!
因为亲情的缺失才会更加重视友情,那一刻发自内心的想要去保护他们!
这份友情是目前最弥足珍贵的宝物,将他们捧起来,装到心里,从这一刻起,这将是他所要守护的一切!是所珍视的宝物!
张正等十一人默默站在他身后,双手叉立,默不作声,还有阎柔也跟了过来,不知怎得,本想过来和大家伙一同劝劝的,可来的那一刻心也一下沉了下来,变得和大家伙一样,看着那道背影,好似没了魂的野鬼一般。
怔怔出神许久之后,一直坐在半山腰的司马才轻声说:“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张正笑着说:“草原的夜凉,司马可别着凉了,让那小子知道,还不唠叨个没完?”
“玛德,哪来的沙子迷了老子的眼!”武恪背转过身走了,背影很凄凉!
张正他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了司马独自坐了很久,手不小心碰到了怀中的硬物,知道是赵洪的玉佩,一霎那刘澜的背垂的更低了。
他心里将赵洪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他非要去狼帐,如果让大伙省吃俭用未必不能安全回汉境,如果这样赵洪就不会死。
哥们,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啊!
恍惚间,司马好像看到赵洪从远方走来,掏着耳屎,傻傻的咧嘴傻笑着,然后揪下根狗尾草在嘴里咬着。
看向他,刘澜一脸歉疚,流着热泪说:“洪子,对不起,我说要守护你们的,结果还是让你死在面前了,你要骂就骂,要怨就怨!就是打也行!”
赵洪在司马身边坐下,笑道:“为啥要骂啊,司马不瞒你说,下面挺好的,见着了爹,看到了娘,嘿嘿,有啥遗憾的就是没看到小马驹长大、司马骑上去威风凛凛的样子!”
“傻瓜,你咋这么傻!”
赵洪一脸鄙视的傻笑:“司马,有点长官的风度好不好?”
“长官的风度算个啥,要是能把你换回来,不要也罢!”
赵洪一脸歉然道:“司马,对不起!”
刘澜愣了愣:“说这个干啥,该说这话的是我!”
赵洪傻笑道:“嘿嘿,就是有些遗憾,没带司马找到家!”
刘澜眼神坚定道:“不找了,再也不找了!往后一定把他们守护好,决不能让他们陆陆续续都下去陪你,别怪哥自私啊!”
赵洪笑嘻嘻的说:“不怪,不怪,当然不怪了,要是在下面碰到老兄弟那才要怪呢!”
“放心吧!就是我死喽,也不会让他们下去陪你的!”刘澜说完想要去拍拍他的肩膀,可一探之下才发现摸了个空,定睛再看,眼前哪有什么赵洪,竟是心中恍惚间出现的心魔。
怔了怔,笑了笑,也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看着天际漫天的星斗,璀璨的银河浑似一条玉带镶嵌在天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归
刘澜掏出壶奶酒嘟嘟的喝着,四周早已无人,他就孤独的一个人坐着。
“司马,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刘澜没回头,因为他已经知道身后说话的是田畴,幽幽的说:“一路走来,眼睁睁看着许多人倒在身前,现在连赵洪也走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我就在心里问自己,即使日后能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孤家寡人吗?ho,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属于我吧!”
没有枭雄心黑,没有奸雄脸厚,更连死人都见不得,多愁善感,凭什么去争霸,凭什么去和刘备曹操孙权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亲友一个个离去!你就是一懦夫,刘澜,还想去争霸?我呸!
“司马,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可就算我们真的都离开了,可是我们的梦想还在啊!”田畴坐在了他的身边说。
刘澜苦笑一声:“从哥哥离开后我曾经发誓要保护好身边每一个人,可这一路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知道浮游吗?我发现我就是,明知道毫无力量,却依然傻呵呵的想撼大树,最后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司马难道没想过吗?蜉蝣撼树这不正是一种弃而不舍的精神吗?也许有一天我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可我们说的那些梦想又何尝不是寄托在还活着的战友身上?难道还活着的我们不应该像浮游那样不畏艰险的去完成他们的梦想吗?难道去完成他们心中的梦想不正是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该去完成的吗?”
刘澜口中喃喃的重复着:“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更应该去完成他们的梦想吗?难道这不正是活着的意义吗!”
“对!”刘澜蹭的站了起来,看向那浩瀚的天际,肆无忌惮的大吼一声:“完成兄弟们的梦想!”
这一刻那一直黯淡无光的鹰目中再一次绽放出了道道神彩!刘澜终于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是什么了!
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兄弟们完成心中的梦想,建立一个平等富足武力强盛的汉帝国!
但只要有梦想就会有希望!
这一刻刘澜有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寄托,他管它叫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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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带着部队终于回到了汉地进入右北平边境,战火过后的硝烟早已不在,但被毁的村落、露野的尸骨却仍随处可见。
在一处参天大树下歇马,一路而来虽然已经进入了右北平境内可找遍了方圆百里却没有遇到一个百姓就是鲜卑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这种情况让他无法了解到最新的右北平战况。
汉政府有没有派军队来?是南军还是北军甚至是卫戍部队岩郎?
鲜卑人在右北平的情况又怎么样了?他们与乌丸联军在这半年时间攻略到了哪里?毕竟马上就要进入冬季,这个时代不管是汉朝还是鲜卑应该还不敢进行冬季作战吧?
假寐休息中的司马思索着,却没有发现阎柔已经在他身侧站了许久,如同一株老松,挺立不动。
这些天来,阎柔就像赵洪一样与司马常常坐在一起闲聊。
但阎柔不会像赵洪那样,赵洪对司马是发自内心的崇拜,让刘澜总是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小弟弟总是围着自己问东问西。而阎柔则不愧是历史牛叉人物,他的学识也许不如田畴,但他分析判断事情的敏锐眼光往往能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且阎柔对于战阵是非常有研究的,而这正是刘澜所欠缺的。
若论战阵厮杀刘澜绝对是好佰长好什长,但千人以上大规模行军布阵与战斗交战的经验就差了一大截,如金鼓的结合,令旗的指挥,两翼的保护等等这些在阎柔耐心解说后刘澜心中立时有所感悟,结合他这半年多的经验,在成功与失败的基础上总算总结出了一套战斗方法。
“阎柔,我们距离你说的矿山还有多远的距离了?”刘澜忽然睁开眼,看到阎柔后笑着对他说道。
“我们距离矿山的距离只有一天的路程!”阎柔笑着说:“明天这个时辰我们应该在矿山庆功!”
“也就是说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能和你的弟弟相聚了!”刘澜笑了笑,矿山原以为是在鲜卑境内没想到却是在汉境,不过也是,东汉在辽东一直处于守势,并不敢在边境线广褒的平原与鲜卑人作战而是把战线拖到了卢龙寨借着地势与城寨防御,不过这样也好,在汉境收拾这帮鲜卑人会更有把握,天时地利人和都有说啥也要多杀几个鲜卑人为赵洪报仇。
“是啊,不过那里防御坚固而且里边的具体情况都不明确,要是贸然进攻的话伤亡肯定很大!”
“你对那里的情况最了解,如果让你带队你会怎么做?”
阎柔知道司马刘澜在考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我觉得此战应该选择智取而不是强攻,最好能潜入进去,把里边的情况搞清楚看看到底有多少鲜卑人,然后选择夜间袭击他们,只有里应外合我们才能更有把握,重创鲜卑人!”
“可惜混进去没那么简单啊?”刘澜惋惜一声,忽然眼中熠熠生光地看向他:“我记得你说过这里的鲜卑人对你都很尊敬,有没有办法混进去?”
“如果这里还是魁头的人负责把守,我就能大摇大摆的混进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矿山之战
刘澜知道阎柔曾经很受魁头的重视,但有一点是现在的他已经与魁头决裂叛离了出来,再想混进去就不会那么简单,刘澜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后阎柔却并不认同,他不相信这里的守军知晓他已叛离魁头的事情,首先是传书耗费的时间,其次就是魁头真的会专程派人送书告诉这里的守军他叛离了?
阎柔深信他这样的小人物并不会受到重视,即使魁头传书也一定是让这里的守军防备从鲜卑返回的汉军,至于会不会提到他那就是未知数了,但这一点阎柔并没有说明,所以明天的计划只有五成胜算,但他还是决定冒险进行潜入,只有如此才能减少伤亡,若是强攻,莫说是这区区三千人就算是上万也难攻破那样的堡垒。
“很好,明天就按你说的办,具体选谁潜入矿山你与张正梁大李翔三人商议吧,若是潜入不成我们则第一时间发动猛攻!”刘澜说完不忘又补充一句,道:“还有就是让田畴准备好伤药!一定要保证伤员的及时医治!”
阎柔“诺!”了一声便要去找梁大他们协商,可刘澜却又把他喊住,说道:“若能成功潜入,记住一定要先查一下里面到底有多少被抓平民!又有多少妇女老幼!”
“司马,有这个必要吗?不应该先查清楚有多少鲜卑人?”
“有这个必要吗?”刘澜声音冰冷的反问一句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以训斥的口吻道:“你认为比起鲜卑人的多少我们不更应该弄清楚需要保护的平民有多少?”司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骤然升起的气势好似有千钧之力向他挤压而来,那本费解的神情蓦地变得庄重起来,这一刻司马的身影好似变得无比高大,从心中涌出的敬仰之情如同滚滚江水,神情变得严肃,无比认真的说:“诺,查清平民!”
阎柔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深邃,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这样的人,不就是一直苦苦寻找的明主吗?
阎柔笑了,眼中再也不是对未来的迷茫,而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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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抵达了矿山,潜入部队很轻松就混了进去这样的结果非但没有让刘澜放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胆起来,他们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若是暴露了就是派兵去救也来不及啊。
在这样的焦虑中吃过晚饭后的司马安排奔波一路已很疲劳的主战士兵抓紧时间休息,留了十几人负责警戒,而他自己却瞪大了眼珠一直瞅着山谷深处!
夜色中整片山区非常安静,深秋的夜很凉了,没有了虫鸣但夜风冰寒士卒们又岂能真的入眠,卷缩着身躯避寒听着战马不时发出的响鼻声在山谷中回荡。明月当空,借着夜色负责警戒的士卒能够看得更远一些,在矿山正门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那里点燃着两堆篝火,篝火在月光的照耀下将山谷前的巨大木门全部照亮。
突然,巨大的木门被打开,一队士兵走了出来,警戒的士卒正要去通知司马却发现司马走了过来远远地望着正门前的变故,而休息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被喊醒,一个个整装待发,就等着司马一声令下便会杀入矿山。
然而,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交接,很快鲜卑士卒又围坐在了篝火旁边。
怎么回事?
所有人头上都打起了问号,但只有司马忐忑不安,不知道里边情况的他不敢有一丝大意虽然心急却只能强作镇定挥挥手让士卒们解散休息,本就没有休息的他们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猜测着里边的情况,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没有人敢说他们会发生意外。
突然,大营前的正门又一次被开启了,嘎嘎木门因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响彻不休,再加上这里深处山谷造成的回音第一时间就让汉军们精神一震,整齐划一地扭头望向了山谷内。
司马与所有士卒一样第一时间向山谷内的巨大木门看去,巨大木门被开启后密密麻麻冲出了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他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出鞘马刀再与门前的鲜卑人低声交谈一番后便准备出谷,可在经过门前守卫的时候,却突然发动了袭击。
随后三支鸣镝箭便发了出来,刘澜大喜约定的信号发出了,这支队伍果然是李翔和阎柔他们的,立时招呼士卒向山谷矿山杀去,协助李翔阎柔夺下正门并同时夺下矿山。
刘澜杀去的时候正门已经被李翔控制,随即司马率领着大部队在阎柔的指引下杀入了矿山核心,此刻的矿山就象炸了锅一样,早已得到消息的百姓们早就藏了起来,此刻矿山之内到处都是狼奔豕突的鲜卑人。
惊惶失措的他们很快便被首领喝止了,指挥着他们开始进行反击,开始这些茫然不知所的鲜卑人还有些手忙脚乱,可是随着训练有素的主力部队出现后他们才彻底稳定下来,拿起了武器随着鲜卑骑士身后向贼人发动反击。
守护矿山的首领‘科多将‘此时才从帐内跑了出来,今夜他与阎柔喝了太多酒,别说上马抵抗了就是握紧马刀的力气也没有,望着被他赋予使命的巡营千长带领着部队与陌生的队伍交战,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该死的阎柔,居然是他,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
就当科多将观望着战事的同时,从正门又杀入了大量的部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如风卷残云一般向矿山内没个角落杀来,将尚未集结的士兵一一斩杀。
他们的骑术让科多将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骑术精湛的汉人,然而震惊过后注定将是绝望,在正面战斗中有了这支精锐部队的加入立时使鲜卑骑士稍有改观的反抗变得不堪一击,反击变成了溃败,阻击变成了屠杀,虎如羊群,化生为羊的鲜卑人彻底陷入到了绝望!
第一百五十八章 矿山杀
刘澜将部队分成了两支,张正主攻帮李翔阎柔对付组织起来的鲜卑人而刘澜则以游骑的方式击杀一概散兵与即将组织起来展开反击的鲜卑人,他带着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击矿山,然后又以十人队四散在矿区内寻找着落单的鲜卑人进行绞杀。
刘澜所部都是从土山活下来的好手,经过数次残酷战争活下来的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当百的好手,马术娴熟格斗精湛,莫不是这支队伍最为骁勇善战的精锐,在他们的绞杀下,矿山彻底陷入了疯狂的屠戮中。
到处都是惨叫声,喊杀声还有马刀入骨的嘎嘎声,在漆黑如墨的夜里就像是在上演着一场优美的交响乐演出。矿山内的鲜卑人已经多年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了,他们在矿区内作威作福,饱食终日,早已被美酒腐蚀了坚强的意志,如今遭受袭击很少有人还能像当年那样临敌不惊。
等他们一个个疲软无力地登上战马时,汉军已经冲锋到了眼前,再等他们马刀出鞘时,已变成了一具倒尸,还有一些身材变得臃肿的鲜卑战士甚至没有登上马就已被冲杀而来的汉军撞飞撞倒,很快便被马蹄践踏成了一堆齑粉。
矿区内有两千人的守军但真正组织起来的反抗不过只有五百人,他们被张正梁大在正面绞杀着而剩下的鲜卑人加上一些反抗的鲜卑百姓甚至家眷却统统被刘澜所带领的部队斩杀,场面残酷几近残忍,只是一瞬间矿区内部就已被染成了血红,鲜血更汇聚成了一条河流,倏倏流淌。
战局已定,刘澜向矿山深处而去,这里是矿区真正的要害,存放着大量的武器兵刃还有马匹,守备原本最严密但前方的战事将这里的守军吸引了过去,可以说现在与张正交战的部队就是从这里赶去的,所以等刘澜杀到的时候这里居然都是一些躲避前方战事而逃到这里的鲜卑骑士,在没有首领指挥的情况下他们只好各自为战甚至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刘澜率先向他们杀去,将他们一个个砍刀在地,刀刀致命没有一点手软。
随着杀戮的继续这里的鲜卑人变得聪明开始团结起来,但只要上了数十人规模的队伍刘澜就不会和他们多做纠缠,而是招呼来了武恪他们以局部的优势将他们冲散并分割包围直到歼灭。
而随在司马身边的田畴则以弓箭瞄准一些头目甚至是有威望的鲜卑人进行射杀,他的箭术本就犀利再加上这半年多在草原历练如今的箭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说射额头绝不色咽喉,箭箭精准,矢矢要命,在黑夜里就像是索命的恶鬼,只要被他盯上的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
而在司马另一边武恪则与田畴形成了双鬼拍门的架势,一个远程一个近击,你田畴射杀一人,他武恪就要挥舞着马刀将一名鲜卑人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斩下,虽然获得人头不会被计战功,但武恪腰间却挂满了滴着鲜血的人头,如同皮带缠绕着他的虎腰。
吉康身体因为受伤虽然并不矫健,但这是他自受伤后头一次拿刀作战,虽然没有了往日的灵活自如,但全凭一股热血就算硬抗一击吃些小亏也要将鲜卑人就地格杀,到了后来所有人身前都会有鲜卑人主动杀上来反而是不要命的吉康居然让鲜卑人避他如虎看着他来都远远的躲开了。
另一边一同伤愈的邱义如今和武恪一样脸上都有刀疤,用邱义的玩笑话说他娘的要是论岁数我得喊你一声武哥,可要是不用岁数用脸上的疤,你这辈分得到我的孙子辈!武恪气得大骂你他娘想给老子当爷爷,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当爷爷?
邱义当然知道所谓的当爷爷不是真要喊他一声爷而是要宰了他入土,一溜烟就跑了,这时候司马带着从矿山救回来的百姓远远的就看到邱义跑来,当这些百姓看清他的面容犹如恶鬼一般狰狞恐怖,不明所以的他们还以为是恶鬼索命立时哭爹喊娘的就做了鸟兽散,司马不得不耐心把他们找回来,并做了解释让他们都来认识认识邱义,最后大家才知晓邱义是人不是鬼,可初来时被他惊吓的阴影始终挥之不散,到后来虽然都混熟了,可邱义‘鬼面’的外号也被叫响了,此时鬼面邱义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就像是地狱走出的恶魔,鲜卑人光是看一眼就要魂飞胆散,更别说交起手后被他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
而在另一头,徐阿泰依然是一脸的严肃,但每杀一人他的嘴角都会挂起一抹微笑,眉宇之间更是有着一抹哀愁,兄弟们我们终于回来了,我知道这绝不会是和鲜卑人的最后一战,但你们放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每一战我都会当做是我的最后一战来为你们报仇!
雍盛拿着马刀来去如风,马刀在手中舞动如同飘飞蝴蝶般轻灵,司马说自己是傻大憨,傻大憨就傻大憨呗,只要能杀鲜卑人司马说啥就是啥,挥舞着马刀斩飞一具具头颅,他很享受头颅抛飞鲜血四射那一霎那的感觉,很爽很刺激。
认识荆守的人绝不会想到原来村里的懦夫会有一天挥舞着血淋淋的马刀与鲜卑人厮杀,可自从亲人和最好的朋友死在面前后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报仇,虽然害怕但还是和雍盛安平两人跟随了司马三天最后被司马在土山收入帐下,虽然害怕还是拿起了马刀在土山第一次杀人,鲜卑人,当时的感觉是什么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很害怕害怕到刀也握不住,浑身都在颤抖,当时情况危急可他在害怕中久久无法自拔,若非是冀北为他挨实了一刀救了他一条命他现在早已成了一副白骨,冀北鲜红的鲜血让荆守发现这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他发了疯一样劈倒身前的鲜卑人,自从那之后荆守杀人杀鲜卑人的感觉就变成了麻木,就像过年时杀羊一样没啥两样。
第一百五十九 闻战事
只是如今他最感激的那个人离开了,不知他的下落如何是回到了汉境还是身处鲜卑,但荆守知道,待司马安全之后他将会离开,去找寻他的下落,最好能劝说他回到司马的身边。
安平现在是司马的贴身护卫,充当了原赵洪的职务,可安平与赵洪全然是两种风格,赵洪是恨不得司马去哪他去哪,而这个安平只要一厮杀起来就全然忘记他所应尽的责任,只知道一味的厮杀,至于司马在哪危不危险早忘到了脑后。
若不是正巧碰到了解决了抵御部队的张正李翔梁大阎柔,并被张正骂了个狗血喷头,差一点就被气到暴走的李翔一刀宰了的话他都忘记了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什长已经是司马的侍卫长,就像赵洪一样要对司马的安危起到保护作用。
安平这一次不敢乱跑了,找到司马后就跟在他身边,遇什么杀什么,反正绝不敢让司马超脱了视线,
为数不多的鲜卑人在张正赶来之后彻底陷入到了绝境,面对着汉人挥起的嗜血屠刀,多数人选择了下马投降,只有少数负隅顽抗的鲜卑骑士仍进行着殊死搏斗,结果他们很快就被杀红了眼的汉军宰杀在鲜血横流的矿山内,变成了一具具死尸。
战斗结束,但阎柔始终没有找到这里的首领科多将,据阎柔说他是魁头的小舅子,若能拿他的血来祭奠赵洪是再好不过的了,遗憾的是没有人发现他的身影,是死是活还是未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守着寨门的汉军能够确定没有一人从正门逃出,也就是说矿山如果没有另外的逃生路供科多将逃跑的话那他就还在营地里躲着或者已经被杀。
吩咐下去打扫战场,此战击杀鲜卑人近千,负伤被俘千余人,而刘澜的五百精锐加上三千平民一共损失不足百人,当然这百人是纯死亡统计,至于伤员大大小小轻伤重伤上千人,但经过治疗能够完好如初者却足有九百余人,所以此战当算做辉煌胜利!
梁大找到了妹子梁双,阎柔也找到了弟弟阎志,而刘澜一直纠结的隐藏任务算是彻底的完蛋了,毕竟是让他杀掉和连,这是当时冲入狼帐时触发的最后一环任务,可为了不让鲜卑分裂刘澜最后选择了离开,虽然没有做完隐藏任务,但还是达到了目的,也就说不上遗憾了。
接下来是处理矿山的事情,以梁大李翔为首要求破坏,以张正田畴为首建议保留,刘澜有些难以抉择,但以目前的处境将百姓和这里的工匠留下来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待右北平风平浪静鲜卑人被击退时再让他们离开才是上上之选。
但让刘澜措手不及的是居然没有人要离开,探听之下才知道矿山属于自给自足,包括在草原被救下的矿工们很多在这里都有土地,所种的粮食都归他们自己鲜卑人不会收取一厘,唯一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农闲时挖挖矿。
这样的日子要比外面安逸,鲜卑人岁岁来犯让这里的百姓早已没有了家园,即使仍有家园可让他们现在回到家园还要重新打理荒废的田地,而且说不得第二年还要遇到兵祸再加上要被征收的税赋徭役让他们对回归家园的热情并没有刘澜想象中那般强烈。
在这样的情况下阎柔与田畴提出了意见,我们离开鲜卑人也许还会回来,再想攻下这么一座天然堡垒就没有今日这么容易,既然这么多百姓与工匠都愿意留下不如司马就在这里驻守,即使粮食不够也可以用这里打造出来的铁器去周边的郡县换取。
刘澜有些心动,可他如今想着右北平的战事既然要走这里又有何人能够驻守,阎柔猜出了司马的顾虑说自己原来就是这里的管事有丰富的经验能够将矿山打理好,愿意替司马打理矿山,这让刘澜大喜过望,他早就想着怎么把阎柔这样的历史名人搞到手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能拿矿山把阎柔留下来现在就算是拿卢龙令来换矿山刘澜也不会换。
让刘澜激动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田畴小子居然也要留下来,这样一来矿山内政军事上就有了双保险,虽然阎柔是历史名人,但田畴才是心腹,有田畴在刘澜就不怕阎柔背后捣鬼了,随即任命了田畴为管事阎柔为副管事协助他管理矿山。
就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一群农夫押着一名鲜卑人走了过来,阎柔老远便认清了那被羁押的男子,大笑着说:“司马,那人就是科多将!”
“你是科多将?”刘澜走到他的面前说。
“你是刘澜?饿狼刘澜?”科多将双目赤红的盯着来者。
“你眼睛倒好使的很,我正是刘澜!”刘澜笑道:“不过这个饿狼却是头一次听说!”
“您饿狼的威名在草原妇孺皆知……”
就在此时,远处飞奔而来一队斥候,斥候忙不迭的道:“司马,发现了有人与乌丸人激烈战斗的痕迹!”
“是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看样子像是边军与乌丸人!”
“什么?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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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平原之上狂风呼啸,忽然山谷内奔出了数道黑影,随即黑影越来越多的从山谷中掣马而出。
这群人约莫只有五百余人,光从外表看个个都不怎么起眼,但只有真正能靠近他们,甚至是与他们交手过后你才会惊骇的发觉他们每一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司马,咱这五百人过去能行?”
“咋了?怕啦?”刘澜笑说一句他明白安平话里的意思,其实他也就是过去瞅瞅,要是能捡些便宜甚至是干些痛打落水狗的好事最好,就是捞不着便宜可能通过这个机会见一见公孙瓒也是不错的,至于一直担忧当俘虏的事情在鲜卑闹的那么大连狼帐都走了趟咋也能功过相抵吧,要真这样不就能给手下这五百人谋个出生?至于司马自己的前程他想也没想。
第一百六十章 局势危险
“司马,你就不要埋汰人了,安平我好歹也是鼎天立地的男子汉,会怕这些乌丸杂碎?您要不信俺现在就去摘他几颗人头过来?”
“到时少不了你的!”敢入军伍在军伍里混出生的人有几个不是愣头青,向张正这样的人还真少,不过就算是这小子也不见得比安平强多少,都是经不得激的货,刚才要是那些话是对张正那小子说也一定会和安平一样嚷嚷着要去找乌丸人的不痛快。
在这里发现乌丸人说明右北平的战事已经处在了最后反攻状态,毕竟这里虽然是汉地但说白了不过是汉朝廷安排内迁乌丸人的草场,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乌丸人的地盘,既然边军在这里向乌丸人开战那也就说明卢龙寨这些个要塞已经全部被收回了。
刘澜沉吟一声,道:“看来右北平的战事也快结束了。”虽然没几仗可打了,不过这也让刘澜更放心,他这五百精锐部队只要不是遇到大规模的乌丸人都足以横着走,就算在前往交战战场这期间遇到乌丸人想要困住他们也不是轻易的事情。
刘澜甩了战马一记马鞭,加快速度在斥候的带领下向着交战的战场奔去,在其身后,马蹄声紧随而起,一道道身影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刘澜一行一路向西狂奔,脚下这片地域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右北平郡乌丸大人乌鼎的草场,路上遇到了一支乌丸人巡哨,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汉军会从东面而来,措手不及中便全部俘获,刘澜当下从他们的嘴中将目前右北平的战况了解了个清楚。
因为他们都是巡哨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并不多但刘澜还是从目前的情报中对右北平的战况大致了解。
在听完这些情报后刘澜的眉头皱了起来,如同川字一样,在开战之初鲜卑人攻破了卢龙寨,但边军及时赶到与鲜卑人在卢龙寨相持半月,但局势却因乌丸人的加入彻底扭转,鲜卑乌丸联军大举南下,一路上联军势如破竹边军莫不能当就当联军即将进攻右北平治所土垠的时候鲜卑大人和连突然撤军一部。
这乌丸人的口中只是说鲜卑人撤军一部,但知道内情的刘澜却猜到这很有可能就是和连因为西部鲜卑的叛乱而不得不调本部回归的无奈之举,但让刘澜诧异的却是鲜卑各部突然撕毁了合作协议撤退。
刘澜猜测着应该是西部叛乱声势浩大,和连不得不集中东两部兵力与狼帐兵力去剿灭西部鲜卑,可最关键的却是右北平乌丸大人明知不敌汉军的情况下设计撤退,在边地将追击而来的公孙瓒包围,如今右北平边军都被乌丸人困在了边境,如果公孙瓒这位右北平主管军事的主官被歼灭在这里,那么整个右北平都将变成不设防的城寨,乌丸人都不需要猛烈的攻击就能将各大县城打下,甚至是右北平的治所土垠,若是这样汉帝国将失去整个右北平,但这并非是关键所在,最关键的是他将切断汉帝国与辽西、辽东、乐浪郡的联系,那时候其他乌丸大人如辽西丘力居、辽东苏仆延等毕将乘机发难,一旦乌丸各部联合,就算是汉帝国派兵前来围剿,结果也可能将是彻底失去自右北平以西的全部国土。
养虎为患,如今的乌丸人在汉境繁衍生息,实力虽然比不上鲜卑人,但却要比并州南迁的匈奴强大,原本汉帝国是借他们的力量对付鲜卑人,但现在看来不甘寂寞的乌丸人并不愿受汉帝国驱使想要与汉帝国分庭抗拒,这样一来,幽州边军与他们的强大军事力量比起来也就处于了下风之中。
如今被围的公孙瓒显然变得至关重要,也许丘力居、苏仆延目前还不敢有所妄动的原因就是公孙瓒还活着,可是一旦乌鼎把公孙瓒歼灭在右北平,到那时他的声望也许就会让他成为统帅乌丸各部的大人,所以乌鼎的目的绝不是右北平的土地,而只是公孙瓒一人,只有杀了公孙瓒他才能集结乌丸各部,方才有实力南下,进而劫掠汉帝国的冀州、青州、并州!
得到这些糟糕到极致的情报后,刘澜不得不把自己那些痴心妄想甩出,虽然只有五百人,但公孙瓒随时有覆灭的危险,必须要抓紧时间,甚至是不惜死伤将他救出来,不然的话,整个右北平,整个幽州,甚至是整个汉帝国都将遭受灭顶的打击,不要忘了,四个月后也就是一八四年的二月著名的黄巾大起义就会爆发……
边境,公孙瓒的大营竖立在一片旷野之中,并非他不懂得安营立寨的要点,而正是因为他知晓如何安营立寨所以才会被困住这里。若非是他小心谨慎在追击乌丸人的时候仍然安营立寨的话,那他这支部队恐怕早就被四面合围的乌丸人歼灭了。
立寨首要须靠近水源,不怕鲜卑人断水,营栅高耸,鹿角,枪林,陷坑遍布,防备严密乌丸人想强攻是绝对攻打不下来的,唯一让公孙瓒忧虑的事情是他们所带来的粮草太少,当时为了追击乌丸人每人不过只携带了三日的口粮,如今三日又三日,别说口粮了,就是稀缺的战马也已屠戮殆尽,若再不想办法今天就只能杀都尉的雪豹马,可就算宰了雪豹马明天又怎么办?
此刻营寨外黑烟浓密,乌丸人的火攻又一次失败了,冲天的黑烟徐徐飘散着,而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广褒平原上,横七竖八躺到了一片尸骨,有马尸,也有死尸,鹿角全都被毁,陷坑也被填平,寨内所有人面色都是一片凝重,鲜卑人下一次的进攻将直面营门。
在凝重的人群中一人昂首阔步走进了一间设立在大营正中央的营帐,随后又有数人尾随而入,当先中年迈步坐于正中,其他人纷纷在两旁侍立没有人说话,整片营帐一瞬间都笼罩在沉重中。
大帐上首穿着一身明亮铠甲,跪坐后将腰侧的一柄宝剑卸下放在了身前的埃几上,他的眉角隐隐有着许些疲惫,但那一对重瞳之中却透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威压与自负,这份自负不管让他在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轻易妥协。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白马将军
也正是这副自负,这副傲气才让他走到了今天,成为使异族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他就是公孙瓒,右北平都尉公孙瓒!
从涿县到右北平不到数年的时间老兄弟们都发觉都尉大人变化惊人,没有在涿县为县令时的平易近人,多了些杀伐,戾气与霸道,部下们渐渐学会了惟命是从,不是因为惜命,而是都尉大人用兵如神,只要听从都尉将令就绝对能把乌丸人鲜卑人打得落花流水,至于如今危险的处境?只要都尉在,再危险的处境也能化解。
大家都知道公孙都尉正在想着对策,所以没有人敢插话也没有人敢出声,在这样的沉默中公孙都尉却石破天惊的说:“我们被乌丸人包围半月,半月来乌丸人付出了极少的代价破去了我们所立的鹿角与陷坑,或许不出三日,也许就在明天,鲜卑人就会对我们发动猛烈的进攻!”
沉默的大帐内公孙瓒一双重瞳缓缓从每个人身前扫过,一道道熟悉的面孔,都是从涿县甚至是来到右北平后跟在自己身边的。
长相与公孙瓒有几分相似的从弟公孙越,他的下手是公孙范,而在另一边则是二十出头的严纲,虽然严纲十分年轻,但却已是军司马,是除了公孙瓒两名从弟外,最受其重视的将领。
听得他的话,众人都是一片默然,见到这一幕,一直在公孙瓒身边站着的一名穿着儒服的男子却是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乌丸人数倍合围,而且又是在平原旷野之中,就像当日我所说都尉要是走就应该早走,而不是在这里固守,如今战马损失殆尽,骑兵变成了步兵,又该如何对付乌丸人?”此人乃公孙瓒智囊关靖,他本是阿谀之辈,如今身陷险境,眼瞅着就要随公孙瓒完蛋心中不免气恼,可是他又不敢当面直斥公孙瓒,只能便向怪公孙瓒当初没听自己的建议尽早突围才使部队面临目前的困境。
公孙瓒没有说话,目前处境困难更是他这些年所遇到最危险的一次,这一次让他头回感到无力,可是撤军又能如何,再逃到土垠吗?继续让右北平受到乌丸人的摧残吗?不能,所以他选择了以最男人的方式拖住乌丸人,希望在战斗中寻找战机击败乌丸人,但乌鼎太狡猾了,始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下手的单经蹭的一下拔出了佩剑,面色冰冷的道:“都尉,到了这个地步,走是走不脱了,不如和乌丸人一战到底吧,而且末将昨日占课乃为大大的吉兆,是以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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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之下一队骑兵纵马如飞,只是眨眼之间便从眼前的平原消失。
“司马,前方就是发现乌丸与边军交战的位置了!”斥候说完之后司马手臂一抬整支骑队骤然停马,旋即翻身下马的司马目光在四处扫了扫,对张正几人说:“所有人下马歇息!”
“诺!”几人对着身旁的司马恭声道,然后安排士卒抓紧时间休息,不仅要让每个人能得到休息更要为战马刷刷马鼻喂些草料恢复体力好在对付乌丸人时能够一战成功。
刘澜微微点头,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视线扫过每十人为一队原地休息的战士,在经历过数十场残酷战斗洗礼之后他们的战斗力是极为强悍的,虽然这里有司马的兵种技能骑兵经验加成可就算没有骑兵技能这五百人最多也只是无法与正规的中央军(北军南军)比拟,无法与公孙瓒帐下的精锐相提并论,若与其他的大汉军队比起来刘澜相信他们一定是突出的那一群,至于乌丸人,呵呵,连鲜卑人都要稍逊一筹的乌丸人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遇到他们靠啥反抗?
刘澜咬了口从矿山百姓手中用肉干换来的大饼,津津有味。
虽然乌丸人比鲜卑人还稍有不如,但同样不是刘澜可以忽视或小觑的,前者有数万兵力而他只有五百人,就算加上公孙瓒的人马也无法在兵力上与这些东胡做到对等,而兵员处在劣势想要以少胜多就只能使用一些手段,诸如阴谋诡计就成了胜利的砝码。
可是在平原旷野间进行的战斗又能靠什么阴谋诡计取胜?除非……刘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在草原百试不爽的方法,擒贼擒王。
显然他这支五百人的部队作为主力与乌丸人正面交战只会陷入到乌丸人的汪洋大海中最后只有覆灭一途,这是舍本逐末,所以他不会同乌丸人拼命。而作为长官他首先要了解自己的部队,自己部队的优势是什么劣势又是什么,也正是对部队了如指掌,是以此战的关键就变成了摧毁乌丸中枢,也唯有如此才能在救下公孙瓒的前提下击败乌丸人,这也就是阎柔常说的以正统兵以奇取胜了。
“走吧,去给乌丸人送些大礼!”刘澜轻吐了一口气,旋即一挥手招呼张正他们的时候手掌一动翻身上马,很快一名名士卒也都一跃而上,相比于半年前上马需要一刻钟甚至半个时辰如今他们都已经掌握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上马法门,有抱马颈的有揪马鬃的甚至有将马刀插在草地踩着刀柄借势登上马背的反正是五花八门,用司马的话你们也不要觉得臊脸,自己觉得怎么简单就怎么来,怎么快怎么来!
轰隆隆!厚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平原上空,忽然一道闷雷响起,在天地之间响彻不休。
公孙瓒大营之外,漆黑如墨的乌云正逐渐向东北方向游动,而在乌云之下正涌来着无数骏马身影,还有人山人海的人影,如同是搬家的蚁群,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但他们并非是因为即将而来的大雨而迁徙,而是因为即将攻下的大营内存在着一个人,一个如梦魇般挥之不去的男人!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死期到了,就在今天!乌丸人眼中的恶魔死期就要到了,他们发出了惊天的怒吼声,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自他们反抗恶魔时他们就盼着有一天能亲手宰了他,如今夙愿得逞,他们终于可以从心底里发出自己的怒吼,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将雷鸣遮掩,将轰隆隆的马蹄声掩盖,他们的怒火势必会让欺压他们的公孙瓒颤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刘德然
大营之内,无数边军、戍卒面色凝重的望着远方人海,这些年来他们在幽州遇到过多少敌人?数以万计,但对面这些东胡人却始终与他们携手奋战,可今日却要与昔日的同袍刀兵相向,原来的朋友这一回变成了敌人,这一次他们将举起钢刀斩向昔日的战友,可是面对把他们压得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的乌丸人,这一回还能像以前获得最后的胜利吗?
所有人在心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胜利,想到了这个字眼他们的目光齐齐向一侧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一处架起的高台之上,在那里一道伟岸的身影骑马而立,他穿着一套银甲,披着一领白色大氅,一对重瞳冷冷的扫着远方,在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坐下宝驹雪豹马的马鬃。
“老兄弟,乌丸人就要攻过来了……”
公孙瓒抚摸着雪豹马如白雪一般的毛发,就像是多年的老友轻声交谈着,人们常说马通人性,雪豹马似有所感,长长嘶鸣一声,它的前蹄高高抬起后落下,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它早已准备好战斗一样,被雪豹马感染的公孙瓒手掌缓缓握紧了掌中的马槊,马槊长三丈又名三丈槊,早年在辽东属国当长史时曾带数十骑出塞,用此槊杀伤数十人,此战过后公孙瓒一战成名,白马将军威震胡虏,而那把杀人盈野的三丈槊也一同成了胡人眼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越弟,如果今次我命当绝,你便带着德然的孩子离开吧!”公孙瓒回头望了眼老兄弟刘德然的儿子,他们夫妻惨死在鲜卑人的屠刀之下,若非是他及时赶来只怕这孩子也……
公孙越一脸悲痛,重重点头沉声,道:“大哥放心,刘德然与大哥乃同窗好友,弟就是一死也要将这孩子送到涿县交到老太爷的手中。”
公孙瓒微微点头,偏头望着公孙越身旁,那里站着身着白衣的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和他娘一样秀气,而且那位同窗生前对儿子的培养让他还有着一股书卷气,看着他就像是看到老兄弟站在眼前一样总会让他产生一些恍惚。
公孙瓒望着小男孩,那对重瞳眸子中破天荒浮现一抹宠溺,这是连他亲子都从未有过的,他将马槊挂好,弯下腰来轻轻的将小男孩抱进怀中,而后者对于前者也已经没有了几月前的害怕,不哭不闹探着双臂抱着公孙瓒的脖子便坐在了他的身前,然后用还很尖细的声音道:“叔叔不用怕,那天我都听到了,爹爹在草原杀完了胡人正在往回赶呢!”
闻言,公孙瓒的身躯轻轻一颤,捏了捏小男孩胖嘟嘟的小脸蛋神情黯淡的说:“他不是你的爹爹,只不过字号和你爹爹一样都叫刘德然罢了!”
“叔叔骗人……”
公孙瓒神情黯淡,对于这样的孩子他实在没有办法开口说明真相,也许等他再大一些就会懂的。将小男孩放了下来交给了公孙越,正在这时一脸激动的单经快步走来,大喜过望道:“都尉,都尉,那鲜卑万夫都招了!”
“都招了?快说,鲜卑人到底为何突然退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单经将一切说出,公孙瓒眼神深邃地望向远方:“饿狼,刘澜刘德然,我帐下最愚蠢的别部司马,居然会让我大吃一惊!”
“大哥打算怎么办?”公孙范问。
“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有功无过,俘虏的事情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了吧,而且就算我想追究,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回去?”
公孙范说:“大哥,刘德然……”
“混帐,刘德然只有一个人,叫他刘澜!”
“诺!”公孙范噤若寒蝉般道:“从刘澜上次派人传来消息算的话如今他也应该从草原回来了,你说他要是知道咱们这边的事情会不会……”
公孙瓒冷哼一声:“他派人来与我谈的价码我都没有应他,你觉得他会赶来救咱们?别做梦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对付乌丸人而不是想着有谁来救!”说到这公孙瓒眼角余光又看到了小男孩,重瞳骤然盯向另一边的公孙越,锐利如鹰道:“记得等下我会掩护你突出去,你带着他一定要回到涿县,若他出现什么意外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公孙越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望着大哥那深邃眼神最后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大哥一开始把此战轻描淡写为的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带着小男孩逃出去,以大哥这么骄傲自负的性子居然能说出死字可知此战在大哥心中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么平淡,但既然已经知道此战凶险,可偏偏又应承了大哥的嘱托,就一定要做到季布的一诺千金,说啥也要把孩子送回涿县!
轰隆隆!
雷声再起,就在公孙瓒收回视线时,远处黑云下的乌丸骑兵突然吹响了震天动地的号角声,旋即一道道整装待发的乌丸骑兵快马掠出,如同一条长龙向营寨发动了悍猛一击,
开启寨门,准备迎击!
一味的防御只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这一回公孙瓒选择与乌丸人正面一战,不靠骑兵靠步兵,靠训练有素的军士结阵对付这些骑兵。
忽然公孙瓒看到了乌丸骑兵队最前方的一道身形壮硕的中年大汉,他手中高举着一柄长矛,目光充斥着滔天的怒火,死死盯着汉军方阵后的那道身影,一声长啸如同虎啸山林一般在这片天地间响彻而起。
“公孙瓒,只要你引颈自戮,我保证你手下兵士都能安然返乡,若是执意反抗,这里的所有人我保证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六十三 大战开始
突然之间,一道响彻天地的厉喝声传来,公孙瓒重瞳之中霎那闪过一抹冷色,没想到乌丸人也会蛊惑来动摇军心,但掌管军政多年的他对于应付这种复杂局面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厉声道:“身为边军,我们的责任就是守护身后的家园,每一名战士都会用自己的身躯阻止你们这群东胡破坏我们的家园,屠戮我们的亲人,汉军中,只有死于沙场的战士,没有投敌叛逃的逃兵!”
“公孙瓒,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乌丸勇士听令,进攻!”
“杀~~~~”
战马密集的马蹄轰鸣声犹如奔雷一般,震撼着整个战场。
乌丸人的冲锋并没有什么队形可言,但他们却像是一股旋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张嗜血利口,随时要择人而食,而那锋锐的牙齿更会将筋骨皮肉全部嚼碎。
“锥型阵,结阵!”
公孙瓒瞥了眼发动攻击的乌丸人,然后一道轻喝声便自其嘴中轻轻响起,而在他身后的旗语官听得军令立时打出一道道旗语,令旗在他们的手中舞动如风,而大寨前的士兵则迅速结成了一张巨大的锥形阵。
“弓弩手准备!”
公孙瓒又一道命令传达下去,旗语官再次挥动令旗随着令旗的挥动身处锥形阵之后的弓弩手开始张弓搭箭,弓弩传出一阵嘎嘎的声音,锋利的三菱箭镝闪烁着森冷寒意以仰角的姿势瞄向了天际,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箭矢射出,射向进入射程的乌丸人,将他们射穿在马背,射死在地面!
乌丸人的大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雷般的吼叫响彻战场,如雷般的马蹄声连大地都颤抖了起来,望不见尽头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边军结成的阵势席卷而来。滔天的杀伐气息让边军士兵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但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平静,都是百战精锐他们晓得如何去调解紧张的情绪。
手中的长矛巨盾被握的更紧了,这是他们调解紧张情绪的不二法门,可以分散些注意力,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心里暗示乌丸人并不可怕!
“嗖~~~嗖~~~~嗖!”
乌丸骑兵进入了射程范围,在令旗挥下的瞬间羽箭如同一片片乌云爆射而出,铺天盖地覆盖在乌丸人的头顶上空,顿时间,凄惨叫声陡然响起,而相比于汉军的箭矢乌丸人在装备上则差了一大截,弓矢能够覆盖的范围起码还需要他们继续向前推进百步左右!
军阵之中,公孙瓒骑在雪豹马上远眺着被无数箭矢射翻在地的乌丸军队,重瞳中没有丝毫波动,以目前的距离羽箭还能射出两波就会短兵相接,必须在短兵相接之前多消耗乌丸人的力量,不然的话……
公孙瓒望向了竖立着鹰旗的方向,那里才是乌丸人的精锐,这支骑兵才是最让他忌惮的,如果连现在这些炮灰都抗不下来,又靠什么来反败为胜,甚至是拖住乌丸人好让公孙越带着孩子走?
“骑射!”
距离到达八十步,在抵御了两拨箭雨后乌丸人终于抵达了自己的弓矢射程,这不到百步的距离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乌丸人的脸庞抽了抽有些肉疼但好在如今进入了射程范围之内汉人使用弓矢也就不再能够独享了。
几乎是同时,乌丸人的手掌与公孙瓒一同落下,双方射出的羽箭遮天蔽日分不出是自己还是敌军但交叉过后依然射向了对方的阵营,在边军结成阵势的方向,在羽箭即将落下之际,边军手中巨盾齐齐抬起,抵挡着如同雨点般落下的箭镝。
“砰~~砰~~砰!”
无数箭矢被巨盾所阻,纷纷飞散开!
面对着乌丸人如同潮水般的攻势,公孙瓒有条不紊发布着一道道命令,这些年来对于这种战阵他早已熟稔,在挡下乌丸人的一波箭雨后边军便第一时间得到了命令,在旗语官的指挥下躲避在盾手身后的弓弩手再次抬头,弯弓搭箭向天际射出了漫天箭雨。
“嗖~~”
旗语官令旗挥下的同时箭矢便飞了出去,密密麻麻分不清到底是天际的乌云还是箭雨,呼啸的破风声一闪而过,狠狠地落在了奔驰而来的乌丸骑兵群众。
“呜~~”
“呃!”
在边军锋锐的箭雨攻势下即使乌丸人人手都准备着一张手盾但依旧被箭矢从其他死角射穿身体,一道道在马背飞驰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从战马上源源不断的栽落,然而箭雨的覆盖却并没有阻止乌丸人前进的步伐,众多的死尸早已让他们双眼赤红,一道道喝骂声响彻在天际,越过同伴的尸骨向边军杀了过来!
双方相距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看清彼此的面貌,此刻的乌丸人如同发疯一般,从开始践踏同伴尸体的那刻他们就丧失了理智,想要报仇就决不能顾虑同伴的尸首,只有杀向汉人方阵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喊杀声此伏彼起,一瞬间空气中飘荡着雨前泥土气骤然变得血腥,短兵相接,大战序幕终于被拉开。
“砰~~砰~~砰!”
乌丸人的进攻开始向锥阵前方举盾的士卒倾泻而下,但他们的长矛却并没有冲破举盾防御反而被举盾兵身后的长矛兵刺穿胸膛纷纷摔落下马,一霎那乌丸人的损失速度居然比箭雨的伤害还要多,但鲜卑人的突刺正逐渐收获成效,最前方的盾兵在乌丸人潮水般的攻击下终于抵敌不住,杀戮变得惨烈起来,但总体来说公孙瓒的策略是正确的,使汉军始终掌握着优势!
“差不多了!”
远远盯着战场的乌丸大人乌鼎淡淡一笑,手掌缓缓摆动。乌鼎之所以能够成为右北平乌丸大人,率众八百余落,依靠的不仅仅是汉庭的支持、丘力居的同盟,而是一支足以让大汉,鲜卑,丘力居忌惮的强大骑兵。
这支骑兵是从右北平乌丸八百余落中精挑而出,每一人都装备着最精良的铠甲,最精锐的百练环首刀,本就是千里挑一的勇士能够让遇到他们的敌人胆战心惊,当他们开始发动进攻后,冲在最前方的乌丸人明显气势为之一振,而与此同时,一直紧盯战场,准确把握场中瞬息变换的公孙瓒面色则为之一变。
没想到乌鼎会如此果断,这时候有这样一直精锐助阵,势必会扭转战场胜负的走势!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机会了
“轰隆隆”
马蹄声如同天际响起的闷雷传荡在四周,他们的坐骑不敢说是千里驹但却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而随着鹰骑军的纵马狂奔很快就靠近了战场核心,而乌丸骑兵对于他们的到来就像是狼群碰到了狼王,纷纷向两边绕开,为这支部队让开了一条通道。
乌丸骑兵开始绕道两翼,将正面战场让给了鹰骑,鹰骑原本密集的骑队开始逐渐拉开距离,这样能最大化发挥出他们单兵的作战能力同时又能躲避骑兵因空间狭小而无法施展的情况,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可以躲避汉军箭雨,减少伤亡。
长矛重重刺向盾兵,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鹰骑并没有向之前的乌丸骑兵被拖住脚步,而是在鹰骑强猛的冲击下盾兵后退了一步,但这还不算完,一击没有成功的乌丸人非但没有收矛反而手臂续加一股巨力,这样的举动超乎了汉军的想象,要知道想要力量充足势必要收矛再刺出才能将力量百分百发挥出来,可乌丸人不但没有收矛反而就是用力使长矛重重在盾牌上面一捅,就见盾兵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轰!”
矛尖穿透了巨盾,刺入了盾兵的胸脯,一霎那这样的场景使这片喊杀声四起的天地都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鹰骑与盾兵的方向。
在盾兵一个个倒地的时候,公孙瓒的手掌终于紧握在了一起,骨关节响起了如同炒豆子般的嘎嘎声,鼓气大喝一声,声音之大传遍战场每一处角落:
“汉军的勇士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因为后面就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妻儿父母,倘若你我心中尚有一丝血性,那就拿起手中的武器,与乌丸人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血战不退!”
“汉军威武!”
公孙瓒的算盘被乌鼎打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他不得不做出了当前最正确也是最无奈的选择,也正是他这一声大吼,让士气正一点点低落的士兵双眼又一次通红了起来,男儿的血性在这一刻被点燃,一点点在内心深处燃烧,最后向乌丸人发出了滔天般的怒吼声!
怒吼声响彻天地,被破坏的家园,侥幸从鲜卑人魔爪下逃生的家人经不得乌丸人再一次的屠戮,上一次他们败了,这一次唯有死战来为汉军正名,即使他们是边军,也与南北军一样有着自己的骄傲!
汉军不败的骄傲绝不能在他们手中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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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比能背着一个半死不活还念叨着要喝酒的蓬头老者,他的须发皆白如同垂垂老翁,可当他说出那句老子要喝酒时轲比能才如释重负的舒口气,种猛虎的心气没散!
轲比能在大帐内飞奔,前方是种遒柯同思开道,帐内的巡逻是异常严密的,一队队骑兵甲士看到这一行却没有一人上去阻拦,反而见到这一幕后齐齐停下脚步,立在两边,弯腰屈体,只是双眸却已然留下了热泪,口中呢喃更是带着一丝难以想象的疑问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轲比能到了一座敖包,直接跨入,里面呜呜啼哭了一大家人,可种焕却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老子又没死,都给老子滚出去!”
家人唯唯诺诺退下,轲比能却留了下来。
帐内灯火摇曳,却寂静无声,轲比能看着胡床上的种焕心如刀绞:“种猛虎啊种猛虎,您老这是何苦来哉,那该死的魁头既然让你杀那汉人,你不杀也就算了,可为啥还要用一臂去救他?您老左手刀右手枪,就算是没了左手刀右手枪照样是响彻草原的猛虎,可为何还要自剜双眼,您老这是何苦啊!”
种焕靠着胡床,牙齿咬的嘎嘎响:“汉人崔寔说不诡行以邀名,那魁头却是诡行以邀名,我断一臂救刘澜,那是欠他一分情,可我若不自剜双眼,种部怎么办?”
“种部!”轲比能身体颤了颤,如遭雷击一样,他好像有些懂了。
“轲比能!”
“老万夫何事?”
“老夫的右枪愿学否?”
“愿意!”
“好!”种焕大笑出声:“你习汉人阵法有成,但鲜卑人的习性没有武勇难以服众,老夫会尽快传授你枪法的!”
“老万夫,不急不急,你先养伤!”
种焕双臂在虚空乱摸,轲比能赶忙上前关怀的问他要找什么,却被种焕抓着衣衫揪到身前,声音嘶哑的低声道:“不急不行啊,魁头迟早要与我种部一战啊!”
“老万夫,就算他魁头不来,我也不会放过他!”
“老夫这辈子能看得上眼的一巴掌数的过来,但没想到却老眼昏花看走眼了一个!”
种焕自嘲的笑了笑,道:“不过老夫还是相信有两个人不会看走眼!”
轲比能正襟危坐,问道:“谁?”
“你,还有那汉人!”
种焕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也像是孀居多年的老者看到至亲唠叨个没完没了:“你呢,用汉人的话说是圆滑,可是圆滑过头了就成了狡猾,这样的性子不行,得改,小肚鸡肠练我这大道枪不成事。现在说与你听,听进去就听进去,听不进,也不重要,老夫当年何尝不是与你一般!”
“听,听,老万夫说的话一定听!”轲比能眼睛发涩,不愿辜负老万夫的苦心。
“还有就是那汉人刘澜,我唠叨一句以后不管是依附汉人还是对付汉人,遇到他务必网开一面,老夫与他的情缘也就到此为止了,谁让那小子是老子的兄弟呢!”
种焕咧嘴笑了笑空洞的眼眶看向穹帐顶,自言自语说了句:“小子,答应你的那顿酒,估计是没求机会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战,不退!
平原之上,望着鹰骑冲破汉军防御的乌索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环首刀舞动,狰狞冷喝道:“杀啊!”
伴随着乌索喝声落下,先前绕道两翼的乌丸骑兵也是怒吼着暴冲而出,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从两翼向汉军冲去。
三面攻击,汉军极有可能被围歼,面对致命的危机,公孙瓒手掌握紧了三丈槊,槊身摇动然后向前猛挥,蓦地从寨内再次杀出两拨军士,分别由单经田楷所统,方一冲出便将两翼乌丸击退。但这还不算完,两翼的危机虽然暂时化解可中路若败势必就成了乌丸人的突破口,所以中路现在不仅要加强厚度更要加强力度!
公孙范带着亲兵上去了,如同金甲战神一般手中舞动大铁枪毫不犹豫的与乌丸鹰骑杀在一团,顿时间乌丸人的前进步伐为之一泄,虽然战场中厮杀声响彻不休,交战激烈,但尸倒而下的却多是汉军,公孙范的部队并没有达到公孙瓒的预期将局面彻底扭转,甚至连平手都无法做到,公孙瓒回身忘了眼,身边除了严纲就只剩下了公孙越,严纲的兵是留作后备以备不时之需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动用。
公孙瓒狠狠一咬牙,重瞳转向一旁的从弟公孙越,沉声道:“越弟,孩子交给你了,带着孩子快走!”
“诺!”
公孙越沉声说完后点了点头让大哥公孙瓒放心,然后抱着小男孩上马快速离去,回头望了眼已经掣马而去加入战局的大哥,很快大哥便与乌丸人短兵接战,收回目光,眼中满是悲伤,这一别也许将是永别。
身前的小男孩好像感到了气氛的不一样,转头虎头虎脑地对着公孙越道:“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叔叔带你回去见祖父!”公孙瓒强装笑脸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刀削般的脸庞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只是这笑容却更像是哭,别提多难看了。嘴唇紧抿,双腿一夹马腹,眼中带着不甘与不舍冲出大营,已最快的速度从部队侧翼向远方奔驰,一步三回头,就当身后战场彻底变成地平线时大地再一次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公孙瓒愣住了,驻马原地,难以置信地回望战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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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索?”
公孙瓒杀入乌丸群中大杀四方时忽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一位老相识,乌丸人乌索,乌丸鹰骑的副首领,公孙瓒大笑一声,紧握在手中的三丈槊重重一抖,旋即双腿紧夹马腹吆喝一声便杀向同时发现自己并迎了上来的乌索。
“公孙瓒,没有了骑兵就凭你一个人也想顽抗?今日我会用我手中的长矛亲自将你的脑袋取下来!”
一声冷笑,公孙瓒没有与他废话,深吸口气的时候控制雪豹马摇动着三丈槊向着乌索杀出,陡一见面便是杀招,毫无留情,凌厉的槊尖以最刁钻的角度诡异弧度向乌索当头砸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欲将其送至黄泉!
面对着公孙瓒的攻势乌索虽然面上平淡但心头却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白马将军的实力并不弱于他甚至还隐隐占据着优势,而且他手中三丈槊乃长兵刃,再加上坐下乃难得一见的斑点雪豹马若是让他跑起马借着雪豹马的爆发力只怕连一回合都撑不下去。
不敢心存小觑的乌索立时招呼鹰骑上去牵扯公孙瓒,深知扬长避短的他绝不会让公孙瓒有任何机会借助雪豹马的爆发力,随着鹰骑拖住孤身的公孙瓒乌索这才得意的握着手中的长矛向他杀来。
公孙瓒与乌索展开正面交战时,汉军方阵则始终保持着队形尾随在后在都尉身后向乌丸人发起了反击,虽然是步兵无法像骑兵那样更从容对付乌丸人,但只要阵型不乱乌丸人并不能占据多大的优势,再加上这时代还没有所谓的双边马镫就是单边马镫也很难见,这就大大减低了骑兵在迂回包抄正面突破的能力是以双方在短兵相接后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而是陷入了火暴而惨烈的大战中,每一霎都会有边军尸倒也会有乌丸人栽落下马甚至被斩断马蹄摔下马背气晕八素之际被割下脑袋。
双方惨烈交战,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一击必杀,伍长什长都伯,甚至是一些百人将部曲都牙门将都难保其身,一着不慎就会被占据人数优势的乌丸人团团围困,侥幸者重伤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倒霉者能杀一个右北平的防御就会弱一分。
若能将边军全部歼灭,到时候右北平将任由他纵横,就算是攻下城坚墙固的土垠也不是不能,他可不信毫无战力的郡国兵能抵敌住堂堂乌丸精兵的铁蹄!
杀吧,杀得越多越好。
乌鼎打着如意算盘时,与乌索杀了个难分难解的公孙瓒也有这自己的打算,外无援军内无接应而且天时地利人和一利不占,坚持到如今的唯一信念便是深知身后就是所要守护的家园,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只有一个信念,属于幽州军的信念——死战,不退!
而且,边军都是百战精锐知道现在撤退只是死路一条,双腿再快又岂能跑过乌丸人的战马,正是因为没有退路所以才被迫报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努力拦截着乌丸人,奋力搏杀着乌丸人,杀一个是一个多杀一个也许乌丸人就不会攻破城镇就不会对家园造成破坏,就能够让家人有生存下来的希望。
也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是明知是死就算做鬼也要多拉几个垫背,边军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对乌丸人奋勇拼杀着,局势一瞬间被汉军占据了上风,在精锐尽出后战况反而朝不利一面发展这让乌鼎变得气急败坏,原以为这一战会很快结束,如今看来不得不倾尽全力了,他的手臂一扬,亲卫军整装待发开始投向战场。
战场中看到这一幕的公孙瓒与乌索面色齐齐为之一变,不过一个是面色惨白一个人却是神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