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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皇叔刘司马     大汉龙骑txt下载     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拓跋坚

    没想到伽罗部有这么大的诱惑,居然让拓跋坚亲走一遭。

    莫护跋口中喃喃,在鲜卑各部中就没有人不知晓拓跋宝义这支卫队的存在,哪怕是幼儿,这也是和连又惧他又不得不用他的原因,丁零人的恐怖没有与之交过手的部落根本不会体会。而鲜卑与丁零的战役多是以多打少,想要一对一还能保持胜算的话除了拓跋宝义的近卫就要属和连近卫还有东部宇文的一支精兵,而柯最部与他们白部单兵战力算是仅次于这三支精兵的部队,但与丁零打起来也免不了二换一甚至是三换一。

    这样的战斗力莫护跋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可是对上这支部队,虽然只有两百人,但要吃多少熊心豹胆才能有勇气与之一战?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拓跋坚虽然是拓跋宝义的假子但却深受和连的喜爱,无时无刻都在极力拉拢着他,即使今日真要与之一战,这里所有人都能杀唯独他不能杀,可鲜卑第一勇士就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但危险永远和利益伴随,即使对付不了又如何,只要能击溃拓跋宝义近卫,鲜卑第一勇士拓跋坚落荒而逃的消息传出去,他莫护跋的名声可就要传遍草原了,这样的壮举说不定会让和连大人把过往对拓跋坚的关注转向自己,间接使白部超越柯最部,一跃成为中部鲜卑第一大部落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预计一般的发生,那么眼前的拓跋坚无疑就变成了他与白部崛起最佳的垫脚石,按理说没有道理不踩着他登上高位。

    认出莫护跋的拓跋坚相较于武勇智慧稍逊一筹,但这并不能单纯的说他是莽夫,只是因为武力的强大让崇拜者往往忽视了他领兵智慧的才能,此时他沉着脸心中深思熟虑着。

    和连擅心计,重利诱,白部拓跋部的龙虎斗当然是他所乐见,今次与莫护跋相峙,若说是因为伽罗部多少有些勉强,但要说是两部间的仇恨延续倒还差不多,可以想到,如和连只是对付伽罗部那白部一定是阳奉阴违,可若是改下口径在这里守着拓跋部,那就算没和连的命令莫机都也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奋不顾身。

    今日相遇,以义父的意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伽罗部安全护送回来,这也是为何要不打旗号的原因,到时候就算和连追究起来义父不承认他和连也毫无办法,原本要是遇到柯最部那些人只要识相他也不会撕破面皮,可对面出现的是白部,这就不得不让他心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要不趁势斩杀了莫护跋?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五百对两千,胜算多大牺牲多少他心中不得不权衡,一时间出现的两位风云人物笑容可掬可那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因利而心潮起伏的两人一个想着一战成名威震草原一个想着痛下杀手到时候来个概不认账他莫机都也毫无办法,说不得还要倒打一耙你白部派人去柯最部(伽罗依附柯最部)干什么?死了人你不去找柯最来我北部拓跋干什么,可笑!

    ~~~~~~

    在远方,伽罗部的宇文嫣与宇文磐石远眺着战场。

    宇文嫣眼神闪烁,嘴角一时懊恼一时噙笑,心思早已飘飞眼前又出现了分别多日的刘澜,想到了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想到了两人的前前后后,更想到了分别时的长吻,分别时的不舍,“此行狼帐一定要小心啊!”

    “是啊,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之所在,到时候本司马落到那些个鲜卑美女手中岂不是就要遭殃了?”

    “无耻!”

    想到这些,宇文嫣就想笑,笑完又想,没个停歇,甚至有时还在问自己他咋就能如此厚颜无耻呢?宇文嫣咯咯笑出声,忽然想到眼前的正事,望着左右对峙的两拨人马忧心忡忡问道:“宇文叔叔,你说拓跋坚与莫护跋的胜算都有多少?”

    宇文磐石眼光毒辣,洒然而笑道:“丫头你就放心吧,别看白部精锐人数多,拿出一个打咱伽罗部勇士三五个,可对上拓跋部的精锐就真不中用了,你想啊白部这十多年下来跟着和连打过什么硬仗?要不是这莫护跋有些本事白部的精兵只怕连咱伽罗部都有不如。反观拓跋部,生活险恶能长成的男子哪个不是壮如牛膂力惊人之辈?再加上他们连年和丁零人交战其战力得有多恐怖?就是这般恐怖的士兵到了任何一部少说也能当个百夫千夫可在拓跋部里甚至连进入近卫的希望都没有!”

    要知道当年与先大帅在拓跋部小住时机缘得见近卫选人,摔跤骑马射箭这是最基本的本领,真正选拔时的搏杀才最恐怖,百里挑一能活下来都算侥幸,你想这样一群嗜血的野狼组建的队伍得有多恐怖,别的不说就说把他们任何一个提出来那可都是曾经以一敌百的人物啊,而那拓跋坚更是其中翘楚,据说他是丁零人少年时被狼群所围居然赤手空拳屠尽了狼群奄奄一息时巧遇拓跋宝义,宝义问他是你屠了狼群那时候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点点了头,拓跋宝义惊讶与少年小小年纪就这般勇武,把他带回拓跋部给他养好了伤可这蓝眼睛的小子毕竟是丁零人,部下都不同意让他留下来甚至有人说这么屁大点的小子屠了狼群绝对做不到绝对不可能,后来拓跋宝义为了验证拓跋坚是否真有本事就从部里挑出了百位勇士,他们都得了必杀的命令可是真上了场谁也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会是那小子,这些精锐哪个不是各位万夫千长的心头肉,立时就要亲手宰了这该死的丁零小子,可拓跋宝义却当场收了那小子为假子,并赐名为拓跋坚,从这时候起鲜卑各大帅开始流行收假子,而拓跋宝义更是有三千假子,这三千人每一位都如拓跋坚般遴选出来,不限种族不管是汉人丁零人羌人高丽人,只要能在以一敌百中活下来,他就会被赐予拓跋的姓氏!

    宇文磐石陷入回忆忽然就听到一声惊呼猛然看去却见战场之中风云突变,宇文坚居然掏出了他那把宝弓向莫护跋射出一箭,与此同时莫护跋也射出了一箭。

    前一箭正中,莫护跋身子晃了晃看了眼掉落在地卸了箭簇的箭矢眼中闪烁而他射出的那一箭拓跋坚看都不看只是一挥手那箭便入到了他的手心里。

    莫护跋不知拓跋坚为何要饶自己一命,但他知道下一箭拓跋坚要取他的小命他就真要死了,就在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眼中满是浓重惊恐的时候一匹快马飞奔到身侧,随后莫护跋感谢宇文坚不杀之恩,第一时间带领部族回返白部。

    莫护跋手脚颤抖的收回了兵刃:“该死的汉人,我绝饶不了你们!”

    看着莫护跋离去的拓跋坚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下令:“接伽罗部入拓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百战刀

    种焕回到了种部,复命之后本以为会遭到大帅责怪不想大帅不喜不悲只是说了句种万夫辛苦好生歇息去吧,种焕出帐,心中纳闷这可不是大帅的脾气啊,按理说没抓回汉人当痛批自己,或是大赞一声有功斩了柯最左膀右臂的柯禄,像这样心里总归是七上八下的,大帅到底是怎么了?

    种焕走着走着,一抬头却发现轲比能的敖包就在前方不远,刚要调头却听轲比能远远的喊:“种万夫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回去喝酒!”

    “莫非我帐内无好酒?”

    “不喝酒之人帐中能有好酒?”

    “有!”

    “那也不去!”

    “为何?”

    “独酌无趣!”

    “愿与猛虎一醉!”

    “雏虎愿与我醉?”

    “正是!”

    “哈哈,那不去看来是不行了!”

    ~~~~~~~

    一顿美酒喝到天昏地暗,种焕很不解轲比能为何会打破习惯又要沾酒,不过这才像是草原男儿,一碗碗美酒下肚说着:“草原男儿当饮酒,不饮酒那和南人有啥区别?不过这南人里边确实有厉害人物,今次我就遇到了一位小兄弟,喝酒不耍滑,那刀法更是不得了!"

    轲比能端着银碗一饮而尽,朗笑着说:“只这片刻功夫不是听老万夫你吹嘘自己的酒量枪法就是听你说这位小兄弟,老万夫你这还叫不叫人喝酒了。”

    “咋的!”

    种焕碰的一声将酒碗摔在了埃几上,吹胡子瞪眼道:“不爱听?”

    轲比能陪着笑脸,唯唯诺诺道:“爱听,爱听,咋能不爱听呢。”

    种焕这才有所气消,割下块羊肉放在嘴里嚼了嚼,道:“你这小子啥都好,就这点不好!”

    “哪点?”

    种焕是雷厉风行的脾气碰上这样的人还真就没办法,恼哼哼的说了句:“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轲比能依然笑呵呵的,为他舀了一碗酒,不漏痕迹的说道:“听说那位要起事了,不知种万夫的想法是?”

    种焕气哼哼的喝酒,但那一对眼珠却透着精明,雏虎毕竟还只是雏虎,老夫当年惯用的下乘招数用到老夫身上,真是可笑。杯酒下肚,种焕抹过嘴,抚着胡须感慨道:“当年我欠那位之父一份情,而且那位之弟也与我有师徒之名,就我来说一定要帮!”

    “那就是种部也要帮了?”

    “大帅帮不帮不清楚,但我会帮!”

    “种万夫与那位汉族小兄弟一见如故,还不知此人如何称呼?”

    “刘澜,表字德然!”

    “刘德然?”轲比能割着肉,平静道:“听一些老友说幽州那边也有一位叫做刘德然的青年,是大汉宗室!”

    种焕哈哈大笑:“大汉宗室?那我这位小兄弟一定不是,他啊也就是黔首家里的孩子,不然入伍经年混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司马?”

    轲比能眯着眼道:“二十岁的司马可不小!”

    种焕大手一挥,仰天大笑道:“不可能!”楞了一下,猛虎却又毫不犹豫笑道:“就算真是什么汉宗室又如何,就不是我兄弟了?”只是在心里却叫苦连天,初遇就觉得这小子来头不小不然能一眼认出汾酒?可问他却否认,如今轲比能这么一说到让他有些拿捏不定了,若这小子果然是什么汉室宗亲我那几壶上好的汾酒可就拿不出手了啊。”

    “若种万夫出面,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助那位……”

    轲比能尚未说完,帐内来了一名士卒,躬身道:“种万夫,大帅要见您!”

    “什么事?”

    “这,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

    “他娘的,这汉人到底是不是人,连人带刀都被他一刀斩断了!”一名鲜卑人倒抽一口冷气,原本他要冲上去可难干死在眼前的场景太惨烈了,涌起的勇气立时化为乌有,悄悄的后退并偷看那汉人却发现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而是像一侧冲杀了去。

    莫机都冲杀而出正好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盯着骑在一匹马驹身上的青年,浑身戾气浓如酒,一瞬间天地好像就只剩下他二人,连四周响起的惨呼声也全听不到。

    整个大营已经完全陷入到肉搏血战之中,但汉军骑马突袭占尽了先机,反抗是微不足道的,很快又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中部三大部,各部战力不一但这白部却深受种焕推崇,在鲜卑各部中是为数不多能与拓跋精兵一战的,当时刘澜问他要是碰上拓跋精兵可有胜算他也毫不忌讳大方摇头一分胜算也没有,刘澜没想到会从猛虎这般自傲者的口中说出嘉奖的话来而且还是心悦诚服的说出毫无胜算,只此一点便知拓跋精锐是多么的勇猛,随后又问他与白部交手的胜算种焕直言不讳的说万人毫无胜算,千人五五之分,百人必胜无疑,这样的回答算是让他对白部有了最初的了解,白部应该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但单兵能力却并不是很出色。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白部的反抗如果是成群结队就会形成有效反击可一旦被分割单兵作战时甚至连伽罗部都不如这样的战力确实不值一提。

    忽然刘澜发现一骑向他杀来,此人身材魁梧,但胡须已经花白,而手中刀并非是鲜卑人长用的马刀,似环首刀又不似,似朴刀也不准确,刘澜正要迎战,却突听一侧传来一声凄厉惨呼:“百战刀?”

    刘澜回首却发现乃是张正,他双目赤红地盯着杀来的鲜卑老者,犹如仇人见面一般,怒吼一声:“还我百战刀来!”

    司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正说:“这刀是你的?”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这把刀为何会落在鲜卑人的手中,可张正却声音凄哽的狂吼道:“此刀乃末将家传宝刀,长五尺四寸三分重三十七斤六两,传出自公输手,黄沙百战穿金甲!”

    张正怒气冲冲的从司马身边一冲而过,手中马刀去势汹汹直奔那人命门,而那鲜卑人也是第一时间选择进攻只是发觉对面的汉人居然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刀换一刀立时吓得他急忙收刀改攻为守可就是这样虽然他防御的够快可肩膀还是被划出了一个深深的血槽才把马刀击飞在一边算是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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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正

    莫机都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自己了,这三十年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虽说拼尽全力抵挡了这一击但还是让他变得气喘吁吁甚至连面色都变得苍白了。

    刘澜驻马原地此时早已没有人敢来找他的晦气,而前来迎战者就没有从他手中走过一合者都是一刀致命,端的是战神临凡无敌猛将,此时见张正与那人仇人见面知道其中必然有所隐情,留下来一边为他压阵,一边招呼着武恪他们继续向前厮杀。

    “梁大武恪绕道东边,李翔赵洪从西边杀去,杀尽一切胆敢反抗的鲜卑蛮子!”

    几人听着司马的命令一转马头带着士卒冲杀而去,而司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再次强调,只要不反抗就不要滥杀无辜!”

    几人顿了下,随即大吼一声:

    “杀。”

    梁大一声虎吼,手中马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鲜卑人猛劈而下,将一名顽抗的鲜卑蛮子斩杀当场,尔后怒目圆睁,用从司马那里学来还很蹩脚的鲜卑话大吼一声道:“放下兵器!双手抱头!蹲下!饶你不死!”

    武恪见着梁大抢了先,虽然负伤但此时毫无顾忌,跟着杀了过来边杀边吼:“放下兵器!双手抱头!蹲下!饶你不死!”

    从两侧蜂拥杀来的的八百汉军肆无忌惮的屠戮着没有照他们说法做的鲜卑人,但凡顽抗者都会被汉军嚎叫着第一时间斩杀,在这样的杀戮中原本还有一丝勇气的鲜卑人渐渐的都变得面色苍白,目光涣散,一具具前车在前早已让生还者体如筛糠、毫无勇气可言,手中的马刀长矛乒乒乓乓仍落在脚下。

    局势变得越来越明朗,而在张正这一边一连的抢攻在莫机都身体留下了无数伤口,眼见着性命不保悲鸣一声:“不要杀我!”

    “不要杀你?”张正悲咽一声:“还记得当年百战张胜否!”

    “你是!”突闻此名莫机都有片刻的迟疑在记忆深处这名字好像很熟悉可一时半刻却始终想不起来,忽然记忆深处浮现出一抹身影,尔后嗔目欲裂的看着眼前人居然与当时那人有七八分想象,舌如打结般断断续续道:“你…你…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儿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张正手中的马刀已经停在了莫机都的身前,张正大笑一声:“父亲你的仇我报了,咱家的百战刀,我也取回来了!”

    一刀递出!血溅五步!

    乌黑浓浊的鲜血掠过了张正的头顶,渐在了他的面颊与衣袍上。

    但他的双手却一直在颤抖,连将血浆摸去的力量都没有。

    他的眼眶开始泛红,泪珠与血水相容,血迹变得更加殷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跳落下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挥刀斩断马脖,他的坐骑轰然倒地可张正却置之不理只是瞪着瞳孔向那具开始冰冷的尸体说:“当日你说家父是英雄,虽然是敌人但你却敬重他所以你说如果能亲手杀了他就会用你的宝驹来为他裹尸,可惜你没有办到!今日你虽求饶,但我感谢你当年对家父的敬重,所以我会用我的坐骑帮你盛装!”

    ~~~

    赢了,我们赢了!

    武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战争过后疲惫涌来让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立时变得像是散了架一般,提起最后一丝气力翻身下马免得栽落在地可是双腿刚一接触地面那酸软无力地的感觉便又袭来,一个踉跄躺倒在地。

    “呼!”

    与武恪一般倒地的身影越来越多,一具具躺倒的身影无不是因为体力透支从出发到战斗结束就没有休息过片刻,此刻危险解除,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心的疲惫。

    刘澜走到了张正的身边,看到他动手褪着马皮,问着身边那具双眼致死都是圆睁,表情狰狞,漆黑的瞳孔里满布着恐怖的鲜卑尸体,道:“他是什么人?”

    “白部大帅莫机都!”

    刘澜立时瞪圆了眼珠,这五十多岁的男子居然会是莫机都!这个白部对刘澜来说一直都是问号,在后世这个位置应该叫慕容部,可在这里,慕容部变成了白部,大帅慕容跋变成了莫机都,虽然对他没有任何了解,但白部大帅的身份已经足够了,这一仗可比杀十个柯禄带来的效果更大,虽然一个柯禄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望向张正说:“刚才没时间问,你与他到底有什么仇?”

    张正神情变得颓然,但还是喃喃道:“我父亲可以说是被他杀死的!”

    张正十岁那年汉军被鲜卑人大败,父亲从战场拖着残躯回来了,到处都是冷漠的眼神,可是那刻薄的眼神,刺耳的言论却深深刺痛了张正幼小的心灵。

    他大吼着对父亲说为什么不教训他们,可父亲却微微笑了笑摸着他的小脑袋瓜说我是什么身份至于跟这些百姓一般见识吗?那时候的张正幼小不明白身份不身份,血气方刚只知道以牙还牙:“父亲在边疆与蛮子厮杀,虽败犹荣,可这些人却在这里评头论足,忒气煞人也!”

    父亲看着虎头虎脑的张正摇了摇头,笑说你还小,什么也不懂,他们没有错这一仗败了就是败了,丢人了,丢了汉军的脸了。说到最后却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明白不以成败论英雄这几个字,皇甫规老将军,你说的真对啊!

    张正一头雾水不明白父亲口中不以成败论英雄还有那个叫做皇甫规的是什么人,虎头虎脑的一脸求知的看向父亲却被他爱怜的捏了捏小脸蛋说:“记住一句话,最重要的一句话,百姓是水,我们是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张正之父张胜红着眼眶,皇甫老将军您说的这句话我传给了儿子,可您赏赐的百战刀我却没有保护好,虽然我无法传给他,可您放心我这个儿子不孬,未来他一定会替我夺回来!

    眸光灼灼的告诉张正家里有件传家宝,名叫百战刀,长五尺四寸三分重三十七斤六两,出自公输手,黄沙百战穿金甲!如今落在了蛮子莫机都手中,等你长大了,替爹爹讨回来好不好!

    “好!”

    张胜与儿子张正坐在自家老槐树下,看着媳妇在灶间忙活这日子是多么其乐融融,可只有他知道日子不多了!

    深秋枯叶凋零,看着泛黄槐叶一片片凋落张胜知道自己的日子和这些枯叶一样到头了,可看到充满朝气的儿子时他却知道也许落下并不意味着结束,因为它们会变成绿叶新芽的养分!当来年春天到来,那才会是真正的春天!

    “儿子!”

    “嗯?”

    “爹爹要睡一会儿!你自己玩!”

    “嗯!”

    不知过了多久。

    “当家的吃饭了!”

    “娘,爹爹睡着了,把饭热着等爹醒了再吃!”

    张正就这么等着父亲醒过来,一等就是十年,如今他终于能对父亲的在天之灵说:“爹,咱家的百战刀,我给您取回来了!”

    张正热泪盈眶,双膝跪地,面朝南方重重磕下三记响头。

第一百三十九章 莫护跋

    一夜激战把大家的精力都耗光了,每一人都像野兽希望能蒙头大睡抚平身体的疲惫舔舐心灵的创伤。

    百战余生的他们有着强于常人太多的坚强神经,不然眼睁睁看着亲朋战友前一刻还谈笑风生下一刻却尸倒在地又有几人不彻底崩溃?向来将军只有马上死,男儿生当配吴钩,可这莫不是那些酸儒文人写的理想诗句罢了,百姓们听听也许热血上涌投身军旅,可对这些个百战精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来说立功封爵那都是虚无缥缈的,真想杀人拿战功那就先学会怎样保护自己,见惯了生死也就不怕死,可心底深处却更想活,活着回去见亲人是他们始终能坚持下来不崩溃的唯一念想,唯一的支柱,精神支柱!

    带着收获离开,在荒野休息一宿。

    第二日一早再次集结,得到一夜休整的队伍疲惫早已不见,遥望前方司马,身影如同一株苍劲古松傲然挺立,他的双眸如同一把锋锐钢刀遥望远方,他的队伍经历了数次残酷的战斗,拥有着精锐部队的战斗力与纪律性,但他们和正规部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见过血也许战斗时不会发憷,但战斗技巧的缺失却是这支队伍的最大软肋,所以目前这支部队在战斗时还是更注重士气的,往往凭着一口气达到一泻千里势不可挡的效果。

    可是连轴转的战斗却将士气不断消磨,甚至生出厌战的情绪,这点是刘澜最担心的他通过鼓舞来提升部队的士气可是这样鼓舞起来的士气效果越来越弱,在未来也许训话将不起任何效果所以在部队出发前他有了片刻的犹豫是否该按照原计划进攻满部。

    但最后刘澜选择了继续前往满部,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是因为满部防御空虚,守备据种焕的说法几乎为零,所以这一战不会废吹灰之力,就算是有所反抗,战斗也不会激烈。

    “兄弟们,鲜卑人靠着他们的战马跑马如飞劫掠我家园,现在我们也要学鲜卑人去劫夺他们的大营,当然有一点我们不会学,那就是滥杀无辜,现在我们的前面就是鲜卑满部的所在,那里没有青壮,因为他们都去破坏我们的家园,我们要以牙还牙,去让鲜卑人知道抢了我的要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要给我吐出来!”

    “司马,连白部都让咱们打下来了何况是只有老弱的满部!”

    士兵们纷纷响应,刘澜心中满意,大喝一声:“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再去满部大闹一番!”

    前行不久安平在斥候的指引下来见刘澜,他奉命监视着白部骑兵的动静,只要没见到安平那他们就很安全,就有充裕的时间去满部,可安平的出现却打乱了刘澜的计划,细细询问安平将白部与一支陌生部队相遇的情形讲诉一遍期间更带有自己的猜测供司马参考,在这些参考中深知白部底细的刘澜当然不会相信一支盗马贼就能让白部忌惮,而能让白部忌惮的就只剩下宇文部和连亲卫还有拓跋部,从中思量拓跋部南下的可能是最大的。

    拓跋部为啥南下,联想到伽罗部要投靠拓跋部所以拓跋部派兵南下也是能讲得通的,而白部的回归自然是因为老家被袭,那么再去袭击满部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碰到白部骑兵这样一来攻打白部的代价就太大了,既然得不偿失刘澜当机立断掉转马头部队向西,避开白部骑兵,前往鲜卑人的狼帐弹汗山!

    莫护跋与很多鲜卑人不一样,不是那种五大三粗,而是那种身材消瘦,面容与女子一样白皙,看似柔弱但他的双臂虬结有千钧之力,一对黑瞳讳莫如深,在那双眼里没有人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更不用想他在想些什么。

    为救白部他第一时间赶回,可只有亲历者才明白这一行走的拖拖拉拉,需要一日半的路程走了一日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这种事情在鲜卑听得太多了,甚至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生于最底层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为何会走到相残的地步,当然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对于上位者来说他们不会贸然反叛背负骂名而是用阴谋与诡计登上高位。

    但是莫护跋这样做是因为这支队伍与他有着切身的利益关系,如果是对付拓跋坚,为白部为他自己搏取一个威震草原的响亮名声,他当然可以不计一切后果,这只会加重自己在叔父莫机都心中的分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当然要去做。

    可当利益变成白部大帅的位置后他就不得不有所保留,这些人可是他能否上位的本钱,父亲胆小懦弱不敢对大帅的位置染指在白部里他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与叔父莫机都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他不甘心他必须要改变这样的命运,可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他是自己的兄弟是叔父莫机都的儿子,他勇武不凡深受和连喜爱今次更是亲自带兵与和连一道攻打右北平。

    所以他另辟蹊径在智慧上面高其一层,可这样他依然无法撼动他未来继承大帅的位置,大帅的位置是他日思夜想都希望得到的,因而他在思量后就只能选择一条铤而走险的路,一击不成便完了,谁也不会记起莫护跋这个人,可这世界世事无常,他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一旦成了,那自己……

第一百四十章 慕容跋

    心思复杂的莫护跋终于在第二日回到了白部,比预计行程慢了半日却有足够的借口去唐塞,可当他看到一位不起眼的老头泪痕滚滚地站在营栅前时才愣了愣神发现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随后他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了叔父莫机都的死讯,虽然早已知晓,可心中却有一丝怀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名震草原的叔父真就这么容易死在汉人的一次偷袭中?

    随后他从一张马革中看到了叔父的死尸。

    真的死了!

    莫护跋的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马刀,只不过是为了掩饰颤抖的双手。

    父亲在儿子身边失魂而站,对着儿子嘴唇阖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白发苍苍的老父摇了摇头,到了他这个年纪对生死会看的很淡,可此刻见到儿子悲伤在心中如潮水涌动,泪水哗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对于懦弱的父亲会有这样的表现莫护跋毫不奇怪耶毫无反应,好似见怪不怪也像懒得去劝,神情镇静的说:“是汉人的头领?”虽然叔父已老,但从伤痕来看一刀正中脖间要害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在草原都罕见。

    “不是,是其中的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莫护跋握着马刀,在草原除了十大勇士就没有谁能一刀将叔父致死的存在,突然说道:“这人的实力无疑能进前十!”

    “听最近草原传来的消息第七的柯禄也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据说柯禄还带着三千人!”

    莫护跋诧异地看向老父,不明白那一直浑浊的双眸为何会在这时变得异常明亮:“你是在提醒我别去招惹他们?”

    “我老了,老眼昏花了,可我明白一个道理,连第七的柯禄都栽在他们手中就说明那年轻人能进入前七!”

    莫护跋点了点头:“可他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按兵不动岂不是要有麻烦,别忘了和连对他的看重……”

    “和连对他看重,那就让和连去处理!”

    “父亲的意思是通知他?”

    “这事不好瞒!”

    父亲走了,说是伤心过度,可莫护跋到现在才明白父亲并不懦弱,他比任何人都精明,也许正是他的韬光养晦才让他这一支族人活得更久没有步其他兄弟的后尘。

    莫护跋转身准备随父亲离去,眼不见为净。

    可是当父子两人同时转身时却同时发现在那人的尸体下有着一件事物,莫护跋弯腰拾起,却是一件汉人长戴的步摇冠。

    “这是什么?”

    他父亲看了眼,说道:“是汉人戴的步摇冠,云慕二仪之德,继三光之容……”

    “云慕二仪之德,继三光之容?”忽然莫护跋看向父亲说:“|父亲我想改名为慕容!”

    “慕容跋?莫护跋?慕容跋确实更好些!”

    “慕容部也不错!”慕容跋意味深长的说,此刻他心中已然涌起了全部掌控百部的野心。

    哈哈!确实不错!

    ~~~~~~~~~~~

    刘澜外表大大咧咧所有人都知道,他会不时讲些玩笑话说些荤段子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是骨子里极其冷静善思的家伙,他喜欢掌控局面,只有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獠牙,可一旦出现局面失控的情况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避其锋芒,这也是在抵达满部后又撤离的原因。

    而真正让他觉得情况失控的原因却是部队爆发的大面积痢疾与肠胃病,这是吃肉太多造成的水土不服,身为后来人他连连自责应该早想到要为众人解腻的,虽然效果最佳的茶叶连汉地都没有普及可是还有很多生长在草原的野菜能够起到除腻的效果,而他则能很轻易地在草原找到这样的野草和野菜,可却因为一时疏忽使部队发生了大面积的疫病,他心中自责不已。

    部队被迫开始驻扎,刘澜率领五十多人在方圆百里内寻找野草,按理说这些能够除腻的野菜很好找,可却架不住人多,方圆百里搜刮一空后派人将野菜送回营地继续向远方搜寻。

    可是野菜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刘澜猜测附近很可能驻扎着一支规模较大的鲜卑人部落,虽然在种焕与宇文绘制的地图上面并没有标明这里有任何部落存在,可野菜的消失却让他深信不疑有部落的存在。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在没有茶叶去腻的年代里都需要大量蒲公英之类的野草野菜,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行五十余人不得不为了小心起见分头查探,在寻找野草的同时寻找鲜卑人的部落或者是斥候。

    刘澜居中指挥焦急等待,很快四散而去的士兵便一一赶了回来,没有任何情况这样的消息却并没有让他放心,赵洪去了足有一个时辰都还没回来这说明他那边也就是正西方一定有情况发生这与心中的猜测相同,不然也不会派他去最危险的方向。

    太阳开始西斜,刘澜紧盯着西边红云焦急等待着,忽然远方出现了一道奔驰的身影,掩藏起来的众人第一时间发现司马的手掌抬了起来,二话不说张弓搭箭对准了远方的人影,当身影越来越近发现马上之人正是赵洪后刘澜轻呼一口浊气放松般挥挥手,众人收箭不久赵洪便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声音急促道:“司马,西边果然有情况!”

    “是哪个部落,旗帜是什么样的?”

    “不是部落,是鲜卑人的一支小队!”

    巡哨?刘澜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人数多少,距离多远?”

    “有二十几人,配双马,我跟了他们不到三十里,算上发现他们前的路程最多五十里,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刚要休息!”说道最后却是眉开眼笑的道:“司马搞不搞,谨慎一些我们有十成胜算!”

    鲜卑人配双马自然是从远方赶路过来,只要做得隐蔽即使鲜卑人察觉这支部队失踪那也是数月后的事情了,可是刘澜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更多的野草去腻治疗,明白轻重缓急的他当然不希望和这些鲜卑人过多纠缠,可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野草想要寻找就只能继续向西或者北或者南,权衡再三向南北两边反而就不如向西顺道对付鲜卑人来得实惠多,连吃带喝这种事刘澜最乐意了,点了点头道:“搞,当然搞,五十人对上二十人没有放过的道理。”说完便翻身上马,大家紧随而上,跟着赵洪向西而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鲜卑王室

    当来到鲜卑人休息的地方时天色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眼前是一片茂林,黑夜笼罩着树林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刘澜踌躇着是否要进入寻找鲜卑人的踪迹,他抬头望了望夜空,乌云盖顶根本就洒不下一丝月光,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走起路来都很难更何况是夜路深一脚浅一脚要是发出什么声响很可能就会被鲜卑人发觉。

    现在只有耐心等待了,也许朝另外两个方向走现在已经满载而归了,但刘澜并不后悔来此,只要是他认准的东西即使撞到南墙也绝不回头。

    本以为今夜会毫无收获甚至会遇到一场暴雨但乌云却在耐心等待中慢慢消散,明月露头,一道道银色光华投射大地,穿过密林枝桠照在森林之内,一时间整片森林整片草原全都被染上了一层白色光泽如同披上婚纱一般。

    将战马四蹄包裹并将马口堵住后刘澜借着月光第一个走进了森林里,而身后的士卒也都如他这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尾随在后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森林里,又向前走了不到十几里的路程后赤红的篝火出现在前方。

    发现了目标的汉军悄无声息地向着篝火方向潜行,借着树木的阴影在到达距离鲜卑人五十步的地方停下,这里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射程范围,甚至是鲜卑人的谈笑声只要稍大些就能听得清晰无比。

    此刻鲜卑人正围坐在篝火边谈笑风生,篝火上面正烤炙着一只肥大的羱羊,他们手中拿着装满马奶酒的酒囊,拔开塞嘟嘟嘟的喝着,马刀随身携带并且都出了鞘而长矛则绑在战马上,在距离他们只有三五步处的一株老槐树上面战马都被拴在了那里。

    刘澜与赵洪躲在巨木之后偷眼观察着鲜卑人,一共二十一人全都在射程之内,运气好箭雨一波就能解决问题,可是不管是几人小队都该有领头者存在,谁又是这些人中的头领,刘澜深知在草原擒贼擒王的重要性,目光炯炯的观察着忽然他发现一名面貌清秀,肌肉虬结的年轻人光着膀子坐在其中,他的胸口纹着狼头,这是鲜卑王室只有檀石槐的直系子孙才被允许纹在胸口上面的图案,在鲜卑这是身份的象征,可在战场上这却是最吸引人的靶子,多少人挤破脑袋就算是挨上一刀也要宰上一两个胸纹狼头者,除了没有吃药出门的还真没几个人敢光着膀子招摇过市,可细想想在自家地盘别说是光着膀子就是全脱了裸奔谁敢说个不字,又能招来什么危险?

    “他娘的,这回赚大了,竟然是鲜卑王室!”

    “鲜卑王室?”

    “应该是檀石槐的孙子!”刘澜声音平淡的说着,却很难掩饰心中的激动,忽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汉人?”没想到居然会有汉人出现在鲜卑人的队伍里,这算什么?放在后世不就是标准的汉奸卖国贼吗?

    刘澜咬牙切齿地看向那汉人而一边的赵洪也发现了与鲜卑人发饰明显不同的汉人,汉人很年轻看起来比田畴大不了几岁,也就十六七的样子,腰佩一把古朴环首刀,刀体细长,长约三尺九余,乃汉军制式装备之一。

    虽然这人方脸大眼睛还有一对招风耳卖相不怎么样,但教养修养极佳,谈笑间尽显大将风度,甚至连那王室子孙都对他敬重有加,可见此人在鲜卑应当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

    看完这一切刘澜没有说什么话,这个年代其实国家概念还是很淡薄的,活不下去的百姓甚至遭到兵祸的百姓有很多都会跑到异族人那里,这都是无奈之举,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汉人刘澜也就会饶他一命,当然他想活捉此人的目的其实只是想问问他为何会替鲜卑人当走狗。

    悄悄退回去的司马在幽暗透着腐气的密林里布置着战斗部署,部队的五名什长围在他身边蹲着身子仔细聆听。

    对于偷袭刘澜有很多经验,比方说遇到弥合的那一次,扫眼四周轻声说道:“我射第一箭就是进攻的信号,你们要第一时间从四个方向发动攻击,务必要第一时间解决战斗,还有一点谨记不管那汉人反抗与否,都要留活口。”

    刘澜把具体的工作都安排了下去,一边的赵洪怔了怔面色涨红道:“司马他们都有任务,那我呢?”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鲜卑王室,你的目标就是他,一定要给我抓住他,记住我只要活口,这个任务比较难,不仅要求速度更要准度,有没有信心给我把他绑回来?”

    “司马你就放心吧,保证给你把他绑回来,不然我提头来见你!”

    “好!”

    说完领了任务的三名什长一一向着其他三个方向绕去,刘澜耐心的等待,这期间如果他们的行动出现任何一处纰漏他就会冲杀出去避免伤亡,其实他没有选择直接进攻而是四面合围也是出于谨慎,毕竟他们中间有鲜卑王室如果出现危险这些扈从一定会拼死护卫他的安全,一旦被鲜卑人拖住让王室逃走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刘澜不会做亏本买卖即使会耗费功夫但目的却要保证能够一本万利。

    包围很速度的进行着,没有被发觉,五分钟过去了,同伴们按理已经就位,但迟迟没有发出信号,就在刘澜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时远方接二连三终于传来了三道吼叫,一声狼嗷一声狗鸣还有一声夜猫啼叫。

    为了安全他不可能让他们每到一处就发出一道就位的暗号,这样容易被鲜卑人察觉,所以他告诉三人在李五绕道最远处的西方并准备就绪后发出暗号,如果另外两处也已就绪那么就一齐出声,这么一来虽然会被鲜卑人发觉但也不足为虑了。

    刘澜第一时间发动了进攻,掏出了一支箭镝衔在口中翻身上马,身后二十几人也都翻身上马,这些都是挑选而出马术与搏杀的佼佼者,不用事前上马而能够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登上马背随在司马身后冲向鲜卑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阎柔

    刘澜早已瞅准了一名身材粗壮的鲜卑人,在登上战马的第一时间弯弓搭箭,箭镝飞射而出,宛若奔雷一箭穿透了鲜卑人脖颈,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鲜卑人仰面朝天,尸倒在地,这是全面进攻的信号,在那人中箭的瞬间另外三个方向的汉军同时掩杀而来。

    正面战场中刘澜带着队伍奋勇冲杀,从正面冲入的他纵马如飞杀入鲜卑人群中,马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霎那便有两名鲜卑勇士惨叫着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在三道诡异的叫声响起时鲜卑人就有了警觉,但随后的袭击还是让这些骑士们乱作一团:“汉人,是汉人!”他们对汉人部队也有所耳闻,但传闻中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在白部而不是在草原腹地靠近鲜卑狼帐的方向。

    震惊之余,这些明知汉人难以对付的鲜卑勇士不得不为了求生而殊死抵抗,不仅是因为汉人的人数不多,更因为他们之中的那位大人物决不能出现意外,十五人正面迎战剩下的四人保护着那两位大人物快速撤离。

    但汉人的进攻太过迅猛,四人中不得不分出两人去牵扯另外两人则继续掩护大人物离开,但很快遇到赵洪的鲜卑人便被斩杀,在斩杀了这两人后赵洪又盯向了那纹着狼头光着膀子的鲜卑人,嗷嗷叫着向他冲杀过去,口中喋喋不休的骂着:鲜卑小崽子们,爷爷在这里,来尝尝爷爷马刀的滋味。

    赵洪喊这些是习惯,边喊边将剩下的两名前来阻拦的鲜卑人砍翻在地,人头抛飞。这两人本是要为狼纹者争取解缰上马的时机,虽然他们连一合都没坚持下来就魂飞天外但却足够让他解开马缰,只是还没有登上战马他就不得不面对赵洪所部十余人的合围。

    鲜卑人发现了重要人物处在危险之中,拼了命向他驰援而来,只是他们又遇到了刘澜的阻拦,而另外三支队伍也已经赶了过来将他们彻底包围,四面合击,司马刘澜手中马刀第一次在战场中使出了挥刀术与不杀刀法的结合体,并没有给这套刀法起一个响当当让闻者吓尿的名字只是有人问起时他现编了一个‘杀人刀法’!

    杀人刀法有不杀刀法的波云诡谲,每一刀挥出都是角度刁钻神鬼莫测,也有挥刀术中的雷霆万钧气冲牛斗,一刀挥出都能取敌性命,是实实在在名副其实的杀人刀。

    刘澜的杀人刀让他如入无人之境,但其他人也都是个个武艺高强之辈,他们都是出自南北军,甚至还有成为岩郎的经历,那时他们身手虽好但却少了战场的磨砺,如今见过血杀过人每一个都是一顶一的嗜血军人,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十数名鲜卑人全部杀死。

    而在赵洪那边鲜卑王室与汉人已经被制服,鲜卑人本想反击可惜还没等他出手就被飞马而来的赵洪居高临下将他手中的马刀打落,此刻被押着与汉人一道来见司马。

    ~~~~~~

    刘澜要去审问,赵洪摩拳擦掌地说他是审问的行家,只要他出马就没有不开口的,既然这小子敢夸下海口刘澜也就将信将疑地派他过去,没想到这小子上来啥都不问就是一顿拳脚加皮鞭,不过那汉族小子也算硬气连哼都没哼一声,不想赵洪把伤药拿出来说是春药准备欣赏他与鲜卑人活春宫的时候他的脸都变绿了,喊着说不要,不要,我知道的都说!“

    很快赵洪带着两名手下眉飞色舞地来到司马面前,一副骚包的样子道:“司马,您现在可以过去问了,那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那小子看来被你揍的够呛!”

    “哪有,是被吓的够呛!”赵洪嬉笑着说完并把后来将伤药说成春药吓唬那小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刘澜莞尔,我说这小子信誓旦旦说是行家,原来自己唬人的这套把戏都让这小子偷学了去,微微一笑,让赵洪去把那汉人带到篝火这边来,问道:“说吧,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小子是广阳人,姓阎名柔!”

    刘澜见他答的干脆,明显是被赵洪吓的够呛,板着脸又问道:“鲜卑人为何会把你当成上宾?”

    “因小子会说鲜卑语,才……!”

    “狗屁,你把老子当傻子骗吗?”刘澜戟指怒目地站了起来,自己当俘虏时也会说鲜卑话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这不是忽悠老子吗,怒视阎柔却发现这小子不惧不怵,嘴里依然不停地说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哼!”刘澜背转过身声音冰冷的说道:“赵洪,既然这小子不愿配合,那就砍了吧!”

    “慢,慢!”阎柔这回是真急了,忙不迭的说着深怕晚一步就被拔刀出鞘的年轻人一刀劈为两半:“其实是小子为鲜卑人出过一条计策。”阎柔并不是想卖关子,而是偷偷去察看刘澜的脸色,他不知道说完后还能不能活,但现在要是不说的话那就真活不成了:“我帮鲜卑人寻找了一处矿山,然后教他们打造兵器!”

    “你出了这么一条计策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卑鄙,你知不知道鲜卑人用你冶炼出来的武器能杀害多少自己的同胞!”

    刘澜已经怒不可遏了,怪不得这人能被奉为上宾,原来是掌握着炼铁技艺的工匠,再加上头脑灵活些又与普通工匠不同自然而然就成了鲜卑人的上宾,或者说是智囊。

    阎柔察言观色,心惊胆战不知道阴晴不定的司马要怎么处置他,但那句害死多少同胞他知道这事关系重大再不解释就晚了:“不是打边境的百姓,是打鲜卑人!”

    “鲜卑人打鲜卑人?”

    “是的!小子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想要推翻鲜卑大人和连,所以小的才会帮助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右北平的危机也会迎刃而解!”阎柔必须要把此事扯到大义上面,只有如此才能活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合作?

    “好一张伶牙俐齿,这么说你反而无罪还有功了!”

    刘澜声音冰冷任谁也能看出他的浓浓杀意,可转念一想既然这个阎柔说矿山那么那里肯定要有人挖矿,既然挖矿当然不会是鲜卑人去干一定是汉人,如果是这样那么被俘的败军和百姓自然就会押到那里,可是为何自己当初却要被运往狼帐?还有梁大的妹子梁双也是一样,这又是为何?

    刘澜简要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不想阎柔却目光震撼半晌才难以置信的说道:“难道将军就是那位威震草原的汉军司马刘澜?”

    刘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他的眼中可以猜到如今他在鲜卑的名气有多大,不然阎柔如何能从字里行间中就判断出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且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点头道:“我就是刘澜!”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何我们会被押去狼帐而不是右北平的矿山?”

    阎柔神情之间充满了悲伤,道:“如果传闻不假,司马应该也是被押解的俘虏之一,所以您只知道押解俘虏的目的地是狼帐,其实不然,去狼帐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却是去另一处矿山!”

    “另一处矿山?”

    “是的,因为和连已经发现处在右北平边境的矿山,所以才有人急切的将俘获的青壮与右北平矿山内的匠人转移!”

    “谁?”

    “不知道!”阎柔摇摇头,道:“其实这些我也是听他说的。”他的手指指向了后边,那个方向正羁押着那位鲜卑王室。

    刘澜消化着这些消息,怪不得这一路被押解的俘虏多是青壮,原来是为了去另一处矿山开矿,而梁大的妹子应该就在其中,那么此去狼帐就不会有任何收获,心思百转的司马走到阎柔身边,道:“你为我指路,把我带到矿山的话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我劝司马最好不要去,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在那里安排了大量人手,现在去只不过是送死罢了!”阎柔善意的提醒,道:“司马这么盲目的前去倒不如另寻他法,比如那人!”

    刘澜望了眼鲜卑王室的方向,然后沉声道:“你不是说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确实不知道,但从此人在矿山时鲜卑人对他的敬畏猜度看,这人在鲜卑的地位一定很高,我想拿他将俘虏换回来的希望很大!”

    “你说的不错!”刘澜笑了笑,若是不废一兵一卒只用一个鲜卑王室就能换回那些饱受苦难的百姓是最好的事情,就算换不回也可以先把梁大的妹子换回来,到时候从她口中探听些里边的内幕才更有把握去解救被困住矿山里的百姓。

    ~~~~~~~~

    心思百转的刘澜踱步来到鲜卑人面前,笑道:“刚才那汉人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说我要是拿你去换矿山里的俘虏你说有没有可能!”

    “汉人果然都是最无耻的狗贼,是难以让人信任的豺狼!”鲜卑人哇哇大叫着,愤怒到了极点,但最后却神情颓然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没有可能,魁头王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莫说是我,就是他自己的性命都会毫不介意的舍弃!”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做好对付我们的准备了?”

    “哦,不,那该死的阎柔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鲜卑人变得激动起来道:“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司马您!”

    “那是谁!”刘澜死死地盯着鲜卑人,眼神冷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能说,这是最高机密,如果一旦泄露就都完了!”鲜卑人完全相信了刘澜,根本不知道他其实是在试探他。

    “你们要对付和连?”

    “你怎么……”忽然发觉失言鲜卑人急忙缄默,抿着嘴一个字也不说了。

    “我想我们是能做笔交易的!比如说一同对付和连!”

    这个消息对鲜卑人来说太过震惊,一直苦于人手不足的他们若是能够得到汉军这支精锐帮忙无疑会事半功倍,抬起头看向刘澜,道:“不知道将军的条件是?”

    “你能做主?”刘澜冷不丁的问道,鲜卑人是王室,他敢问条件就说明他在鲜卑内部的身份不会低甚至是处在决策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他随即摇头道:“我虽然无法做主,但我能为将军引荐一人!”

    刘澜对合作并没有信心,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换回那些身陷囹圄的百姓与败军,沉吟半晌,看在鲜卑人眼中就像是在考虑一样,片刻之后刘澜问道:“如何引荐?”

    “如果将军信任我,我可以亲自回去一趟……”

    “不可能!”刘澜直接拒绝道。

    “那让与我一同的汉人去?”

    “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鲜卑人一时间真没办法了,就在他急的团团转忽然眼前一亮,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精光闪闪纯金打造的小巧匕首,递给刘澜,道:“将军可以将这把匕首派人送到我们的营地,只要交给那里的头领连卡,他就会来见司马,不知如何?”

    “行!”刘澜接过匕首,又道:“你刚才说让阎柔去,他认得地方?”

    “认得!”

    “远不远?”

    “前方百里就是!”

    “好,我派人与他同去!”刘澜不怕鲜卑人骗自己,他就在自己手中不怕他耍什么花样,笑呵呵的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仆也多!”

    “仆也多?呵呵,我叫刘澜,草字德然!”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步度根

    广褒的草原刘澜傲然而立,小马驹在四周乱跑不时来欺负他坐下的战马而一旁则是神情复杂的赵洪,他觉得司马太过冒险了,这种事他就不应该亲自出面叫自己来就行,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也就是自己出事但却能给司马争取到逃离的机会,可司马那牛脾气上来谁都劝不动,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才双双前来与鲜卑人谈判。

    刘澜没有理会神情复杂的赵洪,下意识的看了眼远方,月朗星稀,草原一望无际。

    月色中远方忽然出现了数道身影,有一道他一眼便瞧了出来正是阎柔,没有理睬赵洪,催动坐骑在月光中缓缓向他们走去,赵洪似乎不相信鲜卑人,一夹马腹随在司马身后,刘澜苦笑摇头,但手掌却不为人察摸上了腰间的刀柄。

    越来越近,对面的鲜卑少年已经看到了刘澜,而刘澜也已经看清了他的穿着。

    阎柔的身材足有八尺,可在他身边的鲜卑男子却比他足足高了半头,穿着一件鲜卑人的袍子,脚踏鹿皮鞋,腰间则是一把精致马刀。

    刘澜终于看清了那少年在夜幕笼罩下的面庞,愕然惊呆,他认出他是谁了。

    在游戏中有过一个小剧情,鲜卑少年勇而无敌,张着一对饕餮般的血盆大口被玩家戏称为大嘴,虽然他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几岁,但刘澜却知道少年很小,与赵洪一样最多十七八,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在草原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童年对这里的孩子过去的都很早。

    刘澜心想居然来的是这么一位大人物,讨价还价绝没可能,一锤子买卖还差不多,只要把俘虏的百姓都放走,仆也多就安全还给他。为啥有这样的底气?仆也多能把步度根吸引来,这人的身份能一般?就是给座金山银山都不换。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刘澜定了定心神,却发现赵洪已与他并肩而停,眉头轻皱,微声,道:“司马这人身手了得,你看那把大弓最少也有三石力,如此天生神力有些难搞啊!”

    刘澜一脸笑意盈盈,若非知道这小子是愣头青不一定还真被他给忽悠了,他这哪里是提醒分明是技痒想与步度根斗斗法,低声说道:“我们是来谈判不是来比武,不过此人能开三石大弓若有机会还真想见识见识他的箭术。”

    唯恐天下不乱的赵洪煽风点火着说:“司马想看还不简单,只要您点头,我立马就去试试他的实力!”

    “少来!”刘澜撇撇嘴:“你的箭术要是有刀法的一半我就让你去了,我可不想谈判不成还要为你收尸!”不得不说赵洪的天赋很好,能吃苦也刻苦可就是心性还没有定下来,要是在沉稳一些老成一些到了而立之年未必不能成为一员骁将。

    步度根对着阎柔道:“当先者就是刘澜?”

    “正是!”

    两人相见,步度根终于能近距离观察这位名声响彻在鲜卑境内的汉人。

    可看了半天,他却皱了皱眉头,没有三头,也没有六臂,脑袋也不是狼头。

    样子很普通,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陷,只是那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他感觉有一丝变扭,怪怪的。

    皮笑肉不笑。

    一袭麻布袍,布衣补丁无数,腰间一把鲜卑刀,不伦不类。牛皮靴,却被一匹小马驹咬着。

    在面前停下。

    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树影婆娑,草叶摇动,唯独他二人好似两尊石像,纹丝不动。

    风停。

    小马驹打了一声响鼻响彻云霄。

    两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在哪?”步度根操着标准的汉语道。

    “在那边!”刘澜用着鲜卑话说完,回手一指,仆也多便走了出来,没有被五花大绑,也没有人看守这让步度根十分满意用汉话说:“谢谢你没有为难他!”

    刘澜也改用汉语说:“我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就算无法达成合作,也不会成为敌人!”

    “哈哈!”步度根其实也就是赵洪这样的年纪,但他的面相却极为显老,犹如四十多岁的中年,朗笑一声道:“刘将军比我想象的要诙谐的多,希望如您所说,我们会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既然我们都来到这里,不如谈谈该如何对付共同的敌人吧!”

    步度根摇了摇头:“既然将军意欲合作,那是不是该表达出应有的诚意?”

    刘澜笑了,他当然明白所谓的诚意不外乎是放过仆也多,可这样一来谈判的砝码没了那还不陷于被动?大笑着说:“既然谈到诚意,那么在矿山劳作的百姓是不是该先放了?”

    步度根的目光依然很友善,但友善中却透着一丝狡猾,准确说是精明,他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到时候你们反悔怎么办?”

    这样的合作很难达成,在刘澜与步度根眼中他们身后所代表的民族都是最不可靠的,都是只有利益而毫无信誉的,谈判陷入到了僵持,很难展开。

    双方在心中都在考虑着是否该首先妥协做出让步,尤其是刘澜权衡再三之后放弃了这样的打算,仆也多是不是一条大鱼已经不言而喻,能让步度根只带五十人前来这人在他的眼中一定很重要,所以他决定咬紧牙关绝不能松口。

    僵持还在继续,但步度根最终还是不得不被迫妥协:“好,我答应放人!”忽然他的目光却发现了刘澜背后的那把白金弓,伸出手掌,瓮声瓮气说:“白金弓,可否借来一观?”

    “王子识得此弓?”

    步度根平静点头道:“当年先父猎三兽虎狮豹,分作三面大弓,最上者乃白金虎筋弓为三石力弓,次之为狮,其次为豹,均为两石力弓,司马手上这柄乃为豹弓,与我这柄虎弓可谓是殊途同归,算得上是兄弟姐妹了!”

    “没想到这白金弓竟然由此而来!”刘澜呵呵笑着,心想着这小子不会是要借故索要吧,可不想刚当了小人的司马却见到步度根将白金弓还了回来,笑道:“没想到与司马如此有缘,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刘澜接过白金弓,呵呵笑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相

    交换俘虏很成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状况,可是当交接到一半的时候,步度根却喊停了。

    “你要反悔?”刘澜神经变得紧张起来,仆也多已经回到他身边要是这时候他反悔可就有些难搞了。

    “我们既然是合作,当然需要的是诚意,但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你需要帮我们对付和连!”

    “没问题!”

    “哼哼!”步度根冷哼一声:“从将军的回答中就知道将军毫无诚意,不过我也不怕将军您不遵守约定,现在您多出了这三千多人,我想将军一定明白在草原他们是走不远的!”

    刘澜脸色一沉,表达着对步度根的不满,但心中却早有了注意,从始至终他就没打算和他们一齐对付和连,他要做的就是去狼帐搜刮更多的战马只有这样他才能带着这些俘虏离开草原,这些他已经计算妥当,你步度根不是要对付和连吗,那好啊,老子趁乱搞马,只要一到手就溜,那时候你与和连杀得天昏地暗哪还有时间管老子!

    他心中得意吩咐俘虏继续走,然后对步度根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商量如何进攻狼帐了?”

    “现在还不能着急,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些证据!”

    “证据?”

    “对,据说证据就在伽罗部里!”

    “伽罗部里!”

    刘澜立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了:“伽罗部我已经去过,并有幸发现了一处地下墓室!”

    “什么!”步度根眼眶泛红,声音凄哽:“果然,果然父亲他……”

    “到底怎么了?”刘澜知道真相就快要大白,这个谜团困扰他许久,他一直想不通那是谁的墓穴,想探听答案可宇文不说种焕不知甚至连柯禄的人都不甚了了,但当步度根流下热泪后他就知道真相就快大白了。

    不知从何时起有一条传闻在草原疯传,又不知从何时起这道传闻杳无音信,那时步度根还小并不是很了解,但今天当知道伽罗部人果然为父亲的亡灵立棺他才知道传闻原来是真,父亲果真是死在叔父和连之手。

    刘澜眯起眼,对那古老而悲伤的回忆感触颇深。

    当年叱咤草原的鲜卑王,组建了后世称之为‘檀石槐部落联盟’的檀石槐文治武功无需赘述,他统治鲜卑时期用汉人谋议,定法律,锻冶兵器、工具,俘倭人“令捕鱼以助粮食”,这一连串的政令极大促进了鲜卑社会发展。

    但由于当时形势所限,其实鲜卑还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南方有强大的汉朝,北方有强悍的丁零,结成部落联盟乃大势所趋,而檀石槐便以他的文治武功彻底将鲜卑各部合为一体,使鲜卑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就当各部大帅都以为鲜卑族会在英明神武的檀石槐大人带领下走向昌盛时噩耗却再度传来,檀石槐英年早逝,他留下的遗命文书也不翼而飞,顿时鲜卑出现三子夺权的混乱场面,其惨烈甚至比刘澜所知辫子朝时的八王争嫡还要混乱。

    先是身属东部的大公子在各部的推举下一举登顶,这是位深受鲜卑各部崇敬,被喻为最有乃父之风的公子,也就是步度根的父亲,可谁也不知道他在从东部草原返回狼帐时凭空消失,从此音信再无。

    紧接着身属西部鲜卑的二子呼声最隆,他虽然没有长兄的武勇,但却是头脑灵活,公正廉明的正直人,尤其是他不偏不倚深受各部大帅所看重,那时候他的声望达到了最顶点,是最为风光无限的一段日子,可是就当他准备回归狼帐继承大人位时,孰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三公子和连,檀石槐最小的儿子,幼子随父留在狼帐谓之守灶,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横空出世,不仅得到了中部各位大人的支持,甚至连东部各部也都发声鼎力支持,声势之大一时无贰。

    西部鲜卑势孤,置鞬落罗等西部大帅只能寻求拓跋部,但可惜拓跋宝义最看重的大公子死后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三他都不看好,所以在这最重要的时刻他选择了沉默,随后西部联盟迫于东中部的强势不得不妥协,可就在妥协的消息传来狼帐的第二日,所谓檀石槐的遗命文书再度出现,清清楚楚地写到檀石槐属意三子和连,命大子与二子还有各部大帅倾力辅佐。

    这样一来和连登上鲜卑大人的王座就变成了名正言顺,而和连的二哥也并没有被他秋后算账,这在当时被看做是和连宅心仁厚的表现,可谁又能想到没多久二公子便远走大汉,据说是穷首皓经也有说是一心问道,但不管是什么反正只此再无音信。

    “这么说一切都是和连……”

    步度根点了点头。

    刘澜问道:“那你就不怕和连对付你们?用汉人的话说斩草除根,就算是不杀也要监禁,你们这些小动作怕不会瞒过和连的!”

    “和连爱护羽毛,是不会背上弑侄骂名的,还有就是和连想对付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可惜他一直拿不到口实,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和连早已众叛亲离,来监视我们的人业已归顺,所以我们弄的动静再大也不会被他发觉,但可惜消息还是走漏了!”

    “有人告密?”

    “柯最!”

    “他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事情?”

    “不知道,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次和连攻打右北平,有一半是因为在那里的铁矿和打造武器的匠人!”

    “原来是这样!”

    “那么你说需要我们帮忙对付和连,可不知你们打算怎么下手?”刘澜很好奇步度根要怎么行动,他又该如何配合。他可不相信步度根有胆子去右北平找和连的麻烦。

    可接下来步度根说的话却让他彻底震惊了,西部鲜卑在和连攻打右北平的时候宣布叛离独立,大惊之下和连率领本部返回狼帐,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步度根说什么也要一举铲除和连,但仆也多被俘打乱了他的步骤,不过凡事利弊,如果能有汉军帮忙,他相信这一仗反而胜率更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单独行动

    随后两人商议了一番具体作战步骤后刘澜便返回了营地,

    途中一同随行的阎柔神情复杂地问刘澜说:“司马真要帮他们?”

    盯着他没说话,对于阎柔他还是心存防备不确定他是敌是友,所以有些话不能说明,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阎柔没有得到司马的回应,但并没有放弃,侃侃而谈,道:“司马,说句诛心的话您不该帮步度根!”

    “哦?”刘澜轻咦一声,眸光闪烁不确定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是善意还是恶意,但他却只能与其虚与委蛇,只有试探出他的心属何方才能知道是该利用他还是重用他,微笑着说:“为何这么说?”

    “小子在鲜卑这数月来对一些事有所了解,和连豺狼也,深受鲜卑各部所憎恶,魁头、步度根雄鹰也,受到鲜卑各部的喜爱,如果我是鲜卑人,我会帮步度根成为大人,但我是汉人,所以我希望和连继续当他的鲜卑大人,因为通过了解我知道和连志大才疏,虽然连年犯境但绝不会对大汉朝构成威胁,可一旦让步度根成为鲜卑大人,那么鲜卑必将成为下一个匈奴!”

    “这就是你不赞同帮助他们的原因?”

    阎柔点点头。

    刘澜笑了笑一摔马鞭跃马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阎柔不知所措。

    刘澜的想法与阎柔一样,和连是暴君,穷兵黩武的暴君他当然不会去推翻,若是鲜卑安定了到时候中原内乱可就要被鲜卑趁虚而入了,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鲜卑分裂,如今的西部鲜卑已经脱离,如果这个时候和连死了,不仅是西部就算是东部中部也都会蠢蠢欲动,和连的能力不高,但他却有足够的声望控制着鲜卑,即使西部叛乱也有能力平乱,可是步度根呢,二十多岁的孩子能镇得住那些部落大佬?真要是将和连除掉,他相信步度根绝不会有他祖父檀石槐一样的能力将鲜卑各部再次整合,这样一来鲜卑就会陷入到真正的分裂之中。

    刘澜一直以为鲜卑分裂与伽罗部与慕容仲德有关,但现在他却知道了,鲜卑人的分裂并不是与慕容仲德有关而是与伽罗部的地下墓室有关,如果和连提前破坏了那处墓穴让整件事成为云烟也许步度根就不会推翻叔父和连。

    可如今刘澜千方百计想要阻止鲜卑分裂却不想成为幕后推手正一点点推进着鲜卑分裂的历史进程,所以为了阻止鲜卑分裂他必须要破坏步度根的行动,可这样一来这三千被救俘虏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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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澜离开之后步度根则与仆也多又翻转而回出现在了草原之上,凝视着汉人离去的方向步度根仍心有余悸的说:“大哥,刚才的戏演的如何?”

    “不错!”魁头朗笑一声,脸上说不出的自得:“用汉人的话说大饼已经画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上钩了!”

    步度根眼神变得狠戾,沉声道:“若是汉人不上钩,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怕,汉人上不上钩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借口?”

    “对,借口!将各部大帅召集到狼帐的借口!”

    “可万一各部大帅到了狼帐,你不担心有人闹事?”

    魁头呢喃道:“怎么不担心,各部大帅来,担心,可不来,更担心啊。”魁头双眸仰望夜空,紧握双拳,心中暗暗发誓,我魁头绝不会让祖父的基业毁在三叔的手中,我魁头一定要让鲜卑再现祖父时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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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痢疾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这让刘澜下定决心要从饮食下手解决问题,拿着肉和野菜一锅煮让大伙吃些热腾饭,喝些热汤养养胃,可没盐没作料等到开锅的时候试吃的刘澜只嚼了一口就呕的一声全吐了,野菜比没下锅前苦涩了千百倍,而那羊肉腥腻连吃惯了膻味的他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这些士卒。

    一群人眼珠通红地看着司马在那里呕吐,拍着脑门心想司马糟蹋好东西啊,这肉香闻着就流哈喇子可司马怎么就吐了?一个个盼着司马吃完了就轮到自己,可最后司马却下令大锅里煮的羊肉都倒了继续吃肉干,而且还吩咐了下去以后喝水都不许喝生水。

    众人哀鸿遍野那么好的炖肉咋就只能看不能吃呢,还有只能喝热水不能喝生水,不就是个喝水嘛,咋那么大讲究?跟随司马时间长的老人让他们都闭嘴别嚷嚷,司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是为了你们好。

    未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想活着回去见亲人,那最好照做!不听也成,到时候变成草原里的一具白骨可别怪老哥没提前提醒过你们!

    对于三千人的加入刘澜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变得愁眉不展起来,这三千人虽然能够补充到队伍里来一些可真正要命的却是多出了三千张等着吃饭的嘴,而通过对被救汉人的了解知道梁大的妹子梁双并没有进入草原而是被留在了右北平矿山,按理说他们应该返回右北平去救梁双,可步度根提供的口粮不足以回到汉境,为今之计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到哪里能搞到口粮。

    刘澜一心两用,一边摊开自己所绘鲜卑草原地图一边则盯着阎柔所描述的狼帐地图,仅看地图就不得不感慨一声好壮观的部落。

    在这么一座规模宏大的部落里想要搞到能够回到汉境的口粮很简单。

    可最让刘澜疑惑的是步度根,他对自己这般看重,又是为何?如果要对付和连只是缺他这八百人的武装听上去是多么的荒谬,所以贵为鲜卑王室的他会对自己青眼有加,那这当中就必然有着别的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

    刘澜心思百转,这当中必然有着他看不到猜不透的阴谋,所以决不能与步度根合作,他还没傻到去做与虎谋皮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后刘澜就把老兄弟们都招了过来,毫无隐瞒的说我们进入草原就是为了帮梁大救下他的妹子,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了梁大妹子的下落按理说我们就应该回去,可是我们的口粮严重不足,所以我决定攻打狼帐的计划依然会执行,但却并不是遵守与步度根的约定而是我们自己单独行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虎山

    众人默默听着,司马是很独断独行的人,一旦他下定了决心并认定有十成把握的话不会有丝毫犹豫,说干就干,可一旦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数,心中发虚的话他会把自己认为的困难和危险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如果有更好的建议他会听取,可一旦众人没有任何意见那就只能在去与不去的问题上做出选择。

    这一次的选择很一致,都赞同前往狼帐,虽然那里是鲜卑人的老窝,有着难以估量的守备,但所有人都觉得既然到了鲜卑人的心脏不去闹一闹就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一边倒的选择去狼帐,那刘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把自己所绘制的地图取了出来,将构思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大伙来看,在这张地图上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处在中部鲜卑与狼帐的界点,而鲜卑狼帐则在我们的西南方向,如果大家对具体位置感到模糊的话,我现在就告诉大家狼帐距离并州高柳县(今山西大同阳高县)三百余里,而我们现在距离狼帐的位置也差不多是三百余里,也就是从狼帐到高柳的距离!”

    刘澜比较直观的说完,眸光灼灼地扫了眼众人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要去狼帐,最短的距离就是一直向西,可在这三百余里的草原上却有着无数鲜卑部落横亘其中,如果不管他们我们的身份就会被暴露,如果对付这些部落,先不说能不能不走漏风声就算我们把鲜卑人一直蒙在鼓里可等我们一个个把这些部落攻下来所消耗的时间所损失的人员也许等我们到了狼帐就不得不被迫撤离了。

    梁大在地图上扫了眼,原本狼帐周边空白无物的羊皮卷不知何时被标注了许多圆圆圈圈,这些如星辰般的圆圈所代表的就是鲜卑人星罗棋布的部落,而想要直插狼帐就不能一直向西,说道:“司马说的对,我们不能向西,向西就是自寻死路,绝不可取,可绕道的话北西南三个方向又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所以这一趟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除非与步度根联合,可是司马您又不同意,这可真让人头疼啊!”

    “是啊司马,鲜卑狼帐就像是王八盖子想敲碎他可一点不容易啊,要不咱换个目标,不就是搞口粮去哪不是搞?”

    “李翔,你他娘放什么臭屁,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说来到狼帐不去闹一闹怎么成,现在就当缩头乌龟啦?”

    “你大爷的赵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去硬拼来得好!”

    “你两个都少说一句!”

    刘澜脸一沉对二人呵斥一声,随即手指在羊皮卷从狼帐的方向一直向下移动,道:“我们如果从南边绕道就会遇到散落在这里的几处部落,可我却知道在这里有一片群山,如果与我的记忆吻合的话,我有信心带着大家前往狼帐而不被发现。

    说来也巧,那片群山便是刘澜生长的家乡,只可惜那里现在还不过是一片草场罢了,记得在后世偶然发现鲜卑狼帐居然就坐落在自己的家乡为此还专门去翻阅资料,所以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记得史书上所载:檀石槐乃立庭于弹汗山,歠仇水上,去高柳北三百余里,兵马甚盛,东西皆归焉。他去翻查资料,东汉时期的高柳应该就是现在山西省大同市阳高县城附近,而阳高北三百余里正好是现乌兰察布市的商都县与察右后旗一带,由于是土生土长,所以他就此推测东汉时的弹汉山很可能就是现在的韩勿拉山,而歠仇水应该就是哈不泉河。

    刘澜将手指按在羊皮卷上,在一片空旷的地带重重一按,这个地方现在还没有名字,但它在后世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老虎山。

    老虎山山名的由来作为土生土长的刘澜还真不知道,不过百度百科却说因为此山西北磐石林立,奇特峥嵘,雄踞如虎,威严壮丽得名,不过老虎山留给司马的记忆更多还是幼年时的样貌,后来被修成了大瀑布就再也没有上过了。

    手指在老虎山的位置上重重一点,道:“这里有片群山,我曾听说过,我们可以登山而行,绕过鲜卑人的部落,然后便是一马平川,能够直插鲜卑狼帐了。”

    司马指出的道路虽然先要绕一个大圆,向南绕北登南边的群山再绕道向东走出群山,听起来绕耳,但只要能翻过这片群山就会再次进入草原,那时就不会遇到任何麻烦,快马加鞭一路无阻就能赶到狼帐了。

    众人听的惊喜不已,但更多的却是一脸的激动:“司马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条路?若真像您说的那样可不就正好将这里的鲜卑部落都绕过去了?”

    “可不是,不仅能绕过鲜卑人的部落,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突然袭击鲜卑狼帐呢!”

    老子怎么知道,老子从小就在这儿长大的,就是闭着眼也能走出这片群山。刘澜嘿嘿一笑,道:“当年有过一次机缘听人说起过这么一片群山,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要是真有的话我就有办法把大家带出来!”

    刘澜顿了顿,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派人去查一查,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也只能放弃了!”

    赵洪可不管这些,别说这些是司马道听途说来的,就是司马胡编乱造他也相信,这一路而来司马有哪次犯过错?不算那几次谋定后动的事就数火烧草原没有大智慧的人能想到?所以司马说能安全到达狼帐那就一定能,就算真遇到啥危险司马也都能化险为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和连

    鲜卑大帐内此刻一人独坐正自斟自饮,还不时对着身后一副巨大的猛兽画像喃喃自语。

    画像宽达七尺,长达丈二,所绘猛兽状如虎,而五爪文如狸而色青,大如狗而行走如飞,乃是鲜卑人所供奉的神兽,久而久之神兽便成了鲜卑人的图腾,每家每户都会将其悬挂在西或北面。

    而能够在狼帐内饮酒,还毫不忌讳的坐在神兽像下饮酒者除了现今的鲜卑大人和连又能是谁,和连今年不过才四十多岁,却已显老态,他的眼瞳无神,面色苍白如纸,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叔父!”年轻男子摸着刀柄昂首阔步步入帐中,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这样的怨毒在看到叔父那颓废的样子后面部肌肉极具收缩,整个人都变得面目扭曲起来,好像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足够让他疯狂一般。

    “啊!”醉意浓浓的和连抬眼看了眼来者,本来心中的虐气无处发泄不想却有人胆大妄为不经通报就敢擅闯狼帐,正要通知帐外守卒拉出去砍头可在最后一刻那飘忽的眼神中三五道身影最终重合成一人:“是魁头啊!你怎么来了?”

    “叔父,弟弟步度根他发现了汉人的踪迹!”魁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和连,腰间的马刀正一寸寸被拔了出来。

    “汉人的踪迹?什么汉人的踪迹!呵呵!”和连是真喝多了,打着酒嗝呼着酒气向魁头招手,道:“快来,快来陪我喝一杯!”

    魁头的马刀已经抵住了和连的喉咙,可他并没有立即下手,他觉得这样杀了和连太便宜他了,他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砰!

    和连被刀柄砸晕,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被人架了起来,然后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空旷,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往事一幕幕出现在心田,他好像看到了当初自己被人称颂赞美时的情景,那时的和连勇猛如虎,健壮如牛,伟岸潇洒年幼时便被昵称为雏鹰,他的两位兄长都被派往了东部与西部,而他却被父亲留在了身边,很多人都惊呼雏鹰备受大人檀石槐亲睐,相信雏鹰最终会去往北部鲜卑与丁零作战,只不过大人耐心好,自认自己身强体壮还不急着让小儿子在沙场建立自己的威名所以一直把他留在身边耗费精力去培养他,去耐心雕琢这块白璧。

    檀石槐时常会隐晦地告诉他鲜卑内部矛盾的不可调节,告诉他他的大哥单纯善良容易被人盅惑,他还说鲜卑真正的敌人不是大汉不是丁零而是拓跋部,不过有他在的一天拓跋宝义就绝不敢南下。

    在檀石槐耐心的培养下和连展现了自己不骄不躁、耐心沉稳的特性,他对父亲教导的一切都会投入百倍耐心去看去听唯独不会妄下决断,这让檀石槐越发喜爱这个小儿子,只有小儿子这样极具耐心沉稳之人才能真正把鲜卑带向强盛才能慢刀子一点点的将鲜卑各部的矛盾化解。

    可檀石槐还是太低估大儿子的野心了,他用了一种产自高句丽的慢毒,此毒无色无味很难被发觉,耗时半年等到檀石槐发现也已无药可救,但他却没有死而是以假死为借口暗中指使三子和连将他的大哥从东部鲜卑招回来继承大人的位置。

    而私底下檀石槐却命令伽罗部暗中擒拿和连的大哥,可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却发现大公子遭袭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件事把伽罗部吓坏了,和连也惊呆了,他以为是父亲幕后指使,为了不让伽罗部声张就暂时让他们留在土河,回到狼帐和连才知道父亲并没有指使,他说他要亲自审问这个不孝子的,没想到却被人暗害,随后檀石槐分析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拓跋部,只有狼帐混乱他们才能够顺利南下。

    而此时身在西部鲜卑的二哥又跳到了前台,这让和连措手不及,他得知大哥死讯超不过半月,可消息却已被远在西部鲜卑的二哥知道,这让他心惊胆战第一时间去通知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他不敢妄言更不敢猜测,可是檀石槐却声音沙哑的说你大哥的事绝不会是你二哥所为一定是幕后黑手在操纵。

    檀石槐不得不亲自出面稳定局面这让和连的呼声彻底压过了二哥,虽然西部鲜卑有所怀疑并寻求拓跋部的帮助,可知道檀石槐尚在人间的拓跋宝义也只能叹息一声机关算尽,最后拒不见来使草草收场。

    最终和连坐上了鲜卑大人的宝座,可这时草原又传出一道谣言说是和连暗害了自己的大哥,这样的风言风语被描绘的栩栩如生,虽然最后传言不了了之,但东部各大人却与和连自此起了间隙,但面对有中部鲜卑支持再加上实力强大的狼帐各部,东部与西部鲜卑也只能默不作声,可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可私底下却频频使些小动作,深受其父教诲的和连在不使狼帐与东西各部矛盾激化的前提下想出了拉间打的策略,拉是拉拢东西各小部落,间是离间各部落之间因草场而发生的矛盾,打则是命令东西各部攻打汉境,以实力强大的汉庭来消耗各部的实力,最终使他有能力彻底掌控整个草原,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对北部拓跋开战。

    可是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却被有心人刻意抹黑,把他描绘成残暴嗜杀、贪财好色、任人唯亲的昏君,像汉人什么纣王一样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以自己的好恶判定是非等等不一而足,面对这样的质疑和连能怎么办?去堵住他们的口?还是去杀掉他们,或是去解释?解释自己是刻意让东西二部去送死,借着汉人的力量去消耗他们的实力?

    突然,睡梦中的和连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潭,只高呼了一声救命便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既然是梦,为何自己浑身都湿透?迷迷糊糊睁眼,却发现自己被绑在狼座之上,而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魁头,而他手中还拿着一个汉地常见的铜盆,盆沿还滴滴滴地掉着水珠。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却并没有表露出太过惊慌的样子,而是面色平静的说:“父亲临终时曾说过,人一生下来就有死去的那一天,可却没想到会死在最亲的亲人手中,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死在我最疼的侄子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连(2)

    魁头哈哈大笑道:“祖父说过么?我想你当时一定把他说的话当成了屁话,不然你又怎么可能亲手害死自己的大哥,我的父亲!”

    和连轻轻一笑置之。

    那似嘲讽一般的笑声让魁头怒火滔天,面红耳赤的吼:“和连,你害死我的父亲,逼走了叔父,为的不就是这狼座吗,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狼座之上!”魁头肆无忌惮的仰头大笑起来,很快他就能从杀父仇人的手中取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狼座乃是檀石槐所督建,所有工匠都来自汉境,整体为纯金打造,其上共雕有狼纹三千八百条,而千狼之中又刻有一狼头,真正是千狼拱一狼,而从侧面瞧去,这三千八百条狼又会汇聚成一匹,是真真正正的狼座!

    “是我杀死了你的父亲?还是你的父亲杀死了先大人?当初父亲临终对我讲了两个字,权利,我没想到权利会让我的大哥谋害自己的父亲,也没想到权利会让你谋害自己的亲叔叔!魁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放下武器,你所做的一切我可以原谅你……”

    “狗屁!”

    魁头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和连的右脸颊上,立时将他的脸颊抽肿了一寸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本就应该是我的父亲,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霸占了他的位置,今天我要亲手宰了你,为我的父亲报仇!”

    和连吐了口血水,呼吸艰难地说:“你现在虽然能杀了我,可是别忘了帐外都是我的亲兵,到时候你照样活不了,放了我,我依然还认你这个侄子!”

    “和连,难道你没有脑子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什么?”和连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他的亲卫怎么可能背叛他:“来人,快来人呐!”和连一直的沉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惶急之色,他不能死,他还没有完成父亲的心愿,他还没有将丁零收复将汉朝挫败更没有将一直心怀叵测的拓跋部人消灭,怎么能就这么容易死呢?

    可是在魁头嘲讽般的微笑中和连彻底放弃了,他的吼声足够通知帐外的亲兵,可进来的人却是魁头的弟弟步度根。和连知道回天乏术,不免兔死狐悲,看向魁头惨然而笑,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都是那么年轻,也都是那么的信心满满,可鲜卑的大人绝不是你能当了的!”

    “不是我?难道是你?看看你把鲜卑搞成什么样子了,乌烟瘴气在这么下去鲜卑迟早要完蛋!”魁头顿了顿接着道:“而我就是要将你这位暴君赶下台,今后的鲜卑将由我来统治,我有信心,我有信心将鲜卑再次带向辉煌,胜过祖父,而不是在你手中逐渐消亡!”

    魁头豪气干云的说着,可和连却发出了一声冷笑:“时间会证明,鲜卑如果落到你的手中只会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

    再次启程绕道前往狼帐,一路而来让他大感意外的是田畴阎柔两人居然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据说两人都是古文经学子,一有机会便要引经据典阐述心中所学。

    而这时候受伤的兵员或是其他士兵蹲在身边听两人讲各种各样据说只有从书中才能看到的故事。

    一些识字的士卒一脸欣羡地说哥几个可要仔细听啊,这些事儿光是识字可是看不来的,不然老辈人为啥都说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可是几个老粗听了半晌又怎么明白儒经都分今古,唯左传公羊分歧最大?

    他们听了一会儿便都走了,似乎觉得两位小哥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不明觉历但还是不如司马讲封神讲西游厉害,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从土山就跟着司马的士卒点点头,一脸正色凛然的说:“就是就是,田小哥与阎小哥的学问是厉害,但看和谁比了,和咱们比那就是这个,说着伸出了大拇指,若是和咱司马比那还不是渣渣?说着先是伸出了小拇指可想了想又换成了中指!

    司马正巧不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笑说我可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我知道的庞杂一些,什么都懂一点,可是这儒经就不甚了了比之他俩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而且在咱大汉想当官就得举孝廉,孝是孝子廉是廉吏,到时候政府还要经过培训后考试,考什么?就是这些儒经,所以刚才乔鸿说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是对的,黄金满籯也终有花完的一天,可是有本经书呢那就受益无穷了,所以啊世家大家士族才会一直长盛不衰的发展下去。

    没人知道咋一本书就比黄金还值钱了,他们想不明白总觉得一本书虽然再好也没有一锭黄金在手来得实在,不过提起富贵人家有些人自然就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子说:“小的时候就常听村里人说大户人家顿顿都有肉吃,那时候做梦都流口水如果每顿都能吃上肉可多好,可现在在草原顿顿都吃肉解馋了吧,不想还吃坏了肚子,现在看见肉就反胃,这不天生就是穷命嘛!”

    司马见他面部表情丰富,说的也风趣,微笑着说:“哪有啥天生富贵命天生穷命的,这就是一个习惯,你仔细想想你第一次吃肉时候的情景,是啥滋味?”

    那小子埋头苦思,一边一个年轻小子插话起哄道:“这还用想,当时你小子馋的都恨不得咬碎骨头吃个精光呢!”

    哄,四周传来一阵阵哄笑声,之前那小子面上挂不住,红着脸嚷道:“你好,你好还不是把肉藏在胸口说什么回去要让你老娘享享福,最后捂臭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泪人还好意思说我?”

    看着他们在身边打骂争吵刘澜笑呵呵的说:“这没啥丢人的,刚才我不是说这就是一个习惯吗,第一次吃的时候尝着美味,可是一连几天天天吃那再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也没味道了,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一百五十章 狼帐

    和他们聊天总是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他们问的问题千奇百怪,而司马问他们的问题答案也是百怪千奇,而他们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司马你杀过鲜卑人吗,司马鲜卑人厉害吗,司马我们啥时候才能回去啊。

    司马很耐心的回答他们,可是当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却犯了难,但他不想骗他们,一五一十的说:“不好说啊,能不能回去就要看我们此行是否顺利了!”

    “司马,那我们此行到底去哪呢?前几天问佰长问什长都没有人说!”

    司马笑着打了他一个板栗,道:“这是军事机密当然没人告诉你了,不过现在我们的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所以就不妨告诉你们,咱们今次要去的地方,就是鲜卑人的王庭!”

    “鲜卑人的王庭?”

    司马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十几名岁数不大的小子不太相信耳朵,齐齐望向岁数一般大却已经是什长的赵洪。他们当然知道鲜卑人的王庭所指的是什么,那不就是老辈人常说雒阳?虽然要去的是鲜卑人的雒阳,可想想这辈子能去这么厉害的地方,就算是远远瞧几眼,这一辈子活的也就值了。

    天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鲜卑狼帐大营一片寂静,士兵们都已经沉沉入睡,只有一队巡逻士卒来营内来回巡视,营门旁的两名岗哨卷缩着身体睡眼惺忪地扫视四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刘澜却突然发现一队鲜卑骑士从面前飞驰而过,若非是天色漆黑他们便要暴露了。

    暗呼侥幸的刘澜没想到鲜卑人学聪明了居然懂得在寨外布置防御,眼珠急转间计上心来,返回后布置,道:“李翔田畴,你们两个负责门前的哨岗,记住箭头抹上从伽罗部收缴来的毒药!”

    两人重重点头,刘澜又看向张正:“你负责打开营门并对付营内的巡逻队,而梁大武恪你俩则带着人在东西两边埋伏,如果鲜卑巡逻队从你们埋伏的方向过来就给我狠狠的收拾他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人重重点头,随即带着各自的人马四散而去,借着夜色的掩护,李翔与田畴悄悄靠近狼帐大营营门,刚进入射程范围内,两人便同时拉弓放箭,两名营门前的守卫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发出就瘫倒在营前。

    一击得手张正快速向营前冲杀,打开营门的同时便向营内的鲜卑巡逻掩杀而去,而在另一处营外的巡哨从东边急赶而来,却正中梁大的埋伏,绊马索绊倒了十几人,剩下的人则被乱箭射杀而此时摔倒的鲜卑人才刚刚爬起来刚要反抗就被梁大带着十多人一涌而上,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的将这支二十多人的巡逻队结果掉了。

    而此时的刘澜已在营门开启的那刻掩杀了过去,八百悍卒如风暴席卷而来,眨眼便冲进了大营中,八百铁骑在大营内横冲直撞,将一顶顶敖包撞翻、点燃,魁头从狼帐内惊恐而出,是什么人?忠于和连的亲兵吗?

    火光中魁头发现了阎柔的身影,他的眼中喷出了愤怒的火焰,他没想到汉人正巧不巧会在他把鲜卑亲卫调离的今天发动突袭,他分明记得他与汉人的约定是在明日,难道汉人得到了什么风声不成?他心中愤怒万分,想到帐内被绑着的和连心中大骂汉人狡猾破坏了他的计划,就在他想着去召回和连亲兵来解决这次危机时,忽然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汉军在狼帐横冲直撞,突然刘澜迎面碰到了阎柔,他指着一座规模最为恢宏的穹帐道:“司马,那里就是鲜卑大人的狼帐,和连一定就在那里!”

    在火焰的照射下刘澜目光冷厉地望了眼狼帐,随即沉声,道:“通知下去所有人不要去管鲜卑大人,尽快找到粮草与马厮!”

    汉军始终没有前往狼帐,始终在营内寻找着必须的物资,四周响彻着惨叫声与哭泣声,但刘澜却对这些不管不顾甚至是一些四散奔逃的鲜卑骑士也都置之不理,在汉军的寻找下粮草马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丰收。

    目的达到,刘澜第一时间下令撤退,可就当司马原路返回刚出了营地准备就此逃离时远方却出现了一支近千人的鲜卑骑队。

    刘澜带着五百士卒拖后其他人则在张正的带领下带着物资马匹向群山聚集地逃离,当鲜卑人追来时借着夜色掩护的五百汉军乱箭齐发,只是一波箭羽便射倒了一大片鲜卑人,随后司马一抽马刀,大吼一声:“杀啊!”

    汉军跟在司马身后向这支鲜卑人骑队发动了突袭,只是一个冲锋便将鲜卑人杀的败退而去,司马不敢追击急令部队快速撤离,可没走几里,鲜卑人的追兵又来了,而这一次鲜卑人居然是足足三千人的部队,还不仅于此,刘澜发现从另外两个方向同时赶来的部队远比身后的追兵要多得多。

    看来狼帐还真是马蜂窝,这下可不好办了。

    刘澜扫了眼四周,身边除了张正去了老虎山其他人都在,可他们都是主力不能轻易离去,扭头发现了阎柔,沉声道:“我不知道你的心到底属谁,鲜卑人还是大汉朝,但现在有一件要紧事我需要你去办!”

    “我的父母都乃汉人,我身上留着汉族的血液!”阎柔面色激动的说:“司马你说吧,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完成任务!”

    “好!”刘澜神情凝重的说:“我现在命令你前往群山聚集地,告诉张正就说我不去与他汇合了,告诉他去土山等我!”

    “诺!”

    阎柔登上战马,就在他转身之际说道:“司马,小子有一事相求,如果我死在鲜卑人的手中,还请您前往右北平矿山救下我的弟弟,他叫阎志!”

    阎柔走了,司马朝他的背影吼道:“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去右北平矿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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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667/ 第一时间欣赏大汉龙骑最新章节! 作者:皇叔刘司马所写的《大汉龙骑》为转载作品,大汉龙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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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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