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迷乱的危局(上)
门的外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黑暗,而是亮着昏黄的灯光,在这样夜的安静之中,显得充满了某种安宁又安全的氛围。
如果离开这里,外面我将要面对怎么样的‘狂风暴雨’,我心里也没有一个把握。
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我干脆留在这里好了,但到底我还是迈动了自己的脚步。
是的,一个充满危险的以后,但命运到底还是在我自己的手里。
相比起来,在这个地方我沉默的想着,朝着记忆中的电梯所在的位置走去,我不是说对苏灵什么的很讨厌,我只是讨厌这种把命运放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感谢我还算不错的记忆力,很快我就找到了电梯的位置,进入电梯,在电梯关门的瞬间,我还稍许有一些紧张,怕这样的动静吵醒了什么人,但幸运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出现阻拦我。
“看来这屋子的隔音还算不错。”我这样想着,而电梯的速度也很快,只是不到两分钟时间我就已经被带到了地下车库。
拿出陈承一在走之前交给我的门卡,我顺利的打开了电梯外的栅栏门,然后从地下车库来到了深夜的街道。
此时的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不时来往的车辆,稍微打破了一些夜的寂静。
我一个人走在这深夜的街道,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孤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夜幕中的大厦,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还会不会回答这里?
对于一切的未知,也许才是人生最有趣的地方。
这样想着,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以后,我对司机说到:“你接到大生意了,我要去L市。”
一个提着一袋水果,要在深夜跑长途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出租车司机感觉到太安全,他犹豫着有些不想去。
“没见过和老婆吵架离家出走啊?我必须要找我妈去!车费翻倍。”我冲着司机吼了一句。
反倒是这样不正常的话,让司机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谨慎的打了个电话给人,大概是他的家人吧,然后这才给我报了一个较高的价钱,在得到我的认可以后,这才开着车朝着高速公路开去。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离开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朝着我记忆中的熟悉奔去,一股暖洋洋的安全感包围着我,让我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下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在稍微适应了一点儿以后,司机点了一支烟,开始和我扯淡,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小夫妻有问题最好还是自己解决,一个男人大半夜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找妈是不太好的。
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好,但我不这样说,你能开车带我走吗?我嗯嗯啊啊的应付着,问司机要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啃着手里的大苹果,竟然被我体会到了一种惬意的感觉。
生活不就应该这样?在豪华的大屋子里,连一支烟也不能抽,有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我安慰,总之在递给司机一个我吹牛逼说是来自非洲,不外销的大苹果以后,我就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L市距离C城不远,至少从地理范围上来说是一个省份。
但说近也不近,车子在经过了6,7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以后,这才来到L市我一直在睡觉,除了中途司机加了一次油,我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这在车上的一觉,竟然无比香甜。
醒来,我觉得我虚弱的身体也好像恢复了不少,至少当车子驶入L市,清晨清新的阳光洒落大地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充满了力量。
“小哥儿,先把车费付了吧。我觉得我这个样子,暂时也不能回C城了,得找个地方睡一觉。算上来,我收你的车费真的不算多啊。”好不容易逮着我醒了,司机大哥开始问我讨要车费。
他可能也觉得不对劲儿了,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万一我赖账怎么办?看我年轻高大的样子,我一旦跑了,他又到哪儿找我去?
“去XX街,我指你路。再给你加点儿车费。”我很镇定,然后补充了一句:“离家出走,没带钱。幸好带了一块表,等我换了,把车费给你结了吧。”
在这种时候,我觉得还是真诚一点儿好。
“你原来没带钱?”司机大哥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没有想到我光棍到一分钱都没有,就敢打出租跑长途。
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叶正凌啊叶正凌,你到底是被逼到了何种地步,才又当‘小偷’又坐‘霸王车’的?这一辈子最狼狈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吧?可联想起自己的经历,我又不知道该怪谁?
司机大哥心里虽然不满,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无奈,还是依言带我到了XX街。
我是做古玩的,自然知道一些地下的交易场所,就比如说那种不太正规的典当行,就在这条街上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狼狈,一块价值比我预估的还高两倍的金表,被那些无良的典当商人用一个‘白菜’价,硬是给我当走了。
不过,说是白菜价,到底也有两万多块钱,付清了车费以后,我的生活暂时不成问题了。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收到了加倍车费,眉开眼笑的司机大哥驾驶着他那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的时候,我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儿,嘴上嘀咕了一句。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那间豪华的大屋子里,随便的拿一块手表,都能有这个价钱。
无形中,我岂不是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上午的阳光洒在街道上,已经有了秋初独有的炙热,我一个人站在最熟悉的城市的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匆忙的人们,想着无聊的‘欠债’,竟然也压抑不住心中那份迷茫的无助感。
我说过,我是相信我危险的处境的,在这个家乡的城市,我原本是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的。
就比如说我的古董铺,我的小窝,老周的家,秦海念的宿舍,forest吧可到了如今,我发现这些地方,我一个都不能去!如果真的是有无形的‘敌人’监视着我,这些地方应该是重点吧?
这种感觉自己被十面埋伏的想法,让我站在阳光炙热的街道,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背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窜儿鸡皮疙瘩,就好像有人站在街道的角落监视着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站在了树荫的阴影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一点儿。
但我不可能一直这样躲藏着,我虽然对未来怎么样,没有一个清晰的预知,但我至少明白我来到这个城市是为了告知我在意的人们,我叶正凌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接下来,我应该主动一点儿,揪出背后的‘黑手’是谁?我需要帮助,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给我提供帮助的就是师父和师兄。
所以,我要行动起来。
可笑的是,我几乎是需要鼓足勇气,才迈步离开了这片树荫,走到一个最近的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又去到比较偏僻的街道,找了一家不是太正规的小旅店,开了一间房间。
因为我身上没有任何的证件,也去不了条件比较好的宾馆。
而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一条毒蛇,随时都要吞噬我的感觉在路上我也不知道出于一个什么原因,买了一顶帽子,把帽檐拉的低低,又给自己弄了一幅墨镜戴上,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我又拜托旅店的人帮我买了一个‘古董’手机,办了一张不需要身份证的卡。
当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不知道要打给谁的感觉总想起那晚在仓库面临的一群人,好像每一个都盼望着我死,我却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但如果是那样一群无法无天的人,想要杀了我,而危险也指的是他们。
那么电话被监听也是正常的吧?我的心里越想越乱,越想就越觉得我呆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安全一般?可到底我还是不能一直躲在这小旅馆里,未来唯一可行的计划,我不是整理出来了吗?
想到这里,我叼着烟,终于是拨通了老周的电话。
按照我的想法,老周那里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因为苏先生给我说过,老周被带去做什么‘心理教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可以想成是老周受到了‘特殊照顾’,那么那群人想在老周那里下手是不太方便的。
这种想法给了我一丝安全感和信心,而我一向也不记得别人的电话号码,除了父母,老周和老陈的电话,我也只记得辛夷的了。
可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却像掉入了冰冷的谷底电话那头冰冷的电子音正重复的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老周的电话怎么会变成空号了?我感觉全身发冷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拨错了,或者连接出了什么问题。
我挂掉了电话,看了一眼那窜熟悉的号码!没有错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一个数字一个数字,仔细的摁了一遍摁钮。
电话再次接通了,而那冰冷的电子音,再一次重复响彻在我耳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哐啷’一声,我手中的电话掉在了地上老周怎么了?
第十四章 迷乱的危局(下)
只是关心则乱,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让人全身都感觉黏黏糊糊的?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深呼吸了一次,这样对自己说到。
我拣起了地上的手机,却不知道为什么?手却一直有些控制不住的微颤。
握着手机,我站了起来,窗外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我站在窗前再次点上了一支烟。
虽说是小旅馆,但在这里却是有一个额外的惊喜,能够看见山中江边的大佛,矗立几百年的时间,依旧能感受到它的慈和而安然。
也不知道多少个难熬的,充满了疑问的夜晚,我就是这样站在自己家的窗前,看着大佛的方向,这样度过的当年为了镇‘水祸’的大佛,如今却成了安抚我内心的存在,这也才是真正的佛像吧?因为真佛像定然有真佛性,普通人见之亦可分辨。
想当年,我选中那个小窝,也不过是因为能够从窗口隐约看见大佛,这一次的小旅馆竟然也能看见,算是一种缘分吧?
或许,我的内心一直需要一种安抚?
从这个小旅馆自然是看不见我的小窝,相隔了几条街之前,我一直很想回去看看,如今却是站在窗前,内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阳光的折射下,有灰尘轻轻的飞舞,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再次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老周家的座机,如果他的手机号码因为什么而变成了空号,那么座机号码应该是不会的吧?危险也好,冒险也罢,我没得选择,唯一能先联系的也只有老周,毕竟我身边参与到事件中来的人,也只有老周。
这一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电话很快就拨通了,我的心情也跟随着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可是电话接通了以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喂,你找谁?”
在我的记忆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声音,说明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本能的抓紧了我的心脏,只是瞬间就把我推到了选择的路口。
如果我立刻挂掉电话,也意味着我回到这座城市的线索全部断了,毕竟除了老周,我联系谁都是一件更加冒险的事情。
如果我选择说话,说不定能抓住一丝线索,但也有把自己暴露的危险。
我的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敲打窗棂,只是一秒钟,当对方再‘喂’了一声之后,我已经很淡然的开口了:“你好?请问周正在家吗?”
“你找周正?这里已经不是周正的家了啊,我家是新搬来的。”那边很简单的就给了我一个答复。
在听闻这个答案以后,我的心一下子像是从希望的山顶滑落到了冰冷的深水一般绝望我感觉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手指也变得冰凉。
可是,我不可能对着一个陌生人过多的暴露自己的情绪,况且我只是在心中跟着自己的感觉做了一个决定,而我的灵觉一向很差劲,这种感觉根本靠不住,所以对方说的话是否真实,到底是什么身份,都是一个未知。
我压抑着自己的绝望,只是礼貌且‘惊奇’的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啊?周正竟然搬家了,我才从外地回来,不知道。那对不起,打扰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应该挂掉电话了,说的越多越久,自然就会让自己越危险。
我已经从耳边拿开电话准备挂掉了,却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犹豫且急切的声音,是电话那头的陌生男人在说话。
“喂?”我并没有挂掉电话,可能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我又把电话拿到了耳边,并且喂了一声,表示并没有听见。
“我只是冒昧的问一句,先生你是否姓叶,或者姓陈?”电话那边的男子咳嗽了一声,声音依旧显得犹豫的重复了一次。
“怎么?”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下意识的开始翻找着我放在床上的超市购物袋,那里面有一把比较锋利的水果刀,是我下意识买的,其实在某种层次的争斗中,水果刀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人类都有一种本能,如果有一把武器在手上,内心会找到安全感。
我这个动作说起来,几乎是全无意义,但在电话那头的陌生人显然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见我沉默,又试探性的‘喂’了两声。
“对的,我在听。”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逃避的语气十分自然,语气甚至十分平淡,但天知道我握着水果刀的手已经有了一层滑腻腻的汗。
“是这样的。当初我们买到这个房子是一位姓秦的姑娘卖的,价钱十分的便宜。”说到这里,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到:“这价钱便宜到让人有些不安,又有些内疚。甚至到了我和妻子商量是不是要加些钱的地步。毕竟,我们打听过这房子,是新楼盘,在之前也只有一位医生住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哦,那医生就是我的朋友。然后呢?”我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阳光打在我额前的头发上,窗外,那遥远且模糊的大佛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内心的安宁,尽管根本看不清楚它永恒不变的安宁神情。
“然后那个秦姑娘拒绝了我们,只是带来了房主签字的文件。她说只有一个要求,要求我们保留这个原屋主的电话号码半年,如果有姓陈或者姓叶的人打来,就请告诉他一个消息。”那边的主人解释了一句。
看来我是赌对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水果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我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熟悉的人的消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秦姑娘,自然就是秦海念,可是海念为什么要卖老周的房子?尽管我不解。
“我姓叶。”我声音低沉的回答了一句。
“对不起,叶先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盲目的判定你就是秦姑娘所说的那个人。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边的男人谨慎的说了一句。
“嗯,你问。”这个做法是对的,不然什么人只要声称自己姓陈或者姓叶,不就得到这个听起来显得十分重要的消息了吗?
“咳,是这样的。那位秦姑娘说,她和周先生都有一个外号,并且如果是陈先生和叶先生提起这个外号都会开玩笑,请问这一句玩笑话是什么?”那边男子的语气有些古怪。
我一下子就能理解他的古怪,应该是有些想笑吧?这秦海念是有多无聊,在这种情势下,竟然想出来这种问题?她是有多想和老周在一起?
只不过,想来除了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可以更好的验证,这真的只有少数的私密朋友知道的。
“秦姑娘外号叫大富,周先生的外号叫大贵。如果你要说玩笑话的话,那应该就是大富大贵在一起。”我说完,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又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老周的几个小菜,海念在一旁乱七八糟的想帮忙,却又把事情搞的很‘糟糕’,老周大声的‘吼’着她,而秦海念低着头,眼镜会自然的滑落到鼻尖上,而我和老陈则靠在沙发上,举着啤酒,笑他们
不管是最初难过的日子,还是后来麻木而安静的日子,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这也算是另外一种层次的相依为命吧。
只不过这种安宁现在离我很遥远了。
我的话刚一落音,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惊喜的声音:“那你真的是叶先生了!!没错我们等了快一个月,这个要求都快成为我们的心病了,这下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我沉默的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着惊喜的话,知道他发表完了感慨,我这才说到:“那你可以告诉我,她留下了一个什么消息吗?”
“其实也不算消息。就是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你们打来,就把这个电话号码交给你们。叶先生,你记一下,电话号码是XXXX”毕竟是放下了一件心事,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十分高兴且爽快,没有半分的啰嗦的就说出了他保留的消息。
我不动声色的在心中把这个电话号码牢牢的记住了,就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了一声谢,这就准备挂电话,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忍不住说到:“那对不起,再打扰的问你一个问题?这位周先生把房子卖了之后,就没有别人打电话来找他吗?”
“是有的,我记得都有好几个,还有几个是我妻子接的电话。奇怪的是,每次一问,他们都会承认自己姓陈,或者姓叶。就是回答不上来问题,这个倒是有些奇怪。总之算了,我们不评论。叶先生,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挂了。这个电话号码,我在明天就会去报停。”那边倒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只不过从语气中,你能感觉到那种谨慎而疏离的味道,毕竟在普通人看来,这样的事情不透着奇怪吗?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招惹的。
说起来,海念办事儿糊里糊涂的,但找的这一对接手老周房子的人,还是靠谱的!虽然对这些事情充满了逃避,但到底还是信守承诺完成了海念的嘱托,不然我怎么可能得到这个电话号码?
这样想着,我拿起手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输入了那一窜刚才熟记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了彩铃的声音,只是听到这窜彩铃的声音,我的心就安稳了大半,因为是一首秦海念最喜欢的歌。
电话接通了,我还没来得及‘喂’,就听见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儿‘呼呼’的风声以及信号不是太好的电流声。
“喂。”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是秦海念又是谁?
第十五章 海念的消息
“喂。”在听到海念的声音时,我觉得我心中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却不知道说什么?万种话语都化为了一声‘喂’字。
这声‘喂’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和失真,让秦海念一时在电话那头没有听出来是我,于是又疑惑的追问了一句:“你是?”
我忽然就说不出来话,喉头被一种泪意憋的有些生疼。
不经历是不会理解的,死过一次的人再次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而且是在‘死’过一次之后,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被颠覆,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熟悉,甚至危机重重的时候。
我很着急,想说一句我是叶正凌,可是呼吸怎么也调整不过来。
但是海念在那边忽然那就激动了起来,她说到:“三哥?刚才的声音有些像三哥,你是不是三哥?”
我不知道她身处在什么地方,信号是如此的断断续续,但好歹我还是能听清楚那些话,在这个时候,我的心情也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说到:“嗯,我是叶正凌。我回来了,现在就在L市我找不到”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海念一下子爆发的哭声给打断了。
尽管是信号不好,但那哭声中那种压抑的惊喜,委屈,悲伤的情绪我都感觉的一清二楚,我大致也能知道秦海念为什么哭,在电话这头的我,眼眶也有一些热热的,我下意识的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
显然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情绪太激动,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想要交代。
而那边海念的时间好像也有限,我听得出来她是强行压抑了哭声,然后哽咽的对我说了一句:“三哥,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有安慰周正,我告诉他死要见尸,只要没见到,怎么都不要相信你死了。”
“你们以为我死了?”我的声音有些错愕。
原来,我昏迷的日子,我身边熟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
“是的,不仅我们。在这城市里,所有熟悉你的人都以为你死了除了瞒住了你的爸妈。三哥,你要有空,先给你爸妈报个平安。而上次那件事情的后续有些复杂,我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要见你。”海念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在哪儿?”我追问了一句。
总觉得秦海念在很奇怪的地方,那呼啸的风声,断断续续的话语让我们的通话变得很困难,感觉她就像在什么山上似的,想到这里我又追问了一句:“老周在哪儿?和你一起吗?”
“三哥,我不在我们的城市。周正是和我一起的,你先放心。但你自己要小心,我感觉在都觉得你死了的情况下,好像也有人暗暗的跟踪我和周正,我察觉到有人还在打听你的消息。”说到这里,秦海念又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到:“这些都是我觉得你没有死的信心,尽管不是好事。”
我有些沉默,一向觉得秦海念是最不靠谱的女生,简直就是天地间的奇葩只不过,因为性格中的善良,执拗和一根筋颇对我们的胃口,所以多年来我们走的那么近,关系就像亲兄妹。
但在这件事情上,秦海念改变了一些我对她的认知,原来女人真有男人没有的坚韧,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我感受到了海念的那份冷静。
“你很棒。”想到这里,我由衷的夸了一句海念。
她在电话的那头又是哽咽了一声,说了一句:“你夸我干嘛?真是讨厌。”
在沉默了一秒以后,她对我说到:“三哥,我其实有时真的以为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不知道为何,我心里轻松了一些,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但在那边,海念的声音却严肃了起来,她说到:“三哥,我想要回来,先见见你。周正因为特殊的情况,不能回来,见面时,我再详细告诉你。你找个什么安全的地方等我吧,三哥我需要大概三天的时候,才能过来。另外”
按照现代的交通水平,到底是身处在什么地方,需要三天的时候才能赶回这个城市?海念这丫头带着老周去了哪儿?
我吸了一口烟,烟雾淡淡的弥漫在这个房间,被阳光穿透然后消失我并没有去追问海念这个,我只是感觉,不管是我还是海念,好像在电话中通话都有一种被监视的不安感,不敢说太多。
我想到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说到:“forest吧安全吗?”
海念在电话那头也是愣了一下,说到:“三哥,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去那里吧至少人多眼杂的。”
“原因是这个?”我其实不是问海念,而是问我自己,因为去forest吧并不是说我要在那里躲着,这其中根本的意义在于是去找阿木和桑桑帮忙,总觉得她们两个神秘,却是异常本事的人。
我总觉得关于我和老周惹出来的这件事,她们一定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知道。这种东西甚至不是直觉,而是一种笃定感觉她们和这个城市不在阳光下的一面有一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是一张地下脉络的网,被她们所熟知。
“我不知道,三哥。我只是觉得桑桑我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我更加不明白阿木的心思,她是否愿意去招惹招惹麻烦。”海念不愧是一根筋的人,就算和她俩多年的交情,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没有任何的掩饰。
“我知道了,那我在XXX街的XX旅馆,XX号房间等你。”与其满城市的乱窜,不如就在这里躲着,反倒是一种好的方式。
其实,在我心里也一早决定了是这种方式,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提起了forest吧。
“三哥,我还没有说完。你走的时候匆忙,留下了一些东西还有,你上次失踪之前的那个地方,也有你留下的东西,后来被人给你收起来了。我放在一个我觉得绝对可以信任的人那里。你先在你说的地方等着,我让人来交给你。”海念语速很快的对我说到。
我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情,说到:“那我家”
家里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有一些师父留下的法器和阵印,另外另外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一张白狐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想起这件儿东西,也忍不住想起那一天强行把白狐皮‘卖’给我的神秘男子。
“你家被人翻动过了但是有一个人抢先一步,去你家把大概有价值的东西给你收起来了。都一并交给你吧。我总觉得有这些东西在手上,你要安全一些。”海念一字一句的说到。
“嗯。”我淡淡的点头,如果是有本命阵印在手,我的确能应付很多的情况。
“那就先这样,三哥。一切等到见面再说吧。”说到这里,的确也只有等到见面才能详细的诉说了,海念在电话那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些哭腔。
我心里也一种淡淡的悲哀,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死人?
只不过,现在我要做的只有等待,等着海念口中所说的那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来把一些东西交给我,想到这里我说到:“海念,你说的那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是谁?我是否认识?”
“你见过,但你可能不认识他。就是那个叫张忆回的人。”海念给我交代了一句。
我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匆忙出去救老周的晚上出现过,人长的端正好看,而且气质气场也很不错的那个人。
如果是他的话我心中也有了莫名的信任感,说了一句:“嗯,那他什么时候会到?”
“他就在L市,知道了,一定很快就会到的。放心吧,三哥。”海念安抚了我一句。
“嗯。”话说到这里,似乎就应该挂电话了,可是我心中一个一直梗在心里的问题却再也压抑不住,我抓紧时间问了一句:“海念,辛夷,辛夷她回来了没?”
“辛夷”海念的语气有些我揣测不透的犹豫,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下子收紧了,指节处泛着青白的颜色,我勉强镇定了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是不是辛夷出事了,没事儿,你说,我能承受。”
“没,三哥,你别多想。不是那么回事儿,能等我见面再告诉你,我知道的吗?”海念这样对我说了一句。
‘呼’,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只要她没出事就好,我点头说到:“嗯,那就等见面再说吧。”
话说到这里,我和海念之间的通话就掐断了,屋子重新变得安静了起来在阳光下起舞的灰尘,一样寂寥的在阳光下飞舞着,我盯着那些灰尘有些出神,忍不住在想,如果我也是一粒阳光下的灰尘,就不会再有似乎从出生起就一种深种在灵魂的不安了吧?那样会很温暖很安全的吧?
寂静的屋子,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第十六章 突入其来的
等待的时间,往往是让人最难熬的时光。
因为原本没有期盼的时光,变得有了一个期盼的时间点,那么在到达那个时间点之前,内心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焦躁。
更何况,海念告诉我,会很快。
“如果是有了本命阵印的话”我轻轻的握了握拳头,虽然想起了第一次使用本命阵印时发生的诡异的事情,那一片血色,血色中的呼号,肩膀上出现的怪异印记好像都与本命阵印有关联。
但是有了它的话,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动用本命阵印中的封印阵法,我也就安全了许多。
我永远无法忘记师兄第一次动用本命阵印时的场景,面对碎裂的山石,师兄惊喜的笑容,和我目瞪口呆的样子。
“正凌,这只是封印在本命阵印之中阵法的第一重变化,其实算不得什么,一颗炸弹都比它有威力了关键在于这第二重的”阵印初成,正川哥春风得意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慵懒,开始不嫌啰嗦的给我讲解起早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
就算一颗炸弹也比它有威力又怎么样?这毕竟是一颗阵印,而不是一个炸弹啊?
总是会让人想起《封神榜》里那些威力奇大的法器,年少时就有所怀疑,古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象力?无论到了什么年代,就算如今这个有了互联网,各种小说层出不穷的时代。
人们对于小说里,武器的想象总是脱离不了古人的范畴。
至于科幻小说里的武器,也是脱离不了现代科学基础的存在我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人类的想象力并不是毫无依托的飘渺,而是建立在一定的现实基础上的。
那最初那些神奇的印,法剑,镜等等法器的现实基础在哪儿?
只不过,这种想法想要去考据,未免太扯淡了,毕竟岁月的流逝,掩盖了太多的真相,而书写这些的人的思想,又要怎么去抓住?
历史偶尔留下的蛛丝马迹,一鳞半爪,最后无法去解开的谜题,就成了亘古的未解之谜。
可是,本命阵印的存在,却是为我年少的心里打开了一道口子,即便比起那些通天彻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法器,这本命阵印的威力显得有些可笑,但这就一定不是‘真相’吗?
我的思绪有些杂乱,而回忆定格在了正川哥那少年模样,春风得意的瞬间。
再想起我第一次手握着我那颗鲜红的本命阵印时的样子,却是强烈的对比,师父说了‘若非必要,绝不能动用我的本命阵印’。
后来的事情,证明师父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第一次准备动用本命阵印却还没动用,就发生的事情?那红色煞气,莫名其妙出现的一道剑也是与聂焰有关系吗?
如果说,我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有这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你们为何还要这样‘抛弃’我?
如果,当年没有逐我下山的事情发生,如今我是否还是在山门中安然的过着,不会陷入这样的危机四伏?
可是,命运这种事情哪有如果可以说?而随着时间过的越久远,我对师父和师兄就越发的怨不起来,心中只剩下莫名的心酸怀念?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犯贱!
我不想再在这种时刻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站起来,从袋子里翻出超市里买的食品,开始吃了起来。
在身体虚弱的时候,尤其的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在一说法,也是受到了师父的影响,每当我和师兄有个三病两痛的,只要在得到治疗后,变得能吃了,师父就认为是一个最好的转变。
因为有着无限的心事,东西嚼在我的嘴里,味同嚼蜡,我却是机械式的强逼自己吞下去面对这张无形的网,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力量。
只是短短的时间,我就吞掉了三根火腿肠,一个苹果,一大袋面包又打开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吞了半瓶。
在寂静的屋子里,等待是如此的难熬,但食物带来的些许温暖才我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而我再次叼起一支烟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说明敲门的人心中充满了确定的淡然可是却惊得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一下,叼在嘴里的烟也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第一个念头自然是海念说的张忆回来送东西了。
但刚才那一惊,让我脑中又衍生出了别的念头,怎么就能肯定是张忆回?这小旅馆的门上并没有猫眼一类的东西存在我怎么可能忘记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盯上的感觉?
这样想着,我掐灭了口中的香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拿起了刚才扔在床上的水果刀,然后走到了门边。
我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刀却反手藏在了背后,然后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找谁?”
“叶正凌是在这里吗?”门外的声音询问了一句,中规中矩,并无不妥。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冒,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可是语气却是淡定而从容,并没有什么慌张躲闪的意思。
我和张忆回只见过一次,对话也没有两句,对于他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心中并没有太深刻的记忆,只不过门外这个人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像张忆回的,那瓮声瓮气的感觉,是不是我太敏感?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并没有太多的经验,毕竟我是突然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
我总不可能一直疑神疑鬼,不给人开门吧?我脑中就是这样的念头,之前打电话到老周那里去,不也证明自己太过小心了吗?毕竟那些人再神通广大,我这种跑出来的‘突发事件’,他们总不能那么快收到消息吗?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催促的声音:“人呢?”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打开了门锁,唯一的警惕让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子,而是依然藏在了背后。
其实我又在担心什么?若是论起搏斗,一两个平常的普通人我根本不需要怕吧?即便是在我身体状态不那么巅峰的情况下。
门被我拉开了,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他低着头,戴着一个鸭舌帽,在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只是在T恤覆盖下的肌肉,显得非常有力量!
而夏天的衣服何其的单薄,只是一件短袖T恤,而露出的脖子到锁骨的部分,是非常正常的,没有任何的疤痕。
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我就知道来人不是张忆回了没有任何的对话,我的身体直接朝着他撞了过去,我心中明白的要命,在这个时候的打斗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我要做的只是夺路而逃,为自己争取时间,天知道在小旅馆的周围还是不是有别的埋伏。
而在我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之后,来人刚好抬起了头。
鸭舌帽之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显得有一种莫名的凶悍他一开始看向我的目光有一种残酷的嘲笑之意,在发现我的动作之后,整个人稍微的愣了一下,目光立刻变得凶悍。
但是人的反应是需要时间的,他察觉了又如何?我的身体已经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用的撞击方法是典型的华夏搏击术中的方法,也就是武功,是利用一定的发力技巧,陡然爆发,是比平常能使出的力量大了许多的可是,我想象中的这个凶悍的男人一下子被撞开,而我夺路而逃的情况却并没有出现。
在这样的撞击之下,他竟然只是后退了小半步,身体却是纹丝不动,连条件反射的弯腰动作都没有。
至于我的感觉,就像撞倒了一块钢板上一般,我的脑子甚至都有些‘嗡嗡’作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有如此强壮的人?
我的眼神疑惑的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朝着我流露出了一丝带着残酷意味的冷笑却不给过过完的反应时间,一个巧妙的后退,一个转身扭腰的动作,一只脚就朝着我横扫而来。
从他出脚的动作来看,这个人的反应速度也是超快,一般人不可能在别人这样的撞击之后,立刻就做出回击的动作,即便是在没有受到多大伤害的情况下,因为大脑需要一个反应时间!
我的心中冰凉,心中已经得出了一个结果,来对付我的人绝对不一般。
可是,我又哪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面对横扫而来,甚至带起了一阵劲风的脚,我哪里敢硬碰?只有一个狼狈的侧翻,狠狠的撞在了门上,堪堪避过了那一脚而那个人一脚踢空,穿着大头皮鞋的脚也狠狠的落在了门框上。
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整个门框和门都在震动一阵灰尘‘簌簌’的落下,可见这一脚的力量是有多大?
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明白我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时间拖延,在紧急的情况下,我连喘息都顾不上一个躬身,身体从他的脚边一下子穿过,一个狠狠的背靠,让他在单腿支撑身体的情况下,不得不收脚避了一下。
而我手中的刀子,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着这个人狠狠的刺去。
第十七章 包围与挟持
自从15岁从山门归来以后,我伙同周正和陈重打过很多架。
但对于我来说,那都是‘闹着玩’的事情,因为心中牢记着师父的教训‘在山门所学,不是让你去和普通人好勇斗狠,若是如此,你也不要认你是我弟子了。当然,在生死危机之下,那就使出一切的手段吧。’
在后来的后来,即便我真的已经不被他认作弟子了,但这件事情我依旧还是照他所说的做。
不止这件事情,应该是很多事情吧?
而猫妖的事件才打破了我这些守则,因为那已经算是生死危机了吧?可是和人主动动刀子,这确实是第一次。
我以为我会心存顾忌,但在刀子挥舞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坦然,要不就仁慈到底,不要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果断。
至于,衡量这件事情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只要对的。
这个对字,是包括了处境,情绪,道理,甚至道义上的综合判断,而不是简单的是非。
一旦认定,犹豫才是可笑的。
所以我的手很稳定,带起的刀光,速度如同一片光我的目光也是冰冷,我只知道我必须要从这个困境逃出去。
面对着我忽然挥舞出来的刀子,那个凶悍男人的脸上总算有了三分顾忌,接着就是震惊因为这出刀的速度快到他根本就避不开,在仓促之下,他只能选择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腹部,继而挡开我的刀子。
‘刷’,原本是刺向凶悍男人腹部的刀子,被他的手臂一挡一拨,在他绝大的力量下,我的手臂也是一偏,原本刺的动作变成了从他的手臂上划过。
两个人都是真正的搏斗,谁也不会在力量和速度上有半分的保留,虽然动作变了形,但这划过的力量也不小,刀光过处,艳红的鲜血立刻从肌肤之下泛出,而皮肉就顺着鲜血的轨迹而翻卷开来。
这伤口绝对不浅。
可是,那个凶悍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好狠’,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擅长搏斗的人吧?
这人是个硬茬子,我心中更是一片冰冷,一击不中,我要再制造一个怎么样的机会?时间是绝对耽误不起的,一旦缠斗起来,吃亏的绝对是我。
可笑的是,我根本没有下一个机会了,因为在下一秒中,他一个闪身,避开了我的攻击以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件儿东西,然后很直接的指向了我。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不认为他指着我的是一把玩具枪,对于这样气质的男人来说,认为他拿出一把玩具枪恐吓你才是一个笑话?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恢复了,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能伤了我。”他的枪指着我,就这么一把把我推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沉默,没有任何的动作果断不代表莽撞,我面对一把枪也要硬拼,就算命不值钱,也不是这样‘奢侈浪费’的。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是现在杀了我?还是要挟持我?但仔细一想,第一种假设不可能,如果他要杀了我,刚才的搏斗之中,他就有很多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情况还不是最糟糕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至于他要挟持我做什么?已经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因为我不是神仙,挡不了子弹,我暂时没有办法改变局面。
冰冷的枪管抵住了我的额头,那凶悍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接着,那冰冷生硬的枪托就毫不犹豫的敲向了我的脑袋我只是听见一声沉闷的‘嘭’的一声,大脑先是传来一阵儿尖锐的刺痛,接着就是一片脑子如同被搅拌了一下一般的昏沉。
破皮了吧我咬紧牙关,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头皮中冒出,然后沾湿我的头发,从我的眼前流过,世界变成了眩晕中的一片血色,可是我努力而直挺的站着,目光依旧没有任何回避的看着那个凶悍的男子。
人,是要识时务而做事。
但不可以为了所谓的时务而丢掉了自己的某些东西,就比如说‘自尊’‘气节’,特别是面对敌人时,最好还是站直了腰杆有些东西,就真的会丢着丢着就会丢成了习惯,直到再也没有。
而一个人没有了这些,活在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只是为了活着吗?到头一世来,变成黄土一抹,一切成空时,是否会感觉到羞愧?
“我不喜欢你的这个眼神。”面对我的目光,那个男子似乎有些恼怒,毫无预兆的又是一枪托砸向了我的脑袋。
“唔。”我低沉的叫了一声,身子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借着那边桌子的支撑,还是再一次的站直了身体。
那男人就这样冰冷的看着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好像只有这样可笑的动作,才能显出他的凶悍一般。
“不要怀疑,这是真家伙。”那男人看我再次站直了身体,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有趣的意思,朝着这个小旅馆的床开了一枪,一声闷响,被单上出现了一个‘窟窿’,我放在床上袋子震动了两下。
“我没怀疑过。”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缓过来以后,终于说了一句话,这也是一种态度,我不是怕了他。
“如果不是时间要紧,真想陪你过两招。不过,现在嘛”他举了举手中的枪,作势欲开枪的样子。
我冷笑了一声,毫不畏惧。
“不怕死?”
“你只是个办事的,你敢杀吗?”我扯下了一截床单,擦着脑袋上的鲜血。
“倒是聪明人。不过,你要是再反抗的激烈一些,我有权力让你下本生都是个残废啧啧,只是那样太麻烦了,还得想办法把你弄出去。”说话间,他的目光再次恢复了冰冷,也是扯下一截床单,随意的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
然后说到:“那大家彼此都不要麻烦了,跟我走吧。别试图反抗,在任何地方我都敢开枪,真的,我不骗你。”
我不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厕所,把脸和头洗了一下,他的话我不怀疑,但也不代表我真的相信了,就真的不敢反抗了,只要出去在大街上,我依然是有机会的吧?
当我擦干净脸和头发的时候,那人冷笑了一声,以为我是真的认清楚形式,不会再反抗了,就开始催促着我走。
我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这个房间,只是走到走廊上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里一片狼藉,不怕麻烦?”
“你以为在闹市都敢开枪的,这么一个小旅馆的事情无法处理?”他似乎感觉到好笑。
而我的心却冰冷成一片,嚣张到了这个地步?那我的敌人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存在?我一个人挣扎在其中,真的好像一头无助的孤狼,独自面对铺天盖地的包围,和那无数的枪口。
我感觉有些悲凉,却并不是害怕,如果一定是要死,何不死的英雄一些?至少,我得看看我真正的敌人是谁?
脚步声在午后有些空旷的走廊回荡,我问:“派你来的老板是谁?不是没胆子说吧?毕竟面对的是一条快死的鱼了。”
“快死不代表死了。别试图对我用这招,不要说过纵横在战场的时候,就算受训练的时候,这招也对我无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可是,在这个和平年代,哪里还有华夏人需要去战场?如果有,只可能是两种身份,一种是真正的军人,去做国际援助,但那种面对的战场绝对算不上残酷。
另外一种冲在第一线的,只能是一个身份——雇佣兵!
竟然拍雇佣兵来对付我?这算什么?
我在前,他在后就这样,我们开始沉默着,一起走到了宾馆的楼下。
一个年轻的男人提着一个塑料袋和我们擦肩而过,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至于那个雇佣兵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的男子我们就是这样很平常的擦肩而过,就像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相遇。
但如果,那个雇佣兵能察觉到我的心跳,他一定会对这个平常的擦肩而过,有所警觉的可惜,他不能。
我的神色很平静,心脏却像是要跳动出胸腔一般,短暂的擦肩而过,我的目光只是在他的锁骨处停留了零点几秒那里有明显的疤痕。
他的身份再明了不过了,他就是被秦海念拜托来给送东西,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张忆回。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至少他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和我擦肩而过时,目光都没有在我脸上停留一秒他朝着楼梯走去,而我正好走出宾馆。
宾馆门外的阳光炙热,而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宾馆门外的阳光炙热,而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只因为,我发现这条比较偏僻的小街,并不多的人流之中,有几个站在不同方向的人就盯着从宾馆出来的我们,那所在的位置,隐约呈现一个包围之势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街边。
一切都说明了,好像我能逃脱的机会并不多。
第十八章 隐藏的机会
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是过分悲观的人,即便我从记事起,就是一个莫名其妙没有安全感的人。
在我骨子里,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韧性,认为只要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彻底发生,人真的不必过多的疑神疑鬼。
所以,认为自己被好几个人包围了,显然不是我疑心病重。
只因为,那几个人身上的‘味儿’,或者说是气质吧,和我身后这个凶悍的男人太像了。
我们出现在小街上的形象并不太正常,我虽然擦拭和洗去了部分血迹,但头发上传来的发硬的感觉,应该是还有开始凝固的血块黏在头发之上。
至于那个凶悍的男子,手上裹着一块破床单,自然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形象。
可是,在街上匆忙来往的人们,没有什么人注意,我盼望的忽然有人察觉不对,带来哪怕一个小‘变故’的契机也没有发生。
“你最好不要多想,只要把你交出去,我的任务就算完成。我一向讨厌破坏我任务的人,如果被我讨厌了,即便以后你安全脱身了,说不定我私人不收酬劳也会找你麻烦。”当我站在街上观察了不到两秒。
身后那个凶悍的男子忽然上前来,如同和我私交很好的朋友一般,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语到。
枪隔着他T恤外面的衬衫,被他刻意拿着,抵了一下我的后背。
“走吧。”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对着我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着我之前怀疑的那几个人就像是很随意一般的朝着我们靠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白色面包车也开始发动了,朝着这边倒车。
“我会走的,但请不要那么靠近我,你又不是女人。”我也低声说了一句,最糟糕的情况下,轻松的调侃一句也不会影响什么,我需要的是冷静。
那凶悍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倒是松开了搂住我肩膀的手,说了一句:“呵,有点儿意思。要不是你是任务目标,我倒是想推荐你去做和我一样的职业。”
雇佣兵吗?听起来没有猎妖人有趣我心中想着,可是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有时太有判断力的人反而会容易让人警惕,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但我不能因为这样,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天上的日头在午后是最毒辣的时候,短短的距离那日光就晒的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头顶上的伤口也感觉火辣辣的疼痛身体里依旧传来一阵阵虚弱的感觉,我并没有恢复,就又受伤,应该是身体对我抗议了吧?
否则,怎么会脚踩在生硬的街道上,就感觉和踩在棉花里似的?如果不是之前补充了食物,我此刻会不会已经晕倒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毒辣的日头,此刻几步路的距离,我们已经走到了之前我住那个小房间的窗口之下,我这一抬头,正好就看见我之前那个房间的窗口,一个身影正看着走在街道上的我们,在他的肩头趴着一团淡灰色的雾气,接着就很快从窗口一闪而逝。
只是那一团灰色的雾气朝着我们飘忽而来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我的灵觉差劲,但到底能够修炼,也是底子比普通人好一些,更何况多年的修炼,即便没有开天眼,多少会是有灵感的,我太明白,灵体最基本的表现形式就是灰白色的雾气。
当然,我能看见的它们的前提,是在它们没有刻意‘隐藏’的基础上,或者是刻意要和我们接触时。
这个道理很简单,灵体何其多,不说白天,就说夜晚,普通人走在偏僻的地方也感觉不到但是刻意找上门的,就算再普通的人,也能感觉到,灵觉稍微出色点儿的,甚至就能模糊的看见。
所以,我能看见淡灰色的一团雾气那就是再简单不过了,是窗口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刻意弄出来的就好像让它们不再隐藏了一般。
那个身影是谁?我心中大概已经知道了,却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等的手段或者,这并不是道家人光明正大的手段,而是有一些‘邪’的手段。
我很自然的低头,但眼角的余光却是看见灰色的雾气速度极快的已经扑倒了我们身前五米内的范围,周围的气息变得有些微微阴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体验,我也看清楚了那团灰色的雾气之下是一张小孩儿苍白的脸,和虚无的身体。
我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感觉,不然之前刻意的去需要各种所谓鬼屋,特别要去看灵体的经历就是扯淡了。
我无法判断出这个是什么,鬼头?也不像只能说自己见识太少,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那团灰色的雾气一下子就扑向了我身后的男子,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X,这大热天的。”我身后的凶悍男子忽然骂了一句,我回头,正好看见他打了一个冷颤,那团灰色的雾气已经彻底的缠绕在了他的身上,苍白的小脸就搭在了他的肩头,神色稍微显得有些痛苦。
这种痛苦我当然明白,灵体和人一阴一阳,自然是互相排斥的,阴气会给人带来不好的感觉,但是一个有着旺盛血气的成年男子,同样也会给灵体带来异常不好的感觉。
所以,有的血气旺的人天生辟邪,也就是那么一个道理。
比的不过是谁强谁弱罢了!
而道家人弄出来的灵体,岂是一般的灵体能够比较的?那张小脸虽然痛苦,但到底还是牢牢缠住了这个凶悍男子,而那男人的脸色在我的目光之下,忽然那就变得苍白了起来,而灰色的雾气开始不停的朝着他的身体里挤压。
他自己自然也是感觉出了不对劲儿,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开始挣扎和反抗表现出来的形式不过就是愣在了当场,脸色不停的变幻,双眼之中流露出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乱
我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街道的周围,这场变故发生到现在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但显然那几个包围我们的男子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儿,开始加快脚步朝着我们走来。
我此时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那团灰色的雾气显然是想要上那个凶悍男子的身。
只是这并不是怎么容易办到的事情毕竟雇佣兵都是一群意志比较坚强的家伙,而意志越是坚强,阳气越是旺盛的人,灵体就越是不容易办到这样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是现在夺路而逃,还是假装没有事情发生?机会稍纵即逝,也只有一次,如果我选择错误了,那么可能事情就会发生更不可逆转的改变。因为,我并不能判断那几个男子身上是否也有枪。
在这个时候,最接近我们的另一个男人,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五米远了而面包车也已经停在了离我们不到五米的距离。
也在这个时候,正好那团灰色的雾气彻底进入了那个男人的身体,他的脸一下子呈现一种异样的痛苦,眼珠子猛地往上一翻,接着就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珠子却是一直朝着上面翻去的,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样子。
只是他很镇定的从腰带上拿出了一幅黑色的墨镜架在了脸上,下一刻那个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并且凶狠的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让我老实一点儿。
我回应了他一个无辜害怕的眼神,从那团灰色的雾气彻底挤进那个男人身体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了判断我该怎么做,这样的样子也不过是在演戏。
“老殷,你?”显然,他比较担心他的同伴,我的老实表现也让他很满意。
“没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妞儿太猛了,我刚才身体感觉有些不好。”在这个时候,戴着墨镜的凶悍男子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声音有些怪异沙哑的回答了那个男人一句。
“我看你是昨天弄的太厉害?感冒了吧?”那个男子笑着调侃了一句。
如果是电话的话,肯定会对这样的声音产生怀疑,但是面对面的话,一般人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同伴是被‘鬼上身’了?
那个叫做老殷的男子别扭的笑了一下,没有做声,只是指了一下我,手一扬,显然是示意把我弄上车再说。
他的同伴自然会意,走上前来,推了我一把我自然很配合又老实,还有一些畏惧的朝着那辆白色的面包车走去,如果那个老殷现在是清醒的话,一定会有所怀疑,他对付我的时候,我可不是那么‘老实’的家伙。
或者是嫌我的速度太慢,在我上车的刹那,我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上了车。
车里早就坐着一个壮实的大汉在等着,见我上车对我说了句:“老实一点儿”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后面窜上车的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夹在了中间,其中一个身上是正常的体温,另外一个身上却是有些发冷,发冷的那个自然是老殷。
我不动声色,知道机会已经有了,等待的只是爆发的时刻!
到最后,车上一共上来了五个汉子,加我和司机一共七个人,把这辆面包车塞的满满当当然后,车子就开始快速的启动,也不知道要朝着哪个方向开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后视镜,张忆回的身影正好就出现在后视镜里目光正好就看着这辆车子远去
第十九章 神秘的出租
原本就是小城,在午后炙热的天气之下,愿意走在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车子开的很快,但能感觉出来,开车的这个人是个‘高手’,在如此快的速度下,还是一辆性能不怎么好的面包车,竟然被他开出了漂移的感觉。
想想也是,雇佣兵嘛,能有如此的技术也是正常。
我很奇怪在这种时候,我还能关注这样的事情想着,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竟然舒服的朝着椅背靠了一下。
可是,还能怎么舒服?七个大汉挤在一辆车上,而这辆车的冷气也明显不足,每个人头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迹,自然,除了那个叫老殷的人以外,他全身坐在我身边,全身冰凉,到后来已经克制不住的颤抖。
但颤抖的还不算厉害,至少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我感觉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任务还是炙热的原因,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厉害从挟持我上车到现在车子已经快要开出城了,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内心微微有些慌乱,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儿?
不过,一旦出城,情况会对我更不利吧?人在不安全的境遇下,更怕遇上的是偏僻的郊外,那意味着求救无门。
我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改变一下这个现状,虽然我并不知道被一个类似‘鬼头’上身的老殷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说了一句:“给支烟抽吧?”
老殷只是在我身边发抖,墨镜遮着的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坐在我另外一边的大汉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搞不懂他那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我坐在我后面的其中一个男人,似乎有些紧张,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对着我吼了一句:“老实点儿。”
“小狮,不必紧张,有老殷一个人在,任务都不可能失败。果然是新人蛋子”我脑袋上的伤口被拍的隐隐做疼,在紧张之下,后座上那个叫做小狮的男人并没有留手。
我的心头火起,可是脸上却是一幅压抑的委屈的神情果然,这样的神情被我身旁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看见了,他开口阻止了后座上的那个男人,并且带着一点儿轻蔑的递了一支烟给我。
“抽吧,也是可怜。这样被送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当是给你送行烟了。”那个男人这样说到。
我努力的想装作镇定,手却不停的颤抖,望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多了一份祈求的味道,可是第一口烟吸下去的时候,我连那一丝唯一的不安,都感觉不到了,如果要杀我,何必兜那么大个圈子,怕是另有内幕吧?
只不过,现在这个我的情况糟糕到根本没办法去直面背后的神秘势力,也不能去探究究竟是何内幕了,我冒不起这个险所以,我只能在路上想办法逃脱?
我可怜的样子,自然被身旁那个男人看在了眼里,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有些同情的笑我。
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老殷在我旁边的手,在轻轻的碰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递给我,我知道他的情况,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手也放了在身体的一旁,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触感
我的心猛地跳动了起来,老殷竟然把枪递给了我我因为汗湿,有些滑腻腻的手,一下子紧紧握住了这把枪,不动声色的把枪藏在了自己的裤兜里。
坐着七个大汉的车里,没人察觉到我们这个微小的动作。
我装作无意的看了老殷一眼,他也正好转头,对我比着口型说了一句:“等一下。”
是怕我冲动吗?我并没有冲动我知道在车内这种狭小的环境下,即便我持枪忽然发难,也对付不了六个大汉我很冷静,我也在等待机会。
“老殷,你咋了?上车之后就一直闷着,戴着那鬼玩意儿(墨镜)做什么?”那个男人的笑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隔着我问了老殷一句。
老殷并没有说话,脸却一直朝着后视镜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殷没有回应,坐在副驾驶的一个男人却是说到:“殷哥不对劲儿,刚才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殷哥一直在发抖。”
“X,老殷,你这可不是感冒这么简单了?是不是昨晚上那个小娘们儿给你下药了?”我身旁那个男人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追问了一句。
我算是听出来了,在这伙人力,这个老殷应该是‘老大’,我身旁的这个男子是副手的样子其他人,应该都是他们的追随者,这样算下来,情况对我更加有利了一些。
我不动声色的抽着烟,心中却还是隐隐有一些担心,被上身的人,声音在一般的情况下,都会有一些改变。
而且这些雇佣兵,走南闯北,保不定就见过被上身,下降头的情况?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应该略微有所怀疑了吧?如果老殷再沉默下去的话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不动声色的狠狠吸了一口烟,升腾的烟雾掩盖了我的表情。
在这种情况下,有太多的变故但是,我感觉到了裤兜里的坚硬,有一把枪的话,就给了我一条豁出去的路。
“老殷?”在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情况下,我旁边的男人已经皱起了眉头,在追问老殷的时候,同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警告我老实点。
我畏惧的缩了一下身体,在这种时候,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尽量配合。
却是听见老殷在这个时候大喊了一声:“停车!”
这声音依旧是有一些沙哑飘忽的样子,并不像老殷本身的声音,但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大吼之下,大家又会怀疑什么?
那个司机似乎很畏惧老殷的样子,老殷这样大吼了一声,他竟然一个急刹车,就这样不闻不问的把车停住了,弄得所有人都身体都狠狠的朝前撞了一下,包括我!
“老殷?怎么回事儿?”没有人敢质问老殷,除了我身旁那个男子,对于这种忽然的行为好像有些不满?
“咳,咳”老殷先是剧烈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用更沙哑的声音说到:“是不是任务简单,你们的一颗警惕心就喂狗了?他妈的,看后视镜!昨天那个小娘皮一定坑了老子,等任务完了,我要去找她”
说话之间,老殷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说到:“老子这个情况了,你们也不让我省心!”
这番话语,声音实在是不对劲儿,就算我只和这个老殷正常对话过几句,听来都完全像一个陌生人可是,在身体不舒服,被‘陷害’,咳嗽的掩饰下,这个问题就不那么突出了。
何况这些雇佣兵,行走在地下的‘黑暗’之中,什么任务都接,有些仇人实在太正常了。
这个危机被成功的掩饰了过去而在后视镜中,安静的有些寂寥的公路上,一辆出租车就这样慢慢的行驶着,这边的车停下来了,那边的出租车好像也出了什么问题似的,也远远的停了下来。
“我X,原来有人跟踪咱们。”我旁边的那个男子有些激动的样子。
老殷却是撇了一下嘴角,说到:“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的时候,就说不会那么简单?岂会让我们那么容易得手?李子,你带着后排的几个小家伙下车,我和他们两个留在车上你去处理了,手脚干净点儿!免得等下招来更大的尾巴。”
“好。”我身旁叫李子的男人似乎很是信服老殷,从身上摸出了枪,干脆利落的上膛,然后朝着后排的几个家伙使了一个眼色,就拉开了推拉门,带着另外两个人下车了。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他们朝着那辆停下来的出租车快速的走去而因为距离的关系,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出租车里到底坐着谁?可是,我等待的机会不就是现在吗?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手也悄悄的伸进了裤兜里。
在这个时候,那三个人离车子已经有10多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还不够安全?我静静的等待着,握枪的手也越发的汗淋淋的,我在裤兜里悄悄的擦了擦。
又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样子,那几个人离车子快有50米的距离了,距离出租车也不算远了!如果,现在他们发现了什么,再折返回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吧?
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那辆出租车竟然发动了引擎,前进了几步出去的李子几个忽然也开始狂奔起来。
可是出租车似乎在耍他们一般,前进了几步,竟然开始调头老殷在这个时候也忽然开口了:“他很强,我控制不了多久了,动作最好快点。”
“殷哥?你在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前方副驾驶的男人忽然转头,有些疑惑。
“就是现在!”那个老殷大吼了一声,忽然伸手,一下子紧紧勒住了那个副驾驶男人的脖子。
而我也掏出了手枪,一个枪托狠狠的打在了那个驾驶位置上的男人脑袋上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衣衫!
第二十章 命运交响曲
冰冷的枪托敲在脑袋上是什么感觉?我自然是清楚的,因为在之前不久我才体会过一次。
那闷闷的撞击的声音,手上传来的震动,一朵血花在脑子上盛放我的感谢老殷的留情,因为紧张,我这一下是没有丝毫保留的我甚至感觉到这个司机的脑袋好像凹陷了一块儿!
有些事情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在这一下过后,我又是狠狠的一下,我眼前的世界有一层淡淡的血红,但并不是眼前这个人的鲜血,而是我感觉自己的双眼通红。
只是两下,那个司机就发出了一声闷哼的声音,整个人朝着方向盘伏去
“快!”老殷喊了一声,脖子上青筋毕露,手臂上肌肉的纤维也清晰可见,前方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快被他勒断了气。
我没有任何的犹疑,火速的下车一把打开驾驶室的门,一下子就把那个司机拖到了地上。
“补他一枪。”此刻,老殷的墨镜已经掉到了地上,眼珠子上翻的更加厉害了,他在开车的车门里,冲着我吼了一声,双眼胀的通红,有一种说不出的狠戾。
我知道,在他身上主导他的,并不是他本人的意志,而是张忆回放上去的类似鬼头的东西但老殷做事很有智慧的样子,又让我觉得这绝对不是鬼头,那种被抽取了灵魂核心,本质上只剩下一团阴气还有本能的东西。
此刻,老殷的表情让我心里猛然收缩了一下,张忆回究竟是放了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竟然有如此重的戾气?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那个司机已经被敲得晕乎乎了,实在没有必要去补他一枪,要了他的性命!所以,我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一边吼着:“你说什么?”一边快速的窜上了驾驶位。
车钥匙还插在车上,可是我却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一个俯身,打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假装无意的抓住了老殷了手,一个用力,掰开了他的手,然后一脚把副驾驶的那个人踹出了车子。
再这样勒下去,他会死!
“你干什么?”老殷冲我吼了一句,脸上的肌肉都有一些颤抖。
我‘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从后视镜里看见,出去的李子几个人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我的手异常稳定,脸上的表情却一脸无辜,我看着老殷,说到:“我们要走了啊?难道把他留在车上?”
“嗬”老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声音,像是已经支撑到了极限,也就懒得和我计较的样子,吼了一句:“快开车。”
我点头,拧动了钥匙,很出其意料的是,无论是我的手和我的脚都很稳定车子的发动机被猛烈的启动了,一个急转弯在这个时候,被踢下去的那个人忽然开始大吼,从后视镜中已经能看见,那辆出租车已经远去,李子他们放弃了追踪,而被踢出去那个人的大吼,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些人,对他们仁慈有什么用?”老殷忽然冲着我吼了一句。
我面无表情的一个急转弯,然后车子调头,朝着李子他们冲了过去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了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变故的李子,好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从裤腰上摸出了枪。
“把枪给我。”老殷在我的身后大吼到。
我沉默着,紧抿嘴角,脚下忽然用力,油门被我轰到了极致车子一下子如同一头猛兽一下的冲了过去,百来米的距离,我选择了赌!
“枪”老殷在后面吼着。
我始终没有答话,车窗边上传来的风中呼啸在我的耳中车子一下子就快速的朝着李子几个人冲去,我选择了丝毫没有躲避的冲刺李子他们几个到底是怕了,主要是一辆车子冲刺带来的震撼力,他们开始朝着路的两旁疯狂的扑去。
但不得不承认,李子是一个狠人,在扑过去的同时,朝着我这边开了一枪!
在这种情况下,枪自然是没有什么准头,我下意识的埋下了身体,只是听到一声脆响,前面的挡风玻璃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龟裂开来,一个明显的洞眼,出现在玻璃上。
我的冷汗流了一身,在这个时候车子却是已经呼啸着从这几个人的身边开过了。
我不知道这颗子弹最终停留在了哪里,我回头,问了一句:“老殷,你没事儿吧?”
他显然是没有事情的,只是一张脸扭曲的更厉害了,眼睛里几乎看不见眼珠了,留下一片眼白,很是有些吓人的样子,他冲着我扭曲的笑了一下,冷冷的说了一句:“妇人之仁。”
是妇人之仁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人要公平,不能让情绪左右的思维。
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不至于赔上一条性命,而我并不了解他们对于别人的行为是否构上了要陪一条命的,我不能草菅人命这和是否仁慈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一个底线。
就算这世间有再多的不公平,而我有我自己的公平。
就如同刚才,如果李子执意要打死我,而我也没有松开油门的朝着他冲过去,换来的可能是两条命,这就是一种相对的公平。
而公平的判断,好像是我人生之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被打破的。
我开口相对老殷说一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神情扭曲的更加厉害,猛地一下拉开了车门,对我说到:“支撑不住了,我先跳下去了。”
这样高的车速?我下意识的松了一脚油门,但是老殷已经跳了下去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远,才静静的趴在了公路上。
通过后视镜,我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体之上,升起了一团灰色的雾气,然后在炙热的阳光之下,迅速的朝着某个方向,消失不见
“那家伙应该没有死吧?”我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心里不是说担心难过,而是就这样死了,对他未免不公平。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以至于不到5分钟的时间,之前的那条出事的路段,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从车上跳了下来,莫名其妙的把之前老殷拉开的门给关上了然后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这才重新走回车上。
我知道,我还没有彻底的脱离危险,这样做的行为有些傻X,只是在理智了那么久,刚才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大难过后,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看着茫茫的前路,稀疏来往的车辆,我开着这一辆车,我又能去到哪里?
天罗地网已经展开,这几个雇佣兵只是很小的几个角色?天下之大,我的容身之所难道就只是那栋大厦的顶楼吗?
即便在那之前,我规划过,我先回这个城市,联系上以前的朋友接着,就去找师父和师兄。
可如今,我一点儿把握也没有,没有把握的在于,我能安全的活几天?一天还是两天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还有这种侥幸吗?
车子就这样沿路开着,这一路是回城的路,根本没有任何的岔路,我就是这样麻木的开着。
城市的边缘渐渐的出现在了我的眼里曾经这是多么熟悉的城市轮廓,如今我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因为在其中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
而在接近城市的时候,道路就会出现分岔,去往另外一个城市,我应该逃走吗?
想到这里,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是多可怕的逃避心理?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的,就比如张忆回要交给我的东西,秦海念还要来找我?怎么一次危险,就让我有这样的心情?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眼神瞬间面的坚定!有些事情我躲又能躲掉?那还不如干脆的面对好了就算天罗地网,我叶正凌就一定撕不开一个口子吗?
这样想着,我长呼了一口气。
而命运仿佛也是在这个时候,给我了一个转弯,我看见在岔路口一辆出租车就停在那里,一个身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身影,就倚在车的旁边,看着我驶来的方向,似乎是在等着我。
这个人不是张忆回!
第二十一章 妖娆的男人
因为距离的原因我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只是觉得他倚在车旁,路边的风呼啸而过,吹起他那飞扬的黑发,叼着烟,微微仰望天空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似乎是潇洒,似乎又是张扬。
这个人我很陌生,我无法去判断他到底是敌是友,现实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任何的风声鹤唳都会让我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何况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我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我只清楚我现在要回城,再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联系秦海念,让她让张忆回重新来和我接头。
我虽然疑惑为什么我的行踪那么快就会暴露,但在这中间可能暴露的点也太多,我无法一一去细想了。
但我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去怀疑海念的!没有理由,就是坚决不会。
至于这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如果他没有什么动作,我就当没看见吧。
在内心很快思考出了结果,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慢慢恢复了一些温度,同我的内心一样镇定了下来。
车子的速度依旧很快,两百多米的距离只是转瞬的事情在这期间,我一直盯着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他就像没有看见我的车子急速驶来一般,只是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很想去相信,他就是一个路人。
但是,刚才如果不是这辆出租车的突然出现,我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顺利逃脱,而我之所以笃定就是一辆车,是因为在之前我无意中看了一眼那辆出租车的车牌,所以是有印象的。
当车子和那辆出租车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心中几乎已经是满心疑惑?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却不想,只是一刹那的分神,那个男人忽然转头看了我这边一眼,弹掉了手中的烟,毫无预兆的几个大步,竟然就这样冲到了公路的中间,就这样带着不明的笑意望着我。
“X!”在这种情况下,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脚就把刹车踩到了底。
‘吱’车子和路面摩擦,发出了极度刺耳的声音而紧急的急停,让我并没有栓安全带的身体一下子狠狠的朝前撞去,差点整个人都冲出了车子。
方向盘猛烈的撞击,硌在胸膛上的感觉,让我的呼吸都暂停了一刻,幸好在最后的刹那,我握住方向盘的手紧紧的支撑住了身体,才没有让我因为惯性弹起来的身体,撞向挡风玻璃。
周围很安静,在这个时间段,连一辆过路的车子也没有。
我却是用了足足五秒钟的时间才缓过气来,忍着疼痛,我支撑起身体,那个忽然跳到公路中间的男人却依然是对我笑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而他距离我的车子不到1米,如果我反应稍微慢一些,他就会被撞上,这样的事情也会好玩吗?
我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去。
那个男人后退了两步,却是正面看着我,那打量我的眼神如同一把凌厉的剑。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中却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吗?就是异常熟悉的感觉,却不是亲切,但也没有敌意。
这种感觉确切的说不是来自内心的感觉,却像是来自内心的回忆。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想要摆脱这种感觉记忆有些错乱的感觉却越是靠近那个人,这感觉越是熟悉!
不,我一定没有见过他因为相貌如此出色的男人,不可能像路人一般,见过一次,很快就会遗忘的!
对的,这个陌生的男人相貌就是非常的出色,不能用男人的帅来形容他,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拥有精细的美貌飞扬入鬓的美貌,整齐而好看,却不粗弄,就像是一个人用笔画上去的。
挺直的鼻梁,却没有一般男人那种比女人宽大的鼻翼,说的上是精致。
鼻梁之下是一张薄唇,唇形棱角分明,很是好看,也显得很是无情,倒是那些棱角让他多了一点儿长相上属于男人的因素。
更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的皮肤,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而是要用苍白色来形容偏偏嘴唇又红的触目惊心,给人视觉上强烈的冲击。
这个人很高,我1米8的个头,走向他的时候,感觉他比我还高上那么一些,却一点儿都不强壮,却也说不上瘦弱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修长。
他整个人的气质非常独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潇洒,冷漠却又像一把出窍的凌厉的剑。
但如果因为他美貌,就觉得他像一个女人,那是绝对说不通的,只因为那飞扬的眉毛下面,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细长眸子,眼神就算高高在上般的不在意,盯着人看的时候,也给人带来一种尖锐的入侵感。
说他像一把凌厉的剑,就是这双眼睛带给人的感觉!他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会觉得好像脸上的皮肤都被他的眼神割破了一般。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长着极其难得的标准丹凤眼的男人如果说,我见过他,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就如刚才所说那般,我感觉到皮肤微微的生疼,就像被割破了一般,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流血了?
这种事情一点儿都不怪异,如果要特别的说明,就只能说这个人灵魂力和精神力分外强大,强大到已经影响到了物质的世界,好比某一种特异功能,却又不是特异功能那样,突出某一种能力,突出的分外强悍。
即便如此一个男人,长着丹凤眼,带给人帝王的感觉,也不足以熄灭我内心的怒火。
我的双眼迎上他的双眼,在他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了公路上炙热而苍凉的风从我们两人的身前吹过,扬起了我和他头发,那感觉却奇怪的像宿命般无数次的这样对峙,却又不是敌人。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没有说话,他却是先开口了,声音很奇特,男中音中带着一种阴柔的婉转,让人一时难辨男女,却是异常好听。
他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不是冰冷,却像是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应该在他之下那般。
可是什么叫终于见到我了?我盯着他,说到:“如果刚才我稍微反应慢那么一点儿,你就会横尸在这公路上了。如果,你想死,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式,而你想要让我停车,也可以选择不那么刺激的做法。”
面对我丝毫不客气的话,他却是淡淡的勾起了右边的嘴角那一刻,我才发现‘妖娆’二字也可以形容男人,但是一对上那凌厉的眼眸,你会任何的想法都没有,只有压迫。
他却是不说话,只是朝前走了一步,就几乎是贴着我了,因为比我稍高的原因,他微微俯身,然后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你是谁?追命夺魂剑下无情——聂阳生,却是最讲究一个公平公道。按说,刚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就算自己死,也不肯撞死我,对不对?”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异样的笃定和柔和,好像认识我已经千百年之久,我却是心脏缩紧,全身的体温都要被抽走一般。
他是如何知道的?知道我梦中的秘密?他又怎么知道我性格之中最不能触碰的底线?就连我自己也是刚才才有一丝明悟。
关于名字我只告诉过两个人,就是陈承一和苏先生,并且我只是提起聂焰这个名字,根本没有提起聂阳生这个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至于性格我越发的感觉全身发冷。
而他语气中那种刻意的亲切,实际上却让人感觉是最远的疏离,我根本就没有觉得他的态度是友好的。
我的脖子上起了一窜儿鸡皮疙瘩,我低沉的说到:“你是谁?是敌是友就不能给个痛快?”
“啧啧啧”他站直了身体,又拉开了和我距离,眼神之中竟然带着一丝遗憾,说到:“我?我叫童帝,真是很不容易呢,名带一个帝字,我还能压得住只不过,你什么都忘记了啊?刚才竟然那样质问我,难道你不要仔细的回想一下吗?我是最喜欢刺激的,正常的方式,那是我吗?”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努力的想,在努力的逼迫自己可是脑中却如同此时的这条公路一般,是一片空白。
以往常常会出现的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这个时候竟然什么也没有?
只是我有一个自己都不明的身份,是猎妖人他这样奇怪的态度,难不成他是?
想着,我就脱口而出:“你是妖怪?”
这并不奇怪,因为之前我不是见过猫妖吗?
“唔?”他的眉头微扬,显得双眉更加的飞扬跋扈,接着,他竟然就这样站在公路的中央大笑了起来。
此时,终于从岔路口出现了一辆过路的车子,带着‘嗡’的一声,从我们两人之间快速的开过,却是不能掩盖他的笑声。
第二十二章 肆意妄为人
这样的场景太奇怪了,两个大男人在接近公路的中央处对峙,一辆因为急刹车而歪着的面包车,一个一无所知一脸愤怒警惕的男人,和另外一个飞扬大笑的男人。
我的心里很毛躁,觉得这样显眼的站在这里,就和一个傻子一样,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那个童帝,说到:“你不用这样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是来帮我的,我叶正凌承下了这个情,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若是来找我麻烦,那就动手吧。”
我这样一说,那个童帝果然停止了大笑,双手插袋,整个人又恢复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凌厉模样。
他望着我说到:“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把我也忘光了。不过,没关系你总会想起来的,等你想起来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说我是妖怪,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如果我是什么妖怪,凭你聂阳生这个名字,你就可以死一百次了。”
我沉默的看着童帝,这个男人的行为总让我感觉有那么一些神经质,却又是异常迷人那种,幸好我不是女人,否则面对这样一个人,可能思维都会变得迟钝。
“啧啧聂阳生,果然还是那个粗糙,不懂风情,简单直接到粗暴的男人。也好,看见了现在的你,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那就就此告辞吧。”说完这句话,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童帝,又要莫名其妙的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身体原本发冷的温度却是没有恢复。
是人,都会讨厌被人窥破的感觉,连梦中的事情也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童帝,是吧?”我却是不甘愿这样,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叫住他。
“嗯?”面对我叫他,童帝倒也没有怪异到不闻不理,反倒是转头,颇有兴趣的看着我。
“刚才你跟着那辆挟持我的车,是为了什么?”就我自己的原则来说,不弄清楚这件事情,心里是不舒服的有恩必报,无论是双方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哪怕是敌对,都是要做的事情。
男儿行于天地之间,恩怨分明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一码归一码的事情,我总还是拎得清。
“怎么?想起来那句话了?不可过聂阳生的公平线,但若过了线,就想办法让他承你的情。”童帝看着我,眼内似乎有些讥讽的意思。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话,我觉得还是直说的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反感他反复提起聂阳生这个名字。
只因为我自己也实在搞不懂,该要怎么去定位这个身份?前世?前前世?还是科学的说,多重人格?
“直说就是,你又是固执的想要报恩于我吗?其实,大可不必,我只是跟在后面看个热闹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会出手的。不出手于我的身份来说说不过去只不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车上一个人已经被人下了手脚,我就折返了而已。呵,这倒成了救你的一个契机,说起来,聂阳生,不,叶正凌,你也承了我一个情哦。”童帝轻描淡写的说到,说话间他很是无所谓的整理着衣服下摆。
我却心惊,这么远的距离?他就发现老殷被人做了手脚?
“不过,说起来”童帝看了我一眼,手却握住了自己的下巴,摩挲了几下,说到:“我的反应到现在也算迟钝了,跟了那么一小会儿,才发现有人被做了手脚。是时候好好去磨练一下了。对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下手脚的人应该是被我绑在小旅馆的那个小子吧?你要去把他放开吗?”
“你”他把张忆回绑在了小旅馆?我觉得这个人做事说话简直是我无法形容。
“嗯,是又怎样?想和我动手吗?现在的你我可没有兴趣,太弱。”他眼里那种蔑视刺的我心头发痛,却是见他转身,挥了一下手,说到:“你最好是别开那辆招眼的面包车回去了,这辆出租车是不错的选择。”
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却是没有再次叫住他,叫住他又说什么呢?一个太弱的我。
那种感觉就像是别人说都是笑话,可是他说却是直入心扉一般让人不甘而之前那个我和他像对峙了千百次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重回心头。
童帝走的很快,一个晃神的功夫,他的身影就在了岔路口的那头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揉了一下眼睛,发现他正常的走路,一步却好像似乎是常人距离的很多
这是什么?轻功?缩地成寸?我都不相信,想仔细看时,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岔路口。
“道家之人,一身本事本就是逆天而来的,切不可张扬。若不是为了天地正道而显露,必有代价。而就算为了天地正道,因为偷来的本事,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要妄求福报,只能以一颗赤子心对之。可懂?”看着童帝的行为,我不由得想起了师父授业之前,异常严肃对我所说的一番话。
这个家伙真是喜欢胡来啊!我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若是有这等本事,大张旗鼓的这样做,是否太嚣张了?
这样想着,我还是下意识的走向了那辆出租车,就如童帝所说,这辆白色面包车开进城去,太张扬了一些本就是挟持我的车,如果有心人发现又开回来了,危险的是我。
这个童帝,似乎对我不友好?但他这样的提醒又是为了什么?
我满心的疑惑,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像一个谜团,这样想着我走近了那辆出租车,来开车门,却无语的发现被绑在车子后座的司机!我忍不住青筋乱跳,这个童帝真的就如此喜欢刺激,而肆意胡来吗?
这样想着,稍许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开了堵在那个司机嘴上的一团布。
那司机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我还没有开口,他就大声的对我说到:“放心,我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乱说。家人都不会说!他说你会放了我的,会放了我的”
说话间,司机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我无语的沉默了一下,绑司机松开了绳子,在身上摸了几张百元钞票塞给他,说到:“带我回城。不说自然是好的,有些事情你们普通人不要参与其中。”
我这样说,估计司机会把我当成黑社会吧?他怎么可能知道背后的意思?
我不知道童帝那种飞扬跋扈,又张扬神经质的做事风格会给司机说什么?但我补充这一句,也算是小心为妙。
却不想司机推开我的手,坚决不要钱,说到:“他塞了一个东西给我,说这就是报酬。说不许收你的钱他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他在裤子里掏啊掏的,然后我和他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裤子里掏出一个小金条,大概就是五十克那种。
“我?”司机显然是很害怕的,但这种怕好像是心有余悸,不是来自于我,他拿着黄金犹豫了,那样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要?
“拿着吧,我累了,送回回城。”我已经不想去评价童帝这个有些疯癫的男人的做事风格,我只想先回去,喝口水也好,洗个脸也好,这乱七八糟的世界!!
司机连忙点头,待我坐到了车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驾驶位,开始发动车子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一定会送您回城的,他说了,听他的有什么样的报酬,不停他的就有什么样的报复。”
我闭上眼睛,心中莫名的烦躁,司机的声音‘嗡嗡嗡’的在耳边,我也不好打断,总是让要这个坐了好几次的‘过山车’的可怜人发泄一下情绪吧?
车子平稳而快速的朝着城中驶去,而原本是充满危机感的我,却莫名其妙的睡了一会儿。
在梦中一片片白色的花瓣飞舞,好像是有人就喜欢这种调调,我无感,只是背着自己的剑,冷漠的走近这片繁花似锦
一个修长清幽的身影面湖而立,一头黑发如瀑般的披散在白袍之上,他不转身,只是说:“再白的袍子,也会被鲜红的血染红,以后难道是要穿那红色袍子吗?却是不经看的,太张扬”
是谁?我在心中不停的追问,可是梦里的我却是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繁华飘落的中央,却是望着那个身影,站住了。
两个人都沉默一时之间,分不清梦幻现实。
“转过身来啊!”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句,却在这时睁眼,看见已经停车一脸惊惶的司机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抹了一把脸,神情之中掩饰不住的疲惫。
“没,没有,我只是想问您去哪儿?”司机诚惶诚恐的说到。
“去XXX路的XX旅馆。”在这个时候,我彻底清醒了,很直接的回答了司机一句。
司机也不敢多问什么,一个随意给出那么多黄金的客人,怎么会有个住那种小旅馆的落魄朋友?只是开车,直接就朝着那里开去。
我在想,这黄金拿着,这司机恐怕也是疑神疑鬼惊吓很久吧?可惜,我也无法对他解释什么。
胡思乱想之间,我之前住的那个小旅馆到了童帝说他绑了张忆回在这里,应该是不假吧?
这样想着,我冲上了楼去发现钥匙就那样大喇喇的插在我房间的门上,推开,床上有个人被直挺挺的绑在那里,不是张忆回,又是谁?
第二十三章 怪异的忆回
人生可悲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去评判哪一件会让人更加的崩溃,因为带来的伤痛是无法衡量哪个更深的。
可是,如果自己最熟悉的故乡变成了一座危险的追捕之城,甚至会成为莫名的丧命之地这种事情给套上一个可悲,却是无比贴切的。
我沉默的解开了张忆回身上的绳索,接着,两个人却像是有十足的默契一般,都是一言不发的离开这个房间。
之前还能从容镇定的并排下阶梯,走上街道但渐渐的,脚步都忍不住越来越快。
在转入另外一条更加偏僻的巷子时,两个人竟然开始不约而同的夺命狂奔起来。
不过,是要跑向哪儿?
下午炙热的阳光,带起了炙热的风,随着我的奔跑,被火辣辣的吸入我的肺部,带来了心脏之中快要爆裂开的焦躁。
相比于我的迷惘无助,张忆回却是有着更清晰的目标,他对着我吼到:“跟着我来。”
在这种时候,在没有任何事物比一个稍微熟悉一些人更值得信赖了,我沉默着二话不说的跟着张忆回一起狂奔,让人惊奇的是,他好像比我更加熟悉这座能称之我故乡的城市。
无数偏僻的小巷子,岔路他都跑的不带一点儿犹豫,就像是熟悉的在这里生存了数十年的老人。
我只需要安心的跟在他后面跑着就好。
最终,他带着我跑到了一个城市比较偏僻的角落,在这里好像是一个曾经什么地方的办事处,是已经准备拆迁了,但由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动工,就这样孤独冷清的立在这座城市之中,就像一个在热闹中被遗忘的存在。
我们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一路向上,一直到跑到了房顶,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这里?”我心中有千百个疑问,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带我来到这座房顶?可是肺部的急剧扩张,让我呼吸都来不及,更别提能清楚的说出一个句子了。
张忆回也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支撑着膝盖,和我一样在大口的喘息,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到鼻尖,再从鼻尖落到地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小点。
就这样喘息了半天之后,张忆回四处张望了一下。
在楼顶空旷的尽头有一个自来水管,他跑过去,试着拧开了一下,竟然还有水流出一开始带着黄褐色的锈迹,流了一阵子之后,就变得清凉了。
他冲我招手,然后自己伏在水龙头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我看见以后,感觉自己的嗓子也要冒烟一般,冲过去,好不容易等到张忆回喝够了,也抢过水龙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接着,两个人又用稍微带着点儿温度的自来水,痛快的洗了一个头,这一场夺命狂奔带来的疲惫和炙热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在这样的夏季,下午的阳光并不会变得慵懒,只是比起午后,少了一些侵略性的热辣。
在缓过气以后,我和张忆回都坐在了墙角,在这里有一个延伸出来的棚顶,可以稍微遮蔽阳光我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又把烟盒递给了张忆回。
他却推开了我的手,对我说到:“我还小,不能抽烟。”
不抽烟的人很多,一般也就是很直接的说不抽了,偶尔也有人会找一两个理由,但就是没见什么成年人说过,我还小,不能抽烟。
我奇怪的看了张忆回一眼,他望着远处,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侧脸的线条的确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轮廓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话的影响,总觉得从他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些稚气。
可是,我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自顾自的点上了烟,当带着麻痹气息的烟雾被吸入身体以后,我整个人稍许放松了下来,终于想起先前的问题:“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是本地人?很熟悉这个城市?”
“我不知道我是哪个地方的人。”张忆回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然后看着我,眼中有一丝伤感,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接着说到:“我算是被很多人抚养长大的,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干爹他是哪里人,我就算是哪里人吧?”
他的语气不是很确定,却在提起干爹的时候,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崇敬。
我听着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像是有一段很伤感的故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身旁这个年轻人,一直以来,不会表达几乎成了我最大的毛病。
他却好像不是太在意的样子,扬起一个笑容,伸手递了一个包给我。
之前,我们夺命狂奔的时候,他就一直提着这个包。
“所以,我也不是本地人。我不熟悉这个城市只是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带你来这里,我是跟着感觉走的。感觉哪里比较安全,我就朝着哪里跑!这里是我感觉这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接过包,而张忆回在给我解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原本,我接过包正准备打开拉链,看看有些什么东西听见张忆回的解释,我一下子停下了动作,转头,狐疑的看着他。
我实在不太能接受一个人跟着感觉跑,然后带我来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不认为张忆回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他可能不太了解情况,于是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到:“小张,我就这样叫你吧。”
“不,你叫我忆回吧。我对你感觉很好,我觉得你会成为我干爹那样的人。”他笑着对我说了一句。
我看愣了,我和他在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给我的印象是沉稳而帅气的一个年轻人,如今这样和我对话的时候,带着这样的笑容,却像是一个稚气十足的小孩子。
联想起他说他还小的话,我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至少我的眼睛告诉我,他的年纪应该超过18岁了吧?
但这种事情我又怎么好疑惑?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咳嗽了一声,对他说到:“好吧,忆回,我不知道你干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现在却是一个很惨的人,我想你恐怕都看见了,我之前被人挟持,而你只是给我送一个东西,就莫名其妙的被绑了所以说,这里,对于我来说,处处都是杀机。更倒霉的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追杀我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
说到这里,我痛苦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吸了一大口烟,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到:“看你出手,你也应该是一个修者吧。所以,我也直说了,甚至我不知道追杀我的主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人?”
“自然有人,也自然有新出现的不是人的家伙。”我以为张忆回会吓到,却不想他很是镇定的给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惊得我叼在嘴角的烟也差点掉了,他看得好笑,又扬起了嘴角,眼睛就像一个孩子那样的眯起来。
让我一阵儿尴尬,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按照我的性格,要和一个相对陌生的人那么亲近,做出这样的动作,是很不容易的但有些事情,岂是自己全能看清楚的?
这小子好像知道的很多,但我暂时也来不及追问什么?而是拉开了他递给我包的拉链,开始清点起来,我心知肚明,这就是海念要让张忆回交给我的东西了。
在里面有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个个的阵印。
接着有一个首饰盒那么大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颗鲜红的阵印,在阳光下简直刺激,是我的本命阵印。
看着这两件儿东西,我的心中都稍微放心了一些。
在山门的日子,师父常常说我们师门是如何的牛逼但我学艺的时间真的说不上长,而且五年前就被赶下师门了,是一个半吊子的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家伙。
简单的说,就是学艺未精,而阵法之途,博大精深相比起来,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声。
就算我如正川哥一般学艺已久,又如何?我们师门的牛逼,离开了这些阵印,就一点儿也体现不出来,除非本命阵纹小成!但我被逐出师门之前,都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本命阵纹。
只是在回忆中,在那么一个夜晚的诡异山顶,我身上浮现出繁复无比的鲜红阵纹但是,那个
想着了,我抬起自己的手臂,繁复的摩擦了几下,哪有什么阵纹?倒是因为一路的狼狈,被我搓下来一些脏泥。
张忆回看见,又是在一旁笑我感觉有这么一个家伙在身边,竟然也多了几分淡淡的安心,任他笑去,我却是翻找起包里的其它东西来。
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第二十四章 山海百妖录
只要能拿回我的阵印,我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相比起来,其它的东西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因为我现在需要的是实力,那么只增长那么一点点,也是好的。
但我还是神色怪异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我很眼熟,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张白色的狐皮。
这个东西我不知道怎么评价它,也不明白,海念托张忆回拿给我的东西里竟然还有它的存在是个什么意思?
想着,我又把这个盒子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不打开看看?”张忆回盯着我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追问了我一句。
“这个东西不用看了。”我瓮声瓮气的说到,继而又想起了什么,问了他一句:“包里的东西你没看?”
“不要小看人了。”张忆回不服气的嘟起脸。
“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我就问问。”一个大男人可以孩子气,但是连动作神情也是如此,未免有些怪异了。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张忆回嘟囔了一句。
我却是不在意,好像只是相处了一点点时间,已经习惯他这个调调了,我继续翻着包,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再多余的东西了,至少师门‘分家’时候给我的那些法器已经没有了,除了一叠钱(来历不明,应该秦海念有心之下的产物),就是一个铁皮盒子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拿着那个铁皮盒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在和猫妖大战的那天晚上,在搞定了它的本体毛主任以后,这是我从毛主任家里发现的东西,记忆中它好像是从一只黑猫标本的肚子里掉出来的。
当时,我去找老周之前,去了一趟他家,海念在,难道是她有心的收起来了?
我抓抓头,那段紧张的记忆,有些细节实在模糊了,不过我庆幸看见这个就是一般用来盛放糖果的铁皮盒子,我还能想起它是什么?
之前,我急着要走,根本就来不及打开它如今嘛,我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这个铁皮盒子。
原本这铁盒子的分量就轻飘飘的,打开之后,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竟然真的就只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我怕这张纸破碎,小心的用手摸了一下,发现这泛黄的纸,却是一张皮纸。
应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鞣制而成的,我心里嘀咕着,所以拿起了这张泛黄的皮纸。
它是在铁盒子里卷着的,用一根细绳轻轻的绑着,我动作颇为小心的拉开了那根儿细绳,然后就展开了那张皮纸。
“唔”我看着那张展开的皮纸,皱起了眉头,而张忆回也是充满了好奇的蹲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那张皮纸,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就好奇的抬起头来,问我:“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张忆回的话,的确这上面画的东西很是怪异。
是五个类似火山口那样的山,也许也不是火山口吧,只不过山顶平平的,我只能判断为火山口然后其中四个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排列着,围绕着中间的一座山。
在这五座山上分别有其特殊的标志,但这些标志很抽象,就像一个个怪异的符号,我是看不懂了。
然后,在这皮纸的一角写了一行字——山海百妖录。
这一张皮纸是山海百妖录?难道百妖就是五座山?怎么看也说不通啊?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才发现,在五座山之间,其实有一些从横交错的线条穿插其中,像是路。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笃定这应该不是什么山海百妖录才对,而应该应该是类似于‘藏宝图’的存在?指引山海百妖录的所在。
我在凝神思考着,倒是张忆回手指在皮纸上来回的比划着,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我说到:“这几座山的排列是有顺序的。”
“怎么说?”难道这小子看出了什么端倪?
“你看这些线条散乱,除了这根线条能够贯穿这五座山,最后落在中间这座山。其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死路’‘断路’如果按照顺序来说,应该是这座山排第一,这个第二”张忆回跟着线条比划着,倒真是在这张皮纸上排列出了一个顺序。
“你小子不错啊。”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被毛瑞这样收藏的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即便现在我找不出这个东西和我的生活会有什么联系,但是在这种迷乱的日子,以后谁又能说的一定呢?
欣喜之下,我狠狠的夸了张忆回一句。
张忆回倒是很平淡,说到:“我从小跟着小北叔叔长大,有学习阵法基础中的基础,不就是在迷宫之中找出正确的路吗?这也是列阵的一个基本功啊”
这句话说的我脸烫烫的,我也是阵法师门,心知肚明基本功中是有这么一说,毕竟阵法玄妙,但任何的玄妙其实都是从普通做起,就像布一个世俗的迷阵,就是基础中的基础。
像这种东西,我也练过我却没有这个小子发现的早。
但究其原因并不是我不细心,而是想到这里,我沉吟了一声,心中那种模糊的,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觉终于清晰明了了,那就是我看这几座火山口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之前,我一直在努力思考的,就是这隐隐约约的问题。
但在这个时候,张忆回却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说到:“说起来,真是巧合这就是山海百妖录吗?那个把我绑起来的人,说是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我一直没有来得及说,那就是就是他说,看看你和他之间,谁先找到山海百妖录。”
“你说童帝?”我只能想起这个充满了奇异魅力的男子。
“谁是童帝?你认识他?就是那个那个长的,长的很好看,像女人又不是太像的男人。”要形容童帝的长相,实在是难为了张忆回,他抓着脑袋说了半天,才这么形容出来了一句。
可是很贴切!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找什么山海百妖录?还要和那个,那个‘神经’比呢?只能说是神经,说疯子好像是不太合适的。
我收起了地上这卷皮纸,但这几座山的排列顺序,却是被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远方高高低低的城市楼房,对张忆回说到:“我不认识那个童帝,只不过在回来找你之前,见了他一次。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的一切与我无关。”
“他很厉害,只是一个擦身,看了我一眼,我的脑子就像被一个大锤锤了一下,接着就天旋地转的”张忆回在回忆着他被童帝绑上之前的事情。
“是吗?”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起他说我太弱的话,心中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
“是啊,很厉害!我觉得要我干爹他们那一辈的人,才能收拾这个家伙吧?绑的太用力了,我身上都麻了。”尽管话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幼稚,但张忆回又嘟起了小脸,有些恨恨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动,对他说到:“你干爹既然那么厉害,你就先去找他们吧?海念嘱咐你转交给我的东西,你已经办到了。跟着我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更没有能力去照顾你你明白的。”
“不,让我跟着你吧。”张忆回却是坚决的否认了我的意见。
我转头看着他,心里在想着怎么才能说服他,于情于理,我都是不可能让他跟着我的,却不想我还没有说话,他竟然是先说了:“我现在除非回去,就算回去也找不到我干爹,他重返之后,一定是有大事,他会很忙的!而小北叔叔,现在还生死不明我是偷跑出来的,我要找到伤害小北叔叔的那个家伙!”
“你偷跑?呵,你在开玩笑吗?这秦海念是怎么办事儿的?我更不可能带着你了,绝对不行。”我大声的拒绝了他,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家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北叔叔?我心中暗想,应该是老北,对的,就是老北。
“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跟着你!我的一生比别人要短上一半,只有跟着你,我才觉得我不是浪费生命。”张忆回的脸涨的通红,眼中却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的脑中‘嗡’了一声,什么叫他的寿命比别人短一半?
第二十五章 生命的意义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悲剧。
人,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寿数几何?这样才能坦然的活着可当一个人心知肚明自己比别人的寿命短一半,那活着不是应该很痛苦吗?
我看着张忆回,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侧脸的线条还带着一种宁静的柔和,包括那一双清亮的眼眸,也是如此,依旧是平和而明亮的。
他好像有些不习惯我这样盯着他看,稍许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从那个角落里出来的风,微微的抚过他的发丝,他看着城市的剪影对我说到:“我好几年前,就知道这个事了。可是,我不怕。”
我不知道该用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他现在是属于成年人?还是一个孩子?
偏偏我是不会安慰人的,也只能同样站起来,眼中城市的剪影有着它特有的繁华,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很多人,都会有那样的感受,每当看着清晨刚刚‘醒来’的城市,或者是黄昏热闹起来的城市,就会对生命迸发出强烈的热爱与不舍。
活着,到底是好的。
一句我不怕,就需要比常人多数十倍的勇气,才能坦然的说出吧?
“你现在几岁?”我其实很想温暖的安慰,可是不争气的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题。
“我2岁的时候被救,到现在已经过了8年快满11岁了。”张忆回转头笑着对我说到,甚至目光中还有一丝调皮,好像看我震惊的样子,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我是很震惊,但刹那就平静了下来。
我心中是难过的,可是却不愿意流露出哪怕一丝丝难过让张忆回看见,即便还是个孩子,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难过,我很笃定这一点。
“啊,长的挺成熟的。”我这样说到,由于内心情绪的不平静,我又伸手去拿烟。
张忆回却抓住了我的手,说到:“我应该叫你叶叔叔吧。我劝你最好是少抽一点儿烟,不要学我干爹人说,心事太重的人才会这样子抽烟可是,你不像我干爹那种多愁善感,你挺爷们的,也就没必要为抽烟而抽烟。”
我笑,说:“小鬼头,你别骗我,你到底是11岁,还是31岁?”
“真就11岁。其实,我有两个干爹,是他们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活着,能活到11岁,都已经是很感恩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我还能活那么几十年呢?如果保养的好一些,说不定也能接近一些正常人的寿命,那就很好了。”张忆回笑的很开心,是真的开心。
那种开心就像是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的开心,我很难想象一个孩子如何能有这种心态?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放回了手中的烟,看着眼前的张忆回,我忽然觉得我经历的算什么?我是不是连一个孩子也不如?其实又有什么值得我这样惶恐?值得我这样逃避?值得我不去面对现实,神经质一样的痛苦?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其实我自己已经不太记得了。都是一些叔叔们说给我听的。你看这里”说话间,他拉下了衣领,我知道那里有两个伤口,只是今天第一次完整的看见,才觉得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就像两个狰狞的口子开在了锁骨处。
他很平静的拉好了衣领,说到:“大概也就是我在小的时候,被人捉去练小鬼了。你知道真正的小鬼吗?那种很厉害的,很恐怖的”
“我不太知道。”我的确是不太知道,我一切的所学都是来自山门,其实对于修者圈子里的很多常识,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反正你只要知道,很厉害就是了。厉害到厉害到完整的小鬼,我干爹那样的程度对上,也不一定干的过。总之,这两个伤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因为我被挂在钩子上。”张忆回淡淡的说到。
我的心猛然收紧了,那个小的孩子被挂在钩子上?!那是怎么样的残酷,我连想象一下,都觉得呼吸快要暂停。
“当然,除了挂在钩子上,还有一些别的吧?反正我是记不起来了是我的两个干爹救了我,其中一个,我没见过他,只见过照片,给他扫过墓,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我最亲的人,因为救我,他送了一条命。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干爹曾经告诉过我那样的一幕,说我那个死去的干爹,让他抱着我走,而那个干爹自己却义无反顾的扑向了一群一群你理解为僵尸的东西吧。后来再后来,他们大部队来了,再返身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已经变成了那种东西,就是僵尸一样的东西。我那个死去的干爹,是真正的英雄。”说到这里,张忆回转头看着我,眼眶有些泛红。
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他描叙的很简单,可是其中那种惊心动魄和感人的牺牲却是让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真正的修者圈子吗?舍身取义,捍卫正道充满了危险,可是也充满了某种叫做人情的东西。
对啊,应该是这样的吧?这不才是我真正向往的‘江湖’吗?无论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始终一个正字高悬于顶,才是真正的主流,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要守护的坚持。
我好像看见了梦中的画面,独行在雪中的那个孤单身影这样一个人孤单的活在世俗的边缘,那些年的猎妖人,也是这样吗?他们又在守护着什么?而我到了如今,应该承担的责任,和守护的又是什么?
这一件寥寥数言的事情,好像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抚平了我内心的焦躁。
之前,我一直在为着自己的命运担心,并不想去主动承担什么责任而如今,我发现,如果真的是我,那我应该绝不退缩。
“所以,你那个死去的干爹”我在震撼之中终于开口了,看着张忆回。
他点头,说到;“是啊,我那个死去的干爹,就像一种力量激励着我。让我觉得人活的长与短无所谓,关键是这一生做了什么?另外一个干爹常常对我说,生死无常,因为人并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会飞来横祸,结束自己的生命?干干净净的做人固然是关键,如果能有一些追求和善良那就更好。因为,如果是那样,就算飞来横祸忽然结束了你的生命,你在临去的那一瞬间,也会感觉到你的生命无悔,甚至很有意义。没有遗憾的,甚至骄傲的闭上双眼,那是一种最幸福的离开。”
“他说的很对。”我的手都因为激动而颤抖,是啊,我之前到底在怕什么?小时候,不就是想当那个英雄吗?
当命运所有的指向都告诉我,我叶正凌不太可能平凡了,我反而逃避了?我到底在怕什么?
在那一刻,我好像有了比任何时候更坚定的决心,放眼看向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我忽然觉得天也变得明亮了如果可以,就像一篇中学课文里说的那样吧,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我知道了。有这样的两个干爹,怪不得你那么勇敢。”我的手重重的落在张忆回的肩膀上。
如果他都不觉得自己生命短暂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而是想要活的壮烈而充实,别人没有资格替他感觉到可悲,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同情一个有着光明追求的勇敢的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
生命,的确不能用活的长短来衡量。
“如果我能有办法,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活的更长。因为,有的人是渣滓,活着只是浪费生命,而有的人,就是应该享有更漫长的生命。”我捏紧了张忆回的肩膀,这不是同情,而是我心中的一股火焰。
他却是‘噗嗤’一声笑了,那神态倒是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小男孩,他对着我说到:“我觉得同样是时代的主角,你比起我干爹来,可是可是激烈暴躁多了啊!我干爹他黏黏糊糊的嗯,你会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大侠吧?”
“我是什么时代的主角啊?”我收回了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我要怎么做了?我一向明白这世间的任何事情,光有一颗坚定的决心那是绝对不够的,还要有一颗冷静的头脑,去知道每一步该怎么走?
“你肯定是的!干爹说,大时代已经开启而任何时代的开启更替,都是伴随着阵痛,黑暗,需要一群人出现,用奉献和牺牲去打破,换来一个崭新的时代!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主角们,如今虽然还不分明但你就算不是其中最主要的主角,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叶叔叔,我的生命很短暂,我想活的不一样,我要跟着你。”张忆回变得激动了。
我的手一把揽过他,说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主角,但我如果被卷入了江湖,那我就算是个默默无声的小角色,我也一定要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就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带着你,我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叶叔叔”张忆回急了。
“我已经决定了。”
第二十六章 这样的疯子
第二十六章
我最怕的动物说起来很好笑,是一些很不起眼的东西,特别就是蜘蛛。
在山门里住着,却有很多时候,不得不和它们‘狭路相逢’。
除开最初的日子,正川哥和我同住,在后面的日子中,我都是一个人单独住的。
于是,常常就有了,我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蜘蛛吓得不敢进房间,甚至大哭的时候。
于是,就有了我和正川哥这样一段对话。
“老三啊,你说蜘蛛厉害点儿,还是老虎厉害点儿?”
“老虎。”
“那么,你怕蜘蛛还是怕老虎?”
“蜘蛛!那八条腿一走路,全部都抖动的样子太丑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难看的东西?”
“存在即合理,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而是,如果蜘蛛也像老虎一样被关起来了,或者出现在明处,动静很大,你还有那么怕吗?”
我那个时候没明白正川哥的意思,只是想起蜘蛛那个样子,觉得还是怕的。
但到了后来,我在想,如果一只蜘蛛是被关在笼子里,然后再出现在我面前,或者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路上,朝着我爬来,我还会那么怕吗?应该不会吧?只要它不会突兀的出现在任何墙角或者阴暗的角落我想我是有勇气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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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忆回看着我,眼神中全是不解,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朝着后方倒下,我接住了他,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任何的事情,如果双方都是固执已见,最好就不要争执,不然妥协,不然坚持,不然就快刀斩乱麻。
我丝毫没有因为张忆回是个孩子而看轻他,不把他摆在和我同等对话的角度,只是我已经察觉到争执下去没有一个结果。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忆回,背上了那个装着我所有‘财产’的背包,然后把他拖到了天台上一处较为阴凉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我点上了一支烟,刚才突然的下手,打晕张忆回应该算下手还有分寸,他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痛苦
昏迷过去的他,睡颜安静,11岁,原本拥有的不应该是一张孩子的脸吗?而成人化的脸背后蕴藏着的是一个悲伤而壮烈的故事,也有他的勇气。
他和我说了很多,没说的应该是那个时候被所谓的练小鬼,伤到了灵魂和生命的本质吧,才会有这种快速衰老的症状。
就像这个世界上本有衰老症,医学上连一个真正可以定论的原因都说不出来,是啊,就好比植物人这种存在,伤及的是灵魂,是生命的本质,还是现代医学觉得玄而又玄,探索不到的地方吧?
我还在安静的思考,还在犹豫,我是要亲自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还是用之前想到的办法?
想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壮烈到底吧!我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这儿,即便我知道,不跟着我,他就是最安全的,可是我不能容忍出任何的差错。
一支烟已经抽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最后安静的时光,我丢下了烟蒂,一把背起了张忆回。
这栋废旧的办公大楼如果从正门出来,算是一条相对热闹的街道,而从后方出来的话,则有很多交错的小巷那些复杂的小巷,如果不是本地人,贸然进入其中,不问路,不花个三两小时,是走不出来的。
之前,张忆回带我来的时候,就是带着我从后方的小巷跑来的。
如今,我却背着他光明正大的从正前方的大门出来了因为是一条正街,街上的行人还算不少,因为在这里有两个居民小区,一个菜市场,还有一些商铺。
很多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无疑,我这样背着一个昏迷的‘大男人’,头上顶着结痂的血壳,有些狼狈的样子,多多少少会引起人们的好奇。
我很是无所谓,背着张忆回朝着最热闹的菜市场入口走去!也任由越来越多人好奇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我两眼。
已经是接近下午4点多的样子,菜市场的晚市快要热闹起来了而在这个时候,菜市场的人也不少,我很熟悉这个城市,知道在这个菜市场这边,有一家卖卤味小菜的店铺很是出名,不管是它的甜皮鸭还是糖醋排骨。
就是这个时间,已经有好一些人在购买了我看着人们围拢的小摊位,心中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个老板真是懒啊,每天7点半以前绝对卖光他的东西,害的常常按时关门的我,根本就不要想吃到这里的东西。
所以我想着这一点,已经背着张忆回走到了这家小摊位的面前,我丝毫不客气的挤入人群,甚至推开了一个看似很凶悍的中年大妈。
“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那么没礼貌啊?”即便我的样子奇怪,但人永远不要低估中年大妈的战斗力,她立刻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又引来了好多人的目光。
我冲着她似乎是‘恐吓’般的一笑,又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中晚年大叔。
“推什么?你这个人有毛病?”大妈和大叔加起来的战斗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那个叼着烟卷正忙着宰鸭子的老板也被惊动了,不耐烦的冲着已经挤到摊位前的我吼了一句:“客人排队哈。不然老子不卖给你。”
生意好,就是那么任性!
我却是一笑,故意带着一些神经质的看着老板一笑,然后很忽然,毫不客气的一把把面前一盘装着糖醋排骨的盘子给掀翻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市场的入口就像下了一场‘排骨雨’,很多人被黏糊糊的糖醋排骨砸到,更多的排骨滚落在地上。
但这就是结束吗?我抓起一只挂在挂钩上的甜皮鸭,胡乱的扔向了市场接着,又是一只
对于我这样疯狂的行为,人们都愣了,就包括之前已经被点燃战火的大叔大妈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群却是被引爆了,纷纷开始痛骂起我来,就是一时间不敢上前来拉疯子一样的我。
对不起了,老板,以前常常买不到你做的吃的所以,这次算个发泄好不好?
我在心里抱歉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又拉起一个盘子,里面装着才做好的,热乎乎的卤猪蹄,又被我发疯一样的扬了起来洒落了一地!
老板原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下被我彻底的惹毛了,提起菜刀就跳了出来,吼到:“你给我住手,是不是当老子好欺负?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我脸上带着有些神经质的笑容,心中却是想,以后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张忆回也不用来了,年度最不受欢迎的人就应该是我们!
脚上却是趁老板跳出来的时候,更过分的一脚踢翻了别人的摊位。
老板咆哮着冲了过来,其实我知道,有传说这个老板在开摊位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后来为了老婆孩子金盆洗手不干了,才开了这个卤味摊位我丝毫不怀疑他的脾气。
可是,面对着挥舞着菜刀的老板,我却是把张忆回放在了倒下了摊位上,毫不犹豫的朝着老板冲去!
“砍吧,冲着这儿砍,今天你砍不死我就是龟儿子。”说话间,我已经冲到了老板面前,神经质的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口,意思是老板冲着这边砍就好。
老板估计没见过我这样的疯子,举着菜刀,反倒愣愣的不敢下手了我却一把扯过他的手,他想要挣扎,菜刀从我的胳膊划过,锋利的刀刃过皮,一样子让我的胳膊涌出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要杀人了哦。”终于有好事的大妈吼了出来原本就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原本就有看热闹天性的华夏人,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精彩’的一幕?其实我知道,这只是很浅淡的皮肉伤,但是不见血,怎么能吸引更多的人?
“继续砍啊?怎么不砍了?”我此刻表现的像个真正的疯子!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张忆回那边。
人群越围越多就要把这个小小的菜市场入口包围。
我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可是我眼前的这个卤味老板却是‘怂’了,他‘哐啷’一下扔下菜刀,在对着人群大喊:“你们看到的哈,不是我砍的哈,是他拉着我的”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不配合这事儿可不好办啊!
所以,我干脆的举起了菜刀,吼到:“就是你砍我的,今天你要不拿出来5万块钱,老子就把你砍死在这儿!”
这个时候,似乎想有人来劝,我后退了几步,一把背起了张忆回,举着菜刀说到:“今天,我就是想进警察局喝茶,你们报警!还有你,看什么看,今天你不要报警,我也掀翻你的摊位。”
然后冲着那个老板说到:“警察不来,你就拿钱来!给老子报警!”
这种热闹已经被我癫狂的行为弄得彻底白热化了几乎整个市场的人群都朝着我围拢而来,是的,我在这个城市寸步难行,躲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
我,只有被淹没在人群之中,才能得到那么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已经彻底的豁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一个小计划
面对我这样疯狂的行为,人们可能已经觉得我是个疯子了。
没人知道我是在说正话,还是反话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敢报警。
我在心头唏嘘,果然是演技不行,又不是科班出身,这‘用力过猛’了,反倒是起反作用了。
我在内心有一点儿尴尬,在此时也没办法去关注在人群中是否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其实混在其中也无所谓不是吗?
我赌的就是一个‘热闹’,在这么多老百姓围观的情况下,我不信那些人真的敢豁出来整事儿,就像那个老殷,我丝毫不怀疑他敢在大街上开枪,那是能够顺利脱身的情况下,如果是这种情况呢?
暂时没有人敢报警,我也只有卖命演戏。
在我又掀翻了一个老板的摊子,并威胁下一个老板的时候,那个老板憋的没有办法,终于是在我的‘菜刀’之下,拿起电话报警了。
有一个人产生了带头作用,群众中也有人开始报警。
我长吁了一口气,就这样扶着张忆回坐在人群的中间,点起了一支烟,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待,不是吗?
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或许是因为我手中那把光亮的菜刀,他们想看看最后是否会发疯砍向谁?又或者是因为我身上的,脑袋的上的血迹值得后来的围观者猜测?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
我眯着眼睛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想想也不能说围观者是善良或者不善良,只是一种生活需要刺激的心态吧?而有时候善良需要勇气,我看过去,一张张的脸。
我丝毫不怀疑华夏人的善良,只是搞不懂那些支撑善良的勇敢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张忆回口中的大时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只是经过了时代的洗涤,人们是否可以找回支撑自己内心柔软善良的那一份儿勇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算是服了我自己但很快的,警察就来了,看样子,是这一个街区的派出所来人了。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想找的人所以,接下来的热闹更大,变成了我和警察扯皮,拉扯
但很快,就有警车开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可爱’的围观者,终于惊动了市局的人。
最终的结果是,我背着张忆回上了市局的车,在车上我终于放松了一点儿自己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钱,也懒得数是多少了,在旁边那个看守我的警察诧异的眼光下,塞给了他,说到:“有机会,帮我赔偿给两位老板吧?我想这些应该够了。”
那警察好笑的看着我,说到:“清醒了?良心发现了?等一下,我看你得去验一下是否吸毒了?”
我成了在他眼里,神志不清的吸毒者了?算了,懒得解释只要我的目的达到就好了。
是的,我这个布局很简答,就是为了张忆回,在这个我被天罗地网包围的城市,我无疑是寸步难行的,我该如何把张忆回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心中也没谱,我唯一的线索只是上一次老北来这个城市调查的时候,是通过了警察局。
如果按照张忆回所说,老北现在生死不明在养伤的话,警察局也应该知道线索。
我的想法很简单,想通过警察,把张忆回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想凭借老北特殊的身份,警察局是不会怠慢这件事情的。
而这件事情有两个做法,最简单的做法是我把张忆回就扔在楼顶,通知警察来接毕竟,天罗地网也好,十面埋伏也罢,针对的只是我这个人,并不针对张忆回。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自投罗网的闹事儿,送上门去。
我选择了第二个,无疑是第一个办法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谁都不能保证,那些人监控我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我一离开,那些人选择去挟持晕倒在天台上的张忆回要挟我怎么办?
谁都不能保证这个可能性为零,因为最难猜测的就是人的想法。
第二个办法虽然麻烦了些,丢脸了一些,但无疑是最安全的有些事情的道理很简单,不能摆在明面儿上的东西就是不能摆在明面儿上,就好比一个黑社会的老大再是呼风唤雨,也敌不过第一个小警察。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背后代表的力量层次不同。
警察的背后,代表的是世间的正道。
而世间正道主流的载体就是一个个的老百姓我利用了这两点!
自然,我也可以打个电话,守着张忆回,等着警察局的人来接,但一样不稳妥,只因为更不能保证的是,在等待的这一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这些,只是我在思考后路,环环布局中的一小环,只有等张忆回彻底安全了,我才能够放手的大干一场。
躲在背后的,阴冷的毒蛇,等着我逮着你的七寸,把你给揪出来吧。
在车上,我一直就在完善着我的计划,等到到了警察局以后,一切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毕竟上一次大闹警察局的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以前,我这种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疯子,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出现第二次?
到最后,依旧是那个局长坐在我的面前,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我,他听完了我的请求以后,看着这形象狼狈的我,说了一句:“你给我说一句真话,你到底叫叶正凌,还是叫叶疯子?为什么你不能用一点儿正常的方式出现?每一次都要那么极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沧桑。
但那警察局长到底没有憋住,喷了我一脸的茶好吧,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像‘江湖’中人吗?
我擦干净了脸上的茶,到此为止也喝了两大杯水,抽了一支烟,我觉得我该离去了。
只因为警察局长估计是见过张忆回还是怎么的,总之是很郑重的答应我,他会联系一定的人,把张忆回送到老北暂时养伤的一个疗养所去。
我懒得关心那么多,我觉得事情到这个地步就够了,本来针对的对象就不是张忆回,那些人犯不着为了张忆回来得罪世俗的,明面上的势力,更不要说背后还牵扯着老北身后代表的一个神秘部门。
我扔掉了手中擦脸的纸,背好自己的背包,对着局长说到:“我走了。”
“咦?你这次就不报案了?你上次来,可是牵扯出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上头给的压力哦。”或许是熟人了,也或许多年为官的敏感,让局长猜测我的身份有些神秘,背后也不知道有什么能量。
所以,他对我的态度亲切又自然,还带着一种熟人一般的随意。
“没有了,下次有,再找你!”我也是随便回答了一句,从这次的事件以后,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很世俗的生活拉开了一段距离,这个局长很有意思,可是终将是交集越来越少。
“得了,还是别找我的好,我这心惊胆颤的。”局长也是给我开了一句玩笑。
“但愿吧,谁还不想这世间太平啊。”我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接下来等着我的是一个在我看来,我自己最冒险,要做的最惊天动地的事儿,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以为我在警察局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却不想那局长站起身来,忽然走到了我面前,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分外严肃了。
“这城市,我能感觉到不太平了!身为一个警察局长,可能有很多百姓误会我们是‘大爷’,常常不做为!其实,从心底最深的愿望来说,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坏人都抓起来只不过,有些时候,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警力不足,经费短缺等等制约,别人以为是借口,只有身为一个局长的我知道这根本就是很大的问题。”他忽然这样对我说到。
我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忽然对我说这个干嘛?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我能解决的啊?这基本上是一种‘国情’了啊。
“我知道,你会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其实,做为一个警察局长,你以为我没有见过怪事儿吗?我也有这个职业特殊的敏感!我只是想说,无论现实和理想有多么大的差距,理想它始终在,它始终是不变的。我抓不尽天下的坏人,我的能力有限有限到我发觉这个城市或许出现了一批对百姓生命很有安全的存在,我也能力不及!因为这是我根本管不了的,因为超出了我的范围。我希望你我觉得你应该是能管的人中的一份子,能帮我,能成功。谢谢你了。”
他说完这话,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内心有一些感动,这是一个局长的心思吗?
同时,我也开始紧张,局长的话透露了这个城市的状况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而我是一个人去面对
接下来的冒险,能够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