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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娇医有毒txt下载     娇医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相似

    叶归越脸色沉冷,“不过就是打了他几拳而已,就扣我一块免死金牌?皇上要扣也行,我现在就去相王府,把他打死,反正打死和打个半死结果一样!”

    冷风脸色大变,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们却撞上来,不是直接撞枪口上了吗,爷当日为了退掉四姑娘的亲,被皇上坑了十块免死金牌,爷正气呢,觉得不值得,不就是个女人,娶回来当花瓶也好啊,虽然他知道这不是爷真实想法,可亲事退了,免死金牌也没了,爷气恼着呢!

    叶归越说完就走,宣旨的公公脸色苍白的,越郡王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啊,他手里又握着免死金牌,就算真的把相王世子给打死了,他照样没事,可太后和相王府怎么办?

    公公觉得自己的脑袋离脖子越来越远了,背脊一阵阵发凉,豁出去跪倒在叶归越的跟前,求道,“郡王爷,奴才只是宣旨而已,您别冲动啊,奴才这就回去问皇上的意思,相王世子只是受了些伤而已,不至于要郡王爷以命相陪,奴才这就回去问话,天色不早了,郡王爷您还是用午膳吧,奴才告退。”

    说完,公公一溜烟爬起来,带着几个护卫跟被狗撵似的跑了,生怕晚了一步,相王世子的命就丢叶归越手里了似的。

    楚沛和元皓两个面面相觑,不对劲,又不对劲了,以前越郡王骑马进宫惊到了丫鬟,砸了贵妃一盆牡丹。皇上都要他命,趁机收回一道令牌,他也没说什么啊,没想到今天却爱惜免死金牌起来了,这不应该啊,不过,两人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从皇上手里坑了一百道免死金牌来的,却让皇上花了十年时间再慢慢的坑回去,到现在手里还有十三道。如果不是退亲的话。那就是二十三道啊,二十三条命啊!

    两人很怀疑,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握着他手里,可若是这样的话。皇上也不敢再坑回去啊。太匪夷所思了。太叫人好奇了!

    不过两人没问,因为这问题已经问了不下十几遍了,得到回答是让他们去问皇上。他们敢么?敢么?

    满朝文武,包括镇南王在内,都对皇上忽然间赏赐一百道免死金牌给越郡王充满了好奇,十年前,这一百道免死金牌轰动京都,皇上原是打算赖账的,可惜镇南王一顶金口玉言的大帽子扣下来,皇上也无可奈何啊。

    几人边看风景,边往大殿走,行了十几步后,就见到五六个人朝这边来,还有说话声,“国公夫人莫急,四姑娘是在历州救的两个孩子,府上姨娘又是在历州出了事的,要说这孩子不是世子爷的,未免也太巧合了,您莫急。”

    代国公夫人叹息道,“能不急么,我那儿媳这回难产伤了身子,太医说难有子嗣了,生的是个儿子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个女儿,她又是荣华公主的心头肉,平素连苛责一声都不敢,这两个孩子就是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我岂能容他们流落在外……。”

    代国公夫人很急切,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快。

    冷风看着代国公夫人走的急切,身边跟着的正是定远侯夫人钱氏,又是四姑娘,又是孩子,不会说的是秦姑娘那两个孩子吧?那不是她亲生的吗?怎么又成代国公世子爷小妾生的了?

    冷风望着叶归越,叶归越却好整以暇的打着玉扇,之前郁闷之色一哄而散,甚至还有三分瞧好戏的姿态。

    荣华公主乃太后所生,其女芸珠郡主性情乖张,眼里见不得沙子,钦慕代国公世子,求太后赐婚,进门一年,未有身孕,才把贴身丫鬟给世子爷做了通房,没想到丫鬟怀了身孕后不到一月,芸珠郡主自己也怀上了,几次借口打那通房,险些害的胎儿不保,代国公世子为了保护通房肚子里的孩子,让人把通房送到庄子上住,没想到庄子上会出事,通房带着仅有的丫鬟失踪了,那时候姨娘已经身怀六甲,生产在即。

    一个通房失踪了,即便身怀代国公府骨血,也不能大肆寻找,毕竟通房在嫡妻之前生下孩子有违礼数,若是个庶女也就罢了,就怕生的是庶长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没想到芸珠郡主会难产,生下个女儿后,亏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生了,这些日子代国公夫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没想到这时,就听到有人说知晚在历州救了个逃命的夫人,夫人难产死了,留下两个孩子,算算时间和出事的地方,都吻合,代国公夫人一心就盼着孩子是她孙儿呢,亲娘死了,不用担心和郡主争,郡主也该明白自己生不了了,会把两个孩子记名在她膝下,国公府也算是有了长子嫡孙,皆大欢喜啊!

    这也是某郡王爷要看热闹的地方,那女人随口就撒谎骗人,现在把慌撒到马蹄子上去了,看她怎么圆过去!

    再说知晚带着茯苓回院子后,就脱了鞋子在木板上陪两个孩子玩,笑闹声院外就听见了,正玩的高兴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知晚抬头就见到了钱氏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呵斥道,“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抄写佛经的?!”

    知晚整个人懞怔了,钱氏忙着侯府的事,又忙着出去应酬,赏花吃茶,怎么会来卧佛寺,知晚忙放下孩子,起身行礼,只是才穿好鞋子,就见一个代国公夫人眼眶红红的跪到木板上,小心翼翼的抱着尘儿,沙哑着声音道,“我的宝贝孙儿啊,让祖母抱抱。”

    知晚,“……。”

    茯苓,“……。”

    钱氏,“……。”

    在场的每个人脑门上都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尤其是知晚疑惑过后。吓的脸都白了,别告诉她,她是跟这夫人的儿子生的尘儿和思儿啊!

    知晚焦急的额头冒汗,就听那夫人道,“这眉眼,这眼神,这鼻子像极了通儿小时候,错不了!”

    知晚很无语,尘儿眉眼鼻子像她好么,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的。想反驳。可是钱氏在这里,她没法开口。

    代国公夫人的带来的妈妈抱起思儿,笑道,“夫人。小小姐跟二姑娘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呢。”

    姚妈妈。“……。”

    这还真是出奇了。思儿跟姑娘也就三分相似,怎么跟代国公府二姑娘一模一样了呢?难道思儿长的像小姑,如果这样说。倒是可能啊,可是代国公世子怎么会满身是血,还看破红尘出家呢,难道是被芸珠郡主给压迫的?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连话最多的茯苓都没吭一声,到现在她都没摸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喂,你们别对我家小少爷又摸又亲的好不好,你们倒是说话啊!

    尘儿在代国公夫人怀里坐着,很乖巧,只要能见到他娘,他娘怀里没抱着思儿,他就不哭闹,只是胳膊一直朝知晚伸着,可是都被代国公夫人给呼下来了,笑道,“祖母的宝贝孙儿,祖母这就带你回家。”

    知晚,“……。”

    姥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知晚正郁闷,代国公夫人抱着尘儿起来了,对知晚道,“四姑娘对两个孩子的救命之恩,代国公府不会忘记的,辛苦你照顾两个孩子许久,我这就接他们回去。”

    知晚,“……。”

    钱氏笑道,“国公夫人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任是谁见到怀了身孕的女子倒在地上,也会伸手帮一把的,只是把孩子养的这么消瘦,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代国公夫人见尘儿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又想到方才进门时,知晚和孩子笑闹的很开心,又是一番道谢,然后见时辰不早了,就说先回府了。

    见代国公夫人抱着尘儿转身走,钱氏相送,把尘儿简直说成是代国公世子的翻版,知晚急了,那是她的儿子女儿,怎么就成别人的了!

    知晚正要阻拦,可是姚妈妈拦住了她,朝她摇头,这事不能说,至少不能在钱氏面前说,“姑娘别急,我这就去找侯爷,代国公夫人疼两个孩子是真心的,不会亏待小少爷的。”

    知晚急的差点跺脚,但也知道不能说破,她怎么就没早点离开呢,是谁把两个孩子的事说出去的,知晚眼神一凝,就望着吴妈妈,只有她回去过!

    吴妈妈正高兴呢,可是她禀告了太太,才让代国公府寻到了孙儿,这份恩情不小,回头太太肯定会赏赐自己的,正乐呢,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望过来,吴妈妈抬头就见到知晚冷冷的看着她,吴妈妈心一凉,四姑娘怎么会气成这样,孩子又不是她生的,迟早要认祖归宗啊!

    吴妈妈不敢和知晚对视,低头就想明白了,这些日子难怪不见四姑娘去找两个孩子的爹,十有**是喜欢两个孩子,把他们当自己生的了,打算一直养着呢,现在因为自己把这事跟太太说了,孩子被接走了,以后都见不到了,恼她呢。

    可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未嫁女儿家,带着两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就算名声差点,不也定亲了,下个月就出嫁了,难道她还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出嫁吗?自己帮小少爷找到了爹,是好事,四姑娘怎么能这么看她,吴妈妈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理直气壮的抬头了,“四姑娘,两个孩子迟早要被接走的,奴婢知道你喜欢他们,疼他们,可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啊,往后你出嫁了,会有自己的孩子……。”

    知晚脸色冰冷的,自己已经忍着没说她多管闲事了,她还邀功请赏起来了,知晚现在心里堵的慌,姚妈妈怕知晚不管不顾说漏馅,没等吴妈妈说完,拉着她就走了。

    钱嫂是知情人,知晚生孩子时叫的很大声,住在赵家隔壁的她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孩子竟然被接走了,还是代国公世子通房生的?

    钱嫂想劝知晚两句,可不知道怎么劝,就听知晚吩咐道,“钱嫂,麻烦你跟去照顾两个孩子几天。”

    再说,代国公夫人抱着尘儿,笑的合不拢嘴,“这孩子真乖,眼睛咕噜噜的转着,还朝我笑呢,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桂妈妈也笑道,“夫人,小小姐更乖巧,抱着我不哭不闹,见奴婢捏她小鼻子,她还亲奴婢呢。”

    一路有说有笑的走远,叶归越几个一直没走,就在那里赏花,这会儿见代国公夫人等人抱着两个孩子走过来,冷风讶异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秦姑娘竟然真的让代国公夫人把孩子抱回家?

    叶归越也摸不着头脑了,望着尘儿,他就想起自己身上那泡尿,忽然就想沐浴更衣了,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原本很乖巧的尘儿,见到叶归越之后,哭了,胳膊伸的老长的,要叶归越抱他呢。

    代国公夫人忙把他小手摁着,叫谁抱都行,就是不能叫越郡王抱,没得把你扔了,“乖,祖母抱。”

    尘儿哭的更凶了,一副可怜巴巴,被人抛弃的模样,他一哭,思儿也跟着哭,哭声传的很远,知晚那个心疼啊,她就知道两个孩子舍不得离开她!

    三步并两步赶过去,听到钱氏的话,知晚差点趴下,“一路抱过来都好好地,笑的很高兴,怎么见了郡王爷就不走了?”

    知晚一脸的心疼顿时消失,化成了瞪眼,狠狠的瞪着尘儿和思儿,就算她站到他面前,尘儿都不要他,胳膊朝叶归越伸着,知晚气呼呼的回头看着叶归越,“你对尘儿做了什么?!”

    叶归越一张脸唰的一下沉了,一旁的两个损友质问,“你是不是对他抛媚眼了?你对大姑娘小媳妇抛媚眼也就算了,这么大点的孩子,你也调戏,我要不要禀告皇上,以败坏伦常没收你两块免死金牌?”

    嘴上说着,眼睛里全是羡慕妒忌恨啊,还有没天理了,长的妖孽如他,通杀大家闺秀也就算了,现在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通杀了,他们两大帅哥站着这里,竟然被无视了,即便你是个小屁孩,那也不能忍受他们这么赤果果的蔑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桓府

    叶归越见知晚一副笃定他对尘儿做了什么的样子,心底的火气呲的一下冒了起来,忽然眉头一挑,眸底闪过一丝光芒,把玉扇丢给了冷风,朝代国公夫人走过去,很上道的抱起尘儿,尘儿立时不哭了,咯咯的笑着,朝叶归越的脸就凑过去,还吐着泡泡,叶归越那个嫌弃啊,眉头皱成一团,上回就是这样对他笑,然后转过脸就尿了他一身,叶归越才想到呢,就觉得胸前湿润了,一张如玉精致的脸犹如灶底,浑身冒着寒气。

    知晚和代国公夫人站的近,都见到叶归越的表情了,再看他胸前的湿润,代国公夫人脸都白了,知晚除了担心之外有些幸灾乐祸,好儿子!

    楚沛和元皓两个笑的前俯后仰,还以为是喜欢越郡王呢,没想到是耍计谋啊,好小子,年纪这么小的就知道这样迷惑人了,还往越郡王身上撒尿,胆大包天啊!

    冷风很无语,这已经是第二回在爷身上撒尿了,这小子不会是把爷当茅厕了吧,你自己个的亲娘就站在你面前呢,你就不能找她,非得找爷不可吗?

    知晚伸手要抱回尘儿,可是叶归越不给,直接丢给了楚沛,让你笑的高兴,“带回去养着,要是少一根头发,你就在卧佛寺住一辈子吧。”

    “喂,喂,不带你这样的,我一个大男人养什么孩子啊,这不是代国公世子的儿子么,我可不替别人养儿子!”楚沛很抓狂。

    可是叶归越根本不理。瞥了元皓一眼,方才他也笑话他了,叶归越的眼睛落到思儿身上,随后一提,就把思儿抓了,还一副思儿是什么脏东西的模样,离他离的很远,直接丢元皓怀里了,“你也一样!”

    元皓瞅着思儿,见她一副高兴的样子。很无语。你知不知道方才那样很危险啊,要是大哥我不接住你,你还有小命在么,他怎么感觉这小姑娘有自虐倾向?元皓轻轻一扔。在空中就听到思儿咯咯的笑声。元皓很无语。“这小姑娘太自虐了,别叫我养啊,冷风。你来抱。”

    冷风忙摇头,你没见到秦姑娘一双眼睛都差点喷火了吗,她要阴人,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代国公夫人见元皓抛思儿,心差点跳到嗓子眼,再看两人是怎么抱孩子的,代国公夫人腿发软,“郡王爷,我要带两个孩子回府,你把孩子还我吧。”

    叶归越忍着胸前的湿润,眼睛扫过代国公夫人落到知晚身上,“这事怎么算?”

    知晚磨牙道,“尘儿喜欢你,是你的荣幸!”

    楚沛和元皓两个有些凌乱,定远侯府四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胆子大!

    不过,这两个孩子是代国公府的,郡王爷怎么问她怎么算啊,就听越郡王轻笑,“是吗?”

    丢下两个字,便转了身,代国公夫人急的满头是汗,可她知道越郡王想做的事,圣旨都奈何他不得,不由得沉了脸,冷冷的看着知晚,是她那番话激怒了越郡王,不然会惹出来这么多事吗?!

    看着代国公夫人责怪的眼神,知晚一肚子憋屈火气,孩子是她的,让她抱回去已经无法忍受了,还责怪她起来了,没错,她是故意的,站在这里的,除了钱嫂和茯苓,就叶归越知道孩子是她亲生的了,她就是想他帮着把孩子留下来,谁想他会把孩子丢给元皓和楚沛,还被人当球抛着玩,万一失手了,她会疯的!

    代国公夫人不敢得罪越郡王,眼睁睁的看着他逼着元皓和楚沛抱着两个孩子走远,还有元皓和楚沛两个叫苦连天声。

    钱氏见代国公夫人气的脸都白了,担心她会迁怒定远侯府,对知晚更是没了好脸色,“世子爷的两个孩子被越郡王带走了,祸是你闯的,你负责解决!明天你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到代国公府上去,不然你就以死谢罪!”

    桂妈妈冷笑道,“小少爷会是国公府长子嫡孙,岂是谁都能抵的上的?”

    钱氏脸色一变。

    代国公夫人高兴而来,气急而回,好不容易才有了孙儿,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越郡王连相王世子的命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顾忌两个孩子是代国公府的根苗?

    知晚很头疼,这叫什么事儿,要她去把两个孩子找回来,送到代国公府上去,她脑子坏掉了还差不多!

    她真恨不得豁出去,直接跟钱氏交代了,可理智告诉她不行,那样才是真把两孩子搭进去了,知晚就坐在许愿池边,扯着杂草。

    再说,叶归越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下衣裳,楚沛和元皓两个苦着张脸,把孩子放在床上,眉头紧拢,不知道怎么办好。

    “送代国公府上去吧,”元皓提议。

    “不行,要是给代国公府,他抢做什么,代国公府又没惹到他,”楚沛不赞同。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给四姑娘送去吧。”

    “那就更不行了,越兄气的就是她,头疼啊,”楚沛叫苦。

    “我不管了,我要抱孩子回去,我娘会以为我跟别人生的,光是逼问,就能逼疯我,我给代国公府送去,”元皓道。

    冷风怕他们欺负尘儿和思儿,一直看着呢,见到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冷风好笑,爷的笑话是那么好笑的么,不过元皓的话,他听见了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世子爷,这两个孩子不是代国公世子的,你送去了迟早还是会还回去的。”

    元皓愕然,“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的代国公世子的孩子,不是他的,代国公夫人瞎认什么?”

    冷风呐呐,他可不能说这孩子是秦姑娘逃婚时生下的,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就算退亲了,那也是顶大绿帽子,正不知如何回答好,叶归越换好衣服出来了,“好好养大他们。”

    楚沛,“……。”

    元皓,“……。”

    两人互望一眼,满目不可思议,他真不打算把孩子还给代国公府或是四姑娘了?

    叶归越没吃饭就走了,他吃不下。元皓和楚沛只好跟着了。才走到大殿口,几人就见到了知晚,脸色很差,“把孩子还我!”

    叶归越打着玉扇。绕着她走了一圈。“孩子是你亲生的吗?要还爷也会送代国公府去。”

    “你!”知晚瞪着他。明知道孩子是她生的,偏这样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叶归越想起知晚骗他。还是一肚子火气,非但消不下去,还见一次长一次,“上次在大街上喊本郡王夫君,画那么丑的妆扮还装疯卖傻,这笔账爷还没跟你算呢!”

    知晚理亏,但死鸭子嘴硬道,“我只是跟郡王爷开了个小小玩笑而已,是郡王爷自己胆小跑了,怨不得我,你到底怎样才肯把孩子还我!”

    “事情一笔一笔的算,今天他尿了爷一身,还是爷的荣幸?”叶归越眸底流火四溢。

    “……是我失言,我会把郡王爷你的衣服洗干净。”

    “那个,秦姑娘,郡王爷的衣裳你是洗不了了,爷刚才将它扯成碎片了,”冷风提醒道。

    “那我赔他一套一模一样的行了吧!”

    “……爷没穿过的新衣服还有六大箱子。”

    知晚气结,她知道他不缺衣服,“那还想怎么样,总不能叫我帮他洗澡吧!”

    冷风,“……。”

    楚沛,“……。”

    元皓,“……。”

    帮越郡王洗澡?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说的出来的话吗???

    叶归越嘴角猛地一抽,他自认胆子够大,够离经叛道的了,跟她一比,压根不够看啊,不过洗澡这事么,也不是没被她看过。

    “可以。”

    知晚,“……。”

    冷风,“……。”

    楚沛,“……。”

    元皓,“……。”

    这天怎么感觉有点冷呢?元皓抬头望天,烈日当头啊,没什么不对劲啊!

    就听知晚咬牙切齿道,“洗就洗,谁怕谁啊,茯苓,让人把木桶搬这里来,我当众给他洗!”

    某男,“……。”

    冷风,“……。”

    楚沛,“……。”

    元皓,“……。”

    楚沛和元皓两个一挑眉头,自告奋勇,异口同声道,“我去给你搬木桶来!”

    两人才转身,对面就走过来一个贵夫人,面色沉冷,“方才下人说我还不相信,你果然抱着孩子!”

    楚沛大喜过望啊,忙把尘儿抱了过去,“娘,你来的正好,你抱他吧,我胳膊酸。”

    楚欢瞅着睡的安稳的尘儿,笑的怪异,“大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养外室了?”

    楚沛眼睛一瞪,“我养哪门子外室,这孩子是……。”

    话还没说完,楚夫人就高兴道,“别说,跟你大哥小时候长的还真像,这眉毛浓密浓密的。”

    楚沛,“……。”

    楚沛扭头就走,转身之前丢下一句,“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反正是越郡王丢给我的,娘,你帮我养两天。”

    楚夫人,“越郡王的儿子?细细一看,长得还真像他爹,只是他儿子,他不自己养,丢给你做什么?”

    楚沛差点栽地上去,元皓原是打算把思儿也给楚夫人的,可是一听楚夫人说话,他就腿软了,这孩子一下子就像三个人了,代国公世子,楚沛,现在又加越郡王,他要凑上去,这孩子一准像他!这些人什么眼神啊,他就没看出来哪里像了。

    那边叶归越和知晚还在对峙,谁也不松口,火花四溢,幸好是用午膳的时候,大殿前没什么人。

    最后败下阵来的自然是知晚了,电闪雷鸣之间,她想到自己还有求与他呢,忙识时务的道歉,“郡王爷,我错了,你把孩子还我吧?”

    “爷是那么好说话的吗?”叶归越扫了知晚一眼,迈步便走了。

    留下知晚站在那里。看着楚夫人抱着孩子,楚夫人不知道知晚是要孩子的,朝她笑了笑,就抱着尘儿走了,一边还吩咐随身妈妈找个奶娘回去,楚欢给知晚福身行了一礼,就追着她娘走了。

    茯苓见大家走了个干净,撅着嘴看着知晚,“小少爷和小小姐都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我想杀人。”

    知晚想追着孩子下山。可是没有租到马车。知晚只好回院子里。

    小两个时辰后,姚妈妈回来了,进门便道,“侯爷奉旨出京办差。已经走了四天了。快的话半个月之内能回来。慢的话还不知道多久。”

    知晚听得头更疼,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京都!

    知晚是打算即刻下山去找孩子的,姚妈妈没同意。现在天色虽然不晚,但也不早了,没谁这个时辰去拜访人的,“两个孩子是越郡王叮嘱他们照看的,定南伯府和楚府不敢慢待,明儿再去吧,倒是姑娘的亲事,侯爷还不知道,老太太没准儿会在侯爷回府之前就把你嫁出去,得尽早做打算。”

    知晚想到叶归越说的那句,如果孩子有丝毫闪失,就让他们在卧佛寺住一辈子,知道他们不会对两个孩子怎么样,不然她也没那个耐性等姚妈妈回来,现在的她,只盼望着天能早点黑,早点儿亮,早点儿出门。

    知晚甚至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叶归越能来找她谈判,可是等到她都熬不住了,人家也没来,知晚打着哈欠上床,睡下才发现有东西磕她,摸出来才发现是块玉,是尘儿挂着脖子上的麒麟玉,早上知晚给他穿衣服时,他用力拽,脖子上都有嘞痕了,她就给他解了,打算把红绳弄短点儿再系上的,知晚摸着玉麒麟,下床拿了剪刀把红绸剪下来点,觉得大小合适,这才塞枕头底下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晚就醒了,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带着茯苓坐上马车下山,定南伯府离的近些,知晚先去的定南伯府。

    下马车,在大门前就被拦下了,“姑娘来晚了,夫人刚刚出门,还没半盏茶的功夫。”

    知晚,“……。”

    没有语言能形容知晚的郁闷之气了,怕来早了,有失礼数,刻意在这条路上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没想到,来了,他们竟然出门了!

    知晚深呼吸,问道,“不知道定南伯夫人去了谁府上,昨儿世子抱回来一个孩子,如今在哪儿?”

    守门的小厮讶异的瞅着知晚,难道这就是世子说的定远侯府四姑娘?瞧着不像啊!

    不管是不是,还是恭敬回道,“小少爷也被夫人带出门了,去了桓将军府上。”

    知晚揉太阳穴,茯苓忙问桓府在哪里,很巧,就隔了两条街,比去楚府快,问完,就瞅着知晚,知晚摆手道,“去桓府吧。”

    上了马车后,一路直奔桓府,好吧,又被拦下了,连让小厮进去喊一声,小厮都拒绝了,说是府里事忙,夫人没时间见外客。

    到这里,知晚怀疑是某郡王爷故意的,估计不许她见孩子,知晚磨牙,“我是来找元夫人要回孩子的,麻烦你进去禀告一声。”

    小厮互望一眼,元夫人是抱着孩子进来的,他们还好奇孩子从哪里来的呢,方才听元夫人说是世子带回去的,难道是同她生的?只要孩子不要娘,这会儿找上门来了?亦或者,元夫人为了躲她,所以来找夫人时,都把孩子带着?那就更不能让她进了!

    小厮冷着张脸,“少爷身子不适,夫人心情不好,元夫人是来开解她的,没心情见外客,姑娘要找元夫人就到定南伯府门前等吧。”

    茯苓鼓着腮帮子站在知晚身后,手里的帕子一扭再扭,一天就被拦门外两回,传扬出去,姑娘的脸面往哪里搁啊,可是大门是人家的,不给进又不能硬闯,茯苓切切的看着知晚,大有她说冲,她就往里闯的架势。

    知晚深呼两口气,淡淡的扫了小厮两眼,狐假虎威道,“不给进就算了,回头越郡王闹上门来,就别怨我了。”

    知晚说完转身便走,毫不犹豫,两小厮犹豫了,难道是越郡王让她来的,一般人不敢打着越郡王的旗号办事,忙拦下道,“你先等等,我先进去禀告。”

    知晚嘴角微微弧起,想不到他的名号还这么管用,可是转眼就沉了,正是因为好用,所以才能让别人帮她养孩子,简直就是下命令,茯苓就和知晚等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真是百无聊赖。

    知晚欣赏着桓府大门前的石狮子,伍承手里拎着糕点越过去,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忙停住脚步,回头瞅着知晚,又看看茯苓,眉头一皱,这不是大越第一村姑吗?怎么来京都了,不是说不来京都的吗?

    伍承心神一动,莫不是请她来给少爷治病的吧,可是怎么不给进门啊?伍承忙朝知晚走过来,越看知晚越觉得奇怪,她怎么穿着大家闺秀的衣裳啊,要不是之前见过她,印象深刻,决计想不到她就是大越朝第一村姑。

    伍承站在知晚面前,先是恭谨的行礼,然后道,“秦姑娘,你是来给我家少爷治病的吗?”

    知晚也认出他来了,再看看桓府,原来上次他去赵家找她,原来就是为了桓府少爷的病?(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治病

    知晚今天心情很差,除了找元夫人,还得去楚家,还得应付钱氏和代国公府,实在没心情给人治病,便摇头道,“我今儿不是来治病的,我是来找元夫人的。”

    伍承想到少爷颓废绝望的眼神,鼻子一酸,跪下便道,“请秦姑娘救救我家少爷!”

    知晚要去拉他起来,可是她一个大家闺秀又在人家府门前,不能不顾礼节,便停了手,“你先起来吧,我都没见过你家少爷,如何给他治病,等我看过了再说吧,另外,我在赵家的事,希望你能保密。”

    伍承当即就答应了,连连点头,发誓一个字不说出去,虽然他不明白为的是什么,其实他没跟桓夫人说过知晚的事,他知道桓府不会送少爷去历州的,说了也是白说。

    门口守着的小厮见伍承给知晚跪下了,微微诧异,伍承可是少爷身边的红人啊,端茶递水比丫鬟还受用,在府里连夫人身边的丫鬟见了他都会给三分笑脸,没想到他会在大门前给个不知来历的姑娘跪下,还求她救少爷,有没有搞错啊,她是大夫吗?

    不过伍承都跪下了,小厮不敢慢待了,请知晚进府等候,伍承也请她进去,知晚便跟去了,叮嘱伍承几句,大体就是桓府少爷的病,她没一定的把握治,一会儿先替他搭个脉再说,伍承一一应下。

    很快的,就有丫鬟来请知晚了,一个劲的请罪。大体就是府里事忙,夫人没空招呼,才会慢待了她,知晚知道,这是怕她真跟越郡王有什么瓜葛,怕她告状,给桓府带来祸事呢。

    丫鬟请知晚去内院,迈步进屋,才饶过花鸟山水屏风,知晚就听到一个夫人的哭声。“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真去了,往后的日子叫我怎么过?”

    再就是劝慰声,“听元皓说,容大少爷就是大越第一村姑给治好的。你没派人去寻吗?总是三分希望。”

    “前儿听说了容府少爷的事。我派人去寻了。孜儿以为我是骗他的,昨儿夜里他找丫鬟要了蜡烛,说是要看书。谁想夜里他就放了火,幸好下人不敢睡,否则我……。”

    回应她的是一声叹息,还有依依哦哦的笑声。

    伍承就站在知晚的身后,祈求的看着她,夫人都派人去寻她了,既然人都来了,就帮少爷整治一番吧。

    知晚迈步进去,思儿见到她,老远的就伸了胳膊,依依哦哦的叫着,知晚上前行礼,桓夫人抹着眼角,看着她,皱眉问,“是越郡王叫你来的?”

    知晚瞅着元夫人,又指着思儿道,“我是来带思儿回去的。”

    元夫人微蹙眉头,皓儿说会有个姑娘来要孩子,让她好言好语打发走,难道就是她,这会儿又说是越郡王叫她来的,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孩子是越郡王丢给皓儿的,让元府养些时候,怎么又叫你抱回去?”

    元夫人不想得罪越郡王,准确的说,京都没人愿意得罪越郡王,只要与他有关系,大家都小心又小心,生怕惹怒了他,惹下大祸。

    知晚一口咬定就是叶归越要她来的,想必元皓也告诉过她,她因为惹怒了越郡王才迁怒到两个孩子的,生气了消气了完全可能,元夫人差点就信了知晚,不过她做事素来谨慎,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分不清了,既然你与越郡王相熟,带他的亲笔来,或者等我见到了皓儿,问问他的意思,再把孩子交给你吧。”

    知晚理解她不想惹事的心情,只能去找叶归越了,不过既然来了,她怎么也要抱抱思儿,知晚提了这个要求,元夫人很爽快就答应了。

    思儿一到知晚的怀里,就搂着知晚的脖子,凑过去亲她,亲完这边又亲另外一边,亲完后,毫不犹豫的在知晚身上撒尿了。

    知晚,“……。”

    屋内夫人和丫鬟婆子都傻眼了,方才还觉得这小姑娘可爱,谁想到转眼就这样了啊,元夫人很庆幸,幸好没尿她身上。

    外面,桓娇迈步进来,就听桓夫人道,“娇儿,带秦姑娘下去换件衣裳。”

    桓娇瞅着知晚,笑问道,“娘,这位姐姐是谁府上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奶娘把思儿抱着,知晚看着裙摆上的湿润,恶狠狠的看着思儿,“真想不要你了。”

    思儿经常尿知晚身上,所以平时知晚都宁愿抱尘儿,没想到今天又中招了。

    屋子里人都盯着知晚,就算你心里这么想,也别这么说出来吧,还那么看着小孩子,不想要就不要了呗,反正孩子也不是你的,有人养还跑来做什么,这一刻,元夫人相信知晚了,要不是越郡王逼的,她一个闺阁女儿怎么会上门要孩子,还追到桓府来了。

    思儿尿完就高兴了,胳膊朝知晚伸着,依依哦哦的叫着,奶娘把孩子抱給知晚,知晚捏了下她鼻子,就随桓娇下去换衣服了。

    伍承一直站在屋子里,听到知晚要孩子,疑惑的直挠额头,再听她走后,元夫人跟桓夫人说知晚是定远侯府四姑娘,逃婚在外时,顺手救了个夫人,那夫人死后,两个孩子她就养了两个月,有些感情了,伍承整个人都诧异了,他去赵家找知晚前,也打听了知晚的来历,上阳村的人都说孩子是她生的啊,怎么又成她捡来的了?

    伍承想到之前在大门口,知晚要他答应不说她在赵家的事,看来是有隐情的,伍承上前行礼道,“夫人,秦姑娘会些医术,能请她给少爷诊脉吗?”

    桓夫人有些诧异,“她会医术,你是如何知道的?”

    伍承,“……。”

    他好像不能说他亲眼见过。不然夫人肯定会问是在哪里,他就瞒不住了,伍承有些呐呐道,“奴才刚才答应她不告诉别人的。”

    桓夫人眉头紧锁,定远侯府四姑娘与传闻不同也就罢了,一个闺阁女儿竟然还会医术,见伍承望着他,求她试试,桓夫人能不答应吗?伍承在府里最听孜儿的话,昨儿也是他发现孜儿的屋子里有火。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便点头了。

    桓娇领着知晚下去换衣服,她与知晚身才体型差不多,特地让丫鬟去制衣坊把她新作的衣服拿一套给知晚,知晚说不用的。桓娇笑道。“没事。一套衣服而已,你真的是定远侯府四姑娘吗?是不是因为你吓跑了越郡王,他记恨在下。才把你收养的两个孩子给抢了?”

    知晚有些愕然,好像事情是这样的,又好像不是,只得讪笑,“尘儿在他身上撒了泡尿,我又在言语上得罪了他,所以就……。”

    桓娇眼睛瞪圆,在越郡王身上撒尿?!哪个小孩这么牛掰,是方才在她身上撒尿的孩子吗?

    知晚换好衣服,才出门,伍承就上前道,“夫人答应让您去给少爷诊脉了。”

    伍承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好像听着像她求着给少爷诊脉,夫人不许似的,忙红着脸,改口道,“夫人请您给少爷诊脉。”

    知晚没把这么点小事放在心上,倒是桓娇满目讶异,想不到她还会医术,娘还请她给大哥治病,便领着知晚去了桓孜的院子。

    进院子,知晚就见到院子里摆着许多东西,有些乱糟糟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东西都有烧过的痕迹,桓娇觉得有些失礼了,训斥丫鬟道,“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怎么还不丢出去,放在院子里碍眼。”

    丫鬟婆子忙请罪,然后搬着东西要走,伍承忙道,“这些都是少爷最喜欢的物件,送木房去,回头做成一模一样的送来。”

    伍承请知晚进屋,屋子里,两个丫鬟跪在地上擦地,屋子里不见一丝烧过的痕迹,桓娇摆摆手,丫鬟就退了出去。

    桓娇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问道,“哥,你别惹娘伤心了。”

    桓孜苦笑,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烧房子,只是想试着下床,不小心打发了蜡烛,没人相信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故意纵火的了,看着火在屋子里一点点烧大,自己想逃命的做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知晚上前,就正巧捕捉他眼里的绝望之色,目光空洞到没有焦点,知晚瞅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想死是件很容易的事,一咬舌根就能做到,还不会被人发现。”

    桓娇脸色一变,看向知晚的眼神带着指责,大家都劝大哥想开点,她怎么还给大哥出主意怎么自杀呢!桓娇后悔带知晚来了,对知晚的好感再听到这句话后,荡然无存。

    伍承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太大的惊讶,能砸晕越郡王,敢把糕点铺子叫砸死郡王糕点铺,说话之大胆可想而知了,这还是第一句呢,谁知道还会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要让她帮着把脉,她连容少爷都能治好,一定能治好少爷的!

    伍承觉得桓娇在不方便,请她出去,桓娇气的恨不得让人打伍承好,别以为你是大哥身边的小厮,就敢这么对她,但是在外人面前,桓娇忍了,即便生气,也步伐从容的走了。

    等桓娇走远了,伍承才道,“少爷,秦姑娘医术卓绝,她一定能治好你的腿急的。”

    桓孜扭眉看着知晚,一脸的不相信,知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这么看我,让我有种想挖你眼珠的冲动。”

    伍承,“……。”

    伍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不应该请她来,她再这样无所顾忌的说话,少爷没自己自杀,没准儿就先被她给气死了,不过也能理解了,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了,谁心情好的了?

    桓孜自从腿急之后,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无所顾忌的说话,甚至大声点都不敢,一时间气的脸都红了,瞥过脸去不看知晚。

    知晚勾唇一笑,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的了,还以为是冰块一个,没想到还有脾气,知晚坐下来,也不说话,抓了他的手就拽过来,不得不说,桓孜即便在床上趟了许久,武功还很高,知晚想拽都拽不过来,知晚那个气啊,欺负她手无缚鸡之力呢!

    不过身为大夫,占绝对的优势,即便你再厉害,也抵不过人体的劣势,知晚松了手,掏出一根银针就那么扎了下去,很迅速,疼的桓孜啊的一声惨叫,知晚乐了,“给你把脉,还不给我看,有本事你再使劲啊!”

    知晚挑衅的抓了他的胳膊,使劲的摇摇,桓孜想阻拦,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伍承站在一旁,低着脑袋,少爷,你要相信奴才,秦姑娘就是脾气怪了点点,医术好的绝对没话说。

    知晚把桓孜的脸气的红的发紫,这才仔细替他把脉,越把眉头越皱,桓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见她那灵动的眼睛里闪出光来,眉头一皱时,自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每位大夫来时,他都存了三分希望,只是每位大夫一皱眉,他就知道希望破灭了,不由得眼神黯淡,把眼睛闭上了。

    可是才闭眼,视线就暗了下去,觉得脑袋被人给搬动了,便又睁开了眼睛,“你做什么?”

    知晚很无语,她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的吗,“你也看过不少大夫了,没见过大夫看你脑袋受伤之处吗?”

    桓孜忙道,“以前大夫把个脉就说治不了,看少爷脑袋的大夫,你是第三位,前一位是半年前。”

    知晚,“……。”

    知晚抽了下嘴角,把他的发冠取了下来,直接丢他手里了,扒开他的头发,看着受伤之处,有淡淡的疤印,知晚用手摁了摁,就听到倒抽气声,伍承心提了起来,知晚的心却放下了。

    知晚小心的把他放下,看着他,眉头闪过一丝纠结,她是要离开京都的,可是他的病要治好至少也要半年,除掉康复的的四个月,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行,这两个月内,她得登门至少六回,知晚纠结了。

    伍承见她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少爷的病不能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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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拍马屁

    桓孜也一眨不眨的盯着知晚,半晌见知晚摇头,他的眼神一瞬间就失色了,可是下一秒,他差点没吐血,“能治,只是我可能没时间给他治。”

    伍承很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盯着知晚,若是不答应,他就跪下不让她走了,知晚真的很为难,多留两个月会出很多的变数的,虽然她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义务,可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谈何去救别人啊,难道她为了救他,要多待两个月,那样她面临的就是想办法退掉宋家的亲事了,她昨天打晕了宋二少爷,姚妈妈昨天还特地去打听了下,都没听到一丝退亲的消息,看来是一定要娶她的。

    桓娇听到大哥的惨叫声,又忍不住跑了进来,不敢进屋,就在屏风处站着,屋子里说什么,她都听见了,有些无语,但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知晚说的斩钉截铁,见屋子里没人说话,伍承也不知道求求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迈步进来了,求知晚道,“你就救救我大哥吧!”

    桓娇抿着唇瓣道,“我知道你下个月要嫁给宋二少爷,忙着成亲的事,可是我大哥的病……。”

    桓孜望着知晚,嫁给宋二少爷,那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可是他看懂了,知晚在桓娇提亲事时,眸底的无语,她忙的不是这事。

    知晚想要不要借着桓府的手退亲,再找他做下保护伞,知晚望着桓孜。打定主意道,“既然桓娇姑娘提到了我的亲事,想必宋二少爷的为人,你们都知道,这门亲事我是不愿意的,正愁怎么退亲呢,如果我能退亲的话,十天之后我来给你治病,如果不能退亲的话,我希望桓大少爷能把你借我用半年。半年之内。我会治好你的腿疾,不过你可能得受些委屈,我名声很差,除了逃婚之外。还有些疯癫。做我的未婚夫会让你受委屈。但是我会补偿你,这诊金我就不收了,你答不答应?”

    桓孜。“……。”

    桓娇,“……。”

    伍承,“……。”

    还有门口等不及来看情况的桓夫人和元夫人,都很无语,定远侯府的姑娘胆子真大,为了退亲,都花钱请未婚夫了,这把桓大少爷当成什么了,如果不是先说了只为退亲,要是能退亲的话,她就来治病,不能的话才请他的,他们都怀疑她是成心要挟桓大少爷了。

    伍承觉得这生意可做,不过就是牺牲下名声罢了,大少爷一直躺病榻上,根本就娶不到媳妇,非但娶不到,连从小就定下的亲事都飞了,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既能治好腿疾,又能帮助秦姑娘,是好事啊,只是他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看的了,毕竟秦姑娘是庶出,又是逃婚的,名声不好。

    桓夫人站在那里,听到知晚的话,又细细打量了她三分,嫁给宋二少爷,估计是个姑娘都不愿意,秦姑娘也挺可怜的,只是庶出的身份差了些,有些配不上孜儿,不过现在孜儿都这样了,她还那么多讲究做什么,要是真能治好,哪怕治不好,让孜儿娶了她又如何,好歹能给桓家留个后,桓夫人动了心思了,朝元夫人看了一眼,元夫人点点头,觉得这亲事不错。

    桓夫人心定了,可是下一秒就听伍承劝桓孜道,“大少爷,你就答应了吧,秦姑娘有喜欢的人,不会骗你的。”

    知晚,“……。”

    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伍承说的坦然,秦姑娘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肯定有喜欢的人啊!

    桓孜脸颊绯红,再看知晚那翻白眼,觉得很有趣,他不信知晚有喜欢的人,虽然他一直躺在病榻上,可桓夫人怕他闷,怕他养成孤僻的性子,所以京都有什么趣事,都会说给他听,虽然他很不耐烦,可该知道的他都知道,秦四姑娘前几日还上了越郡王的花轿,要是有喜欢的人,她就不会回来了,伍承都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越郡王会不知道?没哪个男子愿意戴绿帽子的,他明白,伍承这么说,无非是怕他拒绝,错失治病的良机。

    桓孜是这样想的,屋子里其余的人也是这样想的,觉得伍承忠诚,可他不应该这么说,不知道这是损坏四姑娘清誉的大事吗,不过四姑娘胆子大到主动要求孜儿做她未婚夫,做挡箭牌,应该是不在乎的,不过这些事可不能外出,与桓府名声有碍。

    桓孜笑看着知晚,“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若是能治好腿疾,真娶你了又何妨?

    知晚松了口气,道了一声谢谢,然后道,“回去我会准备治病的器具,一会儿我会开了方子给你缓解头痛和调理身子用,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知晚说完,桓娇就带她去开药方,知晚写完后递给她道,“我会医术的事希望府上能保密。”

    桓娇笑着应下,“你放心,桓府不会泄露一声,还有我能叫你一声知晚姐姐吗?你是我见过最直率,说话最不拐弯抹角的大家闺秀了,跟你说话很有趣。”虽然有时候直率的叫人无语,不过平素很少说话的大哥今儿一天多了很多的表情,桓娇觉得没早些认识她,很惋惜。

    知晚有些汗颜,我说话是直率,可我也撒谎了,不过那些谎言与他们没什么伤害和损失,所以知晚并不愧疚,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知晚起身时,桓夫人和元夫人进来了,两人心照不宜,当不知道知晚的要求,怕她脸皮薄,知晚瞅着朝她伸胳膊的思儿,朝元夫人行了行礼道,“元夫人。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元夫人点点头,她与桓夫人是闺中好友,四姑娘没准儿就是桓府未来的儿媳妇,她总是要给桓夫人三分脸面的,便笑道,“但说无妨。”

    知晚感激一笑,“思儿白天很乖,晚上爱哭,我不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夫人看养,只是我有义务照顾好她。我能把之前照顾思儿的奶娘送到府上去吗?”

    元夫人还以为知晚会提什么要求。原来是这个,笑着答应了,感激的知晚福身行礼道谢,只要春香或是钱嫂照顾孩子。就是住客栈。她也能安心三分。

    桓娇送知晚出门。一路说说笑笑,走到二门处的时候,迎面走进来个中年男子。直愣愣的看着她,又唤了一声,“晚妹。”

    知晚嘴角轻抽,已经连续两次认错她了,“这位大叔,我们在驿站见过面的,你忘记了?”

    桓娇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桓元良,“堂叔?”

    桓元良脸色尴尬的红了,不好意思道歉,迈步就走了,知晚回头看着他,挠着额头看着桓娇,“你堂叔眼睛没事吧?错认了我两回了。”

    桓娇满脸窘红,尤其是堂叔那声晚妹,她方才吓一跳,没想到是认错了人,桓娇尴尬道,“没听说堂叔有眼疾啊,我堂叔一直一本正经的,我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我爹也是,没想到他方才会这么失态,忽然间,我好像不怕他了。”

    知晚笑笑,只是心里觉得纳闷,被一个人错认两回,这感觉很奇怪,尤其是晚妹,要是换个年轻点的,她估计就答应了,毕竟她丢失了以前的记忆,谁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喊她晚妹啊!

    听到知晚这么说笑,茯苓很明确的告诉她,没人会喊她晚妹,至少她只听过两回,还是桓元良喊的。

    桓娇不当知晚是外人,尤其是她还握着知晚会医术的小秘密,便说了许多关于桓元良的事,当然了,是知晚主动提及的。

    走着走着,忽然桓娇道,“我想起来了,我听爹娘说起过,堂叔年轻的时候喜欢过苏府大小姐苏向晚,他喊的晚妹十有**是她,没想到我堂叔性情那么冷,还是个痴情的人呢。”

    这事知晚知道,姚妈妈说起过,对苏向晚,知晚更好奇了,她好奇的是,自己与她长的到底有多像,能被人见一次错认一次。

    出了桓府大门,知晚就直奔楚府,在马车上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才在楚府门前停下。

    知晚上了台阶,说来找楚夫人抱孩子回去,小厮讶异道,“大少爷真是料事如神,他早上出门前还打了招呼,说你会来,叫我们守好门不许你进去,好言好语的请你离开。”

    知晚,“……。”

    已经第三次被挡在门外了,她忍无可忍了,知晚深呼吸,再深呼吸,茯苓跟在后面,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太气愤了,小少爷又不是楚府的孩子,他们凭什么不许姑娘见啊!

    知晚正气着呢,两个小厮就行礼了,“见过大少爷。”

    知晚回头就见到楚沛,正摇着玉扇,风度翩翩,见到知晚,第一句话就格外的欠揍,“本少爷昨晚做梦梦见你扒越郡王的皮了。”

    知晚扯了下嘴角,“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楚大少爷也想扒他的皮。”

    “说的没错,看你剥他的皮,感觉很不错,”楚沛大笑,可是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你不许我见尘儿,我也很想扒你的皮。”

    茯苓已经习惯知晚说话了,可是两个小厮那个诧异,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家少爷虽然比不上越郡王来的纨绔,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这姑娘胆子不小,很大,特别的大!

    楚沛很无语,现在孩子在他手里,她懂不懂叫识时务啊,有求于人啊,“你不想见孩子了?”

    知晚磨牙轻笑,“不想见,我就不会来了,可越郡王不许,你会让我见吗?”

    激将法?楚沛挑眉一笑,这女人不简单,“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素来吃软不吃硬。”

    吃你个大头鬼,这明摆的是要她巴结奉承拍他马屁啊,知晚瞅着楚府,他不松口,她进不去。知晚豁出去了,不就说几句违心的话吗,知晚看着楚沛,“楚大少爷风度翩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知晚连滔滔黄河水都说出来了,楚沛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脸有些抽搐,知晚一咬牙,气道。“再多看你两眼。我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听到知晚这一句,楚沛大笑,“怎么样,我就说我比你有魅力吧。”

    知晚回头。就见叶归越坐在马背上。一脸的青黑。双眸冒冷光,看的知晚头皮发麻,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骑马竟然一点都没声音,还是自己拍马屁拍的太投入了没听见?

    叶归越想掉头走的,可是看她望着楚沛,他怕她说的会是真的,怒吼道,“孩子在我手里,你应该巴结的是我!”

    知晚凌乱了,你一个郡王,想巴结你的人能排几条街,至于说这话吗,再说了,“郡王爷软硬不吃,我不知道怎么巴结你。”

    叶归越气笑了,勒住缰绳,笑的妖魅邪肆,恍若罂粟绽放,“你还真了解我,等你什么时候想到如何巴结我了,我自会把两个孩子还给你。”

    知晚妙目一瞪,七分怒三分恼,“那两个孩子是我的!”

    叶归越冷笑,“敢在爷身上撒尿,别说是他,我就是掐死你,也没能敢说个不字!”

    说完,叶归越翻身下马,走到知晚跟前,俯身看着她,“爷等着你来巴结。”

    在知晚脸色捏了一下后,叶归越打着玉扇进了楚府,楚沛看着知晚,眸底是灿烂的笑意,“巴结他不是件容易的,我建议你用鞭子。”

    知晚迈步跟了进去,她手里要是有鞭子,早抽过去了。

    跟在楚沛和叶归越身后进屋,才到屏风处,就听到屋子里有说话声,知晚进去就见到一个容妆精致,穿戴奢华的少夫人,怀里抱着的就是她的儿子,尘儿。

    知晚有些不解,等给楚夫人请安后,楚夫人介绍,她才知道这是代国公府大少奶奶,芸珠郡主。

    知晚蹙拢秀眉,别告诉她,芸珠郡主此行来的目的与她一样,是要尘儿的,果然,楚夫人开口了,“芸珠郡主,这孩子是越郡王交给楚家养着的,我没法做主给你,正好,他也来了,他同意让你带走孩子,我就同意。”

    芸珠郡主对越郡王没有好脸色,相王世子是她表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嚎叫着,他却生龙活虎,四处耀武扬威,芸珠郡主不想与他说话,可是孩子在他身上撒尿了,就凭这一点,芸珠郡主就喜欢这个与她夫君与代国公府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孩子,“郡王爷,这是我相公的孩子,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的。”

    越郡王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好不惬意,闻言,瞥了芸珠郡主一眼,指着知晚道,“孩子是她从路边捡的,你问她吧,她让你带走,本郡王好说话。”

    你好说话,天底下就没难说话的人了,知晚气结,狠狠的剜着叶归越,明知道她不会答应,还故意把祸水引到她身上来,知晚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了,可是芸珠郡主望着她,等着她说话,知晚抿唇道,“代国公府真的确认了孩子的身份是世子的,确信无疑吗?”

    知晚没有直面拒绝,芸珠郡主也就没摆脸色,“这你不用管,府上事忙,孩子我就带回去了。”

    说完,抱着孩子就起身了,楚夫人起身相送,知晚很无语,什么叫她不用管,她说的虽然委婉,但是很直白的在质疑她好么,竟然无视她,知晚上前一步道,“我救的夫人有二十岁,世子爷的通房应该没这么大吧?”

    芸珠郡主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只要代国公府认这个孩子,他就是,她管这孩子是谁生的,不论是谁的,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一个小小侯府庶女,也敢当面反问她,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孩子,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了,芸珠郡主一生气,胳膊就抱得紧紧的,嘞的尘儿叫疼。

    知晚一时心疼,顾不得冲撞芸珠郡主,上去把孩子抢了过来,瞥头恶狠狠的看着叶归越,“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知晚抱着尘儿便走,芸珠郡主的丫鬟叫人拦下知晚,可惜这里不是荣华公主府,也不是代国公府,没人动,知晚抱着孩子就走了。

    叶归越看着知晚的背影,双眸冒火,要不是知道芸珠郡主在这里,他吃饱了撑的跑来,孩子一旦进了代国公府,看她怎么要回来,她以为代国公夫人会傻到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世子的,不过就是想利用这孩子给世子一个警醒罢了。

    若是那孩子还活着,也会如这孩子一样活泼可爱,是代国公府的长子嫡孙,他再不强硬,代国公府会永远没有长子嫡孙,那边芸珠郡主气的嘴皮直哆嗦,吩咐丫鬟道,“敢抢代国公府嫡孙,胆子不小,给我把孩子抢回来!”

    丫鬟福身便要走,叶归越却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芸珠郡主,“郡主就不怕世子的通房半夜三更从小院后花园爬出来找你算账?”(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震碎

    芸珠郡主脸色唰的一下变的苍白,血色尽失,带着恐惧望着叶归越,叶归越打着玉扇,云淡风轻道,“想养便宜儿子,我可以送你十几个无父无母的,别人的孩子,还是少抢为妙。”

    说完,叶归越笑着走了,楚沛没想到这么私密的事,越郡王竟然知道,而且还威胁芸珠郡主,如果再听到一句抢孩子的话,明天就会有十几个孤儿会被送到代国公府,那时候,代国公府的脸面还有她的,会丢的一干二净,连渣渣都不剩,越郡王对秦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会为了她去查这些琐事。

    楚沛怎么会想到叶归越其实并没有刻意派人去查,也没有严刑逼问谁,只是让暗卫守着芸珠郡主,通房是死是活,没人比她更清楚,暗卫亲耳听到芸珠郡主的贴身丫鬟找了小院人来问,确定通房和孩子死了,就埋在小院后花园里。

    芸珠郡主强作镇定,她不怕这事泄密,郡王爷的话,她完全可以说是污蔑,再说了,一个通房而已,她就是真打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谁府上没几个通房小妾死的不明不白的?

    知晚抱着尘儿出门,茯苓紧紧的跟着,只是才出门,就很不幸的接受了一个很尴尬的现实,她们迷路了,来的时候只顾着追叶归越,忘记了记路,也没想过需要记路,方才出门怕被人追,走的没头没脑的,彻底迷路了,楚府又大。不知道从哪里走好了。

    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丫鬟来,尘儿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扯着她的衣服,最后憋着嘴哭了起来,他饿了,知晚抱着他哄着,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知晚着急了,怕饿坏了尘儿。好在走了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妇人走过来,福身行礼后,知晚才知道她是楚府给尘儿请的奶娘,知晚忙把孩子抱给她。道谢。奶娘笑道。“是郡王爷让奴婢来的,秦姑娘该谢的是他。”

    谢他?知晚呲了下鼻子,要不是他太霸权。她爹不会入狱,她不会回京,尘儿不会饿着,她也不用提心吊胆,她没怪他已经不错了,还要她道谢?

    知晚才哼出来,就感觉到身边有寒气,透过地上的阴影,知晚就知道是谁站在她身后了,知晚就那么站在,装不知道,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是她惹不起的,知晚能忍受,可某郡王的耐性明显不够,“转过身来!”

    不得不说,知晚地方选的好,就站在湖畔,除非她转身,不然见不到人,知晚就是不动,可是胳膊忽然被人拽着,知晚转了半圈,直接砸到脑袋了,疼的她直呲牙,瞪着叶归越,“你到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利用他,叶归越捏着知晚的下颚,“只听说过河拆桥,你河还没过完,就把桥给拆了!”

    知晚用力拽着他的手,气呼呼的,“这条路本来就是郡王爷你逼我走的,我过河拆桥,还不是因为你桥根本过不去!我只想你帮忙说一句,孩子不是代国公府的而已,我没让你把孩子丢给别人!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养!”

    “只想我帮忙说一句而已?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叶归越好笑的看着知晚,这女人求人连最基本的姿态都不知道吗?

    知晚忽然间鼻子一酸,心抽疼了一下,仰望着天空,让眼泪流回去,但却无法回答他的反问了,的确,他说的对,退婚了,他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求他帮她,以前就算他做的再不对,从她如愿退婚说清楚一切起,就一笔勾销了,会闹出今日的局面,全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及时离开京都,知晚垂眸一笑,“昨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不会了。”

    知晚在笑,可笑的没以前那样活乏,里面夹着淡漠和疏离,叶归越能感觉的出来,心微微一滞,松了夹着她下颚的手,勾唇一笑,“想离京远走高飞,你行,但是你儿子不行!”

    知晚气的握紧拳头,“他那么小,不过就是在你身上撒了两泡尿而已,你至于这么没肚量吗?!”

    这该死的女人,还敢提这事,叶归越瞪着知晚,“你没忘记你儿子手腕上的紫绳吧,我会允许他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知晚蹙眉,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心里把无缘大师恨个半死,“紫绳不是没有了吗?”

    “昨天,我又见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他看见了,“尘儿的爹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知晚险些气晕,就因为一根破绳子,竟然要软禁尘儿,“镇南王府权势滔天,你连皇上都不惧怕,会怕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吗?”

    怕吗?叶归越微微一愣,想起昨天那小胳膊朝他伸着,他明明记得他曾在他身上撒过尿,还忍不住抱了他,气急之下,竟然没扔了他,就在他撒尿的时候,他见到了紫绳。

    知晚拢眉,他想做皇帝,知晚真替大越朝担心,这样一个人,做事太嚣张,太霸权,一旦当上皇帝,如果是假装的还好,如果是真的,到时候一意孤行,只怕民不聊生,尘儿要是将来做皇帝,难道是推翻他的霸权,又或者刺杀他,取而代之?知晚心提了起来,任何一个觊觎帝位的人都不会允许任何的威胁,会把他掐死在摇篮里,当日冷风看到紫绳不就想杀了尘儿。

    “我保证不会让尘儿威胁到你,”知晚抿唇道,只是底气很不足,儿大不由娘啊!

    “我发誓!”知晚无奈之下,举三根手指道,他要再不相信,她也没办法了。

    叶归越压根没理会知晚,迈步就朝凉亭走去。半路上,冷训忽然闪出来,看了知晚一眼道,“爷,属下查过了,四姑娘没有与太子接触过,与其他皇子似乎也不认识,她最近两年只出门了七回,前六次没什么奇怪之处,只有在卧佛寺的时候。被狗追过。”

    被狗追?叶归越嘴角抽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满脸黑线的知晚,知晚很无语,“我就被狗追过怎么了?!”

    “看来你很讨狗的喜欢,”玉扇轻摇。叶归越的唇边笑意却好似焰火。肆意的燃烧着。灼热出一抹风流姿态。

    你才讨狗的喜欢,知晚气结。

    奶娘喂好奶,抱着尘儿站起来。知晚忙推开叶归越朝凉亭走去,要抱尘儿回卧佛寺,只是奶娘原是要把尘儿给知晚的,可是忽然又抱紧了,侧了身子快步走远。

    知晚回头看着叶归越,脸色冰冷的,他不是说笑的,他真的会软禁尘儿,“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软禁了!”

    “我怕你教坏他!”

    “你!”

    知晚又气又无力,在他面前,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是让尘儿就这样离开她,她绝对做不到,知晚咬着唇瓣,就那么倔强的看着着叶归越。

    叶归墨同样看着知晚,知晚一双晶亮的水眸,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银灰,水雾蒙蒙的,好似能吸引人的魂魄一般,里面有晶莹露珠,清风一吹,似乎就会滴落下来,从来不知道心软的他,再次心软了,手不由自主的拂上知晚的脸颊,知晚想躲开的,可是那温暖的手拂过脸颊,像是火一样炙热了起来,只听他道,“我不是软硬不吃,今天我吃软的。”

    这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传了来,是冷风的,他在树上待了半天了,真是服了他家郡王爷了,明明忍不住想见秦姑娘,好吧,忍了一晚上,终于寻到好机会来了,却偏偏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还差点气哭了秦姑娘,甚至还吃起了楚大少爷的醋,醋味之大,他待树上都闻见了,这么好的情境下,说些甜言蜜语不行啊,非得这么毁气氛,不过爷要禁足秦姑娘的孩子,就是爷说几箩筐的甜言,貌似也不行吧?

    正神游鄙夷中,忽然觉得背脊一凉,冷风浑身一哆嗦,努力补救道,“秦姑娘,爷肯定不会放了尘儿小少爷的,你说两句软话,爷没准儿答应让你时不时见……。”

    话到一半,冷风就纵身一跃消失了,他一走,他站着的大树枝就断了,知晚却怒道,“你赔我玉簪!”

    叶归越瞅着大树叉上的白玉簪,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那么丑的玉簪,你戴着难看。”

    知晚心口直起伏,“再丑那也是我的!”

    叶归越纵身一跃,就把嵌入树里的白玉簪拔了出来,才落地,白玉簪就碎成七八节了,叶归越望着知晚,“震碎了。”

    “我不管,这只是我最喜欢的玉簪,没有之一,你要赔我个一模一样的,连上面的花纹也必须一样!”知晚妙目含怒。

    叶归越见知晚反应激烈,还真以为是她最喜欢的了,打了个手势,暗处就出现一个暗卫,捡起地上的白玉簪,为难的看着他,“爷,玉石的纹路是固定的,想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根本不可能。”

    叶归越有种做错事的无措感,“没办法赔你了。”

    知晚粉拳握紧,蹲下就哭,那叫一个伤心,仿佛叶归越断的不是她的玉簪,是她的胳膊似的,听得叶归越头大,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尤其还是假哭,哭不出来就算了,用的着那么狠的掐自己吗,爷又没瞎,“别哭了,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知晚抽着鼻子,抬头看着他,“是你说的。”

    “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你把尘儿还我。”

    某郡王爷脸色变了,他就知道她努力哭半天还是为了要回孩子,“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这不是废话吗,尘儿是她儿子,他不重要谁重要,“你说过我想怎么样你都答应我的。”

    叶归越眸光紧紧的锁着知晚,仿佛想从知晚脸上看出来点什么,“我会派两个暗卫守住小院。”

    知晚心里暗气,他还是不放心尘儿,他就不嫌担心的太早了吗,尘儿才两个月大啊,等他将来有实力夺皇位,至少也要十八岁吧?古来帝王多疑,他还不是帝王,就这么疑心了!

    知晚迈步去找奶娘,茯苓也自由了,从叶归越出现起,暗卫就点了茯苓的哑穴,可怜茯苓一肚子火气,都不知道骂谁好。

    叶归越望着碧波嶙峋的湖面,清风吹过,衣袂翻飞,冷风远远的站着,四十五度望天,爷的果断决绝消失了吗?要不直接抢了养着,要么放手不好吗?

    再多几次纠葛,会惊动王爷的,冷风觉得有件事必须要提醒他一声了,便走了过去,“爷,属下今天早上听王爷叮嘱王妃,务必给你挑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郡王妃,不用你迎亲了,直接抬回府,没准儿哪一天,府里就多了位郡王妃,还有宋府今儿送纳彩礼去定远侯府了……。”

    知晚从奶娘怀里接过尘儿,尘儿还熟睡着,知晚去跟楚夫人告辞,楚夫人笑道,“若是找不到尘儿的家人,不妨我就收养了他,这孩子,我实在喜欢。”

    知晚有些汗颜,轻笑着点点头,便带着茯苓出去了,楚欢亲自送她出府,知晚顺道去了趟定南伯府,元夫人看到尘儿,也就信了知晚,把思儿还她了。

    出了定南伯府,知晚就大松了一口气,她不信京都还有人跟代国公府一样丢了通房和孩子的,现在侯府也知道她收养了两个孩子,以后跟两个孩子一起,倒不用太顾忌了,勉强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知晚没有回定远侯府,看钱氏昨天的态度,知晚就知道她怕得罪代国公府,肯定会派人盯着她的,有叶归越的威胁,代国公府不敢再要孩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派人去定远侯府说清楚,钱氏没有了巴结代国公府的依仗,这两个孩子她是留着还是送人,她不会关心。

    看着知晚抱着两个进院子,姚妈妈整个人都轻松了,接过尘儿,抱着她跟在知晚身后进屋,见知晚揉肩膀,心疼的吩咐白芍给知晚捏肩膀,知晚拒绝了,“一整天没吃饭了,饿死了,厨房还有没有吃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定做

    白芍忙转身去厨房端了糕点来,知晚吃着糕点,姚妈妈把睡着的尘儿放摇摇床内,外面有小和尚进来道,“皇后三天后会来卧佛寺进香,主持让小僧来问问,施主能否回府住几日?”

    知晚嘴里还吃着糕点呢,咽下去才道,“非得回去吗?”

    小和尚摇头,“那倒不是,只是静香院会空出来给皇后落脚,施主要住,只能住后面的小禅房了。”

    姚妈妈望着知晚,觉得没有回去的必要,直接离京不就成了,姚妈妈不知道事情起了变化,叶归越不许尘儿离京,她又怎么能离开,如果不能离开,那与宋家的亲事必须尽早退掉,“那我后天回去,有劳了。”

    小和尚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姚妈妈忍不住问,“从卧佛寺走比从侯府走容易的多。”

    知晚嘴角划过一抹难看的笑,憋屈道,“被无缘大师害惨了,越郡王知道尘儿手腕上有紫绳,不许他离京,小院里就有两名暗卫守着,我们根本逃不掉。”

    姚妈妈脸色沉了,“可是一直留在京都,侯府迟早会把你嫁人,这回选的是宋二少爷,下回还不知道挑中什么歪瓜裂枣。”

    姚妈妈最怕的就是知晚嫁给那些花丛高手,像宋二少爷,知晚不是清白之躯根本满不过他,除非是遇上那些雏鸟,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姚妈妈知道不可能,谁家少爷长大身边没两个通房。只要经过人事就知道,姚妈妈一想到这些,就脑袋胀大,除了换个地方以寡妇的身份重新寻觅夫君外,除非嫁给京都唯一知情的男子,越郡王!

    知晚吃了两块糕点,小桃就扶着谢宁姝进来了,有小和尚通知她,自然也会通知谢宁姝,谢宁姝不想回忠义侯府。她担心知晚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她的脸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办好,知晚宽慰她道,“治你脸最重要的是药膏。我配的分量很足。到时候把你脸上的纱布解了。用清水洗过后,照着我上次的再涂上,就可以了。这些小桃就会,你大可放心。”

    小桃连连点头,上回她记的很用心,怎么裹纱布她都记着,谢宁姝这才放心,又拉着知晚说了好些话,见知晚乏了,就回去了。

    吃过晚饭后,知晚哄睡了两个孩子,也早早的睡下了。

    早上醒来时,知晚打着哈欠,伸着胳膊,拍着脸颊,怎么会做梦,还梦到他,太奇怪了,尤其梦里被欺负的那个还是她!

    外面白芍端着铜盆进来,笑道,“姑娘这就起了吗?”

    知晚掀了被子下床,白芍给知晚拿衣服,忽然瞅到枕头旁有个锦盒,她记得昨儿睡觉前是没有的啊,忙指给知晚瞧,“什么时候多了个锦盒?”

    知晚眉头微蹙,走过去拿起锦盒,锦盒很精致,上面还镶嵌着宝石,光是个锦盒就叫人爱不释手了,知晚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一看,知晚微微一愣,里面竟是一支白玉簪,玉质晶莹剔透,远非她今日碎的那支可比,无论是样式还是质地,这支绝对要漂亮精致的多。

    白芍望着知晚手上的玉簪,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她记得姑娘有支玉簪,但与这个好像不一样,尤其是这样的锦盒,即便是太太,也不会用吧,太奢侈了,见知晚看着白玉簪,脸颊慢慢红透,白芍指着锦盒道,“姑娘,锦盒里还有张纸条。”

    知晚忙拿起纸条,才瞄了一眼,白皙脸颊上的胭脂色散去,换上一抹怒气,她还以为昨晚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只见纸条上写着:睡的跟死猪一样,把你扛到屋顶都不知道醒,爷手下留情又给你扔回床上了。

    知晚又羞又恼,她还当是做梦,站在屋顶上很冷,直个往他怀里钻,什么都没想,该睡就睡,现在却告诉她,她睡的很沉,他想做什么做什么,知晚心惊,她就算睡的沉,还不至于沉到这境地,知晚忙朝桌子走去,打开香炉,轻嗅了嗅,是安神香!

    外面,姚妈妈进来,瞧见知晚再看香炉,便道,“是奴婢点了安神香,昨夜姑娘翻来覆去半夜也不睡,我把孩子抱走,就顺带点了安神香。”

    姚妈妈是为了她好,她也不知道叶归越半夜会来,知晚不会苛责她,姚妈妈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反而宽慰知晚,让她把心放宽,只要亲事能拖到侯爷回来,就不成问题了,又说及桓孜,姚妈妈的意思是让知晚不妨认真考虑下,真的嫁给桓少爷,有救命之恩在,就算他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听得知晚额头一抽一抽的。

    她只是想借桓府做下保护伞,没想过嫁给人家好么,茯苓怎么什么都跟她娘说,知晚头疼。

    吃过早饭后,知晚继续抄女戒,一上午都很平静,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知晚想这应该与尘儿在越郡王身上撒尿有关,越郡王这么丢脸的事应该是没人敢往外传。

    吃过午饭后,两个孩子睡着了,知晚迈步出院子,打算在四周闲逛会儿,白芍和茯苓跟在知晚身后,见知晚走僻静的小道,有些不解,不是去逛闹市么?

    没敢打扰知晚,就静静的跟着,别说,这一块儿的风景格外的清幽,但不至于清净到吓人,卧佛寺旁,什么阴晦的东西都吓跑了。

    知晚没想到这条小道尽头,会是一条小瀑布,瀑布旁还有一座小院,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隐居在这里,知晚好奇的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去。

    “有人在吗?”知晚唤了两声后,就迈步上了台阶,透过敞开的窗户,知晚没见到屋子里有人,但是屋内的雅致让知晚惊叹。一阵清风吹过,案桌上摆着的书,迅速的翻过,让知晚想到两句诗: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还有琴架上摆着的琴,泛着隐隐光泽,通体晶莹,是白玉琴。

    这个小院的主人绝对非同寻常,知晚忍不住推门进去,走到琴架旁。茯苓就惋惜道。“琴弦断了。”

    知晚也觉得可惜了,琴弦断了,竟然没修好,不然趁着没人。真想试试手感。知晚又看一旁的小榻。上面摆着棋盘,前世大学三个室友中有个棋霸,酷爱下棋。找男朋友首要条件,就是能下赢她,五局三胜,人长的漂亮,若是那一段时间,哪个男生抱着棋谱钻研,不用怀疑,肯定是迷上她了。

    就连她们这些室友,找她帮忙,一句话,下赢她,十局里赢一回!

    四年时间,她们四个从来没赢过,但是毕业那天,她们三个合起来连杀她十局,不知道她现在知不知道陪她下棋的不是她们,而是电脑,她走的每一步,正是她们在电脑上走的棋路。

    输的多了,对棋也有了些了解,两军对峙,旗鼓相当,寸步不让是死棋,不如退一步韬光养晦。

    知晚拿起一粒白子,搁在棋盘上,茯苓和白芍望着知晚,不懂棋盘上那么多的棋子,她怎么就知道是轮到白棋下呢?

    知晚下完就转了身,继续打量屋子,屋子另外一边,是个床榻,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不见一丝的脏乱,知晚怀疑住在这里的是个大家闺秀,可是床边的小几上有一把墨玉扇告诉她,这里住的是个男子。

    转了一圈,知晚就出去了,她怕多再看两眼,会忍不住坐下,不走了。

    知晚出了小院,走到瀑布旁,从一块大石头挪到另外一块大石头上,茯苓和白芍两个蹲着用手捧鱼,偶尔抓到一条小鱼,乐的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知晚见水里有不少的鱼,想着是不是弄根鱼竿来,钓鱼好,眼睛盯着一条鱼,想试试,忽然眼睛一亮,水里有东西,好像是紫色的吊坠。

    知晚拎起裙摆,走到最近的石块上,掳起云袖,伸手去抓,可是胳膊不够长,知晚又往前挪了一步,绣鞋有些湿了。

    茯苓和白芍以为知晚跟她们一样在抓鱼,没在意,想着这鱼抓了回去给小少爷和小小姐玩,就让白芍捧着,她去找大树叶来装水。

    知晚还在扑腾,忽然觉得有暗影投射过来,知晚稍一愣神,重心一个不稳,就滑了下去,不过人没栽水里去,胳膊被人拽着呢。

    叶归越黑着一张脸把知晚拽起来,瞪着她道,“你怎么玩到这里来了?”

    “不能来吗?”知晚没好气的反问,碰到他就倒霉,昨晚扛她上屋顶的事,她看在白玉簪的面子不追究了,他又跑来吓唬她!

    “不能。”

    “……凭什么?!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知晚牙齿咯吱响。

    叶归越轻笑一声,望着小院道,“这里是当今皇上跟随无缘大师授学的地方。”

    知晚,“……。”

    皇上的地方,幸好没护卫守着,没准儿会把她给当场格杀了,知晚暗自庆幸,可是下一秒,知晚就瞪眼了,只听某郡王道,“不过三年前着火了,我又重建了小院。”

    “……也就是说现在小院是你的?!”

    “房子是我的,地是皇上的。”

    知晚无语,这分的还真是很清楚,知晚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叶归越,“三年前那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我是喜欢放火的人吗?”叶归越瞪着知晚,什么坏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不是你吗?那还有谁有胆量敢放皇上的火?”

    “太子。”

    不过他是亲眼见太子放火的,他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里,见小院空着也是浪费,就去找皇上要,当时皇上答应给他了,偏偏太子跑出来要抢,他手里的东西,太子能抢到?抢不到,太子就派人纵火,那一回,皇上差点废了太子,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地被皇上收回去了。

    知晚很无语,比起废太子,他收回去个地只能算是芝麻大点的事了好么,只听过臣子巴结皇储的。没见过臣子跟皇子斗,差点把他拉下马的,知晚望着叶归越,“不知道其余皇子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帮他们?”

    叶归越脸慢慢黑下来,这死女人,当谁都跟她一样爱钱,要钱不要命呢,知晚撅撅嘴,觉得自己白痴了。他有免死金牌在手。缺钱了找个世家大族打劫,犯不着得罪太子,知晚想以他得罪人的来头,他将来要是不权倾天下。让坐在皇位上的人忌惮的不敢吭声。不然他的下场肯定很凄惨。

    叶归越转身走远。知晚瞅着鞋子,有一只已经全湿透了,知晚回头望着水里的吊坠。一咬牙,迈步就下了水,叶归越回头时,知晚已经把吊坠捡了起来,这才发现,不是吊坠,而是抹额。

    紫玉兰花抹额,很漂亮,正好可以跟她的两支紫玉兰花簪子一起戴,知晚高兴之余又有些疑虑,这里之前是皇上的地盘,现在是他的,那这紫玉抹额会是哪个姑娘丢的呢,难道在水里浸泡了很多年了,这是不是无主的东西啊,没人回来找吧?知晚想着,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知晚的紫玉抹额抢了过去。

    知晚气呼呼的从水里起来,瞪着他,却发现他拿着紫玉抹额的手紧紧的握着,脸色也冷的骇人,知晚想讨回紫玉抹额的心瞬间熄灭了,明摆着是他的啊!就算不是他的,他也知道是谁的。

    叶归越转身便走,那边冷风闪出来,一把接过叶归越扔给他的紫玉抹额,“去查,这紫玉抹额是谁雕刻的,又是谁佩戴的!”

    冷风捧着紫玉抹额,差点没哭出来,总算是找到了,爷一气之下扔了,后来再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差点没掘地三尺,没想到会在水里,当时爷到底气成了什么模样,竟然从屋内扔到水里来了,仅凭一副背影画是海底捞针,有了这紫玉抹额,她逃不掉了!

    白芍丢了手里的鱼跑到知晚身侧站着,很想上去看看冷风手里的紫玉抹额长什么样子,她记得姑娘那日来卧佛寺祈福,戴的就是紫玉抹额,可是回去的时候却丢了,她们都说是姑娘被狗追的时候乱了发髻才丢的,只是方才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不确定是不是姑娘的,只是郡王爷怎么会这么生气?

    知晚穿着湿鞋,脚上难受,白芍担心她的身子,知晚便回了小院。

    看着知晚湿漉漉的进来,姚妈妈还以为知晚怎么着了,把丫鬟一顿训了,尤其是茯苓,她没找到大树叶,跑回来拿铜盆,茯苓被训的头低低的,姚妈妈呵斥道,“还傻站在这里,还不赶紧去准备热水给姑娘沐浴更衣。”

    知晚摆手道,“我不冷,换身衣服就可以了。”

    换好衣裳后,姚妈妈又端了一碗姜汤来,要知晚喝下去,知晚拗不过她的好意,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吃过午饭后,知晚便在屋子里画图纸,桓孜的病不是施针就能治好的,他的脑袋被木棍敲过积有淤血,淤血压破了神经才导致双腿无力站不起来,只要把脑袋里的淤血消除掉,站起来不是难事,在赵家,伍承说的时候,知晚就断定了,只是淤血要是在颅内的话,她就算医术再高,也救人乏术,不过好在他的淤血就在表面进去一点点,知晚有七成把握。

    知晚把图纸画好,交给白芍,让她去找人订做。

    一个多时辰后,白芍回来了,把图纸递给知晚,摇头道,“奴婢跑了四五个能制绣花针的铺子,都说姑娘你要的针他们做不了。”

    白芍不识字,看图时觉得很简单,不就一个铁块中间掏空,简单的很,哪知道匠工告诉她,图纸上画的不是铁块,是绣花针,白芍那个尴尬啊,觉得姑娘要求的有些难为人了,那么小的针还要把里面掏空,这太难了,可是知晚的吩咐,她不得不照办,跑了几个大的铺子,可惜答复都一样。

    知晚很无奈,不就是个输血用针,前世很寻常的一个东西,到这里都弄不到,没有这个,叫她怎么给桓孜治病?

    知晚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白芍望着她道,“姑娘,匠铺掌柜的让奴婢拿图纸进宫,说宫里的匠坊有很多的能工巧匠,没准儿能有人办到。”

    知晚眉头依然蹙拢,宫里的匠坊,她进不去啊,知晚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让茯苓把图纸送桓府去,让桓夫人想办法。

    第二天,知晚还在吃早饭,姚妈妈就把包袱收拾好了,能带走的都带上了,她们都明白,这回回去,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知晚出屋子的时候,谢宁姝来相送,想哭却忍的辛苦,最后道,“我不哭,等我脸好了,我就回忠义侯府,到时候我再去找你玩。”

    知晚笑着点头,谢宁姝脸上裹着纱布,不好送知晚上马车,就送到姻缘树下。

    从卧佛寺下来很快,此时天色尚早,来进香的人不多,到大路上时,春香和钱嫂就带着尘儿和思儿回小院住了,知晚则回侯府。

    求分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匪夷

    坐在马车上,知晚掀了车帘看着街道,忽然马车一晃荡,知晚往前一踉跄,车夫忙说对不住,而后道,“前面怕是出了什么事,把路给堵上了。”

    白芍掀了车门帘,就见前面有辆马车停着,对知晚道,“要不,绕一条路吧?”

    车夫下去瞅了瞅,回来道,“后面也堵了好几辆马车。”

    知晚没辄,只好在马车上等着,可是等了半天,实在等不急了,就下了马车,往前走了十几步,就见到有很多人围着,知晚还见到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站在二楼,哭的是声泪俱下。

    知晚问一旁的妇人道,“这里出什么事了?”

    妇人瞅着知晚,笑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前几日京都出了件大事,越郡王和相王世子因为一朵牡丹花打了起来,把春风楼给拆了,老鸨伤心要跳楼呢。”

    妇人说着,一旁另外一个青衣妇人便呲笑道,“得了吧,从春风楼被砸起,她就在楼上哭,说要跳楼,这都几天了,也不见她跳下来,我听说,她这是反抗越郡王呢。”

    前一个妇人摇头道,“就是借她三五个胆子,她也没胆子反抗越郡王啊,不过我倒是听说,牡丹乃百花之首,皇后也爱戴,现在却戴在青楼女子头上,亵渎了皇后,春风楼会不会被查封还不一定呢。”

    一旁的清瘦男子笑道,“老鸨跳楼是假,想卖了春风楼是真。只是这楼是因为越郡王被砸的,大家都怀疑他是看中了春风楼的地段,想据为己有,才借着花魁戴牡丹找茬的,春风楼背后的老板惹不起越郡王,但要他咽下这口气,哪怕是我也不会甘心的,就想闹上一闹,看有没有谁有那个胆量跟越郡王作对,把春风楼给买了。”

    知晚瞅着春风楼的地段。处在闹街。四周是酒楼,绸缎铺子,不是那种青楼一条街,知晚心动了。只是这地方要是能买下。少说也要两万两吧?

    知晚正估算着。那边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我不怕死,我出二两!”

    知晚。“……。”

    楼上老鸨听到二两,没差点气抽过去,还没等她开骂呢,就有人劝道了,“王二麻子,二两银子够你去青楼玩一宿了,你要真买了,没准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你果真不怕死?”

    王二麻子脖子一缩,改口道,“二两贵了,两个铜板我就要了!”

    老鸨气的嘴皮直哆嗦,两个铜板,春风楼里什么东西两个铜板能买到,岂不是白送给他了?!

    楼下,有人调笑道,“春三娘啊,春风楼在京都也开的有三年了,你看哪个得罪越郡王的有过好下场,最好的下场就是咱大越第一村姑了,砸晕了他,还得了皇上的赏赐,不过听说最近她失踪了,我瞧十有**也死在越郡王的手里了,有人要,你就赶紧脱手吧。”

    很快的,就来了一群官兵,嘞令瞧热闹的人群散去,知晚也回马车上坐好,心思呼啦啦的转着,尘儿被禁足,离不开京都,她应该也不会走,要在京都立足,权势必不可少,既然春风楼急着脱手,不如买下?至于越郡王那里,知晚想他还不至于会从她手里抢。

    可是买下春风楼,这生意由谁去谈呢,进了侯府,想出来肯定不容易,知晚犯愁了。

    马车往前,透过敞开的窗户,知晚见到了容景轩,忽然想起来,容府还欠她万两银子的诊费,万两银子买下残破不堪的春风楼应该足够了。

    知晚叫车夫把马车停到一旁,拿出笔墨,写了封简单的信。

    醉风楼,容景轩推门进去。

    屋内,元皓和楚沛正在对饮,见他进来,笑问,“诊金送出去了?”

    容景轩摇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楚沛给他倒酒,笑道,“你就别急了,越郡王不也在找她吗,为了个村姑,连明珠郡主都不娶了,只是这回怎么没见他画像寻人?我对那村姑很好奇。”

    元皓轻挑俊美,“怎么楚兄对那村姑也好奇了,前些时候,楚夫人叫你娶她,你可是几天不回府,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楚沛脸颊微红,瞪了元皓一眼,“我只是好奇而已!”

    容景轩才坐下,门就被人扣响,小二进来行礼道,“门外有个小孩送来一份信,说是个姑娘让他送来的。”

    楚沛和元皓两个用一种怪异揶揄的眼神瞅着容景轩,打趣道,“不知道是谁家姑娘钟情与容大少爷你啊,你的寒症一好,桃花朵朵开啊!”

    容景轩的脸慢慢红了起来,摆手让小二走,信也不看了,免得被群损友笑话,哪知道小二拿着信,纠结道,“送信的小孩还说,欠了钱要还。”

    楚沛和元皓两个先是一愣,随即笑的前俯后仰,还以为是送情书,没想到是讨债的,“容兄,你欠钱不还,就是你的不对了!”

    容景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紫,他怎么不记得有欠人钱不还过,还是个姑娘,容景轩接了信,元皓和楚沛两个凑过来看,只见信上写着:麻烦楚大少爷用一万两银子帮我买下春风楼。

    楚沛和元皓都知道容景轩欠第一村姑一万两银子,这纸条肯定就是她的了,想不到容兄找她找不到,她的纸条却先送上门来了,而且这字写得娟秀有力,这还是村姑吗?

    元皓笑道,“第一村姑果真别具一格,她要买春风楼,莫不是想开青楼吧?”

    楚沛坐下笑道,“这就难办了,越郡王似乎也在找她,她却要买春风楼,这不是从虎口抢食吗?”

    “不过第一村姑要买春风楼,五千两银子足矣。”元皓饮酒道。

    楚沛倒酒道,“我们三个去,估计三千两就能买下。”

    三人在醉风楼饮酒畅笑时,知晚已经回到定远侯府了,守门的小厮见她下面,眼睛都瞪圆了,知晚眉头微蹙,这表情似乎不大希望她回来?

    茯苓塞了五钱银子过去,小厮这才道,“皇后明天去卧佛寺祈福。府里几位姑娘打算明儿去找四姑娘你……。”

    姚妈妈听得直抚额头。府里几位姑娘是想借着去找四姑娘的机会去见皇后呢,姑娘这会儿回来,肯定是犯众怒了。

    可不是,等知晚去松香院请安时。秦知姝和秦知妩看知晚的眼睛都带着冰块。尤其是秦知妩手里的绣帕都差点撕碎。瞪着知晚道,“你今天回来,都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吗?!你不是要替老太太抄千篇佛经祈福祝寿吗。你现在跑回来做什么!”

    知晚无语,我就算抄佛经祈福,换个地方,不少一篇也还是可以的吧,知晚装傻道,“皇后明天去卧佛寺祈福,要在静香院落脚,怕冲撞了皇后,就让我们先回来住两天再去,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知晚一副你们消息是不是太落后,连皇后去卧佛寺祈福闲杂人等要避避的消息都不知道,秦知妩和秦知姝气的脸都白了,这么大的消息她们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两日,她们熬夜抄了百篇佛经出来,打算明天送去,没想到她却跑回来了,她们还有什么借口去?!

    她们就没见到过像她这样讨人厌的人,不打声招呼出府,害的府里上下跟着担忧,不吭一声就跑回来,害她们白辛苦了三天三夜,秦知妩想到自己困的眼皮直打架,还打着哈欠抄佛经,就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用眼神凌迟了知晚。

    知晚心里也不虞,她是主动去卧佛寺抄佛经祈福的,不是被罚去的,还有回来的自由吧,难道为了她们有机会巴结皇后,她就得在那里呆着?怎么不见她们派人去通知一声,现在她回来了,她们却责怪她,知晚会白白担下吗?知晚上前一步,福身道,“知晚不知道不可以回来,这就回卧佛寺继续抄佛经。”

    知晚转身便走,走了没一步,又回头提醒秦知姝道,“五妹妹明儿寻我去静香院后的小院,如果寻不到我,我应该就在客栈里住着。”

    秦知姝脸火辣辣的,嗔怪道,“四姐姐说的哪里话,明儿皇后去卧佛寺进香,我们去做什么,没得打扰了皇后,惹的她不快。”

    钱氏看知晚的眼神很阴,端起茶盏轻啜,老太太呵斥道,“堂堂侯府千金跑去住客栈成何体统!”

    知晚委屈的回过身子道,“静香院空出来给皇后歇脚,里面住的人全搬后院住了,我这会儿去不一定有住处,不住客栈,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那样就真的有体统了,知晚心想,老太太脸色微青,兰姨娘瞅了老太太一眼,很有眼神的把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四姑娘回来了,那两个孩子呢?”

    知晚小心的看了钱氏一眼,才回道,“两个孩子虽然是我救的,我怕带回来给外人说闲话,就给他们找了奶娘,奶娘带他们住,等找到两个孩子的爹了,就把他们送走。”

    兰姨娘笑说知晚想的周到,秦知雪就上前揽着知晚一条胳膊,眨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前几日不是说是代国公府上的小少爷吗?怎么又不是了,听说那两个孩子跟越郡王有些关系呢。”

    那日代国公府派人来时,她就在松香院,没想到越郡王会威胁芸珠郡主,说她要是强行认这两个孩子,他会送十几个孩子去,他怎么就断定这孩子不是代国公府的,她们都怀疑越郡王认识两个孩子的爹,尤其是对知晚的态度让人很疑心,要说越郡王对知晚有想法吧,可他不至于为了退亲,宁愿不要十面免死金牌吧?

    知晚很头疼,这问题叫她怎么回答,这两个孩子跟越郡王有毛关系,充其量就是尘儿很不给面子的往他身上撒了两泡尿,知晚是绝对不会说紫绳的事的,眼睛眨合间,知晚决定抹黑某郡王,知晚眼睛在屋子里瞄了一圈,小声道,“听说童子尿能治病。”

    秦知雪啊的一声,满目不可置信,知晚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但是大家都听懂了,尘儿在越郡王身上撒尿,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他没追究原本就匪夷所思,没想到他还有病呢,阴错阳差之下被那一泡尿给治好了,他要再追究,就是知恩不报了,不得不说,那孩子命真大,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越郡王到底得了什么病。

    事情牵扯上越郡王,两个孩子有他罩着,再加上与定远侯府没有丝毫关系,根本没人放在心上,反倒是知晚请奶娘让钱氏沉了脸,侯府内院的事全部由她管理,她给过知晚多少钱,她心里有数,绝对不够她请奶娘的,侯爷的心到底偏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私底下给她银钱,是怕她委屈了他宝贝女儿吗,钱氏怀疑知晚逃婚根本就是他设计的,不然凭她们主仆几个能逃的出侯府?

    不单是钱氏,屋子里其余人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秦知姝,手里的绣帕攒的紧紧的,眸底蹦发出一股慎人的恨意,她从小就知道爹偏疼四姐姐,没想到为了不让四姐姐嫁给越郡王,他就帮着她逃婚,他知不知道,他帮了四姐姐,倒霉的就是她,她就该是那个被牺牲的吗?!

    从小到大,爹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四姐姐,连大姐姐和六妹妹都排在后面,之后才轮到她,凭什么一母所生,爹就格外的疼她一些,就因为她被春姨娘养过?秦知姝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恨过知晚,要是没有知晚,爹所有的疼爱全是她一个人的!

    秦知姝瞥头看了钱氏一眼,又看了眼秦知妩,嘴角缓缓勾起,就算再得爹的宠爱又如何,她的亲事定下了,就算爹回来了,也改变不了她要嫁给宋二少爷的命,将来有她好受的。

    知晚站在那里,有些茫然,不懂这群人脸色怎么忽然就变了,就听钱氏冷笑道,“侯爷真是宠四姑娘宠的没边了,难怪能逃婚在外一年不想回来,手里有钱,想买什么买什么,还不用与我禀告,要不是镇南王逼的紧,侯爷没辄,只怕会让她一直在外面住着吧,指不定还会给她说门好亲事,老太太,你给四姑娘定下宋二少爷,回头老爷回来了,指不定还会闹多大的动静。”(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一念之间

    老太太的脸色唰的一脸阴沉了,拍着桌子,冷笑道,“亲事是我定的,我倒是要看他是不是只要女儿,不要我这个娘了!为了这么个不孝女,连大狱都下了,是不是等到送他去断头台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她是侯府的祸害!”

    屋子里所有人都望着知晚,等着她下跪求赵氏,知晚攒紧拳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她这个孙女在她心里是祸害,知晚抬头看着老太太,“知晚愚钝,不明白,我到底祸害了谁?”

    知晚这算是公然顶撞了,赵氏的脸阴沉沉的,就跟撒了寒霜一样,把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扔,“混账东西,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知晚挺直了腰板看着她,反问道,“我逃婚了有错,我挨了骂,也受了罚,你们还想我怎么样,以死谢罪吗?我倒是想问一句,这门亲事原本就是我的吗?原本是六妹妹的亲事落到了我头上,谁可怜过我一声?越郡王权势容貌,在京都首屈一指,以侯府的身份地位是高攀了,六妹妹为何不愿意嫁,她逃了,我就不能逃?你们问过我为什么逃婚吗?你们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后悔逃婚了!与其日日见到你们,听到的都是指责,还不如当日一起死了算了!”

    知晚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丫鬟婆子听后,都觉得知晚说的有理,是啊,亲事原本就是六姑娘的,要说逃。第一个就该是她,她凭什么指责四姑娘做的不对?府里其余人可以,就她和太太不该,不过四姑娘为何要逃婚?

    三姑娘秦知柔忍不住开口问,“四姐姐为何要逃婚?”

    知晚眼睛望着秦知妩和秦知姝,冷笑道,“你们该庆幸我没有嫁给越郡王,不然首先死的就是你们,你们应该没忘记当日在卧佛寺,互相算计。最后算计到我头上的的事吧?”

    秦知妩和秦知姝两个脸色大变。就连钱氏的脸色都白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挥手,让屋子里丫鬟婆子走了个干净。赵氏蹙拢眉头。望着知晚。“当日在卧佛寺除了被狗追外,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知晚委屈的擦拭眼泪,看着秦知姝。秦知姝抿唇道,“当日在卧佛寺,六妹妹往我茶水里下了药,我不知道就给了四姐姐喝,没想到是春药。”

    秦知姝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还把所有过错推到秦知妩身上,秦知妩气的直咬牙,“你会不知道,你明摆的就是故意……!”

    钱氏早知道这事,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骂秦知妩蠢,不管怎么样,这事就不能认,忙打岔,一副挂忧知晚的模样,“你如何了,莫不是?”

    知晚红着眼眶,哽咽道,“我中了春药之后,头就晕晕的,丫鬟扶我下去歇着,突然跑出来个男子,就要非礼我,幸好我命大,越到了越郡王,是他敲晕了男子,我才得以逃命,去后山的小潭里浸泡,出来时走得急了些,没见到狗,踩了它一脚,才会被它追!越郡王早就见过我,也见到我身中春药被男子非礼,不管我**了没有,与他脸上都无关,我若真成了他侧妃,他会不追究吗?到时候倒霉的会是谁?我逃婚,甚至回来时,不惜装傻吓唬他,不就是为了能退亲,他救过我一命,我就算报答他也不应该逃婚,给他脸面上抹黑……。”

    知晚越说越伤心,“被狗追挨训斥挨罚我认了,逃婚的错我也认了,现在呢,我莫名其妙就成了祸害,谁能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成了祸害,五妹妹,六妹妹,你们说我几时祸害了你们?”

    秦知妩和秦知姝两个脸色苍白,仿佛没了血色一般,钱氏为了替女儿遮掩,冷着脸问,“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来时怎么不说!”

    知晚低着头,“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五妹妹和六妹妹害的我,上次我回来,她们看到我胳膊上的守宫砂,五妹妹才告诉我的,我还特地向六妹妹求证了,我没说是因为这事与我清白名声有碍,我也不想外人知道,我怕受了委屈不算,还受惩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越郡王。”

    知晚确信她们不会去找叶归越确认的,当日打晕男子的是姚妈妈,背后一击,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再者,这么丢脸的事,侯府只会遮掩,不会大肆宣扬,让外人知道侯府姐妹心不齐,互相算计,甚至要害庶妹,还是这么歹毒的方式,这样的大家闺秀,谁敢娶回家?知晚这么说,完全是算好的。

    赵氏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秦知姝和秦知妩两个没想到事情最后还牵扯到越郡王,她们敢不认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赵氏一想到知晚要是没逃婚,侯府指不定就葬送在她们两个手里,没差点把桌子拍烂了,“好,真是好姐妹,那些家规女诫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事要让外人知道了,你们还如何嫁人,侯府还如何在京都立足?!”

    钱氏忙上前给赵氏拍后背,赵氏一把将她拍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钱氏知道这回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忙赔罪认错,秦知姝和秦知妩也求饶,可是赵氏这回是真生气了,与侯府偌大基业相比,她们根本不算什么,赵氏罚了秦知妩一年的月钱,还罚抄女戒五百篇,秦知姝罚月例十个月,女诫四百篇,原本还想禁她们足的,钱氏苦苦求饶,大体就是京都每个月都会有赏花吟诗宴会,她们不出席,到时候会惹来外人猜疑,与侯府名声不好,赵氏才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罚了钱氏三个月的月例,算做对她教女无方的惩罚,钱氏乖乖认了。但是看知晚的眼神就更阴狠了。

    钱氏看着知晚,想到越郡王那幅画,没想到她那么早就遇到了越郡王,昨天还听说他拿了紫玉抹额四处找人,钱氏确信他找的就是知晚,“在卧佛寺,你把越郡王怎么了,他要满京都找你!”

    知晚愣住,不明白钱氏说的什么,“越郡王满京都找我?”

    秦知妩因为挨了罚。正生气呢。“那幅背影画像,还有紫玉抹额你都符合!之前我就怀疑是你,只是想你出门甚少,又都是跟在我们身后。没往你身上想。没想到你私底下就见过越郡王。有画像还有紫玉抹额为证,又是发生在卧佛寺的事,不是你还能有谁?!”

    知晚眼睛猛的一抽。怎么可能呢,叶归越找的怎么可能是她呢,他可是做梦都想活刮了她的好么,知晚想摇头,可又怕她们把这事泄露给叶归越知道,干脆一狠心道,“当日他救了我,要拉我起来,姚妈妈把他当成了坏人,就给了他一棍子……。”

    好心救人,却被当成是坏人给敲了脑袋,别说越郡王了,就是她们也受不了,肯定要逮到她,活刮了她的,难怪越郡王苦苦拽着她不放,根本就是活该,秦知妩气道,“说什么逃婚是为了我们,根本就是你自己怕死!”

    知晚淡淡的回视她,“是,我是怕死,但是我不怕大家一起死,即便是去黄泉路上,一家人也有个照应,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知妩气的抓狂,可就是拿知晚没办法,那边秦知姝一直没说话,忽然开口道,“越郡王前两日还见过你,没找你麻烦吗?”

    知晚嗓子一噎,抬头看着天花板,谎话说的多了,总能找到漏洞的,前面说越郡王见过她,她逃婚是为了避祸,前两日可是当着钱氏的面见过他,以叶归越的行事作风,被她敲晕,她能安然无事?

    知晚真怀疑,她是不是会一辈子活在谎言里,要不要直言坦白了,可是一想到秦知妩下春药,赵氏都这么罚她了,自己要是说了,她绝对会忽然暴毙,两个孩子也会死,甚至知情的钱嫂等都会悄无声息的死掉,知晚酸涩着鼻子,“越郡王若真是好说话的人,京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惧怕他了,两个孩子如今还在他手里,他派了暗卫看着,就连我也……。”

    知晚说着,眼睛往房梁上瞄,忽然,知晚整个人就怔住了,嘴巴张大的差点能塞进去一个鸭蛋,满目惊悚,黑线成摞往下掉。

    冷风趴在房梁上,听得是津津有味,一脸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的表情,冷风知道知晚骗了不少人,她能选择跟爷坦白,说明她相信爷,这是好事,不过就算他知道不少事,还是分不清知晚说的是真是假,比如吃下春药,比如敲晕男子,她到底是与男子私奔怀的身孕,还是因为春药怀的身孕?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出声打断知晚的话,像救她啊,被姚妈妈敲晕啊,这些事发生在爷身上,不是没可能,但是可能性就跟六月飞雪的一样,

    看到知晚那惊呆的表情,钱氏和赵氏也往房梁上看,见冷风在房梁上趴着,钱氏和赵氏差点没吓晕,这要是随便飞了暗器下来,她们还能有命在吗?

    冷风见躲不下去了,就直接跃了下来,拍着身上的灰尘,虎着脸对着知晚,“郡王爷好心救你,却被你给打晕了,没掐死你已经是网开了好几面了,你还在背后说爷的坏话,爷要是知道了,你们还能有命?爷没杀你是因为你这条命已经属于爷了。”

    冷风说完,身子一闪,就消失在了房梁上,留下知晚呆滞的站在那里,“喂,喂,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远处,有声音飘过来,“放心,你说爷的坏话,我不会告诉爷的,但下次就说不一定了。”

    知晚扯了下嘴角,她方才只是说着骗人的,不用你这么配合好么,这又欠了一份情了,知晚抿着唇瓣瞅着钱氏,又望了望惊魂未定的赵氏,“我……。”

    她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一切有冷风可以作证。

    秦知妩胆怯的站在钱氏身后,见冷风走了,这才站直了身子,狠狠的剜着知晚。害她挨罚不算,还害她们受惊,“你明知道越郡王派人看着你,你还跟我们说那些话,你是成心的!”

    钱氏冷冷的看着知晚,知晚一脸的无辜,她是真不知道叶归越派了冷风来,要是知道,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抹黑他,她还纳闷呢。冷风是叶归越的贴身暗卫。轻易不会离开他的,怎么会来侯府,知晚觉得肯定是有事找她,不知道冷风是真走了。还是从屋子里跑到院子里。面对钱氏质问的眼神。知晚呐呐声道,“我以为他就在院子里看着我,没想到会待在房梁上。”

    秦知妩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只是眼睛忍不住往房梁上瞄,怎么就让人进来了,还不知道呢?

    赵氏受了好一通惊吓,坐在那里,有些转不过魂来,摆手让知晚走,知晚福身便退了出去。

    屋内,赵氏喝着茶压惊,喝了两口茶后,吩咐钱氏道,“让宋家尽早把六礼送全,这个月就送她出嫁吧。”

    钱氏也正想提这事,惹上越郡王,连监视的人都给惹了回来,这样的祸害侯府哪里还敢留着,幸好宋府愿意娶,等她出嫁了,就是宋府的事了,越郡王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侯府来,“宋夫人原就有意尽早迎娶四姑娘过门,儿媳这就去宋府商议她与宋二少爷的亲事。”

    知晚出了院子,眼睛就一直往大树上瞄,等走到无人处,冷风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把手里的树叶一扔,走上前行礼,知晚挠着额头问,“你来找我有事?”

    冷风点点头,把手心摊开,手心上摆着的正是紫玉抹额,冷风道,“玉锦阁老板一共打过三套这样的头饰,其中一套就是被定远侯买走了,我原是想问你,这头饰定远侯给府里哪位姑娘的,没想到是四姑娘你,惹到郡王爷的果真是你?”

    知晚听得额头直颤,嘴角扯出来一抹难看的笑,“我不记得了,要真的是我的,我想知道我对你们家爷做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需要他穷追不舍,一定要活刮了我?”

    冷风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郡王爷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姑娘恨得咬牙切齿,问了好多次,爷就是不说,冷风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爷发誓一定要千刀万剐了她。”

    知晚脸上一抹镇定的笑,扶弄绣帕,状似不经意的问,“不知道你们郡王爷有没有什么时候突然看破了红尘,想出家做和尚?”

    听到知晚这么问,冷风嘴角一抽再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知晚,很明确的告诉她,“就算全大越的男子都剃度做了和尚,郡王爷也不会,秦姑娘为何这么问?”

    知晚愕然轻笑,“就是好奇而已,我想那紫玉抹额应该不是我的……。”

    “另外两套,紫玉抹额都完好的戴着那两位姑娘头上,我看见了。”

    知晚,“……。”

    知晚切切的盯着冷风,“你就那么想你们家郡王爷千刀万剐了我?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断腿,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冷风无语,事不是这么算的好么,惹到就是惹到,要是小事的话,爷找不到也就算了,爷第一次找人找了差不多整整一年啊,不是天大的事绝对说不过去,其实他也不希望是她,可要真的是的话,他也不能欺骗郡王爷啊,冷风很为难。

    知晚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这头饰就做了三套,三十套不行吗,知晚可怜的看着冷风,“要不,你就说我的头饰早丢了?找不到了?”

    冷风也很可怜,“爷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知晚深呼吸,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决然,“死就死吧!”

    说完,转身便走,留下冷风站在风中凌乱,她这是威胁他呢还是威胁他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正想着呢,就听到低低的说话声,细细一听,竟是,“我若是自作自受也就算了,若是冤死的,就别怪我大半夜去敲窗户了……。”

    冷风,“……。”

    大白天的也会打寒颤,冷风浑身一哆嗦,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小道上,等他走后,秦知姝从一颗大树后走出来,看着知晚烦躁的抓着一朵花,一瓣瓣的扯着,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原来越郡王真的要活刮了她。

    临墨轩,书房内,叶归越正在看书,冷风推门进去,眉头一直扭着,不知道要不要如实禀告他,正犹豫不决呢,就听叶归越问,“紫玉抹额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冷风心一提,他知道知晚的生死可能就在他一念之间了,冷风走上前,问道,“爷,你是不是非杀她不可啊,属下想问问,如果紫玉抹额,霁宁郡主有,安康公主有,明珠郡主,甚至是秦姑娘,爷真的会活刮了她们吗?”

    话音才落,啪嗒一声传来,叶归越把手里的书砸在桌案上,冷冷的望着冷风,“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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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迟早

    冷风小心的瞄着叶归越,嘟嚷道,“怎么可能一样呢,秦姑娘都砸晕了爷你好几回了,她的儿子还往爷你身上撒了两回尿,你都没杀她,就这些,无论哪一条都够她死好几回了,爷,如果当初得罪你的是秦姑娘,你真的会活刮了她吗?”

    冷风自顾自的说着,叶归越的耳根微微红,他从来没对谁这么特殊过,被冷风这么直言了当的说出来,脸皮有些挂不住了,抓起书就砸了过去,“我不会活刮了她,我会活活掐死她的!滚出去,查不到是谁就别回来了!”

    冷风有些吃惊,爷都饶过秦姑娘好多回了,为何这次就把活刮改成掐死,最终都得死,她到底对爷干了什么?

    冷风想,他方才说的话应该算是提醒爷了吧,以爷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的出来,他不是知情不报,只是小小的迂回了下,爷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是不是?肯定是的!

    在镇纸砸过来之前,冷风很识时务的出去了,留下叶归越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蹙眉,不知所思。

    刚走到檀香院门口,茯苓就拎着裙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图纸送到桓府了,桓夫人说会尽快找宫里的匠师制好给姑娘送来。”

    梅姨娘走近,就听到桓府二字,眉头轻挑了下,笑问道,“什么桓府?四姑娘要制什么,怎么麻烦到桓夫人那儿了?”

    知晚忙福身请安,瞅着梅姨娘脚上的绣花鞋。精致无比,难怪走路这么轻,“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姨娘找我有事?”

    梅姨娘秀眉微蹙,四姑娘与她怎么越来越生疏了,上次当她是才回来,怕跟她走的近,连累她被太太责骂,方才回头看她那一眼,眼里的疏远就跟看个陌生人一样。以前的四姑娘可是围着她打转。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像疼五姑娘一样疼她,也喜欢跟在姝儿身后玩,怎么才出门一年,就连以前的习惯全变了。梅姨娘压下心中的疑窦。上前拉着知晚的手。嗔笑道,“你是我生的,我来瞧瞧你还非得有事儿?”

    知晚很不喜欢她的忽然亲近。她能感觉到梅姨娘看她的眼神,里面含了三分不解,三分质疑,剩下的才是亲切,对于梅姨娘的反问,知晚只是轻轻一笑,扶着她进院子。

    屋内,姚妈妈正和白芍置放东西,梅姨娘进去便道,“这里不用人伺候,你们先出去吧。”

    姚妈妈手里拿着梳妆盒,回头瞅了梅姨娘一眼,把梳妆盒搁下,就退了出去,才打了帘子,就见秦知姝进来,忙又行礼。

    梅姨娘见秦知姝进来,当即就把脸给沉了,“你不在屋子里抄佛经,跑这里来做什么?”

    秦知姝撅着嘴就坐下了,一双清丽美眸望着知晚,眸底全是指责,“四姐姐,你以前什么话都跟我说的,现在你连我也瞒着,还害的我被太太责罚!”

    知晚原是给她倒茶的,听到她这话就自己喝了,“茶水里加了东西,五妹妹就算不知道是春药,也该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我喝的时候,你要瞒着我?”

    秦知姝脸色微变,她果然变了,以前她这么质问的时候,她都是慌乱的说不是故意的,是姚妈妈让她别告诉她的,没想到她会反驳她了,秦知姝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接口了,先瞒着的是她,她又怎么好意思质问她?

    梅姨娘在一旁不悦道,“同胞姐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待在一起了,怎么这么的生分,知晚,你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春药的事也没出什么大错,她也挨了太太的罚,你就莫要记恨她了,你爹疼你,他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你五妹妹。”

    知晚嘴角一勾,自成一抹讥笑,这才是梅姨娘来的目的吧,怕她跟侯爷告状,秦知姝罚的会更重,知晚轻轻一笑,“姨娘,这我可不敢保证,我在爹面前跟在你和五妹妹面前一样,甚少藏的住话,爹要问什么,我是孝顺女儿,绝对不会骗他的。”

    梅姨娘脸色僵硬,随即挤出一抹笑来,毫不见外道,“姨娘知道你孝顺,只是你爹忙着朝堂上的事,内院的事有太太管,今儿这事,说起来第一个要罚的就是六姑娘了,老太太罚她一年的月例还有五百偏女诫,不轻了,再闹大,太太会记恨你,不多久你就要出嫁了,陪嫁还攒在太太的手里,她稍微一狠心,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姨娘也是为了你好。”

    知晚点点头,梅姨娘说这么多,她心里为了谁知晚还能不知道,不过她说的对,陪嫁都捏在钱氏的手里,她只要稍稍动点手脚,吃亏的绝对是她,可惜,宋府少爷就是好上天,知晚也没打算嫁,亲事要退,管她陪嫁是金玉还是石头?

    见知晚只是点点头,没保证不告状,梅姨娘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四姑娘怎么就变得油盐不进了呢,便又给秦知姝使了个眼色,秦知姝揽着知晚的胳膊摇着,撒娇道,“四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你别告诉爹了好不好?”

    知晚忍着想甩开她手的冲动,为难道,“我也想答应你,可是我怕我到时候做不到,与其到时候食言,愧对你们,不如不答应,日后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没脸见你们。”

    外面,姚妈妈站在窗户处,听到知晚的话,脸色有抹淡笑,她就知道姑娘不会轻易答应的,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知晚死活不松口,梅姨娘和秦知姝也不能逼迫她,只得转了话题,闲聊起来,说着说着,秦知姝就道,“姨娘,上次你不是看中了西街的绸缎铺子吗?差两千两银子,你找四姐姐借。她手里肯定有钱。”

    知晚正喝着茶呢,听到秦知姝的话,猛地一咳,再见梅姨娘投过来的眼神,知晚忙把杯子搁下,转了身,拍着胸口咳嗽,梅姨娘帮她拍背,责怪道,“怎么喝个茶也这么不小心。”

    知晚抚着心口。摇摇手说没事。又看着秦知姝道,“五妹妹,下次我喝茶的时候,你别说这么夸张的话好么。两千两银子。你不是打算把我卖了吧?”

    秦知姝呲笑道。“你出门一年,回来气色红润,在外面要说吃了苦头。谁信?太太没给你多少钱,要不是爹私下偷偷给你的,你们指不定就饿死街头了,姨娘只是想借你点银子买个铺子而已,太太平素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钱又不是不还你,连姨娘你都信不过吗?”

    知晚无语,我就是信不过你们好么,哪有做娘的妒忌女儿的,知晚摇头,“我没钱借,姨娘要是真想开铺子,回头等爹回来了,我求他好了,两千两是不是少了点儿,要不我多求点儿吧?”

    知晚说的真诚,一脸你说找爹要多少,我都去开口的模样,差点没噎死梅姨娘,额头一抽一顿的,用帕子擦拭嘴角道,“罢了,那铺子指不定都被人买走了,等下次相中了好铺子,你再找你爹说。”

    知晚笑着应下,秦知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闲逛起来,这里翻翻,那里瞅瞅,知晚看的极度的无语,这是她的屋子好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呢,只见秦知姝坐到知晚的梳妆台前,打开知晚的胭脂水粉,轻轻嗅了嗅,又挑了点在手背上,轻轻的涂抹着,毫无违和感,梅姨娘叮嘱她道,“小心点,别弄坏了你四姐姐的东西。”

    知晚额下有黑线,不是弄不弄坏的事,是应不应该好么,知晚肯定,秦知姝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就见秦知姝把香膏拿了过来,递给梅姨娘,“姨娘,你试试,香味有些淡,但是闻着格外的舒适,四姐姐,你还说你没银子,就这盒香膏,没有二十两绝对买不到。”

    梅姨娘嗅了嗅,啧啧点头,“我瞧莲香坊二十两的胭脂都没这个好,知晚,你从哪里买的?”

    这是我制了自己用的好么,没想到这么贵,知晚不知道怎么回答好,盒子里有四盒香膏呢,价格说高了,她就是有钱的,要是说低了,回头要她帮着买,她岂不是往里面倒贴钱了,知晚努着鼻子道,“在卧佛寺住的时候,别人送的。”

    秦知姝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羡慕妒忌,她就弄不明白了,她们先后出生,凭什么四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好运,连去卧佛寺抄经书,原本是吃苦受罪的事,竟然会有人送她胭脂水粉,“别是哪家少爷送的。”

    知晚嘴角轻勾,“就以我能吓跑越郡王的名声,谁会送我这些,倒是五妹妹你素来讨人喜欢,你要是去静香院住两日,胭脂水粉多的得马车往回拉。”

    秦知姝听到知晚的话,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算她有自知之明,她除了在爹心目中比不过她之外,她有哪点比得上她的,秦知姝起身走到梳妆台,挨个的嗅闻着,头也不回的道,“你有四盒,我跟姨娘一人拿一盒。”

    知晚眉头轻蹙,随即又松了,那边秦知姝把知晚的梳妆台翻了个遍,忽然瞅到梳妆盒最下一层,有块绣着兰花的帕子盖着的锦盒,秦知姝随手揭开,就见到锦盒上镶嵌的玉石,拿起来打开一看,就见到那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完美的找不到一丝的瑕疵,秦知姝忍不住低呼出声,“好漂亮的簪子!”

    秦知姝撅着嘴坐到桌子上,妒忌的看着知晚,“这簪子爹什么时候买给你的,藏的这么严实!我也要!”

    知晚伸手去抢,秦知姝藏在背后不给,“你都害他入狱了,他还这么的偏心你!”

    知晚脸色沉了,“这簪子不是爹给我的!”

    “不是爹给你的,那你说谁给你的?太太吗?连六妹妹和大姐姐都没这样的白玉簪,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不会给你!”秦知姝握着簪子,这簪子,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反正无论如何,这簪子她都要拿到手,以前爹偏心她,她去爹面前哭闹,最后爹都会给一份给她,就算没一样的,爹也会补给她,秦知姝知道这白玉簪,绝对很难再有第二支了,所以她很理直气壮的告诉知晚,“这白玉簪我要了,正好明儿可以戴着出门,你那份,回头等爹回来了,我再要了还你。”

    秦知姝说完,不等知晚同意,就小心翼翼的把白玉簪搁回锦盒里,小心的抱在怀里,知晚气的脑袋都疼,土匪啊她,知晚看着梅姨娘,梅姨娘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对知晚道,“你明儿不用出门,就给你五妹妹先戴着吧,你的那份不会少了的。”

    知晚忍无可忍了,站起身子看着秦知姝,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放下。”

    知晚还是第一次这么跟秦知姝说话,秦知姝皱眉不悦,冷冷的看着知晚,知晚好笑了,明明是她抢她的东西,这眼神活像是她抢了她什么宝贝似地,“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我叫你放下!”

    梅姨娘瞅了瞅珠帘外,怕动静太大,忙拉着知晚,又瞪着秦知姝,“先放下,这簪子侯爷给了你四姐姐,就会有你一份,你小些,多让你四姐姐。”

    知晚很无语,从来只听说了大的让着小的,梅姨娘这么说,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一般,她到底怎么她们了,一边口口声声说侯爷偏心,也不看看她们自己,侯爷给她的东西,迟早都有秦知姝一份,梅姨娘给秦知姝的,是不是迟早也有她的一份?

    知晚算是看明白了,侯爷多疼她一点儿,秦知姝就心里不舒服,妒忌她,似乎她的东西就该全部是她的一般。

    秦知姝不甘不愿的把锦盒放下,知晚拿过锦盒,“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再说一遍,这簪子不是爹给我的!”

    秦知姝咬着牙,恨恨的看着知晚,转身跑了,梅姨娘瞅了知晚一眼,眸底微寒,也迈步出去了,两盒香膏没带走。(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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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晚抚着额头坐下,茯苓打着帘子进来,见到摆在桌子上的锦盒,忙跑了过来,拿在手里就跑床边,蹲下去就要往里钻,知晚看着脑壳疼,“这是要做什么?”

    茯苓回头看了知晚一眼,眨巴眼睛道,“藏起来啊,五姑娘没拿到玉簪,生气了,她肯定会去告诉六姑娘,六姑娘也会跑来找你要,你要是不给,她就会摔了玉簪,床下面奴婢挖的有坑,藏里面她们找不到。”

    以前知晚不是没拒绝过秦知姝,秦知姝拿不到,就去怂恿秦知妩,最后闹到钱氏面前,钱氏会闹说定远侯偏心,不分嫡庶,有时候定远侯烦了,不理会她,她就去赵氏面前告状,赵氏会训斥定远侯重庶轻嫡,罔顾家法,那时候,知晚有什么,大家就都有什么,甚至比她的好,后来梅姨娘劝她要多孝顺定远侯,定远侯给什么,她要拒绝,拒绝后,东西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秦知姝的手里,知晚怕惹钱氏生气,怕给侯爷添麻烦,有时候不要,有时候就顺了秦知姝的意,渐渐的,就养成了秦知姝的霸道性子。

    知晚揉着太阳穴,藏起来,她们肯定会找,回头还不知道把她屋子里弄成什么样子,“别藏了,锦盒就放桌子上,她们要抢我就让她们抢。”

    茯苓回头看着知晚。这么漂亮的簪子,被抢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茯苓撅嘴道,“要不摔了吧,谁都没有。”

    知晚满脸黑线,你还能再出个更馊点的主意吗,知晚固执已见,茯苓也只好随她了,只是看锦盒的眼神很不舍。

    知晚拿了本书翻看着,看了五页。她屋子里就来人了。知晚还以为会是秦知妩,没想到会是九姑娘,秦知辛。

    秦知辛今天才十三岁,模样娇俏可爱。一身天蓝色裙裳穿在她身上尤为合体。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清脆脆的叫了一声,“四姐姐。”

    知晚放下书本,笑问道。“九妹妹怎么来我这儿了?”

    秦知辛指着桌子上的锦盒,“我是为它来的。”

    知晚一挑眉头,秦知辛就笑道,“方才五姐姐在花园里哭的眼睛都瞧不清人了,直接撞到六姐姐身上,六姐姐一不小心撞到了花台,手抓了花枝,被花刺割破了手,母亲气的要罚五姐姐,最后知道是因为一支白玉簪闹起来的,让我把簪子拿去呢。”

    知晚很无语,要拿着锦盒就要出门,结果秦知辛摇头,轻声道,“五姐姐你还是别去了吧,免得丢了白玉簪不算,还挨骂。”

    说着,还用眼神往外瞅,告诉知晚其实钱氏派来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知晚冷笑一声,就听秦知辛道,“府里来客了,六姐姐气冲冲的跑进屋,吓坏了客人,母亲生气,把五姐姐和六姐姐都罚了,你要跟去,一会儿肯定罚的更重。”

    知晚眼神冷冽,笑道,“我不知道五妹妹是怎么觉得爹偏心我的,但这簪子不是爹给我的,麻烦九妹妹一会儿同母亲说清楚,免得回头出了事,又怨到我头上来。”

    秦知辛笑着点头,这话不用她转达,外面王妈妈听着呢。

    秦知辛拿着锦盒走了,知晚走到窗户处,就见她把锦盒交给王妈妈,对待王妈妈的态度很恭谨,王妈妈笑道,“幸亏有九姑娘帮着劝四姑娘,不然四姑娘要是不给,奴婢真不好跟太太交差。”

    知晚笑笑,掩上窗户,径直看书,茯苓端着饭菜进来,不解的看着知晚,白玉簪被拿走,就回不来了,姑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啊?

    白芍端了水进来给知晚净手,知晚洗完手上桌,见到三菜一汤,其中有两个是青菜,汤也是清汤寡水,眉头都扭成一团了,“这就是我的午饭?”

    茯苓鼓着腮帮子,点头道,“厨房的婆子说姑娘要替老太太抄佛经祈福,在卧佛寺吃的是素斋,回来也该吃素的,这是特地给姑娘你煮的。”

    知晚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尝了口,知晚整个人都耸了起来,连忙吐了出来,拿起茶盏就灌了下去,这哪里是菜啊,根本就是盐!

    知晚示意茯苓把菜装好,拎着食盒跟着知晚去松香院。

    正屋内,一位穿戴奢贵的夫人正啜着茶,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钱氏也在,知晚进去的时候,稍稍一愣,随即又笑了,她忘记了,这里是古代,定远侯府最高的女主人不是钱氏,是老太太赵氏,外人来客,自然是要先拜访她的,她还以为是在梅香院呢。

    知晚从容的迈步上前,老太太蹙了下眉头,有些不悦,但还是指着那夫人给知晚道,“这是理国公夫人。”

    知晚忙给她行礼,理国公夫人上下瞅着知晚,眸底有惊叹之色,“这位应该就是四姑娘了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俏丽模样也能吓跑越郡王,倒叫我好奇了。”

    钱氏笑笑,直说知晚与越郡王无缘,又对知晚道,“不在屋子里绣嫁衣,怎么拎着食盒来这儿?”

    知晚伸手,茯苓就把食盒递上,知晚拎着走到赵氏身边,道,“知晚要给老太太抄千篇佛经祈福,大厨房体谅我,特地给我准备了斋菜,说是跟您吃的一样,知晚尝了一口,险些没咸死,知晚吃一两个月没什么大事,老太太长年累月的吃,对皮肤不好,而且厌食、恶心、呕吐……。”

    知晚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就是不提厨房苛待她的事,直说菜咸了对身子不好,老太太眼神微冷。扫了钱氏一眼,钱氏差点坐不住,要不是顾及理国公夫人在,她肯定要拍桌子骂人了。

    赵氏端起茶啜着,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儿媳乘儿子不在,可劲的欺负知晚,平时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现在当着理国公夫人的面,赵氏不好说什么。笑夸知晚孝顺。又吩咐周妈妈道,“回头吩咐厨房少放些盐。”

    周妈妈点头记下,赵氏又对知晚道,“祖母知道你孝顺。不过今儿宋府传了话来。想尽早娶你过门。你要全力准备嫁衣,佛经就不必抄了,祖母知道你有这份孝心。”

    知晚一脸不想半途而废。理国公夫人夸知晚孝顺,赵氏不想多见知晚,就抬手让知晚回去了,知晚才走到屏风处,就听理国公夫人叹道,“可惜四姑娘已经定亲了,我昨儿去桓府,桓夫人还与我说起四姑娘,前几日定南伯夫人抱着个孩子去桓府,四姑娘去了一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桓大少爷看中了眼,想娶她,这几日,桓少爷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桓夫人让我来问问,府上可还有模样相似,性情相似的姑娘?”

    知晚听得身子不稳,险些没把屏风扑倒,十日之期还没到啊,这才过了几天啊,桓府就这么等不及帮她了,虽然里面有桓府想迫切希望她替桓孜治病的缘故,但这份情,知晚记下了。

    赵氏的脸色微变,眸底有了三分后悔之意,宋府可比不上桓府,桓大少爷又是嫡子,知晚要是嫁进桓府,对定远侯府来说是好事啊,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知道这消息呢,说好了明天就送纳征礼来了。

    钱氏也后悔,她虽然不想知晚嫁的好,可桓大少爷的身份对侯府有利,人又常年卧在病榻上,还比不上宋二少爷,怎么就没多等两天呢,知晚的性子,在侯府里有谁跟她相似,根本没有!

    钱氏摇头叹笑,“四姑娘的性子,府上其他姑娘不说相差径庭,但也说不上相似,恐怕要让桓夫人失望了。”

    理国公夫人笑笑,其实她也纳闷呢,定远侯府四姑娘恶名在外,就算她与传闻有不小的差别,可也不至于想娶了做儿媳吧,更何况四姑娘都议亲了。

    知晚迈步出去,桓府请理国公夫人来做说客,钱氏都没动心,看来她想退宋府的亲事不容易,知晚有些担忧了,她出不去,又无人可用,简直就是求救无门!

    走在回檀香院的路上,知晚细数她认识的人,或者有三分交情的,只有那么几个,容景轩,元皓,楚沛,再就是越郡王了,这几个人偏偏是一伙的。

    知晚能求谁?其实知晚想求叶归越的,可是她退了他的亲事,不愿意嫁给他,还想求她帮忙退亲,她张不开这个口,知晚望天深呼吸,大不了自己在上花轿的时候吐血好了,这么不吉利的事一旦发生,宋府肯定不愿意娶她了,谁都不愿意娶了,一劳永逸。

    知晚想通就轻松了,轻快的步伐迈进檀香院,院子里,针线房的刘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送绸缎和花样来,见了知晚,一个劲的道喜,可惜,没人赏红包。

    刘妈妈把绸缎和花样交给白芍,就带着两个丫鬟走了,临走前骂了一声,“吝啬!”

    姚妈妈也不气,她没把红绸扔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讨赏,这门亲事是喜事吗?!

    知晚只是瞥了一眼红绸和样式,就迈步进去了,姚妈妈让知晚吃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就亲自去厨房,回来时拎了四菜一汤,知晚大快朵颐后,就在屋子里做衣裳,当然不是嫁衣了,而是给尘儿和思儿做的小t恤,现在天气渐热,她怕给他们穿太多,到时候捂出痱子来就不好了。

    傍晚的时候,茯苓特地去打听了下,回来禀告知晚道,“姑娘的白玉簪,太太做主没收后,孝敬给了老太太,老太太见六姑娘喜欢,就随手赏赐给了六姑娘。”

    知晚无语,做主没收,那是她的东西好不好,还孝敬,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演了一出戏罢了,知晚继续绣针线。

    第二天,知晚去给钱氏请安的时候,就见到了她的白玉簪,正插在秦知妩的发髻上,很漂亮,让原本就娇美的秦知妩更添了三分清冽出尘之气。

    钱氏叮嘱秦知姝,出门做客一定要紧守礼节,与人要谦让和睦,秦知姝几个也一样,姐妹之间要互相照应,要是做了什么损坏侯府名声的事,绝对要挨罚,秦知姝几个都乖乖应下。

    秦知妩揽着钱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放心吧,我们是去宁王府参加乐容郡主的及笄礼,一直站在那里瞧着呢,最多及笄礼后赏会儿花,不会惹事的,时辰不早了,女儿就先出门了。”

    钱氏嗔瞪了秦知妩一眼,也就随她去了,等秦知柔等人都走了,钱氏端着茶水轻啜,呷了两口茶之后,方才开口道,“侯爷出门前,给了你多少银子?”

    知晚正纳闷呢,昨天不是说秦知妩要去卧佛寺看她吗,怎么今天去宁王府,还是说去了宁王府之后,再去卧佛寺找她?就听到钱氏的问话,知晚忙摇头说不知道,钱氏脸一沉,把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不知道?!”

    知晚不卑不亢的站着,望着钱氏,装傻道,“昨儿姨娘也问我爹给了我多少钱,母亲也问,难道爹给我钱犯了国法,那钱是爹贪墨来的?”

    钱氏被问的一噎,三纲五常中,有一条就是出嫁从夫,夫君做什么,做妻子的无缘置喙,侯爷给知晚钱,她根本无权过问,可是一想到她亲生的两个女儿竟然比不上一个庶出的在侯爷心中地位高,钱氏就一肚子火气,哪怕侯爷不在时,她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钱氏就把知晚干晾在那里,一杯茶接一杯茶的喝着。

    外面,王妈妈迈步进来,福身在钱氏耳边嘀咕了两句,钱氏眉头皱了皱,只有十几两银子?平常的钱都是她绣针线换来的?

    知晚站的双腿发麻,咳嗽了一声后,钱氏这才摆手让知晚出去,知晚想起钱氏出门前看她眼神带着质疑,知晚就猜到檀香院有事发生。

    果然,回去找了小丫鬟一问,才知道王妈妈指使走了姚妈妈,然后在屋子里搜查起来,说是钱氏丢了支金簪,不知道被谁捡了藏起来,要在府里大搜查,别的院子查没查知晚不知道,但是檀香院,尤其是她还有茯苓和白芍以及姚妈妈的屋子,没差点被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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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切磋

    白芍收拾屋子里时,平时很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气道,“这哪里是搜查屋子,有谁搜查屋子,会顺手拿了姑娘二两银子!”

    茯苓更直接,直接骂土匪,但还是很快把屋子恢复原样,知晚坐在小榻上,继续绣针线。

    花了半个时辰,把两件小t恤做好,还绣了个大熊放上面,知晚伸着懒腰,有种想溜出门去找两个孩子玩的冲动,把针线篓子收好,知晚活动手腕走出了房门,去花园里赏花。

    在花园里,知晚碰到了正在扑蝴蝶玩的秦知辛和秦知雪,两人都是庶出,十三岁,不到许人的年纪,给乐容郡主送及笄礼,她们两个还不够资格,在屋子里闷的无聊,就在花园里扑蝶踢毽子玩。

    秦知辛拉着知晚一起,知晚笑着拒绝了,这小孩子玩的东西,她玩不起来,就坐在凉亭子里瞧着。

    两人扑蝶玩的不亦乐乎,远处,有丫鬟急急忙的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秦知雪瞅了凉亭子里坐的知晚一眼,笑问,“宋府抬了多少台嫁妆来?”

    丫鬟双手猛摇,脸红扑扑的,呼吸了三两下后,才道,“奴婢去瞧的时候,越郡王正好骑马从侯府门前路过,说了一句话,宋府就把嫁妆又给抬回去了。”

    知晚正喝茶呢,听到丫鬟的话,没差点呛死过去,秦知辛就催道,“你倒是快说啊,越郡王说了句什么话?”

    丫鬟瞄着知晚。努力模仿叶归越说话道,“爷都不敢娶的女人,他娶回去是不是想告诉爷,他的胆子比爷大!正好爷闲的没事做,可以去找他切磋一下,松松筋骨。”

    跟越郡王切磋之后,绝对连爹娘都不认识,四姑娘吓跑越郡王的事人尽皆知,宋二少爷敢娶,胆子的确比越郡王大。他生气了找茬。谁也拦不住,宋府哪还敢娶啊,赶紧把聘礼又给抬了回去,生怕晚了一步。回去给宋二少爷收尸。

    秦知辛瞅着知晚。眸底有抹同情。越郡王不娶四姐姐,还不许别人娶四姐姐,四姐姐还能嫁的出去吗?

    秦知辛安慰知晚道。“宋二少爷原就配不上四姐姐,不嫁也罢,往后没准儿四姐姐能遇上一个武功权势都高于越郡王的人,直接踩着越郡王的身子来娶四姐姐呢。”

    秦知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大白天,不兴你说梦话,当今皇上都拿越郡王没辄,你还能指望谁敢顶着越郡王的压力来娶四姐姐?”

    知晚站在那里,一声不吭,郁闷尽显,但是细细看,会发现她嘴角有轻微弧度,清冽如泉的眸底是抹淡淡的无奈和笑意,他怎么会溜达到定远侯府门前来,还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句话,便把送聘礼上门的队伍给吓回去了,她绞尽脑汁想的吐血神计,她还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没上演就夭折了?还抵不上人家一句话的威力?

    知晚心里有抹淡淡的不服,更想知道,他从定远侯府门前路过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知晚还在琢磨,有着青碧色裙裳的丫鬟上前,行礼道,“四姑娘,老太太找你去说话。”

    知晚深呼吸,希望只是找她说话,不是找她的茬才好。

    松香院,赵氏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团,钱氏脸色也沉的厉害,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个之外,二太太小赵氏也在,正劝慰赵氏道,“老太太,您别气坏了身子骨,越郡王当着送亲队伍的面说那话,宋家怎么还敢娶四姑娘过门,既是把聘礼抬了回去,这门亲事已经退了,您就算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了,您消消气。”

    小赵氏是赵氏的娘家侄女,当年赵氏给定远侯娶了钱氏后,觉得她不好拿捏,再给二老爷娶妻时,就挑了知根知底的小赵氏,也算是给自己添了份助力,以前秦府还没分家,小赵氏在侯府里很是猖狂,巴结着老太太,差点夺了钱氏掌家之权,钱氏那些年着实受了小赵氏的不少的气,后来定远侯封侯,她也在秦家的地位不可撼动,将秦家的大权握在手里后,钱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老爷一家分了出去,她的原意是隔的远远的,可惜赵氏想二老爷兄弟两个相互有照应,什么远亲不如近邻,求侯爷去说服隔壁院子人搬走,让二老爷一家住进去,甚至还想把两个院子打通,便宜来往,钱氏岂能同意?

    她敢肯定,以小赵氏的为人,她只要两府连着,她绝对能说服赵氏,以后二房就从公中拿银子,这事钱氏绝对不允许,因为这事,钱氏没少惹赵氏生气,可气归气,赵氏也没办法,毕竟那样做确实不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两个院子离的近,小赵氏隔三差五的就来给赵氏请安,她的两个女儿更是日日来,把赵氏哄的高兴,在赵氏眼里,秦知姗和秦知婳一点不比秦知妩差,什么东西有秦知妩的一份,绝对有秦知婳她们一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小赵氏的劝慰,赵氏怒气不消反增,狠狠的拍着桌子,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太大,疼的赵氏额头有青筋暴起,看到知晚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知晚抿着唇瓣上前请安,在赵氏先骂她之前,哭着问,“知晚以后是不是都嫁不出去了?”

    赵氏脸一僵,想骂知晚的话就骂不出来了,就算她再不喜欢她,这也是自己的孙女儿,嫁不出去,她脸面上也无光,钱氏冷眼看着知晚,“好不容易宋二少爷愿意娶你,如今倒好,越郡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话,谁还敢娶你回去?!”

    钱氏说完,小赵氏就开口了,“大嫂。你别吓唬她了,今儿这事实在是巧了,谁能猜到越郡王会从侯府门前路过,还遇上送聘礼的队伍,说来这事也不怪她,越郡王什么人,京都哪个大家闺秀不认识他?也就四姑娘常年呆着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才会不认识越郡王,惹上他……。”

    知晚感激的看着小赵氏。眼角余光看到钱氏黑沉的脸。忙把头低下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她知道小赵氏不是成心帮她的,而是借着她的手打压钱氏。不过知晚很佩服小赵氏的胆量。敢明讥暗讽钱氏。她为何常年呆着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她不愿意出去吗?府里谁不知道钱氏嫌弃她上不了台面,不许她出门。不然她怎么会不认识越郡王,凡是认识他的,就算不绕道走,也绝对没胆量敲晕他,所谓不知者不罪,怪罪别人前,得先反省反省自己。

    钱氏因为小赵氏的话,气的手里的帕子险些没扯破,她有什么立场指着她,她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庶子庶女的,两个府邸隔的这么近,嫡亲的女儿日日来给老太太请安,庶子庶女一个月也难得见到一回,钱氏冷笑,“我是有错,没教好庶女,但她也知道日日来给老太太请安,甚至去卧佛寺抄千篇佛经祈福,倒是弟妹你,二姑娘和七姑娘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到二弟那些庶出的女儿?就算是身子不适,也不见得一病就一两个月吧?弟妹可别步我的后尘,可不是谁惹上越郡王都能安然无恙的。”

    小赵氏没能压钱氏一头,还反被质问,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便转了话题道,“侯爷不在,不然也能去皇上面前告越郡王一状,要真由着宋府退亲了,四姑娘这辈子想嫁出去可真就没希望了。”

    钱氏嘴角一弧,怒气也没之前那么旺盛了,一个庶出的女儿,也没指望她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好处,丢在小院里养个两三年,等越郡王娶了郡王妃,淡忘了这事,再寻个人嫁了便是,不过小赵氏敢惹她,真当她好欺负的了,钱氏笑道,“侯爷不在,不还有二老爷吗?知晚可是侯府最疼爱的女儿,侯爷这些年也帮了二老爷不好的忙,他如今人不在府里,二老爷怎么着也该帮着点吧?”

    小赵氏的脸彻底僵硬了,“大嫂,我们老爷可没胆量惹越郡王,你这不是逼我们往火坑里跳吗?”

    钱氏脸色挂着笑,很亲和,不见外的道,“虽说分了府,可来往这么密切,弟妹觉得越郡王要是真把侯府怎么样了,你们二房能逃的掉?侯爷没出门前,我就听说二弟想进户部,如今受罪的可是侯爷的宝贝女儿,二弟现在不帮着,侯爷要是心里置了气……算了,这么讨人嫌的话我就不说了,弟妹通透人,岂能不明白,到时候别怨我没提醒你就好。”

    钱氏说着,还笑看了小赵氏一眼,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用她说,她也该明白,侯爷可是为了知晚敢质疑老太太的,这些年,二房占尽大房的便宜,轮到他们出力的时候,就百般推脱,哪有那么好的事?

    小赵氏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望着赵氏,委屈道,“娘,侯爷帮了老爷不少,按理老爷是要替四姑娘出口气的,可我们老爷官微言轻,要是上奏激怒了镇南王,被贬到外地去……。”

    赵氏暗气,气小赵氏不会说话,撞钱氏的枪口,摆手道,“这事你不用管,越郡王不过就是在侯府门前说了一句话而已,也没逼着宋府退亲,是宋府自己没胆量娶,就算闹到皇上跟前,也不会有结果。”

    皇上要是能把越郡王怎么样,他还能活到这会儿吗?

    赵氏才说完,外面就有丫鬟进来到,“老太太,宋夫人来了。”

    赵氏陇紧眉头,这么赶不及就来了,就凭宋府这等胆量,这门亲事退了也罢,赵氏端着茶啜着,钱氏也没出去相迎,摆摆手,让王妈妈出去迎接宋夫人来。

    宋夫人进来时,脸色很差,退亲并非她所愿,她来退亲也是逼不得已,侯府这么不给面子,只派个管事妈妈去迎她,把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宋夫人气归气,还是上前给赵氏请安,赔罪道。“老太太,四姑娘与我儿的亲事就此作罢吧,越郡王,宋府实在惹不起,我不能为了娶个媳妇,把儿子搭进去,四姑娘就是嫁进我宋府,也是……。”

    也是什么?宋夫人话到这里就停了,也是守寡的命啊,宋夫人抹着眼泪。她是真心不想退了这门亲的。宋二少爷名声太差,好人家的女儿根本不愿意嫁,难得四姑娘的名声差,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却听说是侯爷最疼爱的女儿。有了侯爷帮着。再加上四姑娘的泼辣,没准儿同儿就迷途知返了。

    从宋府把聘礼抬回去,赵氏就知道这门亲事会作废。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也就没什么格外的失望之色,眼睛望着知晚,示意她上去给宋夫人见个礼,宋夫人只顾着进来,还没发现屋子里有姑娘在,当下一看,诧异道,“好标致的姑娘,老太太有福。”

    赵氏眸底划过一丝笑意,尤其是知晚不卑不亢的行礼,就更是满意了,看来逃婚出门一年,长进了不少,赵氏对着宋夫人道,“我是有福气,可惜了宋二少爷没这么好的福气。”

    宋夫人满目错愕,这位就是四姑娘?不是说长的很吓人吗,怎么会这样,她瞧着倒是比两位嫡出的姑娘还要漂亮,难怪同儿被她敲晕了,都还说要娶她,不过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了,惹上了越郡王,只怕无人敢上门求亲了。

    宋夫人惋惜的笑着,“同儿是没这个好福气了,不知道谁家少爷有?”

    赵氏脸色一僵,心口堵着一团气,上不上下不下,宋夫人见没人回答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四姑娘再美再有福气又何如,惹上越郡王,那福气也就用尽了,宋夫人不想多耽搁,正要起身告辞,外面秦总管急急忙进来道,“老太太,桓夫人来了。”

    赵氏微微挑眉,钱氏便起身道,“昨儿桓夫人还特地请了理国公夫人上门求亲,这会儿来莫不是听说了宋府退亲,所以特地上门的吧?”

    宋夫人脸色僵硬,心里头堵着一团闷气,她没想到以知晚的名声,在于宋府定亲后,桓夫人还请了理国公夫人来求亲,未免也太不将宋府放在了眼里,宋夫人不走了,端着茶啜着,她倒要看看桓夫人是不是真的要替她那残废儿子娶同儿不要的四姑娘!

    知晚站在那里,清灵水眸里染上疑惑之色,猜不准桓夫人这么急的来是为了什么,她之前说过了,若是十日之内她没法退了宋府的亲,才需要桓府的帮忙,可是现在退亲了,没那个必要了啊!

    知晚还在走神,赵氏却摆手让知晚下去了,若真是给知晚说亲的,知晚就该避着点,这是礼数。

    其实,礼数只是一方面,赵氏有些担心知晚会在桓夫人面前失礼,若是真的说亲,这门亲事绝对不能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了,用赵氏的心里话说,就是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赵氏轰她走,知晚还能不走吗,才走到屏风处,钱氏已经将桓夫人迎了进来,脸上的笑堆砌如花,见到知晚,更是笑得慈爱,让知晚有些恍惚,钱氏是不是把她当成秦知妩了?

    知晚给桓夫人请安,桓夫人夸知晚比前几日见又标致了许多,拉着知晚的手压根就不松开,钱氏没办法,请桓夫人进去的同时,又把知晚喊了进去。

    宋夫人见桓夫人脸上的笑,再看她对待的知晚的态度,就知道之前钱氏说的那话不是成心硗薄她,而是真有其事,心里就更不舒坦了,嘴上的话也刻薄了许多,“桓夫人莫不是真的想替桓大少爷迎娶四姑娘吧?”

    桓夫人为人温和,但也八面玲珑,笑道,“四姑娘待人谦和,模样出众,之前说与宋府,我还心存遗憾,这不听说宋府退亲了,就丢了府上的事,跑了来,万一被人又定下了,我可是要追悔莫及的。”

    宋夫人暗气,觉得桓夫人是故意的,明知道宋府是因为越郡王的威胁来退亲的,她却跑了来,是在鄙夷宋府胆小势弱吗,宋夫人冷笑道,“四姑娘是不错,可是越郡王不是那么好惹的,听说桓大少爷几次想寻死,莫不是听说越郡王要找人切磋,故意为之吧?”

    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宋夫人这话是在打桓夫人的脸,说她看中的不是知晚的容貌才情,是桓大少爷受不住残废的事实,想找死求解脱,桓夫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赵氏,钱氏还有小赵氏都望着桓夫人,心里也带了这样的猜测。

    桓夫人脸色一瞬间就由沉转为了温和,她没必要与她一般见识,孜儿的腿一定会治好的,她之前还心存怀疑,尤其是昨天,知晚让人送图纸去的时候,桓大人还骂她胡闹,哪有那么年轻又医术高超的大夫,还是个治病连家伙都没有的大夫!

    哪个御医不是熟读医书数十年,太医署最年轻的大夫也有二十多岁,定远侯府四姑娘才多大,十六岁都不到!(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火坑

    桓夫人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哭着说宁可信其,又把伍承找了去,伍承见桓夫人没之前那么相信知晚了,桓大人还不许她去麻烦宫里的匠师,情急之下,就把知晚的身份给泄露了,大越朝第一村姑,这七个字就像惊雷在桓夫人和桓大人脑门上炸开,要说知晚他们不信,可是第一村姑治好了容府大少爷,京都谁人不知?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寒症,却被她治好了,这说明了什么?医术的高低与年龄无关!她既是说能治孜儿,那就一定能治!

    桓夫人气定神闲的啜着茶,呷了好几口后,才笑道,“越郡王的确不是那么好惹的,可是最难惹的还是镇南王,来之前,我家老爷特地跟镇南王打了声招呼,越郡王不会去找孜儿切磋。”

    其实,桓夫人根本就不担心切磋之事,因为越郡王从不做胜之不武,与人话柄的事,若是真的上门找茬,以皇上,以满朝文武对他的不满,肯定会弹劾他的,他们先询问下镇南王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毕竟第一村姑与越郡王的纠葛,人尽皆知。

    听到桓夫人这么说,宋夫人脸色更青了,赵氏和钱氏却大松了一口气,脸色的笑意也更浓了,如此一来,就不担心会因为越郡王再次毁亲了,镇南王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会管束越郡王,就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这门亲事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赵氏瞥了知晚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就入了桓夫人的眼。桓大少爷说亲困难,那只是想娶嫡女困难,谁家府上没三两个庶女,舍个庶女攀门好亲事,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桓府却甘冒惹怒越郡王的危险来娶知晚,虽说在求亲之前就化解了危险。

    钱氏望着桓夫人,笑道,“还是府上考虑的周到,侯爷出门办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聘礼抬到门前,却被威逼了回去,这口气我们一群妇道人家也只能咽下了,有你一番定心骨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钱氏说着。瞥了宋夫人一眼。宋夫人脸色尴尬的又红又紫,同样是求亲,宋府怕越郡王找茬退亲。桓府却知道找镇南王求庇佑,相形见绌,她是没脸再待下去了,宋夫人从袖子里把一块玉佩拿出来,搁在桌子上,那是定亲信物,交还了这个,亲事算正式了断了。

    宋夫人起身告辞,赵氏还是让周妈妈送她出府,知晚没走,桓夫人拉着她问,在府里都看过什么书,都会些什么,问的赵氏额头青筋都在跳。

    桓府大少爷虽然卧病在床,可却是正经嫡子,知晚嫁过去就是嫡媳,桓大人正当壮年,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根本不成问题,要是知晚生下嫡孙,将来大可以由他继承桓府,身为一个当家主母,若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娶回去也只有丢脸的份,赵氏担心,这门说定的亲事,会在知晚如实回答中崩了,赵氏冷眼看了钱氏一眼,替知晚道,“那些女儿家爱的东西,府里都请了先生教,该会的都会一些,要说精通,却谈不上。”

    桓夫人点头轻笑,“会一点就足够了,不会,也没关系。”四姑娘才多大年纪,已经有那等高超的医术,要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样样精通,她还真不敢娶回去了,其实她很好奇,她一个闺阁女儿,又是侯府庶女,谁会教她医术?

    屋子里说笑着,桓夫人问知晚爱吃些什么,问的知晚脸红,桓夫人莫不是真把她当成儿媳妇疼了吧?怎么感觉不像是儿媳,更像是疼女儿似地?

    钱氏把宋夫人退回来的定亲信物递上,小赵氏笑道,“大嫂,这玉佩不吉利,还是换个吧。”

    钱氏咬牙,赵氏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再说她办事不利,钱氏陪笑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换。”

    桓夫人也没说不用,宋二少爷用过的玉佩,孜儿怎么能用,便又等了会儿,这空档,桓夫人问知晚平时都喜欢吃什么,问的知晚脸红,桓夫人不会是真的把她当成儿媳妇疼了吧?知晚想了想,貌似当成女儿疼的多些。

    钱氏挑了好一会儿,才挑了块上等玉佩来,一脸的肉疼,桓府不比宋府,桓大少爷也不是宋二少爷可比的,这定亲的玉佩只能往好了送,将来侯府还得陪嫁一堆的好东西,钱氏有些后悔应下这门亲事了。

    钱氏正要把玉佩送到桓夫人手里,外面周妈妈火急火燎的进来,眼看定亲的玉佩就要送到桓夫人手里了,周妈妈顾不得礼节了,大声道,“太太,且慢!”

    钱氏眉头一皱,赵氏的脸也沉了,周妈妈是她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几十年,最是得她的心,今天怎么会这么的无状,正要训斥,周妈妈已经上前了,急道,“相王府派了人来,卫国公府和遂宁公府都派了人,都想娶四姑娘!”

    钱氏的手一哆嗦,玉佩就那么掉了下去,碎成了四瓣,那清脆的碎裂声像是砸在了知晚的心上,波涛翻滚,满脸的欲哭无泪,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啊,前几日才听说叶归越吧相王世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卧病在床,这会儿上门求亲,不用说,更是是为了踩叶归越的脸面,知晚越想越气,她不是他们之间相互报复的工具!

    钱氏回头看着赵氏,眼底流露出担忧之色,幸好定亲信物还没交给桓夫人,不然怎么跟另外三府交代,无论是哪一个,她们都惹不起啊,钱氏也不怕在桓夫人面前堕了侯府的名声,叹道,“桓夫人,方才说定的亲事怕是要生变数了,越郡王,侯府招惹不起,相王府,侯府也招惹不起。”

    桓夫人脸色变了,她自然知道侯府的担忧。她只是没想到越郡王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却牵连出来这么多的人,更是把知晚放在火堆上烤,相王世子,卫国公府,谁也不会真心对待知晚,更不会许以正妻之位,可孜儿这几日对知晚是念念不忘,她也喜欢这个深藏不露,却温婉如水的四姑娘。这门亲事。她要定了!

    桓夫人笑道,“相王府,卫国公府还有遂宁公府,定远侯府惹不起。桓府也惹不起。可是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就是闹到圣上跟前,也是我有理!侯夫人想退了我的亲后,把四姑娘许给谁。会不激怒另外两府?”

    钱氏被问的噎住,相王乃是当今太后之子,遂宁公府乃是贵妃的娘家,卫国公府是开国公府,哪一块都是铁板,厚此薄彼,只是让侯府陷入绝境,钱氏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没交换定亲信物,可是亲事已然定下了,钱氏望着赵氏,赵氏拨弄佛珠道,“越郡王在京都树敌太多,敢正面对抗他的,背后的权势不会小了,侯府实在招惹不起,这一点,还请桓夫人见谅,侯府不能为了点颜面,就不顾大局了,事到如今,知晚的亲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还是等过几日,侯爷回来了,让他去圣上面前求个恩典,我侯府不想得罪任何人。”

    赵氏都这么说了,桓夫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先让桓大人去皇上面前求求情,让皇上知道,是桓府先求的亲,等到定远侯求赐婚免灾的时候,希望皇上能把知晚赐给桓府。

    桓夫人是叹息失望的离开侯府的,钱氏一再赔罪,送桓夫人出门时,瞥了知晚一眼,那一眼里少说也有百十把冰刀,恨不得知晚死了干净,原以为能搭上桓府,现在,却把桓府得罪上了!

    茯苓被钱氏的眼神给吓的直往知晚身后躲,嘴撅的高高的,方才还高兴,越郡王帮了姑娘的忙,现在呢,转眼就成帮倒忙了,以前姑娘还是在小火上烤,现在简直就是进了火坑,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姑娘敢打越郡王,敢吓唬越郡王,要是落到那些与越郡王有仇的人手里,还不以折磨姑娘来告诉越郡王,他胆怯的人,在他们手里就跟蚂蚁似地,任他们戳扁揉圆。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现在谁也没胆量做主姑娘的婚事了,侯爷疼姑娘,肯定会帮着姑娘的。

    茯苓是这样想的,知晚也是,可是她怕横生事端,万一另外两府退出了,就相王府和桓府争,侯府肯定愿意得罪桓府也不愿意得罪相王府,知晚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知晚一脸憋闷的往回走,半道上,秦知雪挡住知晚的去路,笑道,“侯府的门槛没因为大姐姐,也没因为六姐姐踏破,没准儿会因为四姐姐你被人踩破了,相王府,卫国公府,多少大家闺秀都想嫁进去,却都登门求娶四姐姐,怎么四姐姐看起来不大高兴?”

    知晚正在气头上,遇到幸灾乐祸的秦知雪,能有什么好脸色,知晚嘴角扯出一抹冷意来,“一门所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外人眼里,你我同是庶女,同是爹的女儿,我胆子大,八妹妹胆子会小了?不管多少人来求亲,我只能许一家,余下的,万一要是再求亲,轮到的会是谁?原本我还心存愧疚,不过听八妹妹话里的意思,似乎并无不满,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八妹妹玩闹了。”

    说完,知晚不顾秦知雪如寒霜一样的脸色,绕过她走了。

    秦知雪看着知晚的背影,气的直跺脚,秦知辛拉住她道,“四姐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说话的四姐姐了,脾气大的连越郡王都不放在眼里,你还在她气头上笑话她,她只是呛了你一句,你……。”

    秦知辛话还没说完,秦知雪一把糊掉她的手,咬牙道,“她好说话,她也就会占着爹偏心,处处告状罢了!如今爹不在府里,同是庶出,我凭什么要忍她,我就弄不明白了,人家双保胎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与五姐姐哪里像了,五姐姐性子比她好,出手比她大方,爹放着五姐姐不喜欢,却喜欢她!”

    秦知辛被糊了手,脸色也难看了不少,她们都是庶女,待遇却一个比一个差,四姐姐命最好,有爹疼着,五姐姐有梅姨娘护着,四姐姐有什么,她也有,兰姨娘以前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得老太太的欢心,连带着八妹妹也多得她些欢心,柳姨娘是太太的心腹,太太对三姐姐多了份亲厚,唯独她,亲姨娘早亡,爹不疼,太太不爱,跟着她们身后,就跟个跟屁虫似地!

    秦知辛深呼吸,让眼角的泪珠被风吹干,随即笑道,“春姨娘生前最得爹的宠爱,连太太都比不上,因为四姐姐长的有三分像她,所以爹就把四姐姐抱给了春姨娘,爹疼四姐姐,十有**是因为春姨娘的缘故,你没见到,梅姨娘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四姐姐吗?”

    秦知雪脸色转好,抚着牡丹笑道,“说的也是,她也就爹在的时候横,爹不在府里的时候,她算个什么?说到底,府里最占便宜的还是五姐姐,不过四姐姐离开侯府一年,五姐姐的气焰也收敛了许多,如今四姐姐回来了,五姐姐不知道会不会变的跟之前一样?”

    秦知雪摇了摇头,笑的如一缕春风,“不会了,四姐姐比以前聪明多了,不会再围着五姐姐屁股后面转了,怎么可能还会帮五姐姐去爹面前告状呢?”

    “我倒是希望她告状,府里好久没那么热闹了。”

    秦知雪的话被风吹的很远,很远。

    知晚回到檀香院的时候,姚妈妈早听说了相王府来求亲的事,也知道侯府左右为难,最后全部推脱了的事,怕知晚担忧,劝她道,“亲事最后还是侯爷做主,姑娘别太担心了。”

    知晚点点头,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她的亲事,而是尘儿,怎么才能带着他一起逃婚。

    喝了杯茶后,知晚朝小榻走去,看到绣篓子里绣了一般的鸳鸯,知晚直接拿了,丢给茯苓,“拿去扔了。”

    茯苓转身出去,正好遇上进来的白芍,忙问道,“事情打探的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用不完

    白芍点点头,回道,“打听清楚了,春风楼以三千两银子卖给了第一村姑。”

    知晚正喝茶,闻言,猛的咳嗽起来,“你说清楚,多少两银子?”

    白芍眨巴如扇贝的眼帘,她出门采买,茯苓让她顺带打听一下春风楼的事,她以为是茯苓好奇,没想到姑娘也好奇,忙回道,“三千银子,听说今儿容大少爷和楚大少爷,还有定南伯世子三人出面,帮第一村姑买下春风楼,原本是要两万两的,没想到越郡王也到场了,听说是第一村姑要买,当即就翻脸了,差点出手揍容大少爷,不过春风楼老板却改了主意,三千两就把春风楼卖了。”

    知晚无语,怎么什么事都有他,他都不用干正事吗,四处瞎溜达,就听白芍继续道,“听说越郡王出了春风楼,就骑马朝侯府来了,正巧碰到宋府下聘,就说了那话……。”

    白芍想,姑娘真不是一般倒霉,下聘时遇到越郡王路过,还是心情很差的路过,不然哪来那么多事?

    知晚抚额,她明白了,叶归越不是无意路过,根本就是来侯府找她的,只是碰巧遇到宋府下聘,就随手搅合了一下,却搅出来这么多事,知晚转着茶盏,心里再筹划,原本打算留在京都,开间铺子,挣点银子,现在又出了变数,她要是离开京都,还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开铺子,脑子坏了还差不多!

    知晚想了想,决定把铺子卖掉。挣点差价好了,他要是真要,就再买回去就是了,知晚现在怕得罪他了,谁知道他抬抬手,能把京都搅成什么粥?

    知晚走到书桌旁,写了封信,递给茯苓,“送去给容大少爷,再替我谢谢他。”

    知晚有些不好意思。言语上的感谢太浅薄的。可是她又没制什么珍贵的香料,不然还能送给容夫人和容清絮,只能将来补送了。

    茯苓把信贴身收好,没等吃午饭。就出门了。丫鬟出门还是很容易的。只要给守门的婆子点好处,说知晚想吃什么什么,婆子就会放行。

    知晚吃过午饭后。睡午觉,茯苓去了容府,第一村姑贴身丫鬟的名号一送上,守门的小厮立马态度恭谨了起来,请她进去,让茯苓很无力,觉得做村姑的丫鬟比做定远侯府四姑娘的丫鬟走出去更有脸面,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茯苓被领着去找容夫人,容夫人见到茯苓很高兴,当即吩咐丫鬟道,“去把大少爷喊来,还有春风楼的地契,都一并带来。”

    吩咐完,又问茯苓来找她可是有什么事,茯苓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姑娘交代信给容大少爷,给容夫人貌似不行,便摇头说不知道。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容大少爷来了,同来的还有两张熟面孔,一张是容清絮的,一张是冷风的,冷风很不见外的道,“春风楼的地契,郡王爷要。”

    茯苓努了鼻子道,“地契是我家姑娘的,你找我要也没用,我只是来送信的。”

    茯苓把信送到容景轩手里,容景轩的脸又红了,有话直说就是,写什么信,多让人想入非非,可是看完信后,容景轩觉得写信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样无耻的话,是说不出口的,容景轩瞥头看着冷风,轻咳一声道,“郡王爷要地契也行,第一村姑以两万两银子转卖给他,谢绝还价,有书信为证,你自己看。”

    冷风嘴角开始抽了,四姑娘做大夫太屈才了,做生意才是她的老本行啊!

    只见信上写着:谢谢你的帮忙,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买下春风楼有欠考虑,决定转卖,是卖给越郡王也好,还是别人都行,只要不低于两万两即可,麻烦容大少爷在春风楼门上贴张告示,另外,感谢之情,他日再报。

    冷风瞅了瞅信,又看了看茯苓,然后望着容景轩,容景轩坐下端茶喝着,“别那么看我,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春风楼不是不卖,只要越郡王付两万两,地契你现在就拿走。”

    冷风把信叠好,递给容景轩道,“其实郡王爷只是觉得秦姑娘开青楼有伤风化,她既是不开,转卖别人,那爷就不要了。”

    有伤风化?容景轩哭笑不得,对他摸了又摸,风化早没了好不好,他不是抓了人要逼第一村姑现身吗,怎么还关心起她的名声来了?

    茯苓站在那里,盯着正屋的地毯,心里直嘀咕,这叫什么事啊,姑娘就是听说越郡王要春风楼,才起了转卖的心思,结果越郡王根本就不需要春风楼,春风楼还卖不卖了?

    不过三千两买来,两万两卖出,怎么算也不亏。

    茯苓拿了七千两银票匆匆忙回府,把这事告诉知晚,知晚脸都气紫了。

    一天之内,搅合了她两回了!

    知晚气的捶桌子,结果用力太大,疼的她额头都揪在了一起,揉着手,气咻咻的骂道,“别让我再遇到你,不然我一定活埋了你泄愤!”

    话音才落,忽然砰的一声传来,一支白玉簪子嵌在知晚拍的桌子上,玉簪轻轻震动,发出清脆的犹如琴弦拨动之声,知晚惊抬眼眸,就见到叶归越从房梁上跳下来,俊美无铸的脸上,一双妖魅的眼带着质问和怒气,“你要活埋了谁?”

    知晚昂着脖子,牙齿张合间,吐出来四个字,“活埋了你!”

    瞬间,那双妖魅的凤眸怒火更胜三分,知晚根本就不怕他,“我要春风楼,你不许,我不要了,你也不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谁许你开青楼的!”叶归越怒看着知晚,她可知道,开青楼一事若是走漏出去,京都上下的口水就能活活淹死她。他是在救她!

    知晚深呼吸,抬眸看着他,磨牙反问,“谁告诉你,我是要开青楼的?”

    “不是?”叶归越仍旧质疑,不过脸色缓了三分。

    知晚揉太阳穴,无力道,“郡王爷,你想太多了,我对开青楼没兴趣。”

    叶归越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只要不是青楼赌坊,你开什么都行。”

    知晚无言,原本她以为自己抢了他要的春风楼,还觉得理亏了些。既然没抢。那她开什么。哪怕是青楼也与他没关系好么,反倒是另外一件事,知晚一直想找他呢!

    “你随口丢下一句话。却让那么多人来娶我回去,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要帮我摆平!”

    叶归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嗅了下茶香,又看了知晚一眼,明摆的是嫌弃茶太差了,知晚差点没忍住用茶盏丢他,不请自来,还想喝好茶?

    叶归越看知晚的神情,若是真担心摆不平,就不会瞪他了,对她,他自认还是有三分了解的,“你真要我帮忙?”

    知晚一直盯着他,叶归越说话时,眸底的笑意明显带着意味,知晚想轰人了,要他帮忙,肯定有要求的,知晚憋着气坐下,一言不吭,不帮就不帮,她还不稀罕了,只是被人上门挑衅,这股子怎么也咽不下去的,可惜身上没带点巴豆痒痒粉,下一次一定要带着,她的闺房是他想进就进的吗?!

    叶归越暗自摇头,这女人也不知道掩饰下,什么都摆在脸上,一双眼珠原本就灵动,这会儿在想害人的事,更加的生动,不由朱唇轻勾,伸手去捏知晚的脸颊,笑的慑人心魂,“你还真当他们敢娶你?”

    知晚正想扔他一脸的痒痒粉,忽然脸颊一疼,被他捏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烧着,知晚忙站起来道,“不娶我,他们跑来做什么?!”

    “不过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我受罚而已,就算你真与他们定亲了,我也会揍到他们爬来退婚为止。”

    知晚险些气晕,“你这样做,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叶归越剑眉蹙拢,瞳眸含了三分危险的味道,“你还想嫁人,你想把偏院两顶绿帽子丢给谁?”

    知晚攒紧拳头,娇颜含怒,“嫁不嫁人是我的事,万一将来我遇到一个不介意我逃婚生孩子的完美夫君,你要是揍他,我还怎么嫁人!”

    “完美夫君?傻子?”

    “你才是傻子!”知晚脱口便道。

    “你再说一句试试!”叶归越脸色黑沉,方才说完傻子,他就觉得怪怪的,结果知晚就骂他是傻子!

    知晚骂完,再看他的脸色,也有些后怕,但是要她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便死鸭子嘴硬道,“我说错了吗?郡王爷将来会不是个完美夫君吗?完美夫君是傻子可是郡王爷你自己说的!”

    叶归越气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是活的,明明是骂他的,却被她说成是夸他了,叶归越撇了知晚一眼,“有我在,你别想去祸害别人。”

    知晚要疯了,到底谁才是祸害,京都上下,想除掉你的人都能排几条街了好不好,想气死她,看谁能气死谁,知晚笑道,“郡王爷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我后悔当初坦白相告了,你要权势有权势,要容貌有容貌,我不说自己生了两个孩子,你也不会发现,我连你都能瞒过,瞒过别人是难事?”

    叶归越的脸黑了,当初知晚告诉他的时候,他就想过知晚瞒着他一辈子,冷风劝他,她是不喜欢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才断了他念头,若是她真愿意嫁给他,就会瞒的死死的,现在她却要去骗别人了!

    “你还想骗谁?!”叶归越忽然就觉得心里堵着一团气,他不娶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想到她去骗别人,去嫁给别人,他心里就不舒坦,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宁可杀了她,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我骗谁关你什么事,我骗的人多了去了,知晚憋屈的想,早知道就连他一起骗了,“你管我骗谁,我没骗你就成了。”

    叶归越瞪了她道。“骗婚,依照大越律法,杖责一百,就你这身板,五十板子就能要了你的命!”

    大越律法?知晚扑呲轻笑出声,翻白眼道,“你也知道大越律法?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牙齿都得笑掉。”

    叶归越手心又痒了,他发现自己跑来纯粹是找气受,冷风在房梁上待不住了。爷太弱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冷风想,最主要的还是秦姑娘的脑袋跟一般人不一样,根本就不怕吓唬。“秦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王爷让郡王爷背的第一本书不是别的,就是大越律法,每年都会背一遍。爷从来没背错过一个字。”

    知晚,“……。”

    “明知道有违大越律法,那为何还做那些违法的事?”知晚问道。

    冷风张口结舌了,他能说爷是因为律法条例太多,背的时候恨的牙痒痒,所以讨厌吗?

    不能说,只能换个理由了。

    “爷有一百道免死金牌,不做点律法之外的事,用不完。”

    知晚,“……。”

    姥姥的,跟他们主仆说话,纯粹是找打击,免死金牌用不完,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一面!

    “用不完可以送给我,多少我都要,我不嫌多!”

    冷风眼角抽了下,爷在你身上已经用了十面了好么,你要是不骗爷,那十面免死金牌就不用那么被皇上坑走了,还敢提要免死金牌的事,她知不知道,爷为了这十面免死金牌去找皇上多少次了,要皇上把免死金牌还给他。

    冷风知道,叶归越真正想要的其实不是免死金牌,是她,皇上还他十面免死金牌,肯定会顺带要求他娶她,可这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就是不开口,皇上不赐婚,爷绝对没那个脸再上门求亲啊,不然当日十面免死金牌退婚,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

    再说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呢,爷明明知道还娶,万一被人知道了,脸面往哪里搁,若是赐婚就好多了,那样错的也是皇上,爷不知道,虽然是自欺欺人,可爷愿意有什么办法呢?

    冷风还知道,某男其实根本没顾忌过外人的想法,他只是不想知晚觉得他非得娶她不可而已,是圣旨强逼的……

    可偏偏,皇上不赐婚了!

    冷风一直很好奇,他家郡王爷到底中意她什么地方,逃婚,脾气差,还有两个孩子了,根本就是嫁不出去的人,唯独会医术一点还有些可看之处,可是爷有无病无痛的,用不着啊!

    要说之前猜测的受虐,昨儿还遇到不怕死的,想偷袭郡王爷,结果被郡王爷丢湖里凉快去了。

    冷风不说话,知晚开始催了,冷风回过神来,指着桌子上的白玉簪道,“这就是一面免死金牌换回来的。”

    不说她还忘了,这簪子不是戴在秦知妩的头上吗,怎么跑他手里了,还有,这簪子横看竖看,也不值得用一面免死金牌去换,知晚肉疼,把簪子拔出来还给叶归越,“免死金牌好用些,我换免死金牌。”

    叶归越没接白玉簪,反而冷眼看着知晚,“我送你的白玉簪,你就这么不喜欢,送给别人?!”

    “……什么叫你送的,这是你赔我的好么!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送给别人了?”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别人头上!”

    知晚抚额,按理他应该明白的啊,他不是行家里手吗,“被人给抢了。”

    冷风,“……。”

    还真是太小看了定远侯府六姑娘,连她的东西都敢抢,绝对是不怕死的,不知道将来会去祸害谁,冷风暗道一声遭了,“爷,可能要出事了,今儿不少人都知道你抢了皇上原本打算送给贵妃的白玉簪,以为你中意六姑娘,王爷王妃又在给你挑郡王妃……。”

    叶归越脸唰的一下变了,起身,瞪着知晚,“真想掐死你算了。”

    “又关我什么事了,我六妹妹人漂亮,才情又好,又不委屈你,”知晚抖肩膀道,“再说了,你原本要娶的也是她……!”

    叶归越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知晚很识时务的把嘴闭上了,眨眼间,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屋内。

    珠帘外,茯苓打了帘子进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上下瞄着,脸上挂着笑意,怎么看都有些得意,叶归越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去门口守着,免得被外人看见了,,屋子里说什么话,她都听见了,连越郡王都着急了,一会儿六姑娘回来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呢,姑娘的簪子是那么好抢的?

    知晚瞥了茯苓一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把玩着白玉簪,想到这簪子浪费了一块免死金牌,知晚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不过心里却有一丝甜濡,软软的,要是这簪子能当免死金牌用就好了。

    把玩了会儿,小心的搁回梳妆盒里,正要起身,白芍就打了帘子,一脸凝重的进来道,“姑娘,六姑娘回来了,太太派人来传你去说话。”

    出了问题,又要拿她当出气筒了?知晚精致白皙的脸庞上,弧起一抹冷意来,她倒要看看这回怎么把错摁在她头上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祈福

    松香院,正屋。

    知晚还没迈步进去,便听到屋内传来抽泣声,“娘,我该怎么办,今儿去宁王府参加乐容郡主及笄宴的人有很多,她们都知道我戴着越郡王从皇上那里抢来的白玉簪,都说越郡王钦慕我,我说白玉簪是四姐姐送我的,可她们根本就不相信!娘,越郡王要是真娶我,我该怎么办,女儿宁愿死也不嫁给他!”

    茯苓听得直翻白眼,知晚也忍不住望天,她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些?

    紧接着就是钱氏的劝慰声,许是丫鬟通报了,只听钱氏的声音忽然间变的冷冽了起来,“让她进来!”

    丫鬟出来请时,看知晚的眼神有抹同情,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六姑娘受这么大委屈,哭着回的侯府,四姑娘不挨罚才怪了,说来也怪了,从四姑娘回府起,事儿是一桩接一桩的来,连着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都提心吊胆的,丫鬟眼神又带着丝怨气。

    知晚才迈步进去,秦知姝就先发难了,“四姐姐,那白玉簪是越郡王送的,你为什么不说?!”

    知晚淡淡的瞥了秦知姝一眼,她这五妹妹心机果真了得,明明是她翻她首饰,要她的白玉簪,她不给,她就故意挑拨到秦知妩面前,现在却跑来质问她,想先发制人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有这么便宜的事?

    知晚看了秦知妩一眼,然后对着秦知姝道,“我没说吗?五妹妹不是坚信白玉簪是爹给我的吗?我再三解释。说不是爹给的,你非但不信,还一定要我把白玉簪先给你,当时梅姨娘就在屋子里,五妹妹忘记了?”

    秦知姝的眸底闪过一抹慌乱,从白玉簪被人认出与越郡王有关起,秦知妩就对她没了好脸色,任是她说什么,她都不信,认定她是成心的。秦知姝原本就气。今日在宁王府,这根簪子让多少人羡慕妒忌,连宁王妃都说这簪子价值不菲,她一方绣帕没差点扯碎。要不是知晚固执。她也不会便宜了她!

    只是没料到。会有人认出这簪子是今年新进贡的白玉簪,还是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上原本打算赏赐给贵妃。却被越郡王给抢了的白玉簪!本来越郡王与定远侯府就不清不楚的,他要的簪子却出现在了秦知妩的头上,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了,说什么的都有。

    看着秦知妩手足无措的说白玉簪不是她的,秦知姝其实心底很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她就想到随之而来的麻烦了,要不是她笃定白玉簪是定远侯给知晚的,秦知妩也不会知道,以秦知妩和钱氏的性子,不会认为是自己贪婪强占人家东西,只会认为她们故意设计,害她们名声受损!

    不过秦知姝并不担心,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簪子是越郡王的,只要把过错推在知晚头上,她就算挨罚,也不会很重,结果知晚根本就不按照她想的回答,再看钱氏那冰冷犹如寒芒的双眼,秦知姝的背脊发凉,攒紧绣帕瞪着知晚,“我不知道,我当时太生气了,没听见!你就算说过白玉簪不是爹给的,可你没说是越郡王给的!”

    知晚好笑的看着她,“五妹妹认定爹偏心我,我说是越郡王送的,你会信?”

    秦知姝咬紧唇瓣,“你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害六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秦知姝一脸笃定知晚居心不良,她也是被骗的,秦知妩拽着钱氏,哭的更大声,钱氏又气又恼,可是还没等她拍桌子,知晚就先说话了,一脸的委屈,直接就给钱氏跪下了,红着眼眶道,“母亲,到现在我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越郡王砸碎了我的簪子,就赔了我支白玉簪,府里谁都以为是爹偏疼我,私底下给我的,我说不是,根本没人相信,昨儿白玉簪被拿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到六妹妹的手里,现在出了事,又责怪到我头上来,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知晚越说越委屈,钱氏和赵氏气的脸都青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原本还能指责知晚不该收越郡王的白玉簪,现在却是越郡王赔她的,赔和送是两回事,反倒是她们,没弄清楚白玉簪的来历,就收缴了,闹出来这么大的笑话,事情闹大,没脸的只会是她们!

    外面,梅姨娘匆匆忙的赶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知晚跪下,“快给老太太和太太赔个不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没说清楚白玉簪在前,太太和老太太宽厚,只要你赔礼,就会原谅你的。”

    知晚把手抽回来,可是梅姨娘抓的很紧,知晚根本挣脱不掉,知晚的心凉了,她知道梅姨娘就站在屏风处,她看见了她的鞋子,这会儿进来,时间掐的刚刚好,钱氏和赵氏正好缺台阶,她没做错什么,她们就是想罚她也没理由,反倒是挑事的秦知姝,钱氏不会轻饶了她,现在呢,梅姨娘撞进来,不拉着秦知姝认错,却拉她认错,只要她一认错,钱氏就会罚她!

    知晚想笑,就算她当初被抱给了春姨娘,可也是她生的吧,把女儿从她身边夺走,伤了她的心,可是伤她心的是她吗?就算要记恨也该是她爹吧,结果对她爹是殷勤备至,对她却态度冷淡,亲情没有,利用却不少,在明知道事情与她无关的情况下,为了护住疼爱的女儿,就拉她出去赔不是,她赔哪门子的不是?

    知晚冷笑一声,望着秦知姝头上的紫玉簪,笑问,“五妹妹头上的紫玉簪很漂亮,五妹妹能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吗?”

    屋子里一群人都等着知晚赔罪呢,结果她不赔礼,反而对秦知姝头上的簪子感兴趣,一支簪子而已。有什么好问的,不过心里这么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秦知姝的发髻,那支簪子很漂亮,泛着淡淡的光泽,最主要的是,早上五姑娘来请安时,头上根本没这支簪子!

    钱氏的眼睛眯了起来,府里不会送这样精致的头饰给她,就凭她的月例。她也买不起。钱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脸色唰的一下阴冷了,“说,紫玉簪是怎么来的!”

    秦知妩不哭了。再哭下去。只会让人觉得她自作自受。想到她这么倒霉,全是秦知姝害的,她就一肚子火气。秦知姝头上的簪子她在进宁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了,问她,她说是四姐姐给她的,应该是爹送的,现在四姐姐却是第一次见到紫玉簪,秦知妩冷笑道,“五姐姐不是说紫玉簪是四姐姐送你的吗?怎么四姐姐根本就不知道,不会也是人家送的吧?”

    赵氏的脸色也变了,眼神冰冷,对于败坏侯府名声的人,赵氏从来不会手软,看到所有人都在逼问,秦知姝额头上都有了汗珠,这支簪子是她买的,用变卖知晚首饰的钱买的,花了她整整二百两银子,是她最珍贵的一支簪子,今天要不是秦知妩戴白玉簪,她怕被人讥笑,也不会戴在头上,结果因为出了事回来,忘记取下来,秦知姝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在心里把知晚恨上了,“四姐姐,明明是说白玉簪的事,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知晚风轻云淡的笑着,“五妹妹气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一支紫玉簪而已,五妹妹都不愿意说出来历,凭什么质问我没告诉你白玉簪是越郡王赔给我的?”

    秦知姝气的咬紧牙关,知晚已经站起身了,“当初我逃婚,首饰根本就没带出府,我不在府里,首饰你戴了也无妨,如今我回来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知晚还是心软了,没说出她偷卖了她首饰的事,也算认了这紫玉簪是她的,可是就这样,秦知姝看知晚的眼神依然带着恨意,一旁的梅姨娘也冷冷的看着她,不敢在钱氏面前指责知晚什么,但是那种陌生的眼神,让知晚心底再生疑惑,她真是梅姨娘亲生的吗?

    梅姨娘见钱氏脸色沉冷,忙拉着秦知姝认错,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惜钱氏不会心软,照样罚了她月例,禁足半月,还有抄写家规百篇。

    赵氏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脸色不愠,钱氏庆幸,幸好昨儿白玉簪的事,赵氏也认定是侯爷送的,不然今日连她都不一定能逃的过去,虽然侯府当家主母是她,可有些事还得赵氏开口,钱氏担忧道,“娘,现在大家都认定知妩收了越郡王的白玉簪,镇南王妃又急着给越郡王娶妻,万一……我们该怎么办?”

    赵氏冷着张脸,要不是顾及身份,她真想骂几句,又不是没有首饰了,昨天才拿到的白玉簪,今天就等不及的戴出府,还被人给认出来了,可是孙女是她的,又关乎侯府的名声,赵氏岂能撒手不管,“昨儿那白玉簪我也见过,质地上乘,又是皇上打算送于贵妃的,还是还回去较为妥当。”

    知晚鼓着嘴,又是她去善后,她才不愿意去,正要说呢,知晚忽然想到白玉簪方才叶归越又给她了,难道不是秦知妩还的?就听秦知妩就急道,“可是白玉簪被我丢在了宁王府的湖里……。”

    知晚愕然,退后一步,一副瞧好戏的姿态,簪子都被她给扔了,总不好去宁王府的湖里再捞回来吧,捞不回来,那就不关她什么事了,除非她傻了才会把白玉簪拿出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再说了,白玉簪怎么回来的,她还得费力气去解释,她又没吃饱了撑的,只是白玉簪见不得光,有些惋惜。

    钱氏也着急了,难得当着众人的面骂自己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能把白玉簪给扔了呢!”

    秦知妩眼泪直打转,她本来就很委屈了,娘还骂她,“她们都说白玉簪是越郡王送的,说女儿要做越郡王妃,女儿说什么她们都不相信,一时气极,就把白玉簪丢湖里了,现在白玉簪也没了,娘,我该怎么办?”

    秦知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白玉簪是越郡王送的,打死她,她也不会戴,现在簪子没了,怎么还,秦知妩急的拽着钱氏的袖子,要钱氏帮她想办法,一旁的秦知雪上前一步道,“六姐姐,你别急,虽然越郡王与四姐姐退亲了,好歹也还有一分交情,要不让四姐姐去求求他,只要越郡王说簪子不是送你的,外人就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四姐姐去找越郡王,似乎有些于礼不合?看能不能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

    秦知妩望着知晚,恨恨道,“越郡王就算打破你一支簪子,你也不该收人家那么贵重的白玉簪,还连……。”

    秦知妩数落着,钱氏瞪了她一眼,秦知妩就把嘴巴闭上了,委屈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钱氏望了梅姨娘一眼,梅姨娘背脊一凉,脸上又换了副温和的神情,拉着知晚的手道,“府里几次三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爹回来肯定会被人弹劾,你就算帮帮你爹,去找越郡王说说吧,姨娘知道委屈了你,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知晚受不了梅姨娘的接触,抽回手道,“六妹妹太过担忧了,越郡王什么人,当初六妹妹就是说给他的,他要是想娶,大可以直接把我换成六妹妹,而不是用十面免死金牌退婚,外人不过就是因为白玉簪揣测了几句而已,我去找越郡王算什么回事?大家都知道越郡王看到我就跑,我要跑到镇南王府去吓唬他吗?万一惹恼了他……。”

    知晚不说了,抬眸见钱氏阴冷的脸色,知晚浑身一哆嗦,忙改口道,“我去!”

    钱氏蹙拢眉头,她知道知晚说的是推脱之词,可确实在理,万一白玉簪没惹怒越郡王,上门道歉激怒了他,就得不偿失了,“不必了,一会儿我会亲自去镇南王府,至于你,今日一天,又是退婚,又是求婚,过两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求亲,你还是回卧佛寺替老太太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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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撞墙

    知晚没想到钱氏会自己去镇南王府,还把她打发的远远的,去卧佛寺也好,侯府她也不想待,只是今天是皇后祈福的日子,想去也去不了。

    钱氏吩咐王妈妈准备马车和礼物,又和赵氏说了会儿话,等丫鬟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就起身出门了。

    御书房内,叶归越坐在那里,二郎腿翘的老高,一把红玉扇扇着,偶尔端杯茶呷两口,只是神情颇有些不耐烦,

    “皇上,你想好奖赏我什么了没有,我很忙,没空久待。”

    徐公公正端茶给文远帝,闻言,差点没摔地上去,忙把茶盏搁下,劝道,“皇上,您别生气,龙体要紧,郡王爷年纪还小……。”

    “他年纪小?他已经十八了!朕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身着龙袍的文远帝,气的胸口直起伏。

    叶归越瞥头看着他,无语道,“我倒是想当皇上,你又不逊位给我,就不要拿我跟你比了,还有,皇上急急忙把我找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半天了也不说,要是奖赏我,就把那幅寒梅仕女图送我了,不是的话,我就先回府了。”

    徐公公有种想哭的冲动,皇上什么时候找郡王爷你来是奖赏你,十八年,就没见过一回好不好,倒是每次来,三言两句就把皇上给气的差点晕死过去,连逊位的话都敢说,真不知道镇南王是怎么教养的他,胆大妄为至极!

    文远帝拍着龙案。脸色肃沉,“混账!镇南王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在宫外无所不为,在朕的面前,也不分尊卑!”

    “他可以去拼,可以去抢,可以去杀人,也可以放火,唯独不可以有小人行径,臣对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多要求!”

    御书房外。一阵雄浑霸气的声音传来。文远帝抬眸,就见一身王袍的镇南王龙行虎步的进来。

    “拼?抢?杀人?放火?”文远帝眼神渐渐冷凝起来,随即龙颜卷起怒火,“你就是这么教他的?!你怎么不教他弑君夺位!”

    镇南王恭敬的行完臣子礼。然后回道。“比起众位皇子明面上的恭敬谦让。私底下的明争暗斗,算尽心思,臣教错了?”

    徐公公闻着御书房里的火药味。忍不住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镇南王这些年的脾气见长,父子两个说话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完全没把皇上当皇上,忙道,“王爷,皇上是关心越郡王,他今日随口一句话,皇上的龙案上就多了许多匿名奏折,要不是皇上一力拦着,太后已经下旨把定远侯四姑娘赐婚给了相王世子了,太后说了,要是郡王爷还无故打人,太后会直接赐死他,纵然郡王爷有多少免死金牌都不管用。”

    叶归越眸底滑过一抹寒芒,就听镇南王道,“相王世子不找打,越儿不会打他,至于定远侯府四姑娘,越儿既然与她退亲了,她嫁给谁都与越儿无关,另外,臣已经替越儿物色好了郡王妃。”

    文远帝瞥了叶归越一眼,问道,“又打算祸害谁家女儿?”

    “关老将军孙女,关凌。”

    文远帝微微一愣,徐公公忙提醒道,“皇上,关姑娘天生神力,前年进宫,她只是轻轻拍了贤妃侄女一下,没差点拍的她吐血,关老将军驻守边关,关姑娘据说也骑马上战场,还立过不小的战功……。”

    文远帝也想起来前年见到的那个娇弱小姑娘,天真无邪,为了抓蝴蝶,用轻功把御花园踩的乱七八糟的,吓的关老将军当即就晕了过去,宴会一散,关老将军就带着孙女赶赴边关,不敢多逗留一日,这样的姑娘说给越儿,文远帝在脑海里想了一想,眸底就夹了三分笑意。

    “会些武功,倒是不怕被越儿欺负,早就该给他说定这门亲事了,”文远帝笑道。

    徐公公假咳一声,“皇上,越郡王一个就能掀了皇宫,再多一个越郡王妃……。”

    文远帝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差点忘记关凌的破坏力了,“这门亲事不妥,再找。”

    镇南王面带不虞,“皇上,臣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臣已经派人上门求亲了。”

    文远帝脸色一僵,青沉沉的,薄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徐公公知道皇上真的发怒了,忙看了眼颇不耐烦坐在那里喝茶的越郡王,道,“皇上,郡王爷没说不愿意娶,应该是中意的。”

    叶归越根本不担心,从他知道王爷要替他物色郡王妃起,他就派人盯着,求亲之人根本就到不了关府,关老将军也不会把唯一的爱孙嫁给他。

    外面,公公进来行礼道,“王爷,王府派人传了话来,关老将军舟车劳顿,这几日闭门谢客,关姑娘的亲事,关老将军的意思是多留一两年,郡王爷年纪不小了,等不起,另外,定远侯夫人上门,为白玉簪的事赔罪,王妃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郡王爷既往不咎,不敢轻许,可不给答复,定远侯夫人就跪着不走,王妃特地派人来问问您的意思,还有郡王爷赔那么珍贵的簪子给四姑娘,定远侯夫人想问清楚郡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当纯的赔罪,还是有意与四姑娘,若是有意,亲事可以再商量,若是无意,还请郡王爷高抬贵手,让四姑娘能安安稳稳的许亲嫁人……。”

    镇南王瞥头看着叶归越,“用十块免死金牌退了与四姑娘的亲事,又送她白玉簪?”

    “是赔她的,不是送!”叶归越耳根子微红。

    镇南王也觉得送这个字用不到自家儿子身上来,只是这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了,不是被四姑娘吓跑了吗,怎么还会有瓜葛。甚至还需要赔她白玉簪,他到底与她见过几面?

    镇南王觉得不能再纵容他玩闹了,当年他十八岁就纵横沙场,皇上十八岁早登基了,就越儿,十八岁了,还未娶妻,将来谈何建功立业,“我会说服关老将军,等你娶了关姑娘。就随关老将军去边关历练。”

    叶归越听到镇南王说这话。当即就站了起来,迈步出书房,徐公公忙问,“郡王爷去哪儿?”

    “私奔去。”

    “……。”

    徐公公分不清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御书房内。其余两个人也不知道。皇上望着镇南王,“他这是看上谁家姑娘了?”

    镇南王摇头,他也不知道。以越儿的性子,若是真的看上谁了,只怕早就抢回来了,可要是没看中,他不会说私奔,会听话的答应娶关姑娘,以前四次不都很听话吗?

    叶归越出了御书房,就烦躁的打了玉扇了,他已经毁过四回亲了,也过了十八岁生辰,父王不会再纵容他玩闹了,关老将军又是父王的启蒙恩师,父王一直很敬重他,他要是敢逃关府的亲……父王根本不会给他逃婚的机会吧?

    冷风站在叶归越身后,提醒道,“爷,以前几次都是皇上替你选的郡王妃,你不愿意娶,王爷没说什么,但这一回是王爷自己挑的……。”

    叶归越瞥了冷风一眼,冷风忙双眼望天,等叶归越不瞪他了,又道,“爷,你要娶郡王妃,四姑娘也要嫁人,以她庶出的身份,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要不你就娶了关姑娘,再把四姑娘纳做侧妃?”

    叶归越轻摇玉扇,半晌摇头,“她不愿意与人做妾。”

    “……她都私奔过,还生过两个孩子,还想嫁做正妻?她能有那好运气遇到那样的傻子吗?”冷风觉得知晚是异想天开了,就算她清清白白的,以她庶出的身份,最好的情况也是嫁给嫡子做填房,或是庶子做正妻,郡王爷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侧妃之位都比得上侯夫人了,她还不满足?她是不是忘记生过两个孩子,所以挑肥拣瘦?

    冷风正要问,就发现自家郡王爷脸黑了,冷风背脊一凉,他没说错话啊,他说的是事实,爷为何生气,还是他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可就算他不说,四姑娘那两个孩子不还在郡王爷的手里捏着吗?

    叶归越气的不是私奔,也不是两个孩子,知晚已经把那男子给忘记了,他也早死了,他犯不着跟个死人计较,但是就方才,冷风说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娶了她也没什么,与其娶个不喜欢的人,勉强过一辈子,还不如娶了她,没事可以找她麻烦,日子也不会无聊,然后,冷风就不凑巧的提傻子两个字了。

    他还在知晚面前说傻子才会娶她做正妻,他要娶了,岂不成傻子了?!

    叶归越又烦躁了,比之前还要烦躁。

    御书房内,徐公公笑道,“瞧样子,郡王爷怕是真有了中意的姑娘。”

    文远帝提笔看着镇南王,“还给不给他娶关老将军的孙女了,朕给他赐婚。”

    镇南王看着那明黄的圣旨,打击道,“等他私奔后,皇上又可以收回一道免死金牌了?皇上到底被越儿抓了什么把柄?”

    文远帝脸一沉,把狼毫玉笔重重的搁下,“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那一百道免死金牌,朕已经头疼欲裂了,这八年来,弹劾劝诫朕收回免死金牌的圣旨都能把御书房堆满了!当初要不是你要朕君无戏言,朕何至于如此!”

    镇南王哼笑一声,“君无戏言有错吗?皇上轻易许诺,就该有承受后果的胆量!赐婚一事,暂且作罢,臣不想伤了与关老将军的情分,皇上若真想一次收回余下的免死金牌,就帮越儿把画中女子找到。”

    文远帝把空白圣旨丢给徐公公,然后道,“你以为朕没找过?几个月了,朕甚至怀疑世上是不是真有其人。”

    文远帝说着,眸底一亮,“你的意思是越儿喜欢的是画中人?”

    “除了她,臣想不到别人了,越儿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执着过。”

    等镇南王告退后,文远帝坐在龙椅上,陷入沉思,徐公公不敢打搅,半天之后,只听文远帝道,“传铁甲卫首领,朕一定要查出他中意的是谁!”

    徐公公满脸黑线,铁甲卫出动都是天大的事,没想到皇上会派他们去查谁是郡王爷的意中人,他懂皇上的意思,除非越郡王交出免死金牌,否则绝无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屋内,知晚绣着小肚兜,上面一朵洁白的云朵,下面还绣着字,知晚闲的无聊,又想尘儿和思儿,只能借着绣针线,聊以慰藉了。

    外面,姚妈妈打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梳妆盒,搁在知晚旁边的小几上,打开给知晚看,“姑娘的头饰是要不回来了,这些都是五姑娘变卖了姑娘的头饰后,新买的。”

    知晚一眼就看到了之前戴在秦知姝头上的紫玉簪,知晚神情淡淡,想起从松香院出来时,梅姨娘和秦知姝看她的眼神,指责她不念骨肉亲情,知晚想要是她真的戴在头上,秦知姝肯定会认为她成心气她,知晚不想惹麻烦,便道,“拿去卖了。”

    姚妈妈也正有此意,只是变卖后,至少要亏损两成,可是知晚不在意,姚妈妈也就没说什么了。

    知晚继续绣针线,刚刚绣完一个字,就听到外面哄闹了起来,越吵越大声。

    知晚皱了下眉头,就听到姚妈妈呵斥声,哪知道这一呵斥,吵闹声就更大了,甚至还哭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到茯苓的大叫声,“姑娘救命啊!白芍撞墙了!”

    知晚忙放下针线,快步出门,就见到院子里站了一堆丫鬟,檀香院丫鬟不多,主仆上下加起来才七个人,这些都是别处来瞧热闹的。

    白芍额头上有血流下来,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茯苓抱着她,哭红了鼻子,手足无措的看着知晚,知晚回头看了一眼白芍的娘,白妈妈,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对茯苓道,“扶白芍回屋,再去把药箱子拿来。”

    知晚没理会院子里,去白芍的屋子帮她处理伤口,幸好白芍撞墙的时候,茯苓拽了她衣服一下,不然这丫鬟肯定就没了,白芍看着知晚给她包扎,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她不想拂了知晚的好意,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可是眸底的绝望之色根本遮不住,任她怎么藏,知晚都看的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晚问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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