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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娇医有毒txt下载     娇医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内伤

    听到琉华公主这么说,大家都很自然的把功劳归结到霁宁郡主身上,一个庶女,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想法呢,那烟花也是越郡王从千里之外买回来的,唯独叶归越和容景轩望着远处的字发呆,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如何叫人甘心放手?

    叶总管拿着比试的单子,笑道,“去年芙蓉宴上,一支《七仙舞》震撼全场,今天巧了,明珠郡主抽到了第一号,今儿大家又能看到《七仙舞》了。”

    明珠郡主大大方方的就离了桌,其余六位也都出去了,七位大家闺秀站在那里,衣服样式一模一样,唯独颜色不同,明珠郡主是红色,婧妤郡主是橙色,一共七种颜色,就连头发上的宝石都与衣裳同色,别说跳舞了,就是站在那里,光是看着就觉得美不胜收了。

    七秀整齐划一的福身行礼,然后回到舞台中心,一个舞袖回首叫让人觉得此舞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瞧啊?

    有些人是第一次看,有些人是第二次,文远帝是第四次看,依然觉得美,皇宫舞坊的舞娘远远比不上她们。

    一支舞,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世子少爷,让他们心生慕意。

    等七秀表演完,文远帝夸赞道,“比上次看又精进了不少。”

    七秀还觉得不满意,大家看的次数多了,没有第一次那么惊艳了,不过得第一绝对没问题,忙谢皇上夸奖,然后退去挑玉佩。

    明珠郡主拿的正是四皇子的随身玉佩。不过她拿的时候,另外两只手也伸了过来,好在她快了一步。

    叶总管宣布第二位上场,第二位是个少爷,模样很俊朗,他上台,那边就有人把琴搬了上去,可见是要抚琴的。

    琴声时而清越,时而低沉,时而让人陶醉。时而让人揪心。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的造诣很高。

    知晚坐在那里,一边喝着果酒一边看着。霁宁郡主看她喝了好几杯了。皱着小眉头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这回知晚看懂了,怕她喝醉了撒酒疯呢。知晚怎么可能醉呢,这是果酒,度数低的吓人,她完全可以当白水喝的。

    知晚喝了一壶,也才表演了二十人,第二十一个是秦知婳,她表演的竟然是绘画,看到她在半盏茶的时间内画好一副牡丹,期间还各种姿势的跳了跳舞,让知晚惊叹,花样真多。

    吹箫,抚琴,作诗,舞剑,浅唱,跳舞……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此时才刚刚六十号,正巧了,六十一号上去的是个姑娘,脸上蒙着面纱,上台之后,先看了知晚一眼,知晚想起是谁了,谢宁姝啊!

    谢宁姝进了公主府,就一直想找知晚,可是霁宁郡主一直就寸步不离她,她带着面纱,不好过去,怕被人指责吓坏了郡主,所以一直忍着呢,这会儿总算是见到知晚了,眸底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听到叶总管介绍谢宁姝,忠义侯府大姑娘时,下面议论纷纷,当初谢宁姝退婚,自己把脸上的黑痣黑剜了的事,京都人尽皆知,这会儿又罩着面纱,看来传言不假啊,这样的人也能来参加芙蓉宴?不少人质疑琉华公主挑人的眼光了,她选的难道不是大家闺秀吗?

    琉华公主压根就不知道谢宁姝来了,邱妈妈忙道,“该是四姑娘送她的请帖。”

    知晚送的?她怎么会是知晚的闺中好友呢,琉华公主蹙了蹙眉,有些后悔多送十张请帖了,把宴会弄的稂莠不齐了,那边齐王妃便问道,“忠义侯府大姑娘的事我们都有所耳闻,公主给她送请帖,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瑞王妃也道,“虽然模样不能代表才艺,不过还没谁是戴着面纱比试才艺的,若是脸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不妨摘了面纱吧。”

    面纱下,谢宁姝轻咬了下唇瓣,缓缓把面纱揭开,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看她丑成什么模样,可是等面纱揭下来后,有不少倒抽气声传来,好漂亮的姑娘!

    白皙如玉的肌肤,还泛着光泽,比剥了皮的鸡蛋还要娇嫩,这还叫往脸上动刀?

    在场的还是有不少大家闺秀曾经见过谢宁姝的,明明那会儿丑的叫人吃不下饭,没想到竟然好了,比以前不知道漂亮多少倍,怎么可能呢?

    琉华公主也诧异了,就算是传言夸大了其词,可也不会空穴来风,这脸能娇嫩成这样,却是让人羡慕,一会儿该去问问,她都是如何保养的。

    所有大家闺秀,贵夫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而谢宁姝不知道自己凭着一张娇嫩的掐的出水来的脸就迎得了众人的好感,再加上她琴艺超凡,等她弹完曲子,丫鬟拎着花篮走了一圈,小花篮竟然装满了花,只比七秀少十支。

    所有人桌子上都摆了个小竹篮子,上面放了绢制的桃花,只要对这个才艺满意,就能投给她,以这样的方式抉择出谁是第一。

    不过知晚发现,叶归越坐在那里,一杯酒接一杯的喝着,没送出来一朵花,所有人的篮子,就他的还是满的,真是不配合,这还能不能跟大家愉快的一起玩啊?

    谢宁姝比完,便是秦知妩上场,她的舞跳的不错,不过在一群才艺卓绝的大家闺秀中,只能算中上等,没有让人惊艳的感觉。

    再接下来,轮空了几个号码,七秀已经表演过来,不用重复,还有放弃上场的,好像还是七秀的妹妹,不过人家放弃不愿意来,谁也没强求,再就是八十五号,元冉,元皓的嫡妹。

    元冉的表演很别具一格,竟然是投壶,更奇特的是,十支箭竟然全部投中了!

    就这样简单的表演,竟然赢得了绝大部分世子少爷的桃花。就连越郡王都投给了她一朵,就这样,元冉的桃花排名三,比七秀少十六朵。

    再接下来,叶总管为难了,扭着眉头回头看着琉华公主,“八十六号是越郡王呢。”

    琉华公主摆摆手,很干脆的跳过他,越郡王几乎没在人前表演过,谁知道他会些什么?

    跳过了叶归越。就轮到霁宁郡主了。霁宁郡主拉着知晚走了出去,秀儿紧紧的跟着,福身道,“公主。郡主特别准备了表演的节目。四姑娘抚琴。表演台不在这里,可否请大家移驾到湖畔?”

    琉华公主只知道霁宁郡主跳舞,却没想过不在这里跳。“到湖畔怎么表演?”

    “郡主要在湖中心跳舞。”

    “……胡闹,湖中心怎么去?”

    文远帝笑道,“有烟花的绚丽,有萤火虫字,朕相信霁宁能在湖中跳舞。”

    说完,就起了身,连皇上都答应移驾了,谁的架子还能比皇上的大,别说越郡王,知晚去,他会不去?

    花园原就在湖边,走了没几步就到湖畔了,那边摆了桌子供人安坐,还有糕点和香炉。

    知晚和霁宁郡主站在湖边,所有人都好奇她们怎么去湖中心,结果从湖底伸起来一朵翠绿的莲叶,一朵,两朵,三朵……叫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霁宁郡主拉着知晚往前走,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胆怯的脚颤抖,可是抓着知晚后,她就不怕了,而且走的还很快,知晚真担心,万一下面的小厮没顶住莲叶,她们两个别说表演了,直接成落汤鸡了。

    没错,莲叶是小厮托着的,莲叶是木头染色的,木头原本就要浮力,只要小厮轻轻托着,就不怕沉下去。

    明月当空,湖中摆了数百盏花灯,湖面波光粼粼,只见两道清丽的身影踩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莲叶走到湖中心两座莲花台上,让人拍案叫绝。

    湖中心的莲花台很大,平常可以划船过来坐坐,是个四方形的亭子,有围栏,霁宁郡主站在亭子里,见知晚要上台阶了,便轻抬脚步才上去,等她走过后,她踩过的地方竟然有朵莲花!

    七个台阶,竟然有七朵莲花!

    邱妈妈忍不住惊叹,“从来只听说过步步生莲,想不到奴婢还能有幸见到。”

    文远帝也被震惊了,这样的震惊远不是七秀的七仙舞能比的,即便是第一次也没有让他这样震撼过,“原来步步生莲并非神话传说,霁宁就能办到。”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莲花,只存在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知晚见大家都盯着霁宁郡主,便坐到琴台上,想着霁宁郡主跳的是牡丹,她就挑了首牡丹,轻轻拨动琴弦。

    霁宁郡主便跳起来,步步生莲可不止台阶上有,就连舞步上也有,只要是霁宁郡主踩过的地方,就会有莲花,有的消失的很快,有的消失的则慢一些,有时候甚至有七朵莲花同时出现,霁宁郡主从来没踩过一朵莲花。

    而知晚,弹了会儿曲子后,竟然唱了起来:

    问明月照得古今多少载

    今宵相逢为伴

    嫦娥广袖舒寒

    碧海青天隔云端

    争如人间红颜暖

    白玉卮,红螺碗

    凤凰相对金玉盘

    洛阳候,江城冠

    锦绣倚就樽前看

    绛雪殷,香玉款

    且蘸胭脂画牡丹

    惹尽风流歌扇何须怨此东风晚

    路上蓬莱九霄转

    仙家笑指人间岸

    却见大地春如海

    燃尽盛世不夜帆

    ……

    清悦的歌声在月夜下传的格外的远,歌声婉转,琴声飘渺,再加上霁宁郡主的步步生莲,今晚的魁首毫无疑问是她们。

    知晚唱完,又轻抚了会儿,霁宁郡主才跳完,等所有的莲花都消失后,霁宁郡主站在莲花台上,双手成喇叭状,唤道,“母妃!”

    空荡荡的湖面上,传来一声并不是特别好听的唤声,却惊呆了所有人,琉华公主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眼湿润。有些手足无措,“我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霁宁在唤我?”

    邱妈妈忙道,“是郡主,是郡主喊您,没错,郡主会说话了,她会说话了。”

    邱妈妈也语无伦次了,那边霁宁郡主又唤了声母妃,琉华公主已经哭的失声了。“她真的会说话了。我已经十年没听她唤我母妃了。”

    霁宁郡主自己眼眶也红了,直接就下了台阶,踩着莲叶,几乎是飞着就到了湖畔和琉华公主抱在了一起。而知晚。怕打扰了霁宁郡主喊母妃。一直坐着呢,然后见霁宁郡主一路莲上飞到琉华公主怀里时,她才反应过来。别走啊,我胆子还没你的大,我也怕一个人踩莲叶啊!

    知晚起的急了些,刺啦一声传来,她把裙子才碎了,又站在的莲台边,然后一个不小心,知晚从莲台上栽了下去……

    知晚的心跳停了,下面不是湖水,是石亭啊,会摔断骨头的!

    知晚闭着眼睛,乞求自己别死的太惨,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掉下去,而是被人抱在了怀里,知晚微微一愣,睁眼就见到一双布满担忧,甚至还带了惊惧的眼神。

    叶归越就在树上呆着,虽然他也惊叹与步步生莲,但是他更喜欢知晚的歌声,霁宁郡主都回到了岸上,她却在那里傻坐着,还忽然就栽了下来,要不是他一直盯着她,要是他再晚一步,她就没命了!

    那一瞬间,叶归越觉得自己的心差点就停了,没了呼吸一般,现在知晚活生生在他的怀里,他才有真实感,他不喜欢这个莲花台,抱着知晚就往湖畔飞。

    结果,飞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往下掉,然后,噗通一声传来……两人掉湖里去了。

    知晚想死,自己不过就是怕掉下去,所以搂紧了些,没想到他会身子僵硬,然后就往下掉,现在脸全丢光了。

    知晚捶打着叶归越,“都是你,都是你,轻功都这么不靠谱,我还不如走莲叶呢。”

    “这怎么能怪我,谁让你好好的摸我了!”

    “……摸什么摸,我是担心掉下去,下意识抱紧,谁摸你了,你又没给我大东珠!”

    “……我真想掐死你!”

    然后,叶归越不理知晚了,从水中跃出来,在空中连转了几个圈后,然后……又掉了下来。

    知晚无语,还玩起了跳水?这家伙真能玩,难怪不理别人了,自己就能玩的不亦乐乎。

    知晚决定不打扰他玩,自己游走,可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没冒出来,心里忽然担忧了起来,怕有什么万一,又游了回去,湖不深,才两三米的样子,知晚发下叶归越在水里不动了,吓的她脸一白,忙抱着他往湖边游。

    冷风见知晚抱着叶归越游过来,脸都涨红了,亏得爷还跑去救人,怎么最后却是被人给救了,真是有够丢脸的,不知道爷想做什么,忙配合的拉他起来,装哭道,“爷,你别死啊!”

    冷风这一嗓子可了不得了,所有人都吓住了,越郡王淹死了?

    文远帝也走了过来,步伐很慌乱,可是走了几步之后,步伐就停了下来,越儿五岁便会凫水,一个浅浅的湖能淹死他?

    文远帝觉得十有**是故意骗人的,可是方才在湖里,越儿明显是想走的,结果又掉了回去,莫不是真出事了?

    “太医!快传太医!”文远帝吼道。

    四皇子几位皇子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父皇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讨厌越郡王讨厌的牙痒痒吗,怎么会这么担心他?

    皇上只要出宫,就有太医随行,刺杀这样的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遇上了,以防万一很重要,听到文远帝的叫唤,太医忙上前帮着把脉,越把越心惊,没脉搏了!

    知晚也发现他没呼吸了,心也急了,掐人中不管用,知晚又帮他摁压胸口,还把他的嘴掰开,帮他呼吸,五六下之后,知晚的脸爆红了,一拳头捶了下去,“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

    叶归越被捶的直叫疼,不过怎么看,眸底都是笑意,他是想直接了当的把知晚丢湖里自己走的,可是忽然想起来,知晚不一定会水性,他要是走了,哪里还再有脸回来救她,就干脆再掉了下去,结果他还没浮起来,知晚就自己游走了,叶归越没差点气死。

    一生气,就不起来了,他想看看这狠心的女人会不会救他,还好,知晚回头了,还很急切,他就享受了一下被救的滋味儿,虽然知晚会医术,可是他会龟息,知晚把不到他的脉搏,他只是想看她急的样子,没想到她会亲他,那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猿意马,他一时没忍住,动了下舌头……

    没想到,才一下,就被她给发现了,不过耍无赖是叶归越的强项,就装弱,装的理直气壮的,“你一拳头能打死我,你还不轻点儿,都内伤了!”

    太医无语的站了起来,真想把针扎下去才好,太气人了,竟然装死,他要真死了,镇南王会疯的,不过定远侯府四姑娘方才救治郡王爷的方法他不是很懂,她应该是在救人吧?

    文远帝站在一旁,满脸铁青,恨不得一脚踩下去好,竟然用龟息功骗人,那是给他保命用的!文远帝气的心口疼,公公忙扶着他,“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斋菜

    文远帝站在一旁,满脸铁青,恨不得一脚踩下去好,竟然用龟息功骗人,那是给他保命用的!文远帝气的心口疼,公公忙扶着他,“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文远帝咬牙切齿的道,“替朕踩他两脚,不然朕真的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公公,“……。”

    皇上,你这要求太为难人了,谁敢踩郡王爷啊,脑袋不想要了还差不多,他还是装没听见吧,皇上虽然气越郡王,可方才的担心不是假的。

    知晚一直捶,叶归越说自己疼,知晚捶的更用力,叶归越抓住知晚的拳头,“刚才你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的,你不嫁给我也不行了。”

    知晚满脸紫红,磨牙道,“我那是救你!我早就知道自己嫁不出去,我都打定主意常伴青灯古佛了。”

    言外之下,根本就没想过嫁给他,叶归越脸黑如墨,“你再说一遍?!”

    “……我那是救你!我早就知道自己嫁不出去,我都打定主意常伴青灯古佛了。

    知晚真的听话再说了一遍,一旁围着看热闹的众人嘴角都在抽,她长眼睛了没有,没见到越郡王都气成什么样了吗,连威胁的话都听不出来了,还真是不怕死,一个大家闺秀当着众人的面去亲越郡王,就算那是救命,那也太出格了,越郡王要娶她,她还不愿意,青灯古佛就那么好相伴的?

    不过听说定远侯府四姑娘从退婚后,就去卧佛寺祈福。看来是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仔细想想,没准儿常伴青灯古佛比嫁进镇南王府好,皇上那么想收回免死金牌,等越郡王没了依仗,他又得罪了太多的人,没准儿会死的很惨也说不一定?

    知晚说完,不理会叶归越又黑了三分的脸色。站直了身子。霁宁郡主咬着唇瓣歉意的看着知晚,都是她不好,是她要她给她壮胆的,结果她把她给忘记了。要是她真的摔了下来。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知晚见霁宁郡主红着眼眶。眸底写满了歉意,知晚摇摇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你的事。”

    秀儿也被吓着了,四姑娘对郡主有再造之恩,又帮着举办了这样美妙绝伦的芙蓉宴,她要出了事,郡主会伤心死的,还好,她福大命大,秀儿见她浑身湿透,忙道,“奴婢带四姑娘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知晚道了谢,便带着茯苓和白芍去换衣服,茯苓和白芍两个脸到现在都还苍白着,手脚冰凉的。

    琉华公主吩咐邱妈妈道,“吩咐厨房熬碗姜汤,别让四姑娘着凉了。”

    叶归越从地上起来,看着自己一身的脏乱,眉头紧紧的蹙拢着,正要转身,四皇子叶宣牝走过来,笑看着叶归越,“本皇子有些糊涂了,当初父皇把定远侯府四姑娘赐婚给你,你宁愿不娶,也要用十面免死金牌退亲,这才过了多少天,越郡王就又喜欢上了她?”

    叶宣牝问着的直白,却是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惑,被四姑娘吓跑不是假的,用十面免死金牌退亲不是假的,方才四姑娘出了意外,他去救她也不是假的,可前前后后才过了多少天啊,态度就有了这样大的逆转,不过想到方才定远侯府四姑娘的琴声,虽说不上绕梁三日,但绝对好听,尤其是唱的歌,美妙动听,堪称人间哪得几回闻。

    三皇子叶宣成走近几步,笑着接口道,“方才霁宁郡主所表演的步步生莲叫人惊叹,四姑娘的琴声清凌悦耳,词曲动听,虽比不上步步生莲,但同台表演,就是一体,我想一会儿桃花应该会超过七秀,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芙蓉宴的魁首,父皇之前可是说了,双魁首会赐婚……。”

    三皇子说着,笑看了叶归越一眼,他已经弃权了,就算没弃权,就凭他也能夺第一?

    叶归越嘴角弧起一抹妖冶冷笑,转身迈步走了。

    琉华公主笑道,“方才只是一点小意外,大家回比试台吧。”

    芸香郡主上前一步,福身道,“芸香有个小请求,能不能也在湖中心莲花台上表演?”

    琉华公主眉头一皱,还未说话,一旁的瑞王妃便笑道,“虽然莲花台离的远了些,好在夜色明亮,湖里也有不少的莲花灯,不会看不清,不如就改在莲花台上表演?你们意下如何?”

    瑞王妃说完,另外一位夫人就赞同了,步步生莲虽然让人惊叹,可惜不是真的,只要上莲花台表演的姑娘都能步步生莲,还有什么新奇可言?到时候赢的还是七秀,还是她们的女儿!

    几位夫人都同意了,那些没表演的大家闺秀就更希望了,不过那些表演过的,就在绞帕子了,凭什么她们那么倒霉,不能在莲花台上比试?

    琉华公主脸色微微僵硬,她不知道莲花台到底是怎么设计的,万一谁都可以,步步生莲非但不是新意,反而是个笑话了,只是她不能拒绝,否则霁宁就胜之不武了,“既然大家都想在莲花台上表演,我也不好拒绝,不过方才四姑娘的意外,一会儿大家表演可得小心仔细了。”

    叶总管上前一步,脸色有些难看道,“公主,接下来表演的是护国公府大姑娘,表演的也是《牡丹》。”

    琉华公主这回脸色是真难看了,云袖下的手攒紧,眸底是冰冷凉意,护国公府的事大家都知道,江婉娴此举明摆着是挑衅,琉华公主瞥了眼远处站着的驸马,驸马脸色也难看,之前霁宁郡主会说话,那么迫不及待地的跑过来,抱着琉华公主喊母妃,他闻讯赶来。霁宁当没见到似地,一声爹也没有。

    娴儿去年就跟霁宁表演的一样,得的桃花比霁宁多了三枚,琉华原就不高兴了,她今天又表演一样的,驸马有些后悔带她来了,不过江婉娴就想压霁宁郡主一筹,走到湖畔,等莲叶升起来,江婉娴回头瞥了霁宁郡主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冷笑。轻提裙摆踩了上去。

    霁宁郡主挨着琉华公主站在,扶着她坐下,轻声道,“母妃。咱们就看看她是怎么表演步步生莲的吧。”

    琉华公主见霁宁郡主笑的无邪。心里也有了抹笑意。以知晚的玲珑心思,怎么会没后招呢,是她焦急了。便捏了捏霁宁郡主的脸笑道,“连母妃都瞒的这么严实,等芙蓉宴散了,母妃再跟你慢慢算。”

    江婉娴很美,走在莲叶上的步伐依旧玲珑轻盈,迈步上了凉亭,江婉娴细细打量了一眼莲花台,回头笑了笑,迈步便踏了上去。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可惜江婉娴脚步抬起,压根没什么莲花,湖畔一群大家闺秀都扭了眉头,怎么可能呢,霁宁郡主跳的时候就有,她为什么就没有?

    江婉娴脸色很难看,没有莲花,她怎么和霁宁郡主比,简直就是自找羞辱,可是跳这支舞是她自己选的,她不跳也得跳。

    文远帝坐在椅子上,也好奇了,霁宁跳舞时,他看的清楚,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是莲花就那么出现了,现在同样的步伐,为何却没有?

    江婉娴带着一肚子憋闷火气跳完,一朵莲花也没出现,江婉娴气的狠狠的用脚跺莲花台,结果莲花台砰的一声传来,然后一颗很大的珠子从莲花台正中心飞出,从江婉娴脑门上飞过,扑腾一声落水了。

    岸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太逗了,霁宁郡主跳舞,出步步生莲,她跺脚,就只有圆球?

    霁宁郡主拽着琉华公主的手,“母妃,她会跺坏了我的莲花台的!”

    琉华公主冠绝的脸上也布满了怒气,她虽然不知道莲花台里有什么,但是她知道霁宁郡主从库房拿了一颗大夜明珠,十颗小夜明珠,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用在了什么地方,难保不在莲花台里,琉华公主越想脸越沉。

    大家笑过后,就开始鄙夷了,踩不出来莲花就跺脚,莲花台是霁宁郡主的心爱之物,若不是脸面上过不去,琉华公主压根就不愿意给大家表演,她自己踩不出来,也不要别人试试了吗?

    琉华公主望着文远帝,道,“皇兄,皇妹可是花了十一颗夜明珠在莲花台里,要是被踩坏了,皇兄可得赔我。”

    琉华公主这些话其实是说给那些大家闺秀们听的,上莲花台表演可以,但是别把气撒在莲花台上,若莲花台真的有什么损失,她们赔不起,虽然琉华公主没指望她们赔,但这样的做法让人厌恶。

    文远帝诧异的望着琉华公主,莲花台里竟然放了十一颗夜明珠,怎么都没见着,“莫非莲花台除了步步生莲之外,还有别的惊喜?”

    霁宁郡主点点头,“还有明珠舞和与蝶共舞。”

    文远帝眉头轻挑,一旁公公就在问能不能让大家见识一下。

    再说知晚,换了身新衣裳后,又重新梳好发髻,便带着茯苓和白芍往湖边赶,远远的,就瞧见几个丫鬟小厮搬来桌子,摆放好点心果酒,等丫鬟们一走,就见到一个身穿绯红色裙裳的姑娘走过去,拿了个盘子,从右到左挨个拿,一边还东张西望,怕被人瞧见的样子。

    等她端着盘子回头时,却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就那么掉了下去,不过她反应很快,脚尖一抬,就把盘子顶住了,然后一抛,就把盘子接在了手里,然后手托着盘子接住被抛在空中的糕点,一盘子糕点再次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盘子里。

    知晚瞧得直咋舌,眸底的羡慕和歉意,“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那姑娘脸颊绯红,连连摇头道,“没有吓着我,我只是有些做贼心虚,大家都在看表演,我却在吃东西。”

    做贼心虚?知晚额头有黑线,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知晚摇摇手里的盘子,笑道,“糕点摆在这里就是给人吃的。”

    说完,就去拿糕点,知晚拿了四块就去桌子旁,那姑娘也过来了,瞅了瞅知晚的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脸更红了,“我好像吃的太多了些?”

    不是好像,就是好么,茯苓忍不住在心底腹诽,盘子里堆了二十多块,还不算上她刚刚吃完的,她刚才还以为是帮别人一起拿的,结果她坐下就吃起来。

    知晚瞅着她,又看了眼盘子,嘴角轻抽了下,“不算多,我原本就是太饿。”

    关凌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你是除爷爷外,第一个说我吃的不算多的人呢,其实我也觉得不算多,盘子太小了,一会儿我吃完再去拿。”

    知晚,“……。”

    吃完再去拿?天啦,她得多能吃,知晚瞄了瞄她那婀娜小蛮腰,心底羡慕妒忌恨,最羡慕那些怎么吃也不胖的人了,最讨厌的是那些本来就瘦的皮包骨,还天天叫嚣着减肥的人,“你吃这么多,还能这么瘦,有什么秘诀吗?”

    关凌猛然一咳,差点没被糕点给呛死,涨红了脸看着知晚,“我力气大,之前你说能一拳头打死越郡王,力气肯定不小,要不我们比一比?”

    知晚,“……。”

    关凌把糕点放下,拿帕子擦拭了下手,要跟知晚比力气,知晚颈脖差点要断,关凌祈求的看着知晚,“你就跟我比比吧,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打的过越郡王。”

    知晚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你要打的过他?”

    “爷爷说他要是娶不到郡王妃,就把我嫁给他,要是你嫁给他,我就不用嫁了,你不是真的要常伴青灯古佛吧,庵堂里的斋菜一点也不好吃,我觉得你还是嫁给他比较好,他打不过你。”

    “……你真信我打的过他?”

    关凌抿唇道,“其实我也不信的,莲花台不算高,你都能摔下来,可是越郡王会脱了衣服站在那里让你打,你肯定打的过他。”

    知晚语咽,关凌继续道,“我听说你逃婚过,我也想过要是爷爷真把我嫁给他,我也逃婚,你是怎么逃的,教教我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接诗

    知晚脑门的黑线一摞摞的往下掉,茯苓站在一旁也无语了,还没见过请教怎么逃婚的,“你还是别逃婚了,要是越郡王把你爷爷也关大牢里去,你还得回来。”

    关凌连连摇头,“不会的,我爷爷是镇南王的启蒙恩师,越郡王还得喊我爷爷一声师公呢。”

    茯苓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关姑娘来头这么大,也对,要是来头小了,也参加不了芙蓉宴,“那你还怕越郡王?”

    关凌闷气道,“我才不怕他呢,只是他从小就坏,还说我比他养的猪还能吃,我可不想以后嫁给他吃饭的时候,他牵一头猪来跟我比谁吃的多。”

    知晚,“……。”

    茯苓,“……。”

    知晚抚着额头,用手遮住嘴角的笑,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敢情她是嫁给叶归越,是担心以后会吃不饱饭?

    那边,一个小丫鬟急急忙的奔过来,关凌把盘子往知晚跟前一推,站起身道,“我只是陪她聊了会儿天,我没吃糕点。”

    丫鬟哭笑不得,姑娘把她支开,跑来这里,会忍着不吃糕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差不多,“一会儿就轮到姑娘你表演了,奴婢怕你忘了,还是早些去等候吧?”

    关凌点点头,回头多谢知晚没拆穿她,知晚也吃完了,起身一起走,只是才走到半道,秀儿就来了,“四姑娘,我们公主让你去给皇上跳明珠舞。”

    知晚怔了一下,秀儿便把湖畔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知晚。包括那个被江婉娴踩出来的大圆球,不知道莲花台里面是不是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拆了看,而且皇上想看看明珠舞和与蝶共舞,只是这会儿是晚上,没什么蝴蝶,表演不了,可是明珠舞,郡主不会。琉华公主怕扫了皇上的雅兴。就想到了知晚,图纸是知晚设计的,霁宁郡主不会跳情有可原,知晚肯定会啊。便让丫鬟来找她了。

    知晚想哭。图纸是她画的不错。可她只是绞尽脑汁把前世看过的莲花台搬到了这里,里面几乎没变过什么,她的原意只是想表演步步生莲。可是她怕缩减内部零件设计,莲花的出现会出故障,没想到却给自己找了麻烦,要她真的去跳什么明珠舞,大家不都知道莲花台是她设计的了?

    名噪京都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对她却未必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庶女盖过嫡女风头乃是大忌,知晚摇头道,“我也不会跳明珠舞。”

    秀儿愕然,郡主不会,四姑娘也不会,那还设计做什么,“可是皇上想看怎么办?”

    皇上想看,就是不会也得上啊,知晚头疼了,明珠舞的设计首先要求是有轻功,她不会好么,知晚想到轻功,眼睛就瞄到了关凌身上,关凌忙道,“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会跳什么明珠舞。”

    关凌的丫鬟珠儿也道,“我家姑娘从小到大就会跳一种舞,还是被老太爷逼着学的,我家姑娘擅长舞剑。”

    而且剑还舞的乱七八糟的,这两天被老太爷逼着练习,总算有些像模像样了。

    “没事,就算不会跳舞也可以,我要的是轻功。”

    “吓我一跳,你要说轻功,我的绝对比越郡王的好,扛着你绝对不会半路上掉湖里去,你放心。”

    “……你不用扛我。”

    “……那扛谁?”

    “……你自己。”

    关凌茫然的看着知晚,她怎么扛自己啊,知晚被她的无邪给打击的体无完肤,拉着她道,“其实明珠舞不是一种舞,而是站在夜明珠上跳的舞,你只需……。”

    知晚把明珠舞的精髓告诉关凌,关凌听得两眼冒光,原来这就是明珠舞啊,听着很好玩的样子,关凌思岑了一会儿道,“我帮你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知晚很爽快的问。

    关凌凑到知晚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知晚脸都被黑线堆满了,你绝对想不到关凌的忙是什么。

    叶归越今天挑不到郡王妃,明天关凌就要绝食拒婚了,她怕太饿了受不了,让知晚以朋友的名义给她送点吃的,不能被她爷爷发现了……

    知晚觉得她实在没必要绝食,还没开始就知道自己扛不了,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不过,知晚答应她了。

    几人走到湖畔,就见一群大家闺秀在笑谈,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杯果汁,有说有笑,知晚听了两句,原来一会儿宴会还挪回比试台。

    秀儿先去告诉琉华公主,知晚请了关凌跳明珠舞,琉华公主点点头,“让她先去吧,一会儿节目还很多,时间别耽误太久了。”

    关凌没有踩什么莲叶,直接用轻功脚踏湖面就到了莲花台上,轻提裙摆上了莲花台,也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都望着莲花台,因为关凌一上莲花台,莲花台中间就冒出一个石台,上面一颗朔的夜明珠格外的敞亮。

    关凌也会跳舞的,虽然只是一种,但是熟能生巧,几个动作后,关凌轻点脚尖,站在了夜明珠上,披帛被风吹散,有种天降仙子的飘渺感,美的让人都不敢呼吸,生怕眼睛一眨,美人儿就消失了。

    关凌就站在夜明珠上跳舞,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空中完成的动作,你能想象她在半空中转圈时,天蓝色披帛绕着她转么,在空中,她一手抓住披帛,让它一端随意在地,轻舞了几下后,忽然像条灵活的蛇冲上天空,而莲花台却从十面射出来十朵小莲花,稳稳的落在湖面上,每朵莲花里都有一颗小夜明珠,而关凌则用披帛卷起莲花,十朵莲花在空中忽高忽低。

    “好!”有人忍不住大喝一声。

    就连文远帝都拍手赞叹了,只有知晚在抚额。她怎能觉得她在把莲花当成球在玩?

    没错,因为知晚说让关凌随意表演,自然有美感就好,她看到莲花,就觉得可以当成球,当成毽子在玩,别说十个,就是二十个,她也能玩的转。

    玩了一会儿后,关凌很迅速的把莲花送回湖里。然后飘然落地。脚尖一踩,则借着力量一飞而上,那颗最大的夜明珠忽然消失了光亮,但是一瞬间又亮了起来。莲花台中间是个小莲花。以夜明珠为心。

    关凌没有再落回莲花台。而是用轻功飞到了湖畔,轻拭额头上的汗珠,笑的甜美。原来跳舞也可以这样快乐。

    理国公夫人惊叹道,“步步生莲,明珠舞,还有与蝶共舞,一个莲花台里竟然可以玩这么多的花样,真叫人大开眼界。”

    琉华公主笑道,“莲花台是新奇了些,不过还是关姑娘舞跳的好,那些动作,我简直不敢想。”

    瑞王妃连连点头,“今儿的第一还有的争。”

    等大家回到比试台时,大家投票,结果步步生莲和明珠舞的票数一样的多,那样今年的第一若无意外的话就有了三位。

    关凌瞅着那满满一篮子的桃花,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爷爷说,只有不长眼睛的人才会给她送桃花,遇到一两个,她就该偷着乐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大家继续吃喝,继续看比试,不过有了步步生莲和明珠舞,怎么看都觉得太没新意了,没什么看头,得的桃花数目也少了不少。

    又半个时辰,所有人都表演完,世子们那一边,四皇子第一,大家闺秀这边,霁宁郡主三个并列第一。

    瑞王妃笑道,“并列第一,不知道皇上要出什么题考她们?”

    四皇子叶选牝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觉得芙蓉宴第一该给设计出莲花台的人,如此玲珑的心思最为难得。”

    叶选牝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讶异了,也就是说把关凌排除在外了,应该也不是霁宁郡主,琉华公主之前说了,这莲花台并非郡主所想,那就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了?

    叶归越坐在那里,瞥了知晚一眼,把酒盏放下道,“四皇子想娶本郡王?”

    噗!楚沛一口酒全喷了出去,还有不少人把舌头给咬了,越郡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莲花台是他设计的?

    琉华公主看着知晚,“图纸不是你给霁宁的吗?”

    知晚点点头,“是我给郡主的,但却不是我画的,我是找越郡王帮的忙,和烟花一起。”

    叶归越在帮她,她可不能拖人家的后腿,烟花就是他帮忙寻来的,多一个莲花台又算的了什么?

    叶宣牝眼神阴冷了下来,叶归越嘴角一勾,“本郡王还没表演,你确定你是第一?”

    三皇子叶宣成坐在那里,端着茶啜着,想不到越郡王会为了定远侯府四姑娘说这话,从不在人前表演的他,今儿要破例了吗?

    相王世子站起来,对着皇上道,“皇上,比试已经结束了,越郡王并没有参加比试,依照规定算作弃权。”

    叶归越打着玉扇,轻飘飘的问,“有人叫本郡王上台表演过吗?”

    叶总管忙请罪道,“是奴才疏忽了,自以为郡王爷不会表演,就跳过了他。”

    琉华公主也知道这事,叶总管问过她的,便道,“是府里疏忽了,要不就给越郡王一次机会?”

    四皇子呲笑一声,就凭他也想赢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夺得第一的!”

    琉华公主说情,四皇子也同意了,这个机会当然要给叶归越的,叶归越把玉扇丢给了冷风,“给爷拿剑来。”

    冷风很快就把剑送了来,叶归越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剑柄上,拔剑出鞘,朝天劈去,头顶上的槐树叶哗哗的往下掉,只觉得剑光晃眼,忽然,叶归越把剑一丢,就回到了冷风拿着的剑鞘之中。

    再看比试台上,四个槐树叶写成的大字:爷是第一。

    嚣张,纨绔。

    丫鬟拿了篮子走过来,霁宁郡主给了一朵桃花。怕知晚不给,还帮她拿了一朵。

    丫鬟走了一圈,几乎没人敢不给桃花,丫鬟最后拎着篮子行礼道,“越郡王有一百六十六朵桃花,比四皇子多一朵。”

    叶宣牝攒紧拳头,“父皇,儿臣不在乎是不是第一,但他也太嚣张了!”

    叶归越嘴角扬起一抹妖魅的笑,“四皇子今儿是第一天知道我嚣张?”

    “你……!”叶宣牝眼瞳阴沉下去。满脸罩着寒意。拳头握的咯吱响。

    叶归越嘴角挟笑,妖魅绝伦,却犹如冬日里凌冽的寒风,让人望而生怯。说话声醇厚如酒。“不满意。可以比划两下。”

    叶宣牝的眼底的冷意更甚,往前一步走,大有切磋的意思。琉华公主真怕他们打起来,脸色染上一抹焦急,这要这真打起来,还不得把她的府邸给拆了,前些日子春香楼就是前车之鉴,琉华公主还没说话,相王世子便朝文远帝道,“皇上,越郡王仗势欺人,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有几个人敢不给他桃花?四皇子才是名副其实,众望所归!”

    卫国公世子也站起身道,“皇上,要是真让越郡王和四皇子切磋,公主府没准儿会给春风楼一样,不如重新比过,但是这一次要公平公正,让大家放心大胆的投,若是认为越郡王才情比不上四皇子的,将来越郡王要是无故找茬,皇上要对越郡王加以惩戒。”

    卫国公世子说完,就有另外一个世子站出来,也请求皇上赞同卫国公世子的提议,渐渐的,几乎呈现一边倒的场景,琉华公主眉头皱紧,这还用比吗?只要皇上同意,那桃花就是他们的护身符,将来越郡王要是对他们怎么样,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请皇上惩戒他。

    可是众怒难犯,皇上要是不同意,那便是偏袒越郡王,想必皇上也会答应的,可是这样一来,芙蓉宴同样有失公允,琉华公主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霁宁郡主站起来,因为说话慢,表达的不清楚,秀儿忙代她道,“公主,其实郡主还准备了别的比试,只是以往一直是才艺决定魁首,郡主想要不要改了比试规则?”

    琉华公主眉头一动,忙问什么规则,秀儿便把下一个节目说了一遍,就是郡主准备了近三百问题,涵盖了诗词歌赋,衣食住行各个方面,让在场的大家闺秀和俊才少爷们抢答,答对一题得一朵桃花,答错一题扣一朵桃花,最后谁的桃花多,谁就是赢家。

    理国公夫人赞道,“如此一来,输赢有目共睹,只是怎么分组?”

    秀儿忙让丫鬟拿了竹筒来,很大的一个竹筒,秀儿道,“这里面有一到二十一组,一会儿让大家闺秀和皇子世子们抽,只要数字一样就是一组,因为郡主和四姑娘是负责挑选题目的,所以不参加比试,就只有一百六十七人参加,第二十一组只有七人,为了公平,一会儿会多给这一组两朵桃花。”

    瑞王妃笑着点头,“想法不错,只是抽签决定分组,难保四皇子和越郡王不会分到一组。”

    秀儿忙道,“就是一组也无妨,这是第二个节目,一会儿还有节目,越往后面题目越难,总能分出输赢。”

    理国公夫人却道,“关姑娘参与猜题,霁宁郡主与四姑娘却不参与,如何断定她们谁是第一?”

    琉华公主也觉得不合适,这似乎不够公平,大家不知道怎么办好,知晚朝秀儿招招手,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秀儿便上前道,“奴婢有个提议,这一局比试,所得桃花最多的四组参与下一局比试,关姑娘所在的那一组无论在不在四组之类,她都可以参加第三局比试,或者让郡主和四姑娘也抽一签,不参与答题,但是那一组一会儿得多少桃花,她们就多少桃花。”

    秀儿这个提议很好,几位夫人都表示赞同,知晚和霁宁郡主抽了签,她是三号,霁宁郡主是十六号。

    等无异议后,文远帝便笑道,“开始吧。”

    叶总管让丫鬟拿著给大家挑,从大家闺秀开始,绕一圈过来,刚好挑完,又让大家依照分组重新坐好位置,那样每一组里就有大家闺秀,也有世子少爷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大家闺秀的脸上有红晕。

    明珠郡主在四皇子那一组,叶归越和楚沛一组,他们这一组还有秦之章,以及秦之章带来的同窗柳长生,大家闺秀是七秀之一的侯青妙,元冉,钱欢,另外三个,一个是左相府二少爷,裴策,一个户部尚书嫡子,杨延,还有一个是工部尚书次子,刑宽。

    等大家坐定,丫鬟把铃铛送到他们桌子上,叶总管才道,“一会儿奴才会念题目,第一个摇铃铛的人回答,答对有桃花,答错扣桃花,别的组可以继续抢答,三次没有答出来,就换下一题。”

    叶总管身边放了一个大桌子,上面堆满了卷起来的问题,足有三十个,叶总管回头请示了下琉华公主,琉华公主点点头,叶总管就随手拿了一个卷题,念道,“以下十题目,是接诗句题,露从今夜白,下一句诗是什么?”

    “月是故乡明,”叶总管话音才落,便有男子念道,但是那边有铃铛响起来,有个少爷道,“月是故乡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题目

    叶总管点点头,“答对,但不先摇铃铛就抢答,无效,这一题的桃花给十七组。”

    随后几次,还是有人不喜欢摇铃铛,但是无效了几回之后,就没再出现了,场面很激烈,几乎是叶总管题目还没念完,就有人摇铃铛了。

    十题念完,叶总管继续拿卷题,笑道,“以下十题是生活题,街市上,一斗米多少银钱?”

    叶总管念完,就有铃铛响了起来,叶总管请他回答,那男子满脸窘红,“摇,摇错了。”

    答题时,丫鬟是不在身边的,这些大家闺秀,世子少爷什么时候关心起街上的粮价过,各个闭嘴不语,文远帝眉头蹙了起来,连他都知道街市上的粮价,他们都不知道?

    别的大家少爷不知道只是有些羞愧,四皇子等几位皇子看到皇上蹙眉,心里有惶恐,他们乃皇子,父皇要求他们关心民生,现在却连这都答不出来,一会儿后,有一桌摇铃铛了,正是叶归越这一桌,柳长生起来回道,“十文钱。”

    他答完,那边一个大家闺秀摇铃铛了,“十一文钱,四天前,街市上米价上涨了一文。”

    叶总管赞道,“说的不错,粮价是四天前上涨的,加一朵桃花,越郡王这一桌扣一朵。”

    理国公夫人看着那姑娘,啧啧点头,这姑娘心思细腻,在家只怕也帮着管家,胆量也不小,是第一个摇铃铛的姑娘。

    叶总管继续问。“三冥节,是哪三节?”

    十道生活题,所花时间是接诗句所花时间的十倍不止,好在磨磨蹭蹭算答完了,不少组这一局里扣了桃花。

    半个时辰的功夫后,四皇子所在的十三组得了四十多朵桃花,叶归越所在的十八组才十六朵,其他组多的有二十朵,少的就五六朵了。

    此时,桌子上还有两个卷题。

    楚沛望着叶归越。“只有二十题了。我们这一组再不敢紧答题,连前四都进不了了。”

    元冉羞愧的低着头,方才她想拿铃铛,结果遇到柳长生伸手。她就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来。那些题目都不难。她都能答的出来,结果就这样错过了,其实不止她们这一组。别的组也是,铃铛就一个,又是强大,难免谁都伸手,互相谦让,世子少爷和大家闺秀的手相碰,还答什么题目啊,没跺着脚跑就不错了。

    四皇子那一组就在叶归越的对面,叶宣牝眸底带着笑,只是不达眼底,反而带着一丝的挑衅的看着叶归越,“所剩题目不多了,你要拿什么胜我?”

    叶归越悠哉的打着玉扇,“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说完,吩咐楚沛道,“一会儿你负责摇铃。”

    楚沛把铃铛拿在手里,笑道,“我负责摇铃可以,但我可不负责答题。”

    叶总管不管他们之间的互动,拿了卷题,笑道,“接下来十道题是猜字题,第一题是……。”

    叮铃铃!

    楚沛猛摇铃,叶总管看着手里的卷题,又看了看他们桌子上的桃花,心道原就少了,还这么浪费,这些题目可不是以往的那些猜字题,要难的多。

    楚沛摇完,叶总管这才笑道,“第一题是二姑娘,猜一个字,请十八组答题。”

    摇完铃铛,就必须答题了,楚沛扯了下嘴角,二姑娘怎么猜字,还是猜一个,幸好他早说了只负责摇铃,楚沛眼睛在余下七人身上扫过去,侯青妙,元冉等都低了头,小声咬唇道,“我猜不出来。”

    秦之章几个也摇头,等时辰一过,丫鬟就来拿走一朵桃花,楚沛心疼道,“本来桃花就少了,我摇了铃铛,你们都不会,我还摇不摇了?”

    四皇子他们也不会,可人家没摇铃铛啊,不抢答,至少不会输,不像他们倒扣,这一回,没人抢答,等时辰一到,听总管说,二姑娘,乃是次女,两个字放在一起是姿,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猜字还可以这样吗?

    琉华公主笑问霁宁郡主,这题目是谁想出来的,霁宁郡主便说是知晚,理国公夫人诧异的看着知晚,“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出题的?”

    知晚轻眨了下眼脸,才回道,“前些时候,在卧佛寺小住了一段时间,看到道士给人算命,都是让人写一个字,有个大家闺秀就写了一个姿,道士算出她在家中排行第二,我觉得新奇,就算作题目给大家猜。”

    的确,道士会拆字算命,想不到她会把拆字的话算作题目,倒过来让大家猜那个字,难怪大家会猜不出来。

    叶总管继续出题道,“四人抬一颗大树,同样猜一个字。”

    叶总管话音才落,铃铛又响了起来,这回摇铃的人让大家诧异了,竟然是越郡王。

    叶归越云淡风轻的答出杰字,让知晚有些诧异,这厮脑袋转的也太快了些吧,叶总管继续读题。

    “学子远去,又见归来。”

    “觉。”

    “皇帝新衣。”

    “袭。”

    “格外大方。”

    “回。”

    “千里挑一,百里挑一。”

    “伯。”

    “一边红,一边雨,一边喜风,一边喜雨。”

    “秋。”

    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回答了,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相王世子蹙眉道,“越郡王与四姑娘私下接触甚密,莫不是偷偷告诉他答案了吧?”

    所有人都望着知晚,知晚脸上有抹红晕,连连摇头,“我没有告诉过他,其中有好几题是郡主出的,连我都不知道。”

    霁宁郡主连连点头,“皇帝新衣就是我出的。”

    知晚可以有可能泄露答案,但是霁宁郡主应该不会。那他怎么答的这么麻溜?

    直到文远帝笑道,“无缘大师擅长算命,他曾跟无缘大师学过几日。”

    这事大家都知道,据说是越郡王记性太好,几天就把无缘大师的书看完了,还跑去抢无缘大师的活,惹怒了无缘大师,被轰了回来。

    那这题目不就是为他出的吗?!相王世子看知晚的眼神有些冷,可怜知晚压根就不知道会这么巧合了,那日在大街上。越郡王对无缘大师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有些放肆了,谁会想到他会跟无缘大师学啊?他也会算命?

    除了第一题外,余下九题全部答了出来,十八组有了二十四朵桃花。目前排名第六。

    只剩下十道题了。他们能不能进入前四组?

    叶总管拿起最后一卷题。笑道,“这是最后一卷题目了,有些杂。但却发人深省,大家要积极强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第一道是算术题,一只蜗牛掉进百米大坑,白天往上爬五米,往上往下掉四米,请问它爬出大坑用了多少天?”

    “九十九天!”有人摇铃抢答,叶总管说的对,不抢也是输,抢了赢了,没准儿还有机会进入下一轮比试,豁出去了。

    “答错!”

    “一百天!”

    “答错!”

    “九十八天!”

    “答错!”

    “……为什么不对,蜗牛白天爬五米,晚上掉四米,一天只能爬一米,一百米,不正好一百天吗?”

    知晚听得无语,这是小学数学题好么,你们都十八岁了好么,这三个少爷抢的太快,以至于那些才刚刚算出来九十六天的世子们没机会抢了,气道,“白天蜗牛就能爬上岸了,还会往地下吗?”

    “我比较好奇谁家的蜗牛会掉到一百米大坑还活着,”楚沛笑问。

    “说的对,谁家的坑有一百米?”

    知晚,“……。”

    这不是重点好么,这群世家少爷,养尊处优,往死胡同里钻个什么劲啊?

    叶总管继续读第二题,“九个果子,大小不一,分给十三个朋友,怎样分最公平?”

    九个果子,分给十三个朋友,谁会这样做?不够果子,一般人宁愿不拿好的么,从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嫡庶之斗,妯娌之争,缘由不正是不公二字,九个果子分给十三个朋友,不正是大家族分家产时的场景,有人有,有人没有,有人得的多,有人的少,矛盾自然就有了。

    这么一个在知晚看来简单到极点的题目,却让所有人心里百转千回。

    “依照亲疏有别来分?”有大家闺秀摇铃道。

    “应该先来先得,”三皇子道。

    “不如都不给?”有世子道。

    楚沛瞎搅合道,“与其害的朋友们相互猜忌,不如给我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把果子换成刀,我全部给你,”元皓大笑道。

    叶总管忙稳定下忽然就哄闹起来的场面,讪笑道,“其实很简单,榨成果汁就可以了。”

    众人,“……。”

    “下一题,哪一种死法是所有死刑犯都喜欢的?”

    “毒药,见血封喉。”

    “死在梦里,不知道痛感。”

    “一箭穿心!”

    场面一下子就疯狂了起来。

    知晚坐在那里,眉头蹙拢,真是胆大妄为,当着皇上的面,四皇子也敢煽动一群世家少爷把三次机会抢了,只要题目被人答过三回,就算你知道答案也没用了,叶归越那一组目前排名第六,要想进前四,至少还要答对三题,他们这是趁机巴结四皇子呢?

    而前四,根本就不抢答。

    楚沛皱紧眉头,“叶总管,答案是什么?”

    “老死。”

    楚沛满脸黑线,这真是发人深省的答案啊,“怎么办,还差三题才能进前四,这样的题目谁答的出来?”

    叶总管继续道,“下面是一道对联,工整者胜出。”

    叶总管读出对联,就有人抢答了,这回抢答的是第五名,然后是第七,等两人抢答完,秦之章就猛摇铃了,生怕晚了一步被人给搅了,起来答题的却是柳长生,只听他道,“上联:听蛙堤,听蛙啼,听蛙堤上听蛙啼,蛙堤百里,蛙啼百里,我对下联:闻鸟林,闻鸟鸣,闻鸟林中闻鸟鸣,鸟林一片,鸟鸣一片。”

    文远帝拍手叫好,“对的工整,意境也相符,谁府上的?”

    柳长生忙恭谨回道,“草民,通州人氏,乃翰林学士柳世元外侄,就学于潜山书院。”

    文远帝轻点了下头,大夸了柳长生的才情,早前文远帝就注意到他了,毕竟他是第一个回答粮价的人,虽然答的不对,但现在知道情有可原了,在潜山书院求学,十天才能下山一回,他不知道粮价已变,文远帝看了一眼琉华公主,笑道,“芙蓉宴遍邀京都才子,果真不假,连寒门书生都被你寻来了。”

    琉华公主还纳闷什么时候邀请这一号人物,以前从没听说过啊,听皇上这么说,她还真不好说不是,不过他能被皇上夸赞,不论是在潜山书院,还是明年的春闱,都大有裨益。

    加了一朵桃花后,叶归越这一组只比第四组少两朵桃花了。

    总管继续出题,这一题是七步成诗,有三个题目,供三组抢答,诗词最好的获胜。

    总管报出题目,丫鬟就在那里数步子了,七步之后,无人抢答,总管继续读第二个题目,是莲花,秦之章赶紧摇铃,这一回下手全靠快了,今日的芙蓉宴,有关莲花,很多人心里都有所感,别说七步成诗,三步足矣。

    等秦之章作了一首《步步生莲》后,文远帝也夸赞了几句,听说他是定远侯庶长子,知晚的庶兄时,文远帝的眉头轻挑了下,淡笑不语。

    下一首题目是朝阳,丫鬟走了七步之后,没人抢答,那这一局就是叶归越这一组胜出。

    总管继续读题,可是当他看到题目时,脸色变了,半天也没读出来,琉华公主皱眉了,“怎么不读了?”

    总管忙把题目递上去,琉华公主看了两眼,望着霁宁郡主的眼神就带了责怪,怎么能出这样的题目呢,芙蓉宴只是游玩而已,不妄议朝廷,更不能谈论皇上,“这题就作罢了,以下三题作罢,直接读第七题。”

    文远帝蹙眉,“好好的题目为何作罢,拿与朕看看。”

    琉华公主亲自送到皇上手里,帮霁宁郡主打圆场,小孩子家家,不懂朝政,只图玩乐了,文远帝看到题目,不怒反笑,“这题目出的甚好,念!”(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猜字

    叶总管惶恐的接过公公递过来的题目,读道,“在场各位对当今朝廷有什么想说的?不许拍马屁,说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对朝廷有什么想说的?所有人都望着知晚,猜测她出这道题的目的,知晚无语的扯了下嘴角,“不是我出的题目,别看我啊!”

    霁宁郡主红着脸道,“是我出的题。”

    她只是觉得知晚忽然蹦出来一道题,你是如何看待当今圣上的,太突兀了,再加上想题目想的人头疼,就出了这道题凑合了下……

    半晌过后,无人摇铃,楚沛望着叶归越,默默的把铃铛递了过去,还有人比他更合适答这道题吗?讥讽朝廷,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可是叶归越还没接到铃铛,四皇子便摇起了铃铛道,“当今朝廷虽然有些稂莠不齐,但文武大臣各司其责,勤政为民,本皇子希望朝廷能齐心协力,让大越朝繁荣昌盛,永垂不朽。”

    “繁荣昌盛,永垂不朽?”叶归越冷笑一声,“怎么我所知道的朝廷,满是结党营私,欺压百姓,谎报军情,收受贿赂,喜欢没事找事,若非本郡王不是皇帝,不然早让他们回家抱孩子去了。”

    咳咳!知晚一口茶呛喉,连连咳嗽起来,这厮怎么这么欠揍,你就算不拍马屁,也用不着让人回家抱孩子吧?

    满座所有人都倒抽气,就连楚沛都默默的挪远了些,虽然咱们是一组的。但是这话可与咱们没关系,皇上发怒,别牵扯上我们。

    文远帝脸都黑了,“结党营私?欺压百姓?谎报军情?收受贿赂?喜欢没事找事?这就是你眼中的朝廷?!”

    叶归越欠揍回道,“没有拍马屁,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桃花拿来。”

    相王世子哼道,“是没拍马屁,也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可你污蔑朝臣!”

    叶归越冷冷的看着他。“污蔑?相王府与卫国公府勾结。在历州泉山养了三千私兵,强占周边良田,不知道相王府意欲何为?七天前,北齐商人进京。深夜抬了个大箱子进相王府。要不要我派暗卫去抬来。让大家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相王世子脸色一变,一口咬定叶归越污蔑,然后跪下来求皇上惩治叶归越。文远帝蹙拢眉头,望着叶归越,“三千私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禀告朕?”

    叶归越朱唇一勾,笑道,“一点小事而已,历州是我的封地,我就自己处理了。”

    文远帝眉头更皱,“三千私兵如今在哪儿?”

    “被我征用修建山庄了,皇上别打三千私兵的主意,他们现在已经是我的府兵了。”

    叶归越修建山庄的事,文远帝早有耳闻,也听说有一大群人在帮他建山庄,难道私兵一事属实?

    相王世子吓的脸色苍白,朝廷最忌讳的就是私自征兵,那可是等同谋逆的大罪,相王世子还欲说话,琉华公主便道,“皇上,这儿是芙蓉宴,不是朝堂,你要是在这里商议朝廷大事,我们都该回避了。”

    楚沛真服了叶归越了,难怪他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连皇上都不知道的事,他却一清二楚,不过相王府的确胆大,竟然在他的地盘上养私兵,他哪里知道,相王压根没想过历州会被用作封地,那时候,叶归越又跑去历州了,他的人想撤都撤不掉,就被叶归越发现了,叶归越更干脆,不管你以前是谁的,只要在我的地盘,那就是我的,其实这功劳应该算两个孩子的,晚上,两个孩子睡着之后,暗卫要回去禀告,这不半道上遇到有人鬼鬼祟祟进相王府,想到相王世子与他们主子的恩怨,有小把柄抓当然不能错过了,暗卫就偷偷潜了进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

    皇上当然不会在这里说,毕竟还没查实,叶归越不耐烦道,“还有没有人摇铃铛了?”

    文远帝瞪了叶归越一眼,摆手吩咐丫鬟给他桃花,相王世子的脸又冷了三分,眸底是一抹阴翳。

    叶总管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关于朝廷的话题就牵扯出私兵,下一题该怎么办,可是皇上让读,他不能抗旨,便硬着头皮道,“你是如何看待当今圣上的?”

    叶归越手才碰到铃铛,文远帝就摆手道,“把桃花给他。”

    三皇子把玩着茶盏盖,眸底闪过一抹疑惑,父皇对待越郡王到底是什么态度,要这么帮他?

    叶总管继续读题,“你们对待未来皇储有何话想说?”

    叶总管问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叶宣牝身上,他是当今皇后所出,先太子是他嫡兄,太子之位是他囊中之物,虽然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三皇子的拥护者也不少,可想压过四皇子,几乎不大可能,对四皇子,他们有何话说?将来你登基了,记得重用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量啊!

    楚沛数着桃花,瞥着叶归越道,“再得一朵桃花,就进第四了,虽然我对第一没什么感觉,不过你要是参加不了下一场比试,肯定与第一无望,没准儿四姑娘就得第一了,要是她嫁给四皇子,你……。”

    叶归越眸底微寒,楚沛把铃铛猛的一摇,然后继续数桃花,就听到八个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文远帝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脸上就浮起一抹笑,“好一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丫鬟送了桃花去,此时叶归越已经是四组之一,后面还有三个题目,只要第五不抢,就能参加下一场比试了。

    后面三题,相对来说简单的多。前四没人抢答,第五倒是抢了,非但没对,还错了……

    前四组,是四皇子为首的第十组,排名第一,有四十七朵桃花,三皇子为首的十三组,有三十六朵,容景轩为首的第九组。有二十九朵桃花。叶归越为首的第十八组,二十七朵。

    丫鬟拿了圆筒走过去,让他们一人挑一根,然后回到总管身侧站在。叶总管道。“与你们手中签上数字一样的同为一组。一共是二十五组。”

    知晚看到自己手中的三号签,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希望对方不嫌弃她桃花少。见大家都在找相同的签,知晚也过去问,“谁是三号签?”

    叶归越看了眼手里的签,妖魅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恍若罂粟绽放,“过来。”

    知晚迈步过去,瞄了眼他的签,无语道,“你比较倒霉,我就五朵桃花。”

    所有参加第三场比试的,就她桃花格外的少,只有五朵,霁宁郡主有二十二朵啊,两人算作一队,桃花相加,他是第四,她又是最少,起点比别人低太多了。

    知晚觉得朵第一希望太渺茫了,忍不住问道,“你一定要得第一吗?”

    “放心,我不会让你得第一的,”叶归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拜托,我两现在是一伙的,荣辱一体好么!”知晚翻白眼,这是一个队友该说的话吗?

    荣辱一体,叶归越听到这四个字,心底软化成一滩水,瞬息间传至四肢百骸,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眸底笑意流窜,捏着知晚的鼻子,笑道,“你就那么想得第一?”

    知晚拍打他的手,小心的四下瞄,发现没人注意到她,这才道,“虽然我知道得第一是妄想,但也不能垫底啊,不过,我两本来沟通就有点困难,恐怕连这点桃花都保不住了。”

    叶归越的脸立马黑了,“什么叫沟通困难?”

    “看吧,我就说沟通困难,你还问,额,当我没说,是我笨,不懂你说的什么,”知晚缩着脖子道。

    叶归越还想揪知晚的鼻子,幸好叶总管说话救了她,叶总管宣布比试规则,就是一张纸上写了字,比如白云,其中一个用诗句或是肢体语言表达出这个意思,让对方准确无误的猜出来,但是诗句中不能出现这两个字,否则算违规。

    第一组就是霁宁郡主和元皓,两人挑了题目,一共十题,答错一题扣五朵桃花,答对一题得十朵桃花,不答的题目扣两朵。

    元皓站在那里,丫鬟举着题目给霁宁郡主看,上面是两个字:杜鹃鸟。

    霁宁郡主想了几秒,便道,“子规的另外一个名字,三个字。”

    “布谷鸟?”元皓回道。

    “不对不对。”

    “杜鹃鸟?”

    “对。”

    丫鬟换红纸,上面写着:下雪。

    霁宁郡主扭眉道,“冬天天上经常会……两个字。”

    “下雪?”元皓回道。

    霁宁郡主连连点头,看下一题是,物以类聚,霁宁郡主有些急了,不知道怎么形容,干脆指了指元皓,指了指楚沛,又指了指叶归越,“四个字。”

    元皓脑门上顶这个大大的问好,毛意思啊,知晚在下面嘀咕道,“说人以群分啊!”

    可是霁宁郡主压根没往那上面想,试了两回后,干脆放弃了这个题目,下一题是一刀两断。

    霁宁郡主比划出一块木板,然后用手从中间劈开,道,“四个字成语。”

    元皓没看明白,猜了两回都错了,霁宁郡主继续重复用刀劈的动作,元皓正要摇头,忽然想道,“是一刀两断!”

    霁宁郡主连连点头,下一题是逛街。

    霁宁郡主挠了挠额头,元皓就猜,“额头?”

    霁宁郡主脸红了,连连摇头,指了指公主府外,“带着丫鬟出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两个字,我们在干嘛?”

    “买东西?”

    众人大笑,“那是三个字!”

    元皓脸窘红,“采买?”

    “不对不对,我们是去逛……。”

    霁宁郡主一急,就说了出来,秀儿在一旁道,“犯规。犯规,郡主犯规,下一题。”

    可是下一题,霁宁才看了一眼,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对了三题,错了两题,放弃了一题。

    两人回到位置上坐下,就是关凌和楚沛上台了,关凌表演。楚沛答题。

    第一题。米粥,很简单,关凌说早上吃的,芙蓉宴菜单上最后一页写的。两个字。楚沛就猜出来了。

    第二题。城门,这个要难的多,关凌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最后说晚上那个东西关上,没有特令就不会再开,谁都不许进来,楚沛没猜出来,最后关凌急道,“前些时候越郡王还把人掉上面过,很大,很气派。”

    好吧,这么说谁都知道是掉城门上了。

    下一题,狗急跳墙,关凌表达了半天,楚沛没看出来,最后关凌一急,就学狗叫了,然后跳起来,楚沛满脸黑线,“失心疯?”

    下面人差点笑疯了,关凌差点气哭,“四个字,成语!”

    然后又做了一遍,楚沛懂了,“狗急跳墙。”

    等关凌再表演第四个时,时间已经到了。

    知晚和叶归越上去,知晚表达,叶归越猜。

    第一题,春风,知晚便道,“上回你在什么地方和相王世子打架的?”

    “春风楼。”

    “前面两个字是什么?”

    “春风。”

    第二题,牡丹。

    “在什么什么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知晚问道。

    咳咳!文远帝喝着茶,听到知晚的形容,呛了下喉咙,公公忙帮他拍背,然后看着知晚,暗自摇头,真是要常伴青灯古佛,与越郡王纠葛不清,还说话毫不顾忌,她真的是大家闺秀吗?

    叶归越黑着脸答出牡丹两个字,知晚就看第三题了,上面写着猪蹄。

    “方才我是怎么形容队友的?”

    “……猪一样的队友。”

    “这句话的前一个字,和这个,马的这个叫什么,加起来是?”知晚抖着自己的脚道。

    “猪蹄?”

    众人,“……。”

    第三题,龙生九子。

    “皇上有几个儿,兔崽,你明白的吧?”差点说儿子犯规了。

    “……十一个。”

    “减二等于多少?”

    “九。”

    “一个关于皇上有了九个儿子的成语是什么?”

    “好色淫逸。”

    文远帝的脸漆黑如墨,四下坐的世子少爷大家闺秀们差点憋笑憋疯了,就听知晚跺脚道,“是九个儿子!”

    “……龙生九子。”

    第四题,抹额。

    “上次我在卧佛寺后山湖里捡到的,被你抢走了的戴在头上的东西叫什么?”

    “……谁抢你的,那本来就是我扔的!”叶归越怒瞪知晚。

    “……你吼什么,就算是你的,那也是我捡起来的,你都没跟我道谢!”知晚气道,哼,没准儿还是我的呢,就算是你的,那也是我不小心丢在你那儿的!

    秀儿站在一旁,傻眼了,明明是猜题好么,怎么骂起来了,一个大家闺秀当众骂人,往后谁还敢娶你啊,你也不看看你骂的是谁,越郡王胆大妄为,皇上说他两句,他都敢发怒的人,连他都敢骂,对别人,你还不直接就追着打了啊,就算你打定主意常伴青灯古佛,破罐子破摔也不能这样啊!

    容景轩坐在下面看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两下,他一直知道知晚脾气不大好,有话便说的爽直性子,这样的对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可那都是私底下,听到四下倒抽气声,容景轩嘴角有抹苦笑,汝之砒霜 彼之蜜糖,在他们看来知晚是在找死,又怎么知道越郡王很生气,但却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去猜她在想什么,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就是利用,但也是赤果果的,叫人生不了气,他有些明白为何越郡王喜欢她了,同样正大光明,坦坦正在。

    楚沛摇着玉扇,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好奇,这么数落越郡王,还能让越郡王心甘情愿的帮她买烟花,帮她设计莲花台,甚至还甘心娶她,这女人本事果然不小,就听元皓小声问,“要换成男人,越郡王早打趴下了,他是不是喜欢挨女人的骂?”

    楚沛面色怪异的看了眼越郡王,见他一脸沉黑,双眸冒火,不由挑了下眉头,难道真是这样的怪癖?

    知晚看了眼香,发现快燃一半了,便轻咬唇瓣看着叶归越,叶归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一眼,吐出两个字,“抹额。

    第五题,糕点。

    “那个,这个词形容起来有些复杂,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你第一次比较倒霉的被人扑倒砸到了那啥里面,那啥是什么,两个字。”

    台下众人腮帮子差点笑抽,这女人胆子真大,哪壶不开提哪壶,谁都知道越郡王被人扑倒在了糕点里,差点被憋死的事。

    叶归越双眸冒火,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两个字,“糕点!”

    第六题,鸳鸯。

    “上次在容府,你和容大少爷在温泉里被人误解在干嘛?”

    叶归越脸已经黑的滴墨了,“你还敢说!”

    “说前面两个字就可以了,快点啊,时间不多了。”

    “鸳鸯!”叶归越咬着牙关道。

    满座的人,除了脸黑哭笑不得的容景轩外,其余人都望着容景轩,又看看叶归越,脑子里冒出鸳鸯两个字,这两人在温泉里干什么?

    第七题,扫把。

    “地上有脏东西,丫鬟用什么弄干净,那东西还可以用来轰人,骂人,比如什么什么星。”

    “扫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美人计

    第八题,苹果。

    “上次我嫁给你时,在花轿里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刀?”

    众人,“……。”

    “不对不对,可以吃的,寓意富贵什么安啊!”

    “苹果。”

    第九题,第一。

    “今天你用槐树叶非常嚣张的写了四个字,后面两个字是什么?”

    “第一。”

    第十题,狐假虎威。

    “你借着你爹的权势欺负别人,用一个成语形容你这种行为,里面有一种狡猾的动物,一种凶猛的动物……。”

    知晚还没说完,秀儿便道,“时间到了。”

    叶归越黑着脸看着知晚,“你说我狐假虎威?!”

    “……哪有啊,我只是形容了一下而已,你看我形容的多好,你一猜就准。”

    知晚白皙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清冽的笑容,犹如春日里最娇嫩的桃花,沁入心间,盈盈秋波荡漾,如湖水般清澈明亮,似一颗通体澄明的宝石,闪着煜煜的光华,只是轻轻一瞥,便让叶归越满腔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连他都没发现,眸底带了三分笑意。

    可是渐渐的笑意就散去了,因为知晚撅着嘴道,“要不是你忽然生气,我们肯定能答对十个,额,九个就很好了,做人要知足常乐。”

    说完,知晚就在心底鄙视了下自己,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见第四组上台。忙迈步下比试台,叶归越跟在她身后,身后,叶宣牝把玩着手中玉扇,眸底是一抹冷诡的笑,原来,你也有弱点。

    桌子上,有个小篮子,里面放满了桃花,知晚坐下后。随手拿了一朵欣赏着。元皓走过来坐下,凑到知晚身边,笑问,“他们两个在容府温泉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沛也围了过来。“容府没有温泉。历州倒是有。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事的?”

    两人紧紧的盯着知晚,完全无视叶归越,叶归越的脸黑了。当着他的面也敢勾引别人,上回在温泉里就对他动手动脚,半点不知道什么是害羞,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知晚也对别人动手动脚,叶归越心口就爆发出一股怒火,几乎焚烧了他的五脏六腑。

    知晚忽然感到一股背脊一凉,小心的瞄了叶归越一眼,见他脸黑的跟百十年的黑锅底似的,知晚瞥了元皓和楚沛两个一眼,“我胆小怕死,你们别问我。”

    元皓的嘴抽了一下,你还胆小?你还怕死?自谦不是你这么谦虚的好么,不过叶归越脸黑成那样,他们心底更好奇了。

    叶归越伸手拿玉扇,元皓和楚沛两个立马说要比试,跑了。

    知晚撇撇嘴,就这胆量,还敢挖人家的小秘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一起泡温泉算什么大事啊,只是当初那场景太美了,让她下意识想歪了而已,知晚正回想呢,忽然耳边传来低沉压抑的质问声,“除了我,你还摸过多少人的身子!”

    知晚没差点被口水呛死,左右瞄瞄,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气呼呼的剜着叶归越,“除了你,其余人我都是帮人家治病好么,要不是看在大东珠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摸你呢!”

    叶归越眸底的怒火瞬间爆发,“你再说一遍!”

    叶归越说的很大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知晚的脸火辣辣的烧着,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敢再说一遍吗,知晚气的直磨牙,“说就说!以前送棺材祝寿,把我爹关大牢的事我都没找你算账了,你又弹劾我爹!”

    叶归越气笑了,他还以为她真胆大到不管不顾了,不过脑袋瓜灵活善变信口胡诌的本事令他刮目相看,“送棺材的是我,关他进大牢的也是我,弹劾他的更是我,你要怎么与我算账?不是说要嫁给我,折磨我一辈子不安宁吗?怎么不敢了?”

    知晚嗓子一噎,浑身透着一股无力感,她什么时候说折磨他一辈子了,没有好不好,她说的好歹是真的,他竟然胡说八道,知晚气红了眼,尤其是某男眼底得瑟的笑意,知晚咬牙,眸底微动,轻轻一笑,“不是不敢,而是我爹常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你说棺材是升官发财,会帮我爹立足官场,谁找我爹麻烦,你就揍他,又主动送上万两黄金,还上门赔礼道歉,我再说你不对,我爹该训斥我了。”

    叶归越轻揉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无奈笑,配合道,“就这些了?你不是还说我害的你嫁不出去,要我赔你一个夫君吗?”

    赔一个夫君?知晚没差点喷血,尤其是四下低声议论,甚至还有猜测知晚是不是把叶归越怎么着了,不然怎么又是赔这又是赔那的,这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甚至越郡王主动求娶她,都成了是知晚私下威逼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知晚给叶归越下了毒,必须办到,否则不给解药,知晚脸火辣辣的烧着,这群人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些?

    就听叶归越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最后一个太难了,本郡王只能勉强自己娶你了。”

    勉强娶她,知晚牙根气的痒痒,气呼呼的坐下,“那可真为难郡王爷你了。”

    叶归越见知晚那咬牙切齿,有气撒不出的样子,心情大好,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看比试台上,婧妤郡主用诗句形容菊花,瞥了知晚一眼,打击道,“看她是怎么形容的,多学着点儿。”

    知晚呲牙道,“我要学什么,学的贤良淑德,怎么去闹得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叶归越嗓子噎住,伸手揪住知晚的鼻子。“你就非得气死我不可吗?”

    知晚扒开他的手,揉着鼻子道,“是你先开玩笑的,我们两算扯平了好吧?”

    叶归越眉头一皱,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心头一堵,“谁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娶你!”

    知晚怔怔的看着他,心底软嚅成水,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知晚心底苦笑。这么多天的相处,哪里知道他不是传闻的那么纨绔,就算是嫁了又如何,可惜。她有两个孩子。她不能只顾自己。知晚摇头道,“谢郡王爷厚爱了,我不能让尘儿思儿永远见不得光。对你也不公平。”

    叶归越冷冷的沉下眼眸,眸底泛起一抹冷咧的寒光,“这么说,要是没那两个孩子你就愿意嫁了,如此,我便杀了他们又如何?”

    知晚心一惊,怔怔的看着叶归越,想从他脸上看出是不是开玩笑的,可是除了冰冷陌生的寒意外,她什么也没看见,他答应过不杀尘儿的,他是开玩笑的吧?

    知晚正欲开口,忽然爆出一阵大笑,知晚瞥头,就见一个大家闺秀在转圈,转的急了些,像是喝醉了酒似地,左右摇摆,而她表达的词,正是天旋地转。

    知晚也被她逗笑了,可是等她在要与叶归越说话时,他人却不在了,知晚急了,要去找他。

    明月高悬,夜风徐徐,离开了添了暖炉的比试场,走在小道上,有些凉,知晚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往前走。

    绕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知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娇媚如水的声音传来,带了一丝怯意道,“有人来了怎么办,我先走了。”

    知晚侧过身子时,就见到假山那边有一抹淡紫色蹿过,看的不真切,而假山里却走出来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子,可惜脸上带着**的笑让人不舒服,知晚微微惊怔,今天能来参加芙蓉宴的都是大家闺秀,却与相王世子在这里……还没被撞了个正着,虽然没瞧见对方是谁,可要是泄露出一点儿,清白闺誉就没有了,再看到相王世子脸上的神情时,知晚吓的连连倒退。

    相王世子看清楚是知晚时,也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还以为是谁搅合了本世子的好事,原来是你。”

    说着,朝知晚走近,知晚忙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相王世子见知晚这么胆怯,生怕说晚了一步,会被他怎么着,相王世子心情很好,他知道知晚什么也没听见,因为在她走过来之前,他就听到了有脚步声,甚至是低声咒骂,似乎是在找人,细细看知晚,容貌瑰丽,薄施粉黛的脸清雅素娴,如扇贝般的眼睛张合见,风娇水媚,相王世子心里一阵激荡,方才未消下去的**又攀生了一个高度,她不是越郡王想娶的女人吗,敢打他,还敢搅合私兵的事,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颜面扫地!

    知晚边后退边看着相王世子,发觉他脸上的笑越来越猥琐,眸底带着**之色,知晚心底有不好的预感,云袖下银针紧紧的握着,见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厚重,知晚转身便跑,可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搅合了爷的好事,还想跑?本世子派人上门求亲,你还百般推迟,是一心想做越郡王妃吧!今儿本世子就要了你,给他戴一顶天大的绿帽子!”

    说着,就要朝知晚亲过来,知晚正要抬手把银针扎下去,却发现相王世子敞开的衣襟下有一抹银色,知晚想到了叶归越的软甲,忙把银针收好,纤纤玉手划过相王世子的手,软弱无骨的声音轻笑道,“相王世子,你可别胡乱冤枉人,我若是想做什么越郡王妃,就不会逃婚,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越郡王妃是那么好做的?”

    相王世子看着一双娇美的小手在他手腕上游走,心里一团邪火冒的够呛,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只是轻轻一碰,就让人魂不附体了,只想抱着她亲吻着,哪还想到其他,正想趁机贬低叶归越两句,就见知晚把他袖子掳上去,另外一只手还去扯他的腰带,显的比他还要心急,相王世子哪里还憋的住,想要抱着知晚就亲,知晚撅着红唇看着他,“我来行吗?”

    相王世子只觉得身子又酥软了一半,他也调戏过不少女人,青楼女子胆大,但不会似她这样会娇柔的看着你,仿佛你要说不行,就会晶莹决堤亦或是扭头便走,大家闺秀矜持,别说主动碰你了,你就是靠近,她们还会倒退三五步,但却用一双眼睛勾魂的看着你,让你看得到吃不到,他没那个耐心。

    知晚勾唇一笑,心底却忍的辛苦,继续扯他衣裳,还不忘这里碰碰那里戳戳,相王世子却一把抓住知晚的手,眼神微冷,“瞧样子,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越郡王虽然经常出入青楼酒肆,可还没尝过女人滋味,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莫不是给了他吧?”

    知晚眸底有抹错愕,那厮名声差成那样,当街调戏大家闺秀,又是郡王,哪个世家少爷身边没几个通房丫鬟,连叶归越有没有过女人,相王世子都查的一清二楚,他这是要知己知彼吗,知晚却心神一动,一边解腰带,一边嗔笑道,“怎么会呢,前些日子在春风楼你们还不是打起来了?”

    相王世子很不耐烦知晚脱衣服的速度,三两下就自己扯掉了,见知晚提起春风楼,相王世子的神情就阴翳了下去,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在京都颜面尽失,这笔账迟早要还回来,“敢打本世子,要不是他手里有免死金牌,本世子踩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知晚暗翻了个白眼,心底涌起一抹厌恶,但却拼命的忍着,用手拍打相王世子的心口,“你这什么怪衣服,半天也脱不了,你自己来吧。”

    相王世子眸底**呼之欲出,喘息声也粗壮,见知晚等不耐烦了,忙把软甲脱了下来,才脱下呢,知晚忽然脸色一变,三个字脱口而出,“越郡王!”

    相王世子脸一撇,下一秒,砰的一声倒地了,知晚嫌弃的拍着手,一个劲的用帕子擦手,忽然一道沉冷的声音传来,“你叫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知晚一跳,知晚回头就见叶归越站在三米外盯着她的手,眸底怒火卷起,上前拉着知晚就走,知晚用力拍打他,“你放手,我还有东西没拿呢。”

    叶归越脸都青紫了,“谁许你用美人计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土匪

    知晚脸一哏,懒得理会他,跑去把银针取下,还顺手把那件银色软甲拿了,可是下一秒,叶归越把软甲夺走,随手扔在了地上,紧紧的抓着知晚的手,这女人是成心想气死他吧,对别的男人用美男计,又是摸又是笑的,还拿别人穿过的衣服,对他不是瞪眼就是轰人,叶归越真想把知晚丢湖里喂鱼。

    知晚更气,要不是他说要杀了尘儿,她才不会跑出来,也就不会遇到相王世子,现在倒好,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就瞪她,还抓着她手腕,知晚疼的额头冒汗,手里一根银针举着,“你再不松手,我就真扎了!”

    叶归越黑瞳夹怒,仿佛可以席卷一切,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扎下去,半天,知晚疼的眼泪出来了,就是没下手,叶归越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稍稍减了力道,拽着知晚便走,知晚还是舍不得那软甲,见远处冷风过来,忙道,“记得帮我捡软甲。”

    冷风左右瞄瞄,发现就他一个人,冷风想死,秦姑娘,我是爷的暗卫好么,爷不要你拿软甲,我帮你拿爷会剁了我的手的,心里虽然这样想,冷风还是弯腰把软甲捡了起来,一件银质软甲而已,没看出点别的门道啊,秦姑娘要它做什么,正想着呢,叶归越的暴吼声就传来了,“谁是你主子!”

    冷风吓的一哆嗦,忙道,“属下把软甲卖了换银子给秦姑娘。”

    知晚没差点气吐血,她不是什么时候都爱钱好不好。见冷风转身要走,知晚忙拽着叶归越道,“别卖,我有用。”

    “你要它做什么?”叶归越语气生硬。

    “你要不许我拿也行,你给一斤天蚕丝给我,”知晚狮子大开口。

    一斤天蚕丝?叶归越眉头陇紧,冷风没差点趴下,你也知道那是天蚕丝,有要一斤的吗,冷风忽然想到什么。把手里的软甲一撕扯。就发现银线里面裹着天缠丝,不由的瞪直了眼睛,对知晚的眼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叶归越皱陇眉头,盯着知晚。“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天蚕丝?”

    知晚翻白眼道。“当然是摸出来的了。软甲心口那一块天蚕丝多些,感觉也不同。”

    提到摸字,叶归越刚好了一分的脸色又黑了三分。拉着知晚就去了湖边,狠狠的帮她搓了好几下,知晚手心的皮都成差点戳破,知晚心情却莫名的好,用胳膊推攘了他一下,“相王世子说你还没碰过姑娘,真的假的?”

    冷风正在帮知晚把天蚕丝弄出来,要是不弄出来,她别想碰软甲,听到知晚问这话,嘴角猛然一抽。

    叶归越帮知晚洗手,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僵硬,知晚想知道回答,正看着他呢,看到他表情僵硬,眸底还有抹厌恶,而不是害羞,显然是有过女人的,知晚心底微微一滞,晃了晃脑袋,把那种怪异的感觉除掉,不过还是忍不住疑惑,他若是不喜欢那姑娘,还滚什么床单,谁还能强逼他吗,就听叶归越道,“有过一个。”

    冷风愕然抬眸,脱口问道,“爷,你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属下怎么不知道?”

    知晚满脸黑线,脑袋上全是乌鸦,主子极品,属下更极品,你家爷有女人还要跟你报备一声吗,就听冷风道,“属下什么也没问,属下这就走。”

    说完,赶紧溜,只是心底一直纳闷,他几乎寸步不离郡王爷,就算是去青楼酒肆也跟着,怎么可能有过女人呢?

    叶归越说完,瞥头看着知晚,除了看到知晚脸上的黑线外,没见到别的表情,叶归越心底又生气了,“你就不生气吗?!”

    知晚茫然的看着他,“我好好的生气什么?”

    “我有别的女人,你就不生气吗?”叶归越恨不得钻她脑袋里看看,该精明的时候十个男子也比不上她,跟他说话,就总是听不明白。

    知晚抿唇,她生哪门子气,她又不是他郡王妃,她就算生气了,能指责他吗,别的且不说,她还有两个孩子呢,知晚轻摇了摇头,叶归越一把将知晚拽了起来,正要说话,那边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大哥,原来你在这儿呢。”

    知晚瞥头,就见到一身天蓝色锦袍的男子走近,步伐从容,长身立玉,腰束玉带,风度翩翩,知晚看了两眼,就把眼睛挪开了,不是他长得不美,反而俊朗极了,只是她身侧还站个大妖孽,就算脾气坏点,纨绔了点,但不否认,叶归越是她两世加起来见过最漂亮的男子了,任何人与他一比,都黯然失色不少,若非行事作风太差,只怕京都大家闺秀要趋之如骛。

    叶世瞻走过来,目光也落到知晚身上,心底微微诧异,虽然他没大哥长的美,但也差不了多少,两人走在一起,大家闺秀们更多的还是看他,大哥身上那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纨绔气,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她竟然只看了自己两眼,多少大家闺秀连多看大哥两眼都不敢,还却敢大哥说话这么大声,不过他倒是好奇了,大哥几时有过女人?

    叶世瞻走近,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叶归越的脸色却没什么变化,“不在那里看比试,找我有事?”

    叶世瞻点点头,“母妃交代过,让我看着点你,我见你走了半天也没回去,就来寻你,大哥,你挑的郡王妃不会是她吧?”

    叶归越长臂一伸,就把知晚揽在了怀里,眸底勾起一抹笑意,“就是她,让王妃明天上门提亲。”

    叶世瞻看了眼红着脸在叶归越怀里针扎的知晚,嘴角微微弧起,大哥的眼光果然与一般人不同,那么多温婉如水的大家闺秀不喜欢,偏挑一个泼辣的。叶世瞻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是逗我的吧,你不是不喜欢她一定要退亲的吗,怎么又要娶她了?”

    知晚也望着叶归越,看他怎么回答,结果叶归越云淡风轻道,“你大嫂脾气很好。”

    知晚,“……。”

    知晚满脸飞霞,谁是他大嫂了。我又没答应嫁给你。叶世瞻无语一笑,“大哥喜欢就好,希望这回能娶进门,别又在半路变卦了才好。”

    叶归越扫了他一眼。拽着知晚便走。身后。叶世瞻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晦暗莫名的冷意,同一个人娶三回,大哥是想折腾死母妃吧。

    等走远了些。知晚就反拽着叶归越了,“你明天不会真的让镇南王妃上门提亲吧?”

    叶归越回头看着她,“你明天有事?”

    知晚暗翻白眼,重点不是明天好不好,是提亲,虽然她明天要去桓府,知晚鼓着嘴,这厮成心转移话题,“我不会舍了两个孩子的,将来我也不会偏心,你明白吗?”

    叶归越绝美面容上缓缓绽出一笑,伸手轻抚着知晚的脸颊,慢慢的靠近,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炙热,似乎要灼伤人,知晚耳根子忽然就火辣了起来,脸上也渲染开一朵红晕,只听他暧昧的笑问,“偏什么心?”

    语气里带了三分邪气七分宠溺,手摸着知晚的耳垂,还轻轻的揉了一下,知晚整个人都轰了起来,背脊一阵阵颤抖,不由的妙目一瞪,三分羞七分恼,“你明知故问!”

    哪个出嫁的姑娘不会生孩子,她都生了两个了,不过就是先打下预防针,免得将来觉得她偏袒尘儿思儿,知晚转身要走,可是下一刻,身子天旋地转了起来,腰被他紧紧的搂着,知晚挣脱不得,气呼呼的推开他的胸膛,却见到他那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犹如春风,沐之清明,她几乎能看到他长睫毛下一双墨玉般的瞳眸里有光华在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她甚至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只是自己越来越大,等她反应过来时,温薄的唇瓣骤然落下,准确无误的捕捉住她柔软的红唇。

    柔软清凉的触感,让知晚浑身如触电一般的发麻,她惊住了,眼睛越睁越大,根本回不过神来,直到因为缺氧呼吸不畅,这才挣扎起来,可是才动了一下,手就被抓住了,知晚想要说话,可是嘴才张口,就被一条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的灵活的小舌蹿了进来,两舌相遇,两人俱是一怔,背脊有一阵激流划过。

    叶归越抱着知晚的胳膊揽的更紧了,鼻尖的呼吸也粗喘了不少,只觉得身子都轻了,他只是见她唇瓣娇美,像一颗樱桃一样艳美诱人,让他想起之前知晚亲他时,那唇齿相依的奇妙感觉,便想也不想就亲了上去,原想浅尝辄止,没想到一沾上,偏不想松开了,尤其是那条舌头不听话,东逃西窜的,闹的他的心仿佛在被千百根羽毛拂过一般。

    叶归越捉着她的小舌轻舔慢挑,吮住那份甜美便不肯松开,知晚却被他吻的因为缺氧而脸色泛红,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了,胸腔里的呼吸也被夺的干干净净的,直到她快晕了,他才松开,轻轻的拍打她的脸,“怎么晕了?”

    有了呼吸,知晚才活了过来,大口的呼吸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之前,不全是羞红的,一半是恼的,亏她还生过两个孩子,竟然差点被人家吻的缺氧晕掉,传出去丢人,知晚撇过脸,闷气道,“我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晕过。”

    叶归越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去,她这是拿他跟别人比,他只要一想到别人也如他一样亲过她,甚至还拥有过她,他心里就像长了毛一样,不除不快,瞥眼见知晚那被吻的有些肿的红唇,他也觉得自己粗暴了一些,便又凑了上去,知晚忙拦住他,“你干嘛?!”

    叶归越耳根微红,眼神飘忽,见知晚盯着他一眨不眨,不由得怒道,“这一次我轻点,不会比他差!”

    知晚满脸黑线,这还吃上醋了,味儿真酸,忙推攘他走远,“我都不记得他了,怎么比啊!”

    知晚说完,又看着他,眉眼上挑。追问道,“倒是你,你不是有过女人吗,怎么还会把人亲晕?”

    叶归越黑着张脸,瞪着知晚,“我没亲过她!”

    没亲过她?知晚愕然,随即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软一片,忽然又恼了,唇瓣有肿成这样。还怎么去见人。知晚嘟着嘴道,“宴会还没完呢,我这样子怎么办?”

    叶归越伸手摸着知晚的唇瓣,眸底是碎细的流火。“本郡王亲自己的女人。谁敢管?”

    知晚嗓子一噎。你是没人敢管了,她不是啊,不由得暗气。结果脑袋上就来到醇厚如酒声,“那两个孩子我会认作义子义女,保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知晚蓦然抬眸,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鼻子微酸,心底软软的,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唬人的,不过知晚还是摇头了,他能做到这份上,足见他诚心了,以她如今的处境,能嫁给他,已经是前世烧了高香了,“你不用做那么多,我能保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只要能时时见到他们就可以了。”

    叶归越皱眉不解道,“认作义子义女,会搬进王府里住,你不满意?”

    知晚轻摇头,耳朵上珍珠耳坠轻晃,她要是还不满意,估计老天都该天打雷劈了,其实认作义子很好,只是他自己都没生下长子,镇南王府会允许他认义子才怪,“你只要不软禁他们,也不阻止我见他们就行了。”

    叶归越诧异的看着知晚,“就这样简单?”

    知晚撅着嘴看着他,“不然呢,我还能说他们是你亲生儿子,然后坐着花轿抱着他们两个嫁给你吗?要真如此,大家的口水就能淹死我了。”

    两人站在路中间,冷风远远的咳了一声道,“爷,相王世子几个暗卫处置了,相王世子怎么办?”

    叶归越想到相王世子的所作所为,眼神就阴沉了下来,“杀了。”

    叶归越吩咐的很果断,但是冷风却没走,怎么能杀相王世子呢,打的鼻青脸肿,断手断脚都行,杀了他却不行,会牵连到琉华公主的,人在她府上赴宴,要是出了事,她也得担责任,冷风望着知晚,希望她能求情,知晚却愣住了,想不到相王世子还有暗卫在,那么说今天要是没有他,她就算能从相王世子手里逃掉,也逃不过他的暗卫,她又欠了他一份恩情了,知晚轻拽叶归越的袖子道,“我也没吃什么亏,就放过他这一回吧,下次再杀?”

    冷风差点吐血,有你这么劝人的么,相王世子就不能杀好么,相王独子,当今太后的独孙,杀了他,相王和太后都会疯的,虽然镇南王府不怕他们,但爷劣迹斑斑,到时候满朝文武群起而攻之,爷就算不用赔命,也绝对会发配边关的,这可不是小事,还想着爷性子拗,有个人能劝劝他,结果……冷风望天长叹。

    提到知晚说下次,叶归越脸漆黑如墨,“你还敢提下次?!”

    知晚撅了撅嘴,“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生什么气嘛,不就帮着脱了两件衣服,摸了他两下,我摸过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他穿了软甲,我早扎晕他了。”

    知晚说的理直气壮,冷风没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瞥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青黑的脸色,有种想把知晚活刮的神情,忙纵身逃了,秦姑娘的确要好好调教了,女诫什么的肯定没看过,不然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以前也就罢了,爷连她生了孩子都忍了,但是以后,要还这样,爷迟早会被她给气死。

    叶归越脸色沉黑,咬牙看着知晚,一字一顿,“你摸过的人多了去了?”

    知晚望着他,这厮这么生气,不是反对她行医吧,便轻点了点头,“我是大夫,帮人治病当然要帮人家检查身体了,说好了,即便嫁给你,你也不能剥夺我行医救人的权利。”

    知晚有些担心,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要是真嫁给他,在这里,那就是出嫁从夫,相公不许的事,那是绝对不能做的,别说做了,连门你都不一定出的了,不过她想,连两个孩子都准许出门看了,应该是许她帮人治病的吧?

    叶归越蹙拢的眉头因为知晚的解释稍稍舒缓了一些,不过就算不是故意看人家身体,那也不许,“你缺钱,我给你。”

    知晚轻抬皓腕,抚了抚额头,有些欲哭无泪,她在他心里得多缺钱啊,不由得抬眸看着他道,“等我嫁给了你,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我的还是我的。”

    叶归越嘴角抽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知晚,她脸上的笑容很纯洁,似幽谷兰芷一样无瑕,叶归越伸手捏住她的琼鼻,眸底是一抹无奈的笑,“你确定我娶的是郡王妃,不是土匪?”

    知晚鼓起腮帮子,你才是享誉京都的土匪好么,无人敢惹,“我要真是土匪,开山立户,肯定抢你去做压寨夫君,还不要你钱。”

    倒贴她都愿意,只要一想想劫色的场景,她就忍不住抖肩膀,叶归越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乐的都快憋不住了,不由的气大,狠狠的揪她鼻子,“你还真想做土匪?”(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奖赏

    知晚努力憋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别瞧不起土匪啊,想当年瓦岗寨还不是土匪出身,有你这个郡王在,晾朝廷也不敢去剿匪,多好啊,要不就建在历州好了,你的地盘没人敢管……。”

    知晚越说越起劲,叶归越只觉得浑身无力,这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着好好的郡王妃不做,要拉他去做土匪,还压寨夫君?

    叶归越转身便走,知晚跟在身后,忽然想到什么,叶归越回头看着知晚,“瓦岗寨,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知晚愕然了一下,讪笑了一声,你要是听说过了才怪呢,“书中看到的,山寨中聚集了一群英雄好汉,劫富济贫,还帮皇上打江山,后来拜将封侯。”

    叶归越捏着知晚的脸,皱眉道,“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最后不还是封侯拜将,我已经是郡王了,要想封侯还不简单,把哪位国公打了,再骂两句皇上,就会被贬成侯了,你喜欢做侯夫人?”

    叶归越问的认真,大有知晚想做侯夫人,他就去打人的架势,知晚眼角都在抽,封侯不是你这么封的好么,人家封侯都是战场建功立业,他倒好,打国公就能贬成侯爷,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怕他真去打人,忙道,“你可别真打人。”

    叶归越凤眸微眯,除了封侯,那就是拜将了,“我已经是将军了。”

    知晚满目错愕,眼皮子跳了一下。“你还是将军?没骗我?”

    叶归越剜了知晚一眼,他怎么就不能是将军了,两年前他就是将军了,可知晚怎么也不信,哪有将军跟他一样闲的,不用上朝,不用带兵,就算解甲归田,好歹人家也是从战场杀敌归来,还是年纪很大。皇上体恤他。特地准许他们回家荣养好么。

    知晚没放在心上,转身朝前走,叶归越走在后面,吩咐冷风道。“去把我的大将军印拿给她看看。”

    冷风闪出来。嘴角猛抽。她怎么会觉得爷在吹牛呢,一个将军之位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啊。便对着知晚道,“郡王爷真的是将军,官衔比你爹还高一阶。”

    知晚腿软,满脸黑线,她爹领定远将军衔,从三品,高一阶,那就是正三品啊,多少人爬了半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他就已经是了?

    冷风见知晚还是不信,便解释叶归越将军衔怎么来的,十五岁那年,南舜犯境,镇南王觉得自己的儿子文韬武略,无所不知,就奏请皇上让叶归越去战场,那时候是封了正五品的,好吧,穿了战袍,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亲自送行,才送到城门口,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南舜皇帝驾崩了,休战。

    战场没去成,半个月后,兴州内乱,贼匪横行,皇上就让叶归越去剿匪,好吧,暗卫急着自家主子建功立业,还不等叶归越带兵出京,贼匪都头颅已经送到皇上跟前了,剿匪了,不管是谁杀的,功劳都是叶归越的,无人战亡,乃大胜,官升两级。

    半年后,贡船被劫,镇南王又请旨让他去剿匪,这一回,暗卫没敢擅自做主,叶归越也出京了,可是在驿站,暗卫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就逮了他,天可怜见,他们真不是阻止自家主子上战场,他们只是担心有人行刺,可是在那人身上发现了有朝中大员和水匪勾结私吞贡品的事,叶归越不走了,就在驿站驻扎,派了暗卫去把贼匪窝端了,查证属实后,领兵返回,把那官员家先抄了,浩浩汤汤的剿匪变成了浩浩汤汤的抄家。

    当时那是个三品大员啊,他一个四品将军就敢未经圣意就把人家府邸给抄了,这事在朝廷掀起风浪来,觉得他做的不对,就算是官匪勾结,那也要把证据交给刑部,交由刑部去抄家才对,可是镇南王一力抵争,官匪最该杀,从他们勾结起,官便不再是官,乃匪,叶归越抄他乃符合本职,皇上觉得说的有理,升了他两级。

    第三次是因为护送军粮的队伍在半路被人截杀,军粮被烧,朝廷重新派人运粮去边关,这事又轮到他手里了,叶归越这回干了件大事,把军粮卖给了七大世家之一的周家,因为这事,他还去大牢住了几天,直到边关急报,粮食送到边关了才放出来,这回镇南王发怒了,他不是卖粮食,而是把粮食与周家做了交换,周家的粮食运不进京,朝廷的粮食运不出去,互相交换,还省了路上的三成损耗,这可是大功一件,又官升两级,不但官升两级了,就连交换粮食时多得的两万两银子,皇上也赏给他了……

    可是打那回以后,打战这事,就没轮到他身上过了。

    知晚听得嘴角一抽再抽,这官升的,怎么听得她那么的想揍人呢,人家一群人准备去建功立业,你几个暗卫就搞定了,皇上赏赐也只赏赐你一个,他们什么也没捞到,谁心里乐意啊,就算你吃肉,好歹给别人留点汤吧,你这根本就是连锅一起端了啊,武将不同文官,他们建功的时候少的多,没有战打,他们根本没事做,谈何建功立业,再有战打时,谁还敢交给他?要不是他后台硬,就凭他这样当官,肯定会被排挤死。

    不过,就算他不打战,正三品的将军衔依然在,相比于郡王,一个三品将军根本不入流,所以没人提起,知道的人也就不多,最主要的是,大家觉得这几场战胜了,压根没他什么事,厉害的是你的暗卫,那是镇南王给的,厉害的是镇南王,他不过就是个依仗父亲权势的纨绔郡王而已。

    三品将军当成他这样的,估计也是绝无仅有了。

    迈步往前走,忽然听到一阵乐音传来。声音凄切,带着落寞,寻声望去,就见到不远处湖畔,立着一个男子,正吹着竹叶,夜风吹来,衣袂翻飞,男子面容俊朗,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那竹声听得人想落泪。

    叶归越迈步走过去。男子侧过脸颊,见到是他,眸底的落寞散去三分,唤了一声。“敬之。”

    敬之。这个称呼知晚第二次听到了。第一次是在容府温泉里,再就是这次了,容景轩十岁起就是叶归越的好友。这个男子不知道是谁?

    听冷风介绍才知道竟然是连郡王。

    十八年前,皇宫出了一件大事,皇后与连王有染,被皇上捉奸在床,当时皇后身怀六甲,被皇上关进冷宫,在冷宫产下一子后,撞墙以示清白,而连王则是在狱中自刎,当时连王妃同样身怀六甲,忍痛下葬连王后,生下一子,就是连郡王。

    受到此事牵连的还有叶归越的母妃,镇南王为了帮皇后洗刷清白,冷落了王妃,连她难产都不在身边,那件事,受害最大的,除了早夭的大皇子,就是叶归越和连郡王了。

    叶归越还有镇南王的疼爱,连郡王就只有连太妃护着,因为皇后与连王有染,大家怕与连王府走的太近,皇上心里膈应,再加上连王府大势已去,没什么好巴结的,便没人再放在心上,一时间沦落成京都最落魄的王族,谁想到十八年前,连王是皇上最好的兄弟,连王妃还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十几年过去了,还会去连王府拜访的人寥寥可数,其中就有镇南王,若非有镇南王一力袒护,连王府如今还在不在都不一定了,据说就连连郡王的王位也是镇南王上奏,几乎是强逼皇上册封的,小时候,与叶归越玩的最好的不是镇南王府府里的兄弟,而是连郡王,只是这两人的性格走了极端,一个纨绔成性,一个孤僻成性,一个整日闯祸闹事,让人想忽视都难,一个孤僻的让人想都想不起来,竟然是好兄弟,知晚有些好奇,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愉快的玩耍的?

    没一会儿,连郡王就转身走了,临走前,朝知晚这边望了一眼,视线在知晚身上停留了两秒。

    等他走后,叶归越迈步走过来,那边一个小丫鬟急急忙过来道,“四姑娘你们在这里呢,皇上找你们半天了,第三轮比试结束了,你们得了第一,皇上说再不去,奖品不给你们了。”

    知晚怔怔的,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两个竟然混到了第一?四皇子和明珠郡主一组,还没比试,加起来就八十多朵桃花了,他们就算答对了九个,也才一百二十二朵啊,竟然让他们赢了?

    等两人去比试台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看知晚的眼神,带了三分指责七分妒忌,指责的是她不该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私下与外男如此亲密,简直罔顾女儿家闺训,妒忌的是她的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什么话都敢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话,换做她们,别说说出口,就是听听都觉得面红耳赤,之前比试时,只觉得她不像个大家闺秀,行为举止粗俗,简直丢尽了大家闺秀的脸。

    可是等轮到她们时,才知道她那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表达方法,可是怕大家的眼光和讥笑,不敢说,搜肠刮肚的找诗词来形容,白白浪费时间,不然怎么可能会输给两个在比试时还有时间斗嘴生气的人?这一局,她们输的不甘心,输在了矜持上,要是她们也如关凌一样豁出去学狗叫,怎么会输?

    知晚穿着一身湖碧色挑丝双巢云雁裙,腰间束着淡粉色梅花扣玉带,云袖上绣着折枝梅花,冰肌玉肤,滑腻似酥,风鬟雾鬓,款步姗姗,叶归越一身云锦绣祥云锦袍,容貌俊朗,长眉邪肆张扬,嘴角绽开一抹妖冶的笑容,风华绝代,人神共愤,两人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养眼。

    文远帝坐在那里,看着两人并肩走近,神情有些微滞,眸底闪过一抹凄哀之色,越儿像极了镇南王,也像极了她,文远帝眼神落到手里的茶盏上,陷入了沉思。

    知晚大着胆子抬眸瞄了文远帝一眼,看他魂不在焉,神情有些悲痛的样子,知晚轻眨了两下眼睛,皇上也会悲痛,他在悲痛什么?

    守在一旁的公公忙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皇上,越郡王和四姑娘来了。”

    文远帝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等把盏茶搁下,神态已经恢复如初了,半点看不出前一刻还曾是失神过,一摆手,就有两个公公端着托盘上前,托盘里放的就是奖赏。

    文远帝看了一眼了血如意,想起之前猜九龙生子时,叶归越说他好色淫逸,文远帝的眉头就有些沉,很不情愿第一为他所得,可是依照比分,又确确实实是他第一,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说话不算话。

    琉华公主坐在那里,见知晚和叶归越,的确相配,只是知晚庶出的身份有些瑕疵,可是越郡王几时又曾把身份看在眼里过,前面几次成亲,郡主之尊,不照样弃如敝履,就连太后皇后提把公主嫁给他,人家都扭头就走,便笑道,“皇上,依照之前的规定,皇上要给他二人赐婚。”

    文远帝眉头皱陇,公公心神一动,忙提醒道,“皇上,之前越郡王退亲时,您曾答应过定远侯,不再给四姑娘和越郡王赐婚的。”

    文远帝恍然,连连点头,“朕想起来了,的确有这回事,朕有言在前,这赐婚一事便作罢吧,另外奖赏加倍。”

    叶归越邪肆的眉头陇紧,皇上不是一直喜欢给他赐婚的吗,知晚脾气差,对他大吼大叫,不正中皇上下怀,他却不赐婚了,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我不要奖赏,我要赐婚!”

    文远帝脸一沉,恨不得让人把他摁住,打个百八十大板才好,之前给他赐婚,百般不愿意,让他退婚了,结果又要娶人家,如此反复,怎配做一个郡王,将来又怎么……如此践踏圣意,定是镇南王故意教他处处与他作对的,文远帝冷哼了一声,“朕答应定远侯在前,你要朕改变主意也行,交出余下的免死金牌,朕就给你赐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莲花灯

    文远帝脸一沉,恨不得让人把他摁住,打个百八十大板才好,之前给他赐婚,百般不愿意,让他退婚了,结果又要娶人家,如此反复,怎配做一个郡王,将来又怎么……如此践踏圣意,定是镇南王故意教他处处与他作对的,文远帝冷哼了一声,“朕答应定远侯在前,你要朕改变主意也行,交出余下的免死金牌,朕就给你赐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十面免死金牌,不就是不赐婚,让王妃去提亲就是了,“奖赏我要断纹琴。”

    叶宣牝猛然站起来,面色沉阴,“断纹琴价值连城,岂是你要,父皇就给你的?!”

    古琴以断纹为证,盖琴不历五百岁不断,故名断纹琴,极其珍贵。

    叶归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价值连城又如何,那也是从镇南王府送出的陪嫁。”

    十九年前,先皇后出嫁,镇南王寻觅大越朝,找到断纹琴给她做陪嫁,乃是压箱之物,后来先皇后自缢于冷宫中,所有东西都收归内务府,后来太后看中断纹琴,取了去,皇上看到又要了回来,留在了寝殿里,偶尔还会弹奏一番,镇南王几次找皇上要,皇上都没给,后宫哪个妃子不惦记着断纹琴,就连当今皇后都几次旁敲侧击,可见其贵重。

    叶宣牝拳头攒紧,目露狠色,又是镇南王,要不是镇南王从中作梗,太子之位早是他囊中之物了!

    文远帝眉头冷凝,看着叶归越半晌。而后道,“断纹琴,朕给你。”

    琉华公主瞥头看着文远帝,眸底的震撼之色难掩,没人比她知道断纹琴对于文远帝来说有多重要,当年,她和惠妃去昭阳宫找他,惠妃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下断纹琴的琴弦,皇上就把她打入了冷宫,直到死都没再出来过。平时断纹琴的擦拭都是他亲力亲为。就连近身伺候的徐公公都不能碰一下,没想到今日,越郡王张口讨要,他便给了?

    后宫中。流传了一个说法。谁能得断纹琴。谁便是皇上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断纹琴堪比凤印,甚至比凤印更为重要。今天就给越郡王了?

    琉华公主有些分不清皇上对越郡王的态度了,绞尽脑汁的想要收回免死金牌,一点小错就要判他死罪,但是对他却从不吝啬,给他的东西,就连已逝太子都退让三分,虽然断纹琴是镇南王府送给先皇后的陪嫁,可天下之大,皆为皇上所有,何况是区区一断纹琴?

    文远帝答应给断纹琴,叶归越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文远帝一眼,俊眉稍蹙,颇有丝不悦,其实他想要的不是断纹琴,而是想文远帝知难而退,赐婚不过是张圣旨罢了,拿定远侯搪塞他,用一点赏赐打发他,绝对不可能的,他不缺那些东西,便开口要了断纹琴,因为断纹琴他之前也要过几次,皇上都没答应。

    现在皇上答应给他断纹琴,他就不能再要求赐婚了,叶归越瞥头看了知晚一眼,见知晚诧异的看着他,漂亮的眸底带着审度,俊眉一扬,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知晚脸微微一红,低头不语,直到公公把托盘送上。

    茯苓和白芍两个站在一旁,面面相觑,想不到越郡王真的要娶姑娘,他不是知道姑娘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吗,而且小少爷手腕上有紫绳,那可是帝王绳,他不是要杀了小少爷,即便是现在还派了暗卫关在小院,不许离开,茯苓越想越挠额头,不过姑娘能嫁出去是好事,越郡王脾气虽差,也很纨绔,可是姑娘压根就不惧怕他,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这般想着,茯苓又高兴了起来。

    茯苓高兴的把玩着手里的绣帕,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直拍胸口,还没转身,就听到道歉声,是秀儿的,秀儿满脸通红,她不知道茯苓这么胆小,她都在一旁站了半天了,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轻笑,手在她跟前晃,她都没回神,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没想到居然吓着她了,她可是四姑娘的贴身丫鬟,忙道歉。

    茯苓也红了脸,幸好自己没叫出声,不然就给姑娘丢脸了,忙小声问,“找我有事?”

    秀儿点点头,拉着茯苓到一旁去,等到无人处,秀儿左右瞄瞄才问,“那日你与我说,你家姑娘不轻易替人治病,诊金很高,她治好了郡主的哑疾,郡主让我来问问诊金是多少?”

    茯苓大松了一口气,嗔怪的看着秀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原来就是这个啊,我家姑娘以前替人治病,都是收一万两白银的,这回我不知道,她好像没想收郡主的诊金。”

    秀儿睁大了眼睛,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一万两银子,难怪她说诊金很高了,不过她治好了郡主的哑疾,又帮着举办了芙蓉宴,就是要一半公主府,公主也愿意给,虽然四姑娘现在是郡主的朋友,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一码归一码,不能让四姑娘坏了规矩,再说了,她在公主府快十年了,什么事没见过,有人为了百两银子都敢耍心计,万一不给诊金,四姑娘心里置了气,不再与郡主做朋友,就得不偿失了,忙笑着点了点头。

    等秀儿走后,茯苓再回去时,白芍手里多了个大托盘,茯苓面上一喜,快步奔过去。

    身后,一个青色裙裳的丫鬟快步走到秦知姝身侧,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秦知姝眉头皱紧,“你没听错?”

    银钏连连点头,“奴婢听得一清二楚,霁宁郡主的丫鬟是说要付四姑娘诊金,茯苓说是万两银子。”

    秦知姝眼睛倾斜,瞥了不远处正在端茶轻啜的知晚一眼,心底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真的是四姐姐吗?过去在一起生活了十四五年,对她是了如指掌,唯独逃婚这一年,就学会了医术?谁的医术是在一年之间练成的?要让太医院那群太医知道,都该排队去撞墙了,可银钏不会无故骗她,霁宁郡主嗓子忽然间好了,所有人都好奇是谁治好了她的嗓子,琉华公主太过震惊,根本不知道。问霁宁郡主。她只摇头,大家也就不好继续追问,难道真的是四姐姐治的?

    霁宁郡主如此看好她,难道是因为她帮着治哑疾的缘故?秦知姝又斜了知晚一眼。想从她身上看出来点什么。可惜知晚一派自如。秦知姝便给银钏使了个眼神,银钏笑着点点头。

    那边,文远帝啜了口茶。笑道,“今晚的芙蓉宴举办的别具一格,朕有些意犹未尽,不知道还有什么节目没有?”

    琉华公主轻摇了下头,笑道,“皇上,明儿你还要早朝呢,这会儿回宫已经迟了,芙蓉宴差不多还有两刻钟便能散宴了。”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接下来就是放许愿灯,湖畔准备了不少笔墨纸砚,以供大家许愿之用,琉华公主还请皇上道,“皇兄,依照霁宁之前的安排,会让臣妹挑三盏许愿灯帮其如愿,如今你在这儿,臣妹倒是不好……。”

    文远帝大笑,笑骂了琉华公主两句,便揽下了如愿的事,如此一来,原本很平常的许愿灯就变得很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都心底雀跃,祈求能被皇上挑中。

    湖畔几张书桌,几十位大家闺秀正在专心致志的许愿,知晚原本不想去的,许愿这样的事,她从来不信,凡事还是得靠自己,可是霁宁郡主和谢宁姝过来拉她,“万一被皇上挑中了呢,总要写一个吧?”

    两人一人拖一只胳膊,知晚想不去也不行,等到桌子处,茯苓把纸笔递给她,知晚想了好一会儿,才落笔,霁宁郡主小意的瞄着,只是看了两眼,娇美的小嘴抽了两下,便不再看了,低头写自己的心愿。

    很快,霁宁郡主和谢宁姝就写完了,站在一旁等知晚,知晚忙道,“你们两个先去吧,我还有一个愿望没写,一回儿去找你们。”

    两人看知晚那满满一张纸的愿望,抖了下眼睛,还不知道她要写到什么时候去,就先走了。

    等两人走远了,知晚才吐了下舌头,拿笔在纸上涂,她们两个站在一旁,她实在不好意思,人家许愿纸都白白净净的,她纸上还有错别字,太掉相了,等涂抹完,知晚用手煽煽风,便折叠起来,带着茯苓和白芍朝霁宁郡主走的地方追去。

    等知晚走近的时候,知晚没想到会见到江婉娴,她正蹑手蹑脚的朝湖畔走去,而霁宁郡主和谢宁姝正蹲在湖畔,努力的拨弄水,把莲花灯拨到湖中去,秀儿和小桃也帮着拨水,甚至追着莲花灯走远,江婉娴左右瞄了两眼,发现无人主意到,便走到霁宁郡主身侧,结果霁宁郡主一起身,她就啊的一声叫着,然后落水了。

    哗的一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叫救命,茯苓撅撅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找死还贼喊捉贼,淹死了也是活该。

    很快的,湖畔就围了不少人,霁宁郡主有些手足无措,她压根不知道江婉娴是故意的,还真当是自己吓着了她,就算自己再不喜欢她,也不想她淹死在公主府里,忙叫人下去救她,等江婉娴被救上来时,面色苍白,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等驸马走近,江婉娴就扑倒他怀里,“爹,女儿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驸马脸色很差,瞥头看着霁宁郡主的眼神中带着指责,琉华公主过来时,驸马也冷冷的看着她,琉华公主沉了脸,完全不顾在场多少看客,冷冷的问,“驸马以为是霁宁害她落水的?!”

    驸马冷回道,“我知道今天未经你允许就带娴儿来参加芙蓉宴,是我的错,可你也用不着如此对她。”

    琉华公主凄惨一笑,眼睛望了望天,知晚清晰的看到,那是在让眼泪倒流,四下指指点点,谈论的都是琉华公主与驸马的事,虽然说的含糊,但是知晚听得出来,是在指责琉华公主不够大度。霁宁郡主刁蛮,让江婉娴落水。

    知晚迈步朝霁宁郡主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道,“嗓子才好,切忌惊吓,有话就直说,被吓坏的是你,怎么受委屈的反倒是别人了?”

    知晚说着。就见驸马抬眸看着她。知晚福身请安道,“知晚本不该多事,但是郡主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她被冤枉。驸马都未问过郡主事情的经过。就断定是郡主害江姑娘落水。未免太有失公允了……。”

    知晚还没说完,江婉娴就咬牙看着她,“你是她的朋友。当然会偏袒她了!”

    知晚好笑,本来她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芙蓉宴有个完美,既然她自己找死,她就成全她,知晚瞥了四下大树一眼,笑道,“江姑娘听说了公主找皇上要了三百禁卫军的事吧,除了门口围着的两百之外,你以为那一百禁卫军在哪里?”

    江婉娴面如死灰,琉华公主还不知道禁卫军在树上的事,她把禁卫军要回来后,令牌就交给了霁宁郡主,知道禁卫军部署的只有几个人,芙蓉宴最怕出现意外,而意外无外乎落水,所以禁卫军绝大部分都在湖畔的大树上,负责监视湖畔四周,之前知晚来的时候,就见到树上的禁卫军要跳下来,是知晚给他使了眼色,虽然她不知道江婉娴是要霁宁郡主落水还是她自己落水,不论是谁,最后讨不了好处的都是她,霁宁郡主即便落水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琉华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把禁卫军从树上叫了下来,彼时皇上也来了,禁卫军忙把事情经过禀告了一番,包括知晚不许他下来的命令,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文远帝知晓,文远帝的眼神冷凝了起来,一甩龙袍,“江乘风,你就是如此对待朕的皇妹的,这就是你那温婉贤良的二夫人教出来的好女儿?敢谋害郡主!”

    江乘风脸色僵硬一片,他就算再傻,也知道皇上这回生气了,娴儿做的实在过分,他还冤枉了霁宁和琉华公主,江乘风忙认错,又给琉华公主赔礼道歉,琉华公主冷笑,“不敢担驸马的赔礼,今日是禁卫军作证,证据确凿,否则本宫和霁宁还不得担了这盆污水!”

    江乘风脸色更加尴尬,尤其是四下指责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江婉娴咬着唇瓣,哭的是梨花带雨,她只是想搬回一局而已,没想到会撞到知晚手里,还有禁卫军看的一清二楚,她的闺名算是毁的干干净净了,霁宁是皇上宠爱的侄女,肯定会罚她的,她该怎么办?

    叶归越打着玉扇走过来,瞪着知晚道,“你管的闲事还真多,区区一个定远侯府也敢招惹护国公府?”

    知晚扯嘴角,暗瞪了叶归越一眼,这厮不火上浇油心里不舒服是吧,你浇油,那就别怪我添柴了,“你不是要娶我吗,大越朝不把定远侯府放在心上的人多不胜数,但敢不把你放在眼里的,还没有谁吧,有你这么个大后台,我还怕什么?”

    叶归越俊美无铸的脸色划过一抹笑意,“说的不错,以后谁欺负你,本郡王替你撑腰。”

    叶归越话音才落,知晚明显感觉到四下的人自动离她三步远,知晚心底大怒,她算是掉他坑里去了,他是故意的,逼的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嫁给他,不过气归气,心底还是很暖和的,因为她站出来,被人指责多管闲事,害的人家夫妻不睦,尤其是秦知妩看她的眼神,正是指责她给定远侯府找麻烦,但是现在,秦知妩有气出不得了,护国公府权势是比定远侯府大,可与越郡王,与镇南王府比起来,那就是米粒与珍珠相比,完全可以忽视,就连她们以后要敢对知晚怎么样,都得掂量着来。

    江乘风替江婉娴求情,毕竟是他的女儿,纵使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能弃之不顾,可是为了平息琉华公主和文远帝心中的怒火,江乘风以教女无方之罪贬二夫人为妾,也就是他江乘风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琉华公主。

    江婉娴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害的娘没了平妻之位,自己彻底成了庶女,哭的更大声了,最后竟然晕了过去,对于江婉娴,根本没人同情她,琉华公主不想见她,一摆手,让下人送她回护国公府,这事算是了了。

    琉华公主看知晚的眼神里带着欣慰,自己盼了十几年的事,想不到就在她抬手间就如愿了,要是禁卫军阻止了江婉娴落水,事情根本闹不大,也没法让驸马知道自己疼爱了许久的女儿就是这样的品性。

    琉华公主不怕被人看热闹,十几年了,早都习惯了,只是今儿是芙蓉宴,皇上还在,总要有个圆满,便道,“皇上,你该挑三盏莲花灯了。”

    (悲催的,停电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孝敬

    文远帝瞥了知晚一眼,眸底闪过些什么,轻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挑了三盏莲花灯,有小厮撑船去取。

    回到比试台,公公亲自宣读莲花灯里的许愿纸,第一张是七秀之一的侯青妙的,她许的愿望是希望嫡妹的落发之症得以痊愈,听到这个愿望,文远帝眉头挑了下,公公就回头瞪着小公公了,就不知道看一眼,这愿望叫皇上怎么实现,谁不知道成国公府二姑娘落发之症很严重,都快落成小尼姑了,太医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忙道,“皇上,奴才这就吩咐太医去成国公府瞧瞧。”

    文远帝点点头,公公忙宣读第二个,第二个愿望是礼部尚书嫡子,他的愿望是母亲早日康复,礼部尚书夫人有腿疾,天气一冷,就疼的头直冒汗,公公抚额,不等文远帝蹙眉,忙吩咐小公公去请太医去礼部尚书府替尚书夫人治病。

    再宣读第三份许愿纸前,公公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的打开,瞅着满满一张纸,公公扫了一眼,直接到末尾,瞅着叶归越三个大字,手一抖,差点没晕过去,文远帝蹙眉不悦,“怎么了?”

    公公不敢宣读,把许愿纸递到文远帝跟前,“皇上,您看。”

    文远帝摆摆手,“但读无妨。”

    公公不敢再说什么,读道,“愿望有三,一,希望再多有一百道免死金牌,二,尽早迎娶四姑娘过门。生七**十个小郡王小郡主,三,替先皇后雪恨,四,皇上早日……。”

    公公读到这里,就没读了,文远帝蹙眉阴沉着张脸,“早日什么?!”

    公公把纸条递给文远帝看,“皇上您看,没了。”

    知晚满脸通红。这愿望是谁许的还用问吗?还生七**十个小郡王小郡主。恨不得一掌拍飞他,知晚正气呢,那边一道暴吼声传来,“你把谁当成猪呢?!”

    冷风缩着脖子站在那里。满脸窘红。“爷。属下没想到会被挑中,属下没把四姑娘当猪,实在是……。”

    实在是她有那本事啊。一次生两个,一般人生三次,她就能生六个了……

    文远帝睿智的双眸满含怒火,一把将许愿纸揉成团扔地上,“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冷风忙道,“皇上早日与郡王爷和好,不再见面就瞪眼。”

    琉华公主大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冷风代写的,不然要越郡王自己写,没准儿就是皇上早日驾崩了,琉华公主嗔怪道,“好好的一个愿望,偏只写一半,叫人误会,着实该打。”

    冷风擦拭额头汗珠,连连点头,说回去领罚,那边文远帝不悦道,“连愿望都是人代写的,朕看你也不是真心的,这许愿纸作罢!”

    琉华公主怕叶归越再生气呛皇上,忙给叶总管使了个眼色,叶总管会意,一摆手,四下八个丫鬟打开树上的萤火虫灯,成百上千只萤火虫飞出来,让人仿佛置身于星辰之间。

    这样浪漫的场景,这些世子少爷大家闺秀们几时见过,都屏住呼吸,伸手捉萤火虫,玩闹嬉戏着,等萤火虫慢慢飞去,天边,绚烂的烟花再次燃放,美的让人沉醉。

    等烟花放完,琉华公主宣布芙蓉宴到此结束,因为时辰不早了,就不多留大家了,让禁卫军护送大家回府,大家闺秀们先走。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这样的宴会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即便已经很晚,大家困的直打哈欠,还一路上在小声交谈,只听前面几位大家闺秀笑道,“芙蓉宴举办的真好,尤其是步步生莲和明珠舞,简直叫人大开眼界,刚刚我走之前,听琉华公主吩咐下人,把莲花台送到皇宫呢,没准儿下次霁宁郡主会在皇宫表演步步生莲。”

    话音才落,就听到一个冷笑声,“步步生莲是很美,可又不是真的步步生莲,还不是投机取消,哗众取宠,哪有七秀的真才实学?”

    说这话的是芸香郡主,她说完,一旁的姑娘便接口道,“郡主不是说一定要压过芙蓉宴吗,要是换做以往,簪花眼绝对能赢,但是今儿过后,我好像没什么信心了。”

    这位姑娘是芸香郡主的闺中好友,帮她举办簪花宴,本来信心满满,但是现在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了,芸香郡主扭着绣帕,有些咬牙切齿,真是气死人了,今儿还想看芙蓉宴的笑话,结果是自找打击,她说过簪花宴要取胜,就必须胜!

    秦知嫒走在后面,听到前面的谈话,眉头微挑,眸底闪过一抹算计,这可是搭上荣华公主府的好机会。

    半路上,秦知雪几次回望茯苓端着的托盘,那晶莹剔透的血如意叫人挪不开眼,秦知婳瞧了,眸底一转,话里夹酸道,“还是四妹妹福运深厚,几次激怒越郡王,还得他那般看中,他可是一定要娶四妹妹你的,往后就是越郡王妃了,以往我们姐妹虽然不亲厚,但到底是一家人,还希望四妹妹多宽待。”

    秦知婳说着,余下几人,脸色都微微铁青,以往她们可没少欺负知晚,若是她真成了越郡王妃,将来就是镇南王妃,那可是只比皇后低一等的人物,她们还不得仰望着她?秦知妩想到以后在知晚面前卑躬屈膝,端茶奉水,讨好陪笑,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若是可以,她真不希望知晚嫁给越郡王,至少不能做正妃,可这事她做不了主,只怕连爹都做不了主。

    秦知雪回头瞥了一眼白芍手里捧着的血如意,眉头轻挑,正要说话,秦知柔推攘了她一下,轻摇了摇头,秦知雪先是一愣,随即笑的越欢了,赢了又如何?一个庶出的在芙蓉宴上大出风头,盖过了六姐姐的风头。太太会高兴才怪,这东西能留的住,她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秦知雪和秦知柔两个的互动,知晚看的一清二楚,眉头微蹙,茯苓站在一旁,小声嘀咕问道,“怎么办,今儿姑娘大出风头,又得了这么多赏赐。她们肯定会想办法让姑娘交出来的。只要到太太和老太太手里,就没姑娘的份了。”

    以前,秦知姝也获得过赏赐,要是秦知妩有。还比她好也就罢了。若是比秦知妩的好。秦知妩就会当着钱氏的面,说孝顺她,把东西送给钱氏。秦知妩都这么孝顺了,秦知姝能不孝顺吗?只能咬牙把东西送给钱氏,这就是前车之鉴,虽然只是几套头饰,和几匹精致的绸缎,知晚不在乎,但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龌蹉,她宁可毁了,也绝不纵容。

    知晚瞥了绸缎一眼,在茯苓耳边嘀咕了两句,茯苓连连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想起秀儿给她的银票,忙去摸腰间,忽然脸色一变,慌道,“我的荷包呢?!”

    茯苓翻衣袖,在地上打转,急的快要哭出来了,知晚皱眉,不就丢了一个荷包,以前不是没丢过,要说大家闺秀的荷包丢了,怕影响清誉急些可以理解,茯苓只是个小丫鬟而已,犯不着这么急的吧,便问出什么事了,茯苓沙哑着嗓子道,“出二门前,秀儿塞了一万两银票给奴婢,几位姑娘都在,奴婢不好给姑娘,就塞荷包里了,现在荷包丢了……。”

    一个破荷包,就算是娘亲绣的,她丢了也不会心疼,可是里面还有一万两的银票啊,她就是和娘亲绣十辈子的荷包,也还不起,茯苓觉得她可以以死谢罪了。

    知晚脸色微变,看茯苓急的快哭了,她也不好苛责什么,想回去找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正要说话呢,前面秦知婳便回头催道,“四妹妹,你们怎么不走了?”

    知晚笑说了句没事,秦知婳便扭头继续走了,茯苓要回去找荷包,知晚没许她去,从容迈步往前走,只是走了没两步,白芍上前一步,低声道,“姑娘,之前五姑娘的丫鬟银钏几次偷看茯苓的荷包,会不会是她拿了?”

    知晚微微一怔,“你确定没看错?”

    白芍连连点头,知晚嘴角一勾,摆手道,“我知道了。”

    很快就到大门了,来的时候知晚与秦知姝一辆马车,回去自然也是,马车内,秦知姝冷眼看着知晚,讥笑道,“四姐姐今儿可是出尽了风头。”

    知晚挨着车窗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两口,云淡风轻的笑的,“五妹妹何必谦虚,以你风华内敛,一旦出风头,能甩我几条街。”

    秦知姝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知晚把茶盏搁下,冷冷的看着她,“你做什么事与我无关,我只希望将来出了事,别拿我做挡箭牌。”

    知晚的眼睛几次瞥向秦知姝的脖子,秦知姝脸一白,忙伸手捂住脖子,可惜,脖子处,那朵嫣红的草莓,知晚看了个一清二楚,之前在假山处,她看见一抹淡紫色裙裳,后来回到比试台,她细细观察了一下,今天穿紫色衣服的只有三人,她又仔细回想了下听到的声音,可不是与秦知姝的有三分吻合,再加上相王世子回来后,曾几次看秦知姝,知晚还能不知道假山后与相王世子幽会的是谁吗?

    秦知姝恨恨的看着知晚,捂着脖子的手也收了回来,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下衣领,冷笑道,“你少与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知晚很干脆,把手伸着,“不想死就把茯苓的荷包交出来。”

    秦知姝咬牙,娇颜扭曲,“你少吓唬我,什么荷包,我不知道!”

    知晚瞥了秦知姝一眼,看来荷包还真在她手里,“你就当我是在吓唬你吧,银钏偷拿茯苓的荷包,白芍顾忌侯府的颜面没当众指出来,我却不会替你隐瞒,明儿我欠别人的钱还不出来,我会实话实说,言尽于此,五妹妹好自为之。”

    欠别人的钱?那钱不是霁宁郡主的诊费吗,难道帮霁宁郡主治病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秦知姝一直就怀疑知晚没那本事,知晚这么说,她反而信服了,“替霁宁郡主治病的是谁?”

    知晚心底微沉,随即笑道,“五妹妹觉得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有这么大本事的,她认识的除了越郡王还能有谁?!

    秦知姝暗暗咬牙,从袖子里掏出荷包,一把扔在了知晚身上,“你少得意,别以为越郡王愿意娶你,就趾高气扬,就凭你们还想做镇南王镇南王妃?”

    知晚无语,到底谁趾高气扬,指使丫鬟偷荷包,被逮住了,非但不知道羞愧,还出言威胁,甚至连叶归越都没放在眼里,知晚想到了相王世子,想到相王府养的三千私兵,看来相王世子没少许诺她。

    很快就回到了侯府,侯府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小厮打着哈欠,强打精神迎候在那里,虽然是深夜,不过一路上有丫鬟提灯照路,直接把她们领着就到了梅香院,赵氏年纪大,熬不了夜,可是钱氏不放心她们,一定要等她们回来才放心,当然了,她放心不下的只是秦知妩,其余人,只是担心她们会败坏侯府的名声罢了。

    屋内,钱氏正端茶喝着,王妈妈正在一旁劝钱氏少喝些茶,不然一会儿会睡不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王妈妈笑道,“六姑娘回来了。”

    钱氏欣喜的把茶盏搁下,就见秦知妩打着哈欠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坐下挨着钱氏的胳膊道,“娘,困死我了。”

    钱氏在心里将琉华公主一阵数落了,好好的宴会非的放到晚上举办,知妩从来没这么晚睡过,都困成什么样子了,心里一阵心疼,也不问话了,吩咐王妈妈送秦知妩回去睡觉。

    秦知妩打着哈欠,由着丫鬟扶着走,临走前,还回头说了一句,“娘,四姐姐有好东西要孝敬你呢。”

    知晚低头看着地板,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旁站着的秦知雪一样哈欠连天,可是钱氏恍若未见一般的问知晚,“有什么好东西要孝敬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亲

    知晚故作茫然的抬眸,眼睛一眨再眨,秦知柔便道,“今儿比试,四妹妹和越郡王赢得了第一,得了皇上许多赏赐。”

    知晚脸色一变,抿唇道,“三姐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赏赐是要孝敬母亲的,方才上马车的时候,我让茯苓送小院去了,好叫钱嫂变卖了,养活两个孩子……。”

    秦知柔脸色一哏,“以往我们得了赏赐都是孝敬母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晚胆怯的小心的看着钱氏,“离府太久,把这些事都给忘记了,现在就剩下血如意没送了,那是和越郡王一对的,我不敢,我用血如意孝敬母亲行不行?”

    钱氏神情不悦,血如意既是和越郡王的是一对,孝敬她岂不是让人笑话,钱氏可不信知晚会忘记,定是故意的,不过她不会说知晚做的不对,这也是知晚敢这样做的原因,钱氏爱占便宜,但更爱名声,秦知妩强逼她孝顺,与钱氏强逼是两回事,嫡母觊觎庶女东西的名声可不好听。

    钱氏冷看了知晚两眼,方才摆手道,“天色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明儿早上不用请安了。”

    等知晚几个走后,丫鬟便禀告钱氏芙蓉宴上的事,包括越郡王求亲的事,钱氏眉头一皱,把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吩咐丫鬟道,“去找侯爷来。”

    碧玉为难的看着钱氏,“太太,侯爷这时候正在书房安睡……。”

    钱氏冷笑,安什么睡。别以为她不知道,半个时辰前,秦总管还送了壶酒去书房,她几次派丫鬟去请,连说身子不适,侯爷都没来她屋内!离京办差十天半个月,回来没找过她没找过姨娘,就在书房住着,还想抱着那几幅破画几本破书生孩子不成!

    钱氏越想越气,虽然她是嫡妻。可是每月侯爷睡在她屋子里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其余的姨娘就算再不受宠,也有一天,余下时间基本都睡在书房内,以前侯爷出差。她也偷偷去书房看过。书房除了几幅画外。根本没别的,不然她都该怀疑侯爷在书房里藏了女人。

    碧玉也知道钱氏是想借机会找侯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福身告退去书房请定远侯。

    回到檀香院,知晚洗漱了一番,就趴床上睡下了。

    不用请早安,第二天到了时辰,也没丫鬟喊她起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知晚估计能睡到中午才醒,趟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猛然惊坐,掀了被子下床,直拍额头,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记了,她答应桓娇,今天会去桓府帮桓孜治病啊!

    白芍就在屋子里收拾桌子,见知晚猛然起来,吓了她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扔了,忙放下过来问怎么了,知晚摇摇头,“没事,茯苓呢,回来了没有?”

    白芍摇摇头,忙帮伺候知晚穿戴洗漱,外面丫鬟端了早饭来,知晚吃到一半,茯苓才打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有个大包袱,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到知晚跟前,献宝似地道,“姑娘,你猜这是什么?”

    知晚微挑眉头,“什么?”

    茯苓撅了撅嘴,真不好玩,姑娘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亏她还和刘老头耍心机,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东西偷出来,姑娘竟然不感兴趣,便兴致缺缺的把画轴拿出来,递给知晚道,“这是姑娘的画像。”

    “我的画像?”知晚微微一鄂,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接过茯苓递过来的画,打开一看,知晚彻底震住了。

    画像上的是个身着天蓝色裙裳的女子,手里拿着玉箫,站在青石湖畔,清风吹过,衣袂飘飘,远处是连天荷叶,画面美的叫人窒息。

    茯苓站在一旁,见知晚眸底露出震撼之色,心底那点儿失望之色一扫而光,清秀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来,眸底却带着一丝丝的抱怨,“姑娘什么时候去的这样美的地方,都不带奴婢和白芍去。”

    白芍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像,眼底满是疑惑不解,画像上的女子和姑娘长的一模一样不错,可好像不是姑娘,便问,“这画都没有落款,是谁画的?”

    茯苓小心的摸着画像,见知晚抬眸,才嘟嘴道,“当然是侯爷画的了,奴婢在小院见到了十几幅呢,也不知道老刘叔是怎么看的书房,让画受潮生了霉,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一幅完好的。”

    知晚鼻子轻动,她的确闻到一股子霉味儿,再细看,这画纸也有些泛黄,少说也有三五年了,知晚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清冽的眼睛望着画中人的发髻,那上面的头饰,她见过,姚妈妈说是侯爷给她的陪嫁!

    世界之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可是相似成她们这样的,要是没点血缘关系,谁信?

    何况姚妈妈说过小院是她的,那日她爹发现尘儿思儿时,她曾听老刘头说过,她爹已经快十年没去过小院了,而小院里却有他爹留下的画,那至少是十年前画的,那这画中人是谁?与她是什么关系?知晚一肚子疑惑,她甚至觉得这一切,姚妈妈都知道,比如她对梅姨娘不够敬重,梅姨娘甚至有些避讳姚妈妈,姚妈妈也不怕侯爷,还有那天,姚妈妈被杖责罚跪,她进书房时,她爹对着一幅画像呢喃着对不起,当时她就好奇,只是当时的情形不容她多问,难道画中人是她这一世的亲娘,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知晚盯着画像好一会儿,然后小心的卷起来,叮嘱茯苓和白芍不许外传,然后问茯苓,“姚妈妈身子如何了?”

    茯苓点头道,“娘身子已经大好了,要不是奴婢和白芍拦着。她都下床了。”

    知晚点点头,端着茶轻啜了两口,起身去找了套衣裳,对着镜子细细描眉,白芍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她,好好的,姑娘怎么打扮的与画中人一般?

    对着镜子细细看看,知晚觉得与画中人有八分相似了,这才迈步出门。

    姚妈妈屋内。茯苓正端了药碗递给她。姚妈妈问起昨天在琉华公主府上的事,听茯苓说起越郡王要娶知晚,姚妈妈稍稍一怔,随即笑道。“以往只是听说过越郡王的为人。这些日子下来。越郡王并非如传闻那般不堪,姑娘嫁给他是好事……。”

    正说着,忽然门被推开。姚妈妈瞥头望过去,倏然眼睛一凝,手一抖,手里的药碗就那么掉了下去,连带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小姐。”

    茯苓正慌乱的收拾药碗,用帕子擦被子,听到姚妈妈的话,回头看了知晚一眼,撅嘴道,“娘,你怎么了,看到姑娘吓的连碗都掉了,你以前从不喊姑娘小姐的。”

    姚妈妈眼神有抹慌乱,随即镇定笑道,“娘是在床上趟久了,有些糊涂了,好好的姑娘怎么换了打扮,一时没认出来。”

    知晚嘴角微微上弧,她就知道姚妈妈有事瞒着她,而且不是小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慌乱了,当初回京时在驿站就是这样,知晚走到床边,眸光落在药迹上,问道,“姚妈妈不必瞒我,我都知道了。”

    姚妈妈怔怔的看着知晚,半晌苦涩一笑,大小姐已经过世十五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自己真是病久了,姚妈妈摇头叹息,姑娘真的长大了,也学会诈吓她了,可她什么风浪没见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旧事重提对谁都没有好处。”

    茯苓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娘,什么旧事啊?”

    姚妈妈一个瞪眼横过去,“娘教过你多少回了,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一屋子药味儿,还不快送姑娘回屋歇着。”

    茯苓嘴一撅,眼泪就掉了下来,姚妈妈脸色微僵,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道,“还不赶紧去。”

    茯苓一抹眼泪,鼓着腮帮子朝知晚走过去,知晚很无语,什么叫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旧事重提对谁都没好处,她就是想知道那旧事是什么,姚妈妈骂茯苓的话,应该是说与她听的吧,只是她是主子,不好直言谩骂,其实意思一样,这么说来,她就更好奇了,为何会对谁都没好处?

    出了屋子,知晚帮茯苓抹掉眼泪,轻声道,“别哭了,你娘骂的不是你,是我。”

    茯苓身子一怔,嘴巴撅的更高,“娘怎么会骂姑娘,她从不骂姑娘的,她就知道骂我。”

    知晚摇头轻笑,不管姚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把话题打岔了,她都知道是为了她好,她不想茯苓心里怨恨她,便道,“我没骗你,你娘骂的真的是我,只是我是主子,向她打听事情,她不好直言拒绝,你又刚好撞了上去,她一骂你,轰你出屋子,我也待不下去了。”

    茯苓水汪汪的眼睛轻眨,把方才的经过一回想,好像姑娘说的是那么回事,可是为什么每回挨骂的都是她,茯苓扭着绣帕,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再不多话了,可是,她还是很好奇那旧事是什么,娘以前从不回绝姑娘的,今儿是怎么了?

    知晚宽慰了茯苓两句,让她好生陪着姚妈妈,然后带着白芍去了梅香院。

    到了梅香院才知道,钱氏去了松香院,便又转道去了松香院。

    才迈步进松香院,知晚就听到两个清扫的丫鬟在说话,其中一个穿青色裙裳的小丫鬟问道,“听说越郡王会来求娶四姑娘,这事会是真的吗?”

    另一个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摇头道,“我想应该是假的吧,越郡王要是愿意娶四姑娘,当初还退亲做什么呢?这么来回的折腾,我们都不愿意,他连娶亲跑两回都不愿意啊!”

    “你说的也对,可是这事是几位姑娘身边的丫鬟说的,要不是真的,昨儿半夜侯爷会从书房醉醺醺的去找太太么,听说还打碎了太太最喜欢的陪嫁红玉梅花瓶呢。”

    “啊?你这么说,那这事十有**是真的了。真希望四姑娘能早日嫁出……。”

    话还没说完,那边一个管事妈妈过来,冷眼喝道,“乱嚼什么舌根,身子痒了,想挨板子不成?!”

    两个小丫鬟缩着脑袋,连连认错,管事妈妈没看她们一眼,迈步朝知晚走过来,福身请安道。“四姑娘怎么来了?”

    知晚眸底带笑。只是笑意很淡,今天之前她来松香院,这些管事妈妈可不会多看她几眼,今天竟然破天荒为了她训斥小丫鬟了。看来叶归越要娶她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了。知晚淡淡一笑。迈步进屋。

    才饶过花鸟山水屏风,知晚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赵氏的说话声。“侯爷怎么心不在焉的,喝口茶也能呛着?”

    定远侯摆摆手,“一时走了神,不碍事。”

    钱氏却冷眼看着知晚,眸底阴冷,赵氏没注意到,她可注意到了,侯爷是因为瞧见她进来才喝呛了喉,她的这身打扮也格外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知晚迈步上前请安,赵氏瞥了知晚两眼,态度转温和了两分,“昨儿回来的晚,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白芍站在知晚身后,听到赵氏的话,微微抬眸,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太太这么温和的关心姑娘,她都以为听错了。

    知晚恭谨回道,“前几日桓府大姑娘就邀请我去赏花,我一拖再拖,昨儿答应她今天去找她。”

    赵氏上下扫了知晚两眼,眉间有些不悦,前几日桓府才上门求娶他,一般没同意,两府来往就会消弱避嫌,她倒好,还自己跑去,昨天越郡王扬言要娶她,还逼迫皇上下旨赐婚,可见是要娶她的,万一她再与桓府大少爷有些什么瓜葛,惹恼了越郡王,侯府上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赵氏心底有气,只是知晚如今身份有些不同了,越郡王可是当众说过,谁要是欺负知晚,他会帮她的,在越郡王眼里,可没什么人是他不敢教训的,万一真骂了知晚,越郡王跑来找她,她几辈子的老脸都要丢尽。

    不过赵氏还叮嘱了知晚几句,方才同意知晚出门,知晚走到屏风处,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定远侯一眼,今天她爹真是太奇怪了,竟然都不敢看她,就连她请安时,她爹也都没说话,之前她爹可是对她宠爱有加,今天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了,她不过就是换了副妆扮而已啊?

    出了松香院,知晚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想着一会儿帮桓孜治病,时间要是充裕,她就去小院看两个孩子去,心里这么想的,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恨不得飞桓府去。

    才迈步出大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哄闹,知晚寻声望去,只见高头大马上,叶归越穿着一身雪青色锦袍,玉冠绝色,墨发轻扬,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他身侧跟着的是冷风和冷训,后面还有几十个铁甲卫,铁甲卫后面,几十个小时抬着聘礼过来,浩浩汤汤,吓的秦总管撒腿就往府里跑。

    叶归越骑马走到知晚跟前,漂亮的凤眸夹笑,“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辰来,等很久了?”

    知晚微扯了下嘴角,眼睛朝另外一边望去,不远处,小厮守着一辆马车,冷风看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好像自作多情过了火,四姑娘不是等爷而是要出门啊,而且他们来的还不是时候,把侯府大门占了,马车不敢过来了。

    叶归越脸上的笑散去,成了乌黑一团,“你要去哪儿?”

    知晚瞥了他一眼,“我去桓府有事,你这是上门提亲还是上门抄家?”

    叶归越回头瞅了铁甲卫一眼,看他们一个个崩着个脸,眉头也皱了,冷风就在一旁道,“给未来郡王妃笑一个。”

    二十四个铁甲卫,因为训练面色有些黑,忽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知晚见了只觉得背脊发凉,这要是在晚上,她肯定会被吓的魂不附体,当即狠狠的剜了叶归越一眼,这厮就不能安生一点,提个亲,也比别人花样多些,不理他,迈步下台阶。

    冷训望着知晚,他是知道知晚第一村姑的底细的,知道她与众不同,可是也不用这么离谱吧,别人家大家闺秀听到提亲二字,都会羞的躲在绣楼里不出来,她非但不娇羞,还瞪爷,她知不知道,铁甲卫求亲是多大的荣誉,十九年前,皇上迎娶先皇后也才出动了十八铁甲卫,爷可是出动了二十四铁甲卫,以示对她的看重,到她这里就成抄家了……冷训四十五度望天。

    知晚哪里知道铁甲卫求亲是荣誉,她还以为叶归越是来下马威的,迈步朝马车走去,可是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胳膊一疼,下一秒头晕目眩,她已经坐上马背了。

    知晚这下是真脸红了,尤其是四下来来往往的人,都望着她,知晚挣扎道,“你快放我下去!”

    叶归越环住知晚的腰,邪恶的在知晚的圆润的耳垂处吹气,“你不是要去桓府吗,我送你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桓府

    知晚挣扎的更厉害了,这里到桓府要经过几条街,被他这样带着过街,还不知道多少人会指责她,“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去。”

    叶归越瞪着知晚的后脑勺,“不送桓府也行,直接带回王府,今晚就拜堂成亲。”

    知晚脸红的何以媲美西红柿了,叶归越一夹马肚子,朝镇南王府方向去,知晚忙道,“我要你送,我要你送!”

    叶归越却不乐意了,“直接回王府拜堂成亲不是很好吗?”

    知晚差点吐血,回头望着叶归越,“能别开这样的玩笑吗,我赶时间。”

    叶归越狠狠的瞪了知晚一眼,“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昨儿想了半夜,万一你又逃婚了怎么办,万一我娶你真把皇上克死了,还怎么娶你,最好是直接洞房,能省的都省了。”

    知晚脸爆充血,去你的洞房,谁要跟你洞房了,怕继续这个话题让自己窘迫,知晚转移话题问,“怎么是你来提亲?”

    叶归越抱着知晚的胳膊又紧了三分,打马悠哉的朝前走,“王妃病了,等不及提亲,我就自己来了。”

    知晚满脸黑线,什么叫等不及提亲啊,她还能飞了不成,那边冷风见叶归越带着知晚走,忙问,“爷,你走了,属下们怎么办啊?”

    叶归越瞥了冷风一眼,“先提亲,若是不成,把侯府先围起来,等我回来。”

    冷风,“……。”

    还是四姑娘了解爷啊。爷带铁甲卫来压根不是提亲的,而是仗势欺人的,这求亲最后不会真抄家吧?冷风有些担心了。

    坐在马背上,知晚低着头,紧紧的抓着抱着她腰的手,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刮的脸颊有些生疼。

    风吹过知晚的头发,拂过叶归越的眼睛,带着淡淡芬芳的青丝让他有些沉醉,盯着知晚白皙的脖子。呼吸有些急促。

    知晚小心的瞄着两边。忽然发现有些不大对劲,狠狠的用胳膊肘推叶归越,“你带的什么路,这不是去桓府的路。别欺负我不认识路!”

    叶归越凑到知晚的耳际。轻轻一笑。“时辰善早,我带你溜一圈京都再去桓府。”

    湿软的唇碰到耳垂,知晚浑身一震。背脊一震激流划过,满脸飞霞,“我不逛京都,我要去桓府。”

    叶归越搂紧知晚,醇厚如酒的声音带着不满,“桓府有什么好的,这么等不急去?”

    知晚轻嘟了下嘴,拍着他的胳膊,执意要去,叶归越没办法,只好掉了头,只是这回没跑马了,而是晃晃悠悠的到了桓府,一路上被挑着担子的老者几次超越,知晚已经拿他没辄了。

    桓府小厮远远的就见到了叶归越,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知晚今日要来的消息他们知道,前几日就听了吩咐等候迎接,可是越郡王会来,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应该是路过的吧?

    等叶归越勒住缰绳,抱着知晚下来时,几个小厮傻眼了,尤其是某郡王直接无视他们,拉着知晚就进了桓府,完全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知晚脸红啊,拽着叶归越道,“还没通报呢,这么直闯人家府邸不合适吧?”

    叶归越回头看着知晚,眉头稍蹙,带着不解,“有什么不合适的,父王说过,天下之大,除了先皇后的寝陵我不能擅闯外,哪里我都可以去,谁不敬我,我就可以杀他。”

    知晚,“……。”

    除了先皇后的陵寝,其他地方都可以颤闯?包括大家闺秀的闺房和皇帝的寝殿?知晚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奇的问,“敬之,镇南王给你取这个字,不会是要告诉天下人要敬重你吧?”

    叶归越扭了下眉头,“这个字是皇上取的。”

    “……镇南王其他儿子都叫叶世某某,为什么你叫叶归越,不依照辈分叫叶世越?”

    “十二岁那年,皇上给我赐字,觉得我名字难听,就给改了。”

    知晚听得眼角直抽,皇上不应该日理万机,竟然连人家名字难听都要管,也没那么难听吧,再说了,是依照辈分取名的,皇上要改也不是改掉世字啊,“镇南王同意了?”

    “父王那时候不在京都。”

    “……没要求你再改回来么?”

    “我记得父王和皇上为此事还差点在御书房打起来,不过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父王同意了。”

    知晚一脑门的黑线,皇上真是吃饱了撑得慌,人家儿子取名有自己的亲爹,你瞎掺合什么啊,再说了,就凭他那性子,岂是随随便便就让皇上帮着改了姓的,所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

    一路朝前走,手一直被叶归越握着,四下不少丫鬟婆子远远的瞧见叶归越,就跟见了瘟神似地,拿着扫把,端着铜盆一哄而散,躲在假山大树后面,小心的瞄着,知晚无语的看着叶归越,替他脸红,结果某郡王压根面色不改,拽着知晚朝前走,可见习以为常了,桓府总管跟在后头擦汗,半天才敢大着胆子说话,“郡王爷,少爷的院子走这条路。”

    知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归越的脸黑了,桓府总管浑身颤抖,补救道,“走那边也行的,多饶几步也能到。”

    知晚见桓总管满头大汗,脸也苍白,便道,“烦请总管前面带路。”

    总管朝知晚感激一笑,擦拭额头的汗珠,然后小心的领路,走了没一会儿,桓娇急急忙的赶来,先是恭谨的福身给叶归越行礼,然后把知晚拉到一旁说话,眸底晶亮一片,桓府可是盼知晚登门盼了许久,今儿一早更是派了人去定远侯府接知晚,可惜半道上就听说了越郡王上门求亲的事,大家闺秀定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几乎没人会在今儿出门的,所以就回来了,没想到知晚还是来了,非但自己来了,还把越郡王也带了来,桓娇紧紧的握着知晚的手,眼眶泛红。

    知晚轻笑了笑,知道她们是求医心切,便嗔趣道,“不是等不及我给你大哥瞧病吗。怎么还不带路?”

    桓娇忙抹了眼泪。领着知晚朝桓孜的住处走去,还没进院门,就见到桓大人,桓夫人走过来。桓大人给叶归越行了礼。才抬眸看知晚。第一眼见到时,眼睛就凝了起来,怔怔半晌。

    知晚摸了摸脸。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桓夫人脸色微变,老爷从来没在外面面前这么失礼过,再见叶归越脸色变青了,正要打岔,就听知晚问,“桓大人认得我?”

    桓大人又细看了知晚两眼,轻摇了摇头,那边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晚妹!真的是你!”

    知晚侧过脸,就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三步并两步走近,还未近前,知晚就被拽后退了一步,叶归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一眼后,冷看着桓元良,“晚妹是你能叫的吗?!”

    桓元良眼睛一沉,温儒的气息散尽,桓大人站在一旁,真怕自己的堂兄会不管不顾,当年苏府大小姐失踪,他险些疯魔,如今再见到一个酷似苏大小姐的人,就连他都能认错,遑论是他了,忙道,“她是定远侯府四姑娘,并非苏大小姐,你认错了。”

    桓元良瞥了知晚发髻一眼,“晚妹十五岁及笄时,苏兄曾送她一支碧玉簪,那玉簪乃我亲手所雕刻,我怎么会认错?”

    桓大人也望向知晚的发髻,十七年前,那支碧玉簪在桓府闹出来不小的动静,都以为那碧玉簪是雕了送于府中姐妹当做及笄礼的,后来竟然被苏兄讨要了去,这么多年,堂兄也雕刻过不少玉簪,每只玉簪都有其独一无二的标识,桓大人朝桓夫人望了一眼,桓夫人便笑道,“可否让我看下碧玉簪?”

    知晚心里对苏向晚正好奇呢,她心里也明白,玉簪上的晚字不是她爹为她定制的玉簪,而是原本就有的,桓夫人接过碧玉簪看了一眼,玉簪某处不起眼的地方雕刻了三横,正是出自桓元良之手,桓夫人心底震惊,莫非她是苏大小姐的女儿?

    可知晚乃定远侯妾室所出,苏大小姐怎么会与人做妾呢?桓夫人觉得这不大可能。

    叶归越站在一旁,一张脸臭的就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不还一般,晚妹这么亲密的称呼他都没喊过知晚,今天竟然被被人抢了先,想想就一肚子火气,回头望着知晚,“还治不治病了?”

    知晚白了他一眼,桓夫人才想起来今天知晚来是做什么的,差点因为一支碧玉簪忘了大事,忙请知晚进院子,知晚走之前,望了桓元良一眼,见他眸底满是落寞之色,知晚轻叹一声,心底对于苏家大小姐充满了好奇,能让她爹恋恋不忘,还能让桓家家主等了十多年,知晚正猜想着,忽然觉得手一疼,耳边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他还能有本郡王俊美?!”

    知晚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这厮吃哪门子醋,桓家家主年纪大的都能做她爹了好不好,虽然模样俊朗,口口声声喊她晚妹,但她知道他认错了人好不好啊,“当然是郡王爷你最美了,要不是你拽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占你旁边的。”

    叶归越凤眸流火碎碎,握着知晚的手缓缓加重力道,疼的知晚直呲牙,用力啪打他,“我错了,我比你美,你别捏了,一会儿手疼,下针不稳,责任你担啊?”

    叶归越这才松了三分力道,不过还是很明确道,“以后除了我,谁喊你晚妹都不许应!”

    “……放心好了,就是你喊我,我都不应,我可不想一身的鸡皮疙瘩乱飞。”

    叶归越的脸又黑了三分,这女人真是欠收拾,不过晚妹他喊也不习惯,等娶了她,喊娘子就是了,想到这称呼,叶归越心里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俊美无铸的脸上冒出光来,知晚撇了一眼,就有些错不开了,这厮一会儿怒一会儿乐的,没毛病吧?

    知晚还真担心他,小心的帮他把脉,叶归越就由着知晚,等知晚收了手才问,“把出点什么?”

    知晚呲牙道,“脉搏沉稳,强劲有力,就是饿三五天都饿不死你。”

    桓娇跟在后面,忍不住捂住嘴憋笑,想不到她就是这样与越郡王相处的,三两句话就能气死人,偏偏越郡王还就吃这一套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屋内,桓孜躺在床榻上,伍承捧着药丸伺候在一旁,见知晚进来,面上一喜,正要说话,就见叶归越进屋来,伍承到口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憋的脸都红了,回头看自家少爷,发现他眸底有抹黯淡之色,伍承轻叹一声,少爷等了秦姑娘好几天了,没想到秦姑娘会与越郡王一起来,他几次劝少爷死心,少爷都无动于衷,这回心该死了吧?

    知晚坐下帮桓孜把脉,叶归越就坐在一旁端茶轻啜,眼睛时不时的瞥一眼知晚搭在桓孜手腕上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心底对定远侯很不满,一个大家闺秀学什么医术?!

    知晚帮忙把好脉,回头吩咐伍承道,“拿剪刀来。”

    伍承忙去取了剪刀来,知晚歉意的看着桓孜,“我要剪掉你一部分头发,你应该不介意吧?”

    伍承瞪圆了眼睛望着知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轻易剪掉呢,他还以为是剪什么东西,就听桓孜摇头道,“不介意。”

    知晚把屋子里其余人请出去,只留下伍承和叶归越,这厮知晚都没打算喊他,他就是来看着她不许她对桓孜动手动脚的,可惜了,要不是他带着她骑马来,把白芍丢在了侯府,她就能用麻药麻醉桓孜,现在只能用银针麻醉他了,知晚瞥了叶归越一眼,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去拽桓孜的腰带。

    倏然间,伍承的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个鸭蛋,桓孜的脸红的跟朱红一般,叶归越气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要骂知晚,知晚却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忘记了,伍承,帮你家少爷宽衣。”

    伍承忙上去帮忙,叶归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两眼,他就知道他要是不跟来,这女人绝对会对人家动手动脚!

    伍承很快帮桓孜脱掉了衣服,知晚不再多言,七根银针扎下去,桓孜就昏睡了过去,知晚又让伍承帮忙,帮桓孜剪掉伤口处的头发,叶归越这回嘴角瘪不住了,抽了又抽,在心底替桓孜默哀,就算病能立马治好,一两个月也不用出门了。

    等剪完头发,知晚掏出特制的针,望了伍承和叶归越一眼,“怕就别看。”

    叶归越瞪了知晚一眼,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比她胆小了不成,知晚只是说一声,不怕就好,知晚在桓孜脑门上挑了个位置,把针扎了进去,然后把淤血抽出来。

    伍承吓白了脸,尤其是那黑血放在碗里,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叶归越一眨不眨的看着知晚,他不是第一次看知晚治病,在容府小院,那种随意姿态让人着迷,今日的胆大慎重更叫他刮目,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敢轻易在人家头上动针,她竟然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除掉淤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出于蓝

    知晚用了十根银针,吸出来一小碗的淤血,才帮桓孜止血,小心的扶他躺下,拿帕子擦拭额间的汗珠,吩咐伍承道,“淤血只除了一半,这些针要清理干净,用酒精消毒,五天后我会用到。”

    说完,已经帮桓孜帮银针取下来,伍承连连点头,然后问,“我家少爷什么时候会醒?”

    “两个时候后。”

    收拾好银针,知晚才迈步出屋子,桓夫人和桓大人就等候在外面,等知晚出来,忙问情况如何了,外面,冷风奔进来道,“爷,出事了。”

    叶归越蹙眉,“出什么事了?”

    冷风也不顾及不少人在场,回道,“爷弹劾定远侯纵马横街,险些踩踏小孩,皇上方才下旨罚定远侯两年俸禄,定远侯下令紧闭侯府大门,属下们谁都进不去了。”

    叶归越带着知晚骑马走后,秦总管就回禀了定远侯,定远侯心底不满,可是顾及叶归越的身份还是出门相迎,结果出来时,他人已经不在了,再一听,是拎着知晚上的马,定远侯一张脸当即黑的跟炭有的一比,别说冷风了,就是二十四铁甲卫也没讨到好处,定远侯一句话没说直接转了身,正巧这时,徐公公亲自来宣旨,因为叶归越弹劾他的事,罚他两年俸禄以儆效尤,徐公公还给定远侯使了眼色,定远侯想到自己离京办差回来,皇上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要他刁难越郡王。

    定远侯满肚子的话说不出口。别说刁难他了,就是杀了他的心都有,喜欢知晚大可以安安分分上门求亲,竟然将生米煮成熟饭,还让知晚在外漂泊了一年,受尽苦楚不说,回来还把自己一双儿女禁足在小院,连他去看都不许,只要一想到这些,定远侯的火气就掩不住。之前他还曾怀疑两个孩子不是他的。后来又仔细查了一翻,从叶归越寻人的背影画像,到他送于知晚的紫玉抹额,再到麒麟玉佩。抛开这些不提。还有紫绳。无缘大师乃帝师,先太子想拜他为师,他都不曾理会。却给尘儿系紫绳,若是尘儿不是皇室血脉,那就是逆臣,该除之而后快,种种巧合加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只是定远侯想不通的是为何尘儿手腕上的紫绳会忽然出现,又会忽然消失不见。

    等徐公公宣旨离开后,定远侯当即就下令关闭大门,避不见客,冷风奉命求亲,可是大门进不去他也没辄,总不能带着二十四铁甲卫翻墙闯进去吧,只好依照叶归越之前的吩咐,求亲不成,先把侯府围起来,然后跑来找他拿主意了。

    听到冷风禀告这些,叶归越绝世的俊颜上怒气腾腾,不帮他赐婚也就罢了,还在背后拖他后腿,他要的不是罚俸,是夺去侯爵,如此一来,非但没有吓住定远侯,还激怒了他,叶归越恨不得冲进皇宫找皇上算账了,只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知晚,叶归越瞥头看着她,只见知晚眸底有抹薄薄的怒气,这厮搞什么鬼,一边想娶她,一边弹劾她爹,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事了,也问过他,还以为就此罢手了,没想到还变本加厉了,虽然她知道这是皇上弄的,可他上奏折原就不对,一个巴掌拍不响,知晚想到上回定远侯入狱,她遭受了多少冷眼,就脑袋疼,一会儿回去还不知道要挨多少骂,知晚瞥了叶归越一眼,问冷风,“我爹两年俸禄多少银子?”

    冷风轻怔,随即反应过来,定远侯除了侯爵,还有定远将军衔,加起来两年差不多五千两银子,出此之外,就是粮食,折算成银子,不超过一万两,若是赔罪的话,至少要加倍,冷风望着叶归越,“爷,属下给侯爷送两万两银子去?”

    叶归越白了冷风一眼,问知晚,“你爹喜欢什么?”

    知晚轻怔,笑道,“我爹喜欢有仇必报,你害他入狱,还被罚俸禄,这仇可不是用银子能解决的。”

    叶归越蹙眉,当初要是知道他会娶她,他怎么会得罪定远侯呢,她欺骗他在前,还嬉笑他,叶归越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来,实在不行,他就抢亲便是,区区一个侯爷,能奈他何?

    冷风却问,“那四姑娘问俸禄是?”

    “当然是郡王爷赔我,我好拿回去交差了,我可不想挨罚。”

    “……,”冷风嘴角轻抽,还以为她在帮爷想主意呢,没想到竟然是自保,幸好四下没外人,要让人知道未来的越郡王妃这样,还不背地里笑话爷眼睛长脑门上了啊?

    知晚把手伸手,冷风自觉的把两张银票递上,知晚小心收好,迈步朝前走。

    从桓府出来,两人共骑一马,悠哉悠哉,路过春风楼的时候,知晚要下马去看看,叶归越执意不肯,即便春风楼如今是她的了,可是春风楼毕竟是烟花之地,岂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该去的,听到叶归越这么说,知晚白了他一眼道,“里面没人好么,它就是一个空院子,将来是京都大家闺秀们趋之若鹜的地方,我先去看看怎么了?”

    叶归越凤眸夹笑,“那时,春风楼还是春风楼?”

    知晚嘟着娇唇,想不到他这么精明,要还是春风楼,八台大轿都抬不来一个大家闺秀好么,现在她坐在马背上,又被他抱着,根本去不了,不得不服软,“可是我想看看春风楼有多大,里面的布局如何。”

    叶归越捏着知晚的脸,“你找暗卫要了春风楼布局图,还用的着自己去看吗?”

    知晚拍打他的手,撅嘴道,“那不一样,布局图就跟纸上谈兵一样,要看过才知道。”

    叶归越执意不许,“去别的地方可以,但是春风楼不行。”

    知晚心上一喜。迫不及待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去小院看尘儿思儿。”

    叶归越满脸黑线,他就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去春风楼,暗卫禀告过,她要拆了春风楼重建,方才她那么说,他还当她改了主意,没想到他一松口,她就原形毕露了。

    叶归越也不是吃素的。勒住缰绳。眸底夹笑道,“那还是去春风楼逛逛吧。”

    知晚满脸错愕,牙关紧咬,有气撒不出。冷风跟着一旁。想笑不敢笑。和爷就要直来直往,饶弯子一准会吃亏的,他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没人能玩的过爷呢,冷风腹诽的想,可是忽然耳朵一动,忙道,“爷,王爷来了。”

    知晚一怔,抬眸就见到镇南王骑马过来,后面还跟着守卫,一身劲装,瞧样子就比冷风厉害,镇南王脸色有些铁青,有种压抑的怒气,让知晚有些胆怯,扭着身子想要下马,可是叶归越不许,只能待在马背上了,只是脸火辣辣的烧疼着,总觉得镇南王看她的眼神是在指责她是红颜祸水,她应该是看错了吧?她要不要声明一下,她是被逼的?

    叶归越没有下马,只是在马背上喊了一声父王,镇南王扫了知晚一眼道,“断纹琴你要回来就是送与她的?”

    叶归越点头,镇南王怒吼道,“那是先皇后的琴,谁准许你随随便便送人的!”

    知晚稍稍抬眸,她没料到叶归越要断纹琴是送给她,心里很暖和,很感动,可是镇南王这话什么意思,先皇后的琴,她知道很宝贵,可是送给她怎么就是随随便便了,拜托,我嫁的是儿子好不好,断纹琴总不会留在侯府,迟早要陪嫁到镇南王府的,还是你镇南王府里的东西,知晚对断纹琴只是有丝好奇,若说占为己有,她可没想过,便推攘了叶归越一下,“我不要断纹琴。”

    叶归越瞪了知晚一眼,“我替你要的,你不要,我送给谁?”

    知晚无语,你可以送给镇南王啊,她可不想还没成亲就先得罪了未来公公,那样还有好日子过吗,要是今日因为她因为断纹琴,叶归越和镇南王吵起来,她肯定会被指责死,知晚四十五度望天,她怎么就那么的倒霉呢?

    镇南王脸色越来越沉,冷风劝叶归越别与镇南王置气,谁都不退步,几匹马把街道占了,马车停了好几辆,可就是没人敢上前催促,那是找死啊,还不如停下瞧瞧热闹,都说越郡王无法无天,连皇上都不怕,镇南王宠他入骨,要什么给什么,怎么会为了把琴发怒?难道传言有虚?

    知晚坐在马背上,坐立难安,有种恨不得把马背盯个通透,好就地打地洞的感觉,就在她要以不嫁威胁叶归越时,那边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秦总管抱着断纹琴走近,给镇南王行礼道,“王爷,我家侯爷说他不敢做越郡王的岳父,这琴还请您收回去,另外,我家侯爷在醉风楼等候王爷,有要事相商,请您务必去一趟。”

    秦总管满头大汗,说完这些话,都有种虚脱的感觉,侯爷今儿莫不是被气昏了头吧,断纹琴何等珍贵,侯爷不亲自还,叫他就送来了,还在醉风楼等王爷,还说了一句,过时不候,这话委实有些大逆不道了,他可不敢说,镇南王身份尊容,京都除了皇上,谁见了他不恭敬相迎,今儿侯爷竟然要王爷去找他,秦总管觉得有必要请太医回府一趟了。

    镇南王肃然的眉头微敛,显然有些不悦,把断纹琴交给一旁的护卫,骑马便走,方向不是醉风楼,秦总管忙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王爷且慢。”

    镇南王回头扫了秦总管一眼,秦总管颤颤巍巍的把纸张打开,镇南王瞄了一眼,眉头一沉,那是……

    接过纸张,镇南王细细看了两眼,掉了马就朝醉风楼而去,秦总管瞅了知晚一眼,暗自摇头,道,“四姑娘,侯爷让你想几个理由让越郡王退亲。”

    知晚,“……。”

    秦总管说完,追着镇南王去了醉风楼,留下知晚和叶归越两个在马背上凌乱,知晚回头望着叶归越,“你爹不喜欢我,我爹不喜欢你。我们还成什么亲啊?”

    叶归越瞪着知晚,“这是退亲的理由吗?我娶的是你,不是他们!”

    知晚差点吐血,有种张口无言的感觉,退亲的理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的出来的,还是回去慢慢想吧。

    醉风楼,定远侯临窗而坐,桌子上一杯清茶,雾气氤氲朦胧,定远侯却望着楼下。望着马背上捂着嘴笑的知晚。还有眉头陇紧追问有什么好笑的叶归越,眸底有三分黯淡,还有三分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落寞和懊悔。

    直到两人走远。定远侯的目光都不曾收回来。只是望着天边的云。愣愣出神。

    秦总管领着镇南王上了楼,还以为侯爷会迎接一下,结果他推门进去。侯爷眼睛都没看一下镇南王,这样的姿态,依照大越律法,侯爵都能剥去了。

    不过好在镇南王没有生气,直接迈步就进去了,坐下便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帝王绳?”

    镇南王这辈子也只见过一回帝王绳,还是皇上给叶归越系的时候,帝王绳只有传闻,除了皇上和无缘大师,见过的人少之又少,除非亲眼所见,不然定远侯绝对画不出帝王绳!

    越儿的帝王绳只系了三天便掉了,这事一直积压在镇南王心里,唯有一个解释就是有另外一个比越儿更合适做皇帝的人,他找了很多年,一直杳无音讯。

    定远侯看了镇南王一眼,从袖子里拿出墨玉麒麟玉佩,镇南王蹙眉,越儿系在脖子上的玉佩怎么会在定远侯手里,不由的沉了脸,“玉佩从何处得来?”

    定远侯把玉佩丢在桌子上,起身道,“他儿子身上。”

    镇南王,“……。”

    守卫,“……。”

    秦总管,“……。”

    镇南王错愕过后,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越儿的儿子?他哪来的儿子?!”

    相比于镇南王的错愕,定远侯却是满脸怒火,“我不知道他几时勾引了我女儿,为他生下一双儿女,还被他禁足在小院内,宁愿十面免死金牌退亲也不愿意娶她,现在又上门求亲,当我定远侯府的女儿是什么?!”

    定远侯知道知晚是非嫁给叶归越不可的,只是不能这么轻易就嫁了,镇南王府的水远非侯府能比,就算有尘儿和思儿,他也不能保证她能安然无事,何况尘儿思儿如今还不能露面,帝王绳何其重要,几位皇子明争暗斗,为的就是皇储之位,要是知道尘儿系有帝王绳,是无缘大师定下的徒儿,尘儿还能有命在吗,何况他还有个不靠谱的爹,定远侯几次去小院,他是没感觉出来几个暗卫对尘儿思儿有敬重之意,他要是在屋内对尘儿出手,几个暗卫都不会说什么,他们只要尘儿思儿不离开小院就行了。

    知晚失忆了,忘了两个孩子的爹,越郡王怎么也不知道,这一点定远侯也困惑,不过系在脖子上的麒麟玉佩,岂是随随便便能送人的?

    定远侯气归气,不过还是要护住知晚,能保护两个孩子的只有镇南王了,另外,他不顾越郡王的脸面,把二十四铁甲卫置之门外,以镇南王对越郡王的宠溺,肯定会对侯府出手,定远侯不想惹镇南王,直言了当的告诉他是最好的选择。

    镇南王握着麒麟玉佩,心里琢磨着定远侯说的话,越儿武功不凡,能胜的过他的人原就不多,再加上暗处有那么多暗卫护着,想从他脖子上取下麒麟玉佩断然不可能,唯有他亲手送出去,再加上紫绳,依定远侯的话,紫绳是越儿儿子手腕上系的,还是无缘大师所系,无缘大师知道他对皇位志在必得,若是有意护尘儿,就不会当着越儿的面系帝王绳了,看来无缘大师是知道什么,镇南王紧握麒麟玉佩,“那两个孩子现如今在哪里?”

    定远侯把小院位置告诉镇南王,镇南王迈步便走。

    一路纵马就到了小院,老刘头瞧见来人是镇南王,差点没吓晕,正要起身呢,镇南王已经迈步进院了,护卫瞅了眼老刘头和小院,眉头微蹙,若那孩子真是郡王爷的儿子,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了,守卫稀松,伺候的人也少,要是有人擅闯。简直不敢想象。

    护卫请老刘头带路,镇南王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大槐树下,尘儿和思儿正爬的欢乐,咯咯的笑不停,尤其是思儿,捡了槐树叶往嘴里塞,钱嫂忙丢了手里的针线活过来抢,笑道。“要让你娘瞧见了。非得打你的小手心不可,乖,这个不能吃。”

    尘儿滚着大东珠,追着大东珠爬。眼看着就到地上了。护卫眼睛越睁越大。那模样像极了郡王爷小时候,尤其是扔东西时,神情一模一样。护卫望着镇南王,“王爷,这孩子怕真是郡王爷的。”

    镇南王心底也有底了,越儿是他打小养大的,怎么会不记得他小时候模样如何,看尘儿爬到地上了,钱嫂忙把思儿放下,跑去抱他,一边喊春香,春香在屋子里应了一声,但是人没出来,镇南王的脸冷沉了三分,快步走过去,钱嫂不认得镇南王,不敢把尘儿给他,镇南王的手就那么伸着,看的老刘头傻眼了,真是无知者胆大啊,忙道,“快把小少爷给王爷抱抱。”

    老刘头感觉的出来镇南王对两个孩子没有恶意,只是他不大懂护卫说的那话,什么叫孩子是越郡王的,小少爷的爹不是已经过世了吗,难道说越郡王为了娶姑娘,欺骗了王爷?

    除了老刘头是这样想的,暗处两个暗卫也是,两人面面相觑,觉得郡王爷简直是胆大包天,连王爷都敢骗,这可关乎到镇南王府的传承啊,不是小事啊,再说了,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那时候即便四姑娘是郡王妃,那也逃不掉一个死字啊,郡王爷娶了四姑娘也就罢了,没必要把这两个孩子也往身上揽吧,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当初还不如让秦总管把孩子抱走呢。

    两个暗卫正想着,护卫冷喝一声,“出来!”

    两个暗卫顿时色变,乖乖的出去,恭谨行礼道,“铁叔。”

    护卫冷铁,乃镇南王身边第一护卫,几乎是寸步不离,某种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镇南王,他们可不敢放肆,铁叔训斥道,“郡王爷让你们保护小少爷,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

    暗卫不敢吭声,虽然心里很委屈,爷只是不许两个孩子离开小院,不许外人轻易出入,他们的确失职了,可是他们敢拦王爷么,那会死的更快,暗卫小心的看了眼镇南王,见镇南王就坐在木板上,抱着尘儿逗笑,尘儿更放肆,抱着镇南王的脖子,凑上去亲他,然后抓着镇南王的王冠不撒手,镇南王大笑,铁叔也笑了,他想到叶归越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抓着皇上皇冠不撒手,一定要皇上给他,要不是地方不对,人不对,他都恍惚这十八年是不是梦。

    镇南王把王冠取下,给尘儿道,“你喜欢,祖父给你玩,可不能像你爹似地……。”

    话还没说完,王冠就被尘儿给扔了,铁叔身子一闪,就在王冠落地之前接住了,笑道,“这回错不了了,一准是郡王爷的儿子,什么好东西到他手里,不喜欢就扔。”

    越郡王可是连皇上的皇冠都扔过,尘儿扔王冠他早就预料到了,甚至心底还这么期盼的,儿子肖父,应当。

    铁叔话音才落,镇南王的脸就臭了起来,“忘记越儿也爱往我身上撒尿了……。”

    铁叔,“……。”

    两暗卫,“……。”

    老刘头,“……。”

    镇南王狠狠的捏了下尘儿的小鼻子,不怒反笑,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塞尘儿怀里,然后把尘儿抱给钱嫂,然后看着胸前的湿润,眉间颇有些无奈,“一个越儿已经叫人头疼了,再来一个……。”

    两暗卫几次想张嘴,可就是不敢说,万一坏了郡王爷的事怎么办,难得看到王爷这么高兴,当不知道好了。

    老刘头领着镇南王去换衣裳,等他出来时,尘儿和思儿还在大木板上爬,镇南王把麒麟玉佩系到尘儿脖子上,两暗卫瞪直了眼睛,这玉佩爷不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么,怎么在王爷手里,王爷今天太奇怪了,玉佩不给郡王爷,反而给尘儿?这不是郡王爷的儿子啊,虽然郡王爷会收他们做义子义女,可到底不是亲的啊!

    镇南王系完墨玉麒麟,又捏了捏尘儿的小脸,回头吩咐铁叔道,“把断纹琴送定远侯府去,他要怎么折腾越儿,随他。”

    说完,转身便走,铁叔紧跟其后,走了两步后,一招手,四个黑衣暗卫出现在院子里,只听铁叔吩咐道,“小少爷和小小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们提头来见,另外,王爷来小院的事,不必告诉郡王爷。”

    说着,铁叔扫了两暗卫一眼,两暗卫连连点头,“属下明白,王爷没有来过小院。”

    等铁叔一走,四个暗卫上了树,暗卫就郁闷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爷还没认义子,王爷就先来认孙儿了?”

    另一暗卫摇头道,“肯定是爷用了计谋,要是明着告诉王爷的,铁叔没必要要我们隐瞒王爷来过的事,我们不告诉爷真的行吗?”

    “要告诉你去,我可没那个胆量违逆铁叔的话,你以为两百斤的铁球那么好扛呢?”

    “可是你先说不去的,那我也不去……。”

    “一个小院,用得着六个人守着么?这么护着小少爷,简直比对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秦姑娘最怕小少爷像爷纨绔成性,王爷能把爷养成这样,小少爷到他手里,肯定是青出于蓝……。”

    “要是将来王爷知道这两个孩子不是爷的,会不会气的吐血?”

    “……小点声,不知道他们几个耳朵尖吗,希望爷能瞒一辈子。”

    “……”

    (今天就写了这么多,亲们不用等了,我也就不分开发了~最大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断纹琴

    骑马回到侯府,门前二十四铁甲卫肃然把守侯府大门,不苟言笑,半点没有提亲的喜气,反而阴沉沉的,活像侯府里住着什么十恶不赦之徒,门前路过的小贩亦或是百姓,频频侧目,猜测侯府是不是要被抄家,那些同情惋惜的话,听得知晚额头一跳一跳的,执意下马步行。

    叶归越要跟着知晚进府,知晚能肯吗?秦总管在大街上就明言了她爹不同意这门亲事,她要让他跟进去算怎么回事嘛,他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慢悠悠的,她爹应该已经回府了,要是一言不和,打起来了,她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就地挖洞把自己埋了?

    叶归越目光灼灼地看着知晚,专注而深情,知晚好像在他深邃黝黑的眸里看到了自己,娇容泛起红晕,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了,轻提裙摆进府。

    看着知晚娇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叶归越转身上马,冷风见他要走,忙道,“爷,铁甲卫怎么办?”

    “随我进宫。”

    冷风扯了下嘴角,铁甲卫虽然是王爷的,可是背后的主子是皇上啊,带铁甲卫进宫有什么用,不过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皇上拖爷的后腿,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走在路上,四下不少丫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才进二门,知晚就见到秦知姝款步姗姗的走过来,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只是眸底那抹妒忌恨意不掩,“四姐姐可真是好命。庶出的身份,竟然能让越郡王动用铁甲卫来提亲,还送断纹琴做信物,连先皇后的风头都盖了过去。”

    知晚淡淡的看着她,“五妹妹等候在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讥讽我吧?”

    秦知姝冷笑一声,摆摆手,银钏就退远了好几步,秦知姝这才道,“你胆量真是不小。连相王世子的天蚕丝软甲都敢偷。”

    知晚茫然的看着秦知姝。故作不知道,“五妹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什么天蚕丝软甲?”

    秦知姝咬牙怒视知晚。“你少装蒜。昨儿相王世子被你和越郡王砸晕。天蚕丝软甲就丢了,不是你们拿的又是谁拿的?”

    知晚眸底勾起一抹冷笑,“相王世子丢了东西。自己不敢上门讨要,反倒托五妹妹你找,我这儿没有,五妹妹不妨去找越郡王试试。”

    知晚说完,懒的搭理秦知姝,饶开她便朝前走,气的秦知姝直跺脚,想到相王世子的承诺,秦知姝眸底的寒芒褪去,换了副亲和的笑,快步追上知晚,揽过她的胳膊,求道,“四姐姐,我们一起长大,平素磕着碰着有些争执也在所难免,但是这一回,你就帮帮我吧,我答应相王世子帮他找回天蚕丝软甲,我知道你没胆量拿,肯定在越郡王那里,越郡王要什么没有,不会把天蚕丝软甲放在眼里的,你让他交出来好不好?”

    知晚眼睛落到秦知姝揽着她的胳膊处,心底已经是极度的无语了,见过变脸快的,没见过她这样的,前一刻威胁,下一秒就围了上来,她们关系有这么好吗,平素磕着碰着有些争执在所难免,她自问没有磕着她过,也没碰过她什么,更不曾主动与她起过争执,她这么一说软话,她要是不同意,反倒是她不念及姐妹之情了,知晚觉得好笑,“五妹妹,爹要我想办法退了越郡王的亲事,你却要我找他要软甲,你觉得合适吗?”

    秦知姝不以为意的笑道,“爹是不同意,可爹再强硬,也比不上二十四铁甲,越郡王若是真要娶你,大可以上门抢亲,爹还能杀了你不让你嫁?”

    再说了,越郡王连铁甲卫都出动了,还当街抱着四姐姐骑马去桓府,无疑是昭告天下,四姐姐是他的,爹是有意把四姐姐许进小户之家,安然过一辈子,可如今还有人敢娶吗?怕是相王府也不敢再与越郡王唱反调了,除非越郡王主动退亲,否则她这辈子只能是越郡王妃。

    知晚知道秦知姝说的在理,可这不能成为她要帮她的理由,就算她想也不行了,软甲早被拆了抽丝,昨儿夜里,她就开始给尘儿思儿做软甲了,所以知晚坚定的摇头,“五姐姐不必再说了,这事我帮不了你。”

    知晚说完,再不理会她,快步朝前走去,这回秦知姝没再追了,盯着知晚的眸底满是阴冷,银钏凑上来,恨恨道,“四姑娘真的变了,连姑娘主动示好都不理会了。”

    秦知姝冷笑一声,“人家攀上了高枝,还会在乎我?”

    松香院,知晚才饶过屏风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刺的她鼻子生疼,知晚正要捂着鼻子,可是手才抬起来,就被人握着了,小赵氏殷勤温和的看着知晚,笑道,“我就知道四姑娘不是寻常人,与五姑娘一日出生,却格外的得侯爷疼爱些,这不连越郡王都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小赵氏拉在知晚上前给赵氏请安,秦知婳和秦知姗两个就围了上来,找知晚说话,把秦知妩丢在一旁不理会,钱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却没也没辄,要是秦知婳和秦知姗怎么这么巴结秦知妩,她还担心小赵氏心怀叵测,其实小赵氏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就是看知晚飞上了枝头,想借着越郡王和镇南王府的势力把二老爷托上侍郎的位置,也不想想,以前对待知晚,她们是什么态度,现在巴结也不嫌弃晚了,再说了,连皇上都在越郡王求亲之际,下圣旨罚侯爷的俸禄,这不是告诉侯爷,他对这门亲事不满吗,侯爷心里原本就对越郡王有气,又得了皇上的旨意,越郡王想娶知晚回去,侯爷会轻易松口?

    钱氏端茶轻啜,见丫鬟端着糕点上来。秦知妩眸底轻闪,笑道,“娘,回头让厨房给四姐姐多送几盘子糕点去吧,要是让越郡王知道,未来的越郡王妃吃人家剩下的糕点,指不定就带着铁甲卫把侯府的厨房给砸了,二伯母,你可得把这事瞒严实了才好呢。”

    知晚嘴角憋笑,不得不说。秦知妩的嘴巴也够毒的。她还纳闷呢,小赵氏不是被禁足半个月吗,怎么才一天就给放了出来,还对她这么殷勤。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她长的有那么好说话吗。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当她不记仇,像狗皮膏药似地就粘了上来,她是不愿意计较那些小事。可不代表她不记得,愿意傻乎乎的被人利用好不好?

    秦知妩一脸天真为小赵氏着想,小赵氏的脸尴尬的满脸通红,赵氏的脸也阴沉沉的,钱氏嗔怪了秦知妩一眼,语气带着责怪,但是眸底却是赞赏,“没规没距,你二伯母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哪用得着你叮嘱,还不回屋好好反省去。”

    秦知妩委屈的撅着嘴,“娘,我知错了,二伯母,我是无心的,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嘴上道歉,可是眸底哪有歉意,分明是幸灾乐祸,母女两个一搭一唱,小赵氏羞愧的恨不得钻地洞,还得夸赞秦知妩考虑的周到,只是对着知晚,再也巴结不起来了,再亲昵下去,就是打自己的脸,小赵氏只得把眼睛望着赵氏,“娘,儿媳不是故意送四姑娘剩下的糕点,二房虽然不及侯府富庶,却也不至于连盘子糕点都送不起。”

    提及糕点,赵氏便气小赵氏没脑子,可是心疼儿子,与儿子的前途相比,一点面子算的了什么,只是现在与镇南王府的亲事还没定下,侯爷又一力退亲,即便她有意要知晚去求求越郡王,也张不开口,便道,“好了,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往后要仔细打理内院,那些个不尽心的丫鬟婆子,该打发的就打发。”

    小赵氏连连称是,脸上的尴尬之色褪去,连赵氏都说是丫鬟不尽心,钱氏还能指责她不是吗?

    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侯爷回来了。”

    知晚几个忙起身相迎,没一会儿,就见定远侯龙行虎步的迈进来,定远侯气色不错,至少比出去的时候好看的多,钱氏行完礼,起身就见到秦总管抱着断纹琴,钱氏有些诧异,“侯爷,这琴……。”

    定远侯端着茶盏,用茶盏盖轻轻拨弄,秦总管忙回道,“太太,这断纹琴镇南王是收了的,只是侯爷进府之前,又给送了回来,算作是郡王爷败坏四姑娘闺誉的赔礼,至于侯爷同不同意郡王爷的提亲,全看侯爷的意思,镇南王不过问。”

    断纹琴算作叶归越败坏她闺誉的赔礼?知晚微微一怔,有没有搞错啊,之前镇南王不是说她配不上先皇后的断纹琴吗,怎么会改了主意?

    钱氏望着断纹琴,拿着绣帕的手有些痒,她也爱琴,只是这些年忙于侯府内屋,失了那份心境,如今看到断纹琴,心里有些蠢蠢欲动,想弹奏一曲,若是有断纹琴做陪嫁,知妩就是嫁给皇子,也没人敢委屈了她……

    秦知婳,秦知姝几个眼睛从见到断纹琴起就错不开眼了,这就是先皇后陪嫁之琴,皇上的心爱之物?寻常嫔妃连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被镇南王当做了赔礼送给了知晚,她们怎能不羡慕妒忌恨,妒忌的心里直泛酸水,恨不得能占为己有。

    赵氏看见断纹琴,眼睛也凝了起来,招手道,“呈上前来,让我瞧瞧。”

    赵氏发话,秦总管能不照做么,双手捧着断纹琴上前,赵氏伸手摸摸,赞叹道,“果然是把传世好琴,镇南王虽然说是赔罪,可被越郡王败坏清誉的大家闺秀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赔的过来,我瞧他这不是赔罪,倒像是施压。”

    小赵氏笑道,“不管是施压还是真赔罪,这琴可的的确确送给了侯府,儿媳上次听您弹琴还是三年前,要不今儿弹奏一曲,让几个小辈多学着点儿?”

    定远侯在坐在那里,听小赵氏说话,眉头轻蹙,这琴可不是送给侯府的,是点名了送于知晚的,若是送给侯府的。老太太要是喜欢,谁还能与她抢?定远侯对身边人还是很了解的,喜欢的东西爱占为己有,这是人性,不可避免,定远侯没说话,转而看着知晚,只见知晚从容的站在那里,仿佛这琴不是她的一般,性子十足十像极了她……

    秦知婳和秦知姗捧着赵氏。说她琴艺高超。今儿天气气色都很好,就教教她们,这顶高帽子戴的赵氏轻飘飘的,也就同意了。

    赵氏住的松香院有片竹林。树荫浓郁。竹香怡人。秦知姗扶着赵氏出去,钱氏和小赵氏自然是要伺候在一旁的,独独留下定远侯和被他喊停的知晚。知晚扭着绣帕看着定远侯,想起银票,忙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定远侯,“爹,这是越郡王赔给您的两年俸禄。”

    定远侯拿起银票,“是他主动赔的还是你要的?”

    知晚汗颜,她爹太精明了,主动赔和要的是两回事啊,“是他主动赔的。”

    定远侯眼神微凝,嘴角轻轻一笑,把银票递给秦总管,“算清楚,多的银钱给越郡王送回去。”

    知晚,“……。”

    秦总管憋笑,“……。”

    见定远侯迈步出去,知晚忙追上道,“爹,你别啊,这钱是女儿主动要的。”

    定远侯望着知晚,“不骗爹了?”

    “……女儿知错了。”

    定远侯拍拍知晚的脸,“好好教养尘儿,别让他成为第二个越郡王。”

    知晚轻挠额头,这话题跳转的太快了些吧,她都反应不过来,尘儿与叶归越没关系好么,就算成为他义子,到底不是亲生儿子啊,再说了,尘儿要是学他那样整日闯祸,她还不得愁死啊?要说希望什么地方像叶归越的,只能是那张脸了。

    知晚想到自己将来有个能完胜叶归越妖孽脸的儿子,嘴角就弧了起来,越想越美,等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时,定远侯已经走远了。

    白芍守在知晚身边,听着远处传来的飘渺琴声,有些生气,断纹琴是姑娘的,姑娘都没看一眼,她们却先弹上了,哪有这样的,白芍有些担心道,“姑娘,那琴怎么办?”

    知晚朝那边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迈步出松香院,脚步轻快,细细听还能听到一两声轻哼,白芍就不懂了,任是谁都看得出来老太太和太太还有几位姑娘都觊觎断纹琴啊,赔礼道歉和定亲信物不是一回事,府上没人敢占四姑娘的定亲信物,但是赔礼还是可以的啊!

    知晚担心什么,她还要好好谢谢她们呢,有人帮着洗琴弦,她求之不得。

    回到檀香院时,知晚已经饿的肚子直叫唤了,檀香院上下都以为知晚会在桓府用午饭,再加上此时已经错过了午饭时辰,没给知晚留午饭,可怜知晚吃糕点,越吃越饿,茯苓心疼她,特地拿了银子去大厨房让婆子现做。

    知晚躺靠在小榻上,手里拿着本书,几次望珠帘,白芍笑道,“茯苓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该回来了,姑娘莫急。”

    知晚脸颊微红,好似一个大家闺秀不能这么等吃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肯定要笑话她的,知晚继续看书,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茯苓进来了,白芍急忙迎了上去,可是见茯苓一身脏乱,白芍蹙眉了,“怎么弄成这样了,姑娘的饭菜呢?”

    茯苓撅着嘴,委屈的想哭,她怎么就那么倒霉,拎着食盒出门,会跟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撞上,一篮子饭菜全撒了不说,还脏了新做的衣裳,茯苓越想越气,“都是老太太院子里的春儿害的,说什么老太太吃糕点的时候,忽然手颤抖,认为是厨房的婆子往糕点里下了毒,急急忙闯进去,结果撞了我,把饭菜全撒了。”

    白芍啊的一声,回头望着知晚,不知道怎么办好,饭菜全撒了,姑娘饿了吃什么,知晚却望着茯苓一身脏乱,“回屋换身衣裳吧。”

    茯苓见知晚没有责怪她,心总算放心了下来,行了退礼便回自己屋子了,知晚嘴角一勾,把书放下道,“不知道老太太手怎么样了,你随我去看看。”

    知晚带着白芍朝松香院走去,远远的就到一位头发半白的大夫被领着进院子,等她进屋时。就听到秦知妩带着哭音道,“娘,我的手好痒,我的脸也痒。”

    钱氏抓着秦知妩的手腕,叮嘱她就是手再疼也不能抓脸,万一毁容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又去催大夫,让他赶紧开药,老大夫捋着胡须。收回替赵氏把脉的手道。“似是中了毒,却不是体内引起的,不是食物中毒,老太太可碰过什么脏东西?”

    秦知辛用帕子包着手。用力的抓着。“不是吃食引起的?我们并没有碰什么脏东西啊!”

    她们连脏东西都见不到。怎么碰呢,秦知雪见到知晚,见她没事。眉头一皱,恍然道,“断纹琴,是断纹琴,我们都碰过断纹琴,四姐姐没碰,她就没事!”

    钱氏忙让丫鬟把断纹琴搬来,老大夫细细检查了断纹琴,点头道,“琴弦上被人下了毒,好在碰触的时间不久,不然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赵氏躺在床上,双手火辣辣的疼,就跟抓了辣椒籽一般,疼的恨不得剁了去,知晚站在一旁,惊吓的问,“谁要害我?”

    知晚这一句,无疑是平地惊雷,赵氏满腔的怒火瞬息灭的干干净净,她能怪谁,这琴是越郡王送来算作知晚的定亲信物的,被镇南王要了回去,最后又当做赔罪送给知晚,结果知晚没碰,她们几个给她做了回替罪羊,赵氏一张老脸红的发紫,脸上的温度比十指更高。

    秦知妩几个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又气又疼,恨不得能晕过去才好,秦知姝忍不住疼,把手放铜盆里冰着,知晚看的蹙眉,用水浸泡,能洗掉三分毒性,可是一会儿后,十指的疼痛会增加十倍不止,这样狠毒的药会是谁下的?

    断纹琴是叶归越送来的,可他不会害她,而且他知道她是大夫,下毒对她没用,镇南王宝贝断纹琴,即便是赔给她,也舍不得往断纹琴上下毒,难道是皇上?知晚想了想,又把这可能排除在外了,皇上不是不知道叶归越喜欢与他对着干,叶归越又一心想娶她,要是她出了事,弄不好会掀翻皇宫也说不一定,再者,皇上宝贝断纹琴不在镇南王之下,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知晚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叶归越得罪了什么人,又拿叶归越没辄,所以往断纹琴上下毒,要害的应该是他,至于她么,应该是替他做了沙包,而秦知妩几个,则是赶上来做沙包的沙包。

    定远侯听到消息赶来,一张脸黑沉的吓人,“这就是越郡王的诚心?!把琴给我送回镇南王府!”

    秦总管叹息一声,好好的提亲,怎么就一波三折呢,断纹琴把老太太伤成这样,府里哪还敢留啊,忙抱着断纹琴出去了。

    屋子里一群人疼的直叫,知晚原想叫秦知姝把手拿出来,免得一会儿受罪,可是才一张口,就被她给顶了回来,知晚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在她们看来都是幸灾乐祸,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带着白芍回檀香院。

    回到檀香院,知晚就把暗卫冷木叫了出来,叮嘱道,“断纹琴上有毒,让你家爷用酒浸泡一刻钟,别的办法除不干净。”

    冷木连连点头,心里庆幸知晚宽厚,换成别的姑娘该怀疑爷是不是成心的,亦或是王爷故意下毒害她了,这样的姑娘,配的上爷!

    御书房,文远帝正在翻阅奏折,左相担忧道,“皇上,兴州已经二十七天没下雨了,兴州有句老话,超过二十天不下雨,兴州方圆三百里必干旱,是不是该早做打算?”

    左相说完,另外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左相过虑了,二十几天不下雨很正常,现在就运送粮草去兴州,只会让兴州百姓惶惶不安。”

    左相不赞同道,“一旦干旱,再做打算就晚了,就算不运送粮草去,也该早早的预备上,以备不时之需……。”

    左相话音才落,外面有个小公公急急忙进来道,“皇上,越郡王带着二十四铁甲卫直闯库房,打晕了守卫,要搬两箱子奇珍异宝出宫,还扬言让您扣他一枚免死金牌,他今儿要搬空库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别乱动

    文远帝把手里的奏折一合,猛的拍在龙案上,龙颜满是怒火,“连朕都敢打劫,简直无法无天,带他来见朕!”

    御书房内,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白眼暗翻,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越郡王无法无天的时候少了么,还不都是皇上和镇南王惯出来的,要是哪一天越郡王弑君夺位,他们都不会觉得诧异,现在满朝文武,敢直言顶撞皇上的有,敢直言顶撞镇南王的也有,可要说顶撞越郡王的,少之又少,据他们所知,唯有定远侯一个了,要说这也稀奇了,定远侯不愿意嫁女儿,越郡王还偏偏就要娶他女儿,别的大家闺秀温顺恭谦他不爱,偏喜欢定远侯性情乖张的四女儿,一个小小庶女,非但没养成低眉顺眼的习惯,反而比嫡出的还要高调,定远侯府还真叫人捉摸不透了。

    几位大臣有心想劝劝皇上,却一个个不说话,怕火上浇油惹祸上身,还不如静观其变,就当看热闹了,只希望越郡王别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毕竟越郡王有免死金牌护身,皇上也杀不了他,但是皇上龙颜大怒,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就要遭殃了。

    好一会儿后,才听公公进来禀告越郡王来了,文远帝一双黑眸像两道利箭朝御书房大门望去,只见一身锦袍的叶归越从容不迫的迈步进来,凤眸妖魅,嘴角挂着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远远的就问徐公公,“皇上的小库房在哪儿?”

    徐公公满头大汗。哭笑不得,越郡王这是要活活气死皇上呢,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提什么小库房,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皇上乃天下人的皇上,一心为民,又分什么大库房小库房,岂不是让人笑话么,徐公公连连咳嗽。说话也不利落了。“皇上,奴才可否求个恩典,找太医瞧下嗓子?”

    左相瞥了徐公公一眼,想笑不敢笑。徐公公找太医瞧嗓子是假。找太医守着御书房。是怕越郡王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好及时救治吧,真为难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要伺候好皇上,还得顾着皇上的颜面。

    文远帝摆摆手,徐公公就给小公公使眼色,小公公飞一般的出去了,几位大臣见皇上蹙眉,忙识时务的告退到偏殿等候。

    等大臣们出去,文远帝就大怒了,“镇南王府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用得着你来打劫皇宫吗?!”

    叶归越也一肚子火气,“皇上什么时候下圣旨不好,偏偏在我提亲的时候下圣旨!”

    文远帝一拍龙案,“弹劾定远侯当街纵马的是你,朕如了你的意,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有什么不满?不满大了!芙蓉宴上,他夺魁,皇上是该给他赐婚的,却依照之前定远侯的请求不赐婚,这表明了什么,他当定远侯一言九鼎,不愿意嫁女儿,定远侯就算顾忌他的颜面也不会轻易答应把知晚嫁给他,他给足了脸面,让二十四铁甲去提亲,结果呢,皇上一道圣旨火上浇油,明着告诉定远侯,会饶恕他无视铁甲卫之罪!

    徐公公见御书房内剑拔弩张,忙掩嘴咳嗽打岔,劝文远帝息怒,别气坏了龙体,端了杯茶与文远帝后,徐公公走到叶归越身侧,请他坐下道,“郡王爷,朝中事物繁忙,皇上夜以继日的批阅奏折,呕心沥血,郡王爷就别惹皇上生气了,郡王爷看中了什么,皇上都会赏赐给你的。”

    越郡王脸色这才缓了三分,他也知道皇上不能真激怒了,要是他真的给定远侯下了命令,他还怎么娶知晚,皇上扼住了他的喉咙,越郡王闷气道,“皇上要精铁的秘方,我可以给你,但我要赐婚!”

    文远帝诧异的瞅了越郡王一眼,眉头微陇,这么多年,越儿还是第一次在他跟前服软,竟然就为了一个庶女,文远帝的心里很不舒坦,知晚她见过,姿色不错,可后宫美貌女子不知道多少,早不惊叹了,若说才艺,也算可以,但离大家相距还甚远,唯有脑袋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可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女人,为了个女人低头,文远帝心底的怒火更加旺盛了,正要说话,外面一个小公公进来,在徐公公耳边嘀咕了两句。

    徐公公听得怔住,忙凑到皇上身边禀告,“皇上,镇南王把断纹琴当做赔礼送于了四姑娘,可是断纹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毒,如今定远侯府几个摸过断纹琴的大家闺秀双手红肿,疼的死去活来。”

    文远帝眉头一皱,叶归越转身便走,徐公公忙道,“郡王爷放心,四姑娘没事儿。”

    叶归越转身,见文远帝盯着他,叶归越耳根微红,方才自己好像过于紧张了,连她会医术的事都给忘了,可是一想到断纹琴被下毒,脸色就阴沉如霜。

    外面,镇南王迈步进来,脸色青沉,铁叔双手捧着断纹琴紧随其后,镇南王先是恭谨的请了安,方才开口道,“断纹琴不知道何时被人下了毒,若非赏赐给越儿了,皇上岂不是被逮人所害,臣要彻查此事!”

    文远帝蹙眉,他还以为毒是镇南王下的呢,他要彻查,这毒不是害他的就是害越儿的,文远帝一想到这些,眸底就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准!”

    镇南王瞥头看着叶归越道,“国库里有幅《春山晚晴图》,乃定远侯祖父所画,他应该喜欢,你先去忙吧,父王与皇上有事相商。”

    徐公公两眼望着天花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有他们这样的么,文远帝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子?

    出了御书房,叶归越便吩咐冷风道,“去查查定远侯与父王说了什么。父王为何会改变主意。”

    冷风无奈的看着叶归越,“爷,你就别为难属下了,定远侯与王爷说什么,外人怎么能打听到,属下可不敢去问铁叔,还是爷您自己问吧?”

    叶归越抬眸望天,以父王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御书房内。文远帝也盯着镇南王。从得知叶归越要徐公公直接把断纹琴送到定远侯府去,镇南王就直接出了皇宫,结果饶了一圈,断纹琴还是进了定远侯府。这事透着诡异。包括定远侯摆架子找镇南王的事。文远帝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的好奇了。“你为何把断纹琴送给定远侯府四姑娘?”

    镇南王肃然的脸色微敛,抬眸看着文远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就不想越儿早日成家立业?”

    徐公公微鄂,修身齐家之后便是治国了,越郡王治理国家,徐公公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还是觉得越郡王更合适去平天下,只是这话他不敢说,他知道皇上虽然气恼越郡王,可对他却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徐公公有些迷糊了,皇上似乎对越郡王好过了头?

    文远帝端起茶盏,轻轻的用茶盏盖拨弄着,“越儿太听嫡妻的话,你觉得是好事吗?”

    镇南王剑眉稍蹙,“我教出来的儿子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世上也没人能勉强越儿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文远帝双拳握紧,目露寒芒,镇南王丝毫不惧的回望回去,御书房内气氛一下子冷到极致,徐公公哆嗦了一下,轻唤道,“皇上?”

    文远帝淡淡垂眸,眸底有抹痛楚之色,摆摆手,镇南王便退了出去,半晌,文远帝才睁眼,“传张玖。”

    徐公公转身出御书房,吩咐小公公去传铁甲卫首领张玖,徐公公就纳闷了,皇上到底派张统领找什么人,找了十年都没放弃,每回与镇南王闹翻,皇上就会找张统领询问找人的事,太奇怪了。

    檀香院内,知晚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把一张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地上,然后单手托着下颚,轻轻一叹,怎么理由写起来就那么的难呢?

    茯苓蹲在地上捡纸团,回头瞥一眼知晚,见她盯着天花板出神,忙把纸团打开瞄一眼,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你太帅了,跟你在一起容易自卑。

    茯苓满脸黑线,亏得姑娘写的出来,姑娘几时自卑过啊,白芍也凑过来,小声道,“这理由比之前那个好多了吧?”

    茯苓轻捂住嘴,憋笑,“我觉得姑娘不是在退亲,是成亲想笑掉人大牙,越郡王是纨绔成性,无人敢惹,可还不是拿咱们姑娘没辄么,姑娘比他厉害多了,说怕他,谁信啊?”

    反正她是不信的,越郡王从姑娘手里讨到过好处么,一直就处于劣势的好么?

    不过侯爷要姑娘写退亲的理由,姑娘不能不写啊,只是想了半个多时辰了,理由是一个比一个奇葩,茯苓笑的腮帮子都生疼了。

    第一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你调戏过n多大家闺秀,我要是嫁给你,肯定会被人围殴,我胆小,不敢嫁。

    第二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今天骑马的时候,那匹马鄙视了我好几眼,连它都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们不合适。

    第三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镇南王府太富有了,我又要钱不要命,我要是嫁给你,迟早会谋财害命,为了你的小命,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远点儿比较好。

    第四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你树敌太多,今天我就差点因为断纹琴毁掉双手,我怕死,所以不能嫁给你。

    第五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镇南王反对我们的亲事,我觉得应该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第六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我爹不喜欢你,我觉得我们还是……。

    第七张写废的理由:郡王爷,我实在配不上你,理由你明白的吧?

    第八张写废的理由:郡主爷……。

    写的太多,连错别字都出来了,茯苓是见一次笑一次,见知晚实在苦恼,便道,“侯爷不过就是那么一说,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姑娘别急,慢慢想。”

    知晚瞥头望着茯苓,“已经想的够慢了,能想到的理由我都想过了,实在写不出来。”

    白芍想了想道,“要不写八字不合?”

    茯苓白眼一番,“胡说八道,姑娘的八字和越郡王相配,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你要姑娘这么写。不是说钦天监办事不利么?”

    白芍脸颊绯红。连说自己把这茬给忘记了,知晚没在意,反而眼睛一亮,“算命。这主意不错!”

    提笔沾墨。知晚唰唰唰的在纸上写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满了,知晚小心的吹干墨迹。满意的笑了笑,这退亲的理由妙绝了!

    知晚看了看天色,时辰还算早,便带着茯苓去前院书房找定远侯,只是才走到半路上,就见秦总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了知晚忙福身行礼,知晚不解道,“出了什么大事?”

    秦总管一边喘气,一边摇头,“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越郡王上门给侯爷赔罪来了,还带了两大箱子谢罪礼。”

    知晚,“……。”

    秦总管禀告完,急急行了一礼,便朝书房走去,等知晚走过去时,定远侯已经出来了,见知晚找他,微微讶异了下,“你怎么来书房了?”

    知晚掏出云袖里的纸张道,“这是爹让女儿想的回绝越郡王求亲的理由。”

    定远侯轻点了下头,接过纸张,并没有看,直接就朝大门走去,知晚见没不许她去,便跟在后头。

    大门处,乌压压围满了人,叶归越潇洒的摇着玉扇,冷风跟在身后,另外有四个铁甲卫抬着两口大箱子,知晚看了一眼,立马躲到大门后面。

    定远侯剑眉蹙紧,规规矩矩的见了礼,然后才道,“越郡王来我侯府有何贵干?”

    叶归越无语,跟他还装什么傻,谁都知道他上门是来求亲的,“本郡王多次得罪侯爷,特来赔礼道歉,还请侯爷原谅。”

    叶归越说着,福身行礼,冷风掏出一根荆棘棍子,直接递到定远侯手里,意思很明显,叶归越这回可是诚心道歉的,只要侯爷能消气,棍子随意打。

    定远侯瞥了冷风一眼,果真接了棍子,那边有啪啪啪掌声传来,“定远侯府门前好热闹啊,不愧本皇子丢了碗筷来瞧一趟,险些就错过了这一出好戏,定远侯,越郡王如此有道歉的诚意,你可别辜负了。”

    叶宣牝笑着走过来,他身侧站着的是五皇子,叶宣止,听了叶宣牝的话,也笑道,“要不要派人告诉父皇和御史一声,纨绔嚣张不可一世的越郡王也有为求娶美人低头认错,负荆请罪的一天,如此盛举,当计入史册。”

    定远侯眉头蹙拢,他没想到四皇子和五皇子会来看热闹,还说了这一番话,他接了荆棘棍,可没想过打下去,知晚会嫁给他,要是他将来记恨为难知晚,受罪的还是他女儿,可要是不打,算是间接惹恼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将来在朝中,几乎是寸步难行,定远侯暗瞪了叶归越一眼,他是不是天生与他八字相克啊?

    定远侯把手里的荆棘棍一丢,转身便回府,吩咐秦总管道,“把四姑娘写的理由读与郡王爷听听。”

    知晚,“……。”

    别啊,别读啊!

    知晚想哭了,只听秦总管读道,“郡王爷,我思虑再三,觉得不嫁你,理由有三:

    一、强大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家犹如龙堂虎穴,入则有生命之忧;

    二、算命的大仙告诉我,我应该在十八岁出嫁,不宜早也不宜晚;

    三、大仙还告诉我,我不宜南嫁,你家房子正好在我家南边,所以……郡王爷,您老还是另觅良妻吧,咱不合适~”

    秦总管忍着喷笑出声读完这些,再看叶归越的时候,某郡王爷已经是满脸黑线,哭笑不得,冷风更是嚷嚷道,“这是哪位大仙算的命?”

    秦总管愕然,他哪里知道给四姑娘算命的大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只是宣读而已,别问他啊!

    叶归越往大门里望去,他知道知晚在那里,他瞧见了,这女人真是有一出是一出,这样的理由都能被她想到,还不宜南嫁,南嫁是这样用的吗,还有第六感,那是什么东西?

    叶归越也不想磨蹭了,瞥头吩咐冷风道,“把那幅《春山晚晴图》拿出来,既然定远侯不收,给爷丢茅厕里去!”

    秦总管一怔,远处,定远侯顿住脚步,蓦然回头,“你说什么?”

    冷风忙道,“郡王爷为表示赔礼的诚心,特地去找皇上要了侯爷祖父所画的《春山晚晴图》……。”

    知晚躲在门后面,直嘟嘴,这厮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还会拿捏人心,古代人最重视的就是孝道了,拿她曾祖父的墨宝来赔礼,她爹能不收吗,不收就被扔茅坑了,这是对先人的极大污蔑,即便他爹气的恨不得掐死他,也得忍气收了他的赔礼,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定远侯双眸喷火,双拳攒紧,后悔把荆棘棍丢了,他就该狠狠的替镇南王替皇上教训他一顿,定远侯深呼吸,摆手吩咐秦总管,“收好《春山晚晴图》。”

    秦总管接了冷风手里的画轴,退后两步,定远侯面无表情道,“本侯原谅了越郡王之前的所作所为,郡王爷请回吧。”

    叶归越,“……。”

    冷风,“……。”

    无耻啊!哪有他这样的,都原谅爷了,还不把四姑娘许配给爷,爷做这么多,不是真的赔礼道歉好么,是为了娶四姑娘,结果闹了半天,定远侯压根就没那意思呢,冷风觉得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家爷会栽在知晚手里了,有其父必有其女!

    冷风绞尽脑汁,想知晚曾祖父还有没有什么墨宝可以拿来要挟,可是皇宫只有这么一幅了,还没被他们用到刀刃上,全给浪费了,冷风望着叶归越,不知道怎么办好,难道真的要要挟定远侯么?

    叶归越算是看出来了,定远侯压根就没想把知晚嫁给他,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叶归越转身便走,冷风则从怀里掏出来一份账册,双手送到定远侯手里,“这是礼单,还请定远侯过目,明儿我们郡王爷还会登门求亲的,希望侯爷考虑清楚。”

    说完,冷风低头行礼,然后追着叶归越就上马走了,是个铁甲卫放下木箱子,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侯府大门前。

    叶归越走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大家都散了,四皇子望着定远侯手里的账册,笑道,“本皇子倒是好奇越郡王从父皇那里打劫了多少好东西来赔礼。”

    定远侯心底微沉,四皇子要看礼单,他没法拒绝,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忽然一声急叫声传来,“四姑娘!四姑娘!”

    定远侯忙行礼道,“府上还有事,就不耽误两位皇子时间了。”

    说完,定远侯歉意的退回府里,转身之际,俊朗的脸上满是阴翳和怒气,再看知晚安然无事,便直奔书房,吩咐总管道,“叫二老爷滚来见我!”

    知晚愕然,她爹脾气一直很好,用到滚这个字可还是第一次,难道叶归越给他爹的账册与二老爷有关?

    知晚带着疑惑回到檀香院,还没进院子,就有丫鬟禀告道,“四姑娘,越郡王找你有事。”

    知晚一时腿软,没差点栽地上去,那是她的院子,她的屋子好不好,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客人啊?!

    知晚揉着太阳穴进屋,站在珠帘外,就见叶归越坐在小榻上,翻看她的书本,冷风站在一旁催道,“爷,四姑娘回来了。”

    叶归越瞥头时,知晚正打着帘子进屋,秀白的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胜似空谷幽兰,让他有些错不开眼,等知晚双手在他眼前乱晃的时候,叶归越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拉到怀里坐下,“你的第六感没预料到我会来找你算账吧?”

    知晚满脸羞红,尤其是见白芍掩面出去时,还差点踢到凳子摔倒,知晚挣扎道,“我当然算到了!”

    叶归越桎梏住知晚,声音略带沙哑,“别乱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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