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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娇医有毒txt下载     娇医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被抓

    怎么还不走啊,知晚把尘儿抱着,可是尘儿却朝叶归越招手,要他抱,叶归越觉得新奇,还真伸了胳膊,知晚不给,尘儿哭的更惨了,叶归越蹙眉,这女人不单对他狠,对自己的弟弟也一样呢。

    叶归越丢了玉扇,过来抱尘儿,知晚抱着不给,叶归越怒了,“我还没抱过孩子呢,抱抱怎么了!”

    “就因为你没抱过,我才不给的!”知晚气道,这可是你仇人的儿子,你抱个毛线啊!

    知晚死活不给,叶归越脸越来越黑,屋子里温度下降,知晚最后乖乖的把尘儿递了过去,只许他坐在那里,可是叶归越还没坐下,整个人就不好了,有种炸毛的感觉,知晚还没弄明白呢,就见到他胸前有一大块湿润,知晚当即就憋不住了,儿子,好样的!

    叶归越快疯了,他已经走眼两次了,还觉得这孩子可爱,粉嫩的,没想到比他还可恶,他都恨不得扔了他,尤其某个死女人不知道过来抱着,还在那里笑的幸灾乐祸,“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扔了!”

    知晚忙过来接尘儿,夸赞道,“还是尘儿懂事,懂的待客之道,人家深夜光临,咱得送点礼才能聊表心意啊!”

    某郡王爷的脸就没那么臭过,他最见不得的就是知晚眉飞色舞的样子,心底像是堵了气一样,再看胸前的湿润,某郡王彻底炸毛了,跳窗户就消失了,知晚抱着尘儿走到窗户旁。笑的清丽出尘,笑声传的很远,“下次他再抱你,不用像这回这么客气了,知道么?”

    第二天一早,姚妈妈就来知晚的屋子,看知晚和两个孩子睡的安稳,彻底松了口气,心里纳闷,怎么会睡的那么沉呢。也没起来看看两个孩子。

    大家都以为越郡王没来。彻底松了口气,知晚也没提醒她们,姚妈妈有种躲过一劫的感觉,想着今天要去美味糕点铺。笑道。“姑娘真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知晚点点头。小院离铺子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两个孩子跟着她都没出门过。正好今儿出去瞧瞧热闹,姚妈妈也没说不可以,只要郡王爷不来捣乱,她就安心了。

    吃过早饭后,乌拉拉,小院走了个干净,只有石头很憋闷,你们都出去玩了,就他一个去跟徐夫子读书识字,他也想去,结果被钱嫂一巴掌差点给拍晕,身在福中不知福!

    钱嫂抱着虎头,姚妈妈抱着尘儿,知晚抱着思儿,茯苓牵着小草,这一路可是吸引人眼球,不少人都感慨,这家孩子真多。

    路过告示台,茯苓拽了下姚妈妈的衣裳道,“娘,你看画像上的人像不像姑娘,我觉得像,姑娘说不是。”

    姚妈妈早见过画像了,乍一眼看去,她也觉得十足十的像知晚,可是细细一看,又觉得不是,再者姑娘怎么可能惹上郡王爷呢,所以,肯定不是。

    连姚妈妈都说不像了,茯苓挠了下额头,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可她还是觉着像啊!

    知晚一路跟孩子说话,教他看人,尘儿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看什么都新奇,看见风筝,老远的就把胳膊伸了,知晚只好买给他了,思儿喜欢拨浪鼓,看见了就要。

    虎头就听话的多,她娘给他个荷包,他能玩半天,刚付了拨浪鼓的钱,知晚要转身,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打闹声,说话声很粗狂,“无妄之灾,你就没给自己算一卦,遇上大爷,也是你的无妄之灾!”

    然后,一阵哐当笔墨纸砚砸地的声音传来,知晚还没回头,茯苓就先叫了起来,“是昨儿给姑娘算命的道长!”

    知晚挑了下眉头,转身就见道长的衣领子在人家的手里,道长一脸无奈的表情,那男子吼道,“解了签,我就饶了你!”

    “解签,一言一金。”

    男子很生气,拽着道长的衣领子要掀翻他,可是任他怎么用力,道长依然跟个大山一样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男子又是扛又是搬就是挪不动,最后胆怯了,转身便跑,可是一时情急,直接跟人推车撞上了,可怜一身的豆腐啊。

    道长摇头道,“无妄之灾……。”

    说着,道长的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可是跑了两步,才想起来拂尘没拿,又跑了回来,此时,摊铺旁站着个男子,正悠哉的挥着拂尘,“大师,别来无恙啊!”

    道长拍拍手,“别来无恙啊!”

    知晚站在一旁,也不走了,没想到这道长还真有本事,连越郡王都称他一声大师,知晚挑了下眉头,有什么呼之欲出,就听叶归越骂道,“你一个和尚,装什么破道士,你是成心的想挑起佛禅矛盾吗?!”

    知晚,“……。”

    “佛在心中,禅也在心中。”

    说完,还打了个礼,再看叶归越,揪了人家吃饭的家伙,那帆布上写着三个大字:两半仙。

    下面还有两行小字:卜算一卦三文,解卦一言一金。

    “降价了?”叶归越挑着眉头问。

    两半仙走过去,打着哈欠,“今天时辰不早了,郡王爷要是有闲情逸致就在街上溜达溜达,没准儿就能遇到画像上的人。”

    “你确定她在历州?”

    “贫道以劣徒的性命发誓。”

    叶归越扭着眉头,把拂尘扔给他,“找不到她,我再找你算账!”

    道长拿了两半仙的帆布继续走,正巧看到知晚抱着孩子,走过来,瞅了瞅尘儿的面相,又看了看孩子的手相,眉头一挑,姚妈妈忙问,“大师,这孩子的命如何?”

    道长大笑,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大笑转身,可是下一秒,差点趴地上,因为小草好奇的问,“天机是什么鸡,会打鸣吗?”

    茯苓捂嘴笑,“天机不是鸡。”

    “那是什么机?”小草糊涂了。

    茯苓哑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知晚见叶归越迈步过来,下意识的把孩子对着他,尘儿胳膊伸着。叶归越的脸就黑了。正要转身,可是忽然看见什么,叶归越眉头一皱,迈步过来。抓着尘儿的小胳膊看着。知晚也纳闷了。“尘儿手腕上的紫绳谁系上的?”

    姚妈妈摇头,茯苓也摇头,小草举手道。“是刚刚那个说天机的伯伯给尘哥儿系上的。”

    冷风过来瞧见尘儿手腕上的紫绳,挑了下眉头,“大师怎么会给他系紫绳,难道这孩子是皇室血脉?听容姑娘说,这两个孩子是你在大路上捡的,不知道他爹娘是谁?”

    知晚,“……。”

    钱嫂站在一旁,脸都憋紫了,小草茫然的看着冷风,尘哥儿明明是姨姨生的,怎么是从大路上捡的了,这话问娘才对啊,小草正要说话,茯苓忙捂住她的嘴,给她使眼色,小草撅着嘴不说话。

    知晚摇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来,尘儿的身世不会太离奇吧,竟然整出来个皇室血脉,就听冷风道,“这孩子不能留。”

    知晚,“……。”

    知晚脸沉了,她从冷风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知晚搂紧尘儿,瞪着他,“你敢下手试试,我活剥了你!”

    冷风回道,“郡王爷这辈子还没人敢在他身上撒过尿,这孩子是唯一的一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又被大师系了紫绳,将来定非同寻常!若他是已故太子之子……。”

    知晚呲牙,吩咐姚妈妈道,“让思儿也撒尿在他身上好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大街上随便找个,都敢在他身上撒尿!”

    冷风,“……。”

    叶归越拽紫绳,可是他怎么用力,都拽不下来,冷风的脸更沉了,“怎么会这样,当初爷系的紫绳,爷自己一拽就掉了啊!”

    知晚一把拍了叶归越的手,“乱扯什么呢,你那么厉害,可以去找道长再要一个!”

    叶归越收了手,瞪着知晚怀里的孩子,淡淡的瞥了知晚一眼,“他手腕上有紫绳的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

    叶归越说着,忽然就怔住了,抓着尘儿的胳膊一瞧再瞧,尘儿那藕节般的胳膊上哪里还有什么紫绳,就一个银手镯在那里,知晚把尘儿的手收回来,“这下可以放心了,没紫绳!”

    冷风四下乱瞄,地上没有紫绳,可刚刚爷用力都拽不断的绳子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太奇怪了,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啊!

    知晚懒得理会他们,转身朝前走,叶归越没有追上来,他还在纳闷,怎么会这样呢?竟然消失不见了……

    知晚却在想冷风的话,太子之子,太子过世了,好像就是去年死的,尘儿不会是太子的孩子吧?

    知晚回头望着姚妈妈,问,“刚刚那道长是无缘大师?”

    姚妈妈还有种如坠梦里的感情,“应该是无缘大师,奴婢也只是十多年前见过他一面,有些记不清了。”

    茯苓讶异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无缘大师,一代帝师,怎么可能会在大街上替人算卦呢?”

    帝师?那无缘大师口中的劣徒不会是皇上吧,知晚有些晕了,“那这紫绳有什么独特之处?”

    姚妈妈盯着尘儿瞄了好几眼,才道,“相传历代皇帝都会拜卧佛寺高僧为师,大越朝建朝以来,无一例外,换句话说,也就是大师的徒弟会是一代天子,那紫绳据说乃帝王紫气所化,只有帝王命的人才能佩戴,当初也怀疑过镇南王府的传言,越郡王也确实系过紫绳,是皇上给戴的,可越郡王戴了三天,就自己给扯断了,可是尘儿他……。”

    姚妈妈做梦也没想过尘儿会是皇室中人,尘儿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子或是郡王的孩子,想到去年死的,除了太子外,应该没别人了啊!

    帝王命?知晚有些无语,一根紫绳也能扯到皇位上去。可紫绳尘儿系上了,叶归越扯都扯不断,可是转眼又消失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不过知晚幸好紫绳消失了,这要真让那些想争夺皇位的人看见了,还不把尘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啊,知晚可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连冷风都要杀尘儿,难道叶归越有当皇帝的想法,所以要铲除异己?

    知晚捏着尘儿的鼻子。笑的风轻云淡。“咱要真当了皇帝,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杯酒释兵权,收了他们家的兵权,然后贬他为庶民。再派人揍他一顿。省的被他给活活气死。”

    姚妈妈直呸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姑娘也敢说,无缘大师也真是的。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给尘儿系了紫绳也不说一声!”

    反而是茯苓,一脸赚翻的表情,“想不到昨天会遇到无缘大师,他还给姑娘算了一卦呢,只收了五两银子,姑娘,你不知道,无缘大师在卧佛寺给人算卦,一言千金!”

    知晚还真的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茯苓就扭眉了,“可是无缘大师说侯爷不日有牢狱之灾,还说姑娘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什么意思啊?”

    知晚耸肩,还是那句话,天知道。

    美味糕点铺前,来了不少人,其中有好些人,知晚还眼神,正是来给方氏捧场的上阳村众人,赵家除了要照顾金宝的王氏外,都在了,李氏一如既往的神情刻薄,看到知晚,脸色都带着羡慕妒忌恨,还有淡淡的鄙夷,“秦姑娘,你怎么还梳着姑娘发髻呢?”

    茯苓瞥了她一眼,不悦道,“我家姑娘梳什么发髻,与你有关系吗?”

    李氏暗气,刘氏瞪她,“你再没事找事,就给我滚回去挖地!”

    李氏不敢反驳,这些日子方氏忙着铺子的事,赵思莲帮着打下手,王氏要照顾金宝,劳动力不足,李氏还想偷懒,那些活就得落到刘氏身上,刘氏还不可劲的使唤她,要好好的拔掉李氏身上的懒根,只是嘴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知晚来的很及时,方氏要请她去内院喝茶,知晚没去,因为没一会儿就要开张了,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后,赵思平点了鞭炮,还请了个舞狮子队来助兴。

    方氏请知晚去扯红绸,知晚也就不推辞了,让尘儿拽了红绸,知晚帮着一拉,顿时四下全是倒抽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傻眼了,知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抬眸看了一眼,知晚扯了下嘴角,匾额上几个大字:砸死郡王糕点铺。

    知晚盯着赵思平和方氏,两人虽然不识字,可这匾额跟他们拎回来的不一样他们还是知道的,方氏险些吓哭,好好地铺子开张,喜庆一片,怎么就匾额出了问题呢!

    街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指指点点,砸郡王和砸死郡王是两回事了,很快的,巡街的官兵就过来了,瞅着匾额,眉头一皱,手一挥,“堂而皇之的蔑视皇族,通通带走!”

    四个官兵就过来了,手上还抓着红绸的知晚首当其冲,知晚怀里还抱着孩子,不敢反驳,官兵一推,知晚险些跌倒,只能跟着走了,姚妈妈一脸苦色,不知道他们无意中得罪了谁,要被人这么算计,可是想来想去,除了越郡王还有谁能,可他没必要这样做啊,想整死赵家和她们,大可以直接动手,绕这些弯弯做什么?

    赵家一家老小全部被赶着入狱了,那些上阳村民各个面怀同情,又不敢离的太近,怕受到牵连,知晚有些欲哭无泪,今天受无妄之灾的人还真的不少,她只是上街逛逛而已,没想逛到监牢去啊,到时候谁来救她?

    知晚扭着眉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不能见到一个熟人吗,知晚怀揣着期望,一路往前,姚妈妈在一旁道,“一旦入狱,没人救,也许就出不来了,实在不行,姑娘就吐出真实身份吧?”

    定远侯府四姑娘?老实说知晚不想用,这名号虽然能解了一丝之忧,之后呢,就会掉进个更大的深渊里,没准儿死的更惨。

    知晚一路纠结着,还真给她遇到个熟人,就是那个听话在大街上溜达来溜达去找人的某郡王,知晚毫不客气的打招呼了,赶在官员告状之前,偏某男的回应能气的死人,“这不是大越第一村姑吗,这是要去哪啊?监牢?冷风,准备吃的,爷回头去探监,你喜欢吃什么?”

    知晚气的脸都紫了,小人!不就求你高抬下贵手吗,有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吗,好歹咱们也见过好几面了!

    茯苓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被姚妈妈给狠狠的瞪了两眼,茯苓咬着唇瓣,知晚撇过头,打死她,她也不求救了!

    反倒是那几个官兵不知所措了,原来他们抓的就是大越第一村姑,砸了越郡王,得了皇上赏赐的大东珠,连皇上都赞赏她砸的对,他们把人抓了,会不会惹怒圣颜?

    冷风骑在马上,问官兵,“第一村姑犯了什么错,这么多人全部被抓?”

    官兵心里有了计较,这事他做的有欠考虑,看郡王爷的意思,郡王爷说放人他就放人,说抓人他就继续,官兵忙把砸死郡王糕点铺的事一说,叶归越的脸顿时黑的跟那用了十几年的锅底有的一比了,望着知晚的眼睛带着寒风,刮的知晚脸疼。

    “不是我干的!”知晚叫道。

    求分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进京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胆量?”叶归越咬牙切齿的问。

    知晚闷气,撇过头不去理会叶归越,自己真是笨蛋,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救人,知晚捉摸着,得找人去容府报个信,知晚解下荷包,眼睛在四下瞄了一眼,看到个上阳村村民,知晚把荷包扔过去,“去容府找人救我!”

    那男子接了荷包就要转身,可是下一秒,冷风身影一闪,就把荷包抓在了手里,叶归越的脸更黑了,这女人真是欠收拾,当着他的面也敢无视他,如今历州是他的地盘,官员的任免他可以全权做主,没有他的发话,她以为容府敢救她吗?

    叶归越拿了荷包,摆摆手,那些官员就撤了,只是才一转身,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眨眼间,十六匹黑衣护卫就出现在了叶归越的身后,手里是明晃晃的圣旨,“郡王爷,皇上有旨。”

    叶归越回头瞥了一眼,“没看爷正忙着吗,先等着!”

    为首的护卫打马上前,圣旨高举,大街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唯独叶归越一个人还高高的坐着,玉扇摇的洒脱,护卫为难道,“还请郡王爷莫要为难我等。”

    叶归越把手一伸,护卫就把圣旨递了过去,叶归越打开看了两眼,眉头皱紧,“让我赔他大东珠?”

    护卫回道,“皇上前些时候许诺送颗大东珠给乐容郡主,一颗给风月公主。皇上说了,三天之内见不到大东珠,他会送郡王爷去南阳郡。”

    叶归越不耐烦的皱紧眉头,不就几颗大东珠,还是皇上呢,“父王手里有大东珠,去找他要。”

    护卫扯了下嘴角,“王爷不给,王爷让臣下转告郡王爷一声,明晚之前。郡王爷不回府。就不用回去了,他会让二少爷替你迎娶正妃和侧妃进门。”

    冷风听得一愣,忙问,“定远侯府四姑娘找到了?”

    护卫摇头。“还没有。不过定远侯如今已经入狱。我等此番离京就是让各个府衙张贴告示,若是四姑娘还不回京,成亲之日就是定北候人头落地之时。”

    叶归越蹙眉。冷风不解,“除了四姑娘,不还有六姑娘吗,怎么就非娶四姑娘不可了,可知道王爷为何改了口?”

    护卫摇头,他怎么知道,不过好像是明珠郡主与六姑娘起了争执,这要是嫁到一起,那还了得,就听冷风问,“不知道四姑娘长什么模样,有画像吗?”

    另外一个护卫忙送上画像一幅,知晚心都提了起来,姚妈妈满头汗珠,恨不得能溜走好,偏脚跟长了钉子一样,挪不动。

    再说冷风打开画卷,才瞄了一眼,眼珠子就瞪大了,瞥了知晚一眼,知晚浑身一怔。

    叶归越看着画卷,整个人的眉头也扭了,不过他倒是没看知晚,“不是说她长的很漂亮,怎么长成这样?!”

    护卫假咳一声,“四姑娘甚少出门,外面传闻甚少,许是传言有误,王爷说美色误人,娶了也未尝不可。”

    冷风蹙眉,“可也不能害爷啊,这要多看几眼,岂不是要食不安寝不稳了,还没个村姑漂亮呢!”

    知晚懞怔了,怎么会这样,敢情冷风望她,是觉得她比定北侯四姑娘长的漂亮呢,也不知道那画卷丑什么样子,知晚心里有了三分猜测,这是让他看见,觉得难看,主动退亲呢,没谁愿意娶个丑八怪的,就听叶归越道,“原来定远侯说的是真的,她并非不爱出门,是没法出门啊,这嫁不出去的女儿,爷愿意娶,他还藏着掖着,他脑袋进水了不成?”

    冷风纠结了,“爷,要不还是退亲吧? ”

    叶归越横眼过去,“退什么亲,再丑娶回去丢在一旁就是了,爷也算是做了回好事,丑成这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

    知晚,“……。”

    茯苓瞄着知晚,怎么看都觉得下一秒自家姑娘能喷几口鲜血出来,那边叶归越勒马调头了,看着知晚,“你与我一起进京。”

    知晚一脸黑线,忙说她还有事要忙,得过两日才能进京,到时候一定会拜访的,另外还有冷风欠她七百两银子,记得要还……

    叶归越不疑有他,骑马就走了,留下知晚大松一口气。

    官兵早不抓知晚了,转而听护卫的吩咐,去张贴告示,知晚好奇的去瞄了一眼,那一眼,知晚整个人都郁闷了,她发现仔细看,还能有她的影子,只是脸色的妆扮很浓,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头上除了**只发簪外,还有一朵大牡丹,那叫一个吸引人眼球,典型的花痴形象啊!

    茯苓指着画像,“这不是六姑娘替姑娘画的图吗?!”

    知晚扭眉,茯苓就闷气道,“皇上选秀,皇后让京都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大家闺秀都画了图进宫让她先挑选,府里几位姑娘都画了画,五姑娘原本给姑娘画了一幅,后来不小心滴了墨汁在上面,不好送进宫,六姑娘说画的难看,太素净了,没有华贵的气质,就亲自帮姑娘打扮,就画上这样……。”

    知晚,“……。”

    华贵的气质?那朵牡丹是够华贵够气质,人就不怎么样了,也就是说这幅画是从宫里流出来的?长成这样,最后竟然赐给了叶归越,知晚脸色都怪异了,果然坏事做的多了有报应,敢在皇后寿宴上送猪,人家有的是机会消遣你……不过也幸好这画像,不然她就先完蛋了。

    知晚一行人回糕点铺,那匾额早换了下来,又继续开张,不过这么一闹,倒让东阳镇上下都知道这铺子跟越郡王有三分关系,上到官府老爷。下到地痞流氓,从此不敢来找麻烦,铺子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在糕点铺子帮了会儿忙,知晚就带着两个孩子逛着街回来了,进了门,姚妈妈就吩咐茯苓收拾包袱,跟钱嫂告别了,知晚听得愣愣的,“这是做什么?”

    茯苓一边叠衣服。一边望着知晚。“不是姑娘说两天后回京的吗?”

    知晚,“……。”

    知晚扶额,她说假话怎么就没人听的出来呢,她回什么京啊。那幅画。随便拉个丫鬟就能画了妆糊弄过去。加上越郡王自己都说丢在小院,眼不见为净,她还回去做什么?

    知晚说不回去。姚妈妈和茯苓都盯着知晚,“哪有那么简单,虽然见过姑娘的人很少,但不是没有,随便找个丫鬟糊弄,到时候被老爷的政敌发现了,老爷就是欺君之罪,侯府上下全部送命不算,姑娘也难逃罪责,奴婢倒是觉得回去未尝不可,越郡王不想成亲,是人都看的出来,再者他成亲三回都出事,这次没准儿花轿出门还会再抬回来,那时候就皆大欢喜了。”

    这还真的有可能,但也只是可能啊,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再说了,她回去了,两个孩子能一起回去吗,知晚不愿意回去,可是一想到定远侯给她的陪嫁,真要害死了他,知晚也于心不忍,最后一咬牙,那就两天后回去吧!

    姚妈妈收拾衣物道,“姑娘别担心两个孩子,奴婢跟钱嫂打了招呼,她可以与我们一起进京,帮着照顾几天,姑娘在京都有个四进的院子,离侯府不算远,小半个时辰就能到,里面有人伺候,不会让小少爷和小小姐受委屈的,要是真有问题,奴婢能带姑娘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还能再逃一回呢?知晚心里有些疑惑,姚妈妈太镇定太自信了,逃婚不是小事啊,知晚点点头。

    接下来两天,姚妈妈就忙了,几乎是脚不沾地,知晚得空去了上阳村一回,主要帮金宝看腿,恢复的还算不错,很听话没乱动,估计也怕真的断腿,知晚带了很多东西来,赵家上下都欣喜不已,知晚临走时,问了问赵和愿不愿意跟她进京,赵和连忙点头,还是那句话,他这条命是知晚的。

    姚妈妈没舍得卖了小院,也许还有回来的一天,左思右想后,把地契交给钱嫂男人钱明保管,石头要读书,不能跟着进京,就让他住小院,赵家人也可以来住,知晚还派了茯苓去找容清絮,告诉她一声她回京都了,诊金回头她会去容府拿。

    虽然才在小院住了不到十天,但是知晚喜欢这个小院,真不想离开。

    第三天一早,知晚就上了马车,赵思安和赵和护送知晚进京,两辆马车徐徐前行,小草哭的朝马车奔去,还差点跌倒,心疼的知晚差点就忍不住把她也抱上了车,掀了车帘道,“小草听话,回头姨姨来接你进京。”

    方氏抱着小草,也是一脸的不舍,连连挥手。

    马车走了一天,才见到驿站,姚妈妈让赵思安停了马车,然后一行人住了进去,驿站小二迎接出来,“不知是哪位官员家属,有凭证没有?”

    姚妈妈拿出一个小红帖子,上面有定远侯字样,小二一看,立马就恭敬了起来,“几位楼上请。”

    知晚微微挑眉,想不到逃婚连这样的东西都有,便跟着姚妈妈身后上了楼,上楼的时候,知晚衣服刮了下,便去拉扯,楼下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急切和欣喜,“晚妹!”

    知晚愣了一愣,瞥头望去,就见楼下一个天青色锦袍的男子望着她,年纪该有三十四五的样子,长的很好看,知晚左右瞄瞄,确定除了小二就她和茯苓了,知晚眨眼,被一个大叔喊晚妹,真不是一般的怪异,“你认识我?”

    中年男子缓缓的摇头,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认错了人。”

    知晚轻轻一笑,这还真是凑巧,她名字里有个晚字,才走了几步,楼下就有说话声了,“元良兄,晚妹都失踪十六年了,你还没忘记她呢。”

    “若是能忘掉,我何曾不想。”

    随即一声叹息传来,知晚听得心里酸涩,那一句若是能忘掉,何曾不想,该是多无奈啊,不知道他的晚妹是谁,怎么会失踪?

    茯苓笑着进屋,“娘,楼下有人认错了姑娘,还喊姑娘晚妹呢,太巧了!”

    姚妈妈的手一滞,随即笑了,“认错了人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知晚心底却泛起了疑惑,楼下有人认错不算什么,可是姚妈妈听到茯苓那么说,那怔愣,虽然很短,但是知晚看的很清楚,不会那晚妹就是她娘吧?可是哪有女儿跟娘叫一个名字的,她娘不好好的在侯府里待着,又怎么会找不到呢?

    想不通知晚就不想了,坐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吃过晚饭后,就搂着两个孩子睡下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知晚就下了楼,在楼下,知晚再次见到了昨天认错人的男子,他脸上带着疲惫之色,显然宿醉了一宿,还在继续喝,知晚只是看了他一眼,眼角余光看的是姚妈妈,姚妈妈显然想说什么,最后闭上了眼睛,抱着思儿出了驿站。

    知晚出来的时候,发现姚妈妈的眼睛红了,茯苓问她怎么了,姚妈妈说沙子迷了眼,但知晚知道她是哭了,临走的时候,还望了眼驿站,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都是命啊!

    知晚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姚妈妈,“他是谁?”

    姚妈妈望着知晚,怔了下,笑道,“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是大越七大世家之一的桓家少爷,现在应该是桓家家主了吧。”

    茯苓追问,“娘,他的晚妹是谁?”

    姚妈妈瞪了茯苓,骂道,“问那么多做什么?!”

    茯苓撅着嘴,她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娘生什么气,姑娘问她就回答,她问就挨骂,茯苓气呼呼的拎着包袱上了马车,使起了小性子,愣是一上午没跟她娘说一个字,中午就挨不住了,不说话,姚妈妈不给饭,茯苓扛不了饿,屈服了。

    坐在马车里,姚妈妈掀了车帘,看着远处的景致,笑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见到城门了,今儿马车比咱们出来的时候跑的快些,能进城。”(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刑部大牢

    茯苓把胳膊伸出车外,撅嘴道,“娘,忽然我不想回侯府了,其实我们在外面住的多好啊,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人骂咱们做的不对,也不用见了人不是弯腰就是下跪,我都快忘了侯府的规矩了……。”

    姚妈妈瞪了茯苓道,“侯府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忘记了就给我重新学,你要不想回侯府也行,就在小院帮着照顾小少爷,让姑娘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茯苓鼓着腮帮子,你们都回去,留下她跟小少爷,那怎么可以,茯苓恨不得咬掉舌头,早知道会后悔,就不该离开小院,进了侯府,想随便再出府,去街上溜达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茯苓叹息着,忽然马车一震,知晚磕在了车身上,脑袋一阵晕眩,马儿一阵嘶鸣,赵思安忙问知晚有没有事,知晚掀了车帘,就见对面一辆马车撞在了大树上,车辕都掉了下来。

    知晚很无语,这是怎么赶的车,这技术真不是一般的高,这路虽然不够宽敞,但是两辆马车小心点还是能过去的,怎么就撞了树呢?

    知晚正要放下车帘,就听到一阵唔唔唔声,还有踹东西的声音,还有扇巴掌的声音,“给我老实点儿!别以为你长的细皮嫩肉我就舍不得杀了你!”

    知晚手停住,继续往那边忘,只见车夫道,“车辕断了,走不了了。”

    马车内传来个粗暴的声音,“要不是他们碍事。马车也不会撞了树,去抢一辆!”

    马车内,继续传来呜呜呜声,车夫就过来了,知晚皱眉,这是遇到绑架了吗?

    赵和从后面的马车赶了过来,车夫面色阴沉,很直白的说要想活命,就让出一辆马车,然后滚的远远的。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知晚抚着额头。对赵和道,“无需对他客气。”

    赵和应了一声,拿出腰间的弹弓,那是他捕蛇之余惯用来抓兔子的。一打一个准。直接对着车夫的脑门打去。那车夫也就看着凶悍,其实真不怎么样,连躲闪都不会。

    反而是车内的男子。是真的凶残,出来时,手里拿了刀,知晚递了个纸包给赵和,里面装的是迷药。

    赵和的弹弓玩的真不错,一次把迷药包当成石头打出去,紧接着又用石头把迷药包打碎,那包迷药碎裂在地,风一吹,全部朝男子扑面而去,那男子刀撑着地面,挨了两下就倒了。

    赵思安讶异的瞅了赵和两眼,然后赶紧拿了麻绳来把两个绑匪绑在大树上,知晚下了马车,掀开车帘,就见到一个穿戴不凡,但满脸泪水的姑娘,正一脸惊异和祈求的看着她。

    知晚扶她下来,然后帮她解了绳索,茯苓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被人给绑架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姑娘是京都翰林学士郑家姑娘,今日带着丫鬟和仆人去卧佛寺上香途中,马车出了问题,就下车步行上山,谁想半路上忽然就蹿出来两个人,一蒙棍子就打晕了丫鬟,把她给绑了。

    知晚和茯苓安慰了她两句,就没再多问了,马车继续朝京都驶去。

    半个时辰后,知晚就见到了城门,巍峨高耸,上面站着官兵,朱红的大门敞开着,过路的客人来来往往,城门口还张贴了不少告示,知晚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扶额,“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还非得我去大牢接我爹!”

    郑元娘讶异的望着知晚,“你是定远侯府四姑娘?”

    知晚挠了下额头,讪笑,“这不是看到有张贴的告示,说我爹入狱了,我就回京了。”

    郑元娘点点头,定远侯府的事传遍京都了,没想到她果真就回来了,只是怎么感觉跟传闻的不一样,既不胆小木讷,也没画像上那样难看,反而美极了,只是穿的怎么觉得有些怪,像是村姑?还带着两个孩子……

    怕郑元娘误会,茯苓早说了这两个孩子跟她情况差不多,都是被她家姑娘给救的,加上知晚是姑娘妆扮,薄施粉黛,真看不出这两个孩子是她生的,所以郑元娘也没往那上面想。

    闲聊才发现,她跟知晚同一日出嫁,这还是有缘分。

    知晚望着郑元娘,不知道怎么送她回去好,知晚是打算先不回侯府的,她要安置好两个孩子再回去,哪怕成亲前一天回去都不迟,没想到出了意外,她都回京了,总不好让她爹还在大狱里吃牢饭吧,只是今天天色已晚,知晚明天上午去接定远侯出狱。

    她原是想送郑元娘回府的,可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回京了不赶紧回府,说不过去了,知晚打算把她送到郑府门口就走,可是郑元娘祈求的看着知晚,“我能不能多留一晚?”

    被绑架的一路,她也打听清楚了,是府里有人害她,花了五十两银子找人绑架了她,还要把她卖到那污秽之地,要不是知晚救她,她这辈子就毁了,郑元娘不傻,她今日去进香,是受了丫鬟的挑拨,她只是没想到跟了自己四年的丫鬟会出卖她,姨娘为了让庶妹代她出嫁,竟然要毁了她!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不愿意回家,知晚也能猜出来三分,便带着她一起去了小院。

    小院大门紧闭,姚妈妈上前敲门,半天没人回应,气的姚妈妈大喊,“老刘头,赶紧开门!”

    姚妈妈话音才落,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出现在大家视线了,浑身的酒气,见到姚妈妈,很是一震,“你怎么回来了,看我醉的,把这么大事都给忘了,姑娘也回来了,长的真是标致。”

    说着,给郑元娘行了个大礼。知晚和茯苓站在旁边,嘴角猛抽,郑元娘连连摆手,红着脸指着知晚道,“这才是你们家姑娘。”

    老刘头懞怔了下,盯着知晚看了半天,“眼熟。”

    姚妈妈揉了下额头,一伸手把他给推了,老刘头趴在门上滑下来,直接就打呼噜了。看的姚妈妈恨不得去踹他两脚才好。骂道,“等哪一天醉死了才好!”

    然后,抱着尘儿进院子,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花开灿烂。见到姚妈妈进来。扫地的丫鬟忙过来请了安,再次认错了人,郑元娘不好意思的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好。她这是喧宾夺主啊,后来干脆躲在茯苓背后,还被丫鬟探着身子瞄,而知晚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直接被人给无视了,这也不怪小院丫鬟婆子,她们的姑娘怎么可能是抱着孩子的村姑呢,就算长的漂亮,那也是村姑啊!

    姚妈妈满脸黑线的看着知晚,吩咐茯苓道,“去吩咐厨房准备热水,让姑娘洗个澡,换身衣裳。”

    知晚很确定,自己应该从来没来过这个小院,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认错了她,不过有年纪稍大的妇人见她时,明显带着打量,笑的很温和,感觉像是看她,又不像是看她。

    姚妈妈介绍了钱嫂和赵思安几个,并明说了两个孩子是知晚认的弟弟妹妹,以后就是小院的小少爷和小小姐,绝不可慢待了。

    赵思安和赵和早就不诧异了,两人只是没想到知晚是侯门千金,逃婚了不算,还生了两个孩子,侯爷入狱,还得她去接他出来,这京都的人和事跟他们想的太不一样了,太匪夷所思了,好不容易进京一趟,一定要涨涨见识。

    小院大摆宴席,上下吃喝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姚妈妈整理床铺道,“奴婢跟她们说这是姑娘的弟弟妹妹,就不能再跟姑娘一起睡了,从今儿起,让他们跟虎头一起睡吧,正巧春香也才生了孩子,就让她也帮着喂养小少爷,再请个奶娘就足够了。”

    知晚舍不得两个孩子,可是一想到她要回侯府,最早也得出嫁后才能出来,也就同意了,临睡前,姚妈妈端了碗药来给知晚服用,往后知晚不用再喂孩子吃奶了,知晚咬了咬唇瓣,狠狠的咒骂了某郡王几句,一咕噜的把药喝了下去。

    第二天,知晚抱尘儿的时候,尘儿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找吃的,把知晚心疼的,她后悔回京了,她真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侯府。

    用过早饭后,知晚就带着茯苓还有郑元娘出门了,正巧有条路去大牢经过郑府门口,知晚就好人做到底亲自送她回去了。

    马车在郑府门前停下,知晚掀了车帘,就见一个妇人喜笑颜开的送两外一个妇人出来,“还望李夫人多美言几句,府上出了事,大姑娘丢了,这三天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找的回来,怕耽误了吉时,无奈之下让三姑娘代嫁的,三姑娘你也瞧过了,性情模样都是极好的。”

    那夫人摆摆手,笑道,“三姑娘我瞧着是满意,可惜了,这身份上有些瑕疵,回头叫你们老爷给个嫡出的身份,这代嫁的事,我就应了。”

    郑府二姨娘连着应下,“这是一定的,断不会委屈了府上少爷的。”

    郑元娘气的直咬牙,知晚掀了车帘下去,郑元娘也跟着下来了,郑府门口的人瞧着她们,都怔住了,大姑娘怎么回来了?!

    二姨娘的脸色青红紫轮换了变,之前那妇人也蹙了眉头,郑府找了一夜没找到人,特地让她来商议婚事,没想到刚刚谈妥,人就回来了,郑府到底闹的哪一出啊!

    二姨娘为了女儿郑妥娘的婚事可是煞费苦心,眼看着就要泡汤了,也就顾不得郑府的名声了,当头就问,“你和丫鬟去上香,丫鬟怎么回来说你被绑架了,好好的没事一晚上不回来,你去哪儿了!”

    二姨娘这是告诉那夫人,这样的女儿恬不知耻,夜不归宿,不知道在哪里与人厮混,那夫人眉头皱紧了,郑元娘羞恼了脸,差点哭出来。

    茯苓瞅着郑府大门,扭着眉头不屑道,“郑姑娘,你们府上的规矩真不怎么样,一个姨娘也敢辱骂嫡女!”

    二姨娘气的脸一白。招呼下人就来轰人,茯苓哏着脖子,“你敢动手试试,我家姑娘三天后就要嫁给越郡王了,你把我家姑娘打出个好歹来没法上花轿,到时候看越郡王不把这儿给拆了。”

    茯苓气势很强,不过就是个四品小官家,寻常连见到姑娘面都机会都没有,还敢打她们,她们愿意来。是给郑姑娘面子。再说了,越郡王何等人物,姑娘都敢砸晕他,就是砸皇上。茯苓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元娘一整晚都跟知晚在一起。她说元娘与人厮混,岂不是把她家姑娘也算在内了,骂元娘她管不着。但是毁她家姑娘的清誉,就不行了!

    嫁给越郡王,二姨娘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明珠郡主她有幸见过一面,不是她,那这就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了,怎么与画像上不像?

    二姨娘一顶冒充的帽子压下来,下人又围了上来,茯苓气的跺脚,不知道怎么办好,知晚淡淡一笑,“正好,我是顺路送郑姑娘回来的,一会儿还得去大牢接我爹出来,你若是不信,可以与我一起去。”

    二姨娘这下怕了,那夫人怕惹麻烦,转身要走,知晚喊住她,然后抓了郑元娘的胳膊给她看,“元娘是给绑匪抓了,我回京的路上正好救了她,她怕清誉有损,我特地给她点了守宫砂,这东西,夫人应该见过吧?”

    夫人抓了郑元娘的手腕多看了两眼,确定是守宫砂无疑,忙道,“完璧之身,没错,我这就回去了,三天后花轿来抬姑娘进门。”

    郑元娘感激的看了知晚一眼,知晚笑笑,她不是特地给她准备的,而是元娘忧心闺誉受损,回去遭到质疑,提醒了姚妈妈,姚妈妈急了,知晚离家快一年了,就算有她们跟着,也难保受人质疑啊,万一太太要检查,可是瞒不过去的,知晚想了想,要不就点个守宫砂吧,那东西假的很,不是完璧之身,她也能点的上,看着知晚胳膊上的守宫砂,姚妈妈险些惊呆。

    她是当着郑元娘的面点的,顺带就给她也点了一个。

    郑元娘被绑匪绑架了,可人家命好,遇到了回京的定远侯府四姑娘,被她给救了,有了人证,还有守宫砂这个物证,郑元娘没遭什么质疑,知晚赶着去大牢,就先告辞了。

    一刻钟后,马车在刑部大牢前停下,知晚迈步就要进去,结果被人给拦下了,监牢重地,岂是人随随便便能进的。

    茯苓磨牙,“不是告示上写的,只要我家姑娘来接,就放了我家老爷吗?!”

    官兵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定远侯府四姑娘啊,可是长的不像啊,官兵对着画像看了半天,摇头,不像,又怕知晚真的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他们挡路,不是害的侯爷多受牢狱之灾吗,可职责所在也没办法,只好把画像递给知晚道,“虽然打扮随姑娘的意思,可咱们眼拙实在瞧不出来姑娘与画像上的人是同一个,要不姑娘打扮的跟画像上一样,只要我们对上了,立马放行,这是刑部衙门交代下来的,我们也只有听吩咐的份。”

    茯苓气的直扭帕子,知晚扶额望天,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人脸识别系统,换个发型就认不出来了,知晚见他们为难,只好回马车了,马车上准备了胭脂水粉,知晚对着铜镜往脸上抹,整个人都揪起来了,没有太多的发簪,茯苓想办法买了朵牡丹来戴上,总算是有了七分相似。

    官兵感慨,他们只知道胭脂水粉能让人美,没想到也能硬生生的毁了个美人啊!

    官兵领着知晚进大牢,知晚努着鼻子,大牢里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难闻,官兵老远的就献殷勤了,“侯爷,四姑娘来接您回去了,这几日,小的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定远侯年方三十五,模样俊郎,跟知晚想的一样,不然也生不出来她这么漂亮的女儿来,只是定远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像不认识她一样,知晚咳了一声,这妆给画的,才七成相似,就连自己的爹都认不出来了!

    好半天,定远侯才蹙眉,“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

    官兵手一抖,差点没跪下,茯苓就撅嘴道了,“老爷,四姑娘好好的来的,他们拿了幅画,说姑娘不像,姑娘只好对着画像打扮才能进来接您。”

    定远侯扶额,他没往别处想,以为是越郡王弄出来的,气的直骂他,茯苓站在一旁,眼睛瞪圆,老爷脾气很好,从来不骂人的,没想到会骂越郡王,茯苓忍不住道,“老爷,那画像是以前六姑娘给四姑娘画的,不关郡王爷的事……。”

    定远侯脸色一沉,迈步出大牢,瞅着知晚的脸,直揉太阳穴,“要是你娘知道了,能活活被你气……罢了,姚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茯苓忙回了定远侯,这才出了刑部大牢,坐上马车后,直接回侯府,马车被侯爷坐了,茯苓一个丫鬟只能靠腿走了,委屈的她撅着小嘴。(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罚跪

    知晚还以为定远侯会问她都干什么去了,没想到他一句也没问,只问她这一年吃没吃苦,知晚愣了半天,都回答了,定远侯就是看知晚的脸不舒服,让她赶紧抹掉,知晚只好听话了,其实她也不舒服。

    对着铜镜看了好几眼,知晚正要伸手把牡丹花拿下来呢,茯苓就敲马车了,拿帕子捂着脸,“姑娘,姑娘,越郡王朝这里来了,怎么办?”

    知晚手一滞,对着镜子轻眨了两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等赵思安停住马车,知晚就掀了车帘,对着马背上绝美绝伦,俊美无铸的某郡王爷展开一抹惊天地泣鬼神的笑,“爹,这就是我要嫁的夫君啊,长的真漂亮!早知道他长这么美,我还逃什么婚啊,夫君,你等着我啊!”

    茯苓,“……。”

    冷风,“……。”

    赵思安,“……。”

    定远侯,“……。”

    还有马车上某郡王爷,整个人都傻了,眼睛瞥了知晚一眼,就一眼,已经扶额了,顺带用手把眼睛给遮住了,本来还想找茬的,这要再多看一眼,别说吃午饭了,只怕连早上吃的都得吐出来,某郡王爷勒住缰绳掉头了。

    还有某女不知羞耻的摇着手里的绣帕,“夫君,你别走啊,我们再聊两句啊,你喜不喜欢我啊,我长的漂亮吗,夫君,夫君,夫……。”

    茯苓,“……。”

    冷风。“……。”

    赵思安,“……。”

    定远侯,“……。”

    知晚越喊,某郡王爷跑的越快,四下全是倒抽气的声音,这是把越郡王给吓跑了呢,这姑娘长的真是有杀伤力,难怪能震的住越郡王了,全靠脸啊!

    知晚捂着肚子大笑,定远侯瞅着知晚。伸手去摸她额头。知晚这才想起来,马车里还坐着她爹呢,当即窘了,尤其定远侯还问。“晚儿。你没事吧?”

    知晚把牡丹摘下来。讪笑道,“他不是把爹关大牢里去了吗,我就是想恶心恶心他。看他还敢娶我。”

    定远侯很欣慰,还好女儿没傻,他还真担心,只是她这么做太冒失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名声传扬出去,往后她还怎么嫁人啊,定远侯压根就没觉得知晚能嫁给越郡王,之前他就相信花轿抬不进镇南王府,现在又来了这一出,越郡王愿意娶知晚才怪。

    知晚要淡定的多,反正这画像大街上都张贴了,都知道了还怕什么,以后没人上门提亲正好如了她的意。

    酒楼上,一身天蓝色锦袍的男子连连咳嗽,却笑弯了腰,“定远侯府四姑娘长的且不说,这性子挺讨喜的,胆大奔放……。”

    对面还坐着另外一个男子,正端着酒盏小啜,分外悠闲,“你说那些人要是知道秦四姑娘才说了两句话就把越郡王给吓跑了,会怎么样?”

    天蓝色锦袍男子一愕,随即笑的更欢了,“我若是他,我死也不跑,忍一时,总比忍一辈子强。”

    下马车时,知晚已经抹去脸色的胭脂了,侯门门口的小厮忍不住盯着知晚看了又看,怎么会呢,四姑娘还跟之前一样的美,怎么可能会把越郡王给吓跑了呢?

    定远侯出大牢的消息早有人传回来了,所以门口的小厮也知道知晚吓跑越郡王的事,姚妈妈就站在门内等候,定远侯看姚妈妈的眼神带着寒冰,姚妈妈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知错了……。”

    知晚愣住,逃婚的事,她爹没怪她,怎么全怪姚妈妈了,忙去扶她起来,定远侯沉着脸,“让她跪着!”

    知晚没听话,还是扶姚妈妈起来,定远侯脸色更冷,“要不是她擅自带你离京,这门亲事或许早就退了,也用不着你在外吃了一年的苦头!”

    知晚不得不说,她怀孕的事瞒的真好,没人知道一点消息,若不是姚妈妈带她离京,如今的定远侯府在不在还两说了,知晚抿唇道,“爹,是女儿不愿意嫁给越郡王,执意离京的,不关姚妈妈的事。”

    姚妈妈一个劲的认错,定远侯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没再罚她,但明言了,如果她还有下次,他会活刮了她,谁求情也没有用!

    知晚心里有些疑窦,总觉得姚妈妈其实并不怕她爹,即便跪着,背脊也是挺直了的,带着侯府姑娘逃婚,这罪名足够杀姚妈妈十几回了,反而姚妈妈道,“还请老爷给四姑娘寻门好亲事。”

    定远侯一甩袖子,迈步走远了,姚妈妈拍着知晚的手道,“快去跟侯爷说几句软话,撒娇撒泼都行,一会儿太太和老太太就不敢罚你了。”

    知晚听得有些凌乱,撒娇就算了,撒泼就不必了吧,她不知道怎么撒泼啊啊啊!

    再说了,她后天就要上花轿了,没人敢打她板子,最多抄女诫家规,姚妈妈却担心秋后算账,也就是知晚出嫁的花轿抬回来之后,太太和老太太重新算账,这逃婚的事得一次解决了才行。

    知晚很听话的凑上去,揽了定远侯的胳膊,“爹,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逃婚了,这次就不罚我了吧?”

    定远侯看着知晚,知晚撅嘴可怜的看着她,定远侯伸出手,像是要摸她的脸,神情有些哀伤,知晚一愣,那边就有脚步声传来,知晚瞥头望去。

    一位年方十五的姑娘走过来,身着烟云蝴蝶裙,步伐婀娜,纤纤素手捏着一方幽兰香帕,置于盈盈蛮腰前,随着脚步轻动,兰花若隐若现,脸上洋溢着灿若春华般的笑容,粉腮红润,皎若秋月。

    知晚轻眨眼帘,茯苓便提醒道,“是五姑娘。姑娘的双胞胎妹妹。”

    秦知姝?知晚心上闪过一抹讶异,她知道自己有个胞妹,还以为会见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呢,原来不是啊!

    秦知姝上前福身行礼,然后很自然的朝知晚走过来,接了她的位置揽着定远侯的胳膊,撒娇道,“爹,你要再不出来,我都要冒充四姐姐去大牢接你回来了。四姐姐也真是的。偷溜出府一走就是一年,也不知道差人送封信回来,姨娘整日以泪洗面,就怕你在外吃不好穿不好。受人欺负……。”

    知晚站在一旁。有些无语。拜托,人长了两条胳膊好么,你就算要揽胳膊。也可以揽另外一边吧,用不着把她挤到一边去吧?这叫她怎么撒娇啊,难不成真撒泼?把她扯一边凉快去?

    知晚瞥头瞅着定远侯,只见他眉头蹙着,眸底有抹不悦,知晚乐了,敢情她这老爹不大喜欢人揽胳膊呢,可是方才她揽胳膊的时候没事啊,知晚对定远侯的了解仅限于茯苓跟她说的,里面没这个,知晚使了个眼神,一旁茯苓就憋笑低声道,“侯府里,侯爷最疼的是姑娘,撒娇这事,姑娘做百试百灵,但是姨娘不许姑娘随便撒娇,其他姑娘十次里有两三回能行。”

    知晚挑眉,看来她的地位还不低呢,只要傍着侯爷爹,府里其他人应该不足为惧,就怕靠山太忙,鞭长莫及,且不说那些嫡女了,就是自己的亲胞妹都羡慕妒忌恨了啊!

    宠妾灭妻是罪,宠庶轻嫡也是大过啊,难怪茯苓常说太太给她穿小鞋了,不过以前的她也不笨,经常装病,定远侯心疼她,就免了她去请安,据说一免就半个月,半个月后,咱在病一回,再请半个月……最高纪录三个月没见过嫡母。

    知晚想,要是她在侯府常住的话,这个纪录在她手里应该会打破。

    收回思绪,知晚朝秦知姝望去,此时的她已经收了手,定远侯则看着她,“怎么与你五妹妹生分了,半天也不说话?”

    知晚鼓着腮帮子,“女儿不是在想,一会儿母亲罚女儿,女儿该怎么办么,一时走了神,这才……。”

    秦知姝嘴角划过一抹责怪的笑,“四姐姐,你明知道母亲会罚你,你还迟迟不归,老太太都说了,只要你回来,罚你在祠堂跪十天十夜呢,母亲说罚的轻了,你逃婚差点把整个侯府搭上,让一府的人为你担心了一年,不狠狠的罚你,你不会涨记性。”

    知晚根本不怕,“罚跪才好呢,就不用出嫁了。”

    秦知姝哏了脸,气的牙根直痒痒,你逃婚是没事了,在外面过的滋润,我呢,我还替你上了回花轿,差点进了火坑,这笔账咱慢慢算!

    两人跟着定远侯身后进了院子,松香院,侯府老太太的院落,名副其实,院子里中了很多松树,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松香,清风吹过脸颊,心里都觉着舒坦。

    饶过花鸟山水锦绣屏风,知晚就见到了一屋子的人,济济一堂,全部都盯着她,知晚眼睛瞄了一圈,就确定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太,头发半白,想认错都难,另外一个是屋子里穿戴最奢华,位置离主座最近的贵妇,三十多岁,看她的眼神很冷,毫无疑问是秦府的当家主母,钱氏。

    定远侯一进门,她便站了起来,脸上是温婉的笑,“侯爷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可担心是娘和我了,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侯爷先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吧。”

    定远侯摆摆手,坐在了首座上,随口问道,“知晚的婚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钱氏脸色一变,眼底就流窜过寒芒,那不孝女儿都害他入狱了,他还那么喜欢她,她到底哪点好了,知嫒和知妩哪里比她差了,让他如此偏疼,钱氏扫了知晚一眼,笑道,“她的亲事一直筹备着呢,之前五姑娘替她出嫁,一应物件都是齐全的,她就是明儿出嫁,也不会误事。”

    定远侯端起茶盏啜着,知晚上前福身请安,老太太看着知晚,眉头皱紧,当即就拍了桌子,“还知道回来,怎么不等你爹上了刑场,斩首示众的时候再回来!”

    钱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安慰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子骨,不值得,生气了打罚便是,别憋坏了,定远侯听的脸上不喜,钱氏就委屈道,“侯爷,我知道你疼爱她,可疼爱也得有个限度吧,她不想嫁了,就逃了婚,一走就是一年,整整一年,咱们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生怕哪一天越郡王就上门了,如今她回来了,老太太说她两句都不行了吗?”

    老太太脸色更冷了,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往地上一砸,幸好知晚躲的快,不然全泼身上了,知晚知道逃婚不对,可老太太作为她的祖母,竟然要烫她,也太过分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定远侯就站了起来,“娘,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冷眼看着定远侯,“罚她不行,现在连我扔茶盏都不行了?这么个祸害,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连累整个侯府,要不是越郡王一定要娶她,她就算回来,也别再想进我秦家的大门!”

    府里其他几位姨娘都站在那里瞧好戏,知晚扫了一眼,秦知姝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哪个是她娘,怎么不见她啊,正想着呢,就见外面进来一个妩媚的人,打扮与站在钱氏身后的姨娘有几分相似,秦知姝也唤她姨娘,知晚就肯定她是梅姨娘了。

    梅姨娘进门便看见了知晚,顾不得行礼就抱着知晚哭,大体就是知晚不该离家一年,杳无音信,吓坏了她,知晚只好道歉,才说了一句,梅姨娘就拉着知晚跪下,直接就跪在了那瓷片上,知晚素来心细,梅姨娘自己跪的时候,脚还拂了一下,把那瓷片踢到知晚要跪的地方,知晚扭眉,这是要她用苦肉计吗?

    钱氏看着梅姨娘,就骂道,“看你教的好女儿!真是有能耐了,离了侯府,一走一年,非但没消瘦,还气色红润,倒是比府里的姑娘过的还好了,我就不明白了,没有月钱,她是怎么置买衣裳首饰的?”

    梅姨娘忙说她没有贴补过知晚,言外之意,就是侯爷给的,平常有什么好东西,嫡出姑娘有的,侯爷也会给她准备一份,知晚走的时候,带了不少走,钱氏听得心里窝火。(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被狗追

    知晚却蹙了眉头,她听茯苓说过,她们走的时候,只带走侯爷给她的陪嫁,府里的首饰一件没带,怎么到梅姨娘嘴里,就带走了呢?

    知晚跪的膝盖疼,眉头皱紧,茯苓跪在后面,胆怯的抖着身子,紧紧的抿着唇瓣,她想求饶,可她无话可说啊,反而是定远侯眉头皱紧了,抬手道,“后天还要上花轿,就别跪了。”

    茯苓很麻利的扶知晚起来,知晚瞅着膝盖上的血印,把裙摆扯了扯,要是一会儿伤口和衣服粘上了,她会更疼。

    旁边有个总管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定远侯接过看了一眼,直接就扔给了钱氏,“这就是府里为知晚画的,送进宫选秀的画像?!”

    定远侯眼神冰冷,钱氏背脊都发凉,接过画卷一看,瞥了秦知妩一眼,秦知妩缩着脖子,是她画的,可是送进宫的画像,爹怎么会看到,气死她了!

    定远侯拍着桌子,“越郡王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祸闯了多少,宫里头又得罪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送这样的画像进宫,不是把知晚往火坑里推是什么?!”

    老太太坐在一旁,看钱氏的眼神也冷了三分,原来始作俑者还是她们母女,真是猪脑子,画的难看点被淘汰了不就成了,竟然送这样的画进宫!

    秦知妩在一旁委屈道,“我是好意替四姐姐打扮的,那时候五姐姐她也在,那朵牡丹还是她采的呢。当时,四姐姐自己也觉得漂亮,三姐姐和二姐姐都能作证。”

    知晚扯嘴角,她以前的眼光有这么差吗,就这样还觉得漂亮,这就是跳梁小丑的打扮,长了眼睛的都不会觉得好看,知晚扫了秦知姝一眼,她有些怀疑了,她是不是她的姐姐。被嫡妹这么欺负。她还落井下石。

    二姑娘秦知婳是二老爷所出,不在屋内,三姑娘秦知柔站出来点头,“爹。六妹妹说的是真的。那时候四妹妹真的喜欢这样的打扮。”

    定远侯望了眼知晚。知晚能说什么,她都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好么,就算她一力说不是。可也抵不过众口铄金,侯爷越是偏袒她,越是容易激起众怒,知晚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兰姨娘笑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四姑娘回来了就好,后头就是她大喜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的,回去好好歇着吧。”

    兰姨娘这么说,钱氏皱眉,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凑到老太太耳边嘀咕,老太太的眼神凝了起来,盯着知晚道,“在外一年,你有没有败坏侯府的名节?”

    知晚愕然,明知道老太太问她的是不是清白之身,知晚偏理解成有没有借着侯府欺压人,知晚摇头,“知晚在外没有借侯府做过任何事。”

    茯苓嘴快道,“姑娘在外面,大家都认她是村姑的,只是去接侯爷回来,才穿了这身衣裳。”

    这是变向的反驳了之前钱氏说的话,只是村姑这名字让屋子里人都讶异了,秦知妩笑道,“前不久才出了个大越朝第一村姑,想不到四姐姐你在外面也是村姑。”

    茯苓咽住喉咙,想说知晚就是大越第一村姑,可是忍着没说,这事关乎太大了,娘叮嘱她千万不可提及的,茯苓低着脑袋不再说话。

    钱氏才不管什么村姑不村姑,知晚在外面吃苦头她才高兴呢,“虽然你能不能嫁进镇南王府还是个变数,但是你逃嫁在外待了一年,府里上下都知道,外面花花世界容易诱惑人,你都做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一会儿让嬷嬷检查一翻,也好让侯府上下人定个心。”

    知晚满脸通红,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茯苓却急了,跪下道,“太太放心,姑娘是跟我娘出去的,我娘也怕姑娘有闪失,愧对太太和姨娘的教导,辱没侯府清誉,早早的就给姑娘点了朱砂,这会儿还在呢,请太太明察。”

    钱氏扭眉,秦知妩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抚知晚的云袖了,看着那嫣红一点,秦知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的有!”

    秦知姝也过来看,满目不可置信,知晚看两人的神情,心底闪过一丝纳闷,她们怎么这么诧异,她怀孕的事不是没人知道吗,怎么两人的神情好像笃定她不是完璧之身,没有朱砂似的?

    梅姨娘忙道,“太太,四姑娘虽然逃了婚,咱们府里也暗派了人去找,可外人都以为是侯府把她给藏了起来,如此,四姑娘怎么可能会做那等下作之事?四姑娘严于律己,都是太太教导的好。”

    有朱砂为证,谁还能怀疑知晚什么,非完璧之身点不上朱砂那是谁都知道的,再加上梅姨娘在侯爷面前丰城她,钱氏也无话可说。

    知晚揉着膝盖,定远侯就让茯苓扶她下去歇着了,临走前,老太太气不过,说了一句,“你若是能安然出嫁便罢,若是花轿还原样抬回来,到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

    知晚不喜这老太太,直接转身跪下了,咬着唇瓣看着定远侯,“爹,女儿知道逃婚有错,惹的府中上下担心,女儿理应受罚,女儿心里清楚自己嫁不成越郡王,还请爹责罚,以免女儿寝食难安。”

    现在不罚,过后就别再罚我了,我又不是柿子,硬的时候许你晾在一旁,等软了再捏,其实知晚很气恼,若不是钱氏使计,说服了宫里人改了主意,这亲事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她怀了身孕最多就是逃了,侯府说她暴毙不就没事了,偏闹出来这么一出,还要罚她!

    知晚见她们不为所动,直接拿起地上的碎茶盏片抵在脖子上,“女儿罪该万死。只要女儿死了,就不用出嫁了……。”

    知晚说着,就朝脖子上抹去,茯苓忙过来抓着知晚的手,那边秦知妩急了,拽着钱氏的手道,“娘,她要是死了,我就得替她出嫁了,娘。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钱氏气的直哆嗦,她哪里不知道知晚这是故意的,逼她松口,逼她向老太太求情饶过她。她以为这样就算了吧。在内院里。她想惩治她有的是办法!

    钱氏望着老太太,“娘,无论她嫁不嫁的成越郡王。逃婚的事就算了吧?”

    老太太望着钱氏,眉头轻蹙,把眼睛闭上,摆手道,“花轿抬回来,抄两百篇家规!”

    说完,由着周妈妈扶着回内屋了,知晚忙道谢,一旁的梅姨娘过来扶她起来,“膝盖疼吧,一会儿姨娘去给你搽药。”

    知晚喊了声姨娘,由着茯苓扶着出了门,走到半道上,姚妈妈就来了,看到知晚的膝盖,忙问怎么受了伤,茯苓就把屋子里的事说了一遍,听到梅姨娘踢茶盏的事,姚妈妈有些咬牙切齿,看的知晚更疑惑了,姚妈妈怎么对梅姨娘没多少敬重啊?

    檀香院,知晚的住处,环境优美,与秦知姝住的兰香院在一起,在院门口,知晚见到了个妇人打扮的丫鬟,满脸的泪珠,切切的看着她。

    茯苓大惊,“白芍,你什么时候嫁人了?!”

    白芍眼泪再也扛不住了,从白皙的脸庞上滑下来,跪下给知晚请安,又给姚妈妈行了一礼,姚妈妈有些后悔,“当初你就该跟我一起走,你舍不得你娘,你大哥,可他们舍得你,那些个黑心肝的,把你往火坑里推!”

    白芍红着眼眶,茯苓忙问出了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道,白芍半年前就嫁人了,被她娘和太太嫁给了个病夫君,算是冲喜,可惜,还没进洞房,夫君就死了,当初姚妈妈问过她,她舍不得家人,姚妈妈为了给她避开嫌疑,临走前两日,还把她从一等丫鬟贬斥为三等丫鬟,暗地里给了她十两银子做补偿,没想到会这样。

    出嫁的媳妇是不可以再做大丫鬟的,白芍就在院子里做清扫妇人,这些日子就盼着知晚和姚妈妈回来。

    茯苓听着伤心,她在外面过舒心日子,没想到白芍在府里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她和白芍还有知晚算是一起长大的,白芍的娘从小就重男轻女,她大哥又能吃,有一回抢白芍碗里的肉被茯苓瞧见了,茯苓狠狠的帮她骂了她大哥一回,可是两天后就发现白芍胳膊上有淤青,茯苓求了姚妈妈整整两天,姚妈妈才想了办法把白芍要到院子里来,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

    这么狠心的娘,亏得白芍愿意跟着,茯苓狠狠的骂了她两句,又问,“那你往后怎么办?”

    白芍摇头,她不知道,姚妈妈扶着知晚回屋歇着,白芍就在院子里扫地,茯苓拿了药来给知晚,忍不住问,“白芍没有圆房,不能再做回大丫鬟吗?”

    姚妈妈摇头叹息,“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嫁了人的,等以后有了小少爷,倒可以让她照顾,我也放心,她既是还在院子里,就还是姑娘的丫鬟,应该会跟着陪嫁的,一会儿我去瞧瞧都有谁跟着姑娘出嫁。”

    外面,秦知姝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子药膏,亲昵的笑着,“四姐姐,这是前些时候爹赏给我的,我没舍得用,给你了。”

    知晚举了举手里的药膏,先道了谢,才道,“我抹了药膏了,就先不用了。”

    秦知姝把瓶子搁下,没说话,反倒是姚妈妈问了,“四姑娘出门在外许久,也不知道这屋子都有谁进来过,怎么四姑娘的梳妆盒里首饰全没了,茯苓,去外面问问,是不是进了贼,我走之前记了单子,少了什么,一会儿我去禀告侯爷。”

    秦知姝的眼神顿时有些躲闪,但一瞬间就镇定了,“四姐姐不是带着首饰离府的吗?”

    知晚还没说话,姚妈妈就先笑了,“四姑娘就带了几件衣服,首饰可是一件没带,临走前,姑娘还打算把那支红玉珊瑚簪子送给五姑娘,一会儿寻到了,再给五姑娘送去。”

    知晚听了挑了下眉头,瞥了眼秦知姝的发髻。上面正巧有支红玉珊瑚簪,知晚有些佩服姚妈妈,不说是秦知姝拿的,一口认定是丫鬟,到时候查起来,丫鬟说了是谁,脸面上就不好看了,果然,秦知姝沉了脸,扭着手里的绣帕。对着姚妈妈道。“姚妈妈去查吧,丢了东西是大事,我要与四姐姐说两句话。”

    姚妈妈福身便告诉了,茯苓也被她指使出去了。等她们一走。秦知姝把头上的红玉珊瑚簪取下来。一把拍在桌子上,顿时成了两截,“你的首饰是我拿的又怎么样。你逃婚是舒坦了,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亲姐妹,你走了,谁倒霉,太太逼着我上了花轿,我命大才没有嫁给越郡王,你倒好,在外面潇洒回来,就让姚妈妈刻薄我,不就几根簪子,我还你便是,之前我替你出嫁的事怎么算?!”

    逃婚的事知晚有愧与她,知晚认了,但是逼迫她上花轿的不是她,是太太,知晚望着秦知姝,“五妹妹说怎么算?”

    秦知姝望着知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怎么算,能怎么算,知晚手里有多少东西,姨娘和她,就是太太心里都清楚,让她赔钱吗,也得她拿的出来,秦知姝瞅着桌子上的红玉珊瑚簪,心底一阵抽痛,方才用力大了些,把簪子磕坏了,秦知姝咬牙,“太太逼我代你出嫁,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哭一回就来你这里拿一根簪子,你赔我眼泪,我还你簪子,这事咱们两清!”

    知晚无语,你拿了首饰直说就是,还哭一回拿一根,她拿了簪子也好,心底的愧疚两消了,“簪子的事,我不追究。”

    秦知姝松了口气,要真追究起来,她也还不了簪子了,那些簪子大家都认得,她根本不敢戴,让丫鬟偷偷拿出去变卖了,换了银子重新置办了新的首饰,头上这只红玉珊瑚簪,知晚还没戴过,她才敢戴出去的。

    秦知姝看知晚的膝盖,伸手拽了她的胳膊,又仔细看了看,用帕子擦了擦朱砂,皱眉,“你真的还是完璧之身?”

    知晚扭眉看着秦知姝,“不然呢?我若是外面有了夫君,我还会回来嫁人吗?”

    秦知姝还是不大相信,擦了又擦,知晚的胳膊都擦红了,秦知姝这才扔了绣帕,气道,“我和姨娘果然被她给骗了!气死我了!”

    知晚纳闷,“谁骗你和姨娘?”

    秦知姝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你忘记了,一年前在卧佛寺,你不是被狗追着跑,还差点被狗咬,跌倒了,衣裳不整吗?六妹妹说你失了身,那天回来原是要查你的,没想到皇后下旨要六妹妹进宫做秀女,这事才罢休的。”

    在卧佛寺被狗追?知晚满脸黑线,听到**二字,眉头蹙紧,就听秦知姝继续道,“后来六妹妹被指给越郡王做侧妃,她不想嫁,太太就进宫了,让你替嫁吗,你逃婚了,我又不愿意替你出嫁,你知道她是怎么威胁我的吗,她说你逃婚是因为你不是清白之身,当日在卧佛寺她在我茶盏里下了春药,被你给喝了!这事捅出来,姨娘第一个死,我才替你出嫁的,没想到她竟然骗我!”

    想想,秦知姝就气的咬牙,被人算计了心情能好才怪,知晚敛正心神,又是卧佛寺,她喝了春药,时间也对的上,难道她**不是自愿的,而是因为中了春药,尘儿他爹替她解毒才死的?可是解毒而已,怎么会死呢?知晚想不通。

    秦知姝越想越来气,最后干脆走了,她一走,茯苓就来了,知晚问,“当日在卧佛寺我被狗追了?”

    茯苓连连点头,瞅了瞅外面道,“姑娘衣裳不整的找我娘哭诉,我娘没办法,刚好那时候有只狗,我娘就拿石头扔了它,它就追着姑娘跑,姑娘衣裳不整的事才盖了过去。”

    知晚,“……。”

    “在卧佛寺,我怎么会喝五姑娘的茶?”

    茯苓愣了半天没想明白,姑娘怎么可能会喝五姑娘的茶呢,她又不是没长手不会倒,茯苓摇头,“没有啊,姑娘喝的茶都是奴婢倒的,怎么可能会喝五姑娘的茶呢?”

    没有吗?那为何秦知姝说的斩钉截铁的,有守宫砂在,她没必要说那话骗她啊,再者,今天在老太太屋子里,两人的神情也不是假的,知晚不明白了,茯苓却啊了一声,“奴婢想起来了,有一回,姑娘正要喝茶呢,五姑娘忽然起身,不小心把姑娘的茶打翻了,还差点烫了手,五姑娘为了赔罪,就把自己那盏茶给了姑娘喝,六姑娘还拦着,五姑娘说姑娘不喝就是不原谅她,奴婢就知道这一回了。”

    知晚忙问,“是在卧佛寺吗?”

    “不是啊,就在府里,那回姑娘肚子疼了一夜,奴婢还记得那回侯爷要带姑娘去参加皇后的寿宴,就是郡王爷送猪的那回,结果因为肚子疼了一夜,脸色苍白就没去了……。”

    知晚,“……。”

    知晚扶额,脑壳有些生疼了,到底是怎么情况,没有记忆怎么叫人郁闷,茯苓拿了纱布来,知晚没有接,这点伤不用裹纱布了,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知晚抬眸,就见梅姨娘进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洒脱

    梅姨娘一如既往的温和,拽着她的手就问她伤的严重不严重,“姨娘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你爹素来心疼你,只要用点苦肉计,他就不会罚你了。”

    知晚蹙眉,她爹一直没有要罚她的意思好么,要不是她硬拽着她下去,她半点事都不会有,知晚点点头,“我知道姨娘疼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梅姨娘又问知晚这一年都在哪里,府里的人怎么都找不到,知晚根本答不上两句,姚妈妈进来道,“姑娘之前踢毽子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凳子,磕在了桌子上,撞坏了脑子,有好些事都不记得了,好在人没事,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如何跟侯爷和姨娘交代。”

    梅姨娘听得诧异,随即瞪着知晚道,“你就喜欢踢毽子撞凳子,在府里都撞了好几回,在外面还不安生,好在是没事,大夫说什么时候能好?”

    知晚摇头,梅姨娘就不再问了,转而道,“后天你就出嫁了,虽然不一定嫁的成,可就怕万一啊,这回越郡王像是来真的,上门催侯爷就不下七回了,应该不会退亲了,你逃婚让太太置了气,那些陪嫁看着丰厚,其实并不值几个钱,若是幌子,随便怎么折腾都行,要是真的嫁了,到时候吃亏的是你啊,姨娘没什么本事,好在你爹疼你,正巧他也在家……。”

    知晚蹙眉,这话是好意,可是怎么听着那么的奇怪呢,再加上之前茯苓说的。秦知姝会怂恿她去跟侯爷告状,梅姨娘常说侯爷偏疼她,她就多疼秦知姝,这也说的过去,可没有哪个娘会怂恿女儿啊,既是为了她好,侯爷疼她,直接去告状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她去?

    姚妈妈端着茶水过来,笑道。“四姑娘腿还疼着呢。嫁妆的事,她也不知道,有奴婢照看着呢,明儿奴婢会去看看。也好心里有数。不过梅姨娘也别太担心了。姑娘这回准嫁不成,嫁妆就是没有,也不碍什么事。四姑娘会在府里多留些时日,好好孝敬您呢。”

    梅姨娘眸底闪过一丝暗芒,一闪而逝,笑说,“不嫁甚好,听说你在大街上把越郡王都给吓跑了,想来是不敢娶你,回头姨娘求求你爹,让他给你挑门好亲事,你有这份孝心,姨娘心里有数,女儿家还是有个妥当的婆家好,你好好歇着,姨娘明儿再来看你。”

    姚妈妈送梅姨娘出去,回来时,听到茯苓抱怨说梅姨娘偏心,姚妈妈赏了两个大瞪眼,“偏疼这事有什么好说的,人心原就是偏的,姑娘有侯爷疼着,比什么都强,要是梅姨娘再偏疼姑娘,往后五姑娘还指不定怎么恼姑娘了,再说了,姑娘如今也大了,将来出了嫁,万事还得靠自己,谁的偏疼都没夫君的疼爱重要。”

    茯苓撅着嘴,“可姨娘也太偏心了,你看姑娘的首饰盒里,就三支簪子了,这叫姑娘怎么戴,以前拿了就算了,反正姑娘不在,可姑娘都回来了,也不让五姑娘送几只来,从小到大,姑娘得了点好东西,五姑娘没有,最后要么侯爷给五姑娘也补上一份,要么姑娘的最后成五姑娘的了,太过分了!姨娘总是叫侯爷别偏疼姑娘,她自己就却做不到,我都怀疑姑娘是不是姨娘亲生的了……。”

    茯苓说的小声,姚妈妈还举了手,恨不得打她,茯苓忙闭了嘴,姚妈妈骂道,“姑娘不是姨娘生的,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五姑娘是姨娘带大的,姨娘自然多疼她些,姑娘不同,早些年,府里还有位姨娘,七个月的身子小产了,侯爷心疼她,把姑娘抱给她养过两年,那些事,你们那会儿小,知道什么,往后别再提了。”

    茯苓撅嘴,“我不说了就是,我去找白芍说话。”

    茯苓溜了出去,姚妈妈还骂了她两句,转而去拿了首饰盒,看着里面三支簪子,姚妈妈的脸色也难看,“姑娘,簪子的事?”

    知晚摇头道,“算了吧,我逃婚,她替我上了花轿,这些簪子就算是弥补了。”

    姚妈妈点点头,她们才回来,还是安分点好,就把梳妆盒又放回了远处,打了水来给知晚净手。

    外面,两个丫鬟端了饭菜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知晚尝了两口,味道还算不错,吃过午饭之后,姚妈妈又端了碗药来给知晚服用,知晚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因为膝盖受了些伤,知晚就没出门了,她没那个心情,她好想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看着她对着窗户闷闷不乐的,姚妈妈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会来侯府告诉姑娘的。”

    知晚笑着点头,打算小憩会儿,只是才闭上眼睛,又有人来了,而且很急,“四姑娘,宫里来人了,让你去接旨!”

    知晚颇不耐烦,赶紧起来换衣裳,整理发髻,匆匆忙忙的带着茯苓去了正屋,屋子里侯爷,钱氏,还有老太太都在了,等知晚进屋,定远侯就道,“小女到了,烦请公公宣旨。”

    公公瞅着知晚,左右瞄着,眸底闪过疑惑,“侯爷,她果真是四姑娘?”

    定远侯蹙了下眉头,“不敢期满。”

    公公又多看了知晚两眼,皱眉疑惑道,“怎么外间都传言四姑娘粗鄙不堪,两句话就吓跑了越郡王,皇上听闻后特地让咱家送了套首饰和胭脂水粉来,还特地带了专门给后妃梳洗打扮的嬷嬷来教她妆扮,可这会儿瞧四姑娘薄施粉黛的样子比那些郡主公主也不差什么啊!”

    钱氏忙邀功道,“之前四姑娘离京在外,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打扮,回府也吓了我们一大跳,赶忙的就找人教了。不曾想还惊动了皇上……。”

    公公满意的点头,笑道,“其实能两句话就吓跑了越郡王也是四姑娘的本事,皇上听了心情很好,这样的事往后可以多有几回,皇上龙心大悦,我们做奴才的也跟着沾光,以后出嫁了,还多请四姑娘管教管教越郡王,免的他隔三差五的闯祸。这京都就太平无事了。得,我话太多了,这圣旨咱家也不宣了,赏赐的东西您收好。”

    知晚忙叩谢皇恩。定远侯恭请公公出去。知晚瞅着那摆到桌子上的首饰。一套上等白玉兰花簪,足有十二根,价值不菲啊。那些胭脂水粉也很细腻,看的秦知姝和秦知妩都满脸妒忌。

    知晚拎起首饰盒,发现还有夹层,打开一看,知晚整个人都晕了,再看胭脂水粉的盒子,也是双层的,知晚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你妹的赏赐!

    看着那一朵绚丽的牡丹,定远侯抚着额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送两套截然相反的头饰来,一套清丽脱俗,一套粗鄙不堪,这是要知晚人前清丽脱俗,遇到越郡王就粗鄙不堪吗?

    秦知妩拿起夹层里的牡丹绢花,笑道,“四姐姐,连皇上都觉得你那装扮不错,往后还得多打扮才是啊,你要是不会,我和五姐姐可以帮你。”

    知晚深呼吸,笑着道谢,然后俯身行礼,带着茯苓,抱着首饰回了檀香院,知晚想哭,她后悔今天吓唬叶归越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啊!她那么吓越郡王,皇上明着不赞同,私底下明摆着是喜欢的!

    姚妈妈看着两套首饰也是极度的无语,想不到堂堂皇帝,还这么小性子,姑娘这是什么命啊,跟越郡王扛上两回,皇上就赏赐了两回,姚妈妈有些哭笑不得,“后天花轿抬进镇南王府,姑娘就得戴牡丹花,若是抬回来,就戴白玉簪。”

    知晚觉得她要是嫁给了叶归越,这张脸迟早要毁了,把首饰一丢,知晚继续睡觉。

    知晚以为自己在侯府只要安心待嫁就可以了,因为她没什么闺中好友,不必招待客人,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她在屋子里绣虎头鞋的时候,有丫鬟急急忙进来禀告,“四姑娘,六姑娘让奴婢告诉你一声,有好几位权贵家的姑娘来给你送添妆来了,她们想看看你昨儿是怎么吓跑越郡王的,让你把昨天皇上赏赐的牡丹戴上。”

    知晚抬头瞥了丫鬟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一个个还真的把她当成猴呢,想看她杂技表演?

    知晚把虎头鞋搁下,吩咐茯苓准备沐浴用水,茯苓撅嘴,“姑娘真打算妆扮给她们看啊?”

    知晚笑道,“既然她们想看,我岂能不如了她们的意?”

    茯苓只好去打了热水来,知晚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又对着鸟翅铜镜妆扮一番,才画完呢,外面就有轻笑声传来了,知晚拿了美人扇遮着,直接走到门口迎接。

    秦知妩没见到知晚,只见到面扇子,有些不悦,丑就丑,还遮掩什么,大家就是来看你丑成何种模样的,“四姐姐,你用扇子遮掩什么?”

    知晚左躲右闪,等几位姑娘都近前了,知晚忽然丫的一声惊叫,把扇子一扔,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几位姑娘,正巧这时,来了一阵风,知晚披散的头发飞扬。

    “鬼啊!”有胆小的姑娘已经惊叫了,下一秒就晕了,因为知晚喊,“我想喝人血,给我喝……。”

    几位姑娘包括秦知姝和秦知妩等在内都吓的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有些魂不附体,知晚耸了下鼻子,把胸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去,不屑道,“真扫兴,不玩了!”

    知晚说着,转身回屋,想到什么,忽然又转了身,呲牙咧嘴一番,那几个姑娘腿软的倒在地上,知晚摇头笑,“胆子真小!我明天就要出嫁了,还有很多绣活没做完,没空陪你玩,你们想玩,以后晚上来找我,我陪你们玩,我给你们表演半夜用绳子吊着在空中飞,那阴森森的夜色下,能把人活活吓死呢……。”

    知晚这回真回屋了,心里也舒坦了,想随意看她出丑,是要付出代价的,效果还算满意,知晚赶紧把脸色的白粉抹下来,又用茶水漱口,然后就在屋子里继续绣虎头鞋。

    檀香院墙头上,一个俊朗的身影趴在那里,嘴角一抽再抽,难怪能把越郡王给吓跑了,这就是个傻子啊,还大半夜的装鬼,这女人要是娶回家,岂不是要天天闹鬼?

    临墨轩,凉亭内。

    一身雪青色锦袍的男子慵懒的靠在小榻上,手里抓着小果子,很有闲情逸致的往上抛入口中,冷风站在两米外等候,忽然开头道,“爷,定南伯世子来了。”

    男子继续,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那小红果子抢了,直接丢自己嘴里了,很是羡慕妒忌道,“你这日子过得真不是一般的洒脱。”

    男子正是叶归越,斜了他一眼,笑道,“你胆子不小,上回来找我,被你爹骂的狗血喷头,还敢来?”

    元皓笑的俊朗,打着玉扇道,“这回不一样,这回我是来幸灾乐祸的!我爹夸我还来不及呢。”

    叶归越蹙眉,“幸什么灾乐什么祸?”

    元皓凑过去,笑的贱兮兮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方才我可是特地去了趟定远侯府,四姑娘果真是……。”

    叶归越听到四姑娘三个字,整个脸就臭了,青黑一片,冷风凑上来问,“四姑娘除了难看点之外,还有别的毛病?”

    元皓摇了两下扇子,才道,“毛病倒也说不上,就是胆子很大,我去的时候,她正装鬼吓人,六个大家闺秀被她吓的腿软,吓晕的都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咳,她说她很忙,准备出嫁,没空陪她们玩,今天只是小小的意思一下,等她出嫁了,让那群大家闺秀来镇南王府找她,大半夜教她们怎么扮鬼把人活活吓死……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久了,迟早会变成疯子。”

    元皓说完,同情的瞥了眼叶归越,“你上门逼婚了六七回,就为了娶她做侧妃,郡王爷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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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道歉

    叶归越撇了元皓一眼,不以为意,花轿还没进门呢,不过就是担了个未婚侧妃的名头而已,娶不娶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叶归越扫了冷风一眼,“找到人没有?”

    冷风摇头,怎么找啊,暗卫才出门,就被王爷的暗卫给扣下了,他去解释了半天,险些挨王爷的板子,冷风苦着张脸,“爷,临墨轩被包围了,爷的暗卫一个也出不去。”

    叶归越皱紧眉头,暗卫出不去,难到要他亲自去找,父王真会耽误他的事,元皓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道,“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找。”

    冷风求之不得,忙把找知晚的事说了,元皓听得心肝直跳,“人家姑娘都要成亲了,你还去抢?!”

    冷风哆嗦了下,忙寻理由道,“话不能这么说啊,秦姑娘也被我家郡王爷调戏过,我家爷良心发现想负责,怎么能是抢呢?”

    元皓手拍脑门,“被他调戏的姑娘多了去了,他就是想负责,人家还不一定乐意。”

    叶归越脸色僵青,冷风无语,定南伯世子说话真是直中要害,她还真不乐意爷负责,难道要说爷要她负责?这话私底下说说没事,可是要传扬出去,岂不是要笑趴下一群人!

    这忙元皓可不敢帮,要是被他爹知道了,不得剁掉他双腿啊,他最羡慕叶归越的就是他有个毫无理由偏袒他的父王,元皓无奈道。“这忙我是无能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你这么费尽心思去找,有什么独特之处?”

    “胆大!”冷风回道。

    “……四姑娘胆子也大啊!”元皓不怕死的道,见叶归越脸如如墨,忙给他扇两下扇子,“别生气啊,就是问问而已,我知道你不会娶四姑娘。我就是觉得你要是不娶她。她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你说有这样一个傻女儿,你愿意娶,定远侯还不赶紧给你送来啊。还藏着掖着。他不会玩的是欲擒故纵吧?”

    冷风笑道。“欲擒故纵怕什么,他就是玩出花来,我家爷接不接招还不一定呢。再说了,有哪个岳父喜欢给他送棺材的女婿?昨儿四姑娘吓我们爷的时候,他就在马车里,他拦都没拦下,摆明了是不要我们爷给他做女婿啊!”

    元皓嘴角猛抽,一脸我犯傻,竟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默默的站了起来,默默的走了。

    丫鬟端了茶水来,叶归越喝了一口,正要出门呢,忽然头一阵晕眩,晃了晃脑袋后,就直接晕小榻上了,冷风瞅着丫鬟,丫鬟跪下求饶,“不是奴婢的下的药,是王爷……。”

    冷风望天,王爷都下蒙汗药了,爷,你跟秦姑娘估计是真的有缘无分了……

    檀香院,知晚吓坏了几位大家闺秀,她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可是侯府却乱成了一团,这些姑娘可都出自权贵之家,其中就有侯府,国公府,甚至是郡主,个个被吓的脸色苍白,这叫定远侯府怎么跟人交代?!

    知晚正专心致志的绣针线,丫鬟就进来了,头低着,没敢看知晚,“四姑娘,老太太找你。”

    知晚应了一声,搁下手里的活,正要出去,可是走了两步,知晚脚步就停了,老太太不喜欢她,肯定会趁机找事的,知晚眉头一挑,朝梳妆台走去,姚妈妈扶额过来,握着知晚的手,摇头道,“小祖宗啊,你轻省点儿,老太太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吓唬,吓坏了老太太,侯爷也难保你,再大的委屈,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知晚只好作罢,茯苓站在一旁,要不是她亲眼看到知晚画的妆,肯定要吓哭,太狠了,满嘴都是红果汁,她到现在还腿软,太吓人了!

    出了檀香院,一路上,不少丫鬟都来看她,眼睛眨了又眨,四姑娘一点也不吓人啊,怎么会把那些大家闺秀吓哭了呢,还说再也不来侯府玩了。

    知晚进了正屋,老太太不在,钱氏也不在,知晚就见到几个丫鬟,还纳闷呢,那边钱氏就扶着老太太出来了,一脸的怒气,知晚明白了,这是怕她吓人,先躲着点儿,等丫鬟禀告了,她们再出来呢!

    老太太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孽障,给我跪下!”

    知晚稳稳的站在那里,背脊挺直了,不解的看着老太太,“知晚不明白犯了什么错,需要跪下?”

    钱氏气的直拍桌子,“混账东西,那些大家闺秀来给你送添妆,你倒好,装鬼吓唬她们,把她们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往后谁还敢来我侯府,你这么做之前,有没有想过侯府的名誉!”

    知晚嘴角弧起一抹冷意,不卑不亢,眼睛在屋子里一扫,没见到秦知妩和秦知姝,知晚只好问钱氏了,“六妹妹呢?”

    不提秦知妩还好,一提起她,钱氏的火气更大,恨不得过来打知晚了,“你还有脸提你六妹妹,她这会儿还被你吓的回不过神来,刚吃了大夫开的药,才睡下!她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来,我要你好看!”

    知晚敛眉,一副不可置信,“六妹妹也吓着了?怎么会呢,她不是早知道我的妆扮吓人,都能把越郡王给吓跑了,她还特地让丫鬟去叫我化昨天吓唬越郡王的妆给她和几位大家闺秀看,我照做了,没想到她却胆小了。”

    老太太蹙眉,她只知道一群人被知晚给吓着了,还不知道是秦知妩故意让知晚化了妆,那被吓着了,那也是活该,不由得望着钱氏,钱氏气的直扭帕子,“混账,你六妹妹怎么会叫你化妆吓唬人!”

    钱氏为了说服老太太,还让伺候秦知妩的丫鬟来作证。一口咬定是知晚说谎,推卸责任,老太太气的要打知晚,可惜知晚明天就要出嫁了,老太太和钱氏有气出不得,要打知晚三十板子,先记着,回头再打!

    知晚也不是好惹的,她既然敢那么做,又怎么会让自己挨罚。她一直没说话。不过就是想看看老太太对她可有三分亲情,如今看来是没有了,知晚跪下,哭的伤心。“知晚知道逃婚有罪。让府里上下受了气。可不能因为有过,就对我黑白不分,冤枉与我。我甚少出门,根本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我送添妆来,要不是六妹妹差了丫鬟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六妹妹是嫡女,她的吩咐我不好不照做,让她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我吓跑越郡王的事,京都人尽皆知,早该心里有准备的才对,如今被吓晕了,又成我的过错了,知晚就想问一句,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让六妹妹,让那群大家闺秀满意?!”

    屋子里人不少,听到知晚的话,大家心里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姑娘不认得人,却有人上门送添妆,这本来就奇怪了,再加上六姑娘要四姑娘化丑妆,压根就是带人去瞧四姑娘的笑话的,只是笑话没看成,反而被吓着了,这能怪谁呢,就因为四姑娘犯了错在前,老太太和太太想罚她,成心找借口罢了,四姑娘真可怜!

    知晚跪着,外面梅姨娘进来,跪下给知晚求情,“奴婢问了五姑娘,四姑娘打扮之事,的确是六姑娘吩咐的。”

    钱氏看见梅姨娘就一肚子火气,一侧的柳姨娘便笑道,“五姑娘与四姑娘乃同胞姐妹,岂有不帮着四姑娘说话的道理?”

    柳姨娘原是钱氏的贴身丫鬟,后给了定远侯做通房,剩下三姑娘秦知柔后才抬了姨娘,在侯府里,是钱氏的爪牙。

    知晚瞥了柳姨娘一眼,心里冷笑,她院子里的丫鬟作证不行,心向着她,秦知姝的话不能信,心向着她,知晚笑了,“依照柳姨娘的话来说,那方才六妹妹的丫鬟的话也不可信了?还是说得找个不相干的外人才能洗清知晚的清白了?”

    柳姨娘面色一哏,气的扭了下帕子,再不说话了,知晚站起来,委屈的擦拭眼睛,“现在人也被知晚吓了,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

    知晚服软,钱氏心里好受多了,“一会儿我准备了道歉礼,你亲自送上门,好好说几句软话,只要她们不生气了,那三十板子我就不罚你了。”

    知晚点头应下,转身要走,却回头,欲言又止,“知晚可以诚心道歉,但是会引起什么后果,知晚就不负责了。”

    知晚说完就走,梅姨娘拉住她,“四姑娘,把话先说清楚。”

    知晚抽泣着鼻子,“姨娘,我只要依照太太和老太太的吩咐做就好,出了事与我再无关系,我只求免了杖责,天色不早了,再不去,我怕赶不及了。”

    知晚这样上赶着道歉的姿态倒让老太太起了疑,秦知柔迈步过去,挽着知晚的手,好奇道,“四妹妹,你说的话我没听明白,怎么你诚心道歉,还会有后果?”

    秦知柔胆小,怕被吓唬,所以秦知妩带人去的时候,她就在院外站着,没敢进去,不然她这会儿也得躺下。

    知晚委屈道,“三姐姐也知道我不爱出门,京都见过我的人很少,我连越郡王都能吓跑,吓晕几个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能算是事吗?我上门道歉,是我有诚意,可外人不会怀疑吗?那几个大家闺秀与我不相识,明知道我长的吓人,还来送添妆,外人会怎么说?说她们居心不良,上门笑话我事小,若是说她们笑话越郡王娶个丑陋不堪的侧妃事就大了,她们想看我热闹,我只能给她们看,可是越郡王的热闹,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吗?”

    “万一惹恼了他,上门抢了她们,这事谁负责,也不会轮到我,我只求平安无事,其他的与我无关,不就赔礼道歉,这事我从小就做惯的,三姐姐,你倒是放手啊,我还的化了妆才能去,不然她们真该说我是成心的了,我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府外都一样的打扮。”

    钱氏和老太太还没深想,她们只顾着让那些大家闺秀别生气。没想过真道歉了,会坏了她们的名声,上门幸灾乐祸,这样的大家闺秀谁会喜欢?

    老太太拉不下脸,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周妈妈就道,“老太太可是乏了?奴婢扶您下去歇会儿,这事儿有太太照应着,断不会坏了侯府的名声的,您放心。”

    老太太就回内屋歇着了。知晚掰开秦知柔的手。迈步要走,钱氏呵斥道,“你在府里吓完了人不算,还想上门去吓人不成?梅姨娘。你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女儿。罚你禁闭七天。抄家规二十篇!”

    钱氏拿知晚没辄,只能拿梅姨娘撒气了,梅姨娘气的嘴皮直哆嗦。知晚回道,“教我的是母亲,不关姨娘什么事,什么时候能准备好道歉礼,我去外面凉亭子里等候。”

    你咄咄逼人,那我也咄咄逼人,钱氏差点咬碎银牙,柳姨娘适时的站出来打圆场,“太太,四姑娘明儿就出嫁了,梅姨娘养了她十五年,不让她送嫁说不过去,这惩罚就免了吧。”

    钱氏还摆了架子,狠狠的训斥了梅姨娘两句,才说让知晚回去,好好待嫁,这上门道歉的事就不用了。

    出了松香院,茯苓还感觉是在做梦,“刚刚奴婢差点要去找侯爷告状了,没想到不用侯爷求情,姑娘也能自己想办法免了责罚呢!”

    知晚用手里的绣帕挡住太阳光,嘴角一抹冷笑,戏耍完她,还想罚她?还真是以前拿捏她习惯了,想捏就捏呢,要不是她没那个兴致,她还真愿意上门赔罪,给她们把这摊子给搅乱了,不就是个名声,她如今还有的在乎吗?最好是侯府把她赶出去才好。

    知晚随手摘了朵花,一瓣瓣的撕扯着,心里很发燥,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嫁了烦心,不嫁也烦心,她总不能再逃一回吧,可要是不逃,以侯府的门禁,她能轻易出门吗?让两个孩子一直跟着钱嫂住在小院,她每天心都是提着的,生怕他们磕着碰着,明知道不会,可就是忍不住担心,才一天,她就受够了!

    知晚昨夜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要是明天不能出嫁,她回来后,干脆直接跟定远侯坦白了,就是不知道宠爱她的定远侯忍受不忍受的了她的忤逆?

    一声轻叹从知晚口中溢出来,她也不想伤害定远侯,辜负他的一片疼爱之心,可纸终究保不住火的,点了朱砂能瞒的了一时,能瞒的了一世吗?

    知晚把残破的花丢草丛里,直接迈步朝前走,茯苓在一旁给她介绍,知晚开始没怎么注意听,听到六姑娘三个字的时候,眉头挑了下,“前面就是丁香院?”

    茯苓无语的看了知晚一眼,敢情她说了半天,她都没听进去呢,她都介绍到八姑娘住的玉竹院了好么,“是,前面就是六姑娘住的丁香院,比姑娘住的院子大一倍!”

    知晚朝丁香院望了眼,迈步走去,茯苓忙道,“姑娘才吓坏了六姑娘,这会儿去肯定要挨骂的。”

    挨骂也要去,昨天秦知姝说的话,她记着呢,知晚执意去丁香院,茯苓只好撅着嘴跟着,姑娘真是吃饱了撑的慌,没事上门找骂。

    丁香院,院如其名,栽种了许多的丁香花,时下又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满院子的丁香花,美的夺目。

    丫鬟婆子见知晚进去,稍稍一愣,四姑娘才吓坏了六姑娘,怎么还来小院?侯爷现在可不在府里,要是一会儿六姑娘撒起泼来,可没人拦的住,可要是四姑娘被欺负了,回头告状到侯爷那里去,侯爷不骂六姑娘,就会罚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就是她们!

    丫鬟婆子脸上露出不喜之色,四姑娘真不是一般的蠢,侯爷虽然偏疼她,可府里做主的还是老太太和太太,侯爷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你就安心在院子里待着不就好了,偏出门找罪受。

    知晚朝正屋走去,秦知妩的贴身丫鬟春兰瞧见了,赶紧进屋禀告,等知晚上台阶时,就有小丫鬟出来了,“四姑娘,六姑娘正在吃药,您来了正好,可以帮着劝劝。”

    知晚刚绕过屏风,就见一只牡丹纹青花瓷碗朝她飞过来,知晚抬起脚,就跟碗碰上了,直接踢一旁去了,哐当一声传来,再看时,已经碎成好几瓣了。

    春兰愣愣的看着知晚的脚,看她若无其事的收回去,抖抖裙摆,优雅的上前,春兰眨了好几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应该啊,四姑娘竟然有胆量敢踢六姑娘的碗了!

    别说春兰怔住了,茯苓也没想到,她跟着知晚后面,听到哐当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见秦知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茯苓有些胆怯,恨不得拉知晚走。

    秦知妩就更怔住了,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知晚上前后,秦知妩骂道,“你敢踢我的碗!”

    知晚回头指着那碎成渣渣的碗,“六妹妹是说我踢的是那只碗吗?六妹妹不用谢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添妆

    秦知妩差点气晕过去,咬牙切齿的看着知晚,暴跳如雷,“你踢碎我的碗,还要我谢谢你?!”

    知晚无语,说的好似没她那一脚,这碗捡起来洗洗还能继续用似的,“六妹妹怕是忘记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我要是一瘸一拐的出门,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丑陋不堪的容貌已经够吓人了,这要再来个瘸子,这喜事估计要变成丧事了。”

    秦知妩冷笑,“比起你丑陋不堪吓跑越郡王,瘸腿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少吓唬人!”

    知晚把脚抬起来,“六妹妹不信可以试试。”

    知晚这是把腿送上去给秦知妩砸瘸,秦知妩气的直拿眼睛剜知晚,前面让她打扮,她倒好,直接给她来个装鬼吓唬人,这笔账她还没算呢,娘要她忍着,等她明天出嫁回来,新账旧账一起算,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会儿把腿送上来,不就是巴不得她砸成瘸,到时候就不用出嫁了!

    秦知妩忽然有些庆幸,幸好那碗被知晚给踢了,要是她真的受伤了,爹肯定会骂她的,若是被越郡王知道了,要换新娘子,她岂不是找死?

    秦知妩眸底闪过一抹寒意,转了话题,“你来做什么,别以为你吓坏了我,特地来道歉,我就会原谅你,我不接受!”

    知晚暗翻白眼,上下瞅着秦知妩,“六妹妹气色红润,胆子素来很大,怎么会被我给吓坏,我可是依照你的吩咐化的妆。你不满意吗?”

    “你!”秦知妩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手里的被子被抓的紧紧的,“想不到四姐姐才出门一年,就变的这么伶牙俐齿了,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别是外面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才好!”

    知晚眼神微冷,朝床榻走过去,紧紧的盯着秦知妩,“六妹妹最好慎言,你要是想嫁给越郡王。我可以成全你向爹认了有野男人!”

    秦知妩气的手攒的紧紧的。恨不得活刮了知晚好,她忍,她就不信越郡王真的会娶她,等你回来了。再好好收拾你。秦知妩越想越气。要不是有越郡王在,她逃婚一年,足够她挨一百多板子了。秦知妩盯着知晚的胳膊,眉头蹙紧。

    知晚把袖子撸起来,摸着那守宫砂,问道,“昨天,六妹妹和五妹妹见到我胳膊上的守宫砂就很诧异,五妹妹昨天还跑去质问我,说我曾经喝下过春药?”

    秦知妩心里正骂丫鬟呢,买个药也这么不靠谱,竟然买了劣质的春药,秦知妩望着知晚,冷笑,“四姐姐和五姐姐不愧是亲姐妹,什么事都替她挡着,这药我原是下给她的,她想借你的手除掉我,没想到药竟然是假的,亏得我跟她还为了侯府的名声替你瞒着!”

    当日知晚被狗追,加上事先找好的男人被砸晕了,没碰过知晚,秦知妩也不确定知晚有没有**,又恰逢选秀在即,侯府不能出一点儿恶名,就当做没发生了,后来又出了她要嫁给越郡王的事,她哪里还有心情追究知晚,等她想追究能追究的时候,知晚已经不在府里了,昨天想发落,结果又冒出守宫砂,秦知妩气的咬牙。

    至于秦知姝知道这事,却不敢抖出来,是因为她端茶给知晚的时候,秦知妩拦过,还要替知晚倒一杯,被她给拦下了,这样的经过若是传到定远侯的耳朵里,秦知姝能逃的掉?就算她不是始作俑者,她绝对是借刀杀人!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秦知姝不会做,她昨天那么告诉知晚,一来是质疑,看能不能从知晚嘴里诈点什么出来,二来是想借知晚的口说与定远侯听,只是她没想到知晚会来问秦知妩。知晚听到秦知妩说替她瞒着,甚是无语,有种待不下去的感觉,你害人不知道悔改,反倒有理了,是不是没害成她,她还得千恩万谢?!

    秦知妩要害秦知姝,秦知姝祸水东引到她身上,欲借她的手惩治秦知妩,只是后面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知晚算过了,她应该就是在那一天**才有了尘儿和思儿,知晚云袖下的手攒的紧紧的,姐妹之间竟然用这样肮脏的手段,牵连无辜的秦知晚苦苦受罪,她们倒好,反而邀功!

    茯苓站在知晚后面,听得双眸犹如铜铃大,头顶隐隐有青烟冒起,忍无可忍,牙齿磨的咯吱响,知晚瞥头望了她一眼,朝她摇了摇头,茯苓低着头,心里狠狠的咒骂秦知妩。

    躺在床上的秦知妩忽然打了个喷嚏,轻揉了下鼻子,剜着知晚,“是你在骂我!”

    知晚冷冷的看着她,“六妹妹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会遭人唾弃?你是不是以为我没事就可以揭过,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秦知妩冷笑一声,“我既然敢说,还怕你去告状不成,你有守宫砂在,就算爹信,老太太和娘也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是,知晚拿她没办法,守宫砂保护了她,同时也掩盖了她们两个做的那些事,除非她破罐子破摔,否则就是污蔑了。

    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六姑娘,二姑娘和七姑娘来看你了。”

    秦知妩掀了被子下床,由着丫鬟扶着起来,外面走进来两个姑娘,模样俏丽。

    为首的一个姑娘,柳眉如烟,绛唇映日,穿着一身桃红裙裳,步伐轻盈,薄施粉黛,却风娇水媚。

    后面跟着的姑娘年纪稍小,身形娇小玲珑,金瓒玉珥,明眸皓齿,手里还拿着一幅画,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这两位是知晚的堂姐妹,秦知婳和秦知姗,二老爷所出嫡女,很是得老太太的宠爱,即便是出嫁的大姑娘秦知嫒也有所不及。

    “六妹妹脸色这么苍白,莫不是真的被吓坏了吧?”秦知婳关怀道。只是眸底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怎么也不挥之不去。

    秦知妩轻抚了下云髻,笑道,“二姐姐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让四姐姐化妆的是我,我若是被吓坏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秦知姗眨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是方才丫鬟说你被吓坏了,还请了大夫来,还闹的四姐姐差点挨罚……。”

    秦知妩扫了两人一眼,脸色颇为不耐,“你们是来给四姐姐送添妆的吧?”

    秦知婳和秦知姗两个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秦知姗扭了下帕子道。“之前五姐姐替四姐姐出嫁时,我们已经送过添妆了,还要再送一次吗?”

    秦知妩笑道,“说的也是。四姐姐可得记得找五姐姐拿。不过我前些时候见她用了绣屏和玉簪。这会儿应该旧了,要是明天你嫁不出去,往后无论嫁给谁。我们都不必再费心准备添妆了。”

    秦知婳和秦知姗纷纷点头,秦知姗把手里的画卷递出去,笑道,“六姐姐,你瞧这画是不是容大少爷的手笔?”

    秦知妩瞄了一眼,又细细看了看,“像是他的,你怎么有他的画?还有这画中人怎么瞧着那么眼熟?”

    秦知姗连连点头,“像不像五姐姐?我记得她有件这样的衣服,这头饰也像极了,好像四姐姐也有一支的,是不是?”

    知晚有些茫然,她有吗?知晚还没点头,秦知姗就无视她了,继续道,“这画今天在京都传开了,原本是张贴告示的,可是被撕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拿着画像寻人,说是提供消息就赏黄金百两呢!”

    秦知妩怔怔的望着画像,眸底闪过一抹妒忌,“容大少爷什么时候喜欢上五姐姐了?”

    秦知婳捂着嘴笑,“不是容大少爷,是越郡王要找五妹妹,也不知道五妹妹几时入了越郡王的眼?”

    秦知妩愕然,回过神来,忙问,“前些时候越郡王在大街上调戏大家闺秀莫不是就是为了找五姐姐吧?”

    秦知姗摇摇头,“不知道呢,我们只是觉得瞧着画像五姐姐而已,要说越郡王应该见过五姐姐的才对,去年兰花宴上,五姐姐跳舞的时候,他不就在么?”

    秦知婳望着知晚,仔细打量了下,又摇了摇头,笑道,“若非四妹妹没出过几次门,我都该怀疑是四妹妹你了。”

    知晚讪笑了笑,秦知妩压根就没往知晚身上想,她一年也难得出门两回,每回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们,她能有这样美的时候?就她以前那傻乎乎的样子,估计连越郡王的名号都没听过!

    知晚见她们猜测是不是秦知姝,觉得无趣,就告辞出了丁香院。

    得走到无人处,茯苓终于憋不住了,气呼呼的道,“我一定要告诉我娘,让她去告诉侯爷,姑娘都是被五姑娘和六姑娘害的!”

    告诉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了个人凭添生气罢了,姚妈妈真心疼爱她,不会告诉定远侯的。

    可是茯苓不管,她只要听娘的话,好好护着姑娘就成了,茯苓回了檀香院,就把正在吩咐丫鬟系红绸的姚妈妈给拉进了屋。

    等知晚上台阶时,听到屋子里有砸茶盏的声音传来,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姚妈妈一脸怒气的出来,走到知晚身边,拉着知晚的手就道,“我们走!”

    知晚有些茫然,那边一群婆子都不明所以,刘婆子沉着眉头上前,“姚妈妈好礼数,竟然敢拽四姑娘,这是要拉着四姑娘去哪儿?”

    姚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却没松手,冷冷的看着六婆子,“虽然四姑娘出嫁变数很大,可难保真的嫁了,那些上不得抬面的嫁妆要是真的抬进镇南王府,丢的不单是四姑娘的面子,还有侯府的,我要带着姑娘去问个清楚明白,别将来什么错处都姑娘一个人担着!”

    刘婆子一时呐呐,那些陪嫁的确差了些,别说嫁给越郡王做侧妃了,就是嫁给三品大员家庶子也不够瞧,府里最差的布匹是有多少算多少,只糊个面子上好看,反正也是要抬回来的,管里面装的是玉石还是麻石,之前姚妈妈不也瞧过了,也没见她生气啊,怎么转过脸就气成这样了?

    刘婆子忙笑道,“姚妈妈也太谨慎了,越郡王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准不会娶四姑娘的,你该往好处想,你不会真希望四姑娘就此嫁了吧?”

    知晚站在那里,眸底有疑窦,姚妈妈生气应该是因为茯苓说的事,不是添妆,怎么刘婆子一问,她就转了话题,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姚妈妈松了手,脸上的怒气却没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旁的孙婆子走过来,冷笑道,“今儿都过去一大半了,就是连夜收拾也来不及了,别越弄越乱,明天连个像样的陪嫁都没了。”

    要是真的不幸出嫁了,也只能怨你们回来的太晚,一个庶女,能嫁给郡王做侧妃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还不知足还逃婚,她以为太太和老太太会给多少陪嫁?会让四姑娘越过大姑娘去?连梅姨娘都不帮着四姑娘,就凭她们几个能闹出花来?

    姚妈妈像是被说动了似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就松了手,让知晚好好歇着,继续吩咐人装扮檀香院,留下茯苓站在那里,憋红了脸,娘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啊,不是说不嫁了么,怎么又不走了?

    檀香院,上上下下忙活的脚不沾地,待到华灯初上时,才各自离开,姚妈妈揉着肩膀进屋,一脸疲惫之色,茯苓赶紧去帮忙捏肩膀,问,“娘,你之前说的还算话吗?”

    姚妈妈脸上立时带了怒气,但没之前那么生气了,是她没细细想,就算告诉侯爷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侯爷也会瞒着的,那事就得死死的捂着,越少人知道越好,姚妈妈觉得头疼,心里暗恨,一群蛇蝎心肠,只顾自己的荣华富贵,不顾别人的死活,要不是顾忌侯爷的安危,她们就不应该回来!

    外面,白芍拎着热水进来,茯苓忙去帮忙,趁机跟她说话,大体就是要是这次还逃,让白芍跟她们一起走,姚妈妈骂道,“这回姑娘不上花轿,侯爷就得被砍头了,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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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祈福

    茯苓吐了吐舌头,朝白芍耸肩,白芍摇头暗笑,眼眶却湿润了,“我永远跟着姑娘。”

    茯苓用手试水温,好多话憋的心里难受,“都怨你,要是你跟我们一起出门,能省很多事的,现在好了,有好多事我都不能告诉你,憋的我难受。”

    白芍愣愣的望着茯苓,茯苓性子急,藏不住话,连她都不敢说,这得是多大的事啊,白芍好奇,茯苓凑过去道,“你想不想知道天下第一村姑是谁?”

    白芍愣愣的眨眼,半晌开口,“咱家姑娘?”

    茯苓眼珠子险些瞪出来,满目不可置信,“这你都知道?”

    白芍,“……。”

    “你不知道,咱家姑娘有多穷,为了百两黄金,直接就朝越郡王扑了过去,直接把他砸绿豆糕里去了,好不凄惨,我现在想想都还忍不住大笑,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姑娘就是第一村姑,一准能惊呆一群人,哼,都说咱们姑娘胆小,要是咱们姑娘胆小,天底下就没胆子大的姑娘了!”

    白芍,“……。”

    “还有还有,姑娘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大路上捡的,好可爱,那粉嫩嫩的样子,捏起来就跟捏包子一样,我都是趁姑娘不注意的时候捏一样,他们还对我吐泡泡玩,可惜不能带进府来,不然你肯定喜欢,一天没见了,我都想他们了。”

    白芍恍然,“我还以为姑娘做虎头鞋是做了给将来小少爷的呢。原来是给捡来的小少爷的?”

    “小少爷就小少爷,加个捡来的多难听。”

    “……是你说小少爷是捡来的。”

    “我不是说给你知道吗,下次别说捡来的了,小少爷和小小姐知道了,将来骂你我可不管……。”

    “唧唧歪歪什么,还不出去干活!”姚妈妈过来骂道。

    茯苓吐了吐舌头,灰溜溜的出去了,白芍拎着捅缩着脖子,姚妈妈待她好,但是她也很怕姚妈妈的。她曾无意中见过姚妈妈和侯爷说话。很不客气的样子,侯爷很生气,却没罚姚妈妈呢。

    知晚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起来绣了两针。就打着哈欠上床了。望着天蓝色的床幔。知晚摇头暗笑,有种无语至极的感觉,又嫁不了。干嘛穷折腾?

    第二天一早,知晚正做着美梦,梦到两孩子会在走路了,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手里拿着风车,呼啦啦的跑着,笑的很欢畅,然后就有人摇她了,把尘儿给她的风车都给摇掉地上去了,知晚气的皱眉,就听耳边有说话声道,“娘,我觉得再摇下去,姑娘可能会骂你了。”

    “骂也得摇,这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十全娘娘就得来了,这要瞧见姑娘还睡着像什么样子?!”

    姚妈妈故意说得大声,知晚这才想起来,今天还得出去溜一圈,只好睁眼了,由着茯苓帮着她穿衣服,然后洗漱,姚妈妈正在摆弄棉线,朝知晚走过来,知晚汗,这是要给她拔脸上的汗毛呢,忙阻拦道,“又不是真出嫁,就不拔了吧?”

    姚妈妈望着知晚,见知晚那眉头皱着,便随了知晚,把棉线收了,吩咐茯苓道,“端糕点给姑娘吃,茶就别喝了,还不知道花轿什么时候能抬回来呢。”

    茯苓忙端了糕点来,真成亲是不许吃东西的,姚妈妈在一旁说,要经过经过什么地方,知晚听得满脸黑脸,她得从上午坐花轿坐到下午去,最少也是两个时辰,茯苓惊悚的望着姚妈妈,“娘,你说我得跟着花轿走两三个时辰,我腿会断的!”

    “要不要我找个轿子抬你?”姚妈妈嗔着茯苓道。

    茯苓脸红,咕噜道,“又不是我出嫁,我坐什么轿子……。”

    白芍端着铜盆进来,笑道,“我跟花轿走一个时辰,回头你在半路上等我就成了。”

    茯苓一脸感激,还抽空嗔了姚妈妈一眼,外面有说笑声传来,姚妈妈忙去相迎,进来两个十全娘娘,年纪都不大,三十岁的样子,都是儿女双全,在京都颇有贤名的十全娘娘,进门便是将知晚一通好夸。

    拉着知晚坐下给她梳妆,手从知晚的脸上划过,发现不够光滑,瞅了姚妈妈一眼,姚妈妈只是笑笑,十全娘娘就明白了,这是没打算开脸呢,也是,这嫁不嫁的出去还不一定,要是不出嫁,这先开了脸总是不妥,便没说什么了,转而帮着梳妆,嘴里吉利话往外蹦,知晚大长见识。

    梳头完,再就是穿嫁衣,这回知晚的脸都红的发紫了,嫁衣竟然是开裆的!她已经二十多年没穿过开裆裤了好么!

    知晚是死也不穿的,羞死人了,十全娘娘笑道,“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

    姚妈妈见知晚执意,忙道,“也不是真的就嫁了,就让姑娘穿自己的吧?”

    十全娘娘为难了,“这桩亲事可是事关皇上的安危,我想还是慎重点为妙,外面还有好些衣裳呢,四姑娘就穿了吧?”

    姚妈妈也望着知晚,知晚那个火气蹭蹭蹭的往上长,咬牙穿了,那个别扭的,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知晚顶着好几斤重的凤冠坐在床上,深呼吸,平复心里不平的怒火。

    姚妈妈望着知晚道,“一会儿郡王爷先来迎娶姑娘,再带着姑娘去接明珠郡主,一会儿姑娘得下轿给明珠郡主行礼。”

    知晚心里更不平了,侧妃说的好听,其实还不就是做妾的,连嫁衣都不是大红的,偏粉,知晚坐着不动。

    等了一刻钟后,外面才有唢呐声传来,姚妈妈扶着知晚出去,外面有个男子等候在那里。是知晚的庶兄,秦之章,乃已逝容姨娘所出,比知晚年长一岁。

    先是祝贺了知晚一番,然后半伏着身子,等知晚趴上去,秦之章这才背着知晚在一群唢呐声中走向正院,叩谢钱氏和定远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然后才出门。

    迈步出了侯府大门,秦之章就停下了。等候越郡王下来见礼。怎么也就做舅舅的,结果某高头大马上,某一身大红的郡王爷摇着把拉风的红玉骨扇,很不耐烦。“赶紧塞进去。爷没时间耽搁!”

    知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时间,她还没时间呢,娶也是你。不娶还是你,真想抽他鞭子,十全娘娘忙扶着知晚进花轿。

    花轿一路往前走,两盏茶后,花轿停下,知晚好奇的掀了帘子,就见瑞王府大门前,站在好几个俊美的男子,显然是拦门的,按理要叶归越过关了,才能把明珠郡主娶回去,可是,某男显然不配合,坐在马上摇着扇子。

    有男子叫道,“郡王爷,你得先作诗一首,我们瞧着满意,才许你进去。”

    男子说着,冷风在一旁摆手,赶紧把路让开,没见到郡王爷一脸的不耐烦吗,昨天被王爷迷晕,今儿早上才刚刚醒来,火气无处消散,你们还挡路,不是找死吗?看人家侯府,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送出来不就好了。

    叶归越淡淡的瞥了男子一眼,男子的说话声就弱了下去,有人把弓箭拿出来,要考考越郡王的弓箭,叶归越把手伸了,“拿来。”

    男子要把弓箭送上,冷风大叫,“还不赶紧跑!”

    男子倏然把手收了回去,真跑了,留下叶归越坐在马背上,冷冷的望着冷风,冷风苦着张脸,“爷,您别迁怒属下啊,属下真的派人去找了,没找到她。”

    喜婆敲了敲轿子,要扶知晚出来,知晚坐着不动,喜婆也没法出来拽她,的确是为难她了,怎么也是侯府姑娘,给人做妾,出嫁就得见主母,心里不舒坦也再所难免,看郡王爷的意思吧,郡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的,明珠郡主就被背着出来了,同样是直接就塞花轿里去了,不等人说起轿,某郡王爷就自己先走了,留下一群人在那里凌乱,赶紧抬着轿子跟着,可怜知晚那个颠簸啊,气的差点把轿子给掀了才好。

    好在没一会儿,轿子就开始慢了下来,知晚靠着轿子翻白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知晚已经数了三千数,花轿忽然停下了,白芍道,“姑娘,前面有花轿过来,撞上了。”

    知晚无语,就听前面有男子道,“先让路,让越郡王先行。”

    这人不错,知晚心想,下一秒,某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冷风的,“爷,你下马做什么啊,爷,爷,你干嘛去啊?”

    知晚挠头,怎么那么的糟心呢,知晚掀了车帘,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前面明珠郡主的花轿挡着呢,只听明珠郡主的丫鬟跳脚道,“郡主,越郡王他太过分了!他竟然去掀人家的花轿!”

    知晚,“……。”

    白芍也忍不住了,“郡王爷实在过分!”

    知晚把轿帘放下,默默的哀悼,应该不是找她吧?

    前面的队伍有些骚乱,但是没打起来,单方面势力太大了,等叶归越上马后,花轿继续往前走。

    不到一个时辰,花轿已经停了五次了,每回都是某男去掀人家的花轿,看一眼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第六次遇上,花轿刚刚停下,白芍就道,“姑娘,姑娘,圣旨来了!”

    见了圣旨得下跪的,喜婆忙扶着知晚下轿,跪到一旁,知晚透过朦胧的喜帕,就见到以前宣旨的徐公公,正拿着圣旨道,“郡王爷,你别为难老奴,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老奴该祝贺你一声,实在是郡王爷所作所为天怒人怨,皇上特让老奴来宣旨,让你给他们赔礼道歉,如若抗旨不尊,按律当斩!”

    知晚心惊,想不到皇上这么牛掰,不赔礼道歉就直接杀了他啊,知晚很郁闷的想,他要是死了,她应该不算寡妇吧?

    可是很快,知晚就发现她想多了,只听某郡王爷道,“不就是想拿免死金牌吗?冷风给他!”

    “爷。您还有二十三次免死机会……。”

    “还有这么多?先给他,回头我再去找皇上要。”

    徐公公,“……。”

    知晚,“……。”

    多此一举!

    徐公公假咳一声,“郡王爷,老奴不是拿免死金牌的,明珠郡主乃瑞王爷掌上明珠,今日大婚,你就给她如此羞辱,将来嫁给你。势必日日以泪洗面。皇上有言在先,若你赔礼道歉,还有回转的可能,若你执意不肯。则下旨取消婚约。否则贬去你郡王封号。”

    叶归越撇了公公一眼。“皇上没事吧?”

    徐公公笑道,“皇上昨夜吹了些冷风,头有些疼。这会儿正歇息。”

    “躺在床上的确安全的多,谁出的主意?”

    徐公公,“……。”

    徐公公很无力,就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好么,说的皇上怕死似的,那边叶归越看着那一群铁骑,再看花轿,俊美一扭,伸手道,“圣旨给我,你可以走了。”

    徐公公忙不迭的把圣旨送上,叶归越看都没看,直接就丢给了冷风,转而朝花轿走了过去,哗的一下掀开车帘,扯下新娘的喜帕,四下全是倒抽气声,新娘长的很……喜感,像白面馒头上撒了芝麻似的。

    叶归越蹙眉,京都今日成亲的只有七对,他都看过新娘了,没她!那死女人,肯定是骗他的!

    叶归越转身便走,身后是新郎官歇斯底里的吼声,“把花轿给我抬回去,媒婆不是说她长的像天仙吗?!”

    两边花轿都往回抬,知晚坐回花轿,心里舒坦了,连脖子都不觉得酸了,有圣旨解除婚约,以后都没关系了。

    花轿回去很快,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到定远侯府门口了,知晚下了轿子,把喜帕揭了,凤冠也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退亲这事,定远侯府盼了多久,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下人们得了吩咐赶紧拆掉红绸,没半个时辰,侯府就跟往常一样了。

    知晚去正屋请安时,钱氏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儿,一门亲办了两次喜宴了,还没成功,这两次喜宴花费了侯府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几乎是侯府一年进项的一半了,钱氏看知晚的眼神很冷,活像在看败家子,知晚很气闷,现在出嫁的是她,草草了事就花了这么多,若是出嫁的是秦知妩,只怕得四万两吧!

    梅姨娘站在一旁,不解道,“奴婢记得当初大姑娘出嫁也不过就是花费了万两银子,上回五姑娘代替四姑娘出嫁,办的稍稍隆重些,这一回,用的都是上次的旧物,那些陪嫁之物更是……。”

    梅姨娘说着,就没声了,钱氏冷眼望着她,梅姨娘转而朝知晚走去,握着知晚的手道,红着眼眶道,“以后再不用担心了,等聘礼送还回去,你就与越郡王再无瓜葛了。”

    钱氏眼神一冷,气的直扭帕子,把聘礼的事给忘记了,镇南王府屹立百年,一代比一代尊荣,送来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她还想着留下来将来给知妩做陪嫁,没想到现在不但花费了那么多钱,却什么也没捞到,还受的一肚子窝囊气,拿越郡王她没办法,但是知晚她还是有办法的!

    钱氏望着定远侯,“侯爷,我知道你疼爱她,可是她逃婚是事实,现如今又恶名在外,就单凭她大庭广众之下吓跑了越郡王,只怕京都无人敢上门提亲了,我对她们从来是一视同仁,往后替她寻不到好亲事,侯爷莫要责怪我,她的性子也没以前那么温顺了,只怕是在外面野了,还有陪她逃婚的丫鬟婆子,做主子的不懂礼,她们也不懂,先前没追究,是因为要顾着四姑娘出嫁,分不开身,这样不守规矩的奴婢,我侯府留不得,从今儿起,吴妈妈,你带着冬荷去伺候四姑娘,给我照看好了!”

    知晚听得皱眉,这是要秋后算账,之前她还纳闷,钱氏会饶过她们三人,原来都是为了等她出嫁,等解除婚约,现在侯府安全了,她竟然要卖了姚妈妈和茯苓!

    知晚跪下去,对定远侯道,“爹,女儿实在不想嫁给越郡王,才以死相逼让姚妈妈带着我逃婚的,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错,要罚就罚女儿一个!”

    定远侯把茶盏搁下,“你知错就好,越郡王成亲必克大臣,你当初逃婚,没准就救了皇上一命,但是逃婚有违闺训,为父今日罚你扣除月例一年,抄女诫千篇,三月不许出檀香院一步!”

    定远侯这惩罚不小了,钱氏都有些侧目,想不到侯爷会罚的这么重,这还是第一次呢,钱氏笑道,“就听侯爷的,以前是我没教好,往后会多加看管的。”

    知晚却心凉了,罚月钱她不怕,抄女诫勉强也忍了,可是三个月不出门,不是意味着都没法见两个孩子了,这一点,知晚绝不同意!

    知晚委屈道,“女儿知错,爹罚女儿,女儿认了,可是两个月后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女儿打算抄千篇佛经赎罪,女儿能不能去卧佛寺边抄佛经边替老太太祈福,女诫等我回来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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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铁甲卫

    茯苓跟在知晚身后,傻眼了,姑娘傻啊,现在侯爷只罚她抄女诫千篇,禁足而已,她自己却要跑卧佛寺去,还抄佛经千篇,那不是惩罚加倍了吗?!

    钱氏讶异的望着知晚,是人都不会这么选择的,卧佛寺能跟侯府比吗?不过她既是自己要求的,又是一片孝心,钱氏岂会不成全她,钱氏笑道,“侯爷,难得她一片孝心,知道讨老太太欢心,就送她去卧佛寺住吧,打声招呼,不会让她吃苦受累的。”

    知晚主动要求,钱氏同意了,定远侯还能说什么,只是蹙眉,算是答应了。

    知晚正要起来,外面有丫鬟急急忙忙进来,行礼道,“太太,皇后派人来传话,让你进宫一趟。”

    钱氏一怔,忙站起来问,“可知道是什么事?”

    “好像是商议四姑娘与越郡王的亲事。”

    钱氏愕然,回头望着定远侯,定远侯神情也变了,起身便出了门,知晚那个急啊,不是退婚了吗?怎么还商议婚事!

    前院,皇后的贴身嬷嬷坐在那里喝茶,见钱氏和定远侯上前,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钱氏忙塞了个荷包过去,笑问道,“之前皇上不是下了圣旨解了婚约吗,皇后娘娘怎么还找我商议婚事,烦劳嬷嬷提点下,这一年来,实在是被越郡王搅合怕了,这脑子都不够使唤了,怕一会儿冲撞了皇后娘娘。”

    嬷嬷垫垫荷包,笑着揣袖子里去了。笑道,“提点算不上,不过听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府上四姑娘性情洒脱,不拘小节,深得皇上赏识,最主要能震的住越郡王,这亲事退了可惜,依皇上的意思,原是想今儿就嫁进镇南王府的。只是侧妃似乎有些委屈四姑娘了。皇上想多了解四姑娘一番,所以才请侯夫人进宫的。”

    嬷嬷说着,眼睛瞄了知晚一眼,有些惊叹。模样真是标致。嫁给越郡王真是可惜了。就这么站着,她倒是眼拙没看出来她胆子大,她怎么瞧着觉得她低眉顺眼?

    嬷嬷岂能明白知晚心里的苦啊。就跟塞了黄连一眼,苦到嗓子眼了,她不过就是戏弄了叶归越一番,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呢,还嫌弃侧妃分位不够,要给她个正妃之位吗?皇上,您老可真的瞧的起我!

    定远侯扶额,皇上到底想做什么,又杀不了越郡王,就这样穷折腾,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何赐免死金牌,还一赐就免一百次,前朝十三位皇帝赐出去的免死金牌加起来也没他一次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定远侯想,越郡王变成今日这样,镇南王要付一成责任,余下的九成该皇上担着才是,镇南王再纵容也不会把手里唯一的免死金令给越郡王,有了免死金牌,还是一百道,他有什么不敢做?!

    面对越郡王那样的纨绔,皇上都拿他没辄,从来想什么做什么,无所顾忌,知晚就算胆量再大,能拿越郡王怎么样,皇上这是要逼死他女儿吗?!

    定远侯甩了袖子就出了门,直接进宫了,钱氏随着嬷嬷进宫,留下知晚站在那里,满目茫然,她还去不去卧佛寺了?!

    你们这是在逼我假死逃遁!

    知晚扭着帕子,脑壳一阵阵抽疼着,秦知姝笑看着知晚,“四姐姐与越郡王的缘分只怕是天注定了,皇上赞同这门亲事,怕是推不掉了。”

    知晚苦笑,秦知妩故作吃味道,“能得皇上赏识,四姐姐该引以为傲才对,往后遇到越郡王,得学着那大越朝第一村姑一样,直接砸晕他,没准儿皇上也会赏赐你大东珠,其实皇上大可以直接赐婚第一村姑不就好了,她的胆量可比你大多了!”

    横也是四姑娘,竖也是四姑娘,躲不过去就是了,茯苓都认命了,扭着帕子低着脑袋,皇上是不是知道姑娘生了两个孩子了,要把这绿帽子摁在郡王爷脑门上,好羞辱他啊?有了这丑闻,以后郡王爷走到哪儿都浑身冒绿气,简直抬不起头做人。

    亲事再生变故,知晚只能先回檀香院了,吩咐茯苓道,“一时半会儿我是不会出嫁了,把包袱收拾下,我们明儿就去卧佛寺祈福。”

    姚妈妈红着眼眶,“这到底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啊!”

    知晚耸肩,她算是豁出去了,她现在无所谓了,嫁就嫁了呗,新妇寡居,不见丈夫面的多了去了,只要能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嫁就嫁!

    知晚心情一差,脖子又开始酸了,趴小榻上睡下了,醒来时,外面天边彩霞绚丽,茯苓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姑娘,你没事了,往后都不用嫁越郡王了,越郡王用十面免死金牌跟皇上退婚了!”

    知晚,“……。”

    十面免死金牌退婚,知晚只觉得脑门上全是乌鸦,败家子啊这是,就听茯苓笑道,“姑娘不知道,现在的你闻名京都了,名气比越郡王还厉害,现在大家看到越郡王都绕道走,估计见了姑娘你,直接就跑了。”

    知晚,“……。”

    知晚拍拍心口,压下那种想喷血三尺的冲动,姚妈妈端着茶水进来,无力的摇头,“这回咱们不走也不行了,姑娘一辈子是四姑娘,一辈子也没人敢上门求亲了。”

    知晚,“……。”

    “现在不用出嫁了,怎么说也是喜事一件,往后的事往后再说,明天我们就去卧佛寺,姚妈妈,你让钱嫂她们把尘儿和思儿也带去卧佛寺。”

    姚妈妈轻点了下头,“也好,卧佛寺后面有专门供给女眷居住的地方,让两个孩子住在隔壁,寻个机会认识一番,往后来往就方便了。”

    知晚去卧佛寺,侯府不可能只让姚妈妈还有茯苓跟着。还会派人守着的,只能先当做不认识了。

    知晚不在乎那些过程,她只要见到两个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两个孩子了,知晚的心情格外的好,至于其他糟心的事,知晚早抛之脑后了,没人上门提亲多好啊!

    一宿安眠,第二天知晚一早就醒了,醒来时,屋里有两个大包袱。茯苓在抱怨。“五姑娘害了姑娘不算,替姑娘出嫁也没嫁成,还害的姑娘都没首饰了,姑娘就一套头饰。怎么出门?”

    姚妈妈脸色也沉了。之前觉得待嫁有些对不住秦知姝。首饰的事就算了,但是现在,知晚未婚生子其中就有她一大半的功劳。这事,别说知晚不会轻易算了,姚妈妈也不会轻易就罢休的,姚妈妈想知晚会医术,回头也弄点药让她们出出丑,可是这样做太损阴德,姚妈妈才忍着的。

    姚妈妈让茯苓把首饰盒放回去,想着一会儿去小院拿两套朴素点的头饰来,也就够用了,等吃过早饭,知晚就带着茯苓去梅香院给钱氏请安,去的时候,钱氏刚刚用好早饭,正漱口,知晚恭敬的行礼请安,才道,“母亲,知晚已经收拾好包袱了,一会儿就去卧佛寺,只是不能日日来请安,还望母亲见谅,不过知晚会在在佛前诚心替母亲祈福。”

    钱氏望着知晚,眉头稍蹙,虽然知道知晚变了,可是变的这么会说话,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没太刁难知晚,即便侯爷再疼她又如何,不还是个庶女,一母所生,她体弱,侯爷怜惜她点也没什么,最可怜的莫过于亲娘偏心,当初侯爷把她抱給春姨娘养,梅姨娘却趁机让五姑娘记名在她膝下,有个嫡出的身份,只是她没养过一日罢了,说到底,她现在也就是个嫁不出去的庶女,搓扁揉圆想怎么样都行,她的心腹大患是梅姨娘,多跟她一般见识,还会让侯爷失了心,得不偿失。

    钱氏叮嘱知晚,大体就是出门在外,又是佛门重地,要注意身份,别堕了侯府的清白名声,如果有一丝一毫损害侯府清誉的事,她绝不轻饶了。

    知晚一一应下,出门后又去松香院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没什么可顾忌的,即便知道知晚出门是替她祈福,老太太对知晚依然是严词厉色,要不是她,侯爷与她关系不会这么差,这样的嫌隙岂是千篇佛经就能弥补的,但是训斥来训斥去,其实跟钱氏差不多,就是之前为了侯府的名声,侯府上下的性命瞒下了她逃婚的事,但是现在她要再敢有损闺誉,哪怕定远侯护着她也没用!

    从松香院出来,茯苓就忍不住气道,“逃婚又不是姑娘的错,要不是五姑娘和六姑娘做的孽,姑娘也不会在外面吃那么久的苦,她们就知道责怪姑娘!”

    看着那些假山怪石,奇花蔓草,知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逃婚是她这辈子摆脱不掉的污点了。

    昨天,知晚说去卧佛寺祈福,钱氏原打算派了两个婆子外加个丫鬟跟着,但是知晚退婚了,钱氏就派了个婆子跟着,这会儿就拎着个包袱跟在知晚身后,只是脸色很臭,一看就知道对这差事不满意。

    知晚有心拉拢,但是这院里院外全是钱氏的人,只能等到卧佛寺再收买了。

    带着茯苓才出院门,姚妈妈就走了过来,先是给知晚福身行礼,然后一巴掌拍了茯苓的脑门,“没见你吴婶子拎着包袱累的慌吗,也不知道帮着点儿。”

    茯苓揉着后脑勺,很委屈的撅着嘴,她是想帮吴妈妈拎包袱的,可那包袱太大了,茯苓不敢抱怨出声,伸手去帮吴妈妈拿,吴妈妈冷笑,“免了,你细皮嫩肉的,我可不敢使唤。”

    姚妈妈走过去,半抢着拿了她的包袱,笑道,“说什么使唤不使唤的,她是小辈,帮长辈做事理所应当,姑娘去卧佛寺祈福,少说也是一个半月,我们需要吴妈妈照顾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说着,姚妈妈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个荷包,吴妈妈笑着捏在手里,脸色一变,满是褶子的脸上绽出一朵菊花来,好家伙,这是十两银子啊!

    四姑娘得侯爷疼爱果然不假,太太刻薄她的月钱,她带着姚妈妈出门一年,没见消瘦,反倒比出门前更有精气神了,可见手里头有银子啊!

    这十两银子既是收买,也是从侧面告诉她,即便太太再如何刻薄四姑娘,有侯爷的疼爱,她的日子依然过的很好,毕竟,侯府最大的还是侯爷,做什么之前,先掂量掂量四姑娘在侯爷心目中的分量。

    吴妈妈在侯府里打滚了大半辈子,怎么会不懂呢,之前她生气,不就是怕离了侯府,只能领那么点月钱,没想到还没出门呢,就有了十两银子了,在侯府里,也能抵的上她两三个月的收入了,她虽然是奉命看着四姑娘的,只要四姑娘不做出格的事,她在太太那里好交代,其实她也怕得罪四姑娘,四姑娘告状的本事那是如火纯情,她一个下人惹不起。

    姚妈妈这么懂事,出手又大方,她睁只眼闭只眼挨过这一两个月就好。

    吴妈妈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没让姚妈妈帮着拎包袱,很熟络的笑着,“姚妈妈针线活好,四姑娘礼佛祈福时,还烦劳姚妈妈教我两针。”

    姚妈妈眸底轻动,这是告诉她,她去卧佛寺会很闲,不会时时刻刻盯着四姑娘,姚妈妈笑道,“吴妈妈太谦虚了,你的手艺可是得太太夸赞的,我还想着跟你学两针呢。”

    一路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大门,两辆马车等候在那里,知晚带着茯苓上了第一辆,姚妈妈和吴妈妈还有白芍一辆。

    坐在马车上,知晚闭目养神,茯苓没说话,就在那里剥果子,两刻钟后,马车一晃荡,可怜茯苓剥了许久的果肉全掉马车里了,气的脸都紫了,牙齿磨的咯吱响。

    哗啦一下掀了车帘,正要训斥车夫,却被闪了下眼睛,忙把车帘放下了,对着知晚道,“姑娘,是铁甲卫,不知道京都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物,需要出动铁甲卫。”

    铁甲卫,护国铁甲,只有三百人,但是能一以挡十,甚是挡百,轻易不可出动,除非是天大的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捡画

    茯苓好奇这天大的事是什么事,忍不住又掀了车帘,只见一男子与十二铁甲卫对上,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身着锦袍,可见不是寻常人。

    “出什么事了?”男子沉冷声音询问。

    “回王爷的话,郡王爷遇到了窃贼,让属下等人奉命捉拿其归案,”为首的铁甲卫恭敬回道。

    “窃贼?能从越儿身上偷到东西倒是个人才,是谁?”

    “……。”

    铁甲卫面色怪异,把画轴送上,“属下也不知道窃贼是谁,只有她的画像。”

    镇南王看了眼画像,脸色沉冷如霜,“胡闹!被个姑娘给偷窃了,他还有脸喊抓贼!她偷越儿什么了?”

    “郡王爷的心。”

    镇南王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把画轴往地上一扔,骑马便走了,十二铁甲也跟着走了。

    那幅画丢在地上,茯苓掀了车帘,知晚脸色就变了,画像上的人,是她!

    茯苓忙下了马车,把画像卷起来,回马车后递给知晚,“怎么办,越郡王为了找姑娘你连铁甲卫都出动了,肯定是想挨家挨户的搜查。”

    铁甲卫有特权,可以搜查任何人的府邸,即便是王公贵族也能畅通无阻。

    知晚望着画像上的自己,嘴角轻抽,铁甲卫说的话她听见了,这厮竟然污蔑她偷东西,还偷他的心,谁偷了,你塞过来,我都不要好不好!

    知晚很想哭。虽然画像上的她是村姑打扮,可明眼人都认的出来是她,尤其是侯府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要是跟他之前一样找人,动不动就是一千幅,她根本躲不过去!

    知晚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铁甲卫走了,街道又热闹了起来,马车继续往前,茯苓却没心思再看热闹了。只是望着画轴愣愣伤神。果然惹到越郡王的都不会有好下场,要让他知道他满京都找的人就是姑娘,姑娘骗他,吓唬他。还害他丢了十面免死金牌。他肯定会忍不住想扒了姑娘的皮的。尤其姑娘还给他戴了两顶绿帽子!

    “姑娘,奴婢有话想说。”

    “说。”

    “要不你还是主动去找郡王爷认罪吧,主动承认错误。受的惩罚要小的多。”

    “……我做错什么了?”

    茯苓被问的哑然,姑娘做错了什么,姑娘一直很本分,如果不是被害,什么事都没有,花轿抬不进镇南王府,她跟越郡王永远都不会有关系,现在却被越郡王满京都通缉。

    知晚把画像卷好,丢在了马车角落里,然后靠着车身揉太阳穴,让她认错,绝无可能!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被逮到再说!

    卧佛寺坐落在千仞山山顶,气势宏伟,离卧佛寺百米处,是个热闹的小集市,马车就在这里停下。

    下了马车,茯苓就高兴道,“还有卖拨浪鼓的,可以买个送给小少爷。”

    姚妈妈拎着包袱上前,吴妈妈便问,“方才镇南王扔的画像,茯苓捡了不碍事吧?”

    茯苓心一提,讪笑道,“没事的,我只是拿了给姑娘看一眼,也好叫姑娘知道越郡王为何退亲,只是画像上的人还没有姑娘现在一半漂亮,刚刚我又扔大街上了,吴妈妈没瞧见吗?”

    吴妈妈没说话,姚妈妈就抬手要打茯苓了,“亲事都退了,还揪着做什么,没得叫姑娘生气,下次你还敢捡东西,惹出事来看我不打你!”

    吴妈妈拦着姚妈妈道,“你打她做什么,谁还能没点子好奇心,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我也好奇画像上的姑娘是谁。”

    四姑娘可是当街喊越郡王夫君,还把他吓跑了,可见是想嫁给他的,结果越郡王却喜欢旁的姑娘,四姑娘想看一眼敌人是谁也无可厚非。

    吴妈妈都拦着了,姚妈妈还能真打茯苓啊,训了她两句,便叫她去帮白芍拎包袱,茯苓吐着舌头,白芍劝道,“姑娘退了亲是好事,你怎么还好奇画像呢?”

    “捡了就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捡,总有人捡。”

    “……。”

    进大殿,拜了佛上了香后,就有小和尚来领她们去住处了。

    静香院,坐落在卧佛寺南边不远处,是专门用来招呼女香客的,环境清幽雅致,奇花异草不胜其数。

    小和尚送知晚等人到院门口便道,“里面住的都是女施主,小僧不便进去,秦姑娘住七号院。”

    知晚还了一礼后,小和尚便走了。

    静香院,并不是一个小院子,很大,里面的风景不必寻常人家的庭院逊色,甚至更雅致。

    静香院的住房分两种,一种是给人临时居住的,一种是常住的,像锦云这样,一住就是一两个月的,一般都是住的小院子,也不是全然封闭的,院子与院子之间有拱门连接。

    姚妈妈和吴妈妈急着收拾屋子,先走了,知晚带着茯苓在外面欣赏风景,走的就慢的多。

    绕过一棵槐树,就听到争吵声,“三两银子,姑娘在卧佛寺住了快半年了,月钱一减再减,三两银子能买什么!”

    茯苓听得好奇,微微侧身,就见到个胖婆子冷笑,“小桃姑娘是嫌钱少了?夫人往慈云庵送了三百两银子,特地吩咐给大姑娘用的,是姑娘嫌弃不要,这会儿倒嫌弃钱少了!”

    小桃跳脚,声音带着沙哑,“全妈妈,你也是跟着太太的老人了,就忍心看着夫人逼大姑娘出家!”

    “出家?说的是难听了些,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姑娘好,你也不打听打听,大姑娘如今可还有一分好名声,不过就是退亲了而已。就往自己脸上动刀,险些连累二姑娘说不了亲!太太没打死姑娘已经是心善了!”

    胖婆子说完,就转了身,却又回头笑了一句,“方才我来之前,好像听说定远侯府四姑娘也来静香院常住,她比姑娘还惨,越郡王宁愿搭上十条命也不愿意娶她,迟早也是青灯古佛的命,倒是可以一起有个伴。”

    胖婆子一脸的幸灾乐祸。气的茯苓直冒青烟。敢诅咒她家姑娘,气死她了,茯苓要去骂她,知晚拦下了她。

    小桃没走。就那么坐在地上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啊。知晚听的直颤额头,正要走,那边却走出来个姑娘。一身天蓝色裙裳,身材婀娜,只是脸上罩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不过她说话声犹如空谷莺啼。

    “别哭了,”说着,递上一方绣帕。

    小桃忙站起来,起来时,已经把眼睛擦干净了,“奴婢没哭。”

    谢宁姝轻轻一笑,带着苦涩和感动,“全妈妈的话,我都听见了。”

    “夫人只给了三两银子,能卖的首饰都卖了,这个月的住宿钱都不够付,她们要用这样的办法逼姑娘去慈云庵!”

    “我知道。”

    说完,谢宁姝转身走了,小桃紧紧的跟着。

    茯苓不认识谢宁姝,没法跟知晚介绍,只觉得她可怜,方才她说话声可真好听,不像是个能对自己脸上动刀的,怎么会被逼着做尼姑呢?

    知晚走了会儿,回到小院时,姚妈妈便道,“左边六号院住的是忠义侯府大姑娘,右边住的是石头娘和春香。”

    茯苓听得眼睛睁大,“娘,六号院住的是忠义侯府大姑娘,是不是出生脸上就带着块大黑痣?”

    姚妈妈点点头,“听说半年前因为退亲受了打击,把那块黑痣给挖了,留了好大一块疤痕,对自己都狠心下刀的姑娘,没人敢靠近,就怕一个不小心得了失心疯乱砍人,这小院又互连着……。”

    姚妈妈想换院子的,可是九号院住人了,要是换住处的话,知晚和两个孩子来往就不方便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茯苓听得咋舌,双手捂着脸,满目惊恐,往自己脸上动刀,那也太吓人了吧,可是方才瞧她很正常啊?

    知晚也有些触动,古代定亲退亲,基本都见不到未婚夫,至于为了个没见过或是见过几面的人自残吗?

    知晚想着,左边院子就传来一阵哀伤的琴声,知晚定心了,能弹出这样韵味的琴声,绝不是什么失心疯患者。

    知晚听了半曲,右边就传来一阵哭声,知晚的心一提,那边钱嫂已经抱着思儿过来了,神情焦急。

    吴妈妈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抱着孩子的钱氏,脸就沉了,“这是院子不是路,岂是随随便便就给人过的!”

    思儿远远的瞧见知晚就伸了胳膊,知晚顾不得吴妈妈,伸手就接了思儿,看到思儿额头红红的,知晚的心提了,“这额头怎么会红成这样?”

    钱嫂有些哑巴了,之前说好的装不认识的,没想到出了些意外,那边白芍走过来问道,“这就是姑娘捡来的一对双胞胎兄妹?”

    钱嫂,“……。”

    不是说好了装不认识的吗,怎么就变了,她该怎么回答啊?

    吴妈妈愕然,姑娘逃婚一年捡了一对双胞胎兄妹?

    茯苓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断好,她告诉白芍那么多做什么,娘瞪她了,一会儿肯定要挨骂了!

    好在钱嫂也有些急智,问道,“秦姑娘可有孩子父亲的消息了?”

    知晚,“……。”

    差点忘记问了,尘儿和思儿的亲爹不知道是谁,有没有可能出意外没死?

    思儿抓着知晚的衣服,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明摆的是要找吃的安慰自己,知晚心疼的看着她的额头,吩咐茯苓道,“去拿药膏来。”

    吩咐完,知晚就抱着思儿去了八号院,春香正拿着拨浪鼓逗尘儿玩,尘儿咯咯的笑着,知晚走过去,拿起他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谁许你打思儿的?!”

    尘儿嘴巴一瘪,也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知晚打疼了,而是娘没抱他。手里的拨浪鼓扔了,胳膊伸的长长的。

    思儿不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乌黑的眼睛睁的圆圆的,紧紧的抱着知晚,继续钻,找吃的。

    茯苓拿了药膏来,知晚给思儿涂抹着,小心的帮她吹了吹,问钱嫂这两日两个孩子乖不乖。

    钱嫂想起这两日。就替两个孩子心疼。每天都要哭十几回,小院上下轮流哄都不行,晚上哭累了才睡,知晚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狠狠的骂某个罪魁祸首。

    姚妈妈进来告诉知晚。她已经跟吴妈妈说清楚了。知晚点点头,就在屋子里陪两个孩子玩。

    吴妈妈收拾好屋子进来时,春香正在喂尘儿吃奶。吴妈妈可怜道,“真难为这两个孩子了,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爹又不知道在哪里,姑娘怎么不叫侯爷帮你找,机会总要大些。”

    知晚,“……。”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被人咒,还得赔笑脸,洒同情的眼泪,知晚险些泪奔。

    姚妈妈的脸也紫了,叹息道,“侯爷入狱,姑娘一听到这消息就赶了回来,给两个孩子找爹的事只能靠后了,吴妈妈可听说了京都有哪个大户人家丢了孩子?”

    吴妈妈摇头,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好,粉嫩嫩的,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点消息,十有**是遇上人贩子了。

    钱嫂坐在那里,背脊一阵阵发凉,这谎言从遇到越郡王起就一个接一个,将来要是戳破了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用知晚的话就是,能躲一天是一天!

    吴妈妈没怀疑孩子是知晚的,知晚回府时胳膊上有守宫砂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

    知晚就在静香院安心住下,两个孩子几乎不离开知晚的视线,即便是抄佛经,两个孩子也在屋子里玩,千篇佛经,两个月时间,知晚每天要抄二十篇,白天玩过了时辰,晚上就熬夜写,茯苓帮着研磨道,“抄佛经一点用都没有,姑娘以前不也抄了,还是几千篇呢,一点用处都没有。”

    知晚正在沾墨,闻言望着茯苓,“几千篇?”

    “是啊,就在小院里,都是姑娘怀小少爷的时候抄的,每天都会抄五六篇呢,娘都帮姑娘收着,一张也没丢。”

    知晚一听就搁了笔,茯苓直眨眼,“不写了么?”

    “有几千篇,我还写抄什么,回头叫姚妈妈拿九百篇来。”

    虽说抄佛经是给老太太祈福祝寿的,可是老太太不喜欢她,为了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辛苦熬夜,实在没那个必要,有那时间还不如给两个孩子做件衣裳。

    知晚歇了笔,舆洗了一番便睡下了,要不是吴妈妈在,她都能带着两个孩子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知晚在屋子里抄了篇佛经,见屋子里有琴,让白芍搬到院子里去,她要弹琴给两个孩子听。

    合欢树下,一块大木板搁着,茯苓和白芍两个拿了一块锦毯来铺上,又去拿了玩具来,钱嫂和春香把两个孩子推来,抱着搁在木板上玩,由着两个孩子爬过来爬过去。

    看两个孩子玩的那么高兴,知晚兴致也高,一首欢快的曲子在指尖流窜,茯苓站在知晚身后,想起什么,忙道,“奴婢方才拿糕点的时候,寻了小和尚打听,一年前出家的人不多,就七个,有六个是半大的孩子,还有一个只做了两个月和尚,因为吃不惯卧佛寺的斋菜,还俗了,据说娶了房媳妇,还纳了两房小妾。”

    知晚,“……。”

    “没谁死了?”

    “没有。”

    “……。”

    知晚纳闷了,尘儿的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拱门处,谢宁姝迈步走过来,瞧见大木板上两个爬的很麻溜的孩子,眸底溢出一丝笑意,姚妈妈几个却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好琴声!”正在大家猜测谢宁姝的来意时,谢宁姝却夸赞道。

    知晚微微一笑,她听过谢宁姝的琴声,知道她的造诣,笑道,“班门弄斧了,昨儿怎么没见你弹琴?”

    谢宁姝脸微微红,右手微抬,指尖有伤,是弹琴的时候造成的,知晚想起前天晚上那戛然而止的琴声,应该是琴弦断了。

    小桃跟在谢宁姝身后,上下瞄着知晚,疑惑道,“你真是定远侯府上的四姑娘么,外面传闻秦四姑娘长的粗陋难看,说话放肆不懂礼数,你一点都不像啊。”

    谢宁姝也好奇的看着知晚,她们早知道隔壁住的是定远侯府四姑娘,怕见了晚上会睡不着,刻意躲着呢,难看到连越郡王都能吓跑了,寻常人还敢看么,再加上说话放肆,外面都传她有些疯疯癫癫,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小桃甚至警惕知晚进她们院子,就跟姚妈妈警惕她们进来一样,她今天敢迈步进来,是因为琴声,闻琴声而知雅意,琴声如此轻妙,又怎么会是个疯癫之人呢?

    流言蜚语害人不浅,自己深受其害,又怎么能凭此质疑她?所以就来了。

    茯苓撅着嘴道,“我家姑娘哪里难看了,还不是那幅画闹得,我家姑娘要去接侯爷出狱,守门的狱卒说我家姑娘跟画像上不像,非得我家姑娘画的跟画像上一样才许进,后来姑娘没来得及卸妆,就遇上了越郡王拦路,姑娘一时兴起,就开了个小玩笑,谁知道越郡王那么胆小,直接就吓跑了,害得我家姑娘现在名声奇臭无比!”(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混蛋

    谢宁姝愕然失笑,“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越郡王胆小呢。”

    知晚莞尔,看谢宁姝手指的伤,吩咐茯苓道,“去拿药膏来。”

    谢宁姝有些尴尬,知晚起身道,“天气渐热,伤口不抹药,很容易感染,我还等着听你的琴声呢,听了好几日,都习惯了。”

    茯苓拿了药来,知晚亲自帮谢宁姝上了药,谢宁姝看着知晚,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定远侯府四姑娘怎么跟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

    抹好药后,知晚把药膏递给了小桃,“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后就能弹琴了。”

    小桃握着药膏,眼睛睁的圆圆的,“三天就能弹琴?去年姑娘弹琴伤了手,用了是宫里的药膏,用了七天才好的。”

    茯苓脖子一昂,分外得意,“宫里的药膏怎么能跟我家姑娘的比呢,这可是我家姑娘自己制的!”

    小桃,“……。”

    她还以为是什么秘药,定远侯特地赏给四姑娘的……

    谢宁姝能感觉到指尖的清凉,知道这是好药,忙起身道谢,知晚笑笑,“一点药而已,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小桃瞅着手里的药膏,又看看谢宁姝的手指,几次咬唇瓣后,跪下道,“四姑娘会制药,肯定会医术,求你帮我家姑娘治脸。”

    吴妈妈端着糕点进院子,就见到小桃跪在那里,茯苓忙拉她起来,给她使眼色。小桃茫然的眨眼睛,最后懂了,吴妈妈跟她们不是一伙的,肯定是跟来监视的,以前府里也派人来过,只是后来没有再看着了。

    吴妈妈有些不高兴,觉得茯苓没把她当自己人,虽然她是太太的人,“说什么呢,瞒着我!”

    茯苓摇手。“没说什么。就是谢姑娘被人逼着去慈云庵做尼姑,问姑娘去不去……。”

    小桃,“……。”

    谢宁姝,“……。”

    姚妈妈等人都傻眼了。知晚扶额。这丫鬟怎么信口拈来。可吴妈妈还真信了,忠义侯府大姑娘的事,京都流言也不少。慈云庵未尝不是个好去处,只是鼓动四姑娘一起去,这就有些不妥了吧,不过吴妈妈想,以四姑娘如今的名声,若是不想办法让人改观,迟早也是嫁不出去,等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养在府里,估计也会去慈云庵。

    吴妈妈放下糕点,跟知晚告假,她要回侯府一趟,问知晚有没有什么话要她捎带。

    知晚很大方的笑着,“来回奔波劳累,若是可以,吴妈妈不妨在府里歇一晚吧。”

    姚妈妈回屋帮着吴妈妈收拾,吴妈妈出门时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每五天回去一次,每次给二两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她恨不得天天回侯府。

    这笔钱不给不行啊,谁让知晚没有用心抄佛经,每天都玩的很开心,这不是钱氏和老太太赵氏乐意看到的。

    等吴妈妈走了后,姚妈妈回来就开始瞪茯苓了,在她们跟前口没遮拦也就算了,在谢姑娘跟前也敢胡说,谢姑娘的遭遇让人同情,你搁心里说说也就算了,说出来那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谢宁姝和小桃却满目惊滞,她们怎么知道有人逼她们去慈云庵做尼姑,还说服她一起去,这不是前几日全妈妈说的话吗,难道她们听见了?

    谢宁姝恨不得钻地洞了,她自己都不愿意出家,自家的奴婢却让她去说服秦姑娘与她一起,这不是拖人家进火坑吗,谢宁姝尴尬的笑着,“我没那么想过,你别……。”

    知晚扶额道,“我知道,丫鬟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当着人家的面说,实在不厚道,

    小桃站在一旁,见两人你道歉,我道歉,咕噜道,“逼人家做尼姑的都不是好人,做尼姑那么好,她们怎么不做,留也留给她们!”

    茯苓重重的点头赞同,“对!”

    知晚轻轻一笑,坐下继续抚琴,谢宁姝抚着面纱,没说请知晚治脸的话,倒是小桃还记着。

    知晚让谢宁姝解下面纱,看着她脸上的伤疤,知晚有些心惊,额头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但是伤的重的还是脸颊,足有食指那么长。

    知晚望着谢宁姝,“脸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谢宁姝眼神黯淡,她知道脸上的伤治不好,面纱她一辈子也摘不掉了,谢宁姝没说话,小桃就咬着唇瓣,狠狠的道,“是二姑娘害的!太太生前给姑娘定了门亲事,原本好好的,谁想夫人瞧着亲事好,不想姑娘嫁的好,就把姑娘额头有黑痣的事泄露了,崔家就派人来退亲,还骂姑娘高攀,说太太不怀好意,姑娘原就伤心了,二姑娘还来讽刺,丢下把刀,让姑娘一死了之,免的丢了侯府的脸,姑娘那会儿气急了,差点就着了她的道,二姑娘就故意摔倒,害的姑娘划了自己的脸,疼晕过后,醒来时,额头的黑痣就被人给切了,外面都传姑娘退婚羞愧,把黑痣切了,府里丫鬟婆子看到姑娘就绕道,老爷也不愿意看姑娘,后来,夫人就把姑娘送卧佛寺来了,现在又逼我们去慈云庵……。”

    后娘手底下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嫡女,因为填房名声不好听,只能从前妻孩子上讨回来,见谢宁姝哀伤的眼神,知晚更是同情她,虽然接触不久,但是也算是个知交了,听过彼此的琴声,还不止一曲,知晚看着她的伤疤道,“你脸上的伤疤,我能去掉,只是时间可能有点久。”

    谢宁姝不可置信的看着知晚,茯苓看她眼睛睁大那么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笑道,“我家姑娘说能治就肯定能治好,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付的起医药费……。”

    知晚重重一咳,“去拿笔墨来。”

    茯苓忙去端了笔墨来,知晚就在石桌上写起来,看着两张方子,谢宁姝的手攒紧了,茯苓说的对,就算能治好,可她也没那个钱去买药材。

    知晚一口气写好药方。吹干墨迹。抬眸就见到谢宁姝的表情,知晚知道她没钱,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笑道。“放心吧。我替人治病收费很高。一般人都付不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付我,不急于这一时。”

    茯苓重重点头。“我家姑娘替人治病,治好了收千两黄金,治不好不收钱。”

    谢宁姝倒吸一口气,千两黄金,诊金确实不低,不过比起能恢复容貌,千两黄金算什么,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忙福身道谢。

    白芍站在一旁瞧着,傻眼了,姑娘什么时候会医术了,离府之前根本不会的啊,难道是逗谢姑娘玩的?肯定是的。

    茯苓回屋拿了钱,正要出院门呢,外面跑进来个六岁大的小和尚,直接跑到知晚跟前,行了礼后道,“有个叫赵思安的施主让小僧来传话,让你去救三哥三嫂还有小草。”

    知晚有些茫然,“他可说三哥三嫂出什么事了?”

    小和尚摇头,他不知道,不过赵思安在等她,很急。

    知晚听得直接从石墩上站了起来,带着茯苓就出了院子。

    大殿前,赵思安正来来回回的走,见知晚过来,忙上前,知晚迫不及待的问,“三娘出什么事了?”

    赵思安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在京都也待了不少时间了,今天是打算回历州的,谁知道刚要出城门,就见赵思平被人吊在城门上,嘴里塞着布条,方三娘没被吊着,不过也被困在那里,绑人的是赵思安也认识,是越郡王,就在城门上,赵思平亲耳听到他说,要知晚来救,不然他就活活晒死赵思平,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刑部侍郎都来了,可是最后没能救下赵思平,因为他确实犯错了,错的就是当日美味糕点铺开张时那块匾额,砸死郡王糕点铺,越郡王不追究便罢,若是追究,赵家上下不会有好下场。

    赵思平没办法,城门上挂的是他三哥,他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来找知晚了,求知晚想办法。

    知晚气的直咬牙,阴魂不散啊,先是铁甲卫拿画像找她,害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才稍稍放心,觉得是镇南王拦下了这事,没想到转过脸,他就让把赵思平从历州抓来了,还吊在城门口,逼她现身,赵思平和方氏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她能不管两人的死活吗?

    知晚深呼了一口气,“带我去找他!”

    等上了马车后,知晚就纳闷了,连赵思平都抓了,怎么不知道她就是定远侯府四姑娘?刘氏是知道她底细的,怎么没说?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到城门口,掀了车帘,知晚就瞧见了城门口上悬挂的赵思平,烈日炎炎下被吊着晒了一个多时辰,都能去掉半条命了,再看城门上,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的方氏,知晚就一肚子火气,尤其是城墙上某个郡王爷闲情逸致的啃着果子,冷风还在一旁扇扇子。

    知晚用纱巾罩着脸,站在车辕上,恶狠狠的剜着叶归越,迈步上城门,可是官兵拦着不给她走,知晚磨牙,“去告诉越郡王,他要找的人来了!”

    官兵瞅着知晚,眉头微挑,越郡王不是要找个村姑么,怎么成个大家闺秀了,不过越郡王都把人吊城门上了,要不是真是来救人的,那就是脑子进水赶来找死的,便放行了。

    知晚迈着步子上城门,等走近些,就听到冷风道,“爷,你这招真的能抓到秦姑娘吗?属下怎么觉得不大靠谱,她是不是真在京都都不知道。”

    叶归越一脸烦躁,“保证他十天不死,再把动静闹大点,爷就不信传不到她耳里!”

    还闹大点?冷风望天,他已经想象不出来什么叫大了,冷风无奈的垂下眼脸,就见知晚怒气冲冲的靠近,冷风有些傻愣,这姑娘感觉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神,感觉在哪里见过……

    冷风还没回过神来,赵小草就喊了,“姨姨!他们是坏人!”

    冷风大喜过望,“爷,爷,她来了!”

    咳咳!叶归墨一口果子差点噎死过去,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知晚已经近前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够狠!你找我,我也来了,放了他们!”

    叶归越摘下知晚的面纱,看着知晚的娇眸夹怒的样子,叶归越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来还是因为知晚狠狠的拍了下他的手,不然还不知道会走神多久。

    冷风一挥手,两个官兵就把赵思平拉了上来,压着赵小草的官兵也松了手,赵小草跑到知晚身边,抱着知晚的大腿,鼓着嘴道,“他们是坏人,欺负爹爹和娘亲,还不许我说话,姨姨,你别理他!”

    知晚拍拍她的头,让她去找方氏,然后瞪着叶归越,“有话就说,我没空陪你玩!”

    知晚这样的态度,叶归越的怒气也升了上来,“你是第一个敢骗我的女人,你不是嫁人了吗?!”

    叶归越的手抓着知晚的一缕秀发,若是嫁人了,怎么没有换发髻,这明摆就是闺阁女儿家的发髻!

    知晚没好气的把头发扯回来,“郡王爷,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嫁没嫁人跟你有关系吗?”

    叶归越俊美无铸的脸上浮起一抹怒气,“没关系我犯的着找你吗,我说过我要娶你!”

    “……我说过我不嫁你!”这人有毛病吧,说的那么清楚了,还要娶她,她哪点值得他娶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对,做人要言出必行,说不嫁给你就不嫁给你!”

    “……你!”

    某郡王爷恨不得直接掐死知晚算了,他有预感,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活活给气死,“你不是与你未婚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不足以形容吗,怎么会退婚?”

    知晚愕然,她以前说过这话吗,她都给忘记了,“我运气好,出嫁前发现他就是个大混蛋。”

    都发现人家是混蛋了,肯定不会往火坑里跳啊,以秦姑娘的性子,这亲肯定是退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虚言

    冷风站在叶归越身后,替某男高兴,退婚好啊,他就担心她真的嫁人了,爷这些日子别的事一件没做,一门心思全放在怎么找她上了,连王爷都说,爷要是用这份心办正事,还有皇上什么事……

    叶归越很高兴,尤其是知晚说运气好,退婚了,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被知晚瞪的怒气也消了大半,玉扇摇的潇洒,“那等有眼无珠的人,不嫁也罢。”

    知晚,“……。”

    听到叶归越理直气壮的骂自己有眼无珠,知晚嘴角有些憋不住了,赞同道,“他确实有眼无珠!有时候见到他,我都恨不得用铁鞭子抽他,郡王爷能帮我这个小忙吗?这些日子因为退婚,气的都快吃不下饭了!”

    “可以,没问题!”不就抓个人,只要不是皇上和父王,谁都可以!

    茯苓,“……。”

    茯苓实在憋不住了,肩膀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大的让人难以忽视,比如冷风,几次侧目,最后眼神呆滞了,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的眼熟?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冷风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上回迎亲时,站在花轿旁边的丫鬟不就是穿这样衣服的吗?

    再看她笑成那样,还有第一村姑姓秦,同爷一天出嫁,又退婚了,还骂有眼无珠……他怎么觉得有眼无珠的那个人是自家爷?越听,越觉得知晚是成心把人往坑里带。

    冷风正要提醒某男一句,就听知晚笑道。“郡王爷同意了就好,冷风,把鞭子借我用用。”

    冷风握着鞭子,“我这是皮鞭,不是铁的。”

    知晚才不管,直接抢了过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会儿,甩在城墙上,有鞭印。

    叶归越朝前走了两步,回头望着知晚。“不是抓人去吗。怎么不走了?”

    冷风望天,有种想捂脸的冲动,抓毛人啊,秦姑娘明显想打的人是你好么?不然用的着将就着用皮鞭?

    知晚玩着鞭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叶归越。“退我亲的人势力不小。我怕你罩不住我。”

    叶归越眉头皱紧,罩不住,即便是皇上。他白天没法报仇,晚上也能去抽两鞭子,有什么罩不住的!

    “放心,出了事爷帮你顶着,”敢抢他的女人,没抽死他就不错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知晚一脸欣慰以后就抱着你这棵大树的表情,某郡王爷很受用。

    只是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再下一秒,扑通一声砸地上了,知晚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回头看着冷风,“我可是帮你家爷如愿,你说以他的肚量,见到我的前任未婚夫会赏他几鞭子?”

    冷风,“……。”

    爷,这样的女人咱惹不起啊,别说娶回家了,就是娶了也得休回家才能保证人身安全啊!

    “不超过三鞭子,以爷的功力,三鞭子就能把人抽死。”

    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知晚冷哼一声,面纱罩面,鞭子抬起,真想抽下去,可还是忍着了,不能只顾一时意气,他们已经退婚了,这鞭子要是真打了下去,将来又会瓜葛不清了,就一条教女无方,就能把她爹下狱,她不想再次牺牲自己去天牢接人了。

    知晚把鞭子扔地上,从叶归越身上把银针拔出来,回头看着冷风,“告诉你家爷,已经退婚了,我们便再无瓜葛。”

    “……没用的,郡王爷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除非你能带着他们逃到天边去,不然郡王爷总能找到你们,你就从了郡王爷吧,在京都,论样貌嚣张纨绔权势地位,即便是皇子也没人比的上郡王爷,他对你又与旁人不同,我还是第一次见郡王爷晚上会为了个姑娘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说了他睡不着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别给我摁黑锅好么!”

    “……这回跟上次不同,这回郡王爷真的是想你才睡不着的。”

    “……为了你家郡王爷好,就别说认识我。”

    知晚说完,转身就走了,茯苓跟在后面,好几次回头瞅着躺在地上的某潇洒郡王,一门心思想替姑娘讨回公道,结果被姑娘第二次偷袭成功了,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连续栽在姑娘手里?

    茯苓决定鄙视这个传闻中很嚣张很跋扈很强大,实际弱的堪比豆腐渣的郡王爷。

    知晚走了七八步,忽然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去,冷风站在知晚的跟前,手里是一把剑,阳光下格外的刺眼,剑锋所指的正是知晚。

    “秦姑娘,对不住了,冷风职责就是保护郡王爷,你当着这么多守城护卫的面扎晕郡王爷,已是诛九族的大罪了,我若是放你走,下场会比你更凄惨,得罪了!”

    说完,冷风举剑就朝知晚走过来,知晚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欺负我不懂大越朝的律法吗?不过就是扎晕了他而已,皇上上次还赏赐我一颗大东珠,我还琢磨着怎么进宫讨赏,你却要用律法抓我?要不你送我进宫吧?”

    冷风,“……。”

    冷风无话可说了,她就算在郡王爷身上扎十个八个的针孔,只要不死,皇上乐意赏赐她,这叫他怎么办?放她走是绝对不行的,暗处那么多的暗卫,她逃不掉,他也没法跟郡王爷交代。

    冷风担忧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郡王爷大费周章的寻她,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扎晕了郡王爷,这事要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她会没命的!

    知晚看他站在那里不动,皱眉道,“能把路让让吗?”

    “秦姑娘别为难我了,我若是放你走,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知晚气的胸口直起伏。手里一根银针,“扎晕你,就不关你什么事了。”

    冷风嘴角猛抽,他又不是郡王爷,会对她不设防,再说了,他们面对面站着,她要怎么偷袭?

    冷风决定不跟她来软的了,一抬手,城门上就出现了四个黑衣暗卫。面无表情。就跟面瘫了一般。

    “抓起来!”

    冷风一声令下,暗卫就过来压知晚走了。

    下了城门后,暗卫用刀逼着知晚上了马车,某个晕倒的郡王爷也被送了进来。看着他倾倒在软榻上的模样。知晚觉得手很痒。忍无可忍之下,凑过去,狠狠的捏着他的脸。皮肤真滑,就跟捏尘儿和思儿一样,捏着捏着,就爱不释手了。

    知晚这里捏捏,那里捏捏,替自己出口恶气,正捏的高兴,一双灿如星辰的双眸睁开,目光流转间,江水似可倒流,尤其是眸底深处倒映的是她的一双剪水瞳眸。

    “还没捏够?”声音醇厚,仿佛一坛香醇四溢的美酒。

    知晚有些愣住,有种做贼被抓包的感觉,赶紧坐回去,“我不是捏你,我是看你晕了许久,帮你,额,帮你早点儿醒过来。”

    叶归越笑了,把他的脸当包子一样捏了半天,被逮了个正着,却死鸭子嘴硬说是帮他早点儿醒过来,叶归越没说知晚做的不对,只把手伸着,没错,伸到知晚的脸上,这里捏捏,那里捏捏,还一副恍然的模样,“想不到捏脸还能治昏迷,爷得好好学学。”

    知晚气的磨牙,抓着他的双手,“我又没晕,你别捏我!”

    “爷不先学着点儿,一会儿你晕了,爷捏不醒你,这力道够吗?”

    “……再捏重点,我脸就肿了!”知晚咬着唇瓣,脸真的好痛,想哭。

    “那我捏轻点儿。”

    可怜知晚才酝酿好的眼泪,还没飚出来,就给笑回去了,又气又恼,你那是轻点吗,你是占我便宜!一双大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半天捏一下!

    知晚一把将他的手给呼了,俏目瞪圆,“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归越面色冷凝,上次可以说是意外,踩到了裙摆扑倒了他,但是这回呢,叶归越握着知晚的手,“我想怎么样,我帮你去收拾人,你却偷袭我!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手腕被握紧,知晚疼的直呲牙,“放手!手腕要断了,你快放手!”

    叶归越见知晚疼的想哭,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三分,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减了三分。

    冷风坐在车辕上,耳朵竖起来听着,听到自家郡王爷说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传言害人啊!

    车内,知晚毫不畏惧的看着叶归越,“什么偷袭,说的那么难听,我提前告诉过你的,你自己也同意了,不信你可以问冷风!”

    冷风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刚得罪她,转过脸就报仇了,还是借刀杀人,冷风硬着头皮道,“爷,属下觉得你还是先问清楚秦姑娘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叶归越盯着知晚,知晚磨牙呲道,“是前未婚夫,已经退婚的好不好!”

    “那混蛋叫什么?”叶归越颇不耐烦的问。

    冷风,“……。”

    知晚挑眉一笑,那一瞬间彷如绽放的山茶花,让人挪不开眼,但是说出口的话将气氛毁的干干净净的,“很不巧,那混蛋与郡王爷你同名同姓。”

    瞒不住,知晚也不打算瞒了,这团乱麻,还是尽早一刀斩尽比较好。

    叶归越的脸慢慢的阴沉下去,流火四溢的凤眸被寒冰覆盖,眼底喷出浓浓怒火,一脸冰冷气愤,抓着知晚的手力道更胜之前,疼的知晚额头直冒冷汗,“你松手!”

    “松手?把我当猴耍了这么久,你还想我松手!”叶归越咬牙切齿,恨不得捏碎知晚的手腕。

    知晚用力掰开他的手,气道,“谁把你当成猴耍了?!”

    不是耍他吗?明知道他要娶她,甚至为了娶她不惜在大婚之日去掀了多少位新娘的盖头,她倒好,就坐在他的花轿里,冷眼看着一切却默不作声!

    知晚看他气成那样,真怕自己死在他手里。知晚也知道自己做的稍稍过分了些,不过这能怪她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见不相识能怨谁?

    知晚决定坦白一切,示意他坐下来,“皇上把我赐婚给你是十一个月前对吧?”

    叶归越皱了下眉头,算是默认了,知晚把手抽回来,叹息道,“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而是我不能。在我赐婚给你之前。我,那啥,我就遇到了我喜欢的男人,这事侯府里没人知道。我原是打算同他私奔的。只是没想到皇后要把六妹妹赐婚给你。太太不愿意她给人做侧妃,就把我拉了出去,我当然不愿意了。所以我就逃婚了,之前你要抱的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捡来的弟弟妹妹,是我亲生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爹,我这辈子也不会回侯府的,你要娶我,就等于娶了两顶绿帽子,你明白吗?”

    知晚说完,马车忽然晃荡了一下,知晚一个不稳,直接扑倒叶归越的怀里了,可是他的手没之前那么温暖了,而是冰冷的,就跟他的眼神一眼,冷的跟寒冰一样。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软了,嘴角溢出来一抹轻笑,随即更怒,“你又骗我,你胳膊上有守宫砂!”

    刚刚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守宫砂,知晚伸手摸了下,无语道,“郡王爷,我逃婚在外一年,回来能不遭受流言蜚语吗,这守宫砂我是用来骗人的,我连容景轩的寒症都能治好,点个守宫砂又算什么难事呢?我在上阳村生尘儿和思儿的事,整个上阳村的人都知道,以郡王爷的神通,想查清不是难事。

    叶归越根本不信,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能作假,知晚举三根手指,发誓道,“我真的是两个孩子的亲娘,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轰轰!

    一阵雷声传来。

    知晚,“……。”

    “你还有何话可说?”叶归越好整以暇的看着知晚,心情很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还想骗人?他是那么好骗的?

    “……我只想说,我发誓时没挑好时辰,”知晚想哭了,她说的是真的好么!

    车外面,冷风问道,“秦姑娘,你就别骗郡王爷了,你要真同男子私奔,他人呢,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嫁人?”

    知晚脑壳疼了,明明都是事实啊,怎么就变成跟审问犯人似的,有一部分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不撒点慌圆过去怎么办,她能说自己连孩子他爹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吗,别说他不信,她自己都觉得说出口会遭人鄙夷,“私奔路上,出了点意外,他死了。”

    知晚很郁闷,前世加起来撒的谎都没穿过来两三个月加起来多,她都快成骗子了!

    假的!果然是假的,还和喜欢的男人私奔呢,听她说话,他就没听出来一丝一毫的悲伤,喜欢的男人都死了,她竟然不伤心,要不是骗人的,就是这女人天生就是铁石心肠!

    冷风是不信知晚生过两个孩子了,她一点也不像啊,可是一想到知晚为了两个大东珠对某郡王爷摸了又摸,即便是替容少爷治病,也不忘乘机占人家的便宜,连这都做的出来了,还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呢,私底下做的更过分点,完全有那个可能啊!

    冷风有些信了,但是叶归越还是不信,应该说他不愿意相信,他只觉得在听到知晚说与喜欢的男子私奔还生了两个孩子时,心一瞬间就冷了。

    “你别想骗我,我会让人去查!”

    知晚心微微苦涩,辛苦瞒了许久,总算是瞒不住了,知晚求道,“我逃婚已经是大错了,与人私奔,侯府不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希望郡王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能帮我隐瞒些时候,我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京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知晚说完,掀了车帘要下马车,冷风忍不住问,“就算秦姑娘说的全部是真的,将来你打算怎么办,一辈子不嫁人吗?”

    知晚清冽一笑,浑然不在意,“一辈子不嫁人有什么,我能养活自己,又有两个孩子陪着,我会活的很好。”

    能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冷风完全不怀疑,就凭她那么高超的医术,她能活的很好,冷风一直觉得知晚拒绝郡王爷,是因为看不上郡王爷,毕竟郡王爷名声很差,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秦姑娘与男子相遇在前,却被赐婚给郡王爷,到底算不算给爷戴了绿帽子?

    冷风看着马车内坐着的郡王爷,那副神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冷风叹息一声,郡王爷难得对个姑娘上了心,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秦姑娘肯定是骗爷的,属下让人去查。”

    “不必了,回府。”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知晚心底有一瞬间的失落,以后再不会有交集了,深呼一口气后,知晚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脚步都轻快了,那种带着歉疚嫁人,一辈子活在忐忑怕谎言拆穿的日子,她不愿意,哪怕她能做到。

    赵思安的马车就在后面跟着,这会儿见知晚下了马车,忙把马车赶了过来,方氏担忧的看着知晚,“你没事吧?”

    知晚轻轻一笑,宛如一朵山茶花,淡雅却不是娇艳,“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求分红。(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牡丹

    闲聊了两句后,赵思安就送知晚回卧佛寺,方氏几个是被抓到京都来的,赵家上下肯定很担心,不能在京都久待,就在客栈住一晚,顺带逛逛京都,明天和赵思安一起回历州,小草舍不得知晚,不过方氏哄住了她,等过些时候还会来京都的,赵思平的腿还没治呢。

    看到知晚安然无恙的回来,姚妈妈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没问知晚出什么事了,而是问的茯苓,茯苓把知道的全部告诉她娘,姚妈妈听到直叹息,“说白了也好,也好熄了郡王爷的心。”

    以郡王爷的身份,怎么可能娶个不清不白还带着两个孩子的郡王妃,哪怕是侧妃亦或是做妾都没可能,就算郡王爷愿意,镇南王府的家规也不会允许,谁家的家规都不会允许!

    知晚生了两个孩子的事,除了上阳村外,就叶归越知道了,不过没人担心他会说出去,一来面子上不好看,二来他不是那种说长道短的人,纨绔成他那样,估计连朋友都没几个,与谁说去?

    知晚带着两个午睡醒来时,白芍就回来了,一大箱子的药材,还有制药用的工具一应俱全,知晚正好闲的没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小院里有厨房,很小,一般是不开火的,因为买菜是件麻烦的事,从大厨房拿菜倒是可以,但也从侧面指责卧佛寺的菜不好吃,事实上,卧佛寺的斋菜远近闻名,小厨房无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知晚得用来炮制药材。

    吴妈妈回来时,就闻到小院内一股子药味,不是刺鼻的那种,反而很好闻,带着一股子清香,再看两个孩子用拨浪鼓砸木板,依依哦哦的叫着,春香和钱嫂再照看孩子,谢姑娘也在逗孩子玩,其余人都不在。

    厨房内。姚妈妈出来。笑道,“怎么没在府里歇一晚,瞧你这一年的喜气,府里有喜事?”

    吴妈妈用满是褶子的脸堆出来一朵笑。“是喜事呢。还是四姑娘的。老太太给姑娘说了门亲事,都定下了,下个月就出嫁。”

    姚妈妈怔住。脸色微变,“不知道老太太给四姑娘说的是谁家少爷?”

    “从三品云麾将军宋府二少爷。”

    姚妈妈脸色彻底变了,小桃忍不住低呼道,“宋将军府上二少爷?他名声比越郡王的还差一大截呢,斗鸡遛狗,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上个月还和人抢春风楼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胳膊险些被人给打折了,好像是楚大少爷给打的,嫁给他还不如去慈云庵做尼姑呢。”

    钱嫂和春香面面相觑,尤其是钱嫂,虽然一直住在上阳村,也见过狠心的娘为了几斗米把女儿卖给人做丫鬟,为攀附权贵,把女儿嫁给人做妾的,可侯府要权势有权势,要钱也不少,至于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吗?这不是葬送知晚的一生吗?

    吴妈妈见一群人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以四姑娘的容貌,嫁入公侯之家都可以,可惜,庶出的身份太差了,又在大街上疯言乱语,连越郡王都能吓跑,谁还敢上门求亲,宋二少爷是嫡出身份,虽然比不上侯府,可云麾将军与侯爷也有三分交情,若不是名声太差,大家闺秀不愿意嫁给他,又怎么会轮的上四姑娘呢?

    宋家请了定南伯夫人上门说亲,老太太一口就答应了,她是亲眼瞧见老太太接了定亲信物的,这桩亲事已经板上订钉了,即便侯爷回来,也没法越过老太太退亲,宋二少爷可不比越郡王,一个不高兴说退亲就退亲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派人来接四姑娘回去了吧?

    知晚还在屋内忙着制药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等姚妈妈进来告诉她时,知晚的脸阴沉如水,但是一瞬间便好了,“我会在成亲前离开京都,云麾将军府奈何不了侯府,我不怕。”

    姚妈妈见知晚不担心,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便不再多说,这一回离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会回来了!

    傍晚时候,知晚才把药膏治好,吃过晚饭后,便让茯苓把谢宁姝叫了进来,帮她上药,看知晚用竹勺把那清澈跟玉一样的药膏抹到她脸上,谢宁姝的眼睛都湿润了,她们才相视了一天不到,她就为她辛苦了大半天,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住的。

    知晚停了手,看着她,蹙眉道,“这药膏很珍贵,眼泪会污了它,你想治好脸上的伤疤,就别哭了,等伤好了,你想怎么哭怎么哭。”

    谢宁姝破涕为笑,忙擦了眼泪,知晚让她又去洗了把脸,这才上药,一瓷瓮的药膏,等抹上时,就去了一半了,知晚用薄纱帮她层层裹住,道,“今儿还好,过两日会有些痒,你要忍住别拆开,七天后我再给你换药,两次过后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回头再给你治点祛伤疤的药膏,一个月内就能好全,皮肤绝对比我现在好。”

    谢宁姝裹着纱布的脸勉强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全是震惊,比她的皮肤还好,太匪夷所思了,但知晚说的是真的,她用的药膏是促进皮肤生长的,焕然一新的皮肤会跟婴儿一样白皙如玉,她的皮肤就算护理的再好,也没法跟尘儿的比,这就是区别。

    不是知晚不想把皮肤变好,而是变的之后会很快恢复,恢复跟之前一样,毕竟她的身体不似婴儿那样纯净,体内或多或少的积累了毒素,会改变人的肌肤,养颜美容,应该从体内美容起,而不是从外表,但是从速度上说,外表完胜。

    小桃扶着谢宁姝回去歇着,知晚则让白芍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抱着孩子在院子欣赏月色。

    繁星满天,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两个孩子依依哦哦的叫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来,亲一个,啵!”

    “这边也要一个,啵!真乖。”

    知晚捏着尘儿的脸,就跟捏包子似的,一会儿就忍不住亲一下,逗的孩子咯咯直笑,院子里人也笑闹,可是墙头上。冷风脸色那叫一个臭。她们是高兴了,可怜郡王爷从她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还拉着楚少爷和容少爷去春风楼喝花酒,他原还抱着三分期望。她是不想嫁给郡王爷哄骗的。现在呢!

    冷风眸底闪过一抹杀意。是对知晚的,也是对着她怀里的尘儿的,冷风随手摘了片树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她能哄骗所有人,也能哄骗我,为什么不愿意骗我,她为什么不愿意骗我?!”

    冷风叹息一声,把手里的绿叶扔了,杀了她容易,难的是让爷忘了她,爷为什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难道是因为她是除了王爷和皇上外,第一个动手打爷的人?他要不要再请别人揍爷一顿,或许爷就会忘了她呢?

    冷风打定主意,正要走,就听到一个娇软声音道,“你们长得这么漂亮,你们的爹肯定不会差,若是他没死的话,真想见他一面啊……。”

    茯苓笑道,“就小少爷这模样,他爹肯定不比越郡王差。”

    知晚扑笑一声,“要真跟越郡王一样妖孽,还是别见了吧,自惭形秽,简直无颜抬头啊,不过尘儿长大了,得给我出一口气,把他比下去,好不好?答应了,就亲娘的脸颊茯苓一下。”

    知晚指着自己的脸,尘儿果真凑过去,亲的知晚一脸的口水,

    冷风,“……。”

    他怎么觉得那么的别扭呢,秦姑娘私奔带着丫鬟婆子也就算了,生了两个孩子不算,却连孩子他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冷风都分不清她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这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啊?

    等他再回春风楼时,春风楼已经塌了半边了,老鸨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冷风扶额,这绝对是爷的杰作!

    暗卫闪身出来,回道,“查清了,那两个孩子的确是秦姑娘所生,上阳村民都能作证,秦姑娘因为生两个孩子失忆了,据说孩子的父亲是历州一大户人家少爷,四个月前已经过世了,秦姑娘是被夫家赶出来,娘家不收留的可怜寡妇……。”

    冷风,“……。”

    可怜寡妇?冷风听得腿软,“说真实部分!”

    “生了两个孩子,失忆了,孩子父亲一无所知。”

    冷风满脸黑线,难怪她好奇两个孩子的爹是谁了,原来她自己也忘记了?

    “爷好好的怎么砸了春风楼?”

    “……花魁今天头上戴了朵牡丹花,爷瞧着碍眼,就给摘下来踩了,没想到那花是相王世子给她戴的……。”

    “……相王世子没大碍吧?”

    “……还剩半条命,不过胳膊腿都还在。”

    “那就好。”

    暗卫闪身消失,留下冷风站在那里沉思,爷什么时候讨厌牡丹花了?

    第二天清早,知晚就醒了,是被两个孩子闹醒的,知晚不带着两个孩子睡,但是两个孩子醒来见不到知晚就会哭,钱嫂无奈,就会把两个孩子送到知晚身边来,两个孩子在知晚怀里钻,又是依依哦哦,知晚哪还睡的下去,醒来就跟两个孩子在床上玩闹。

    吴妈妈听到屋子里的笑声,对姚妈妈道,“虽说两个孩子还小,跟姑娘亲不算什么,可这也亲的过分了些吧?人家亲娘也没几个跟她一样的,这要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会说什么闲言闲语了,姚妈妈怎么也不说四姑娘两句,这些日子,也不见帮两个孩子找家人,四姑娘莫不是打算一直养着吧?”

    姚妈妈望着屋内,她知道这些日子给吴妈妈塞了不少好处,她才说话这般客气的,姑娘这样确实有**份了,姚妈妈叹息,“两个孩子就跟姑娘亲,见不到就哭,我也没办法,这些日子一直再寻呢,可京都这么大,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吴妈妈不再多说什么,端着衣服出去洗,姚妈妈跟她一块,茯苓和白芍端水伺候知晚起床。

    吃过早饭后,知晚又抄了几篇佛经,然后才出小院,知晚是打算带两个孩子出去转转,可是姚妈妈不许,在小院里也就是算了,卧佛寺时常有贵夫人来祈福,瞧见了不妥,知晚只好作罢,带着茯苓就出去了,当然还有抄好的佛经,那是要在佛前诵读的,前几日已经落下了,再不去,吴妈妈那里都没法交待了。

    知晚带着茯苓进大殿,大殿里有个姑娘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踢到了门槛,直接往前扑倒,知晚正好瞧见了,就伸手扶了她一把,那姑娘吓的直拍心口,满脸窘红。

    姑娘身后跟着个夫人,面色温和,狠狠的瞪了那姑娘一眼,向知晚道谢,若不是知晚扶一把,那姑娘跌倒在卧佛寺外,脸面全无,这份情不小。

    知晚淡然一笑,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伸把手的事而已,福身行了行礼,便迈步进去了,跪在佛前,认真诵读佛经。

    楚夫人戳着楚欢的脑门,训斥道,“真该让你摔一跤,不然不长记性,瞧瞧人家,你就不知道学着点吗?!”

    “我已经很好了好不好,管不住大哥,就知道骂我,”楚欢很委屈的控诉亲娘的偏心。

    “你大哥现在说亲困难,我已经很愁了,你要是嫁不出去,娘还不如撞死在卧佛寺一了百了。”

    “娘!连宋二少爷都能娶到媳妇,大哥比他好几条街,能娶不到媳妇吗,还不是你气到他了,要给他娶个村姑,让他在京都贻笑大方,现在你只要提说亲两个字,他立马扭头就走,这能怪谁?”

    楚欢很无语,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给大哥娶个村姑回来做媳妇,村姑诶,京都遍地权贵,村姑娶回来能拿的出手吗,跟人家贵夫人一块儿聊天,人家聊胭脂水粉,她聊种地施肥吗?

    尤其是那村姑爱钱不惜命,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还说只要给钱,绝对把大哥揍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太嚣张了,即便能砸晕越郡王得皇上赏赐,那也是村姑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春风楼

    反正,她是无条件站在大哥这边的,娶谁也不能娶个胆大包天的村姑,万一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想想越郡王都能栽她手里,府里上下还不得被揍成什么样子了。

    楚夫人也不是非要娶村姑的,那会儿给楚大少爷说亲,无论说什么,就是不同意,楚夫人一生气,正巧听说了知晚砸晕越郡王的事,觉得就该找个这样波泼辣的媳妇压着儿子,免得他出去鬼混,就跟儿子说了,其实就是激将法,哪知道楚大少爷对自己娘的心思琢磨的很透彻,很干脆的说,只要娘愿意村姑做儿媳,他就敢娶!

    只是楚大少爷失策了,楚夫人气急了,还真写了信给容夫人,容夫人没多想就当真了,当着一群人的面问,最后闹的人尽皆知,也害的楚大少爷成为京都的笑话,以前楚夫人说亲,楚大少爷好歹还说话,现在楚夫人再提说亲,他直接掉头就走,有时候还用上轻功,甚至一连四五天不见楚夫人的面,楚夫人再气也拿他没辄,气急了恨不得真把知晚娶回去了,只可惜,知晚有未婚夫,不然楚家真的会求亲。

    知晚念完佛经后,把佛经交给小和尚,便带着茯苓出了大殿,虽然来卧佛寺有几天了,可是知晚都没好好看卧佛寺,今儿正好观赏一番。

    卧佛寺乃国寺,香火之鼎盛可想而知,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但都很安静,没人敢在佛门重地大声喧哗。但是卧佛寺脚下的集市就热闹非常了。

    闲逛了会儿,知晚买了糕点和玩具,挂姻缘牌,扔姻缘球……知晚挨个的看了一遍,没买。

    站在姻缘树下,知晚抬头看着那些牌子,上面写着祝福,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下面两个小木牌。要么写着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要么画着能代表两人的图画,或是昵称,就像知晚看到的,上面写着。阿秀和阿哥。

    树不算高。四五米的样子。上面却挂着几百个木牌,有些木牌堆积着,清风吹过。就像风铃一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很悦耳。

    知晚仰望着,她也想抛一个试试,可是她没法写啊,希望将来也能来挂一个。

    知晚笑着垂眸,正要转身走,忽然砰的一声传来,知晚啊的一声叫了,没错,她被木牌砸了,也不知道是谁丢的,这技术,也忒高了点吧?

    知晚揉着脑门,瞅着地上的木牌,恰好能见到上面的字:阿宁。

    写的同样和技术,即便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世上名字中带着宁字的何其多啊?

    不过知晚才看了一眼,只觉得字体清秀雅娟,下一秒,一双白皙无骨的小手把姻缘牌捡了起来,小心的抹着,正巧,知晚见到了另外一个名字:越哥哥。

    姻缘树下,有些姻缘牌掉了下来,茯苓捡了起来,正兴致勃勃的帮人再挂上去呢,据说凡是能挂上的,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茯苓是要成全他们呢,只是扔了几回,都没能扔上去,就听到知晚的叫声了,忙捡了姻缘牌追过来问有没有事,再看跟前站的穿戴很淡雅却不失奢华的姑娘,眉头紧扭,砸到了人,都不用道歉吗?傻站着看着她家姑娘算什么嘛?

    那姑娘年纪不大,看样子比知晚小半岁,有些慌乱无措的看着知晚,嘴巴张嘴,却说不出来字,茯苓抿了抿唇瓣,眼里闪过一抹同情,这姑娘长的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哑巴。

    那边一个丫鬟急急忙忙赶过来,手里端着茶盏,那姑娘忙把木牌往背后塞,好像很怕被丫鬟知道似的,丫鬟模样清秀,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见自家郡主歉意的看着知晚主仆,忙行礼道,“对不住了,我家郡主不是故意的。”

    郡主?茯苓愕然睁大了双眼,这位不会就是霁宁郡主吧,京都应该没有第二位哑巴郡主了吧?

    知晚讶异的看着霁宁郡主,京都大小权贵,姚妈妈和茯苓给她恶补过不少,其中就有霁宁郡主,她母妃乃当今皇上的胞妹,当时姚妈妈用了两个最,最可怜的郡主,最受皇上宠爱的郡主,可怜是因为她小时候受过伤,十年未曾说过话了,因为怕她受刺激,平时除了进宫外,甚少出府,没想到她会见到,还是这样的相遇。

    看霁宁郡主那像小鹿一样慌乱的神情,知晚心底闪过一抹疼惜,摇头道,“不碍事的。”

    丫鬟秀儿很懂礼,尤其见知晚眼里有疼惜却没有幸灾乐祸或是讥笑,想着是个性情好的,郡主性子有些孤僻,很少有朋友,公主就想她多出门认识些闺中好友,能多笑笑,便存了三分交好之下,“不知府上是?”

    知晚笑道,“定远侯府。”

    秀儿微微一愣,定远侯府几位姑娘她都有所耳闻,大姑娘嫁给宁国公府二少爷,六姑娘她见过,不是,不知道这位是哪位姑娘?

    茯苓就站在知晚身后,心想霁宁郡主虽然是哑巴,说不了话,可却是京都顶顶的权贵,姑娘能与她交好是好事啊,再看秀儿蹙眉,就知道她不知道姑娘是谁,便道,“我家姑娘排行第四。”

    这回,不当秀儿诧异了,就连霁宁郡主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知晚,满目不可置信,一眨再眨,指着知晚啊啊叫了两声,手指指天又指指地。

    知晚脸微红,她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秀儿忙道,“郡主的意思是你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知晚讪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好说是误会。

    秀儿挠了额头说笑了两句,便没说什么了,想着时辰差不多该回府了,便请霁宁郡主走。知晚也往回走。

    茯苓性子活乏,喜欢东张西望,见霁宁郡主两次回头有些诧异,“郡主好像对姑娘很好奇呢,都走那么远了,还回头看着你。”

    知晚顿住脚步,回头就见到霁宁郡主远远的看着她,轻轻一笑,指着路边的花,啊啊了两声。好吧。知晚还是没看懂,以为她说花好看,便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霁宁郡主笑的很开心。给人一种雪后初晴的感觉。知晚心底微动。霁宁郡主的哑巴不知道她能不能治?

    抛开这些,知晚揉着额头往回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许愿池。有不少人在那里抛铜板许愿,知晚正走近呢,那边冲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锦袍男子,外带两个小厮。

    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一靠近,许愿池的男男女女就避的远远的,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其中一个姑娘要躲时,却被锦袍男子左挡右挡的拦住了去路,“万才,你确定就是她?”

    小厮忙回道,“二少爷,奴才打听过了,四姑娘今儿穿了一件淡紫色裙裳,头上戴着珍珠发簪,绝对错不了。”

    四姑娘?淡紫色裙裳?珍珠发簪?

    知晚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紧,再听路过避开的丫鬟小家碧玉抱怨道,“宋二少爷怎么来卧佛寺了,真是倒霉,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知晚眉头更皱,昨天才听说她与宋二少爷定亲,今天他就来卧佛寺了,还拦住一个与她衣着一眼的姑娘,肯定是找她错认了人。

    前面被拦住去路的姑娘满脸绯红,又羞又恼,想转身走,却被两个小厮拦住了去路,宋二少爷伸手拖着她的下颚,啧啧声道,“模样也没想象的那么差,怎么就能吓跑越郡王呢?”

    那姑娘一张脸由红变紫,“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什么四姑娘!”

    宋二少爷摸着那姑娘的脸,笑的猥琐,“没丑的吓跑人,娶你又何妨,不过听说你在外闲逛了一年,不知道身子可还是清白的,大爷我要先试试……。”

    话还没说完,宋二少爷就倒地了,一句骂声砸他脑门上,“禽兽!”

    知晚手里拿着跟粗壮的棍子,气的脸都白了,老太太就给她挑这样的亲事,她可想过她是她孙女儿!

    两个小厮傻眼了,指着知晚骂,“你大胆!你敢打云麾将军府上的少爷,你死定了!”

    知晚冷笑一声,“你们主仆三人辛苦来找我,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吓跑越郡王的吗?我就是这么吓跑他的,给他蒙头一棍子已经是轻的了,一会儿我会让人绑了他,让他亲眼瞧瞧我是怎么给人剥皮卸骨的!”

    两个小厮不傻,听知晚的话,再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她才是他们要找的定远侯府四姑娘,没想到二少爷调戏姑娘,被她抓个正着,还直接给敲晕了,她都有胆量吓跑越郡王,不会是真的想剥二少爷的皮吧?

    两小厮一时胆怯,直接就跪下求饶了,知晚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一声,直接把棍子给扔了,好巧不巧的又砸了地上某禽兽少爷一下。

    知晚朝那姑娘走过去,那姑娘没等知晚靠近,撒腿就跑了,惹的茯苓直愣愣的望着知晚道,“姑娘,宋二少爷没吓坏他,你吓坏她了。”

    知晚,“……。”

    知晚迈步便走,只是才走了一步,身后头就传来戏谑的声音,“喂,姑娘,你别走啊,我还没见你怎么给人剥皮卸骨呢。”

    知晚滞住脚步,蓦然回头,就见一个翩翩俊朗的少爷朝他走过来,一把白玉扇轻摇,风流倜傥,嘴角是一抹邪笑,一副很好奇很想知道剥皮卸骨是怎么样的,似乎还想讨教一番,知晚眉头轻皱,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扭扭捏捏,朱唇一勾,笑道,“公子真想知道,我不介意在公子身上下刀。”

    楚沛脚步停下,嘴角轻轻一抽,这女人不愧是把越郡王吓跑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伶牙俐齿,不过,他怎么听说吓跑越郡王的是她的疯癫和丑陋容颜啊,若说这也叫丑的话,天下还有美人吗?

    楚沛扭头朝另一条道望去,吧嗒一下打了玉扇。“我一直怀疑你眼光有问题,果然是,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你说丑,元皓兄,你看呢?”

    知晚望过去,就见叶归越迈步走过来,他身侧站着另外一个俊美男子,一身雅青色锦袍,尽显风流,只见他轻笑道。“京都美人能越过四姑娘的不足五人。不过,越郡王容姿瑰丽,说谁丑都行。”

    远远的,知晚就和叶归越视线对上了。知晚不着痕迹的避开。朝三人欠身行了一礼。便转身了。

    身后是楚沛的笑声,还是那话,让知晚试试剥皮卸骨。不过话到一半就停了,好像是被人给止住了。

    楚沛扭眉看着叶归越,讶异道,“你这两日未免奇怪的有些过了头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在大街上调戏姑娘的吗?今天竟然让我抢了先,还有秦四姑娘,我瞧着除了胆子稍稍大了些,说话无所顾忌了点,不至于差到要让你用十面免死金牌退婚吧?”

    元皓却想起当日自己趴在墙头上见到的知晚,那一副惨不忍睹的容貌和今日的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忽然间,元皓觉得她很有趣,闺中女儿他也见过不少,可没谁有她这样多变的,遇到楚沛搭讪,寻常姑娘早拎起裙摆跑了,她却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直接把楚沛回的哑口无言,让她剥皮卸骨,她真剥,只要你有胆量让她试,当然了,胆小的,也不会一棍子直接把宋二少爷敲晕。

    楚沛望着知晚走的方向,有些惋惜道,“这样有趣的女人都绝迹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还没说完话就走了,日子无聊啊!”

    叶归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等她给你剥完皮,卸完骨,你就不无聊了。”

    楚沛,“……。”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胆子真大到敢给人剥皮卸骨?”

    冷风站在一旁,抽着嘴角道,“楚大少爷,她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敢。”

    敢为了百两黄金就不要命砸晕郡王爷,为了两颗大东珠就不要闺誉了,敢把银针扎到容大少爷身体里,还险些把他煮熟了,有那么高超的医术,定是对人体熟悉至极,剥皮卸骨算的了什么?

    楚沛愕然,越郡王说这话他不信,但是冷风说,他信了,那女人胆子真有那么大吗?

    两个小厮蹲下,费劲艰辛才把宋二少爷喊醒,一醒过来,宋二少爷就发怒了,“是谁敲晕了我!”

    小厮忙道,“是定远侯府四姑娘,二少爷,她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回去告诉夫人,这门亲事作废吧?”

    宋二少爷有些咬牙切齿,自己险些死在那女人手里,退亲太便宜她了,况且,这门亲事对他有太多的好处了,就算她长成母猪那样,他也必须娶!

    听到亲事二字,叶归越的眼睛忽然就凝了起来,“什么退亲?”

    小厮不敢不回叶归越的话,迫不及待道,“昨天夫人和定远府定下了二少爷与四姑娘的亲事,二少爷今天是特地来看看她是不是长的真的那么吓人……。”

    定下了亲事!昨天她才回绝他,她就定亲了,还是个这样的男子,叶归越心底腾起一抹怒气来,不知道是对知晚的还是对他自己的,冷风见他神情变了,忍不住道,“爷?”

    叶归越越想越气,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够郁闷的了,今天楚沛提出来卧佛寺吃斋菜去酒气,他本来不打算来的,就因为抱着一丝能见到她的想法来了,没想到她看见他,竟然当做不认识,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而自己呢,几时变得这么拖沓了,天下女人何其多,自己偏偏就对她上了心,她有什么好的,胆大妄为,不懂礼数,对男子动手动脚,要钱不要命,甚至不知廉耻的与人私奔,甚至还生了两个孩子,他能一口气数出来她多少毛病,可他偏偏就忘不掉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狡黠,大胆,镇定和从容。

    叶归越扫了宋二少爷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厌恶,但是一瞬间就消失了,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慌,会替她担心,当日她能从定远府逃婚,又有那么高超的医术在,再逃一事是难事吗?自己打定主意忘记她,以后见了她绕道走。

    叶归越吧嗒一下打着玉扇,转身便走,留下楚沛和元皓两个面面相觑,不应该啊,以越郡王有仇必报的性子,四姑娘吓的他掉头就跑,他怎么也应该找回场子啊,却没多说一句话,太奇怪了,难道因为气急了会忍不住出手揍她,所以就干脆饶过她了?

    元皓凑上去,笑问,“听说那日在大街上,她当众喊你夫君,你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感觉糟透了!昨天就是因为想到那误人视线的牡丹花,他才把花魁的牡丹踩了,最后跟相王世子打起来,把春风楼给砸了的!

    那边,有个公公带着六个护卫匆匆忙走过来,先是恭谨的行礼,然后道,“郡王爷,你当众打了相王世子,太后大怒,皇上让奴才来传话,免死金牌只剩下十二次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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