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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娇医有毒txt下载     娇医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请帖

    茯苓嘴快,听了便道,“还不是白芍的娘和她的婆母,在我们在卧佛寺的时候,又给白芍说了门亲事,要把白芍卖给前门刘管事的傻儿子做媳妇,说是聘礼二十两,白妈妈和徐妈妈因为二十两聘礼闹了起来,白妈妈觉得这钱她应该占大头,徐妈妈认为白芍已经是她的媳妇了,不再是白妈妈的女儿,重新嫁人的聘礼应该归她,然后就吵了起来,那刘管事的儿子,已经二十岁了,连穿衣都不会,却要把白芍嫁给他!”

    之前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事,白芍听到这事,就直接撞墙了,要不是她反应快,白芍就没命了,茯苓一直觉得白芍很可怜,她虽然没爹,娘也常骂她,但是绝对不会把她嫁给快要死的人做媳妇,更不会嫁给傻子。

    白芍再忍不住了,哭道,“姑娘,你和姚妈妈还有茯苓的恩情,容白芍下辈子再报答吧……。”

    知晚抓紧她的手,拿帕子替她擦干眼泪,“别说傻话,人若是能决定下辈子,这世上哪还有丫鬟,你是我的丫鬟,就归我管,别做傻事。”

    知晚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院子里还在争吵,见到知晚下台阶,吵闹声忽然就没了,都盯着知晚看,知晚脸色很温和,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凉意,让人下意识的往后退,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娇弱的四姑娘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完全不像她了一般。甚是比看到太太时还叫人胆怯。

    知晚一个冷眼扫过来,这些丫鬟没差点吓软了腿,尤其是始作俑者白妈妈和徐妈妈,更是吓的不敢出声,知晚冷笑一声,“怎么不继续吵了?”

    徐妈妈张了张嘴,还是没胆子说出声来,知晚看着她,“你儿子病入膏肓,娶白芍冲喜。结果你儿子死了。你怪罪到白芍身上,把她轰出了门,是不是有这回事?”

    徐妈妈还没说话,白妈妈就先说话了。“自己的儿子病死了。却怪到我女儿头上来。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知晚首先质问徐妈妈,白妈妈以为知晚会帮她。所以胆子壮了起来,可是见到知晚嘴角的寒冷笑意时,白妈妈就不敢再多说话了,知晚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若说徐妈妈该打,你就该杀,徐妈妈再狠,她也疼自己的儿子,你呢?白芍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要把她往火坑里推!这么狠毒的娘,我还是第一次见,狠心一次不够,你还狠心第二次!我是逃婚了,可白芍还是我的丫鬟!谁准许你们求到太太跟前,把白芍许人的?!”

    说到逃婚,白妈妈眼睛闪了下,自己怕她做什么,便把头又抬起来,背脊也挺直了三分,“奴婢一家是在侯府为奴为婢,可姑娘逃婚,连累檀香院上下挨了多少罚,奴婢怎么知道你还会回来,白芍年纪大了,总是要许人的,把她许给徐妈妈的儿子是太太的意思,如今侯爷可不在府里,四姑娘自身都难保,质疑太太的决定,少说也要被罚抄五十篇家规,姑娘还是掂量点自己再说话吧!”

    白妈妈说的理直气壮,眼睛还在四处看,要是太太有眼线在,知道她这么对待四姑娘,肯定很满意,没准儿会有赏赐也说不一定呢,姚妈妈脸色沉了,知晚笑看着她,替白芍感到悲哀,“白妈妈对家规了解的很透彻,不知道当面顶撞主子该杖责几十?太太操劳府里琐碎事务,若不是你们挑唆到她面前,白妈妈会认为她有闲心管你女儿嫁给谁?”

    白妈妈额头有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知晚朝她又近了一步,白妈妈的脸色又白了三分,“白芍是我的大丫鬟,嫁进门虽然还未圆房就成了寡妇,以她嫁人的身份,若不是有人准许,她能近身伺候我,还能跟着我去卧佛寺替老太太祈福?白芍的亲事不作数,是我爹亲口说的,我可以拿她当大丫鬟看待,现在,你们要卖了我的大丫鬟,还在我的院子里大吵大闹,外人瞧见了,还以为侯府家规松散,太太治家不严,一点小事我就不去烦太太了,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绑起来,一人杖责五十!”

    白妈妈和徐妈妈这下面如死灰了,她们没想到四姑娘会为了丫鬟去求侯爷,侯爷那么疼四姑娘,只要四姑娘开口,他又怎么会不答应,四姑娘要是真疼白芍,当初逃婚为什么不带着她,白妈妈以为知晚不信任白芍,所以对白芍的态度才会差,她没料到白芍现在还是一等丫鬟!

    白妈妈要是早知道,打死她也不会再卖了白芍,大丫鬟的月例,不消两年就能给她挣回来二十两银子,女儿还是她自己的啊!

    白妈妈这会儿心里想的还是钱,等两个婆子来拖她时,她才想起来求饶,姚妈妈一挥手,让人堵了她的嘴,转而看着知晚,她知道知晚并没有求过侯爷,虽然她知道侯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她,可是内院的事归钱氏管,知晚越过她找侯爷,是没把钱氏放在眼里,她怕钱氏不满。

    钱氏从镇南王府回来,就听丫鬟禀告了知晚杖责白妈妈和徐妈妈的事,尤其是侯爷准许白芍再做大丫鬟的事,脸当时就阴沉沉的,摔了一套上等茶盏,王妈妈忙劝她,“太太别生气,侯爷都准许了,您要是罚四姑娘,会跟侯爷离心,不值得,四姑娘明儿就要去卧佛寺了,大可以多派两个婆子看着她,等四姑娘出嫁了,侯爷就是有心也护不了她。”

    王妈妈是钱氏的心腹,她知道怎么劝能让钱氏消气,果然钱氏听了,不再生气了,转而冷笑,“我倒要看看她嫁进桓府,伺候那个残废,他怎么护她!”

    白芍也知道知晚是骗她娘的。感激的泣不成声,起床要去给知晚磕头,茯苓拦住她,“姑娘不喜欢人家给她磕头,你现在去,肯定是找挨骂,往后有事跟我和我娘说,别冲动的撞墙了,方才姑娘还让我叮嘱你,别把她的墙撞坏了。”

    白芍愕然。随即破涕为笑。

    第二天。知晚早早的就起来了,吃了早饭后,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给钱氏请安,然后去卧佛寺。

    才走到梅香院门口。就遇上了同去请安的秦知柔。秦知柔瞅了知晚好几眼。笑道,“四妹妹似乎很喜欢卧佛寺?”

    知晚嘴角一勾,“卧佛寺清净。景色也怡人,三姐姐不喜欢?”

    秦知柔轻轻一笑,比起待在府里,一天有三五回麻烦,卧佛寺的确是个好去处,便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同迈步进屋,恭敬的给钱氏请安,钱氏脸上没什么表情,恰好这时管事妈妈打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有两张大红请帖,面色有些怪异,福身道,“太太,方才琉华公主府上派人送了请帖来,请府上姑娘七天后去参加芙蓉宴,霁宁郡主还单独给四姑娘下了请帖。”

    单独?钱氏瞥了知晚一眼,接过管事妈妈递上来的请帖,翻看着,尤其看到霁宁郡主给知晚的请帖,上面的字体让她蹙眉了,这帖子是霁宁郡主亲自写的。

    霁宁郡主单独给一个庶女送请帖,还是去参加芙蓉宴,钱氏的眼睛凝了起来,外面,秦知妩迫不及待的打了帘子进来,远远的就道,“娘,真有请帖请我去参加芙蓉宴,在哪儿呢?”

    钱氏脸色微差,暗瞪了秦知妩一眼,没规没距的,秦知妩撅了下嘴,恭谨的请了安,才挨着钱氏坐下,拿了帖子看着,看到知晚还有一份,高昂的兴致顿时没了,“为什么霁宁郡主会单独给你送帖子,你认识她?!”

    知晚轻点了下头,“有过一面之缘,在卧佛寺,霁宁郡主扔姻缘牌不小心掉下来砸了女儿一下。”

    秦知妩脸色顿时闪过一抹妒忌,“四姐姐,我们以前还真的小瞧了你,很少出门,好不容易出回门,认识的都是大人物,先是越郡王,这又来了一个霁宁郡主!”

    跟在秦知妩后面进来的秦知雪等人,脸色也都有妒忌之色,要说认识越郡王是祸,但是认识霁宁郡主绝对是福了,霁宁郡主甚少对外人交好,也很少,可以说几乎没给谁下过请帖,现在却给她下了帖子!

    琉华公主府,每一年都会举办芙蓉宴,邀请的都是些郡王,亲王世子,京都有才华的少爷都会到场,去年宴会到一半的时候,皇上都去了,今年大家都想收到琉华公主的请帖,去年侯府就没有,今天原本希望渺茫,没想到不但有,还是两张,其中一张甚至是霁宁郡主亲笔所写!

    要知道,芙蓉宴邀请的大家闺秀很少,只有二十张请帖!除了自家姐妹外,最多可以带一个外人,每张请帖还不能超过三个人!

    也就是说,整个京都,所有名门望族加起来,参加宴会最多不超过六十人!

    大御朝建朝多少年了,会有多少王孙贵胄,想想一品大员有多少,还有二品的,定远侯府虽然封了侯,但在遍地权贵的京都,还真的不算荣耀,能收到琉华公主的请帖,整个京都都会哄闹起来,知晚这张请帖若是拿出去卖,最少也能卖二三百两的银子。

    这还不是最让人羡慕的,而是凡是收到琉华公主府请帖的姑娘,以后京都大小宴会,都少不了她一份请帖,这几乎是约定熟成的规定了。

    秦知妩手里拿着请帖,眸底的羡慕妒忌化去,转而换了幅笑脸,“霁宁郡主亲自下的帖子,四姐姐你是非去不可了,不过做妹妹的提醒你一声,在芙蓉宴上丢脸,嫁不出去事小,以后可能连门都出不了的。”

    知晚满头雾水,不就是个宴会,就算高档次些,能见到皇上,也不至于连门都出不了吧,“为什么?”

    秦知柔笑道,“前年芙蓉宴,有位姑娘跳舞时踩了自己的裙摆,不小心摔了一跤,大为丢脸,在她参加芙蓉宴之前,每个月上门说亲的人少说也有七八位,可是参加了芙蓉宴之后,几乎无人上门了,去年选了个商户,胡乱嫁了。”

    “去年,由明珠郡主为首,七位大家闺秀组成一支七仙舞,震撼芙蓉宴,太后皇上过寿时,点名了让她们七位去表演,京都以七秀称呼她们,这七位几乎是内定的皇子妃,世子妃。”

    知晚听得咋舌,不就摔了一跤而已,至于无人上门说亲吗?这也太夸张了吧,难怪秦知妩会用那种眼神看她了,她会表演什么?

    秦知妩抛开知晚,对请帖是爱不释手,拉着钱氏的手道,“娘,你派人去打听,今年都有谁去参加芙蓉宴,都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饰,去年我就听说有人头饰戴一样的,好丢脸,还有,我的衣服首饰都旧了,给不了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娘,我要做一套全新的。”

    钱氏高兴呢,要是秦知妩在芙蓉宴上大放异彩,她脸面上也有光,拍着秦知妩的手道,“放心,娘都给你准备好,这几日好好想想表演什么,多熟悉熟悉。”

    秦知妩连连点头,左右翻看请帖,秦知柔还有秦知雪几个都眼热,她们可还记得,这张请帖能多带两个人去呢!

    秦知雪占着自己跟秦知妩走的近,关系最好,怯懦的开口,“六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

    秦知妩眼睛一挑,还没说话呢,外面就听到了丫鬟的脚步声,冬梅进来请安道,“太太,老太太听说琉华公主派人送了请帖来,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二姑娘和七姑娘也要去,正好和六姑娘一起。”

    钱氏的眼神顿时冷了下去,秦知雪几个也气的咬牙,等冬梅福身走后,秦知妩就不高兴了,“娘,老太太也太偏疼二姐姐几个了,凭什么琉华公主给我的帖子,我不能决定带谁去,带二姐姐一个也就算了,七妹妹也要我带着,到底是送给定远侯府的,还是给她们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名额

    (为文澜心语四张粉红加更)

    钱氏端着茶啜着,脸色阴阴的,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她会不知道,不就是想二房女儿嫁的好,平步青云吗,她还嫌一张请帖少了,庶女最好一个都别去,结果她还来占去两个名额,想的倒是挺美的!

    钱氏放下茶盏,眼睛落到知晚的请帖上,随手拿了起来,去了松香院,秦知雪几个当然也是要跟去的,这帖子她们必须要争取到!

    知晚故意走在后面,茯苓亦步亦趋的跟着,双眼都冒星星啊,脸上更是笑出花来,宴会啊,姑娘终于可以去参加宴会了,还是霁宁郡主亲自下的请帖啊!

    赵氏屋内,秦知婳和秦知姗两个正殷勤的帮着赵氏捶腿捏肩,逗的赵氏满脸是笑,小赵氏更是说着家常话,见到钱氏拿着大红帖子进来,忙迎了上来。

    钱氏压根就不领情,淡淡的上前给赵氏见了礼,直接就开门见山了,“老太太,芙蓉宴我可以让二房去,但最多只能去一个!”

    小赵氏当即就不高兴了,“大嫂,芙蓉宴去的都是嫡女,大姑娘已经出嫁了,大房二房总共才三个嫡女,婳儿和姗儿不去,你还想谁去?”

    小赵氏说着话,秦知柔几个不高兴了,“二伯母,谁说庶女就不可以参加芙蓉宴了,霁宁郡主就特地给四妹妹下了帖子!”

    小赵氏一愣,赵氏手里拨弄的佛珠顿了下,问钱氏。“府上有两张请帖?”

    钱氏还没回答,小赵氏就更高兴了,“两个更好,把婳儿和姗儿都带上,除了知晚外,还能再带两个。”

    钱氏气不打一处来,侯府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钱氏坐下,冷笑道,“弟妹想的太简单了吧。除了这一回。还没见谁府上有两张请帖过,知晚的请帖与知妩的不一样,能不能带人还不知道,万一去了六个人。到时候只能进去四个。谁回来?”

    小赵氏脸色微变。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把名额给她两个女儿就是了,她还真当侯府她说了算。小赵氏不说话了,只要哄好老太太,她的两个女儿准能去,自己犯不着在她面前陪笑脸。

    赵氏看了看两张请帖,果然有些差别,准确的说,知晚那张无论从材质还是样式都高上一等,上面还描了金线,但是两张的确不一样,能不能带三个人还真没人知道,以前没人收到过,赵氏道,“一会儿派人去琉华公主府问问,看这帖子能不能带人去,若是能带三个人,就把二姑娘和七姑娘都带上。”

    秦知雪几个面面相觑,眼底都是怒气,要不是二房占去两个名额,她们根本不用抢都能去,现在好了,要是四姐姐的不能带人,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她们从来没这么讨厌二房过!

    钱氏不想明着拒绝赵氏,闹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不过让她把二房两个女儿都带去,那是痴心妄想,屋子里大家都在商议参加芙蓉宴穿什么,当然了,商议的是秦知婳和秦知姗还有秦知妩的,至于知晚的,她没有说话的权利,但是知晚知道,哪怕为了侯府的面子,她穿的也不会太差。

    七天后就参加芙蓉宴了,知晚也不用再去卧佛寺了,恹恹的回到檀香院,不过没谁不高兴,卧佛寺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两个孩子,姚妈妈可以去探望,又都是贴心的人照顾的,根本不担心,芙蓉宴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上午,知晚练了会儿字,吃过午饭后,小憩了会儿,正睡的熟呢,就被人给摇醒了,还不是别人,是秦知妩。

    知晚有不小的起床气,在她张口骂秦知妩的时候,茯苓忙打了岔,让秦知妩以为骂的其实是茯苓,也就没找知晚的麻烦,知晚洗了把脸,才看着秦知妩,“六妹妹找我有事?”

    秦知妩红润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当然有事了!娘派人去琉华公主府问过了,那帖子你能带人去,跟我的没区别,另外,这几日琉华公主府在筹备芙蓉宴,你可以去公主府找霁宁郡主玩,还可以多带一个人去,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知晚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轻轻的应了一声,又随口问了一句,“可不可以不去?”

    秦知妩脸色一哏,眼睛瞪大了,多少人盼着去,她却不想去,要不是帖子是给她的,带谁去随她的意思,她以为她愿意跟她一起呢!真是给脸不要脸,真不知道霁宁郡主怎么会邀请她!

    秦知妩不想与知晚多说话,“明儿给娘请了安就出门,记得打扮的漂亮点。”

    说完这一句,秦知妩就走了。

    知晚却困意全消,喝了杯茶后,姚妈妈回来了,卖了首饰后,买了两套中等的头饰,还余下两千两银子,全部交给知晚。

    一会儿,绣坊来人给她量体裁衣,虽然知晚因为出嫁有不少的新衣服,不过以前的知晚很消瘦,穿那些衣服平时还行,参加宴会就有些不妥了,不能让外人笑话。

    这一天,侯府里很热闹,来了好几拨人,都是为了参加芙蓉宴的名额来的,除了秦知妩和知晚外,还有四个名额,钱氏只给二房一个名额,还剩下三个,能带两个外人去,这不,钱氏的大嫂带着礼物登门了,好言软语的哄了一个去,秦知嫒特地回来,替她小姑子要了一个,赵氏不乐意的,有那名额给外人,都不给二房,可是秦知嫒是钱氏的宝贝女儿,她要是不给,秦知嫒在宁国府如何立足,顶着赵氏的压力,钱氏咬牙给了,那还剩下一个。

    这一个,二房再争,府里几个姑娘也在争,除了在赵氏和钱氏面前献殷勤之外。还献到了知晚这里,第一个就是梅姨娘,拉着知晚的手道,“我知道前儿是你五妹妹对不住你,她也认错了,芙蓉宴关系到你五妹妹一辈子,霁宁郡主特地给你下了帖子,明儿你去琉华公主府,就帮你五妹妹说句好话吧?”

    姚妈妈端着茶水进来,笑道。“梅姨娘。霁宁郡主是给四姑娘下了帖子,可让谁去,四姑娘能做的了主吗?你让四姑娘去求霁宁郡主,最后也不知道会让谁去不成。万一误了太太什么事。四姑娘可担待不起。你还是多去求求太太吧。”

    梅姨娘面色青沉,这个老货,每次都出来搅局。要不是她教坏了知晚,她会不听她的话?

    知晚摇头,说自己不敢,明天她是和秦知妩一起去,她不知道有没有开口的机会,但是她会尽量,只是办不办到,她不敢保证,算是把梅姨娘哄了回去。

    梅姨娘一走,兰姨娘就送了糕点来,知晚同样打发了回去,后面再有人来,知晚就避不见客了。

    知晚没想到自己不想惹麻烦,结果把桓娇拒之门外了。

    梅香院里,桓娇带了礼物来,她这回来的很不凑巧,被人误以为也是来要请帖名额的,毕竟知晚是要嫁给她大哥的,秦知嫒能回来要,她来也不算什么,秦知雪几个因为受了气,说话就难听了许多,明讥暗讽的,弄的桓娇很尴尬,忙道,“我不是要请帖的,我和元冉还有清絮三个共一份请帖,我今儿来是找四姑娘有事的。”

    秦知雪见她不是要请帖的,脸色好了很多,“四姐姐身子不适,连我们都不见,你来的太不凑巧了,明儿四姐姐要和五姐姐去找霁宁郡主玩,你得后天来才能见到她。”

    桓娇真急了,“可是我真有急事,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见一下。”

    秦知雪眉头皱着,怎么说她也是桓府大姑娘,竟然为了见一个庶女,这么低三下四的,也太奇怪了些吧?

    秦知妩也不解,不过桓娇这样的姿态,钱氏要是不让她见知晚,还真的说不过去了,便吩咐王妈妈道,“领她去见四姑娘。”

    顺带给王妈妈使了个眼神,王妈妈会意,然后恭谨的领着桓娇去了檀香院。

    彼时,知晚正用手撑着下颚发呆呢,桓娇三步并两步就上前了,脚步声大了些,惊动了知晚,知晚稍稍一愣,“你怎么来了?”

    桓娇差点急哭,也顾不得有人在场,第一句话便是,“我大哥上午眼睛失明了一盏茶的功夫。”

    知晚皱紧眉头,王妈妈望着桓娇,桓大少爷眼睛失明了?这事该去找大夫才是,来找四姑娘做什么,还是说桓大少爷又想寻死了,还是失明前想多看四姑娘两眼啊?若是真这样打算的,也不该明着告诉四姑娘啊,而是下了帖子请四姑娘去桓府赏花喝茶,却闹得人尽皆知做什么?

    知晚安慰桓娇道,“先别急,你大哥不会真失明的。”

    桓娇咬唇看着知晚,“你没骗我?”

    知晚笑道,“不需要我发誓吧?”

    桓娇这才相信知晚,姚妈妈端了茶给王妈妈喝,王妈妈根本不动,她是来看着的,不敢错了眼,有负太太的叮嘱,王妈妈不走,谁也拿她没办法。

    桓娇看了看知晚,她是有很多话想问的,可是她知道知晚不许别人泄露她会医术的事,她不能问,不过她除了桓孜差点失明之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不知道怎么办,顾不得王妈妈在场,直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锦盒,递给知晚,知晚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怎么才三根?还有一根是断的?”

    桓娇扭着绣帕道,“爹跟宫里的匠师说好了是十根的,可是去拿的时候,匠师说太难弄了,断了好几根,让爹另外找人做,我今天好奇就拿了一根,不成想一时不慎,掉地上去了,就碎成两半了……。”

    知晚拿起一根,用手轻轻一弯,啪嗒一下,就碎成两截了,碎的王妈妈心肝直跳,这可是宫里的匠师做的啊,四姑娘就这样给弄断了?

    知晚瞅了瞅针,摇头道,“这个不行,太脆了。”

    桓娇抿唇,“那怎么办?”

    “有精钢吗?”

    桓娇眨眼,眸底有震撼之色,爹也提到了精钢,匠师说除非是精钢,否则做出来的东西太脆了,“匠师说精钢能行,可是精钢朝廷管辖甚严,私藏是死罪,就算能弄到,匠师也不敢做。”

    知晚,“……。”

    私藏精钢是死罪?要在前世,她岂不是要株连九族了,知晚满脸的黑线,这也太落后了吧?

    桓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来找知晚的,看知晚那表情,桓娇都不知道她那是什么意思,好像是鄙视?

    知晚瞅着那根针,拿起来,啪嗒一下就给掰断了,然后道,“你先回去吧。”

    桓娇搅着手帕,“可是这针……。”

    知晚给她一个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表情,桓娇这才安心的走,临走前塞给知晚一个荷包,知晚想不收都不行。

    王妈妈看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底是在说什么事,不过还是据实告诉了钱氏,钱氏听到匠师和针,尤其是那针难得,还被知晚给掰断了,甚至还有精钢两个字,钱氏的眉头挑了一下,她可不认为知晚能弄到精钢,也就没放在了心上,至于桓大少爷失明不失明,与她关系不大。

    再说知晚,等桓娇走后,打开荷包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里面装的是张银票,面额之大,让知晚嘴角都抽了起来,她的规矩是不治好不收费,现在还没治病,就先付诊费了?

    没错,那是一万两银票!

    茯苓望着知晚,担忧道,“没有那样的针怎么办?”

    知晚也犯愁了,她没想到精钢那么珍贵,就算有,匠师也不敢制,怕丢了命,知晚思来想去,这事只能找叶归越了,不怕死,不把大越律法放在眼里的,她只认识他一个啊!

    可是怎么找他呢,知晚纠结了。

    知晚握着荷包去院子里转了转,往树上瞄,希望树上有人,不过他应该没派人监视她吧?

    知晚来回转悠了好几回,除了发现树上有鸟窝之外,什么都没有,知晚没办法,只好写了封信,让茯苓送偏院去,那里有看着尘儿的暗卫。(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起卖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绚烂多姿。

    醉香楼上,叶归越正和元皓还有楚沛三人对饮。

    谈论的正是芙蓉宴请帖的事,元皓举杯笑对叶归越道,“听说镇南王给你定了期限,芙蓉宴上,你要是没瞧中什么姑娘,他可就给你指定郡王妃了?”

    叶归越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元皓羡慕道,“无论你看上了谁,只要吭一声,镇南王就找人去下聘,基本上没人会拒绝你,你还不高兴?”

    楚沛笑道,“选择太多,他是挑花了眼。”

    元皓深以为然,正倒苦水,他也被逼着挑嫡妻,不知道怎么办好呢,外面门被人叩响,一身黑衣劲装的冷训迈步进去,走到叶归越身侧,递上一张纸条,“爷,这是秦姑娘特地派人送到小院,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特地?”叶归越放下酒杯,接过信封,“我是让你们去看着那两个孩子,她倒是使唤起你们来了?”

    冷训也很无语,秦姑娘是她见过最不见外的姑娘了,明明他们是负责监视的,她却能理直气壮的使唤他们,偏他们还不敢不照做,谁知道她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啊?

    叶归越扫了两眼信纸,眉头就皱了起来,楚沛见他那脸色很怪,就接过看了一眼,不由得感慨道,“她真是闺阁女儿家吗?连精铁这样的东西都听过。”

    元皓也凑过去看了看,道。“朝廷每年生产精铁才十万斤,全部用来制造兵器了,京都除了皇宫,也就几位将军的剑里含有精铁了,你上来给她弄精铁去?”

    楚沛点头,他还想要精铁做的剑呢,削铁如泥,“不过她要的不多,只是制十根针。”

    元皓扯了下嘴角,“就是因为是针。所以才格外的严重。这要是让朝廷那群顽固知道,她的针都是用精铁做的,我看定远侯也不用回京了,那群顽固绝对会出京骂他教女无方。”

    楚沛却看着叶归越。“不对劲啊。郡王爷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连要精铁这样的事都找你帮忙?”

    叶归越拿起桌子上的玉扇,转身便出了门。

    知晚吃完晚饭,在院子溜圈。茯苓气喘吁吁的回来,告诉知晚信已经送到了,知晚让她去用晚饭,自己则回了内屋,来来回回的走,万一他要是不帮忙怎么办啊?

    傍晚有风,吹的窗户有吱嘎响声,几乎没响一下,知晚就会瞥头看一眼,每回都很失望。

    来回走的累了,知晚就转身要坐下,结果看到冷风站在那里,某郡王爷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吓了她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归越很享受被知晚翘首以盼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这女人是有事相求才会这样,没事时,她会直接轰人的,“你是缺银针还是绣花针?”

    “我两个都不缺,”知晚走过去,坐到叶归越对面道,“我要精铁特制一种针,还请郡王爷帮忙。”

    说着,把图纸递给他,叶归越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你要这针做什么?”

    有求于人,知晚也就不隐瞒他了,“给人治病用的,我连人家诊费都收了,不治也不行了,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

    冷风咳了一声,然后道,“秦姑娘,你这可不是小忙,皇上做梦都想要收回爷手里的免死金牌,等着抓爷的错处,爷要是给你找精铁制针,肯定会被扣一块免死金牌的。”

    知晚扶了下额头,她找错了人吗,“我只要这么一点点精铁也不行?只要小拇指大!”

    冷风摇头,即便是黄豆那么大,那也是犯法的,只要爷犯法,就是一块免死金牌,最主要的事,精铁太稀少了。

    知晚知道精铁稀罕,不然桓大人怎么可能没有,可是听到冷风说只有两万斤的时候,知晚那错愣的眼神,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鸭蛋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没说错,只有十万斤?”

    冷风慎重其慎的点头,知晚拂去额头上的黑线,有种很无力的感觉,精铁不就是优质的铁吗?铁比较脆比较硬,精铁,也就是钢,比较坚韧,铁随处可见,精铁至于少成这样吗?

    “精铁很值钱吗?”

    “……一柄精铁制成的剑,削铁如泥,至少是几十两银子,而且禁止出售。”

    知晚脑袋上,数只乌鸦嘎嘎的叫着,知晚咽了下口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要是能制精铁,能卖给朝廷吗?卖精铁挣钱比我给人治病快的多。”

    冷风,“……。”

    叶归越看着知晚的眼睛,那是一双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静谧剔透,让人忍不住沉醉,此刻正紧紧的盯着他,渴望得到他的回答,叶归越担心自己会离不开这双眼睛,伸手把知晚的脑袋给推远了,妖冶的凤眸轻敛,“少说梦话,你怎么制精铁?”

    知晚揉着脑门,呲牙道,“少瞧不起人,你就当我会,朝廷会收吗?”

    叶归越眼睛凝了起来,因为知晚眼睛里写满了钱,这女人爱钱,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真的会制精铁?”

    知晚拍着心口道,“理论上我完全会,就算第一次不成功,多试验两回,绝对可以,这一点我可以以性命担保。”

    叶归越望着知晚那双灵动的眼睛,眉头微挑了挑,然后道,“你知不知道精铁对朝廷,对边关的将士有多重要,这玩笑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一被朝廷知道了,你要是真会,朝廷会重用你,但是侯府你肯定是待不了了。”

    知晚愕然,差点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了,要是她真的会,朝廷担心她泄密,把她给关押甚至是砍了,知晚扯了下嘴角,不过一想到一年才十万斤精铁,这产量真是少的可怜,要是她能把产量提高十倍,她要是个男子,应该可以封侯了吧?

    “我没必要欺骗你。要不等我爹回来。让我爹把秘方献给朝廷,混个国公应该不成问题吧?”

    叶归越,“……。”

    冷风忙问,“定远侯知道秘方。怎么不早献出来?”

    “……等我把秘方给我爹了。他就知道了。”

    冷风凌乱了。说来说去,还是就她一个人会啊,知晚见他们两个根本不信。翻白眼道,“少看不起人,既然精铁对朝廷如此重要,你们就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我真的会呢?”

    叶归越点点头,这事的确该选择相信她,“怎么验证你说的是真的?”

    知晚笑道,“验证不难,我这就给你写秘方,不过我有个条件。”

    叶归越抖了下眼角,这女人还真的会顺着杆子爬,“什么条件?”

    知晚坐下道,“放心,这笔买卖郡王爷你绝对不亏,两万两银子,我把秘方卖给你,附加的条件是,我爹以后要是有事需要你帮忙,你不能推辞。”

    冷风站在叶归越身后,觉得腿一阵阵发软,一张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秘方,她张口就是两万两,这口张的也太大了吧,她缺钱吗?给人治病,一人一万两的天价诊费,她不缺钱好么?

    叶归越伸手捏着知晚的鼻子,笑的宠溺,“我是不亏,一个国公的位置才换了两万两银子,你就不怕定远侯被你气死?”

    知晚扒拉下他的手,揉着鼻子道,“谁知道秘方是福还是祸,我可不想为了个国公的位置把我爹搭上,再说了,有你护着,我爹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国公之位还是封王,我无所谓,你要是觉得国公之位值更多,你可以多付我些银子。”

    叶归越暗自摇头,他还真有闲心陪她玩,既然都答应了,就随她高兴吧,知晚哪里知道他是逗她的,她当真了!

    走到书桌上,提笔沾墨,唰唰的写起来,一连写了好几张纸,叶归越走到书桌旁看着,见到纸上的东西,眉头更皱,写的什么,他看不懂!

    叶归越拿起一张,问知晚,“你这写的是什么?”

    知晚瞥头看着他,再看看纸张,当下拍了脑门,那些化学方程式,他要是认得才奇怪了,当下满脸窘红,解释道,“炼铁是把铁矿石里的精铁提炼出来,我这个就是提炼的方法,写法有些怪,你看不明白很正常,一会儿我详细解释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叶归越没说话,等着知晚解释,知晚只好起身把位置让给他,然后一张张的解释,从铁矿石开始说起,甚至连精铁和铁的区别都说了,冷风站在一旁,听到铁和精铁之间的区别,竟然是那黑乎乎的木炭时,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要说黄金,我还相信,竟然是炭?

    不过叶归越信了,知晚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一气呵成的,就算是骗人的,她根本没时间去想,而且,她没胆子骗他,若不是真的,他不会付她钱。

    知晚说的口干舌燥,总算让叶归越明白了,在什么基础没有的情况下,他能听懂,知晚对他是打心眼里钦佩。

    叶归越收了那一摞纸张,转身要走,知晚忙道,“别忘了我的针,尽早帮我弄好行吗?”

    叶归越捏住知晚的脸颊,笑的妖冶,“你这办法不算难,两日我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行,我会用你这秘方炼制的精铁帮你制针。”

    “还有两万两银票,别忘记了啊!”知晚叮嘱了一句。

    叶归越点了点头,纵身一跃,就从窗户出去了,知晚眼睛一眨,就见到他们跃出墙外。

    跳墙出来,冷风就忍不住道,“爷,你真信这几张纸能炼制精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找父王拿令牌,晚上去炼铁坊。”

    “……王爷肯定不会给你的。”

    “半个时辰后,我要见到令牌。”

    说完,叶归越就翻身上马。扬尘远去,留下冷风站在那里,仰天流泪,偷王爷的令牌,被抓住,会没命的!

    冷风抓住缰绳,上了马背后,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等两人走后,另外一道黑影从墙里出来,望了望叶归越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冷风的方向。眉头轻挑,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御书房内,铁甲卫首领张玖把听到的事禀告给文远帝听,文远帝眉头陇紧。“你说定远侯府四姑娘一封信。就让越郡王丢了筷子跑去找她?”

    张玖点头。“属下亲眼所见。”

    “朕的圣旨传召,也没见他跑的这么快!”文远帝勃然大怒。

    徐公公端着茶盏上前,笑道。“看来越郡王中意的十有**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了,只是越郡王前头退了她的亲,没脸再提亲了。”

    文远帝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原来还以为是画中人,没想到不是,如果是定远侯府四姑娘的话,他就不能强逼了,免得适得其反,给他一个好理由抢亲,顺其自然,到时候他要真想娶她,文远帝哼了一声,人家定远侯的女儿,是他想退亲就退亲,想娶就娶的?

    又是送棺材,又是关大牢的,若是没圣旨赐婚,定远侯会把女儿嫁给他?

    文远帝忽然觉得心情很不错,恨不得把外出办差的定远侯叫回来,特地叮嘱一下。

    张玖见皇上心情不错,又道,“皇上,定远侯府四姑娘找郡王爷帮她用精铁制针,还说她会制精铁,还把制精铁的秘方卖给了郡王爷,这会儿,郡王爷应该在炼铁坊。”

    “她会制精铁?”文远帝摇头暗笑,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非得扮丑吓唬人,害的自己声名狼藉,差点嫁不出去,她肯定是逗越儿玩的,这小子在女人面前,竟然这么容易上当。

    张玖站在那里,文远帝摆手道,“看着他,别把炼铁坊给烧了。”

    一宿安眠。

    第二天早上,知晚吃过早饭后,带着茯苓去松香院,进门,就受了一个很大的瞪眼,“磨磨蹭蹭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知晚恭谨的给钱氏请安,又给秦知妩行了半礼,对于秦知妩的责问,知晚当没听见,门外,一阵叮铃悦耳之声传来,知晚回身,便见秦知婳婀娜妙步的走进来,盈盈福身行礼,钱氏脸色挂着敷衍的笑,秦知妩就很不给面子了,“二姐姐,昨儿娘派人去问了,说是能多带个人,老太太非让你跟去,要是不给进,我可不会陪你回来的。”

    秦知婳脸色微僵,要不是娘非得让她多去与霁宁郡主她们接触,她才不想去,还被她这么奚落。

    知晚这才明白,原来因为她来的晚了些,让小赵氏在赵氏面前钻了空子,让秦知婳与她们一起去霁宁郡主府,秦知妩不愿意,可也不敢忤逆赵氏的意思,只能把气撒她头上。

    知晚也很无语,定远侯府和秦府二房早分了,小赵氏还这么不见外,完全当侯府是她们二房啊,哄着赵氏心向着她,结果受窝囊气的就是钱氏和她们了。

    钱氏叮嘱了几句,便让她们几个出门了。

    侯府门外,停了三辆马车,秦知妩上了第一辆马车,上面系着流苏和铃铛,很漂亮,秦知婳也要上去,结果秦知妩回头看着她,“二姐姐,我与四姐姐才是嫡亲的姐妹,咱们只能算是堂姐妹,哪有不与自家姐妹坐一辆马车,与你同坐的道理?”

    秦知婳脸色再次僵硬,这回她没忍了,笑道,“也是,霁宁郡主邀请的是四妹妹,咱们两个只是陪同,让她坐后面的马车的确不合适。”

    说完,秦知婳望着知晚,扶她上马车道,“我能去琉华公主府上,还多亏了四妹妹认得霁宁郡主,我昨儿可是听说了,侯府能收到公主府的请帖全是因为霁宁郡主要四妹妹你去呢,不好单独邀请你,就给侯府送了帖子,霁宁郡主怕三个名额里没你的份,又单独给你送了一张,说来我们都得好好谢谢你呢。”

    秦知婳说着,瞥了一脸青沉的秦知妩一眼,转身走向后面一辆马车,脸上不再是笑,而是冷笑,她能去琉华公主府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自己靠的都是别人,凭什么对她明讥暗讽的,堂堂嫡女连个庶出的都比不上,她还有脸讽刺她?

    秦知妩气的紧紧的抓着车门,挡着门,知晚进不去,知晚望天,真想说一句,你们两个去算了,她回去睡觉。

    秦知妩瞪了知晚一眼,才转身回马车里坐下,气道,“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芙蓉宴要跟去,去玩也要跟去,还没见过这么爱给人做尾巴的!”

    知晚靠在那里,把眼睛闭上,无论秦知妩怎么说,她都不回应,气的秦知妩用手推她,“你木头呢,跟你说话呢!”

    知晚微张开眼睛,“我都听着呢,你继续。”

    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没反应,秦知妩剜了知晚一眼,也不和知晚说话了,知晚乐的清净。

    知晚靠着那里,还真的困的迷迷糊糊的,只是马车偶尔会颠一下,知晚想睡也睡不安稳,便掀了车帘子往外瞧。

    很快的,知晚便发现这条街有些眼熟,果然,不一会儿,知晚就见到了春风楼,此时的春风楼下没被人围着,也没有老鸨在那里哭天抢地,反而多了张大红纸,上面写着:春风楼归第一村姑所有,与越郡王无关,现在两万两银子起卖。(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暖玉

    知晚看了看春风楼,这告示贴了一天了,两万两银子不算贵,怎么还没人买啊?

    秦知妩见知晚盯着那红纸看,便道,“别看了,春风楼没人敢买的。”

    “为什么?”知晚不解。

    秦知妩白了知晚一眼,“红纸上写着与越郡王无关,要是没关系,写出来做什么,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还敢买?再说了,她才花了三千两银子买回来,既没有修葺春风楼,也没有开张过,就两万两银子卖出去,谁买了心里会舒坦,让她无缘无故赚那么多银子,这么便宜又好的铺子,她为什么要卖掉,肯定有很大问题啊!”

    说完,又白了知晚一眼,一脸傻子都看得出来的问题,你却不懂,让知晚没差点吐血,这铺子本来就与越郡王没关系,写出来也是让人安心而已,写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写就更有问题了,难道还要在红纸上盖上叶归越的印章吗?知晚放下车帘,原本她就不打算卖掉春风楼的,既然没人敢买,她就自己开好了!

    又行了两刻钟,马车才停下,掀了车帘,知晚便见到琉华公主府前威武的石狮子,还有那鎏金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厮笑着迎上前来,帮着车夫搬凳子,等知晚和秦知妩下马车,恭谨的请安道,“郡主可是等几位姑娘许久了,几位姑娘请进府。”

    知晚笑着点头,轻提裙摆上台阶。随着小厮身后进去,到二门处,便见有两个丫鬟过来,一个知晚见过,是霁宁郡主的贴身丫鬟秀儿,另外一个不认识,不过秀儿对她很敬重,知晚猜,她应该是琉华公主身边的丫鬟。

    只听她对秀儿道,“公主要先见见四姑娘。我先带她去给公主请安。一会儿再去花园找郡主,你带二姑娘和六姑娘先去花园。”

    秀儿应道,“那我去回了郡主。”

    秦知妩眉头皱紧,眸底有些不悦。她们一起来的。怎么琉华公主单独见她。她们还想给琉华公主请安呢!

    可惜这里是公主府,她们不敢造次,只能随着秀儿去花园了。

    知晚纳闷。琉华公主为何要单独先见她,有不好向丫鬟打探,只能硬憋着,好在没一会儿,知晚就见到了琉华公主。

    琉华公主风姿绰约,三十出头,着着一身拖地烟笼百花烟雾凤尾裙,风鬟雾鬓,头上缠丝金蝶步摇上垂下串珠,轻轻晃动,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随意的坐在那里,便透着一股子雍容华贵,却不失亲和,霁宁郡主长的有三分像她。

    知晚上前给她行礼,琉华公主脸色扬起一抹明艳的笑,上下打量了知晚几眼,点头笑道,“果然跟霁宁说的那样漂亮,就这模样,还把越郡王吓跑了,那小子的眼光莫不是真有问题吧?近前来,让我再仔细瞧瞧。”

    知晚乖乖的上前,琉华公主拉着知晚的手,又夸了几句,然后把手腕带着的白玉镯子褪到知晚的手上,惊住了知晚,忙说不敢要,琉华公主笑道,“连越郡王你都敢吓跑,收我个镯子反倒不敢了,我还没越郡王那么可怕吧?霁宁不小心砸了你,你都没怪罪她,这镯子就当是替她赔罪的。”

    知晚就更不敢收了,不过琉华公主硬拦着她,知晚也只能收下了,就听琉华公主叹道,“霁宁因为嗓子有问题,不会说话,没什么朋友,她第一次跟我要求请你参加芙蓉宴,可见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多包容她一些。”

    琉华公主说到霁宁郡主的嗓子时,声音有些沙哑,知晚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对霁宁郡主的疼爱,她先见她,是怕她没耐心跟霁宁郡主说话,毕竟听不懂,所以请她多些耐心,知晚点头道,“霁宁郡主很好,将来肯定会有很多朋友的。”

    琉华公主笑笑,怕霁宁郡主等不及了,就摆手让丫鬟送知晚出去,知晚还没出门,就听琉华公主问,“驸马回来了没有?”

    “没有,那位说是病着了,离不开驸马,驸马怕是下午才能回来,公主急着找驸马,奴婢派人去催催。”

    “不必了。”

    知晚听着这几句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花鸟屏风,知晚见到琉华公主手撑着额头,神情很疲惫的样子。

    琉华公主,当今皇上的胞妹,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据说当年对护国公世子一见钟情,皇上下旨赐婚,可惜还没成亲,驸马出门办事,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倒在路边不省人事,是个上山游玩的姑娘救了他,帮他把毒给吸了出来,据说因为中毒的缘故,不能再生育,驸马为了报恩,执意要娶她,甚至不惜抗旨拒婚。

    琉华公主感念驸马重情重义,既然不能再生孩子,多她一个也无妨,便同意驸马纳她为妾,可是驸马不愿意委屈了那姑娘,最后以平妻待她。

    原本也相安无事,没想到过了一年后,不能生育的二夫人怀了孕,琉华公主却没有音讯,琉华公主受不了这个打击,以为是驸马欺骗她,一起之下就搬离了护国公府,住进了自己的公主府,后来被请回去过,只是受不了二夫人抱着孩子在她眼前晃,也受不了驸马对她温柔的目光,便再次搬了出来。

    不过驸马始终是驸马,当年他是因为二夫人不能生育才娶她的,现在她却生了儿子,他算有愧公主,便在护国公府和公主府两头跑,一个地方住一日,琉华公主心疼驸马,搬回去过,可是住了没半年,霁宁郡主就出了事,一次不小心被鱼刺卡了喉咙后,就哑巴了,琉华公主认定霁宁郡主是被人给害的,可惜没有证据。一气之下,第三次搬出护国公府,到如今已经是十年没再回去过了。

    知晚抚了下手腕上的白玉镯,想到琉华公主的神情,心底闪过一丝同情。

    丫鬟领知晚去了花园,霁宁郡主就坐在凉亭子里,用一种羡慕的眼神望着远处,远处,有七位姑娘在那里跳舞,广袖长袖。翩翩摇摆。美轮美奂。

    秀儿就站在霁宁郡主的身后,听见上台阶的脚步声,回头看发现是知晚,忙唤看的入神的霁宁郡主。“郡主。四姑娘来了。”

    霁宁郡主撇过头来。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起身迎接知晚,用手比划着。秀儿解释道,“我们郡主说你今天很漂亮,她等你很久了,上次说请你赏花,你迟迟不来。”

    知晚愕然一怔,嘴角轻抽了一下,请她赏花?上回她走之前,指着地上的花,是请她赏花的意思?她没弄明白啊!

    知晚脸色尴尬,霁宁郡主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表达的意思她听不明白,秀儿忙安慰道,“四姑娘最近麻烦缠身,没空出门呢,四姑娘,你说是不是?”

    知晚连连点头,然后请罪道,“让郡主久等了,实在失礼,还请郡主原谅。”

    知晚道歉完,又道谢,芙蓉宴的帖子太珍贵了,要不是霁宁郡主,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来?

    霁宁郡主摇头笑笑,拉着知晚坐下,给她倒茶,知晚受宠若惊啊,不过秀儿也没阻止,而是朝知晚点点头,意思是不碍事,郡主喜欢给人倒茶,知晚只好喝郡主亲自端的茶了,转而看了眼远处,除了那几位跳舞的姑娘之外,旁边还有五六位在那里抓蝴蝶,玩的很开心,秦知妩和秦知婳也在那里。

    霁宁郡主见知晚看着远处,便用手指给她看,知晚眨了眨眼睛,秀儿解释道,“郡主说,你要是想去,可以去找她们玩。”

    知晚摇摇头,“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不去玩了。”

    秀儿见霁宁郡主指远处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过知晚说不去后,秀儿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吩咐丫鬟又是端糕点又是拿这个拿那个,摆了满满一桌子。

    霁宁郡主更热情,她没法说法,只能把盘子端起来给知晚吃,知晚看的鼻子泛酸,她明白秀儿为什么不阻止霁宁郡主倒茶了,其实霁宁郡主的意思是请你喝茶,只是她说不出来,又不想借着秀儿的口说出来,干脆自己倒了。

    这里是霁宁郡主的家,那些人全是请来陪她玩,帮她想怎么把芙蓉宴举办的热热闹闹的,结果她们把霁宁郡主丢在了凉亭子里,自己去玩了,霁宁郡主很孤单。

    茯苓站在知晚的身后,看到霁宁郡主像个丫鬟似地做这做那,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明明是郡主啊,该是她家姑娘巴结她的才对啊,怎么全倒过来了,还有之前,公主还让姑娘多包容霁宁郡主,送那么珍贵的手镯给她,像是乞求她做郡主的朋友似地。

    就在茯苓走神的这会儿,霁宁郡主的脸色变了,指着知晚的手腕,脸上全是怒气,茯苓不解了,怎么霁宁郡主忽然就变脸了?

    知晚也不明白,把手腕抬了抬,道,“这是方才公主送我的。”

    秀儿拉住霁宁郡主,对知晚道,“我们郡主问你,你宁愿坐在这里陪她玩是不是因为公主送了你手镯,让你陪她玩的?”

    知晚忙摇头说不是,可惜秀儿和霁宁郡主根本就不相信,尤其是霁宁郡主眼眶微红,里面是晶莹泪珠,让知晚看了都不忍心,看来琉华公主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而那些收了礼物的大家闺秀开始愿意和霁宁郡主玩,后面就不搭理了,所以霁宁郡主当她也一样了。

    知晚不知道怎么让她们相信,最后把手镯从手腕上褪下来,直接扔地上了,咣当一声,手镯碎成四五瓣,秀儿和霁宁郡主都看着那手镯,只听知晚道,“就算没有手镯,我也真心当郡主是我的朋友。”

    秀儿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说话,那是公主送的手镯啊,她怎么就给砸碎了呢?

    凉亭内的争执,那些玩闹的大家闺秀都看着呢,正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时,就见知晚把手镯褪下来,直接扔了,不但吓住了霁宁郡主,连她们也都怔住了,她们中就有人和霁宁郡主闹过,知道那手镯是琉华公主送的。

    秦知妩听手镯是琉华公主送的,心里有些妒忌,再见知晚把手镯当着霁宁郡主的面扔了,怕惹怒霁宁郡主和琉华公主,轻的是她们参加不了芙蓉宴,重点整个侯府都有麻烦,忙抬步进凉亭,骂知晚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摔公主赏赐的手镯,还是当着郡主的面!”

    说完,又朝霁宁郡主道,“我这四姐姐素来胆大,连越郡王都敢吓唬,吓坏了郡主,还请郡主原谅。”

    霁宁郡主一直看着知晚呢,眼睛睁的很大,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摔过东西,就连母妃都没有过,生怕吓坏了她,但是今天,看她摔手镯,她心里却很高兴,好像软软的,眼睛也很难受,想哭,再听秦知妩替知晚赔罪,还说回去会罚她,霁宁郡主忙摇头,不知道怎么办好,瞅到腰上系着的玉佩,很干脆的拿了下来,塞知晚的手里了。

    秀儿忙道,“我们郡主没生气,也没被吓坏,我们郡主很高兴。”

    秦知妩看着知晚手里的玉佩,心里妒忌的小泡都到嗓子眼了,她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在郡主面前摔了她母妃送的手镯,她还高兴的送她玉佩,不应该拖出去打几十板子吗?

    凉亭子里,其余的大家闺秀也都妒忌,霁宁郡主也曾对她们殷勤备至过,可惜只有那么一回,下次就爱理不理了,别说送东西了,连句话都没说过。

    远处,琉华公主听下人禀告,知晚当着霁宁郡主的面摔了她送的手镯,吓坏了郡主,赶不及的就跑来了,正好看到霁宁郡主取下玉佩塞知晚手里,琉华公主的脚步就停了,一侧的邱妈妈便道,“公主怎么停下了?”

    琉华公主轻笑道,“霁宁是找到了真朋友了,不然她不会把她最喜欢的玉佩送给四姑娘,手镯既然打碎了,去把本宫那只暖玉手镯给四姑娘送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莲叶

    凉亭子里,秀儿代替霁宁郡主请一众大家闺秀坐下,又吩咐丫鬟端茶递水。

    知晚坐在那里,接受十几双眼睛的打量,有好奇的,有羡慕的,有同情的……还有鄙夷的。

    只见一位穿着天蓝色裙裳的姑娘坐到她对面,笑道,“想不到你就是定远侯府四姑娘,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知晚讪笑不语,另外一个姑娘就走了过来,笑道,“明珠,你真该好好谢谢她才对,要不是她胆大,吓跑了越郡王,没准儿你就真的要嫁进镇南王府了。”

    明珠郡主笑了一声,端起茶道,“那我就以茶代酒敬谢你。”

    知晚扯了下嘴角,才端起茶盏,明珠郡主就自己先喝了,里面的谢意真是少的可怜,转而对着方才喊她明珠的姑娘道,“婧妤,你哥真的要娶她为妃?”

    婧妤郡主,相王世子的胞妹,轻笑一声道,“怎么可能娶呢,要做我大嫂,光是胆子大是远远不够的。”

    言外之意,知晚只配给她大哥做妾,凉亭内,其余大家闺秀都笑笑不语,这明摆的事嘛,当初她给越郡王不就是做侧妃,要是给相王世子做侧妃都是抬举她了,只能是个小妾了。

    霁宁郡主虽然不会说话,可她会听会看,知道大家不喜欢知晚,明讥暗讽她,便指着凉亭里其他人,让秀儿给她介绍。

    秀儿很会说话,笑道。“四姑娘肯定听说过七仙舞,这七位就是京都七秀,这位是明珠郡主,这位是婧妤郡主,这位是成国公府大姑娘,这位是……。”

    七秀,不愧是内定的皇子妃,世子妃,家世显赫,容貌端庄。光是郡主就有三位。

    其余几位姑娘则是七秀的姐妹。就想秦知妩是跟着知晚来的一样。

    相互认识过后,大家就坐下来商量芙蓉宴怎么举办了,明珠郡主道,“去年我们已经跳过七仙舞了。在皇上太后面前也跳过。失了新意。今年我们要不换个舞?”

    许婉紫,庆阳侯府嫡女,因深厚太后和皇后的喜爱。赐郡主之名,只听她道,“换个舞是不错,可是我跳的最好只有《七仙舞》、《胧月》还有《惊鸿舞》了。”

    婧妤郡主道,“不如我们换《惊鸿舞》吧,本来惊鸿舞就很漂亮,如果我们七个人跳,肯定惊艳四座。”

    大家一致赞同跳惊鸿舞,可是此时一个声音传来,“我惊鸿舞跳的不好。”

    说话的是成国公府大姑娘,侯青妙,娇嫩的脸上带着烟霞窘色,见所有人看向她,脸色更红了,“我说的是真的,以前跳的还行,大半年没跳过,都忘差不多了。”

    “那怎么办?”有姑娘说道,“当初我们跳七仙舞是因为我们都会跳,这一年来,也没跳别的舞了,就算以前会,也生疏不少了,临时换的话,六天时间不够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群大家闺秀犯愁了,她们换舞是临时起意,没想到问题这么多,若是还跳七仙舞的话,根本不能夺第一了。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们再商议跳什么舞,琉华公主请我们来帮霁宁郡主想办法,让芙蓉宴变的更好玩些,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大家都在想,邱妈妈迈步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给大家请过安后,才对着知晚道,“这是公主让奴婢给四姑娘送来的。”

    知晚稍稍一愣,忙起身接了锦盒,然后道谢,邱妈妈笑了笑,多请知晚帮郡主出出主意,办好今年的芙蓉宴,另外,无论谁想出好主意,公主都有赏赐。

    等邱妈妈走后,秦知妩就看着知晚,“公主怎么又送你东西?”

    知晚哪里知道,打开锦盒见里面是只手镯,知晚就更纳闷了,她才摔了手镯啊,等拿起手镯,才发现是暖玉手镯,比之前那个好上百倍不止。

    霁宁郡主拿过手镯,帮知晚套手腕里,然后笑了笑,拉知晚坐下,用手比划,问她芙蓉宴怎么办有新意。

    知晚今天来琉华公主府,可是收获最多的,得了公主赏的两只手镯,打碎了一只还送一只,还有霁宁郡主送的玉佩,太惹眼了,让不少人心里妒忌,尤其是同她一起来的秦知婳和秦知妩,“二妹妹,公主如此看重你,你还没想出好主意,就赏赐你这么多了,你可得帮忙想个好主意才是!”

    秦知妩更是猛加一把火,“这还用说吗?四姐姐主意多,随便出两个,芙蓉宴就热闹非常了!”

    知晚暗气,就没见过这样的笨蛋,就算心里妒忌她得了赏赐,也用不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往外推吧,她要是想不出来,她们脸面上就有光了?

    许婉姿冷笑一声,“难怪公主这么赏赐你,原来你主意多,这样正好,我们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了,全靠你了,不知道你都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知晚瞥了秦知妩一眼,秦知妩眼底是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回看你怎么收拾,就听知晚问,“去年的芙蓉宴玩了些什么?”

    忽然,一声扑哧声笑了出来,是秦知婳的,真想不到她这四妹妹还有这等心机,轻飘飘一句话就问的人下不来台,“四妹妹,你问错了人,六妹妹从来没参加过芙蓉宴,又怎么知道去年玩了些什么,就算知道点,也是道听途说,你该问郡主才是啊!”

    秦知妩咬紧唇瓣,恨不得用眼里的冰刀凌迟了知晚,敢让她当众没脸,回去再叫你好看!

    秀儿算是看出来了,秦知妩在刁难知晚呢,忙把去年芙蓉宴怎么举办的告诉知晚,知晚听着。无外乎是男女才艺表演,因为男的是皇子,世子,郡王,长的又俊美,是她们心仪之人,所以觉得好玩,在知晚看来,真的没什么吸引她的地方,不过可能是她没有身临其境的缘故。

    知晚挑了眉头问。“我还以为芙蓉宴是晚上举行的呢。晚上举办不行吗?”

    知晚说完,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知晚黑线了,把这里是古代。晚上没电灯的事给忘记了。还有宵禁。夜不归宿都是禁忌啊,不由的讪笑道,“我只是觉得晚上点着荷花灯。很漂亮,当我没说……。”

    霁宁郡主眼睛睁圆,连连点头,然后看着秀儿,秀儿道,“郡主觉得很好玩。”

    “当然好玩了,花灯会一年才一次,每年我等盼着呢,可是以前的芙蓉宴都是白天,突然换成晚上,太让人奇怪了,再说了,除了花灯会和皇宫外,没谁晚上举办宴会吧?”

    “说的也是,不过晚上肯定很好玩,我倒是希望能晚上举办,就怕公主不同意。”

    琉华公主不同意,那还说什么,说了也是白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继续商量玩什么,可说来说去,都是以前玩过的,毫无新意。

    说着说着,七秀又把话题转到七仙舞上了,其实宴会举办成什么样,她们并不是格外的关心,把舞跳好,让人欣赏倾慕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六天时间了,一定要换个舞。

    “要不,我们去那边试试吧?”

    侯青妙提议,其余六人一拍即合。

    然后,凉亭子又空了,余下知晚还有霁宁郡主,外带两个丫鬟。

    秀儿撅着嘴,“明明是请来帮郡主想主意的,却跑来练舞了,也不喊郡主一声,郡主的舞也跳的很好啊,一点也不比她们的差!”

    当知晚是自己人,秀儿就不避讳了,“看来也就四姑娘你能帮郡主出出主意了。”

    茯苓忍了半天没说话,差点憋死,这里没别人,便道,“你可别听六姑娘和二姑娘的,我家姑娘连宴会都没参加两回,哪里想到什么好主意啊。”

    秀儿绷的脸都红了,再不说请知晚想主意了,她都没参加过宴会啊,怎么想啊?

    茯苓想看看七秀跳的舞,巴巴的望着知晚,知晚让她去看了。

    霁宁郡主双手撑着下颚,漂亮的眼睛一眨一合,拉着知晚要去赏花。

    花园里,有不少奇珍异卉,淡淡的混合花香很醉人,有不少蝴蝶穿梭在花丛里,秀儿见霁宁郡主兴致高昂,问她要不要扑蝶,然后去拿网兜。

    霁宁郡主看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追着它往前跑,让知晚帮她一起抓,两人追着蝴蝶跑。

    蝴蝶落在一盆牡丹上,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霁宁郡主朝知晚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要扑过去,哪知道这时候有说话声传来,“晒死人了,来来回回的赏花,脚都走麻了。”

    “谁叫你走了,你要是累了,可以去凉亭那儿歇会儿。”

    “我才不去,跟那个哑巴待在一块,不说话又失礼,说话了,她啊啊的比划,谁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啊?”

    “说的也是,我也不喜欢跟她待着,太憋闷了,霁宁郡主今年也十四了,我听说,这回芙蓉宴,琉华公主有意给她定亲呢,我猜,肯定很多世子少爷不会来,万一被琉华公主看中了,求了皇上赐婚怎么办,谁愿意娶个哑巴啊?”

    “那也不一定啊,毕竟霁宁郡主身份显赫,应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娶的,不过我听说下个月,荣华公主府上要举办玉簪宴呢,我听芸香郡主说,连太后和皇后都会出席,到时候风头肯定会盖过芙蓉宴,而且规模也比芙蓉宴大,百张请帖,不过一张请帖只有一个人,肯定请的都是嫡女,哪像芙蓉宴,弄的不伦不类,连庶女也能跑来,亏得霁宁郡主还给个庶女倒茶端糕点,简直有**份。”

    “这算什么,连琉华公主不都连赏了人家两只手镯吗,不就是想让我们眼红,好巴结霁宁郡主跟她玩……我们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吗?”

    两人边走边说,完全没发现几米外的霁宁郡主和知晚,直到听见有动静。转身时,就见到霁宁郡主飞快的跑远,知晚在后面追着,两人顿时慌了,霁宁郡主怎么会听见她们说话!

    霁宁郡主哭的很伤心,以前很少有人会在她面前说她哑巴,没想到背后大家都是这么说她的。

    知晚在后面追着,跑的气喘吁吁的,裙摆又太低了,几次差点踩到。她很好奇。霁宁郡主怎么能穿着长裙跑那么快,正想着了,忽然知晚的心就提了起来,只见霁宁郡主往前栽去……

    知晚吓了一跳。等她跑过去时。就见到霁宁郡主手被划破了。娇美的脸上全是泪珠,明明再哭,可是却听不到一点点的声音。

    知晚心酸了。谁愿意做哑巴,一肚子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明明很苦了,还被人在背后议论,知晚蹲下,抱住她,霁宁郡主就趴在知晚的肩膀上哭。

    等霁宁郡主哭够了,哭歇了,知晚帮她处理手上的伤,把里面的小石子弄出来,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了药出来给她敷上,又包扎了下。

    等处理好,知晚是要扶霁宁郡主起来的,却伸手掐住了霁宁郡主的手腕,霁宁郡主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知晚把了脉后,把霁宁郡主拉起来,示意她把嘴张口,霁宁郡主不傻,她知道知晚在给她看嗓子,虽然很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秀儿和茯苓找来时,正见知晚示意霁宁郡主把嘴巴再张大一些,秀儿忙要喝止,结果被茯苓拦下了,“你别乱说话,我家姑娘在给你家郡主看病呢。”

    秀儿瞥头看着茯苓,“郡主的哑巴之症连太医都治不了,你家姑娘能治?”

    茯苓得意的挺直背脊,“那是当然了,我家姑娘可别太医厉害多了,不过我家姑娘会医术的事你可别告诉别人,还有,我家姑娘给人治病诊费有些高,不过是等治好了再收的。”

    秀儿望了茯苓一眼,没说话,直接朝知晚走去,问道,“郡主的病能治好吗?”

    知晚点点头,“不是什么大问题,晚上我就能配好药,明天让丫鬟送来,服用三五天,就能说话了。”

    “三五天?!”秀儿讶异的望着知晚,“你没骗我们郡主?!”

    霁宁郡主巴巴的望着知晚,不过她手攒的紧紧的,生怕知晚说她是开玩笑的,知晚笑道,“好好的,我骗你们做什么,郡主只是声带被毒药伤了,毒素未除,所以发不出声音,等毒解了,她就能说话了,只是嗓子伤了十年,复原可能要久一点,好的话,半个月应该能好全。”

    茯苓忍不住道,“别不信啊,等三五天后,你们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秀儿高兴的要哭出来了,“奴婢去告诉公主,公主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霁宁郡主拉住她,朝她摇头,先别告诉母妃,她怕万一好不了,母妃会更伤心,结果秀儿以为知晚会医术的事要隐瞒,她要是告诉了公主,就瞒不下去了,当下点头,只要郡主的嗓子能说话,不告诉又有何妨,要是郡主忽然说话了,公主肯定能高兴的晕掉。

    霁宁郡主拉着知晚往前走,一路比划着,秀儿解释道,“郡主会说服公主,把芙蓉宴推迟到晚上举行。”

    知晚忙说不用,万一因为她的提议,芙蓉宴没办好,她可没法交代啊,秀儿笑道,“四姑娘只是提了一句而已,是我们郡主有意晚上举行,可惜那些大家闺秀,郡主指望不上,还请四姑娘多劳累些,帮郡主想想怎么举办,绝对不能被荣华公主府还没举办的簪花宴比下去了。”

    秀儿说着,霁宁郡主乞求的看着知晚,晚上举办芙蓉宴是她提出来的,知晚也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高兴的霁宁郡主拉着她比划。

    秀儿一旁解释,花灯,花船……

    然后问知晚有什么好主意,知晚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只说回去想,想到了让丫鬟来告诉她,现在她要先看看举办宴会的场地,霁宁郡主忙拉着她去看。

    越看,知晚兴致越高,满湖的莲花,正好可以在湖中心摆放一个大的舞台,在上面跳舞肯定很美。

    知晚随口提了两句,就让秀儿睁圆了眼睛,尤其是踩着莲叶上比试台,这怎么可能呢,莲叶怎么能拖住一个人的重量呢,会变落汤鸡的。

    知晚淡笑不语,她没说让霁宁郡主直接从水面上走已经很保守了,六天时间,只能这样了,若是给她一个月……

    几人坐在湖畔凉亭里,吹着风,那边一个丫鬟走过来,行礼道,“郡主,公主让您带着明珠郡主她们去正屋。”

    霁宁郡主点点头,去花园找明珠郡主她们,一起去正屋找琉华公主。

    琉华公主优雅的喝着茶,笑道,“商议的怎么样了?”

    明珠郡主几个说了下提议,琉华公主点点头,觉得很不错,这时,霁宁郡主上去挨着她母妃坐下,比划了好几下,琉华公主眉头微蹙,“那是什么东西?”

    秀儿忙道,“公主,郡主说的是烟花,五颜六色的,能在空中炸开,比花还美。”

    “有这样的东西吗?怎么以前没见过?”琉华公主蹙眉。(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墨汁

    霁宁郡主拉着知晚,又比划了好几下,大体意思就是她见过,琉华公主诧异了,“世上还有这样美的东西,本宫也想见上一见了。”

    秦知妩冷看着知晚,“四姐姐什么时候见过烟花,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离京在外,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明珠郡主讶异了,“这东西若真如你说的那么漂亮,没道理京都没有啊,我也想看看了。”

    霁宁郡主摇着她母妃的胳膊,一定要看看,琉华公主奈何她不得,“一会儿母妃就派人去买行了吧,就是不知道哪里有?”

    知晚扯了下嘴角,她哪里知道大越朝哪里有,反正前世经常见到,想买多少都有,知晚正要说呢,结果琉华公主说话了,直接吩咐丫鬟拿了千两银子给知晚,府里要准备芙蓉宴,人手不够,就让她帮忙买,能买多少买多少。

    知晚哭笑不得,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么?不过银票都递过来了,她不接就是不给琉华公主脸面。

    吃过午饭后,又玩了一会儿,知晚等人就回府了,玩了一上午,秦知婳把秦知妩哄的很高兴,然后她们两个坐一辆马车,知晚单独一辆,知晚乐的高兴,吩咐茯苓去抓药。

    茯苓却看着知晚,犹豫再三,开口道,“那烟花姑娘是什么时候见的,是在上阳村吗?赵和就在小院,要不要奴婢顺带让他去买?”

    上阳村要是有,她就不用愁了。她没料到大越朝连烟花都没有,中国古代唐朝宋朝就有了啊,不过大越朝鞭炮还是有的,烟花是鞭炮的升级版,只要知道原理,想来做出来应该不是难事吧?

    幸好当年奥运,那大脚丫让她感兴趣,就上网查了一下烟花怎么做的,隐约还记得点,烟花最重要的是亮珠。也就是烟花中最重要的成分。决定了烟花燃放后的色彩,她把步骤写出来,现在的炮竹师傅应该能研究的出来吧,可问题是。六天时间太短了啊!

    想了一路。纠结了一路。知晚觉得要是越郡王帮忙,她或许能让烟花面世,如果紧靠她的话。她应该老老实实把银票还给琉华公主。

    回到侯府后,知晚跟在秦知妩后面去给钱氏请安,钱氏问了问有没有惹琉华公主或是霁宁郡主不高兴,秦知妩把知晚摔手镯的事说了,气的钱氏要罚她,知晚无语的把后面霁宁郡主送玉佩,和琉华公主又送了一只手镯的事补上,这才逃过惩罚,她算是服了秦知妩避重就轻的本事了,说话只说一半,但却是事实,你还不能说她不对!

    知晚得了三件赏赐,钱氏看她的眼神不同了,高兴侯府能攀上公主府,又惋惜入了公主眼的不是秦知妩,不然有公主夸一句,秦知妩说亲会容易很多,又叮嘱知晚尽早把烟花买了给琉华公主送去。

    从梅香院出来,知晚打定主意找叶归越帮忙了,反正也不止找他一次,债多了不愁,再说了,尘儿还在他手里呢,要不是他不许尘儿离京,自己早离开了,找他帮忙是应该的。

    回到檀香院,知晚就见到白芍拿着铜盆路过,不由得蹙眉,“不是让你多歇养两天,怎么又干活了?”

    白芍忙回道,“奴婢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憋的慌,就起床了。”

    知晚叮嘱了她两句,便进屋了,喝了杯茶后,茯苓就拎着药包回来,知晚让她烧上火,把石舀拿出来,把药碾碎,自己则在书桌上,把制烟花的步骤和原料写出来。

    花了一个多时辰,知晚才制出来四粒药丸,拿针用线把每个药丸串起来,小心的用锦盒装好,又在里面放了张纸条。

    知晚没有让茯苓去小院找人,而是等着,虽然叶归越说制精铁要两天,可知晚知道,快的话,一天足够了,就算今天他不来,明天肯定会给她送钱来的。

    是夜,城外炼铁坊,叶归越绕着一大坨精铁转悠,一旁几位总管喜极而泣,“郡王爷,你这法子炼出来的精铁更坚韧,质量更好,远非寻常精铁可比啊!”

    另外一位总管大声道,“岂止是好,炼铁坊唯一的精铁所制的刀劈上去,当时就缺了个口子,而且这法子制精铁更简单,一天生产五千斤绝对不是问题!”

    冷风上前,摸着那精铁,满目不可置信,“爷,真的是精铁,她没骗你。”

    叶归越瞅了那精铁一眼,“爷好像占了她一个大便宜?”

    岂止是大便宜,秘方连同这坨精铁只要送到皇上面前,国公的位置绝对跑不掉,可四姑娘明明知道能换个国公的位置,还两万两银子就把秘方卖给了郡王爷,她是不是太傻了?

    外面,镇南王迈步进来,冷风忙把位置让开,镇南王看了看精铁,眸底精光一片,当即就下令道,“封锁消息,连夜给本王炼制精铁,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龙虎卫从铠甲到兵器全部换成精铁制的!”

    张玖隐藏在暗处,见到那坨精铁也直咽口水,听到镇南王的话后,忙退后几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时辰后,张玖出现在昭仁宫外,徐公公打着哈欠看着他,“张统领,皇上已经睡下了,你有事不能明天禀报吗?”

    要换成以前,徐公公绝对不敢这么说的,可现在,铁甲卫统领被皇上派去看着越郡王了,越郡王闯的祸,晚一天半天的根本没事,不就是扣块免死金牌的事,比不上皇上安寝来的重要,就算是杀人放火,那也该镇南王去担忧,还轮不到皇上这儿来。

    张玖脸色很冷,“晚一步,镇南王手里的龙虎卫能取代铁甲卫了!”

    徐公公脸色大变。转身便进了内殿,一会儿后,张玖被徐公公喊进去,文远帝坐在龙床上,沉眉看着他,“龙虎卫取代铁甲卫,从何说起?”

    张玖跪下道,“皇上,郡王爷用秘方炼制出更好的精铁,镇南王已经封锁消息。并把龙虎卫铠甲刀剑全部换成精铁制的。”

    文远帝惊的从龙榻上站起来。“真的炼出了精铁?”

    张玖点头,“属下亲眼所见。”

    “给朕传召镇南王,即刻进宫见朕!”

    徐公公望着文远帝,“皇上。秘方在郡王爷的手里呢。他会交给朝廷吗?”

    文远帝眉头蹙拢。差点把那小子忘记了,想从他手里要东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没想到炼制精铁还真的有秘方,还是定远侯的女儿卖给他的!

    两万两银子就把秘方卖了,文远帝眼底有一丝杀意,如果让南瑞和北齐得了秘方,对大越是多大的灾难!

    徐公公又道,“现在宣镇南王进宫,他肯定知道皇上派人跟踪郡王爷……。”

    徐公公想的很简单,秘方在越郡王手里,他就算不在炼铁坊炼制,也会在别处,迟早都会把整个龙虎卫换上精铁铠甲,再者说了,精铁是越郡王炼制的,不让镇南王换也说不过去,现在主要的是拿到秘方,再别人手里好办,问题在越郡王的手里啊!

    此时,文远帝忧愁怎么拿秘方,炼铁坊,镇南王更干脆,“把秘方给父王。”

    叶归越咬着玉扇,道,“父王,你身上带银票了没有?”

    镇南王脸色一怒,“跟父王也要钱?!”

    “秘方是儿子买来的,还没付钱呢。”

    “……谁会这么傻,把秘方卖给你?”镇南王狐疑的看着叶归越,精铁秘方价值无法估量,竟然是买来的?

    叶归越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之前答应买,是他自己傻,现在怎么看也是觉得知晚傻,傻的那么可爱。

    镇南往让总管拿钱,总管忙问,“郡王爷,奴才身上只有三万两,少多少,奴才回去取。”

    “两万就够了。”

    “……。”

    冷风接过总管的银票,然后把一挪纸交给总管,然后追着叶归越消失在夜色里。

    知晚还在画图,茯苓站在一旁,哈欠连天,“姑娘,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吧?”

    知晚吹了吹图纸,小心的用镇纸压着,“我还不困,你先回去睡吧。”

    然后又拿了一张白纸,继续画,只是落笔的时候,有些犯糊涂了,那机关到底是怎么设计的,轻轻一摁就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弹出来?今天白天的时候还记得的,怎么忽然就给忘记了。

    知晚撑着脑袋,轻轻的捶了下额头,就听脑门上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头疼?”

    知晚一惊,把手挪开,结果手上的毛病划过脸颊,脸弄脏了,可知晚全然没发现,所有的心思全在桌子上那两张银票上,搁下笔,拿起银票,左右看看,满眼都是笑。

    叶归越看她高兴成那样子,嘴角也慢慢弧了起来,怎么也瘪不下去,就听知晚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知晚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纸递给叶归越道,“你能不能找几个做鞭炮的师傅,帮我做烟花?”

    “就这事?”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这可不是小事,我答应琉华公主,芙蓉宴上就要,而且这方子不齐全,需要经验丰富的鞭炮师傅自己试验,至少要帮我找二三十个师傅一起做才成,最好是五六十个,分开试验。”

    要是一两个,她找赵和就能办好了,二三十个师傅找也不是难事,问题是现在时间不够用,他手底下人多,半个时辰就能把人找齐。

    叶归越挑了下眉头,结果知晚手里的纸张,翻看了两眼,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她有高超的医术,还会炼制精铁的秘方,甚至连这什么东西也都知道,他真想钻到她脑袋瓜里去看看,她还会些什么,“你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知晚心跳了下,会的太多,惹人起疑了,忙打哈哈笑道,“当然是学来的了,我又不是天生就会的,没事了吧?没事郡王爷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你都是跟谁学的?”叶归越继续追问。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失忆了?跟谁学的我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两个方子,我想我应该是跟尘儿的爹学的吧?”反正人都死了,推他身上好了。

    尘儿的爹?叶归越忽然很反感这四个字,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会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呢?又为什么会被人给害死?

    这一刻,叶归越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尘儿的爹是谁。

    “你连景轩的寒症都能治好,就没能治好自己的失忆之症?”叶归越问道。

    “……这是两回事好不好,你有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自医啊,再说了,我除了记不起尘儿的爹是谁外,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大的影响,他都死了,我再记起来,岂不是更伤心?”要是能治好,她早治好了。

    “你就不想记起他?”

    “不想。”

    知晚回答的很干脆,叶归越的嘴角有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会让暗卫守在小院里,有事可直接找他。”

    知晚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忙问,“不是监视我的吧?”

    叶归越心口忽然淤积了一团气,这女人非得曲解他的意思不可吗,“不要那算了,有事你还是派人去小院找暗卫吧。”

    说完,叶归越转身便走,只是才转身,知晚忙道,“别啊,我只是问一句而已,你多派两个暗卫吧!”

    可惜,某郡王爷跳窗走了,留下知晚撅着嘴站在那里,直在心里骂小气,问一句怎么了,她才问一句就这么不耐烦了,你问我那么多句,我不也没轰你,下次不回答你问题了!

    知晚气呼呼的坐下,茯苓憋气憋的脸都紫了,“姑娘,你脸上有墨汁。”

    知晚忙起身,跑去镜子前一看,整个脸唰的一下红了,忙拿水洗,“你怎么不早说。”

    茯苓撅着嘴道,“郡王爷在,奴婢不敢说话。”

    知晚擦了又擦,一想到自己这副样子对着他半天,知晚脸就火辣辣的烧着,也不画图了,直接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茯苓就拎着一包袱的纸去了公主府,霁宁郡主看着一包袱的图纸,眼睛都直了,一张张的翻着,越看眼睛越大,满目惊叹。(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定远侯

    秀儿忙问,“四姑娘给郡主制的药呢,怎么没见到?”

    茯苓脸窘,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忙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锦盒,秀儿疑惑的看着她,茯苓无奈道,“这真是给郡主的药。”

    还没看见里面呢,就这么诧异了,等秀儿看到里面四颗药丸,每颗上都系着绳子,更诧异了,“这药怎么吃啊?”

    茯苓解释道,“把绳子绑在郡主的牙上,然后把药咽下去,差不多一刻钟,药丸就会完全融化,到时候再把线扔掉就行了,一天服用一粒,服药的时候不能喝水。”

    霁宁郡主拿了一根线出来,瞅着上面晶莹剔透的药丸,比珍珠还要漂亮,一眼就喜欢上了,对着镜子,小心的把绳子绑到牙齿上,然后咽下去。

    秀儿看着图纸,对芙蓉宴愈加的期待,告诉茯苓道,“公主答应郡主把芙蓉宴推迟到晚上举行,今天会通知那些收到请帖的大家闺秀们了,公主还特地进宫找皇上借了三百御林军,到时候等宴会散去,亲自护送她们回府。”

    茯苓连连点头,然后道,“莲花台我家姑娘还在想,明天会把图纸送来,宴会那天,我能不能多带个丫鬟来?”

    秀儿轻笑一声,“你就是带七八个来都没事。”

    外面,琉华公主打了帘子进来,霁宁郡主忙把包袱合上,让秀儿拿下去收好,这举动惹的琉华公主大为不满,“什么好东西。连母妃都不给看?”

    霁宁郡主连连摇头,想说话,却忽然作呕了一下,琉华公主面上一急,让丫鬟去宣太医来,又问她夜里是不是着凉了,霁宁郡主忙摇头说没有,她作呕是因为喉咙里有药丸的缘故,可是琉华公主执意请太医来,还带着疑惑。“母妃怎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霁宁忙把嘴巴闭上了。琉华公主用手戳她脑门,“原来是你偷吃了东西,母妃又不跟你抢,还藏着掖着?小心噎着了。”

    霁宁郡主把脑袋挨着她靠着。琉华公主拍拍她的头。转而看着茯苓。茯苓忙福身告退,就听琉华公主笑道,“霁宁。芙蓉宴母妃交给你办,你可不能办的太砸了。”

    霁宁郡主撅着嘴生气,秀儿忙道,“公主放心,芙蓉宴绝对比以前的热闹。”

    霁宁郡主猛点头,琉华公主捏着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的风华绝代,“在母妃面前可不许吹牛,那母妃就等着瞧了。”

    琉华公主这么说,只是让霁宁郡主有些压力,不能胡闹,芙蓉宴那么重要,琉华公主怎么会不慎重,从她找皇上要御林军就看的出来了,不问霁宁郡主是因为事情都是丫鬟婆子去办,办了些什么,怎么办的,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她怎么放心?

    至于夜里办芙蓉宴,和白天办区别不是很大,不过就是多费些蜡烛罢了,宫里也举行过不少晚宴,她是公主,怎么会知道?

    霁宁郡主想着包袱,觉得时间很紧张,忙推着她母妃出去了,然后回来,把图纸翻看,拿给秀儿,秀儿看着道,“一千盏,六天能制好吗?”

    霁宁郡主摇头,又拿了几张给她,秀儿差点没吓晕,十张图纸,不同样式,每种一百盏,这还不算什么,只见纸上写着,样式越多越好。

    花灯不值钱,可是数目太大了啊,还有酒水,给世子少爷们喝的酒水要十种,给姑娘们喝的是果酒,还有杯子,都有要求,难怪茯苓说她家姑娘为了画图,一夜都没合眼,没错是没合眼,知晚趟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跑起来继续画了。

    还有糕点,水果,就连装水果的盘子都格外的大些,甚至连摆放食物的桌子都有图纸在。

    其实知晚没画的那么细,就画了一张图,她们只要把它变成现实就可以了。

    秀儿越看越惊叹,全是她没看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心里对宴会愈加期待了,幸好琉华公主走后,让丫鬟送了五千两银子来。

    有了银子,事就好办了,找了十个丫鬟来,一人负责一部分,规定完成时间,等吩咐完这些,秀儿都累趴下了。

    芙蓉宴已经举办过四次了,全是在白天举办的,忽然改成了晚上,这事在京都掀起不小的动静出来,渐渐的,大家都知道,芙蓉宴改成晚上是因为定远侯府四姑娘给霁宁郡主出的主意,那个哑巴小郡主没什么主见,受人蛊惑,对着琉华公主又哭又闹,琉华公主爱女心切,就求到了皇上跟前,把芙蓉宴改到晚上了,有此可见,琉华公主受皇上宠信,霁宁郡主的骄纵,定远侯府四姑娘的胆大妄为……

    大家谈及知晚,没别的形容词,唯有胆大妄为四个字。

    知晚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真正拿主意的又怎么会是她,即便如此,赵氏和钱氏还把知晚叫去狠狠的数落了一遍,大体就是万一芙蓉宴晚上举办出了岔子,她逃不了责罚。

    转眼四天过去了,这一天,知晚在屋子里看书,胡乱的翻着,心情很烦躁,想两个孩子想的有些抓狂了,她已经忍到极限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去。

    姚妈妈端了糕点进屋,见知晚脸色很差,知道她想两个孩子,早上还问她能不能去小院,或者把孩子送来给她看一眼,姚妈妈拒绝了,这会儿见知晚这样,有些于心不忍,“姑娘要是不放心,奴婢可以去小院看眼小少爷和小小姐。”

    知晚望着姚妈妈,“我就是想看他们一眼,抱抱他们也不行吗?”

    姚妈妈叹道,“奴婢也想姑娘能出门,可太太不会允许,这才几天啊。姑娘就忍不住了,往后可怎么办?”

    知晚握紧拳头,她不想管以后,她就想和两个孩子在一起,想逗他们玩,“我要出府!”

    知晚迈步就要出去,姚妈妈怕她真去找钱氏,拉住她道,“我的小祖宗诶,你别冲动啊。奴婢知道你想小少爷。可就算能见的了一时,也不能守一辈子啊。”

    知晚咬着唇瓣,姚妈妈拉着她坐下,劝道。“姑娘听奴婢一句劝。奴婢不劝你忘了两个孩子。奴婢想了几日了,觉得该跟姑娘你说说,这些日子。姑娘私下也见过越郡王不少回了,奴婢看他应该对姑娘有几分意思,他知道两个孩子,不如姑娘想办法嫁给他吧?”

    知晚听得愣住,嫁给他?

    茯苓在一旁摇头,“越郡王不会娶姑娘的,那日他还说娶姑娘的是傻子呢。”

    姚妈妈气的抬手去打茯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茯苓委屈的撅着嘴,“娘!你就知道打我,我说实话也不行吗!”

    姚妈妈真想揍茯苓了,没见姑娘都动摇了吗,比起嫁给桓大少爷,怎么也是越郡王好些,好歹姑娘在他手里吃不了亏,现在好了,她一提,姑娘就摇头了。

    姚妈妈拽着茯苓的耳朵,把她拖了出去,知晚要出门,忽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个锦盒,知晚眉头皱了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十根针。

    他来过了?

    知晚拿起一根,撇了撇,没断。

    临墨轩,书房内。

    男子躺在小榻上,妖冶的凤眸闭合着,双手交合在脑袋下,一腿弯曲着,另外一只翘在上面,悠悠的晃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冷风从窗户里跳进去,蹑手蹑脚的托着个锦盒上前,轻声唤道,“爷,你的剑。”

    叶归越睁开眼睛,眸底恍若星辰,看的冷风直把脸撇过去,对着爷那张酷似妖孽的脸,真是太打击人了,下一秒,锦盒已经被打开了。

    叶归越拿起剑,忽然一扔,一个纵身,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哐当当,一把精致的梨花木椅子已经成一堆木头了。

    冷风凑过去,羡慕道,“爷,看在属下奔前跑后的份上,能不能也给属下换把精铁剑?”

    叶归越把剑放回锦盒里,转而问道,“精铁针给她了,她说什么了没有?”

    冷风摇头,“属下把针放下就回来了,不过属下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姚妈妈在劝四姑娘嫁给你呢。”

    叶归越嘴角一勾,自成一抹邪肆的笑,打了玉扇,若无其事的问,“她怎么说的?”

    “她还没说话,她的丫鬟就说爷说娶四姑娘的是傻子。”

    叶归越脸上的笑顿时僵硬,“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就没一点点想嫁给我的想法?”叶归越咬牙问。

    冷风轻叹,他就知道爷没死心,“应该有过吧,她要去小院看孩子,被姚妈妈拦下了,姚妈妈说她要想和两个孩子在一起,最好是嫁给你。”

    叶归越的脸黑了,冷风的意思他懂,就算知晚想嫁给他,那也是为了能和两个孩子在一起!

    冷风当时差点对姚妈妈拔剑了,好在茯苓那话及时救了她一命。

    爷不会娶四姑娘的。

    四姑娘也有自知之明。

    知晚到底是没忍住,在屋子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带着茯苓去了梅香院。

    屋内,秦知妩正拉着钱氏看她刚挑的首饰,“娘,你看我今天在玉锦阁买的首饰怎么样,好不好看?我跟掌柜的说好了,如果不喜欢,下午还可以去换一套。”

    钱氏拿了玉簪看着,笑道,“着实不错,和你的衣服样式很搭配。”

    秦知妩嘟着嘴,“可惜了,芙蓉宴被四姐姐搅合的只能在晚上举办,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就算点了蜡烛,看人也是模糊不清,要是白天的,女儿一定艳惊四座,给娘长脸面。”

    钱氏点头笑着,“可别说大话,能去参加芙蓉宴的都有一技之长,两天后就是芙蓉宴了,就别出府了,在院子里安心练琴。”

    秦知妩点头道,“娘,我知道呢,爹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好了十天回来吗,昨天已经是第十天了。”

    碧玉上前一步,道,“太太,四姑娘来了。”

    钱氏抬头,就见知晚站在珠帘外,没有钱氏的准许,她是不能直接进去的。

    早上已经请过安了,这会儿怎么来了?

    钱氏让碧玉把首饰拿下去收着,秦知妩撅嘴气道。“娘。你都还没看完呢,怕她做什么!”

    钱氏拍着秦知妩的手道,“娘不是怕她,娘是担心你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她要是告上一状。你爹一准要给她买新首饰。”

    只要侯爷买。就不会差了。

    钱氏明明知道,也很生气,可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避着点了。

    等碧玉把首饰收好,才请知晚进去,钱氏端着茶啜着,秦知妩不耐烦道,“你不在院子里好好准备芙蓉宴,跑来做什么?别想我的首饰,没你的份,这是娘用陪嫁给我买的,你想要去找梅姨娘要!”

    知晚无语的扯了下嘴角,她要是相信这是用钱氏陪嫁买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差不多,她不想纠结这事,万一惹怒了钱氏,她就别想出门了,知晚摇头道,“我不缺首饰,方才有人传话来,说是尘儿和思儿的家人找上门来,让我去看看,我能不能出门一趟?”

    秦知妩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尘儿和思儿是谁,“别又跟代国公府似地,认错了。”

    钱氏沉着脸色,喝了口茶,把盏茶搁下,轻拭嘴角道,“那两个孩子要是找不到家人,就找个农户收养了吧。”

    知晚捡了两个孩子的事,整个京都差不多都知道了,不过几乎没人放在心上,要不是知晚说起,钱氏都忘记了。

    帮两个孩子找家人,这是好事,传扬出去,也是给侯府张脸,钱氏同意知晚出门了。

    出了梅香院,知晚就松了口气,总算是拿到了通行令,早知道这么容易,她昨天就出门了。

    茯苓跟在知晚身后,对知晚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这样的理由都想到了,还是正大光明的去找小少爷和小小姐,不用偷偷摸摸的去真好。

    上了马车,两人直奔小院。

    知晚进屋时,正好听到思儿再哭,哭的很伤心,知晚的心忽然就提了起来,钱嫂见到知晚,忙道,“你赶紧哄哄,思儿刚拍桌子太用力,把手给拍疼了。”

    知晚还以为是磕着了,没想到是自己拍疼的,忙看了看思儿的小手,戳她脑门道,“活该,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用力怕桌子了,人家桌子惹你了啊,你要拍它?”

    嘴上说着,知晚还是抱了思儿,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喊着,“乖,不哭了,娘给你吹吹。”

    思儿拽了知晚的头发,要往嘴里塞,知晚真想拍她手,怎么就屡教不改呢,忙把她搁回摇篮里。

    知晚拿波浪鼓给她玩,问这几日两孩子怎么样,钱嫂一一回答,正说着呢,忽然传来一声侯爷,吓了知晚一跳。

    知晚回头,就见定远侯蹙着眉头站在门口,脸色肃冷,知晚忙站了起来,“爹,你怎么来了?”

    定远侯迈步进屋,看了看在摇篮里玩波浪鼓的思儿,又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尘儿,眉头更皱,“这真是你捡的那两个孩子?”

    知晚背脊一阵阵发凉,他不是出京办差了吗,怎么连这些都知道,现在她该怎么办?

    定远侯一路回京,路上听到不少知晚和越郡王的事,刚要回府,就见到知晚急急忙的朝小院来,定远侯想到自己有很多年没来过了,也跟来了,没想到会看到知晚抱着孩子笑的那么高兴,让他有些恍惚,但是知晚一口一个娘,定远侯的脸拉的老长的。

    就算是捡来的,一个未出嫁的女儿,也不该自称是娘,定远侯想数落知晚两句,却发现思儿一直朝知晚伸着手,那神情模样像极了知晚小时候朝他伸胳膊,定远侯的脸色更差了,“两个孽种的父亲是谁?!”

    知晚咬着唇瓣,“女儿也不知道。”

    定远侯如遭雷击,身子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手抬起,要打知晚,最后是没忍心打下去,“这事还有谁知道?”

    知晚连连摇头,“女儿瞒的很紧,没外人知道。”

    是瞒的很紧,整个京都都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她捡来的,她胳膊上还有守宫砂作证,定远侯忽然发现这个女儿有些可怕,有些陌生,“当初你逃婚就是因为他们?!”

    知晚轻点了下头,定远侯一掌拍在桌子上,随即哇哇两声,思儿吓哭了,尘儿也被吓哭了,知晚急了,“爹,犯错的是我,你别吓唬他们。”

    说完,忙抱起尘儿轻轻的哄着,还要摇摇篮哄思儿,听到珠帘晃动声,知晚回头时,发现定远侯已经走了。

    钱嫂和春香忙进来,担忧的看着知晚,“侯爷好像很生气,要不你赶紧逃吧?”

    女儿做出这样的事,哪个父亲能忍受,定远侯没打死知晚,钱嫂已经很庆幸了。

    逃?她能逃的了吗?

    现在只能往好的想了,既然她爹知道了,应该不会把她嫁人了,也许会安排她离京也说不一定,只是越郡王那里怎么办?

    知晚不想回府,就在屋子里抱着尘儿,来来回回的走,越想越心乱如麻,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根本没给她时间去想。(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不可不防

    知晚不想回府,就在屋子里抱着尘儿,来来回回的走,越想越心乱如麻,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根本没给她时间去想。

    等两个孩子都哄睡了,茯苓才拉着她出门。

    回到侯府,才进二门,就有丫鬟喊茯苓道,“你娘在前院挨了板子,侯爷不许别人扶她,你还不赶紧去。”

    茯苓听了脸一白,撒了腿丫子就转身朝书房跑去,知晚攒紧手心,朝书房快步走去。

    书房外,姚妈妈跪在那里,衣服上有血迹,额头上全是汗珠,茯苓去拉她起来,姚妈妈摇头,“娘没事,娘没护好姑娘有错,该罚。”

    知晚气的推门进去,书房内,狼藉一片,碎茶盏,还有摆放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踩上去都咯吱的响。

    定远侯坐在椅子上,神情很颓败,嘴里嚷嚷着对不起,连知晚走近他都没发现,而是对着一幅画发呆,画上的女子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美的让人自惭形秽。

    知晚轻轻的唤了一声爹,定远侯抬起头,看着知晚,伸手摸着知晚的脑袋,“爹不该骂你,你没错,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知晚想姚妈妈肯定说了她是被人给害了,才有的尘儿和思儿,错的是秦知妩和秦知姝,定远侯没法帮她逃回公道,不然尘儿和思儿就瞒不住了,知晚鼻子泛酸,轻点了下头,“事情与姚妈妈无关。女儿……。”

    事情是与姚妈妈无关,但是她不应该瞒着他,还帮知晚逃婚,如果他早知道,就不会让知晚再回来了,在侯府外面,他可以全权做主,但是在侯府,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她太糊涂!

    知晚苦苦哀求。定远侯还是松了口。饶了姚妈妈。

    知晚出门时,正好遇到钱氏,侯爷出门办差,回来就大发雷霆。打了四姑娘的贴身妈妈三十大板不算。还罚她跪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钱氏心里高兴,但是又怕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见知晚安然无恙的出来,钱氏想错应该不在她身上,应该是她没照顾好知晚,便问侯爷道,“侯爷,姚妈妈犯了什么错,惹你这么气愤?要是使唤着不顺心,我再给四姑娘重挑一个?”

    定远侯盯着钱氏,手慢慢的攒紧,又慢慢松开,闭眼道,“不必了,准备官服,我要进宫。”

    钱氏知道定远侯办差回来,按理是要换好官服,即刻进宫面见皇上的,现在为了姚妈妈的事耽误了半天,钱氏越想越觉得事情很严重,侯爷很少因私忘公的。

    只是侯爷已经罚过姚妈妈了,她再罚就是说侯爷罚轻了,况且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侯爷为什么罚她。

    知晚和茯苓扶着姚妈妈回檀香院,白芍已经把药箱子拎到姚妈妈房间内了,知晚帮姚妈妈上药,看她被打出来的伤口,知晚眼眶红了,姚妈妈艰难的挤出来一丝笑,“侯爷是疼姑娘的,是奴婢做错了,不该瞒着他,若是当初奴婢告诉了侯爷,姑娘就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侯爷罚奴婢是应该的。”

    知晚轻轻一笑,“你瞒着爹也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

    这一天,注定不平静,姚妈妈挨罚的消息被人揣测,说什么的都有,可是还没想明白,紧接着侯爷在梅姨娘屋子里发脾气的事又传遍了侯府,几位姨娘都想在侯爷回来时,献殷勤,好博德侯爷的欢心,结果侯爷发了脾气后,在书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总管出现在书房内,脸色僵硬,“奴才办事不利,四姑娘的两个孩子没能送走。”

    定远侯皱紧眉头,“小院里除了老刘头会些拳脚,其他人根本没武功,谁能拦住你?”

    总管摇头,“暗处还有两个暗卫,身手在奴才之上,奴才根本没机会靠近两个孩子,他们是奉越郡王命令监视两个孩子的,奴才要是再去,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了。”

    定远侯眉头更皱,越郡王没事监视两个孩子做什么?昨天皇上还对他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不可轻易把知晚许人,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他还纳闷呢,结果徐公公加了一句,比如宋二少爷,比如楚大少爷,比如……比如了一堆,弄的他满头雾水,定远侯更干脆,直接求皇上赐婚,结果皇上打哈哈了,女婿自己找,对女婿狠点,这是圣旨。

    不赐婚,又不许他轻易许人,还不能对女婿太好,皇上还真的有闲情,他不过离京十几天,连皇上都关心起知晚的婚事来了。

    此时,临墨轩,暗卫把昨晚总管潜进小院,要抱走两个孩子的事,包括定远侯白天发现知晚生了孩子,一掌拍碎桌子的事全部告诉了叶归越。

    叶归越眉头微挑,想不到定远侯会去小院,还那么巧合的发现了两个孩子,怎么没听暗卫回来禀告她挨罚的事,定远侯又悄悄送走两个孩子,看来是要替她隐瞒了,他倒要看看,定远侯会给她挑什么夫君!

    “多派几个人看着小院,以后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靠近。”

    “是。”

    等暗卫走后,冷风进来道,“爷,冷七传话来,烟花制作成功了。”

    叶归越嘴角一勾,唇边的笑意好似火焰,肆意的燃烧着,灼热出一抹风流姿态,美艳不可方物。

    檀香院内,知晚正在修剪花枝,一个身着青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急急忙进来道,“四姑娘,相王府和卫国公府又派人上门求亲了。”

    闻言,知晚咔嚓一声,把一朵开的正艳的月季给剪了下来,茯苓撅着嘴,瞪着丫鬟道,“求亲就求亲。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要说以前,茯苓会惊吓,可是昨天,侯爷都知道了姑娘的事,怎么可能还会把姑娘嫁进王侯之家呢,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不会,就是来多少个都不担心。

    小丫鬟被骂的缩着脖子,有些委屈的抿着嘴。太太早前说了。四姑娘的亲事让侯爷做主,现在侯爷回来了,四姑娘不去瞧着点儿,万一侯爷真把四姑娘许人了怎么办?

    知晚把剪刀搁回托盘里。拍了拍手。迈步朝院门走去。茯苓把托盘递给了小丫鬟,然后随着知晚身后出院子。

    还没进松香院,知晚就见到两个丫鬟端着托盘出门。有说有笑道,“你说四姑娘到底是有福还是倒霉啊,得罪了越郡王,好好的亲事给他给害没了,结果却引来相王世子还有遂宁公府少爷来求亲,足足有八家,就等侯爷点头了。”

    “侯爷这两日脾气不大好,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摔了茶盏,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气着了,侯爷一直很疼四姑娘,为了四姑娘,都被镇南王关大狱里去了,我猜应该不会胡乱把四姑娘许人了。”

    “侯爷是不会,可是老太太和太太会啊,老太太可是巴不得早点把四姑娘送出门,我偷偷告诉你,昨儿夜里,老太太还做了噩梦,好像是侯府因为四姑娘满门抄斩了,老太太发话了,要是一个月内侯爷不把四姑娘嫁出去,她就撞死,免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丫鬟说着,突然发现知晚就站在她们不远处,脸一白,忙把头低下,装没看见似的,一溜烟飞快的跑远了,身后是茯苓的骂声,敢乱嚼舌根,要打十板子!

    想到赵氏做噩梦,知晚眸底微闪,嘴角轻轻弧起,迈步进了院子。

    屋内,几位上门求亲的夫人把知晚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听得站在屏风处的知晚都脸发烫。

    赵氏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偶尔也谦虚两句,只听她道,“侯爷,几位世子少爷是真心想娶知晚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真心想娶?连面都没见过,哪来的真心?天上掉下来的?

    钱氏见定远侯啜茶不语,什么不知所思,有些急了,几位夫人在这里等答复都半天了,也早说了,无论侯爷把知晚许给谁都行,毕竟知晚只能许一家,她们都理解,只能说是有缘无分,钱氏越看越觉得定远侯压根没想知晚出嫁的决心,心也阴沉了下去,连赵氏做噩梦都说出来了,侯爷还么偏袒知晚,是不是真要把侯府搭上才满意?!

    钱氏正要说话,忽然丫鬟唤了一声四姑娘,钱氏眉头一沉,道,“进来吧。”

    知晚从容迈步进屋,挨圈行礼,然后咬着唇瓣看着定远侯,“爹,无论你把女儿许给谁,女儿都无怨言,只是女儿有两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定远侯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说吧。”

    知晚小意的瞥了几位夫人,神情有些避讳,似乎想单独跟定远侯说,钱氏不耐烦的催了,“这些夫人是来说媒的,有话就直说,扭扭捏捏,岂是大家闺秀做派!”

    知晚绞着手里的绣帕,声音里带着担忧,“方才来的路上,我听说老太太夜里做了噩梦,我害的侯府满门抄斩,知晚也做了噩梦,同样是满门抄斩,是夫君要我送了个包袱给爹,然后官兵就来抓爹了,女儿苦求夫君,他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休弃女儿,女儿神志不清下,夜里放了把火,那把火烧了一天一夜,所有的东西都烧成了灰烬……。”

    知晚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有种惧怕别人看她的样子,知晚低着头,连呼吸都缩着,不敢粗喘气,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你会做噩梦,我也可以,我害的侯府满门抄斩,我承认便是,但是我不是有意的,是夫君要我做的,我不得不照做,今日你们将我许亲,将来我会害侯府,完全是因果循环,没有因就没有果。

    赵氏脸僵硬着,看知晚那样子,似乎做噩梦不是信口胡来的,难道是真有其事?她说做了噩梦完全是想借此警醒侯爷罢了,赵氏心里打鼓了,与其把整个侯府搭上,她宁愿知晚这辈子都不嫁!

    定远侯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端着茶啜着,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嘴角有笑,他这女儿果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竟然会将计就计,“可还记得梦里的夫君是谁?”

    知晚摇头,“不认识,女儿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只记得最后一面时,他身上穿着云锦绣祥云锦袍,腰束玉带,手里拿着玉扇,怀里还搂着个青楼女子……。”

    云锦,大越朝有规定,只能伯爵以上才能穿,加上腰束玉带,那是权贵之家,怀里还有青楼女子,可见是个纨绔子弟,就这几句,今日来求亲的世家少爷全都涵盖了。

    听到知晚这么说,那些夫人们坐不住了,知晚说的时候,她们就在心里对号入座,完全符合啊,她们只是被请来说媒的,万一知晚说的成真了,简直不敢想象,四姑娘胆大人尽皆知,受了委屈,放火,大家同归于尽,完全做的出来啊,她没必要抹黑自己。

    夫人们后悔答应帮着提亲了,现在就算定远侯答应求亲了,回去肯定也会让她来退掉,可是方才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这会儿说不娶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几位夫人互望两眼,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正要起身,定远侯把茶盏搁到桌子上,开口道,“老太太一个人做噩梦,我还不相信,连知晚都做了噩梦,我不敢不信了,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不敢去冒这个险,几位的求亲恕我不敢应,请转告相王等,容我改日再登门赔罪。”

    那些夫人忙站起来,笑道,“大梦示警,不可不防,侯爷不敢嫁四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辞。”

    说完,忙走了出去,也不要钱氏送了,活像慢了一步,被定远侯逮住许亲。

    等几位夫人走了,赵氏再不挂着那副假笑了,手里的佛珠拨的飞快,可见她心里怒气不小,“有胆量来求亲的,将来会祸害侯府,侯爷是打算留她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名额

    钱氏接话道,“侯府女儿嫁不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世上穿不了云锦的人不知道多少。”

    赵氏点头,她也正有此意,左思右想,知晚这个祸害要是留在侯府,谁知道越郡王什么时候来了兴致找茬找上门来,她还想多活两年,便道,“就从商户里挑吧,家境殷实些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秦知妩一直就躲在侧屋偷听,这会儿见外人走了,便走了出来,道,“可是商户哪有胆量娶四姐姐?”

    赵氏脸色倏然铁青,钱氏就瞪了秦知妩一眼,她这不是说老太太不会说话吗,忙打圆场说商人中不乏胆大的。

    知晚听赵氏和钱氏商议,从商户便成六品官,又担心六品会封侯,变成七品,八品,知晚站在那里,眼皮都快翻的抽筋了,你们干脆把我嫁给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夫好了!

    知晚觑着定远侯,等着他发话,结果他就端着茶盏,也不喝,就那么端着,透过氤氲的水雾,知晚发现她爹神游了,不但知晚发现了,钱氏和赵氏都发现了,定远侯今儿一上午,已经神游好几回了!

    定远侯还在想昨天在御书房内,皇上对他说的那些话,皇上日理万机,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徐公公更不会提醒他,肯定是有用意的,还下圣旨要他对女婿狠点,京都找到几个对女婿狠的?就算不巴结,那绝对说的上客气。还指着女婿对女儿好呢,皇上却要他对女婿狠点,皇上知道他女婿是谁?

    定远侯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知晚的亲事皇上插了一手,越郡王又派人看着她的两个孩子,要说他不知道知晚的底细,谁会信?越郡王那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难道皇上知道那两个孩子的爹?或者越郡王也知道?

    定远侯很想去问皇上。又怕弄巧成拙。看来还得去小院一趟,定远侯把茶盏搁下,起身便走,连钱氏唤他都没听见。

    赵氏摆手道。“怕是朝廷有事。”

    要是朝廷有事。侯爷根本就不会见那些夫人。侯爷这次回来,行为做事叫人摸不着头脑,“那四姑娘的亲事怎么办?”

    赵氏乏了。也厌烦了,“一个月内无人上门提亲,就让她搬去庄子上住。”

    定远侯翻身下马,老刘头醉趟在门外,打着酒鼾,定远侯摇了摇头,迈步进去,径直就到了小院,还没迈过月型拱门,两道身影闪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暗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定远侯,声音也冷冷的,“侯爷,请回吧。”

    定远侯冷笑一声,“小院什么时候成越郡王的了?让开!”

    暗卫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定远侯脸色一变,直接出手,三人就在院子里打起来,人影攒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定远侯以一敌二,赢不了,但想胜过他,也不容易。

    几十招过后,院子里狼藉一片,老刘头带着满身的酒气跑来,打圆场道,“别打了,小院要被你们给拆了,侯爷只是看看自己个的外孙而已,别打了!”

    两个暗卫这才罢手,作揖道,“侯爷,郡王爷下令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许靠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侯爷想要硬闯,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瞬间,小院又剑拔弩张了起来,另外一个暗卫轻声道,“要不还是让他进屋吧,回头要让四姑娘知道,肯定又要跟爷生气,爷一生气,倒霉的还是咱们,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最主要的事,他快憋不住了,定远侯来的太不凑巧了,他刚要小解,他就跑来了,这要是一直僵持下去……

    暗卫一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过眉头蹙了一下,随后把路让开道,“希望侯爷只是看看,郡王爷的性子,不用我们多说,侯爷应该清楚。”

    定远侯迈步便走,两个暗卫紧紧的跟着,原是要跟进屋的,老刘头抱着定远侯不会做什么,让他们在外面守着。

    春香和钱嫂听到动静,就在窗户处看着,见定远侯走过来,忙把尘儿和思儿搁到床上,然后在一旁站着,等定远侯进来,忙行礼。

    定远侯走到床边,看着尘儿用手呼大东珠,然后翻身,思儿则望着天蓝色的纱帐,依依哦哦的叫着,两只脚努力的蹬着。

    定远侯俯身要抱起尘儿,就在手刚碰上的时候,定远侯的眼睛一凝,抓起尘儿的胳膊,只见那藕节般白皙的胳膊上,系着一根紫绳,定远侯找到绳结,眼睛更沉了,“这紫绳谁系的?”

    春香忙摇头,她不知道,又看着钱氏,以为是她系的,定远侯也望着钱嫂,钱嫂没差点腿软,支支吾吾道,“是,是两半仙,姚妈妈还说他是卧佛寺大师,叫,叫……。”

    钱嫂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起来叫什么,定远侯蹙眉问,“无缘大师?”

    钱嫂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无缘大师。”

    定远侯摆摆手,让钱嫂和春香出去,然后把尘儿抱起来,抓着他的胳膊仔细的看,眉头越拧越紧,这孩子怎么会被无缘大师系帝王绳?

    知晚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姚妈妈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

    定远侯看着这个跟知晚很像的孩子,脸色慢慢融化,捏着尘儿粉嘟嘟的小脸,又把思儿抱着坐到他腿上,越看越喜欢,可是很快,定远侯就发现紫绳消失了,惊的他忙把思儿放下,抓着尘儿的胳膊去找,定远侯没想过杀两个孩子,又知道尘儿有帝王命,定远侯疼爱他还来不及呢。

    为了找紫绳,定远侯把尘儿的衣服全脱了。没发现紫绳,却让他发现尘儿脚上系的红绳,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墨玉麒麟,定远侯翻看着墨玉麒麟,觉得有些眼熟,这玉佩他见过。

    定远侯确定,这不是他给知晚的,玉质剔透,润泽细腻,就连他所佩戴的玉佩也没一块能比得上。便又把钱嫂喊了来。钱嫂哪里知道这玉佩从哪里来的,反正小少爷从出生起就一直戴着,从没取下来过。

    钱氏怕冻着两个孩子,大着胆子把尘儿抱了起来。帮他穿衣服。

    从小院出来。定远侯的心思就一直在那块玉佩上。骑在马背上,定远侯还在想那块玉佩。

    大街上,人来人往。定远侯骑马过街,忽然一个小孩追着个包子跑到路中间,眼看就要踏上去了,定远侯忙勒住缰绳,下一秒,孩子就被人抱了起来。

    冷风拎着小男孩的腰带,然后把他放下,楼上,叶归越一下下把玉扇打开,妖魅的凤眸俯视着定远侯,“横街纵马,定远侯好大的胆子啊!”

    定远侯骑在马背上,脸色从震撼中还没回过神来,就刚刚,在他勒住缰绳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那块玉佩了,那块玉佩是皇上的啊!

    在皇上争夺皇储时,被人刺杀,伤到了肩膀,在治伤的时候,他见过皇上脖子上挂着那块玉佩!

    他的外孙身上怎么会有皇上的贴身玉佩呢?!

    定远侯在心底否决了这个荒诞的想法,知晚根本没出过几回门,皇上也没单独去过卧佛寺,没机会接触,再说了,他看到玉佩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皇上把玉佩赏赐给后妃或是哪位皇子完全有可能,要是真是皇上的孩子,他岂不是皇上的岳父了,皇上会傻到让他对女婿狠点吗?

    叶归越半个身子搭在窗户上,眼睛盯着定远侯,他话问了半天,也不见定远侯回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得蹙眉不悦。

    元皓站在一旁,大声笑道,“上回你给他送棺材,又要娶他女儿,还把他关大牢,结果最后还把亲退了,更害的他女儿嫁不出去,他会搭理你才怪。”

    叶归越吧嗒一下把玉扇合上,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迈步朝定远侯走去,结果定远侯瞥了他一眼,勒住缰绳,让马儿掉头走了。

    楼上,元皓笑的前俯后仰,他看清楚了,不是越郡王吓跑了定远侯,是定远侯压根没想搭理他,掉头走了。

    冷风站在那里,看见定远侯朝皇宫的方向奔去,下意识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爷,四姑娘脾气差,完全是有理由的,不怪她。”

    冷风以为叶归越会生气,哪知道他嘴角慢慢弧起来,玉扇轻摇,“当街纵马行凶,罔顾国法,还蔑视本郡王,本郡王要弹劾他。”

    冷风有些凌乱,“爷,你开玩笑的吧,你要是弹劾定远侯,那就是夺他爵位的事了,四姑娘还不得跟你翻脸啊?”

    “去办!”

    “……是,属下遵命。”

    再说定远侯进宫,直接就到了御书房,让小公公把徐公公唤出来,徐公公有些诧异,还有些疑惑,行礼道,“侯爷找奴才何事?”

    定远侯笑道,“徐公公不必多礼,我有件事想问问公公,皇上是不是有块墨玉麒麟玉佩?”

    徐公公没反应过来,没听明白定远侯问的什么意思,定远侯详细描述了下玉佩,徐公公才笑道,“奴才还以为侯爷说的是哪块玉佩呢,奴才想起来了,是有过那么一块,皇上带了好些年,好好的,侯爷怎么想想起来问这事?”

    定远侯笑道,“今儿无意中看到了,皇上什么时候丢的?”

    徐公公摇头,笑道,“没丢,早些年皇上就赏了人了。”

    “不知皇上赏给了哪位皇子?”

    对于定远侯这么追问,徐公公起了疑心,不过也没多想,定是以为皇上弄丢了,想寻回来好巴结皇上或是皇子,便道,“我看侯爷就不用找了,那玉佩早些年就被越郡王讨了去,估摸着是玩腻了,随手扔了也说不一定。”

    “越郡王?”怎么可能是他呢,定远侯有种被雷轰的错愕,徐公公摇头暗笑。越郡王对定远侯做的那些事,别说巴结了,看到不绕着走就不错了。

    徐公公转身要走,却想到什么,忙问,“侯爷是在哪儿见到的玉佩?敢扔皇上的赏赐,这罪可是不小。”

    定远侯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徐公公是要他找到玉佩,然后弹劾越郡王。好帮皇上要回一块免死金牌呢。定远侯也希望玉佩是被越郡王给扔了,可是一想到越郡王曾经系上过紫绳,虽然才三天就被他给扯掉了,尘儿的紫绳时有时无。再想尘儿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像极了叶归越。尤其是那双凤眼。

    尘儿和思儿不会是越郡王的孩子吧?

    要真的是的话,他又怎么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孩子呢,还执意退了知晚的亲事。搅合的定远侯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定远侯越想越觉得不会是他。

    肯定不是!他可不想要这样的纨绔女婿!

    或许是知晚捡了他的玉佩也说不一定?

    定远侯走后,屋子里不再多谈知晚还有没有人敢上门提亲的事,秦知妩拽着钱氏说起明天的芙蓉宴,问她可决定最后一个名额给谁,是给秦知柔还是秦知雪,亦或是秦知辛。

    秦知柔三个也都巴巴的看着钱氏,紧张的攒紧了手,钱氏为难道,“名额只剩下一个了,我也不知道给谁好,听老太太的吧。”

    偏颇惹人生怨的事,钱氏才不愿意做,她倒要看看赵氏的心向着谁,钱氏把名额选择权交给赵氏,赵氏的脸沉了,早起给了姗儿,也用不到她们几个争,现在倒是让她拿主意了,早知道去哪儿了,赵氏拨动佛珠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老婆子可不想惹的小辈抱怨不公。”

    钱氏忙道,“怎么会呢,老太太素来最公正,让谁去谁留,您一句话,她们哪敢抱怨啊?”

    钱氏就是不松口,她在等,等赵氏提二房,果然,赵氏犹豫了下道,“与其她们三个争着抢着,我看着名额就给姗儿了吧。”

    钱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老太婆的心果然偏着二房,亏得二姑娘她们日日请安,嘘寒问暖,也抵不上二房嫡女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重,钱氏瞥了眼兰姨娘,笑道,“我还以为老太太会念在兰姨娘辛苦伺候您的份上,把名额给八姑娘呢。”

    兰姨娘脸色僵硬,薄薄的唇抿着,没有接话,她心里能不怨吗?女儿要是能参加芙蓉宴,以后就能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雪儿才艺不错,总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到时候入了皇子世子的眼,也能有个好归宿,她辛苦伺候老太太,不敢多奢求,这请帖是给侯府的,老太太不念着她们母女,心心念念的都是分出去的二房,任是她怎么巴结讨好都比不上的。

    赵氏瞥了钱氏一眼,眸底带着冷意,钱氏恍若未见,笑道,“已经让二姑娘跟去了,这要再跟去一个实在说不过去,我瞧三姑娘比八姑娘九姑娘年长一岁,不如她先吧,等明年的请帖,再让八姑娘九姑娘去?”

    年长一岁,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因为柳姨娘是她的人,她的心偏着她们,秦知雪绞着绣帕,漂亮的唇瓣差点咬出血来,明年的芙蓉宴,四姐姐六姐姐都嫁人了,就算没嫁人,谁知道还会不会下请帖,今年侯府有请帖,完全是因为四姐姐和霁宁郡主交好的缘故,万一没有了,她岂不是白错失了机会,再说了,她不想多等一年!

    秦知雪看了眼坐在那里,不吭声不吭气的知晚,轻柔着声音道,“四姐姐,琉华公主不是托你买什么烟花吗?你送去了没有,你能不能找霁宁郡主说说情,让我们姐妹几个都去?”

    提及烟花,钱氏想起来了,“明天就是芙蓉宴了,怎么还没送烟花来,莫不是没买到吧,万一耽误了琉华公主的宴会,你可担待不起。”

    知晚摇摇头,她都几天没见叶归越了,哪里知道烟花研制出来了没有,看来得找人去催了,知晚回道,“一会儿我就派人去催,应该快好了,只是八妹妹要我向霁宁郡主要请帖的事,我怕是要不了,府上已经破例有两张了,要是再多几张,回头该让人家说芙蓉宴是给咱们定远侯府办的了。”

    总共才六十多个姑娘,定远侯府就六个名额了,就算七秀不需要请帖,可京都多少大家闺秀啊,定远侯府去的人太多了,肯定会让那些没收到请帖的大家闺秀抱怨的,霁宁郡主如此给她面子,她不能得寸进尺。

    知晚说的在理,钱氏也不赞同多要请帖,其实打心眼里,她就不想庶女去抛头露面参加什么宴会,知晚去是没办法,霁宁郡主特地邀请的,不让去不行。

    商议了半天,也没能决定让谁去,知晚听着无聊,就借口说找人去催烟花,先回檀香院了。

    在檀香院门口,知晚见到了白芍,见她空着手,茯苓忙问,“不是去绣坊领衣裳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白芍看了知晚一眼,忙回道,“奴婢去了绣坊,绣坊的管事妈妈说,姑娘的衣裳还没做好,让奴婢明儿上午再去。”

    (下雨停电,现在才更新,抱歉啊,粉红加更只能放在明天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一鸣惊人

    茯苓皱了眉头道,“要不是芙蓉宴改了时辰,姑娘岂不是没新衣裳穿了?”

    白芍望了知晚一眼,并未从知晚的脸上看见怒气,知晚有什么好气的,内院掌握在钱氏的手里,秦知妩又那么看中芙蓉宴,衣裳会改了又改,绣坊肯定会先紧着她的,绣坊管事已经说让白芍明天上午再去领,只要不耽误她参加芙蓉宴,就算她闹到她爹面前,除了惹的钱氏生气外,不会有别的结果。

    回到院子,知晚先去看了看姚妈妈,姚妈妈趴在床上不敢动弹,不过伤口已经快愈合了,见知晚一天来了两回,姚妈妈心里感激,眼眶红着道,“奴婢没事了,姑娘的药管用,要不了两天就能下床了。”

    说完,又叮嘱茯苓小心伺候知晚,别只顾着自己玩,茯苓把腮帮子鼓的圆圆的,她哪里玩了,在娘心里,她就这么不懂事吗?

    正说着呢,忽然啊的一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就听到有丫鬟喊,“抓贼啊!”

    知晚眉头皱紧,大白天的,谁会来小院做贼,姚妈妈怕有事,要茯苓扶她起来,知晚拦住她道,“我去瞧瞧,你别乱动。”

    说完,迈步出了屋子。

    院内,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脸上带着警惕和担忧,见知晚进来,指着她的内屋道,“里面有贼!”

    丫鬟正说着,忽然知晚那半开的窗户被推开,冷风无语的看着院外一群人。“谁是贼啊,爷只是口渴了,要杯茶怎么就成贼了?”

    叶归越和冷风已经来半天了,就是不见知晚来,本来叶归越就没什么耐性,等的不耐烦,两次拿茶杯,结果茶壶里是空的,冷风怕渴着他了,就喊丫鬟来壶好茶。把丫鬟没差点吓晕。

    知晚听冷风说。没差点气疯了,这是把她这里当成茶馆了,还上茶,本来大家就担心她惹上他脱不开身。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现在倒好。他还让人知道他跑她卧室里待着了,女儿家的卧室是外人能随意去的吗,尤其还是个男子。知晚气的满脸通红。

    那些丫鬟婆子听到是越郡王,吓的腿发软,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屋内有淳厚的犹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传来,“进来。”

    知晚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给活活气死,这是她的卧室好不好,有没有点自知之明,气归气,不过知晚还是迈步进去了,恶狠狠的剜着他,“一天不喝水,渴不死人!”

    叶归越面色阴沉如擅于欲来前的黑云,这女人给她送东西来,连杯水都不给喝,叶归越来气了,干脆站了起来,吩咐冷风道,“把那一堆给我再搬回去。”

    冷风差点奔溃,那一堆很多好不好,三个暗卫扛来的,爷让他一个人扛回去太残忍了,冷风祈求的看着知晚,你说句软话吧?

    知晚望着窗户处那一堆烟花,额头直跳,她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知晚数了一下,有十六个大烟花,足有大半个她那么高,就是前世,这烟花也能卖不少钱,现在能卖多少,知晚忙问,“这些成本是多少?”

    冷风忙回道,“不多,一个二百两。”

    “……,”两百两还不多?这还只是成本,要是卖的话,少说也要二百五十两甚至更多吧,问题是现在,琉华公主就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啊!

    她虽然不缺几千两,可没理由倒贴人家啊,她身上才三四万两银票,要重建春风楼,远远不够数,“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烟花是替琉华公主要的吗?你搬我屋里来做什么?”

    “给你放着玩的,”叶归越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他去看过,烟花的确很美,她肯定喜欢。

    这十六个大烟花是给她放着玩的?知晚脸忽然就红了,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又像是无根的浮萍,找不到落脚处。

    看知晚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像是雪山上蜿蜒的晚霞,又像是酣醉了酒意,如春天满漫山怒放的杜鹃,娇媚艳丽,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让叶归越心底的一抹淡怒烟消云散,看来她真的很喜欢烟花,是不是送少了,便吩咐冷风道,“再搬一车来。”

    冷风,“……。”

    知晚脸颊上的红晕散去,换上黑线,“郡王爷还是给我银票吧,相比于烟花的瞬间灿烂,我更喜欢银票。”

    冷风肩膀直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爷想博她欢心,用错了办法啊,四姑娘最爱的永远是银子啊!

    叶归越的脸黑了,好好的气氛,非得提银子,就听知晚问,“给琉华公主府上的烟花有多少?”

    冷风回道,“十八个,要是不够的话,作坊连夜赶工,还能做五十个出来。”

    “……你们请了多少人?”

    “……京都会做鞭炮的都请了,有两百多人,烟花不够吗?”

    “……你们是打算放一晚上烟花吗?”知晚有些无力的问。

    “……不是吗?”冷风反问。

    不是吗?谁会放一晚上的烟花啊,钱多了烧手呢,知晚连连摇头,“给公主府送八个去就可以了,余下的,等芙蓉宴后,肯定有人想买,到时候再卖了。”

    冷风凌乱了,爷是为了讨她欢心,帮她忙才做的烟花,怎么到最后成爷做生意了,不过,这笔生意可做,昨晚半夜,爷放了个小烟花,虽然是在屋子里放的,还差点把屋子烧了,但是很美是肯定的,正想着呢,就听知晚道,“虽然烟花是郡王爷请人做的,但是我的方子也起了很大,甚至是关键作用,所以我要求占一半的股份,可以吧?”

    叶归越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知晚。眸底是深邃的打量,知晚咬了下唇瓣,改口道,“四成,不能再少了。”

    叶归越嘴角微微翘起,美丽的凤眸滴全是流泻的碎碎灼光,比星辰还要美,见知晚那鼓着嘴,一脸你一个堂堂郡王,要权有权。又不缺钱。怎么好意思欺负我这个穷人的表情,颇为无奈,伸手捏住知晚挺翘的秀鼻,眸底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说两句好听的。没准儿我给你六成。”

    “……好听的?我哪会说什么好听的啊。郡王爷你完美的已经无可挑剔了,我怕笨嘴拙舌侮辱了你,再说了。我不贪财,五成就心满意足了。”

    叶归越听得嘴角猛抽,冷风干脆转身了,他怕吐血,伶牙俐齿如她还能用笨嘴拙舌形容,那他估计就是哑巴了。

    “的确是笨嘴拙舌,但还算有自知之明,就五成吧,”叶归越笑道。

    知晚脸色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看他那一副欠扁的表情,知晚恨不得朝他挥拳头,知晚拳头都攒紧了,一时没忍住,真的捶了过去。

    外面,王妈妈进来正巧看到知晚的拳头,还没满脸的怒气,吓的差点站不住,越郡王是她能打的吗,忙道,“四姑娘,太太说越郡王帮你买来了烟花,让你好好谢谢他。”

    知晚的粉拳砸过去,还没挨到叶归越,就被他握着了,“这就是你的道谢方式?”

    知晚努力把手抽回来,可是被握的紧紧的,根本收不回来,“不然郡王爷还要我怎么谢你?”

    “你可以以身相许。”

    知晚的心扑通一下跳了,也不挣扎了,转而笑道,“以身相许又如何,嫁给你总比嫁不出去好,不过,许的可不止我一个,郡王爷敢娶吗?”

    王妈妈站在一旁,心比知晚跳的还快,她没想到叶归越会说要知晚以身相许的话,更没想到知晚会同意,只是说的话却不明白了,什么叫不止她一个?

    叶归越怔怔的看着知晚,看着那双让人沉醉的眼睛,舒适安逸,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叶归越知道她说不止一个是什么意思,他要娶,就必须连她两个孩子也一起接回镇南王府去,他能吗?

    冷风假咳一声,道,“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叶归越松了手,等他走后,知晚揉手腕,指着那堆烟花对王妈妈道,“麻烦王妈妈让人送去琉华公主府上。”

    王妈妈瞅着那一堆烟火,又看了看知晚,眸底带着审视,四姑娘脾气不算太差,模样也出众,为何会让越郡王胆怯,不敢娶呢?以前只是听说越郡王十面免死金牌退亲,方才的犹豫她可是亲眼所见的。

    王妈妈回去把以身相许的事说给钱氏听,钱氏冷笑一声,完全没放在心上,知晚惹上越郡王,被他看押的事,她们不早就知道了,越郡王在大街上就敢调戏大家闺秀,摸她们的脸,跑知晚闺房里去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真有什么想法,真把知晚怎么样,钱氏还乐得成全他,就怕越郡王看不上。

    钱氏端茶轻啜,外面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道,“太太,侯爷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最后一个名额给五姑娘。”

    钱氏笑着答应了,等丫鬟一走,钱氏随手就把茶盏摔地上去了,双眼冰冷,充满了恨意,“又是那狐狸精!”

    王妈妈忙劝她别生气,钱氏坐在那里,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王妈妈也不解,“侯爷昨儿不还在梅姨娘屋子里大发雷霆吗?怎么今儿又……?”

    钱氏双眼迸发恨意,“定是用狐媚手段哄的侯爷高兴了!”

    王妈妈一直就知道梅姨娘不简单,没想到都惹怒了侯爷,还让侯爷把名额给五姑娘,王妈妈想了想道,“太太,前儿梅姨娘不是抱怨丫鬟不够使唤吗,不如?”

    钱氏冷道,“我往她屋子里塞的人,哪次没被她送去给了四姑娘。”

    每回钱氏挑了丫鬟给梅姨娘,梅姨娘用了几天,就会找机会去檀香院,说院子收拾的不干净,丫鬟手脚不麻利,然后把钱氏给她的丫鬟送给知晚,以前知晚还高兴,认为是梅姨娘疼她,有了丫鬟不给秦知姝,给她,现在小院里三个小丫鬟,全是钱氏的人,对于檀香院,钱氏基本上是了如指掌,姚妈妈也知道那些人的来历,除了不许她们进内屋伺候外,其他的就全当做不知道,好在那些丫鬟知道定远侯疼知晚,她们惹不起知晚,再加上知晚很安静,没什么好禀告的,一直也相安无事。

    王妈妈凑到钱氏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钱氏听得眼睛一亮,笑道,“还是你最得我的心,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仔细点儿。”

    王妈妈便下去办事了,留下钱氏坐在那里,盯着地上的碎茶盏片,不知所思。

    秦知姝被罚禁足半个月,就算梅姨娘到处求,芙蓉宴也没她什么事,她们从来没防备过她,结果呢,芙蓉宴的名额还偏偏落到了她的手里!还是定远侯亲自吩咐的,这事在府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出来,秦知柔,秦知雪还有秦知辛三个都气哭了,原以为爹最喜欢的是四姐姐,原来是五姐姐!

    连芙蓉宴都能去参加,还说什么禁足,秦知姝出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来檀香院炫耀,趾高气扬的昂着脖子,活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手里的绣帕把玩着,瞥了知晚一眼,“你费尽心思害我受罚又如何,我不还是能去参加芙蓉宴,你说爹最疼的是谁?”

    知晚手里拿着书,惬意的斜靠在软枕上,随手翻了一页,“那恭喜五妹妹了。”

    知晚的不理不睬,在秦知姝看来,完全是心里妒忌,脸上笑的越加的灿烂,见知晚认真的看书,秦知姝冷笑,“可没谁在芙蓉宴上表演看书的,四姐姐明儿打算如何一鸣惊人?”

    知晚把书搁下,她知道自己不让秦知姝表达一下优越感,她是不会走的,便笑道,“想要一鸣惊人还不容易,当众给越郡王一拳头就足够了,没准儿还能得皇上的赏赐,我与五妹妹走的不是一条路,五妹妹不用激我。”

    秦知姝愕然,半晌哼笑道,“就算越郡王会帮你买什么烟花,你还真当他是软柿子,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想当众打他?这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我看芙蓉宴你还是别去为妙,免得到时候堕了侯府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玉佩

    茯苓站在小榻旁,听到秦知姝的话,差点没忍住想骂人,要不是她家姑娘与霁宁郡主相熟,她们以为能去参加芙蓉宴呢,占了便宜不知道道谢,还要姑娘别去了,哼,芙蓉宴几乎全是依照姑娘的意思布置准备的,就算姑娘不想去,霁宁郡主也不答应!

    知晚没再理会秦知姝,秦知姝又打击了知晚两句,兴致缺缺的走了。

    在花园里,秦知姝见到了秦知柔三个,三人脸色都很难看,秦知姝笑着走过去,故作讶异道,“我才禁足几日,三姐姐,八妹妹,九妹妹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秦知雪暗暗咬牙,随即笑道,“能不清瘦吗,我们可没五妹妹你那么得爹的喜欢,明儿芙蓉宴,以五姐姐的才艺定能艳冠群芳。”

    秦知柔捂嘴笑道,“八妹妹,你这话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外人听见了,牙齿都得笑掉,除了七秀之外,还有四绝,几时轮到五妹妹艳冠群芳了?没得让外人觉得咱们侯府女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秦知姝的脸窘红一片,气的直扭娇容扭曲,随即笑道,“三姐姐说的对,我的才艺的确做不到冠绝京都,不过我可以去长长见识,我会看的很仔细,回来再说与你们听。”

    秦知姝轻飘飘两句话,让三人齐齐变色,气的脸都青了,要不是爹,就凭她也能去参加芙蓉宴?!

    秦知姝说完,扫了三人一眼。迈步就要转身,那边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老远就喊,“三姑娘,有好事呢!”

    秦知柔眨巴了下眼睛,秦知辛就打趣道,“莫不是哪位少爷上门来求娶三姐姐吧?”

    秦知柔脸颊一红,抬手就要打秦知辛,秦知辛忙躲开,丫鬟却摇头。粗喘气道。“不是给三姑娘提亲的,方才琉华公主派人送来十张请帖给四姑娘,说是让四姑娘请相熟的闺中好友去参加芙蓉宴,有十个名额呢。”

    四姑娘有什么朋友。就算有。首先轮到的也是府里的姑娘。这不是好事又是什么?

    秦知柔三个大喜过望,秦知雪笑着笑着,瞥到一旁站着的秦知姝。见她转身要走,便喊道,“六姐姐,这回不用你看的很仔细了,我们会自己看。”

    秦知柔想到之前受的气,冷笑道,“还是四妹妹面子大啊,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她才是,你们说一母同胞,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爹最疼的是她,越郡王即便退亲了,也甘愿为她跑前跑后,就连琉华公主都为她破例扩大芙蓉宴的规模,而有些人啊,得了爹点点疼爱,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说完,三人就丢下秦知姝,有说有笑商量穿什么衣服去参加芙蓉宴,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绣坊根本来不及做新衣裳,只能穿以前的衣服了。

    梅香院,钱氏殷勤的招呼着邱妈妈,连茶水都是她亲自倒的,邱妈妈是琉华公主身边最受宠的妈妈,她能亲自来送请帖,可见对侯府的看中,钱氏觉得脸面上有光,琉华公主送这么多请帖来,是送了份大人情给她,芙蓉宴多隆重,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去,侯府有两张请帖,不少人都送东西来要她把名额让出来,要不是小赵氏盯着,她早送人了,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送了!

    邱妈妈端着茶啜着,笑道,“定远侯夫人多礼了,四姑娘帮了郡主很大的忙,公主感谢她呢,郡主没什么朋友,难得与四姑娘走的近,想来四姑娘的朋友,郡主也会喜欢。”

    四姑娘的朋友,这几个字敲打在钱氏的心上,钱氏脸色不变,心里却百转千回了,她能有什么朋友,想不到与霁宁郡主交好,能给侯府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回头让知妩多与郡主往来才是。

    邱妈妈喝了两口茶,就告辞了,钱氏让王妈妈送她出去,然后看着桌子上十张请帖,想了想,拿了五张递给丫鬟,让丫鬟给知晚送去。

    知晚没想到琉华公主会让人给她送请帖来,钱氏更大方,没有全部留下,而是给了她五张,其实全部给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没准儿拿去卖了也说不一定,便吩咐白芍道,“拿三张给府里的姑娘送去,另外一张送去给二伯母。”

    白芍点头应下,然后道,“还有一张呢?”

    知晚为难了,以前的她就没怎么出过门,不认识什么人,现在的她,从历州回来,除了卧佛寺,就去过几个府邸,她们肯定有请帖的,知晚想要是赵思莲在,她肯定就带她去了,可惜人不在啊,茯苓在一旁,也在努力的想送给谁好,忽然眼睛一亮,“要不送给忠义侯大姑娘吧?算算日子,她的脸明儿应该好了。”

    知晚点点头,“那把请帖送去给她。”

    茯苓和白芍出去送请帖,知晚继续看书,小半个时辰后,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跑到她跟前站着,勾勾的看着她。

    知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谁,钱氏的儿子,秦之轩,她回来几天都没见过他,怎么跑她这里来了,“你找我有事?”

    秦之轩点点头,把小手伸着,“娘说我要去参加芙蓉宴就来找你要请帖。”

    知晚黑线,你才多大点啊,也想去参加芙蓉宴,钱氏就算拒绝他,别拿她做幌子啊,现在叫她怎么办,“你来晚了,四姐姐刚刚把请帖全部送人了。”

    秦之轩鼓着眼睛,“你骗人,大哥还在书院读书,明儿才能回来,他的请帖你怎么送人?”

    知晚,“……。”

    知晚发现她好像太高看钱氏了,她怎么可能随意把帖子给她浪费,原来是有数的,她把秦之章给落下了。知晚有种想吐血的冲动,秦之轩催促道,“你说话啊,你不会把大哥的请帖也送人了吧?”

    知晚点点头,秦之轩的脸就爆了,她连大哥都不给请帖,哪还会给他啊,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知晚望着天花板,哭笑不得,她到底不是真的秦知晚。没了以前的记忆。光凭茯苓和姚妈妈说,她根本没什么印象。

    秦之章,春姨娘所出,是侯府的长子。知晚因为被抱给春姨娘养过两年。秦之章算是侯府除了侯爷之外。她最亲近的人,可惜这样一个人,知晚到现在都没见过。现在把他的请帖送人了,她该怎么交代啊?

    知晚头疼了,原本请帖送来,她是想送给谁送给谁的,可是她没什么朋友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她没道理不想着自己的大哥,想着外人啊!

    现在去找钱氏要肯定是没了,她可以去找霁宁郡主再要一张么?

    现在茯苓不在,白芍也不在,谁去要?

    知晚下意识的把眼睛望向了窗外,想到上午那么多的烟花,知晚觉得院子里应该有暗卫,便跑到窗户旁,四处张望,“暗卫大哥?”

    知晚唤了两声,两道身影闪现在窗护外,“四姑娘有何吩咐?”

    知晚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帮忙去找下霁宁郡主,看能不能再多给我一张请帖?一张就够了。”

    暗卫冷木回道,“属下要先问问爷的意思。”

    “……这样的小事也要他同意?”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爷去哪里都不用请帖,他的帖子不用也浪费了,找爷拿比去找霁宁郡主要快些。”

    暗卫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窗户前,留下暗卫冷石巴巴的望着知晚,“还有事要属下去办吗?一个人在树上呆着很无聊。”

    知晚看他那一副没事干,生不如死的感觉,额头滑下一根粗壮的黑线,这不是暗卫吗?暗卫不该没什么感情,忍受的了寂寞吗?怎么还怕无聊?

    知晚轻咳一声,好奇的问,“在来小院之前,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冷石回道,“每天练三个时辰的武功,其余的时间看书睡觉。”

    “……不干别的事?”

    “偶尔爷逛街,我们在暗处保护,不过爷的暗卫很多,半个月才轮到一回。”

    “……没别的事了?”

    “……没了,爷不干正经事,我们无用武之地。”

    知晚睁圆了眼睛,半个月才轮到一回,这样的暗卫就放那里白养着,由着他无聊的想死,太浪费了,“你们就没跟他抱怨过?”

    冷石嘴角抽了一下,“抱怨过,不过那个暗卫半年前被爷送去边关做苦力了,还要半年才能回来。”

    “……镇南王不管你们?”

    “属下们的职责只是保护郡王爷,可是京都没人敢刺杀爷……。”

    知晚抚额,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是想有人去刺杀叶归越?不在无聊中爆发,就在无聊中变态?这日子是过的有多枯燥无味?都想卖主了!

    亏得她刚才还觉得太麻烦他们了,没想到是正中人家下怀了,不怪叶归越敢横行霸道,暗卫多的用不过来,谁敢惹他?镇南王未免太宝贝自己的儿子了吧?

    知晚很好奇,“你们的职责是保护他,如果皇上要杀他,你们怎么办?”

    “杀皇上。”

    “……。”

    “怎么我打他的时候,没人杀我?”

    “……打情骂俏爷心里高兴,我们杀你,会死无全尸的。”

    知晚满脸黑线,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打情骂俏啊?

    知晚想了想,觉得暂时没什么事需要他帮忙,除了,“你能去小院把两个孩子抱来给我吗?”

    “……属下还是回树上呆着吧。”

    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知晚的视线里,留下知晚凌乱的吹着风,不是无聊找事做么,事给你找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知晚回小榻上继续躺着,很快的白芍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就在小几上打开,知晚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白芍脸色僵硬,眸底有丝怒气,“二太太太过分了!她说感谢姑娘你送的请帖,特地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糕点,让奴婢带回来,却是剩下的!”

    盘子里的糕点,上面那一块被咬了一口,显然是谁不爱吃又搁了回去,这样的情况,侯府也有,一般是主子不吃,撤回去分给丫鬟吃的,没想到却被送来给她了,这就是二房的感谢?这份谢礼还真叫人刮目相看!

    定远侯站在珠帘外,听到白芍的话,眉头一皱,打了帘子进来,白芍忙福身行礼。

    定远侯看了眼食盒,看到那被吃过的糕点,眼睛冷凝了起来,“送去给二老爷!”

    白芍忙把食盒盖上,拎着就出了门,知晚也没说什么,敢这么侮辱轻贱她,她还傻乎乎的帮着求情,她有毛病还差不多,忙给定远侯倒茶,“爹,你怎么来了?”

    定远侯端茶轻啜,“今儿越郡王又来了?”

    知晚点点头,叶归越送烟花来,琉华公主送十张请帖都不是小事,她爹肯定是听说了,便如实回答了,定远侯蹙拢眉头,“他到底想做什么,一边往侯府跑,一边弹劾为父。”

    知晚听得一愣,“他弹劾你?”

    定远侯点了点头,今天进宫询问了徐公公玉佩的事,刚刚出宫门,就被皇上找了回去,丢给他一份奏折,上面盖着越郡王的印章,连皇上都想不明白他此举是何用意,他要真得罪了越郡王,他应该直接动手,正儿八经的弹劾,还是第一回,连御史台都惊动了。

    知晚摇头,她也不知道叶归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完全出乎她了意料,定远侯见知晚摇头,把茶盏放下,“尘儿脖子上的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知晚更懵了,好好的怎么说到玉佩了,他去过小院看尘儿,还发现了尘儿脖子上的玉佩,知晚心底微动,忙问,“爹知道玉佩是谁的?”

    “你不知道?”定远侯蹙眉,想起知晚失忆这回事,知晚失忆了可以说不记得越郡王了,但是越郡王没道理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吧,要是孩子真是他的,就算不喜欢知晚,为了两个孩子也该娶回去,却把两个孩子监视起来,这要换成别的世子郡王他可以理解,怕影响娶妻,可越郡王是怕娶不到媳妇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衣裳

    何况他还帮知晚买什么烟花,要说没点意思,就怕他自己都不相信,要说有意思,却又弹劾他?他是知晚的父亲,若是喜欢知晚,就该巴结他这个岳父才对啊!

    定远侯把自己搅糊涂了,知晚见他眉头皱着,以为他在想玉佩的事,便摇头道,“女儿只是觉得玉佩好看,就给尘儿戴了,我还以为是爹给我的呢。”

    定远侯轻拍了拍知晚的脸,轻声道,“以后有事要先告诉爹,不要委屈自己,明白吗?”

    知晚忽然觉得鼻子很酸,连连点头,“女儿记下了。”

    用过晚饭后,知晚在院子里散步,茯苓迈步进院子,老远的就喊,“白芍,快给倒杯水,渴死我了。”

    白芍见她摇摇欲坠,忙去扶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茯苓撅嘴道,“我把帖子送到卧佛寺才知道,她回忠义侯府了,我只好又跑忠义侯府去了,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出忠义侯府的时候遇到了小桃,我还不知道请帖被忠义侯夫人贪墨了,她说谢姑娘脸上罩着面纱,没脸参加芙蓉宴,把帖子给了二姑娘,我哪能答应,只好又跑回去了。”

    那么珍贵的请帖,拿出去都能卖钱,她家姑娘与忠义侯府二姑娘又不认识,凭什么送给她,谢姑娘和姑娘在卧佛寺交好,她于情于理都得帮她,一想到忠义侯夫人气白的脸,茯苓就觉得解气。

    知晚见茯苓说着就不知道停,笑道。“不是渴吗,还不赶紧去喝水,有话待会儿再说。”

    茯苓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忙回屋喝水去了,知晚也回了屋子,打算找暗卫问问,结果发现请帖就摆在窗台上,还是大红描金的帖子,就连里面的字都是金色的,知晚无语的扯了下嘴角。他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一宿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知晚带着丫鬟去给钱氏和赵氏请安,钱氏见知晚的心情很好,赵氏的脸色就差了很多。来给赵氏请安的秦知婳和秦知姗。看知晚的眼神都带着冰棱。

    秦知妩看了眼知晚。对秦知婳道,“二姐姐,你怎么瞪着四姐姐。要不是她,我们可都没法去参加芙蓉宴呢。”

    秦知婳脸色一僵,钱氏嘴角弧起,笑道,“怎么没见到二弟妹,她可是日日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今儿怎么没来,可是身子不适?”

    秦知婳咬着唇瓣,气呼呼的看着知晚,“还不是她,娘好心好意送她糕点,她却故意咬一口,然后在侯爷面前告状,结果害得爹生气,罚了娘半年月例,还禁了足!”

    知晚无语,到底谁诬陷谁啊,真是好人难做,知晚抿唇道,“二伯母的好心好意我承受不起。”

    钱氏端着茶,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芙蓉宴的请帖什么时候只值一盘子糕点了?以后少了糕点就去厨房拿,别被人当成乞丐似的施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府里拎,万一让侯爷吃坏了肚子,谁担待的起?”

    钱氏说着,瞥了赵氏一眼,这就是你的娘家侄女,出手真够大方的,两张请帖就换回来一盘吃剩下的糕点,还好巧不巧的被侯爷撞上了,钱氏想想就想笑。

    赵氏的脸火辣辣的烧着,在心里把小赵氏骂个半死,你不愿意给就算了,竟然用一盘子吃剩下的糕点打发丫鬟,把她的脸都丢尽了!

    秦知婳和秦知姗哪里听不出来钱氏话里的讥讽,只得咬牙忍了,她们能说什么呢,就算她们一口咬定糕点是被知晚咬的,但也改变不了一张请帖就换回来一盘子糕点的事实。

    秦知妩挨着钱氏坐在,有些闷气道,“都是四姐姐你,好好的提什么晚上举办芙蓉宴,不然现在我们都去琉华公主府上玩了,还要等三个时辰,想想就觉得时间难熬。”

    秦知婳总算是逮到机会了,“就是,要是晚上举办芙蓉宴办的不好,大家肯定说是四妹妹你挑拨的,到时候外人会说咱们侯府上的姑娘爱对别人府里的事指手画脚,没得连累六妹妹她们闺誉受损。”

    秦知妩狠狠的瞪了知晚一眼,仿佛秦知婳说的成真的了一般,知晚暗翻白眼,“二姐姐是不是觉得霁宁郡主没主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霁宁郡主受我蛊惑了,琉华公主也由着我胡闹?”

    秦知婳嗓子一噎,知晚继续道,“若是琉华公主对宴会不满,我想也不会再派人送十张请帖来吧?二姐姐,你说呢?”

    她说,她能说什么,是承认霁宁郡主没主见,还是琉华公主没主见,秦知婳扭着帕子,被知晚逼的说不出来话,赵氏瞥了知晚一眼,把话题岔了过去,大体就是芙蓉宴很重要,在府里小打小闹就算了,别到了宴会上,还这么不懂事,让外人笑话侯府姐妹心不和。

    秦知妩几个忙福身说不敢,小打小闹也只是增进姐妹间的情分,说了会儿话后,赵氏乏了,就让大家回去了。

    才出松香院,就见到远处一个男子迈步走过来,模样俊朗,剑眉星眸,长身立玉,神明采俊,眉间有三分酷似定远侯,知晚猜,他应该就是秦之章了。

    等他走近,秦知妩几个都福身行礼,唤了声大哥,秦之章笑着点头,挨个的问好后,单独对着知晚,“一年没见四妹妹,四妹妹怎么与大哥生疏了这么多,以前你可是老远就喊我大哥的。”

    知晚挠了挠额头,鼓着腮帮子道,“哪有啊,只是一年没见大哥,大哥又俊朗了不少,远远的看着,我还以为是谁家少爷来了,万一喊错了,岂不是太丢脸了。”

    秦之章讶异的看着知晚,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秦知柔笑道,“大哥吓着了吧,四妹妹出门一年,回来可是比以前会说话也胆大了多了。”

    胆大,秦之章早有所耳闻了,不少同窗都追问他,他四妹妹到底是何许人,丑成什么模样,竟然把越郡王吓的掉头就跑,他还以为她在外受了伤。毁了容貌。没想到比之前还要漂亮,怎么就吓得了越郡王呢?

    知晚尴尬的笑着,茯苓把藏在袖子里的请帖拿出来,知晚接过。递给秦之章。“大哥。这是芙蓉宴的请帖,给你的。”

    “给我的?”秦之章愣了下,他听说了侯府有不少请帖的事。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忙接了请帖,又向知晚道谢。

    秦知妩怔怔的看着知晚,她哪来的帖子给大哥,娘只给了她五份,之轩也说她全部送人了,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份请帖,昨天二伯母听说娘手里有不少请帖,要娘给一份给二哥,让他也能去参加芙蓉宴,娘说五份都送人了,二伯母就追问另外五份,认定知晚那里多一份,娘就随口说是给大哥的,那会儿,谁都没想起来给大哥,多给她一份,只是让她找个大家闺秀一起,免得到时候琉华公主发现知晚没闺中好友,明年芙蓉宴不给侯府请帖了,没想到她还真给大哥要了一份来。

    秦知柔看着秦之章手里的请帖,好奇的问,“为什么大哥的请帖与我们的不同?不是一起送来的十份吗?”

    秦之章打开请帖,看着请帖里的描金大字,还有越郡王三个字,看向知晚的眼睛也带了疑惑,知晚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大哥今天会回来参加芙蓉宴,昨儿拿了请帖,我就送人了,要不是之轩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好在我又找越郡王要了一份。”

    秦知妩没差点被口水噎死,娘只是骗轩儿的,没想到她还真信了,还真要了一份,还是要的越郡王的请帖,难怪与她们的不同,大哥是庶长子,又有才情,娘原就忌讳他,今儿去参加芙蓉宴的都是世子郡王,没准儿连皇上都回去,要是让大哥攀上了谁,对轩儿岂不是一大威胁?秦知妩真想掐死知晚了,就你能耐了,人家求不到的请帖,你要多少有多少!

    秦之章看着请帖,发现这请帖不但他能去,还能带人去,就更喜欢了,忍不住又道谢,然后去给赵氏请安,一会儿还得出门一趟。

    秦知婳咬着唇瓣,想找知晚再替她大哥要一张,可是想到那被咬过的糕点,就怎么也张不了口,知晚根本不知道大家心里想什么,带着茯苓便回檀香院。

    半路上,茯苓见白芍红着眼睛从小道出来,眉头皱了皱,那条路通向丁香院和兰香院,白芍去那里做什么?

    白芍也见到了知晚,忙抹了下眼睛,上前行礼,茯苓便问,“你不是去绣坊拿衣服吗,怎么跑那边去了?”

    白芍摇头道,“我去了绣坊,可是绣坊管事妈妈说衣服被银柳拿走了,我就去兰香院拿,可是我去的时候,五姑娘已经把姑娘的衣服穿在了身上,银柳还说我污蔑,那衣服说绣坊明明就是给五姑娘准备的……。”

    茯苓听得头顶直冒青烟,真是气人太甚,从小到大就会抢姑娘的东西,上回抢白玉簪没能如愿,今天就来抢姑娘的衣服,偏偏娘又不能出门,不然一定要告诉侯爷,茯苓忍不住道,“五姑娘越来越过分了,姑娘一再纵容她,她简直没把姑娘放在眼里!”

    知晚脸也冷了,纵使她脾气再好,再不计较,但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茯苓说去找秦知姝把衣服要回来,知晚摆摆手,“先不用。”

    衣服已经被穿过了,就算要回来,她也不会再穿了,现在去兰香院要衣服,那是送上门被人欺负,打蛇就要打七寸,而且这蛇还不止一条,前几日秦知姝才因为抢她东西被罚,府里上下都知道,秦知姝要去参加芙蓉宴,来不及准备新衣服,她们还敢把衣服交给她的丫鬟,这不是成心让她抢吗,钱氏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下人敢这么肆无忌惮,难保不是想看她们闹腾,然后一人打一棍子,今儿她就要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她们想算计就算计,想占便宜就占便宜的!

    回到檀香院,茯苓就翻箱倒柜帮知晚挑衣服,连挑了十几套,要么是这里不满意,要么是那里不合心意,知晚知道她这么挑剔是想告诉她,最好的都被秦知姝抢走了。

    知晚走到铺满衣服的床边,指着一套天蓝色绣兰花的裙裳道,“就穿这个。”

    “这套衣服姑娘都穿过十几回了,袖子这里都洗的发白……。”

    茯苓话还没说完,白芍就笑道,“正因为衣服旧了,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姑娘没有新衣裳去参加芙蓉宴。”

    茯苓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再不挑衣服了,就穿这套,这套衣裳最好了。

    知晚却在心底诧异了下,想不到白芍能一语中地,是个聪慧的丫鬟,茯苓有姚妈妈护着,在她羽翼下长大的,心性不定,要想她担大用,还得多教她,知晚顾忌姚妈妈,平时对茯苓多纵容,也不想她失了天真无邪,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可能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吃过午饭后,知晚又沐浴更衣,然后换了衣裳,挑了套没戴过的新头饰,然后看了会儿书,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茯苓去松香院。

    很巧,定远侯也在屋内,一屋子人瞧见知晚进来,先是惊艳了一下,等知晚走近,不少人眉头蹙紧了,尤其是定远侯和赵氏。

    赵氏的脸当即就冷了,“你就穿这套衣裳去参加芙蓉宴?侯府没给你准备新衣裳吗?!”

    钱氏忙站起来,故作讶异道,“三姑娘她们没新衣裳是不知道要去,四姑娘和六姑娘都是准备了新衣裳的,你怎么不穿?”

    知晚抿着唇瓣不说话,她在等,等秦知姝惊艳她们,知晚是掐着时间来的,这边正好发难,那边秦知姝进来,一段时间不说话,秦知姝根本没机会偷听,急忙赶回去换衣裳,果然,秦知姝迈步就进来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但是,很快,笑意就在她脸色僵硬了,只听秦知妩道,“原来四姐姐的衣裳在五姐姐身上穿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芙蓉宴

    (为暖风觉、暖蓉、14 畅晓星语的粉红加更~)

    秦知柔一直忘不了那天在花园,秦知姝对她们的奚落,心里一直是个疙瘩,这会儿见她穿着新衣服,也笑道,“五姐姐怎么一直改不了喜欢抢四姐姐东西的习惯呢,前几日才被罚禁足,才出来没一天,又抢四姐姐的衣服,四姐姐出门一年,长高了,也没以前那么消瘦了,以前的衣服穿着根本不合体,你穿了她的衣服,她自然没衣服可穿了,四姐姐穿旧衣服去赴宴,指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咱们侯府刻薄庶女呢。”

    定远侯的脸阴沉了下来,钱氏在一旁道,“罚她半个月反省,还没到时间就放了出来,还没反省够,侯爷,虽然我是当家主母,可五姑娘与四姑娘是同胞姐妹,两人亲厚些,衣服首饰互戴,我也管不着,但是抢东西,就是犯了家规了,当初我要亲自教五姑娘,梅姨娘苦苦哀求,侯爷也帮着说情,我由着她们,如今养成这样的性子,这责任我可不敢担。”

    钱氏是在责怪定远侯偏袒梅姨娘,造成秦知姝爱抢知晚东西的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绝对是共犯,钱氏甚至怀疑,侯爷真正喜欢的是不是知晚了,好像更像是五姑娘,若是真宠爱知晚,会把她从亲生姨娘身边抱走?有知晚一份东西,就会有五姑娘一份?会不想方设法给她弄给嫡出的身份,以前她还委婉的提过,却被侯爷拒绝了。

    也许侯爷是怕她对五姑娘怎么样。所以把知晚拉在前头挡着,好转移她的视线?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钱氏的牙关就咬紧了,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揣测了,越想越觉得是。

    知晚站在那里,低着脑袋,怎么看都是有委屈不敢说,定远侯把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把梅姨娘喊来。”

    秦知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道。“爹。不管姨娘的事,衣服是我让丫鬟去绣坊领的,是管事妈妈给她的,女儿一直关紧闭。不知道衣服是给四姐姐的。”

    赵氏眸底微闪。瞥了钱氏一眼。“去绣坊把管事妈妈唤来,连这样的错也会犯,我看绣坊也该换个管事的了。”

    钱氏顿时有些慌了。下意识的攒紧了手,赵氏还没掌家权死心,一直想把管家权再夺回去,这些年她步步小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怕被她钻了空子,没想到今天会当着侯爷的面说这话,明着是说管事办事不利,其实还不是在侯爷面前说她御下无方。

    王妈妈站在钱氏身后,给她端茶,钱氏接茶时使了个眼色,王妈妈回应了个放心的眼神,钱氏脸色这才温和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互动,知晚看了清楚,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果然是算计好的,在侯府也待了好几天了,对这些人也有了几分了解,赵氏虽然不管内院了,但就凭赵氏对二房的偏袒,还有眸底流露出对钱氏的不喜,她就知道赵氏与钱氏关系不和,赵氏虽然吃斋念佛,手里不离佛珠,但是她不是个真正心静的,从屋子里的摆设就能看出来三分,喜气,热闹,而且奢侈,真正礼佛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很宁静,穿的也是那些素朴的,而不是艳丽的衣裳。

    今天就算她爹不在,赵氏也不会放过这个能打击钱氏的机会的,不过有侯爷在,效果会更加好。

    很快的,梅姨娘和管事妈妈都来了,看到知晚身上的衣裳,梅姨娘心里就明白了三分,忙亲昵的上前,知晚很坦然的避开她的接触,梅姨娘脸色有些难看。

    钱氏对知晚和梅姨娘之间的生疏不感兴趣,直接了当的问管事妈妈,“原本给四姑娘的衣服,怎么会跑到五姑娘那里去?!”

    管事妈妈忙道,“衣裳是给四姑娘的,昨儿下午四姑娘的丫鬟就去催了,只是还没绣好,就让四姑娘的丫鬟今儿上午去取,哪知道五姑娘的丫鬟也跑去要衣服,奴婢告诉她衣服是四姑娘的,想兰香院和檀香院离的近,就让丫鬟帮着送一下,也省的四姑娘的丫鬟再跑一趟。”

    听到管事妈妈的话,钱氏嘴角带了笑,这是好心,知晚也笑了,因为银柳是这么辩驳的,“管事妈妈没说衣服要奴婢转交给四姑娘,奴婢以为是四姑娘不要,就给五姑娘了。”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说秦知姝喜欢抢知晚的衣服,这回也不例外,一个说她是故意推脱责任,吵的知晚头疼,不过赵氏早忍不住拍桌子了,“明知道五姑娘喜欢抢四姑娘的衣服,还把衣服交到她丫鬟手里,丫鬟请回来就是干活的,说好了是上午去取,你却把衣服交给别人,结果让丫鬟白跑一趟,闹出来这样的错,管事不利,以后绣坊交给程妈妈打点。”

    “还有你,绣坊哪次做衣服不先量了尺寸,没量过尺寸,就跑去绣坊拿衣服,连衣服是不是给自己主子的都弄不清楚,这样迷糊的丫鬟怎么伺候人,来人给我拖出去打十板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管事妈妈求饶,赵氏根本不听,银柳苦求认错,两个婆子照样把她拖了出去。

    钱氏心里有气,望着秦知姝道,“一而再再而三抢知晚的东西,这毛病要是不改了,将来谁敢来娶你,娶回去也是败坏我侯府名声,侯爷,五姑娘还要调教,我看今儿的芙蓉宴她还是别去了。”

    梅姨娘脸色大变,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威胁侯爷才得来的机会,现在却因为一套衣裳就丢了,她不甘心,梅姨娘跪下求定远侯,“侯爷,五姑娘不是有意抢四姑娘衣服的,她也是被丫鬟蒙蔽了,侯爷,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梅姨娘见定远侯不为所动。又求知晚,跪着拽着知晚的腿,知晚真的感动了,梅姨娘为了秦知姝真的没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就连求她的事都做的出来,不管她们亲不亲厚,她们始终是名义上的亲母女,知晚拉她起来,然后望着定远侯道,“爹。你就饶了五姐姐这回吧?”

    秦知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活该总是抢你的东西,被抢了还替人家求情,连她都想抢了,反正不过就是丫鬟挨十板子。五姐姐身上那套衣服能抵的是两个月的月例了!

    定远侯望着知晚。他这女儿不是以前那个受了委屈会忍。会告状的女儿了,她会自己想办法达到相同的目的,就听知晚对秦知姝和梅姨娘道。“每次五妹妹抢我东西,要挨罚,姨娘就下跪要我帮着求情,你是我亲姨娘,我不能受你的跪,但是次数多了,我也会麻木,你都不怕我天打雷劈,天也没真的天打雷劈,我也不怕了,下次,你就是跪几个时辰,我也不会再帮五妹妹求情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还有这套衣服,是五妹妹从我这里得到的最后一件东西,还请五妹妹好好珍惜。”

    梅姨娘脸色铁青,秦知姝扯着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撕碎了才好,知晚见定远侯没说话,又求了句情,“爹就答应女儿这一回吧,下次你就是要打死五妹妹,女儿也绝对不多言一句。”

    定远侯起身,走到知晚跟前,道,“当年爹把你抱给了春姨娘,你就在与梅姨娘无关了,以后别委屈自己。”

    定远侯说着,瞥了梅姨娘一眼,眸底的冷意看的知晚心惊,那是杀意,梅姨娘颓败的跪在地上,眸底有惊恐之色,她做错了,她不该威胁他,触及他的逆鳞,梅姨娘扑到定远侯脚边求饶,口口声声说知晚是她女儿,侯爷别分开她们,听得知晚很刺耳。

    钱氏坐在那里,见梅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就觉得心里痛快,见时辰不早了,便道,“四姑娘这身衣服不合适去参加芙蓉宴,是回去换衣服还是不去了?”

    梅姨娘忙道,“奴婢屋里给四姑娘新做了一套衣裳,正好合适去参加芙蓉宴,奴婢让丫鬟去取。”

    知晚淡淡一笑,“不用了,我与五妹妹身材相似,你还是给她穿吧。”

    说完,白芍就拎了包袱进来道,“姑娘,衣服改好了,奴婢怕等不及,就给你送来了。”

    秦知妩不耐烦撇着嘴,真是事多,磨磨蹭蹭的,便催知晚赶紧去换衣服,外面丫鬟进来禀告,“太太,宁国公府七姑娘,钱府二姑娘来了。”

    等知晚换好衣服出来,便见到屋子里多了两个姑娘,一个身穿水绿色齐胸瑞锦襦裙,头上戴了一套金镶玉蝶翅步摇,妍姿俏丽,艳若桃李,一口一个姨母喊的亲切,这位便是钱氏的娘家侄女,钱欢,三品大员家二嫡女。

    另外一个则穿着一身烟霞色素绒绣花裙,体态静闲,端坐在那里,嘴角上恬静的笑,让人瞧着便觉得舒服。

    这位便是宁国公府七姑娘,宁卿,其实宁国公府有芙蓉宴请帖,可惜只有一张,宁国公府女儿多,大房就有两个女儿了,还有三房四房,她虽是嫡女,却排行老七,才艺在府里也排不上前三,所以名额没她的份,不过她大嫂就是秦知嫒,因为芙蓉宴请帖,定远侯府在京都人尽皆知,秦知嫒为了讨好宁国公府二太太,也为了炫耀自己,就找钱氏要了个名额,让自己的小姑也能露脸。

    知晚进屋的时候,正好见到钱欢拿着一个锦盒递给秦知妩,笑道,“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也不能去参加芙蓉宴,这是送你的头饰,你看喜不喜欢。”

    秦知妩满心欢喜的接了锦盒,打开一看,见是一套翠玉头饰,眼里的笑意更亮了,直唤表妹多礼了,然后拉着她谈论芙蓉宴,完全无视知晚这个真正该谢的人,等钱欢谢完,宁卿也让丫鬟抱了两匹锦缎上前,还有一套头饰,她与钱欢不同,钱欢是钱氏的亲侄女,她只是秦知嫒的小姑而已,亲疏有别,所以礼要格外的厚重些。

    钱氏拿能收她的东西啊,忙说多礼了,最后推脱不掉才收下,但却把手上的镯子当做见面礼给了宁卿。

    知晚站在一旁,无奈的望了眼天花板,不是急着出门吗,她都换好衣服半天了,却不急了。

    钱氏很高兴,脸上的笑就没淡过,因为芙蓉宴,她收获可是不小,七张请帖,换了七套头饰回来不算,还让各大权势家欠了七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钱氏高兴,连带看知晚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难得夸知晚衣裳漂亮。

    钱氏夸了两句,秦知妩嘴巴就翘了起来,“娘,你别挨个的夸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去公主府了。”

    钱氏嗔瞪了她一眼,笑道,“知道了,娘不夸了,去了公主府,小心点别闯祸。”

    在侯府门口,秦知妩和宁卿还有钱欢坐一辆马车,秦知柔和秦知雪还有秦知辛坐一辆,留下秦知姝和知晚乘一辆,秦知姝不乐意与她同坐,知晚也不乐意,可惜这回秦知姝激怒了众人,被排挤再外了,知晚懒得理会她,由着茯苓扶着就上了马车,秦知姝跺着脚也上去了。

    但是一路上,秦知姝除了用眼睛瞪着知晚外,没主动跟知晚说一句话,知晚更干脆,把眼睛闭着,假寐。

    行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停下,琉华公主府到了。

    几天没来,长公主府门口焕然一新,石狮子上系着红绸,朱红的大门重新漆过,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八个小厮守从大门,台阶直接站到石狮子旁,总管脸上挂着迎客的笑,一旁还有两个小厮在收帖子,以防被人混进去。

    知晚下马车时,正好见到秦之章把请帖递给总管,总管打开请帖看了一眼,目露讶异,然后带着审视看着秦之章,“你们三位一起的?”

    秦之章身侧还站在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月牙色锦袍,一个穿着玉青色锦袍,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秦之章见总管问,点头道,“我们三位一起的,不知道越郡王这张请帖能带几人,是否要给他留个名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动手

    越郡王的帖子与皇子们的请帖一样,能带几个人,就是带十几二十个也没人敢不给进,早几年也送过帖子,越郡王的帖子送出去就没回来过,今年倒是回来了,却不是他本人,能从越郡王手里拿到请帖,绝非寻常人,忙问,“不知几位是?”

    听秦之章说是定远侯府,总管多打量了秦之章一眼,身侧的小厮便道,“叶总管,定远侯府四姑娘来了。”

    秦之章回头就见到了知晚,叶总管忙迈步下去,行礼道,“四姑娘可算来了,郡主已经派人来催好几回了,怕是有急事找您,您先请进府。”

    秦知妩是嫡女,走在最前面,叶总管无视她直接走到后面跟知晚说话,秦知妩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的扯了下绣帕,见一旁有不少少爷,忙换了副温婉的笑脸。

    四下站着不少男子,还有大家闺秀,目光都看着知晚,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知晚的事,但是见知晚还是第一次,惊叹知晚的容貌,更惊叹她的手段,竟然能以庶出的身份搭上霁宁郡主,还能以一己之力让芙蓉宴从白天换到晚上举办,甚至还让琉华公主破例送了十几份请帖给她,瞧着模样淡雅闲静,想不到手段心机之深,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知晚轻轻的笑了笑,为迟到赔罪,然后随着丫鬟进府。

    公主府的花卉比之前见到的要更加珍贵,听丫鬟介绍说。琉华公主在皇上面前抱怨说可观赏的花卉少了,皇上就赏赐了一百盆给她,还是让琉华公主自己去御花园挑的,让一众大家闺秀听的咋舌,举手投足更加的谨慎小心。

    才进二门,远远的,知晚就瞧见霁宁郡主走过来,准确的说是小跑着来的,见了一群大家闺秀,先是笑了笑。然后就把知晚拉走了。秀儿忙福身赔罪道,“郡主并非有心慢待各位,而是急着找四姑娘商量宴会上的事,还请见谅。”

    说完。然后拎着裙摆跑着去追霁宁郡主。

    等到人烟稀少处。霁宁郡主拉着知晚。神情很激动的道,“我能说话了,我真的能说话了!”

    虽然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沙哑,有些不自然,但是的的确确发出声音了,知晚也替她高兴,秀儿笑道,“除了奴婢无意间听到郡主说话外,四姑娘可是第一个让郡主说话的呢,连公主都不知道郡主嗓子好了。”

    知晚嗔了秀儿一眼,“胡说,郡主心里最想告诉的自然是公主了,忍着没告诉她,不过是郡主想给公主一个惊喜罢了。”

    秀儿轻吐了吐舌头,十分的俏皮,以后郡主能说话了,她就轻松了,想着郡主这会儿嗓子才刚好,还不能多说话,便道,“郡主试了几回,实在不敢一个人走莲花,想请四姑娘一起可不可以?”

    知晚怔了一下,嘴角轻轻抽了一下,霁宁郡主就拉着知晚了,一双水翦水瞳眸含了请求,让知晚很为难,“我没法陪着郡主啊,原本设计的就是郡主一个人,我去会破坏美感的。”

    霁宁郡主连连摇头,不会破坏美感,秀儿挠着额头道,“公主觉得莲花台只有一个太单调了,就建了两个,取名并蒂……。”

    秀儿觉得擅自更改四姑娘的设计不妥,不过公主不喜欢单调的莲花,她们也没办法,这样一来,就有很长一段路能一起走了,知晚想了想,便同意了,只是原定的单舞,变成了知晚抚琴。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霁宁郡主有很多话想跟知晚说,虽然知晚说得详细,但她怕做出来没那么好。

    正说着呢,秀儿便轻扯霁宁郡主的袖子道,“大姑娘来了。”

    霁宁郡主瞥头,就见一个身着樱红色绣折枝堆花裙裳的姑娘走过来,步伐轻盈,梳妆朝月髻,鬓边一株红宝石制的杜鹃长簪垂下珠坠,随着走动,簌簌颤动,愈发显的她容貌娇美,楚楚动人。

    说话声也清越动人,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样了,眼神略带轻蔑的扫了知晚一眼,笑道,“我下帖子请你回国公府赏花你不去,却和一个庶女玩的高兴,甚至为了她把芙蓉宴改到晚上?”

    霁宁郡主脸上带着薄怒,脸上写满了不欢迎,江婉娴恍若未见,“是爹带我来的,你不欢迎也没用,我听丫鬟说你要跳《牡丹》?正巧了,我也打算跳牡丹。”

    霁宁郡主气红了脸,拉着知晚的手紧紧的握着,有些抓疼她了,知晚反握住霁宁郡主的手,朝她笑了笑,霁宁郡主瞥了秀儿一眼,秀儿便道,“没错,郡主的确是跳牡丹舞,去年是郡主大意了,输给了你,今年不会了!”

    “是吗?”江婉娴挑眉一笑,里面含了讥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霁宁郡主不想理会她,拉着知晚就走了,才走了两步,秀儿就抱怨道,“要让奴婢知道是谁泄的密,看奴婢不撕了她的嘴!”

    茯苓扑哧一声笑,“跳一样的舞才好呢,让她知道什么叫班门弄斧。”

    秀儿连连点头,有四姑娘在,她能比得上郡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霁宁郡主拉着知晚去了正屋,屋子里有十位夫人,六位王妃,四位国公夫人,十人,知晚就认识一个,理国公夫人。

    见到知晚,十位夫人神情不一,她们都是聪明人,知道琉华公主重视她,霁宁郡主又与她交好,这时候露出轻蔑态度,会惹的琉华公主不喜。

    琉华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女儿拉一个人来见她,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女儿的成长,变得自信了,眉飞色舞的样子看的她都惊叹,心里对知晚就更加的喜爱。

    琉华公主以茶代酒敬几位夫人。为芙蓉宴改了时辰赔礼,现在天边都有晚霞了,用饭早的人家这会儿都吃晚饭了,现在却在公主府,理国公夫人笑道,“晚上举办宴会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公主气色红润,布满喜气,可见对宴会充满了信心,还有那什么烟花。听说还是四姑娘托越郡王从千里之外快马加鞭送来的。我现在恨不得天立马就黑了。”

    琉华公主摇头轻笑,“我也没见过,原是想先放一个过过眼,霁宁不许。我也盼着天黑呢。”

    知晚听到千里之外。快马加鞭。额头滑下好几根粗壮的黑线。

    屋子里,来了好些大家闺秀来给琉华公主请安,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后。丫鬟来报,“公主,时辰也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琉华公主点点头,笑道,“以往我们都是在屋内用宴,今儿我们去花园里用宴。”

    琉华公主领路,一群人朝花园走去,远远的就见到了花园被丫鬟拦着,不许外人擅自闯入,等大家走到花园中心时,看到那些摆设都目露诧异。

    花园中间摆了一张长十数米的桌子,宽有两米,以长桌子为中心,两边放了十几张桌子,上面全部用绸缎铺着,放了娟制的花,美轮美奂。

    在常桌子两侧,有叠的很奇怪的东西,像是杯子,却跟她们以前见的不同,很美,尤其是十几只青花瓷叠在一起,有丫鬟拎着大瓷罐子从最上面的一个杯子开始倒酒,就那么一直倒,直到所有的杯子都盛满为止。

    那边一溜烟二十多个丫鬟和二十多个小厮端着托盘走近,把长长的桌子摆满,花园里顿时布满了食物的清香。

    瑞王妃诧异的看着琉华公主,“这摆设新奇,这菜也妙绝,只是我看的不大懂。”

    琉华公主笑的清丽,“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经历,那边有盘子,爱吃什么菜自己挑,那边还有粥还有糕点,还有各种果酒,就连冰块都预备了,可以放在果酒里。”

    怕她们听不懂,琉华公主坐到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红色菜单,一眼扫过去,便开始念名字,丫鬟在一旁记下,然后去端菜,很快桌子上就多了四五个菜。

    琉华公主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菜,就让厨房烧了四十多道菜,这单子上都写了,要吃什么,让丫鬟去拿就可以了,自己去也行。”

    瑞王妃拿起菜单,看了两眼,便露出惊讶之色,发现上面菜有四十四种,粥有十种,糕点种类达到了二十之多,还有果酒,也有六种,就连米饭都有四种,还有开胃的酸味梅子,种类之齐全,即便是在府里,也不一定能吃的比宴会舒心。

    瑞王妃挑了六种菜,其中还有一个火锅,她想看看一人一个火锅怎么准备的,要了小碗粥,要了杯果汁,加了冰块。

    菜陆续被送上来,上齐这些菜连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都没用到,等菜上齐了,丫鬟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这烛台也别具一个,中间一根格外的大些,四周的四根小些。

    这些王妃夫人是一人一张桌子,大家闺秀们是两人一张桌子,也只有一份菜单,但是桌子大些,可以点十个菜之多。

    知晚和霁宁郡主一桌,也点好了菜,才夹了一筷子,正要吃进嘴,那边一个公鸭嗓子传来,“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知晚听到好些咳嗽声,显然是被这声音给惊到了,所有人都把筷子放下,忙跪下来行礼,头低着,知晚只见到一双明黄色龙袍从跟前路过。

    琉华公主迎下来,请安道,“皇上怎么出宫了?”

    文远帝看了眼四下,笑道,“朕来的似乎早了些?”

    琉华公主笑回道,“今儿的芙蓉宴从用晚膳开始,皇兄晚上用了多少饭,要不要再吃点儿?”

    一旁的公公忙道,“晚上皇上胃口不好,只用了一碗粥。”

    那边小厮已经及时把皇上的桌位和椅子搬了来,还有众位陪行皇子的,不过公主们都没来。

    等文远帝坐下,看到菜单时,很是诧异了下,“皇妹这想法妙绝。回宫后,也让御膳房照着做。”

    琉华公主谦虚的笑了笑,没说主意是知晚想的,在皇上跟前露脸是好事,但是惹的大家闺秀们妒忌,就不是好事了。

    文远帝见有好多种酒,让人一样来一杯,琉华公主忙劝他酒多伤身,文远帝摆摆手,“难得越郡王没来气朕。皇妹就别扫朕的兴致了……。”

    文远帝正说着。忽然远处一个响亮的喷嚏传来,“谁在骂爷?!”

    文远帝的脸当时就黑了下去,一旁站着的公公缩着脖子,琉华公主扶了下额头。怎么就这么不凑巧了。她还以为越郡王不来了。去年不就是中途来转了一圈就走了,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叶归越骂完就算了,上前给文远帝行礼。文远帝黑着张脸,“今儿你要是捣乱,朕扣你两块免死金牌!”

    叶归越翻了个白眼,“我是从正门进来挑郡王妃的!”

    文远帝瞥了叶归越一眼,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你挑郡王妃?朕话说在前头,你这回要是还无缘无故退亲,朕把你所有的免死金牌全部收回来。”

    文远帝说完还觉得不够,望着琉华公主道,“怎么今儿定远侯府四姑娘没来,叫她出来,把这小子给朕吓跑,免得他去祸害别人。”

    知晚正口渴,端着果汁喝呢,听到文远帝的话,猛然咳嗽起来,知晚放下酒杯,无语的站起身来,小碎步挪到叶归越身侧,狠狠的瞪了他两眼,然后才给文远帝行礼,“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文远帝把酒杯搁下,笑道,“把头抬起来,给朕瞧瞧。”

    知晚只好把头抬起来,文远帝仔细看了两眼,早听说她长的柔弱娇美,果真是,就这样的姑娘有胆量逃婚在外一年,还吓跑了越郡王,真叫人刮目相看,文远帝还是有些不信,“难得有人能震住他,你要真能吓跑他,朕封你做公主。”

    文远帝这话一出来,满院子上到越郡王,下到丫鬟,齐齐望着文远帝,觉得自己听错了,又把眼睛望着知晚,只要吓跑越郡王,就能封做公主,她会吓跑越郡王吗?

    知晚眼睛睁圆了,她早听说了皇上气越郡王气的牙痒痒,可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吧,还许诺公主之位?不得不说,知晚心动了。

    但是,她要怎么吓唬他?吓不了好不好!

    琉华公主无奈的笑着,“皇上,皇兄,你就别消遣皇妹了好不好,要真的激怒了越郡王,皇妹的芙蓉宴还怎么接下去?”

    文远帝大笑,“朕金口玉言,言出必行,可不是与皇妹你开玩笑的,朕也想看看她的本事。”

    琉华公主轻抚了下额头,在皇宫里斗也就罢了,还跑她府里来呛上,为难她也就算了,还为难知晚,就连她求情都不管用,要不是知晚曾许配给过越郡王,她真怀疑皇上是不是想把知晚纳进宫,钻门克越郡王用,琉华公主望了知晚一眼。

    叶归越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他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听话的吓唬他,又用怎么样的办法吓唬她?

    容景轩坐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知晚,他没看错吧,第一村姑竟然是定远侯府四姑娘?!

    容景轩脑子里电闪雷鸣,在知晚让人送了纸条给他之前,他是怀疑知晚回京嫁人之事是骗人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她真的与越郡王同一天成亲,越郡王为了她掀了多少花轿,看了多少新娘的盖头,没想到她要嫁的人就是越郡王,还在大街上粗俗犯花痴的喊越郡王夫君,生生把他吓跑了,原来都是她!

    楚沛伸手在容景轩眼前晃了晃,“看的这么出神,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容景轩眼神黯了黯,他的确心动过,甚至曾想过,要是越郡王放过她,他就娶她,可是她却没了音讯,现在知道了她,她却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了,越郡王为了她放弃娶明珠郡主,为了她出动铁甲卫,为了她把人掉在城门上……甚至还帮她买什么烟花,越郡王什么性子的人,如果不是心肝情愿的,就连圣旨要他帮忙,他都不会搭理,当初越郡王退婚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他要娶的人,后来发现后,才会几次三番的破坏她的婚事吧?

    那边知晚扭着帕子,小意的侧过头瞄叶归越一眼,发现他脸色未变,反而看着她,甚至眸底还有笑意,“你可以再喊我一声夫君试试。”

    知晚耳根微红,傻子才会当众喊他夫君,当初吓人那会儿与现状情况不同好么,那时候还有婚约在身,喊了也不过是胆子大了些,现在喊完全就是不知廉耻了,哪怕是奉皇上的命令吓唬他,再说了,明知道他不怕她,她还往上撞,她傻啊?

    可要不试试就说不行,皇上那儿没法交代,会被认为是敷衍,弄不好就是圣怒,掉脑袋的事,知晚苦着张脸,不知道怎么办,忽然,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四姐姐,昨儿下午你不是还说芙蓉宴上要想一鸣惊人,最快最好的办法是给越郡王一拳,把他打晕吗,还能得皇上的赏赐,你怎么还不动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妙绝

    四下全是倒抽气声,目光惊悚的看着知晚,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想用这样的方式一鸣惊人,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找死?

    秦知姝脸上带着笑,为有这样胆大的四姐姐而自豪,但是眸底的狠毒怎么也遮掩不住,既然你没胆量,那妹妹只好送你一程了!

    知晚听得脑袋胀大,再看浑身冒着寒气的叶归越朝她走近一步,知晚吓的忙往一旁挪,“闺房戏言,当不得真!”

    叶归越越走越近,知晚步步后退,忽然胳膊被人拽了一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到她面前,是霁宁郡主,知晚没想到胆子不大的霁宁郡主会站出来拦下叶归越,而叶归越似乎不怎么生气,“霁宁,你让开,我今儿倒要看看她怎么一拳打晕我,然后一鸣惊人的!”

    知晚憋着嘴,把秦知姝恨的牙痒痒,“我已经一鸣惊人了好不好,我要真的出手打你,我怕打死你。”

    众人,“……。”

    “嘿,我说一拳能打的越郡王吐血,自认为很能吹牛了,跟她一比,我压根就不够瞧啊,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太丢人现眼了,”元皓摇头道。

    容景轩瞥了元皓一眼,抿唇道,“你是真吹牛,她却是说道做到。”

    元皓,“……。”

    在场所有人,估计除了茯苓外,就容景轩相信知晚能打死越郡王,想当初在大街上,这一幕不是已经发生过了么?

    叶归越气乐了。“爷今儿倒要看看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怎么打死爷的!”

    “……,”被打死了,还能看?

    知晚小声道,“你要我真打你,以我的力量只能在你的后背出手,我熟读医书,对人体骨骼很了解,知道哪里最脆弱,我会打的你瘫痪,以后只能动脑袋。别说娶郡王妃了。你连床都下不了,咱两没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拼个你死我活的,要不咱俩的私人恩怨回头再算?你有免死金牌拿皇上不当皇上没事。我不行啊。要不你就晕一下?我为我之前的胡说八道道歉。郡王爷大人大量肯定不会与我一般见识的。”

    知晚如此识时务,叶归越还真的诧异了,一时摸不准知晚说的是真是假。再看知晚站在霁宁郡主身后,眨巴一双清澈如麋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叶归越心就软了,知晚忙道,“你眨眼睛,我就当你答应了。”

    霁宁郡主站在那里,眼睛眨了又眨,一个人还能忍着不眨眼睛吗?

    结果知晚把她拉到一旁了,然后揉着拳头,正准备要打过去,结果叶归越一把抓了她的手,“你先等等。”

    “……,”假打假晕而已,用不着这么麻烦吧,你还要热身?

    叶归越松了手,然后解自己的腰带,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捂住脸,所有的世子少爷都瞪圆了眼睛,他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叶归越就把外袍脱了,知晚发现他穿了软甲,她挥拳的地方正好有许多的软刺,一拳打下去,手就算不断,也会脱两层皮,他不是有一堆暗卫守着吗,暗卫多的都用不完了,还用软甲护身?

    叶归越把软甲解下,丢给冷风,然后站在那里,“你打吧。”

    冷风很凌乱,小心的瞄了皇上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皇上有种想喷血的冲动,郡王爷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把人活活气死,让人打不算,还脱了衣服让人打,一看就是找打,不过冷风却无奈的摇头,郡王爷真是宠四姑娘宠的没边了,只要她随便说句软话,爷就心软了。

    文远帝气的直拍桌子,“你是不是不气死朕心有不甘?!”

    叶归越蹙眉,“谁要气你了,我早说了是来挑郡王妃的!我要被吓跑了,怎么挑?”

    冷风站在一旁,接话道,“皇上,是王爷逼郡王爷来挑郡王妃的,不然王爷明天就给郡王爷指定郡王妃了,爷要是不娶,就断绝父子关系。”

    文远帝这才相信叶归越是真的娶郡王妃的,瞅着一旁憋屈的知晚,文远帝摆手道,“虽然没吓跑,不过说话做事胆子委实不小,朕就封你做郡主吧,以后你就是镇南王的义女,封号为……。”

    叶归越的脸这下是黑沉如墨了,双眸冒着碎碎流火,“我有的是妹妹,不需要多一个义妹!”

    文远帝肃沉着声音,“这是圣旨!”

    “皇上不就是想我抗旨再收回免死金牌,我给你便是!”

    文远帝笑了,和他斗,他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文远帝望了眼琉华公主,琉华公主抚着额头,朝丫鬟招手,丫鬟忙把菜端上来,琉华公主道,“皇兄请用膳。”

    文远帝拿了银筷子夹了菜,尝了一口,点点头,夸赞了两句。

    知晚轻福了福身子,又回位子上坐下,冷风则拿了锦袍帮叶归越穿起来,至于软甲,叶归越没再穿了,他不喜欢软甲,太碍事了,想抱人都不方便!

    秦知妩姐妹几个,紧紧的望着知晚,眼底不知道有妒忌,也有失望,妒忌知晚能得皇上的赏识,失望的是与公主之位,郡主之位失之交臂,如果侯府能有位公主,有位郡主,身份肯定要高不少,就连她们也都跟着水涨床高,现在全泡汤了!

    她们绝对不会承认,皇上要赐封公主和郡主时,她们眼底的恨意,现在知道知晚没机会了,又开始觉得知晚是公主是郡主好了。

    方才的小插曲,时间不长,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却让人大开眼界,这会儿吃着菜,还在回味着,越郡王真的不只是传闻那么纨绔,是真的连皇上都不怕,他们要避着点儿,而传闻中的四姑娘呢。他们更不能惹,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越郡王主动找打,还是脱了软甲找打,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宴会继续,有皇上在,比之前拘束了不少,几乎没有什么说话声,琉华公主努力的找话题,“皇兄。今儿一群世子少爷。还有大家闺秀们表演,有赏头没有?”

    文远帝心情很好,正琢磨怎么把余下的十块免死金牌再收回来,听到琉华公主这么问。文远帝笑道。“比才斗艺怎么能没赏头。大家闺秀赏血如意一柄,头饰两套,锦缎八匹。才子们赏血如意一柄,文房四宝一套。”

    文远帝说完,那边就有小公公端着托盘走近了,琉华公主见那通体晶莹的血如意,笑道,“这两柄玉如意是一对,分开了不吉利,皇兄莫不是想赐婚吧?”

    文远候大笑,“皇妹这主意不错,男才女貌,原就是天作之合,朕赐婚也未尝不可。”

    理国公夫人笑道,“去年夺魁的是七秀,若今年还是七位大家闺秀,皇上要怎么赐婚?”

    这还真不好赐婚了,文远帝蹙了下眉头,“这好真叫朕为难了,要夺魁的是七秀,朕再另外出题确定谁赐婚。”

    皇上这话一出,下面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去年夺魁的少爷已经娶妻了,去年第二的是四皇子,乃当今皇后所出,若是不出意外,今年的魁元肯定是他了,太子去年过世,大皇子才出生便夭折,三皇子虽然都有望夺得皇储,但是毕竟都没四皇子希望大,要是皇上赐婚,那就是正妻,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

    皇后之位,多少大家闺秀都曾做过这样的梦,现在希望就摆在了眼前,恨不得立马抓阄决定谁先表演了。

    瑞王妃端茶轻啜,眸底是一抹笑意,明珠的才艺心性在七秀中数一数二,定能夺得魁首。

    大家都在谈论,谁会那么好运气嫁做皇子妃,因为心里迫切,所以吃的比往常快了三分,等皇上一歇筷子,所有人都不吃了。

    丫鬟小厮忙来把桌子上的盘子还有桌布一并收拾了,然后换上之前各位选好的三种糕点,中间那长条的桌子也撤了下去,下人铺上了红地毯,拎来一朵花灯树,准确的说是一个大的盆栽,盆栽上挂满了小花灯,制作精美的足矣以假乱真。

    文远帝赞赏道,“今年的花灯会比以往有心意的多。”

    琉华公主笑道,“那花灯可不是用来观赏的,一会儿让他们一人挑一盏,里面塞的有比试的顺序,那花灯一会儿还可以放到湖里去,原本是想取了花灯,然后挂一个荷包或是别的物件上去,等比试完,再去挑一个物件带走的,皇妹左思右想,还是作罢了。”

    琉华公主说的隐晦,不过大家都听明白了,是让大家闺秀比试完挑件少爷们的玉佩,少爷们比试完挑个姑娘的荷包,原就有看荷包选妻的先例,怕做的太露骨了,所以作罢了。

    文远帝却觉得这主意不错,“就依照之前想的办吧。”

    琉华公主点点头,一旁的邱妈妈就请大家闺秀们去挑花灯,挂荷包或是玉佩了,霁宁郡主拉着知晚就去了,知晚挑了盏花灯,然后把随身带着的荷包挂了上去。

    只是才挂上,就被人给取了下来,叶归越很干脆的拿了荷包,丢给了冷风后,把自己身上带的玉佩拉下来抛给了知晚,然后转身便走了。

    霁宁郡主望着知晚手里的玉佩,嘴巴撅了起来,越哥哥对知晚姐姐倒是喜欢还是讨厌啊,她都快分不清了。

    知晚不知道怎么办好,觉得这玉佩拿着烫手,瞥头就见霁宁郡主望着越郡王挺拔俊俏的背影发呆,眸底还带着钦慕之色,知晚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想到当日在卧佛寺,那姻缘牌上越哥哥三个字,再加上霁宁看叶归越的神情,应该就是他了吧?

    茯苓把花灯里的纸条取出来,看了看数字,是八十七号,所有大家闺秀加上世子少爷,一共是一百六十九人。

    霁宁郡主是七十八号,待会儿要是表演的话,两个数字里可以挑一个。

    很快就登记完了,表演什么也都提前做了记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邱妈妈把越郡王不依照规矩办事,先拿了荷包的事告诉了琉华公主,琉华公主无奈的摇头,“随他吧。”

    文远帝看了叶归越一眼,又看了看知晚一眼,挑了下眉头,这混小子还真的对她上心了,挨打顾忌她受伤,就连她的荷包都生怕被别人取走,先拿了。

    琉华公主端着茶轻啜着,直到邱妈妈禀告,“公主,都准备妥当了。”

    琉华公主点点头,笑道,“那便放烟花吧,不少人都等着看呢。”

    邱妈妈诶了一声,然后对着远处打了手势,没一会儿,嘭的一声惊响传来,随即咻的一声冲上云霄,然后再一响后,五彩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那一瞬间,震撼住了多少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文远帝在内,似乎站起来能看的更仔细一些,连续不断的绚丽多姿的烟花缭乱了谁的眼?

    四个大烟花,在空中绚丽了好一会儿,整个花园都是好漂亮,好美的惊叹声。

    等烟花放完,整个场地又焕然一新了,两侧的树上挂了花灯,把黑夜罩的如同白昼,更奇特的是远处,竟然凭空出现芙蓉宴三个大字,而且很敞亮,整个京都都能看的见。

    理国公夫人才从烟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便又惊叹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芙蓉宴三个字,还那么亮,应该不是蜡烛吧?”

    琉华公主笑着,觉得烟花和芙蓉宴三个大字就足矣让芙蓉宴名震大越了,更可况最奇特的还在后面,想到当时听到这样的设计,她的惊叹,琉华公主便笑道,“不是蜡烛,是萤火虫,用轻纱做成的字网,里面放了上万只萤火虫。”

    瑞王妃惊讶道,“如此妙绝的想法,是谁想出来的?”

    琉华公主并不隐瞒,笑道,“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与霁宁一起想出来的,这宴会就是两人办的。”

    文远帝的眼睛凝了起来,看着知晚的眼神又带了三分审视,之前的炼精铁秘方,两万两银子就卖给了越儿,又是烟花,又是萤火虫字,层出不穷的叫人刮目相看,难怪越儿会如此待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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