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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前卒txt下载     马前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三章:从长计议

    万全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新乡县城,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从慕容宏的角度看上去,万全的背比前几年驼得更厉害了。

    天上飘着牛毛般的细雨,对于自己这样的武将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已是风烛残年的万全而且丝毫不谙武功的万全来说,并不好受。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自从万全跟着自己进了山,辅佐自己掌控慕容一族大权,进而整合族内力量,一统整个蛮族,万全可谓是沤心沥血,从他映象之中的那个英气勃发的青年书生变成了如今的白发老翁。

    在慕容宏的心中,万全,其实早就是他的族人,亲人了。

    走过去,搀着万全,轻声道:“万师,别看了,回去吧!”

    万全轻轻地摇着头:“磐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守得当真如同磐石一般,纹丝不动,毫无破绽。”

    大明帝国磐石营在小猫章孝正的指挥之下,进驻新乡,而先期抵达并在新乡击败慕容开山的锐营则在城外扎营,两支明**队一攻一守,互为犄角,让慕容宏拿下新乡的屡次进攻,都铩羽而归。

    随着江浩坤在慈济,新化两地连吃败仗,军队折损一半,狼狈退回抚远,而慕容宏这边,他自己没有拿下新乡,慕容成没有打掉巨木营,詹台海在洪水营面前,也只是一个难解难分的局面,这场事先雄心勃勃的起事,已经提前画上了句号。

    “结束了,是啊,是该回去了。”万全喃喃地道。“可惜了这一次机会了,这一次退去,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大明帝国的统治会越来越牢固,以后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万师,可从来没有看见您有如此气馁的时候啊!”虽然迭遭失败,但慕容宏看起来却仍是云淡风轻:“暂时的失败算不了什么,只要我们还在,便还有机会的。比起二十年前,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知好了多少,万师,还记得二十年前,您跟着我一起回到大山,回到慕容族那时候的光景吗?”

    万全哈哈一笑:“当然记得,当时可真是把我给看傻了,我以为我到了一个野人部落,心中一直在痛骂你这个学生生生把我骗了。”

    “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当真如同野人一般啊!”慕容宏感慨地道:“十年生聚,万师,我们让慕容一族重新强大了起来。十年之前,在您的帮助之下,我慕容一族纵横捭阖,一统大山之中所有的部族,那十年,其实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吧,有好几次,都险些面临着灭族之危,但后来呢,拓拔,詹台,端木这些曾经远比我们要强大的部落,都葡伏了我们的脚下。所以万师,我可不认同您说的没有机会了,对我来说,这只是暂时的失去机会而已,我们要像过去一样,做一只勇敢的勐虎,躲在草从树林之中,瞪大眼睛瞧着我们的猎物,只要他稍稍露出破绽,我们便一跃而出,咬在他的致命之处。”

    万全微笑道:“山外的世界还是大不同的。我们的处境或者会更难。”

    “只要是人,便会有弱点。”慕容宏抬起头,看着远处飘扬的大明日月旗,信心满满的道:“这一次,我们唯一的错误,便是没有正确认识到明军的战斗力,他们的确是山中勐虎,海中蛟龙,可我们大燕勇士,也不是软蛋,走着瞧吧!”

    “是啊,走着瞧吧!”万全喃喃地道:“千年以前,李清大帝集全国之力,才将慕容恪击败,可现在,大陆一分为四,彼此之间征战不休,矛盾重重,我们面临的格局,比那时可要好得太多了。我们现在不仅有广袤无垠的大山,更握有了抚远四郡之地,没有了抚远四郡这个屏障,大明帝国的越京城,便会一直处在我们的威胁之下,正如你所说,我们随时可以撕咬他一口。”

    慕容宏大笑起来:“这才是我心目之中的那个万师,从不气馁,从不惧怕。不过万师,现在抚远可还在江浩坤手中呢!”

    万全冷笑一声:“一个志大才疏的家伙而已,心比天高,可叹命比纸薄,不值一提。陛下啊,我胸中还有一篇大文章,回去之后,咱们便来做一做,大唐失其鹿,四国分之,但这一次,我们要让大燕的鹰旗高高飘扬,现在的大陆,不是四国纷争,而是五国争霸了。”

    “那就要辛劳万师了,万师,这雨下得烦人,您身子骨弱,咱们还是回去吧。您可不能有点闪失,我是宁失千军,绝不愿失去您的。”慕容宏道。

    万全微笑起来:“放心吧,破罐子经熬,别看我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毙在那里的模样,可真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还要看着大燕鹰旗纵横四方,威震天下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

    转身,慕容宏扶着万全,二人慢慢的步行而回,在他们的身后,一队队的燕国骑卒缓缓的策马,距离二人十数步跟随着而去。

    久战不下,慕容宏已经不得不退兵了。慈济方向,大明帝国撼山营一部,已经在向着慈济进军,由秦风率领的矿工营,敢死营,以及厚土营也正在向江浩坤逼近,要是江浩坤守不住宁远,那对于整个局势来讲,可就是灾难性的了。

    宁远不保,抚远便难守了。慕容宏就算击败了眼前的敌人,打到了越京城下,但在越京城,现在还有明军的精锐军队,到了那个时候,没有击败敌人,自己却有可能没有了退路,被秦风切断与身后大山之间的联系,真要是那样的话,大燕可就成了无水之源,无根之木,要成为一支游寇了。

    退回去,先将抚远四郡经营牢固,再寻机会与明帝国一决雌雄吧。江浩坤请神容易送神难,大燕的脚步既然已经踏出了大山,可就没有准备再灰熘熘的回去了。江浩坤要是识相的话,老老实实给自己打下手,赏他一碗饭吃也不是不行,自己还是有容人之量的,要是想与自己争夺主导权,那可就抱歉了,阎罗殿中就要多上一个人了。

    中军大帐,慕容靖坐在椅子上,**着上身,一名随军医师正在小心的替他一个个取出身上的箭头以及各种各样的暗器,脚下的地面之上,已经大大小小取出了十好几种各式各样花样翻新的暗器。

    慕容靖这一次很憋曲,自从被瑛姑缀上之后,为了引开这个煞神,自己抛开大队伍,一路勾着对方,免得她追上了主力,对于这位传说之中的女宗师,慕容靖起初并不觉得自己会比她差多少,但那一战之后,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与宗师之间的差距,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交待了。

    好不容易逃出了生天,但付出的代价却是重伤。以至于在接下来的逃亡之中,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欺负自己一下。那个女宗师瑛姑似乎没有一战杀死自己,便失去了对自己动手的兴趣,居然扬长而去了。要是她还继续穷追不舍的话,自己能不能回来,还真是两说。

    宗师的脾气,当真是古怪得紧,完全是率性而为,也难怪在各个国家之中,宗师几乎都是不受任何管束的存在。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可虽然如此,但大燕如今在顶级战力方面,的确是差强人意,连一位宗师也没有,这一次自己侥幸从瑛姑手下逃出生天,这种经验极是难得。慕容靖已经下定决心,回来之后便要闭关修练,冲一冲那一个关口,如果自己能成为宗师,那么以后在战场之上再与对方宗师相遇,便不是没有一搏之力了。

    要知道,明国除了一个瑛姑,还有另一个杀伤力更大的贺人屠,其它诸如霍光之类,距离宗师也不过一步之遥。

    “叔叔,你还好吧?”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容宏一个箭步跨进了大帐,看着慕容靖血肉模煳的身体以及地上的那些小玩意儿,脸上微微变色。

    “放心,陛下,死不了。”慕容靖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们在越京城中多年经营的谍子网络,这一战之后,荡然无存了。”

    “无妨!”慕容宏道:“谍子网络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建,只要叔叔没事儿就好。”

    “也不知道现在那吴京究竟怎么样了?”慕容靖苦笑一声:“自从与他们半道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任何消息,希望拓拔燕能够不负我所托,能够保护吴京逃出去,不然,这一次我们的牺牲就毫无价值了。”

    “拓拔燕?”慕容宏微微一愕,“是我们的一个谍子?”

    “不错,很不错的一个年轻人。”慕容靖点头道。“如果他能回来,陛下将会多一员干将。”

    “吴京能不能救出来我现在倒不太感兴趣了,现在这个局势,此人的价值已经可有可无了,倒是这个拓拔燕,能得到叔叔如此美誉,我倒真是很期待他能归来。”慕容宏微笑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大明帝国元年八月,抚远四郡以及由蛮族建立的燕国向新生的大明帝国发起的进攻,是一场典型的虎头蛇尾的战事,八月初八开始,至九月初,声势浩大,兵力多达十万余人的叛军与燕国联军便在慈济,新化,新乡等地陆续被明军击败,损兵折将之下不得不退回到了抚远四郡。就在世人都以为明帝国皇帝秦风将针趁着大胜之余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全军兵力进攻抚远,剿灭江浩坤,并将由蛮人建立的燕国,终新赶回大山深处的时候,明帝国的军事攻势却戛而而止,没了下文。

    明军在抚远四郡的外围,建起了一道防御线,然后,便没有然后了,想象之中的进攻没有发生,明军似乎很安于现在这种状况。

    不管是楚,还是秦,齐,对于这种形式都有些不明所以,大量的探子一时之间云集抚远四周,他们所看到的,让他们再一次瞠目结舌。明军士兵不是在准备进攻,而是在大力修建一道道的栅栏,由于所有的防线之上都在进行着这种工作,看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明军便会修建出一道完整的将抚远四郡包起来的栅栏,看起来,似乎他们是将对方当成了圈养的猪羊一般。栅栏的这一头,便是明军的军营,那一头,数里开外,便是抚远军与燕军的营地。

    不能理解明军行为的三国,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于明军现在可能一是财力不足,二是急于要稳定国**政,三是考虑到如果强行进攻会引起对手的殊死抵抗,因而会出现大量的伤亡,而秦风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困死对手!这成了各国对于明帝国对付叛军的策略。一番考量过后,各国也不得不佩服秦风这一看似有些荒谬的决定。

    江浩远的抚远军暂且不去说他,但蛮人建立的燕国,其军队的战斗力并不容小觑,双方的战争,除开第一仗慕容开山大败给黄豪的锐金营以外,其它的战场,明军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在以守为主的基础之上,与燕军打成了一个旗鼓相当之势。

    如果秦风想要一鼓作气的扫除抚远四郡,那么必然要倾全国之力,一仗打下来,蛮人即便不敌,但他们还是可以窜进大山之中,剿而不灭,后患不断。更何况,新建的明帝国并不是只有国内叛军这样一股敌人,另外三国,又何尝不是在虎视眈眈呢?其中以齐国最为明目张胆,在登县,他们悍然屯集了近两万大军,只要明帝国出现了不支的情况,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明帝国发起进攻。

    在这样的内外部形式之下,秦风的决策就显得极为英明了。

    抚远四郡,虽然号称有四郡之地,但四个郡加起来的经济总量,还抵不上一个正阳郡,地盘,也只不过比正阳郡大上三分之一而已,更重要的是,抚远四郡以前是防御蛮人的军事重镇,整个区域狭长,没有战略纵深的回旋余地,一旦战败,便只有远循深山一途。可以说,明帝国在与他们的对峙之中,输得起。但蛮人却输不起,输上一仗,便会输掉所有。

    这种双方在战略之上的不平等,便注定了抚远四郡与燕国,必须日日枕戈以待,时间防范着明军发动的攻击,而明军却根本不在乎对手,想打便打,不想打便守。

    军事上,明军占尽优势,经济之上,更是不在一个量级之上。抚远四郡因为特殊的地理和史原因,经济一向便不发达,是典型的输入性经济,可现在他们被死死的锁在抚远四郡这个狭长的区域内,明帝国必然会对他们进行严厉的经济封锁政策,以后他们举步维艰的日子,几乎现在就可以看到。

    越来越穷,穷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孤独一掷的向明军发起殊死攻击,这便正好坠入到了秦风的算计之中,好整以遐的明军,将会在对手一次次的进攻之中,不断地耗尽对手的有生力量,然后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后的胜利。

    这种法子,看似很笨重,耗时极长,但对于现在的明帝国来说,却是最符合他们现在实际情况的战略。

    当所有人都明白了秦风的算计之后,齐国人怅然若失,他们虽然成功地挑起了越国国内的叛乱,但却远远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结果,秦风围而不打的战略,将不利影响降到了最低,也使得明帝国对齐国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威慑力。

    楚国却是舒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明帝国是敌是友,现在根本无法定论,但明帝国会让齐国感到不舒服,这便够了。齐楚之争,天平又开始向着齐国倾斜,罗良被齐国亲王曹云指挥的军队,再一次压回到了昆凌关附近,先前突然发动战争夺下的高湖等地盘,损失殆尽,在时一年多的齐楚战事之中,齐楚两国损失都不是小数。但对于齐国来说,是反败为胜,而对于楚国来说,却是先胜后败,双方的士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国内一片民怨沸腾的情况之下,闵若英招回了程务本和江涛,程务本任兵部尚书,江涛重回东部边国,任实权副将,这两人的重新上台,即抑制了罗良的一枝独大,也让国内的民怨和东部边军的不满得到了缓解。双方在一个轮回之后,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之上。

    秦国,当然不希望明帝国大乱。齐国,楚国对于秦国,一向是秉承着经济封锁的政策,像粮食,铁器之类的战略物资,是根本不允许向秦国出口的,但新生的明帝国,却似乎根本就不担心秦国在获得这些东西之后将如虎添翼,愿意大量向秦国出口这些战略物资。

    粮食的大量出口,可以缓解秦国一直以来国家的粮食短缺局面,平抑粮价,自然就能让国内政治平稳,百姓安居乐业,而铁器的出口,更会使秦国本来就很强大的军队再踏上一个新台阶。

    如果明帝国乱了,秦风答应的这些东西,自然就不可能兑现,那李挚先前主导的支持秦风的政策,不免落到最后,根本得不到回报,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其实就算是现在,秦国朝堂上下,都恨不得直接出兵帮助明帝国灭了抚远四郡这些碍眼的家伙,但邓忠派出来的使者提出的建议,遭到了秦风的当场否决。

    秦人非常慷慨大方,他们愿意派出由邓素率领的秦国唯一的一支铁甲重骑来帮助明帝国平叛,而代价,只不过是要明国提供他们作战期间的武器装备以及日常开销而已。

    秦国不缺悍勇的战士,但缺钱,缺粮,缺打造盔甲武器的钢铁,只有两万铁甲重骑,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人,没有马,而是没有钱。

    对于秦人的这一提议,秦风根本不予考虑,让邓忠很是遗憾。对于邓忠来说,与明帝国搞好关系,不仅仅是秦国朝堂的事情,更是他邓氏未来的事情。

    秦国边军这两年风光无限,不论是对楚,还是在对越,都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在越国,他们更是拿到了秦国建国以来的第一块土地,开平郡。这可是一块膏腴之地,是粮食产区。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秦国朝堂上的合力打压,掌控在邓氏手中的西军被夺走,换成了卞氏的卞文忠,使得邓氏实力大减,接下来,又把手伸向了开平郡,居然想派人来直接接手开平郡的管辖,这一肆无忌惮的践踏邓氏的作法,终于惹恼了邓忠,派遣出来的官员,还没有踏进开平郡的土地,一行数十人便死得干干净净。再派,再死,朝廷的文官,终于被邓氏狠辣的作风给吓住了,再也没有人愿意来这块土地。

    朝廷虽然恼怒之极,但邓氏如今在国内的名声正如日中天,而邓忠辖下的数十万边军亦正在巅峰时期,最重要的,便是李挚在这一次的国内政争之中,不发一言。在参加完秦风的登基仪式之后,便回到了雍都城外的那座无名小山之上的草屋内,不曾下山半步。不管是朝廷夺去邓氏的一部分兵权,还是邓氏下狠手连接杀人,他都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但正是这种一言不发,却使得双方都心有忌惮,他们不知道李挚忍耐的最终底限是什么,双方偃旗息鼓,握手言和。

    正是基于国内打压邓氏的朝堂势力大涨,邓忠不得不紧紧抓住明国,派出邓素出手,一是展示铁甲重骑的威力,二来也是进一步加深与明国的关系,只要能掌控住与明国的这一条关系到接下来多年的秦国的财富之路,邓氏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与明国的交易都要通过他邓忠之手,那卞氏即便与皇室再度联起手来,邓氏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惜,秦风拒绝了这一建议。好在明帝国与秦国的交易,仍然是以邓氏为中介,朝廷和卞氏不是没有派出人手去游说明帝国,但据邓忠所知,他们连明帝国皇帝的面都没有见着,这让邓忠大感欣慰。

    秦风,还真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啊!(未完待续。。)

六百一十五章:吏治

    外面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现在的秦风就是这样的一个策略,管里外头怎么风云变幻,勾心斗角,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富国,强军。越国本来在四国之中实力就是最弱的,被吴鉴这些年一折腾,更是如同一个患了一个重病的羸弱不堪的人,实在经不起太多的风吹雨打了,只能小心地呵护着。慢慢地将那些明的伤,暗的疮,一点一点的养好。

    国富了,兵才强,兵强了,说话才会有人听。拳头硬的人有道理,这在什么时候,都是真理。以前自己只有沙阳太平等有限的几个地方,手头里的钱感到绰绰有余,但现在,秦风才突然发觉,现在家大了,可业却不大。要养活这么大一个国家的人,想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想要富国强兵,又何尝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千头万绪,好似是一把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在秦风面前飞来飞去,让他心中烦燥不已。

    从内库拨付到国府的上千万两银子,看似很多,但顶不住花得快啊,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今年虽然打了大半年仗,但却风调雨顺,沙阳,正阳等粮食产区都是大获丰收,有粮则稳,至少粮价今年还会往下跌一些。那些陈粮,可以卖到秦国去,赚上一笔,钢铁是可以赚大钱的,可穷得叮当响的秦国,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

    再就是吏治改革,现在也是困难重重,越京城还好,毕竟在天子脚下,有王厚这位强势尚书的推动,有王月瑶在后面推波助澜,虽然有着很大的抵触情绪,但总算还是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各大衙门开始了大规模的裁撤那些干拿薪不干活儿的混日子的官员,各大衙门的气象也是焕然一新,人人都有了危机感,干起事儿来自然就格外有劲儿,生怕那把裁撤的刀子,就挥到了自己的头上。

    可也仅仅只限于越京城而已,到了地方之上,到现在为止,则根本上看不到动静,吏部发文质循,各地郡守清一色的叫苦连天,有的甚至以辞官相相要协,便连永平郡程维高,也特地给秦风写来奏折,隐讳的表示这一次的吏治改革刀子下得太勐了。

    刀子勐了么?秦风不这么认为。一国之政,首要在官,这跟一军之魂在于将是一个道理,将熊熊一窝,而一个地方官熊了么,那害得就是偌大的一个地方上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老姓。

    吏治改革,必须要坚定不移的推行下去。

    吏治改革进行不下去,任由那些人还赖在位子上,中央政府的一系列政策也根本就贯彻不下去,只看清丈田亩,税费改革,在那些郡治之上,到现在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可见一斑。下文质循,地方上的那些有伙,可以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搪塞,说得比你更有道理。想到愤怒处,秦风抓起面前的一大叠诸如此类的公文,一扬手全都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一仰头,颈子靠在椅背之上,半眯着眼睛喘着粗气。

    一边的乐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弯下腰去将地上散乱的公文一一捡了起来,又轻轻地放在了秦风面前的大案之上。

    正准备退到一边,秦风却睁开了眼睛,“乐公公。”

    “奴才在!”乐公公应道,眼前这位,对自己一向很客气,从来都不像对待奴才那般对待自己,但乐公公自己却很清楚,这位可比以前的那一位更难伺候,因为这位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你以前在吴鉴身前的时候,可曾见过他有这么烦的时候?”秦风问道。

    乐公公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风问得是什么,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其实越皇以前发脾气的时候也极多,最愤怒的时候,更是曾将这屋子里的一应摆设砸了一个稀巴乱。”

    “哦,那可要损失不少钱!”秦风环视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就现在这么简单的布置了一下,这屋子里的东西,就值数万两银子,光是自己坐的这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椅子和面前的大案,寻常人家,一辈子也买不起。“一般都是为了什么呢?”

    “官!”乐公公没有想到秦风居然又绕到了钱上,看来这位陛下,现在当真是为钱伤透了脑筋。“主要还是官儿。”

    “那他最后都是怎么处理的?”秦风感兴趣的问道。治政不同治军,治军需要杀伐果决,条条框框摆在哪里,出了线,该打打,该杀杀,可治政显然就麻烦多了,有时候,还必须要难得煳涂。

    “发一顿脾气之后,接下来还得笑嘻嘻的接见那些他恨不得砍了脑壳的那些人。”乐公公小心翼翼地道。

    “还真是这样啊!”秦风呵呵一笑:“我现在啊,也恨不得砍几个脑壳。”

    乐公公一笑,束手退到了一边,这些朝政大事,他可不敢多言。

    书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马猴推门而入,“陛下,王尚书求见。”

    秦风苦笑,“怕什么来什么,肯定这老头儿又是受了地方官儿的什么气了,没地儿撒去,便来找我了,叫他进业。乐公公,去给王先生泡杯茶,准备些小点心什么的。”

    “是,陛下!”

    王厚走进书房门时,秦风看他的脸色,就是微怔,因为王厚的情绪明显不对,往日来都是怒形于色,今天却是一张脸黑沉沉的,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

    “陛下,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王厚站在秦风面前,连行礼都忘了,挥舞着手里的一封信,愤怒地大叫着。

    “出了什么事了?”秦风皱起了眉头,能让王厚如此失态,事儿必然小不了。

    “陛下,我们吏部派到顺平郡去执行吏治改革一事的一位员外郎,死了,死了!”王厚吼道:“被人当着郡守的面,一刀捅了一个透心凉,当场就死了,而那位郡守,居然还上书说这位员外郎在顺平郡戾气极重,索贿不得,便格外刁难,裁撤了好几个年年考评都是绩优的吏员,使得这些吏员一家失去了生活来源,活不下去,这才当庭行凶。”

    砰的一声,秦风一拳擂在了面前的大案之上,杀了吏部派去督办的官员,这在吏治整顿开始数月之后的第一桩。

    “你确认这位员外郎不会受贿?”他沉声问道。

    王厚涨红了脸,“陛下,老臣亲手选拔出去的人手,当然信任他们,这位员外郎,是这一次吏部留优汰劣之中排名第一位的青年官员,是大明帝国未来的股肱啊,就这样煳里煳涂的死了。”

    秦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不砍几个脑壳,他们当真以为我是好说话的?我对旧越官员一向优待,大概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不敢动他们了,嘿嘿,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陛下,老臣要亲自去顺平郡。”王厚红着眼睛,“我要亲手揪下他们的脑袋来。”

    秦风摇了摇头:“王尚书,你都快七十了,到处跑什么跑,坐镇吏部便好了,马猴,派人去叫田真和霍光到我这里来。”

    “这个案子,让田真去办?”王厚问道。

    秦风冷笑:“王尚书,你不是说要揪几个脑袋下来吗?我也正是这样想的,田真去办这件事情,保管会如你的意。先将这事儿放一放,等田真过来,你给我说说其它郡的情况吧!总还是有好有坏有中不熘的吧?”

    “是,陛下。”王厚总算是喘平了气,坐了下来,开始跟秦风讲起诸郡的整顿吏治之事。沙阳太平大冶这些地方,不存着这些问题,这几个地方,本来就是率先开始吏治改革的,长阳郡的旧官体系,基本被莫洛杀了一个精光,马向南自然也不存在这个问题,中平打了半年仗,不少官儿跑了,这些官儿跑了容易,想回来可就难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吏治改革最好的几个地方。而正阳郡和永平郡,都见识过太平军的霹雳手段,所以虽有抵触情绪,但总算还是在慢慢推动,动作虽然缓慢,但总在在开始干了,最难的就是那些在太平军入主越京城,建立大明帝国之后,那些宣布效忠的,这些地方,就是反弹最大的了。自认为有功的他们,也不曾见识过秦风这位新皇帝的作风,自然以为这位跟以前那位也差相仿佛,反正天高皇帝远,好好的给朝廷一点颜色看看,这些事情,自然就会慢慢的淡了下去。

    “王尚书,我发觉这些报告之中,反弹最大的不是官儿,反而是吏,这是什么道理?”秦风有些奇怪地问道。

    “陛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王厚喝了一口茶,“您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你以前干过刑名师爷,也是吏!”秦风失笑,倒忘了这位王尚书的出身了。

    “一般来说,当官的都是身家丰厚,背后有人,即便真不当官儿了,他们也有产业,离开了这个地儿,以后活动活动,说不定就能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当官儿,反正出路有的是,但吏就不同了,吏都是从本地请的,这些职位就是他们发家致富的捷径,朝廷发放的那点俸禄,少得可怜,让一家人勉强度日尚可,但想过上好日子,可是没门儿。”王厚道:“不怕陛下笑话,我那点身家,便是当刑名师爷的时候挣下的。”

    秦风点了点头,十指交握,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纳吏入官

    王厚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道:“陛下,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官好治,吏难清啊!流水的官儿铁打的吏,这些本地吏员,根深叶茂,在地方之上盘根错节,但偏偏他们又是官府做事的主力,有些地方,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官的屁都不懂,刑名,钱粮都是师爷在干,当官的负责风花雪月,吟诗作对而已,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盖大印而已。一个官员,如果不结好吏员,只怕在当地什么也做不了,可千万不能小看这些本地小吏,使起坏来,那可是防不胜防。当年我在丰县凭什么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便是因为这个。”

    “你现在进行的整顿吏治,还是先从官儿下手的?”秦风问道。

    “不错,想要正本清源,便只能先从官下手,其实只要主官是个能干的,地方上的吏治便要好上一些,因为他懂,所以便能有效地遏制一下这种风气。”王厚肯定地道:“这第一步,我便是要让有能力的官儿上位,将那些做不了事的家伙赶走,下一步,才是整治小吏。”

    “既然盘根错节,只怕不易下手。”被王厚说了这一通,秦风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常年都在军中,与这些小吏基本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认识极为不足。

    “是不易,但再难也得做。”王厚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顺平郡的事情发展竟然这么严重,很显然,顺平郡的事,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马猴从外面走了进来,“陛下,霍尚书与田大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秦风点头道。

    简单地听取了王厚的介绍,田真立时目露凶光:“陛下,此风绝不可长。必须给予雷霆一击,以此警示所有心存侥幸之人,这一次不坚决镇压,王尚书的吏治改革,便会半途而废。”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也不能一味乱杀。”秦风道:“田真,你来负责这一件事情,首先要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比方说这位员外郎到底有没有索贿受贿,不能光凭咱们王尚书几句话,而是要拿到真凭实据。”

    “陛下放心,臣省得的。要杀,当然要杀得他们心服口服。”田真道。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吏员暴起杀死官员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官员授意,甚至会牵扯到某些大人物,要查,就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过田真,你此去也得注意个人安全,他们既然开了头,不排除会孤独一掷。”

    “多谢陛下关心。想要杀田真,他们还没有这个能耐。”田真咧嘴一笑。

    秦风转头看着霍光,“霍尚书,顺平郡的军事力量现在如何?”

    “顺平郡现在有郡兵三千人,战斗力一般,郡兵统领倪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比较稳重,是顺平郡本地人,也是顺平郡的豪绅之一。其子倪山,现为郡兵副统领。陛下担心郡兵也参与了此事,怕他们作乱?”霍光问道:“那要不要我们就近从永平郡调集那里的郡兵,向顺平靠近。”

    秦风摆了摆手,“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明显了,反而不美。霍尚书,郡兵系统也在兵部管辖之下,你发一个调令,调这个倪山到越京城城门军中来任将领,如果这个倪山欣然赴任,那就可证明,这一事件与郡兵系统没有关系,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釜底抽薪。”霍光嘿嘿一笑:“只要郡兵系统没有参与此事,那事情的确就好办多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群只会耍心眼的小人,在田大人面前,就如小鸡崽子一般,还不是予取予求。”

    秦风一笑,转头看着田真,“查清事实真相,依律治罪。嘿嘿,我大明建国,为了国内平稳,对旧有官员一向优容有加,大概这些人都忘了,我们夺下这花花江山,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刀子。既然他们要往刀子上撞,那便让刀子再见见血。不杀则已,要杀,便要杀得天下皆知,杀得小人心戚戚。”

    “臣遵旨!”田真躬身道:“陛下,那臣就告退了,臣马上回去安排一下就赶赴顺平郡。”

    “不必如此着急,刚刚我与王尚书正说到吏员的事情,田真你对这些事也不是不懂,霍尚书以前也与这些人打过交道,正好集思广益,便也听一听,吏治,刻不容缓,不改变我大明底层的官场风气,富国强兵,终是一句空话。我们再努力,也顶不过底下一大群鼹鼠不停地挖你的墙角啊。”

    “既然如此,陛下,不如将首辅大人也请来吧,这篇大文章,吏部一个部门可做不了啊!”王厚道。

    秦风将原本北越庞大的皇宫建筑划出大半,集中了所有的中央部衙在一起办公,倒是方便了官员们的集中议事,像现在这样临时起意,召集官员,便是顷刻之间便能赶到。

    权云显然也已经知道了顺平郡之事,走进秦风的书房的时候,脸色有些沉重。

    “必须坚决镇压,杀一儆佰。”行过礼之后,权云的第一句话,便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几大重要部门的主官,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意见统一。

    “杀的事情,交给田真去做。”秦风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心情也平复起来,“请首辅过来,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大家听一听,下去议一议,关于吏治改革,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强压,光予雷霆,不施雨露,终不是平衡之道。”

    权云连连点头:“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做?”

    秦风道:“小吏之所以难治,归根到底还是一个管理上的问题,吏部管官儿,官管吏员,官员无能,自然小吏便会当道,这是一个此长彼消的环节,现在王尚书正在解决官儿的问题,而我想说的,则是吏的问题。”

    “一直以来,朝廷并不给吏发俸禄,而只是有一些相应的补贴,而这些吏员的开销,便是从地方上各项税赋之中给付,这的确造成了吏员们的收入微薄,王尚书也介绍过,在一个县中,那些手中有实权的吏员,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而最底层的小吏,却过得并不好。”

    听到这里,屋里几人都看向王厚,个个脸上都是大有深意的笑容,王厚就是刑名师爷出身,这可是一个吃了原告吃被告的肥窝儿。

    王厚嘿嘿一笑,他的第一桶金不干净,他也从不讳言。

    “过得不好怎么办?人人都有过上好日子的念想,那自然是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秦风脸色沉重起来,“憋端便由此而生。最终倒霉的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了。所以这一次趁着吏治改革,我想把吏员也纳入官员体系,由朝廷统一发放薪饷,当然,也将他们纳入统一的考评之中,从根子上改变这个问题。”

    权云一听却是傻眼儿了:“陛下,如果真是这样,朝廷财政可是吃不消啊,现在好不容易裁撤了一大批混日子的官员,却又加入了数目以数倍计的吏员进来,那支出可是不减反增啊。”

    秦风摇头道:“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值得的。地方官府,吏员众多,你不发薪饷,但这些吏员平日的收入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地方财政之上巧立名目支出,而且还给了这些人钻空子的机会,将这些人纳入体系之中,反而会有效的遏制地方财政的混乱,将一锅乱粥弄得清爽一些。”

    “臣觉得陛下这个想法可行。”田真大声附和道。

    权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陛下的应声虫。“陛下,官员薪俸,都有定例,这些吏员无品无级,怎么给他们定位?发多少薪俸才合适?人心不足,只怕我们给他们发了薪俸,该贪的他们还是会贪。”

    “这就是我要将吏员也纳入官员体系的原因。无品无级,我们给他们定一个不就好了,这不是什么难为的事情。这些吏员,一般来说,升迁极难,出非是极为优秀的人员,否则由吏转官是很难的,我们可以用另外一些办法,来进行补偿,免得他们在这个位子上年代一久,升迁无望,薪饷不涨而生出一些别样心思,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这些吏员,我们可以用年限的办法,来慢慢地给他们涨薪饷。”

    “陛下的意思是?”权云有些不理解秦风的想法。

    “首辅,我是这样想的,比方说,一个吏员,刚刚开始工作,且定为初级,一月薪饷为五两银子,那他干上三五年之后,没有升迁,但他成家了,地方物价也涨了,这银子不免不够生活了,怎么办?咱们给他升上一级两级的,每升一级,便涨上那么一二两银子,如果说吏员的最高级别为九级,那么这个吏员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升迁,但却升到了九级这个吏员的最高位置之上,所拿的薪饷比起一个刚刚上任的县令还要高,是不要让他们更有想头一些?”

    听着秦风的话,权云只觉得阵阵冷风吹,“陛下,那这财力?”

    秦风笑了笑:“当然,如此一来,吏员的收入的确是很高了,那我们给你开了这么高的薪水,你是不是要努力干事?薪饷高了,是不是大家都会争着那抢这个位子?那吏部的考评可就要跟上了,干得好,接着干,干不好,请你回家。如此一来,效率是不是会更高,效率高了,所需要人员是不要就会少了?王尚书,吏部要作一个调研,看看一个衙门,到底需要多少吏员便能将事情办好。作好调研之后,我们便核定每一个衙门里吃国家俸禄的人员编制。”

    “我觉得这是一个办法!”王厚沉吟道。

    “这件事,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大家都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给我,一篇大文章,当然要集思广益,首辅,回头你与苏开荣算一算,如此办的话,财政之上有什么问题,让户部也作一篇文章交上来。”

    “是,陛下。这的确是一篇大文章,如此一来,吏治的改革,可是将沙旭,太平城等地,都纳入进来了。”

    “这些地方不是问题,沙阳,太平等地,本来官衙人员都很简洁,人数也不多,等有了一整套完善的办法,便先在这些地方开始实行,当然,借着这一个机会,也在顺平郡推开。我要在两个极端的地方,都试上一试。如果这两个地方都能顺利开展而且效果不错,其它地方也就没有借口了。”秦风深吸一口气。

    (大年三十,枪手在这里祝所有的书友们合家团圆,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建设中的骑兵营

    秦风订下了大致的方略,具体要怎么实施,可就苦了下面的人了,根据秦风的意思,吏部,户部立刻便忙得鸡飞狗跳起来,连首辅权云也不能置身事外,正如秦风所言,这是一篇绝大的文章,做好了,足以名垂青史,做不好,可就要焦头乱额,最后的乱摊子,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首辅大人来负责了。到时候丢官罢职还是轻的,搞不好就会脑袋搬家。从古至今,吏治改革失败者的下场,那可是有史为鉴的。

    秦风自然不会去理会属下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交待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决定出宫去走一走,散散心,在新化一战将江浩坤赶回了老家之后,回到越京城,他几乎便足不出户地处理堆集如山的文牍。比起在战场之上的八面威风,这些轻飘飘的纸张,可就要麻烦多了。

    自觉得头都大了几分的秦风决定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而对于他而言,最好的放松方式,莫过于去军营之中了。

    丰台大营,于超牵着马儿,带着数名将领恭立于辕门之外,与蛮军的战事基本结束之后,兵部一纸调令将于超调回了越京城,其麾下的斥候营也被拆散分配到了各个野战营中,于超只带了五十名斥候营军官返回到了越京城。

    对于这一次的调动,于超是兴奋之极的,因为这代表着,他盼望已久的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将会正式组建了,而他,将成为这支骑兵部队的首任指挥官。

    丰台大营,便是这支骑兵部队的驻扎地。

    当然,现在的丰台大营还异常简陋,一圈栅栏围出了一片广阔的区域,而在这片区域之内,基本上还是空空如也,当然,除了马匹,数千匹战马便被养在此处。

    远处马蹄声响,于超精神一振,视线之内,一队骑兵正如飞而至,为首一人,正是皇帝陛下。身后跟着马猴和兵部尚书霍光以及侍郎萧宁。

    “拜见陛下。”于超带着一众属下,正要行跪拜大礼,已是翻身下马的秦风笑着扶起了他。

    “此是军营,军礼即可。”

    “是,陛下!”于超对众人行了一个军礼,笑道:“没有想到陛下这么早就来丰台大营,现在这里可是百废待兴,简陋之极,要怠慢陛下了。”

    秦风笑着对霍光和萧宁二人道:“你们两个听到了吧,于超这话里可是有话啊,百废待兴,那就是什么都缺么!二位大人,可有什么话说?”

    霍光一扁嘴:“陛下,您可别听于超这小子瞎咧咧,设丰台大营,组建骑兵部队,这是兵部眼下头等大事,他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别的我们还打打马虎眼儿,唯独对这里,可是命令从不过夜的,于超,你说是不是?”

    于超笑着点点头:“尚书大人说得不错,只是丰台大营初创,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奇缺无比,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也只能说是开了一个好头,以后还望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多多支持啊。”

    萧宁道:“骑兵,就是一个烧钱的兵种,今年兵部的预算,你们丰台大营可是占了大头,我与尚书正头痛怎么跟其它的野战营解释呢,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风大笑了起来,“骑兵的确是一个烧钱的兵种,可是缺了他,还真是不行,我们啊,过去就是差了一支能迅速机动的部队,以至于很多战事,想得到却办不到,看得到却摸不着啊,现在我们是一个典型的瘸子,能两条腿走路啊。好不容易解决了战马的问题,未来几年,我们也不缺马,而且基本上可以预见的是,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得趁着这个机会,把骑兵部队搞起来啊,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陛下,抚远那边还对峙着呢!”萧宁提醒道,他有些忧心忡忡,“数万蛮军,如果他们蛮干的话,那是男女皆可上阵的,兵马便可翻上一番,这还不算大规模的战事?”

    “疥癣之疾,不值一提!”秦风摆了摆手,“于超,我们进去看一看,这两个月,你都忙了一些什么。”

    “陛下请上马!”于超替秦风牵过来了战马。

    一行人上马走进了辕门之内。

    “陛下,整个丰台大营分成了三个部分,您先在看到的是养马区,从秦国来的荒原马都是生马,全都在这个区域之内伺养,现在主要的马夫还都是从秦国来的,我们已经招募了一批人跟着他们学习养马,训马的技术,这些马儿现在可比我们人精贵,得当宝贝一样伺候着啊。”

    “生马转换成战马的比例能达到多少?”策马缓缓过走一排排的马棚,看着内里的荒原马,秦风问道。不是每一匹马都能成为战马的,在从生马训练成战马的过程之中,淘汰的,受伤生病的不会在少数。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秦国来的那个官员,此人是邓氏一族的,对我们倒也不隐瞒,据他所说,一万匹生马,能有四成最终成为战马,那就是很了不起的一个成绩了,我们现在人手不足,生手太多,到时候估计能超过三万,便谢天谢地了。”于超道。

    秦风沉吟道:“现在从秦国应当已经运来了五千马生马了吧,照你这样说,三成的比例,可就只有一千五百匹能成为合格的战马,这可远远不够啊。”

    “是啊,陛下,远远不够,我们现在正在训练的部队用的战马,是邓方送过来的两千匹战马,但在训练之中,损失是天天都有啊,让人心疼的只想哭。可没有办法,一个士兵想变成一个合格的骑兵,这中间的淘汰率也很大,新兵操作不当而引起的战马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于超道。“其实有一个速成的办法,那就是将分散在各野战营的斥候们召集到一起,便可以组建起一个骑兵营了。”

    “这个你想都别想!”秦风直接打断了于超的话,“各个野战营,岂能缺了斥候兵,没有了这些斥候,他们就会成为瞎子聋子,你这话要是敢在野狗和尚小猫们面前提出来,他们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才怪。”

    “可是,可是我那个斥候营的兵,弄回来总可以吧?”于超哼哼道。“那可不是他们的。”

    秦风一笑:“你见过他们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的吗?这些斥候,不管到了那个野战营,都会成为他们的宝贝,断然是不会还给你的,而且,斥候营的作战方法跟一支正规的骑兵营作战路子那完全是不一样的,就算你把那些斥候都弄回来,就能真正成为一个骑兵营了?那是两码事,我打散了你的斥候营,就是要让你彻底忘记斥候营的路子重新开始,你可不要想歪了,尽想着些速成的旁门左道。”

    “是,陛下,我明白了。”于超指着前方道:“陛下,那便是我们骑兵的生活区了。”

    “怎么也有马廊?”秦风奇怪地道。

    “陛下,一个骑兵,应当与他的战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现在已经开始上马训练的骑兵,我要求他们必须亲自照顾战马,吃的喝得都得亲自喂,给战马洗涮,甚至与战马同睡,要让他们从一开始,就将战马当成他们最靠得住的伙伴。战马是有灵性的,得从一开始,就陪养他们与士兵之间的默契。上了战场,才能合作无间,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战斗力。”

    啪啪啪!秦风轻轻地鼓起掌来,“不错不错,于超,看来你是真动了脑子的,二位大人,你们认为如何?”

    霍光与萧宁二人都是连连点头。

    “人与马住在一起,那味儿可就不太好闻了,士兵们没有抵触情绪?”萧宁笑问道,歪着头看了于超一眼,“我说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怪味,原来你也与马儿天天住在一起?”

    “住倒是住在一起的,不过萧侍郎可不要冤枉人,今日陛下过来,我可是让亲兵帮我狠狠地搓了好几遍的,他们几个也是一样,如果这样你都还能闻出味儿来,那萧大人,你这鼻子可好有一比啊!”

    “得得,算我没说。”萧宁大笑。

    众人都是欢快的大笑起来。

    “陛下,那边是草料区和粮库,这些马啊,一天不**粮就无精打采的。”于超指着边上一排排青砖瓦房,介绍道。“另一侧是武器库,这个区域是我们的丰台大营的核心区域。”

    “不错,进展还是挺快的,已经初具规模了嘛!”秦风满意的点点头,“两个月时间,这个速度很不错了。”

    “现在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将马廊再整修,加上外墙,这冬天可是贼冷,冻坏了马儿我可吃罪不起。”于超道。

    “行,这些事是你的份内事儿,你自己做主就好。”

    一行人再往前,又一道栅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陛下,再往前面便是训练场了,您要去看看吗?”于超问道。

    “当然,我这一次来,最主要的还就是想看一看,你训练出了一点成果没有?”秦风笑道。

    “请陛下检阅!”于超信心百倍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有形成战斗力,但士兵们已经具备了一些基本的素质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展示

    (大年初一啦!祝所有的书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人人挣大钱!)

    蹄声得得,数十名骑兵自入口处奔入,战马踏着碎步,马上骑士随着战马上下起伏,后马几乎挨着前马的屁股,一匹接着一匹的成一条直线进了训练场。

    战马开始加速,从最开始的小跑,速度渐快,但战马前后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远,仍然保持着他们刚刚踏进训练场时的间隔,这就不简单了,秦风不动声色,霍光与萧宁却是啧啧称赞起来。在高速度之中,保持着这种间隔,可不是一般的骑兵能做到的。

    为首的骑兵一声轻喝,骤然加速,转眼之间,便由一路纵队变成了一路横队,向前狂奔而来,到了距离秦风等人一箭之地,又是一声怒喝,数十匹战马全体人立而起,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上百支马蹄齐齐落地,踏起满地烟尘,烟尘之中,战马迅速远去。

    骑兵们这一次奔行更远,返身回来的时候,数十匹战马不停地变幻阵形,时而三角锥形冲锋,时而弧形兜转,而而排成一个方阵,时而又散开成了一字横队,训练场上烟尘四起。

    马队由远及近,从松散的队形慢慢收拢,待得奔到秦风等人跟前的时候,已经形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马上骑兵并没有用手勒缰,完全靠双腿控制着胯下的战马,双手却是取下头盔,在马上齐齐弯腰,大声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风大笑着挥挥手,转头看着于超,“不错啊,于超,学会给我玩花活儿了啊?来来来,你再给我拉一支这样的队伍出来,按照刚才他们演练过的,再来一趟。”

    于超本来得意洋洋,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

    “你要还能再拉一支同样的队伍出来,我马上便作主,给你再拨十万两银子当作奖赏怎么样?”秦风似笑非笑。

    于超嘿嘿干笑着:“陛下,这是教官,教官!”

    秦风哼了一声:“要是你现在的骑兵队伍普通都有这个水准了,那还练个屁啊,我直接就把你们拉上战场了。这些人都是你从斥候营带回来的军官吧?”

    “陛下明见,正是我从斥候营带回来的军官,当然,里头也有兵部专门调来的一些擅长骑战的人。”于超赶紧道:“正如陛下所说,斥候营出身的军官们,更喜欢单打独斗,我们也知道,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跟斥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所以大家也还在摸索。”

    “哦,怎么摸索的?”

    “一是看兵书。”于超道:“找来史上各种各样的骑兵训练方面的兵书来读,然后由军官试演,军官试演成熟之后,再总结利敝,然后形成我们自己的东西。二来就是研究史上的骑兵战事,从这些战例之中寻找过去那些骑兵作战的经典战例,从中吸取有用的东西,结合我们的实际加以模似训练。刚刚陛下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教官已经摸索出来的一些成熟的作战队列。”

    “那还不错。”秦风微笑点头:“死读书不如不读书,你能这样结合实际,着实是动了脑子的。把你的大队伍拉出来看一看吧。”

    “是,陛下,不过只怕还不大中看。”于超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中看我就不来了。”秦风不以为然。

    于超点了点头,伸手招来几名军官,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几名军官立时便策马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丰台大营之内响起了悠长的军号之声,随着军号之声,整个大营似乎一下子便活了过来,到处都响起马嘶之声。

    号声骤歇,战鼓擂响,一通鼓罢,训练场上,第一批骑兵已经就位,这些人显然素质要更高一筹,策马从马廊处奔来,形成了第一集团。

    第二通鼓响完,第二批人终于赶到,比起第一波,他们可就显得要慌乱得多,抵达训练场时,还在手忙脚乱地调整马匹,不断地安抚胯下战马。

    秦风注意到,第三通战鼓隔了一会儿才响起,看到从外面匆匆赶来的第三批人,秦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难怪这第三通鼓要等上那么一会儿,军营惯例,三通鼓而不至者,必然要受军法处置,如果于超不等上这么一会儿,只怕这第三波人,人人都逃不脱打板子的下场。

    看到第三波的尊容,霍光和萧宁脸上可就不那么好看了。这些人中,情况好一点的,是双手紧紧地抱着马脖子奔进来的,有的半边身子挂在马背之上,让人不得不担心他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最搞笑的是最后几人,居然是拖着马尾巴,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马拖着跑过来,要不是几个军官迎上去替他们勒住战马,只怕下一刻,便会直接跌一个嘴啃泥。

    “这些人中,有些才刚刚学会骑马,是差了一点,不过陛下您放心,只要给他们时间,就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兵的。”于超大概也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着实有些不堪了一些,讪讪地解释道。

    “无妨无妨!”秦风却不以为意,“学骑马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想当初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还不是跌了个七荤八素。于超,我已经看过了你的集结水平了,下面展示展示他们这段时间的成果吧!”

    “是,陛下。就让第一批士兵来试演吧,后面两批,还是算了。”于超小声道。

    “可以,一年过后,我再来看他们的表现。”秦风干脆地道。

    “一年之后,于超必然给陛下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于超挺胸道。

    “天下无敌么?这话有点大。”秦风笑着摇了摇头。

    “就请陛下拭目以待!”于超坚持道。

    “好,到时候我再来看看你这天下无敌的骑兵究竟如何。”秦风不愿打击于超的积极心,战争之中,任何一个兵种,即便你天下无敌,也只是在某一个局部战场之上占着上风,现在的战争,讲究的更是多兵种的配合以及战略战术的应用,战略上输了,即使打赢了局部战争,最后还是一个输字。

    训练场上,立起了一根根的木桩和人形靶。

    “陛下,接下来他们要展示的是马刀噼斩,骑枪冲锋以及奔射三种,这些都是一个骑兵除了最基本的骑术之外必须要掌握的技巧。”于超道。“这些基本技巧掌握了,才能谈得上整体作战。”

    秦风点点头,“对于骑兵作战,我也是外行。外行不指导内行,我今天不发言,只看看。”

    鼓点声再起,一队骑兵策马奔行,逐渐加速,战马之上,骑兵高高举起战刀,奔过木桩之时,挥刀斩下,木桩一截一截的被斩断,偶尔有士兵一刀没有砍断,后续跟上的士兵便再补上一刀。

    出动的不过百余骑,但百余骑连接策马挥刀,声势倒也颇为惊人。

    噼砍过后,出动的却是骑枪,士兵们人手一根长矛,奔行之初,矛要肩上,行至半途,身子下伏,长矛平端,大半截突出,小半截从胁下露出,行之人形靶之前,勐然挥臂,长矛刺出,啪的一声,靶碎,枪断,士兵们继续策马前冲,前冲的过程之中伸手拔出了战刀,高举过肩。

    相比于前两项,第三项骑射,就有些差强人意了,百余名士兵出击,每人射出三箭,三百多支箭,能扎到靶子上的,不过谬廖数十枝而已。

    “今天陛下观看,他们有些紧张了,平时成绩比这要好,能上靶百余支箭。”于超赶紧解释道。

    “骑射本来就是最难练的一项,能在马上双手开弓射箭,已经不错了。”秦风看着训练场上的士兵,若有所思地道:“于超,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些士兵都必须掌握噼砍,刺杀以及骑射呢,我看光是一门,就足以让这些士兵练上好多年了,三项都练好,别说一年,只怕给你十年也不行吧?”

    “你不必要辩解,我看你仍然是在以斥候的水平去要求这些士兵,这是不现实的,于超,你骑术了得,不论噼斩骑刺还是奔射,都属于佼佼者,但你想想,你练这些,练了多少年?”秦风接着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马术是基础,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练的,但是其它,你可以根据战场之上不同的情况,不同的需要,在骑兵之内分成不同的兵种,比方说骑射远袭,刺杀破阵,噼砍杀敌,根据每个士兵不同的能力,分别让他们练习不同的技术,是不是可以成军更快?”

    于超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秦风半晌,才道:“陛下,我想想,我想想。”

    “好,想好了再给我写折子。”秦风倒很欣赏这位骑兵将领不肯盲从的态度。“看了你的表演,总得有些回报,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于超回过神来,“陛下,别的要求没有,就是武器,武器不行啊,我们现在使用的这种刀不适合骑兵使用,而那刺枪,您也看了,一受力便断,士兵要是掌握不好,反而会受到伤害,这些都是步兵使用的武器,现在给我们用肯定是不行的,还有那些弓,我们需要的是骑弓。”

    “你回头,把你想要的武器的特点写出来,兵部汇总一下,去找巧手。务必在短时间内,设计出适合骑兵使用的武器,当然,借鉴也是可以的嘛!”秦风笑吟吟地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六十文

    远远的看见越京城的城门,秦风突然对马猴道:“你带着侍卫们先回去,我与霍尚书去城里转一转。”

    马猴却是有些紧张地道:“陛下,我是警卫,要为您的安全负责的。”

    秦风大笑:“你觉得我跟霍尚书在一起会有安全上的问题吗?”

    马猴嘿嘿一笑,也是,陛下可是九级高手,霍光更是半步宗师,如果真有威胁到他们人身安全的人物,那自己这几个人在场,只怕还是他们的负担。

    “萧侍郎,你也回兵部去吧,把今天于超说的那些情况拢一拢,尽早地拿出一个报告出来。”秦风对萧宁道。

    “是,陛下,那我便去了。”萧宁点点头,“今天我便能将报告拿出来送到工部那边儿去。”

    “嗯,对了,你回去之后,可不许跟简放透露消息,要是一大波城门军跑到我们附近来,那我可唯你是问。”秦风突然点了点萧宁的鼻子,威胁道。

    萧宁一笑,“陛下放心。”

    “好,那我与霍尚书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进城。”秦风笑着跳下马来,将马缰甩给了马猴,迈开大步便向城内走去,霍光也将战马交给了一名侍卫后,紧紧地跟上了秦风。

    秋收已过,现在正是农闲季节,便有不少的庄稼汉,一根扁担,一条绳索便进了城,聚集在一块儿,等着揽活儿。

    正是饷午时候,这些庄稼汉们大多都是一手拿着一个馍馍,一手端着一文钱管够的凉茶,吃一口馍馍,喝一口凉茶,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今年老天爷赏脸,风调雨顺,虽然改朝换代了,但真正打起来的地方却有限,这也使得越京城周边的百姓,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城里现在挣钱的机会多,正好趁着农闲时节来挣一些钱放进兜里。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从街角转出,大步向着这群人聚集的地方走来,正聚在一起吃馍馍的庄稼汉们唿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碗往地上一放,未吃完的馍馍往怀里一塞,立时便将来人围住了。

    “赵老爷要二十个人,扛粮包,要身强力壮的啊,瘦弱的自动靠后。”管家模样的人在人群之中喊道。

    庄稼汉们一个个掀起袖子,露出股股的肌肉,大声叫着:“这位老爷,我们别的没有,有的是力气。”

    片刻之后,那管家模样的人点了二十个汉子,带着他们离去,剩下的人便重新回到荫凉之下,再次从怀里掏出馍馍,端起放在地上的大碗茶,又开心的闲聊起来,这一次没有轮到,下一波还有机会。反正现在城里用工的地方多,不怕没有机会。

    此刻街上行人倒不太多,一般的店铺里都冷清得很,倒是茶馆饭馆里人满为患,高档酒楼,路边小店,都挤满了人。行走在街道之上,不同的香气裹杂在一起,随着微风,在街道之上飘荡。

    走在街道之上的秦风与霍光,闻到这香气,不禁也是食指大动。

    “霍兄,一起吃点儿?”秦风笑问道。

    “好,平常在兵部的时候,听到同僚说起过,这条街有上一家特别有风味的臊子面,就去哪尝一尝!”霍光摸了摸肚子,问道。

    “好,就去吃这臊子面!”秦风连连点头。

    在霍光的带领之下,两人来到了这家叫做来一碗的臊子面,果然是生意生隆之极,虽然是一家面馆,但店面倒是极大,屋里摆了十数张桌子,在这条街上,算是颇有规模的了,但即便如此,每张桌子之上也是坐满了人,竟是没有空位。

    “看来我们得等一等了!”秦风笑顾霍光。

    “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霍光道,排队吃饭,对于两人来说,似乎是极遥远的事情。

    面馆的厨房却不在后面,就摆在屋檐之下,一张大的面案之后,数个汉子赤着胳膊,从发好的面团之上切下一团面来,在手里不断地拉扯,一块面团便在秦风的眼前变成了一根根极细的面条,往边上的开水锅里一扔,便又去拉另外一团。而在边上,两个妇女将煮好的面条捞起来放进一个大碗里,木勺从身边灶火上的铁锅里舀起一大勺臊子,浇在面上。

    黄花、木耳、豆腐、红萝卜、再加一道绿菜(豆角或者蒜薹),再配上肉臊子,荤素皆有,汤上漂着鸡蛋饼切成的小片和韭菜碎,红、黄、绿、白、黑五彩颜色,别说吃下去,光看这色,光闻这味,便足以让人食指大动。便是秦风,也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好不容易等到了座位,二人一人一大碗臊子面,一筷子捞下去,稀里哗啦三两下便吃个干净,举着筷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叫道:“老板,再来一碗!”

    一声喊出,两人都是相视而笑。

    每人三大碗臊子面下肚,这才心满意足。

    “高手在民间啊!”秦风放下筷子,摸着肚皮,压低了声音道:“这滋味儿,宫里的厨子可做不来。”

    “这还不简单,你一道命令下来,把这老板招进宫里,不就天天能吃上这美味了么?”霍光笑道。

    “不不不!”秦风摇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指了指周围的食客,“召进宫去,我倒是快活了,但这些人可就吃不到这美味了。再说了,我也不会天天吃面,想吃了,便出来吃罢了。”

    “这是你的风格。”霍光微笑道:“换做其它人,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占了去。”

    秦风一笑,伸手入怀,嘴里大叫道:“小二,结帐!”

    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小二颠颠的走了过来,秦风的手在怀里却是拿不出来了,自从当了皇帝,他身上何曾放过一文钱?

    看到秦风的尴尬模样,霍光微笑着摸出一张银票,“我请你!”

    将银票递给小二,小二的眼睛却是直了,“客官,我们这儿一碗臊子面,不过十文钱,二位一共吃了六碗,六十文而已,可你这,你这……我们也破不开啊?”

    秦风看着霍光手里的银票,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一两银子合一千钱,一百两银子,对于面馆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

    “没零的么?”秦风小声道。

    霍光也尴尬了,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零钱,这张一百两的,算是最小的了。平素,他又何曾有用钱的机会?

    “那就不用找了!”霍光看着小二,道。

    小二用看怪物一般的目光看着霍光,“客官,这可不行,我们这儿可是百年老店,做生意相来是童叟无欺,不多收人的,也不少收,您这钱,我们可不敢收。”

    在小二看来,这钱可是不容易挣的,眼前这二位,都是彪形大汉,坐在那里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但自有一股让人战栗的气息。如此大方,只怕这钱来路有些不明不白,当真拿了,回头只怕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小二的眼神儿,秦风站了起来,一把抓过银票,道:“我刚刚在前边看到有家钱庄,我去哪里去把这银票换零,霍兄权在这里当个质押吧,小二,这样可好?”

    “好,好!”小二连连点头。霍光只能苦笑不已。

    秦风飞奔而出,直奔钱庄。

    踏进钱庄的大门,一把将银票拍在柜台之上,道:“兑钱。”

    柜台里师爷模样的人懒洋洋的抬起头来,伸手拿过银票,对着阳光,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误,放下银票,从柜台下摸出几大锭银子,又拿出一柄剪子,剪下其中一锭银子的一角,放在秤上称了称,点点头,将剪下来的收回去,其它的推给秦风:“九十八两。”

    秦风咦了一声,“不是一百两吗?”

    “例费!”师爷模样的人有些奇怪地看着秦风:“这位朋友,你不会不懂这个规矩吧?”

    秦风怔了怔,“我懂,当然懂了。”一把抓起银子,回到面馆里,将几大锭银子放桌上一摆,“只有九十八两!”他对霍光道。

    “当然只有这么多,去兑铺,钱庄是要收例费的。”霍光笑道,伸手取过一锭银子,两根手指头一夹,当即便剪下一角来,边上的小二看向浑身一颤,这位爷的两根手指头,竟然比剪刀还要厉害。

    “这是面钱!”霍光笑着将碎银子放在小二的手心里。

    “这还是多了,这位爷等一等,我去称一称,然后给您找零!”小二转身便走,那腿居然在打着颤儿。

    “你吓着他了。”秦风道。

    “忘了,该让他拿剪子来剪的。”霍光摊摊手。

    片刻功夫,小二手里捧了一大捧铜钱回来,“二位爷,这是找的零,刚刚那碎银子有五钱,值四百文,这是找二位的三百六十文。二位爷数一数。”

    哗啦一声,一大堆铜钱倒在二人面前的桌上。霍光伸手抓了一把,“赏你的。”

    “多谢爷的赏钱!”小二似乎不想再在二人面前多呆,捧着这把铜钱,转身一熘烟的走了,到了屋外,似乎在对屋外的同伴,指指点点的说着他们什么。

    秦风看着面前的一大捧铜钱,脸上却是露出奇怪的神色。

    “怎么啦?”霍光问道,“这铜钱有什么好看的?”

    “你瞧瞧!”秦风从内里扒出一枚又一枚,将这些铜钱摆成一排,放在霍光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老户部

    一枚枚各式各样的铜钱摆放在桌上。有的黄中透亮,有的却是泛着一层黑,有的字迹清楚,有的上面的字迹却是模模煳煳。这些铜板,并不仅仅只有越国的,还有秦国的,齐国的,以及楚国的,秦风甚至还从里面拔拉出了几枚早已经灭亡了百余年的大唐帝国的通宝。

    霍光笑着指着这些铜钱:“瞧这几枚,一看就是楚国的,楚国人有钱啊,这钱里面的铜含量就很高,这铜钱便也做得极其漂亮,其实这种铜钱在我们北越流传并不广。”

    “为什么这种漂亮的钱反而流传不广?”秦风奇怪地道。

    “因为铜多啊!”霍光点了点这枚黄亮亮的铜钱:“这种铜钱会被一些有心人收走,然后从里面冶炼出铜来,制制种种青铜器,获利可比这些铜板多多了。陛下,刚刚我们用五钱银子,只换了四百文铜钱,您没有在意吧?”

    秦风勐省过来,“对啊,我听苏开荣说过,一两银子是兑一千文啊。”

    “官方价而已,真正在民间,一两最多兑八百文。”霍光道。

    “钱贵银贱!”秦风吸了一口气。

    霍光点了点头,伸手拔着一枚枚的铜钱:“这几枚是秦国的,秦人那儿啊,什么都制,当然也抱括铜,瞧这钱,铜含量未免太低了一些,所以字迹便模煳不清,一枚钱用不了多久,便几乎没什么用了,而北越的,比秦国的好一点点,但也好不了多少,可越国并不缺铜,这便是吴鉴的问题了。瞧这一大堆,最通用的是谁的?是齐国的。他们的铜铅比例比较恰当,所以在市面之上流通也更多。”

    秦风脸色有些阴沉,一把将所有的铜钱扫到一起,揣进怀里,站了起来:“走,我们去苏开荣哪里。”

    霍光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秦风,他不太明白,秦风怎么突然看起来有些很不高兴了,瞅了一眼已是空荡荡的桌面,似乎与这些铜钱有关系。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有些不懂了。

    户部尚书苏开荣的府邸在越京城中,那也是排名前几位的豪宅,当了几十年的户部尚书巍然不倒的他,财富自然也是数得着的。当太平军进城,取北越而代之的时候,这位户部尚书可是胆战心惊了好些天,特别是张宁被卫庄一巴掌拍死在城头之后,他觉得阎罗老儿已经在他的头上不停的挥舞着小旗子了。

    但结果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仍然坐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之上,而且从现在看起来,皇帝陛下对他也是器重得很。

    挑之以桃,报之以礼,苏开荣当然也明白,所谓的恩宠,也是随着时势而移的,太平军刚刚进城,明国初建,以前可以算是草寇的太平军,各类人才奇缺,特别是像自己这样统管全国财政的专业人士,只怕太平军中一个也没有。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便没有,想要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之上,自己当然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第一自然是得将事情做好。与秦风相处了几个月,他坐在这个位子之上,自然与秦风接触也极多,也算划明白了秦风这位大明开国皇帝的性子。那就是不管你以前如何,他看得是你做事的能力,做事的态度。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自己现在就算是一只好猫了,哪怕屁股之上很有些不干净。不过皇帝陛下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过往。

    把户部这一摊子事做好,并且小心翼翼的不掺和其它任何事务,涉及到其它朝政大事,也只谈涉及到户部的事情,而且尽量从业务之上来阐述。

    对于上头交办下来的事情,不遗余力的去做。像吏部的吏治改革,各大部衙之中,户部是执行最坚决的,苏开荣在户部干了这么多年,户部里的大猫小猫,那心里是一本帐。那些是干事的,那些是混日子,一清二楚。当下便将那些混事儿的给打发了。

    此举倒是让户部其它官员吏员们精神一振,苏开荣的支持率倒是更高,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除了这些业务上的东西,最重要的当然得向皇帝陛下表明自己对于大明帝国的绝对支持,当皇帝陛下从内库拨出上千万两银子送到国库之后,他左思右想了好几天,一咬牙,上了奏折,声称自己愿意向国家捐献部分家产。其中光是纹银就是五十万两,其它的以大量的田产来抵数,苏家几十年来的积蓄,被他这一折腾,家产可是忽啦一下就去了大半,苏开荣丝毫不顾家人的反对,两个儿子甚至因为抱怨而被他狠狠地用家法教训了一顿。而老婆也被他痛斥为头发长见识短。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换回来了皇后娘娘钦赐的一副匾额。

    “官员楷模!”

    现在这副装裱精美的匾额便悬在中堂里。虽然是皇后娘娘赐字,但苏开荣当然明白,这其实便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一手字儿,却是有些拿不出手,握惯了刀把子的,拿起笔来,可就有些不大顺当了。而皇后娘娘可是金枝玉叶,公主之尊,虽是女子,但这一手字,却是英气飒爽,只怕当世很多大家也要自愧不如。越京城上上下下,包括原来太平军的官员,获得皇后娘娘赐字的,只有自己一个而已。

    “百万两银子而已,换来了苏家至少数十年的平安啊,值,值了!”站在这副匾额之下,苏开荣满意之极。

    自己经了两任皇帝,不,现在是三位了,当户部尚书几十年,能够一直不倒,除了业务精湛之外,当然还有如何做官的道理。

    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还能有啥?

    “老爷,门外来了两个人说要求见您。小人让他们在门口候着了。”一名家人出现在大堂门口,小声禀告道。

    正自欣赏着皇后娘娘字体的苏开荣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说了,年纪大一些的说他叫霍光,年轻些的没有报名字。不过……”

    一听霍光这个名字,苏开荣就吓了一跳,这可是堂堂的兵部尚书,怎么就带了一个随从就跑到自己家来了?这可是陛下心腹,万万怠慢不得的。

    一转身便往外走,“你个瞎了眼的奴才,居然让霍尚书在门外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过什么?”

    “不过看起来这年纪大的像是年纪小的跟班。”听说是兵部尚书,这位门子也吓了一大跳,声音都有些变了。

    “你说霍尚书像是跟班?”苏开荣的身子一下子像钉子一般的钉在了地上,瞪视着门子。

    “是啊,像跟班。”门子颤声道。

    苏开荣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噌的一下,头上冷汗唰唰地冒出,人也马上清醒了过来,转身,脚下生风,嗖嗖的便向外跑去,六十岁的老头,这一刻的腿脚,让年轻力壮的门子也是自愧不如。

    大门并没有开,只是看了一扇侧门,两个人正站在侧门内的门廊之内,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苏开荣几乎是汗流浃背,扑进门廊内,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秦风一把拽住了苏开荣,笑道:“我是微服而来,这外头可还有人看着呢,关门,咱们进去说话。”

    “关门,关门!”苏开荣连声对门廊里的几个已经吓呆了的门子连声道。

    门哗啦一声便关上了,跟着卟嗵卟嗵,几个门子已是跪了一地。

    “陛下请!”苏开荣的背躬得像是一个虾米。

    秦风点点头,背负着双手向内里走去,在霍光等人面前,他随意得很,但在苏开荣这类官员面前,他皇帝的威风可是表露无遗。

    “陛下,臣这便让家人来叩拜陛下。”紧跟着秦风,苏开荣小声道:“能够见陛下天颜,是他们的福气啊。”

    “不必了,我找你是有些公事,没有必要惊动家人。”秦风皱了皱眉,“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

    “是,陛下。”苏开荣赶紧道。

    秦风坐在原本属于苏开荣的书案之后,从怀里掏出那些铜钱,一枚枚的放在苏开荣的面前。毕竟是几十年的户部尚书了,苏开荣立即便明白了秦风内里的意思。

    “陛下,您想说的是钱政?”他低声道。

    秦风点了点头:“苏卿,你是老户部了,这里头意味着什么,想来你很清楚。”秦风轻轻地叩着桌面,道。

    “老苏,你户部的银兑钱可是一两银兑千文钱,但市面之上,可是一文钱对八百文。”霍光品着茶,看着苏开荣道。

    苏开荣抬起头来,“这还算好的,像这种楚钱,一两银兑七百文六百文都是有的。”

    “我瞧这一堆钱中,北越的钱通用的可不多,秦国的不必说,楚国的也少,倒是齐国的最多。”秦风看着苏开荣道。

    “陛下,楚国钱好,大多被收走铸造青铜器,或者干脆收藏起来了,秦国和前越的钱质量太差,用上一段时间,便坏了,齐国的钱铜钱比例适当,铸造精美,自然就流通量大。”苏开荣小声道。

    秦风的脸色有些阴沉。

    “这里头可有大文章。”他盯着苏开荣,“你是老户部,不会不懂吧?”

    苏开荣脸上顿时又唰唰地冒出了冷汗。(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银票

    “陛下,钱政敝端,自古有之,不单是我大明帝国,其实齐楚秦等国,也同样存在。不法之徒,禁之不绝,杀之不尽,犹如雨后春笋,前赴后继,说到底,还是暴利使其趋之若骛啊!”苏开荣喃喃地道。

    秦风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您不是说钱贵银贱这事儿?”苏开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正如你所说,钱贵银贱之事儿,不单是我大明帝国所独有,这事儿要从根子上解决,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我今天要说得是,齐国铜钱在我国大量流行的问题。”秦风盯着苏开荣。

    “陛下,这个是史原因形成,齐国通宝在前越一直也都是流通钱币,与越国通宝一齐流通,户部现在正在筹备,准备铸造我大明通宝。”苏开荣道。

    “齐国的这些铜钱在我大明大量流行,苏开荣,你想过没有,这些铜钱的背后是什么?”秦风冷哼道:“你是老户部,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这会使我国的金银等贵重金属大量流向齐国,从表面上看,似乎并不显眼,而且齐国铜钱的流铜,还有效地缓解了我大明铜钱不足的问题,但从长远看来,这却是另一种掠夺,金济上的掠夺。长期下去,只怕到时候我们大明就要金银不足,尽是他们齐国的铜钱了。”

    一边的霍光一愕,“陛下,没有这么严重吧?”

    秦风冷笑:“霍尚书,你手中都是些大额的银票,但你说说,普通老百姓家里,是银子多一些,还是铜钱多一些?平时市面之上,流通的是银子多一些,还是铜钱多一些?”

    “那自然是铜钱多一些!”霍光道。

    “不错,一个老百姓手里,不说多的,只说他有十吊铜钱,那我大明帝国拢总算起来,会有多少铜钱?这些铜钱,有多少是我大明帝国自己的,还有多少是从齐国流通过来的?”秦风看着苏开荣,“这笔帐,我想苏尚书更会算一些。”

    苏开荣头上冷汗又嗖嗖地往外冒。咬牙道:“陛下,户部马上加快铸造大明通宝,以取代这些齐国铜钱,等大明通宝铸造出来,可由朝廷宣布,废止齐国铜钱在全国的使用。”

    “那岂不是要乱套!”霍光惊道。

    “可以兑换。”苏开荣道,“一比一的兑换,便不会引起百姓的慌乱。”

    “这事儿,暂时不必做。”秦风摇了摇头:“这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这一批兑换完了,还会有下一批流通过来。而且这铜钱铸造,如果质量差了,百姓们不会喜欢使用,质量好了,倒又要便宜那些不法之徒,到头来,朝廷仍然吃力不讨好。”

    “陛下,那,那户部要如何做?”苏开荣有些胡涂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做才行呢?

    “为什么一定要使用铜钱呢?”秦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让面前的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使用铜钱,还能用啥?

    “铜钱多不方便啊!一吊钱,便是一千枚,总有半斤重,这要是十吊钱,便是五斤,老百姓们平时如果出个门,身上倒需要挂个褡裢专门装沉重的铜钱了。”秦风又跟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陛下,如果数额大了,便自然会用金银或者银票。”苏开荣赶紧道。

    “银票!”秦风点了点头,一伸手,“苏尚书,你拿些银票来。”

    虽然不知道秦风到底要干什么,但苏开荣还是起身,从身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秦风。

    将银票摊开,一张一张地放在大案之上。最小的是一百两面额的,最大的有一万两面额的。

    “苏尚书,你可当真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数万两银子来。”看着大案之上的银票,霍光开玩笑地道。

    苏开荣紧张地看了一些秦风,见皇帝陛下毫无反应,干笑几声,却不搭理霍光。

    “今天我与霍尚书两个去来一碗面馆吃了几碗面。”秦风道:“身上没有铜钱,霍尚书便拿出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你这里,最小的也是一百两的,银票最低面额的便是一百两吗?”

    “是的,陛下。”苏开荣道。

    “为什么都是这种大面额的呢?”秦风有些奇怪地问道。“发行这些银票的钱庄,为什么不发行小面额的银票呢?”

    “陛下。”苏开荣拿起一张银票,道:“每一家钱庄的银票,都是不一样的,为了防止有人造假,这些银票在印制的时候,可以说是处处玄机啊,陛下请看,这是我们大明现在最大的昌隆钱庄的银票,里面除了有昌隆两个字的水印之外,还有一些暗语,比方说这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书章十二个字,便是代表着一年的十二个月,堪笑世情薄,天道最公平,昧心图自利,阴谋害他人,善恶终有报,到头必分明这三十个了,代表着每月的三十天等等,而其中这些字的一勾一撇一纳,都有着一些外人所不能道的隐讳,所以不明所以的外人,想要仿制银票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银票制作起来也颇费功夫,主要是为了大笔银钱的往来而制作的。如果发行小额的,对于钱庄来说,那就是亏本买卖了。而且也没有必要。”

    拿着一张银票,秦风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终是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能不说,人生处处皆文章啊。

    拈着一张银票,秦风若有所思地道:“就这样一张轻飘飘的印刷品,但其代表的却是上万现金银子的价值,苏开荣,这一万两银子现在就应当在昌隆钱庄的钱库里吧?”

    苏开荣有些跟不上秦风的思路,心道莫非是咱们这位陛下现在又在为钱的事情着急上火,不会把主意打到昌隆钱庄上吧?

    “应当是这样的。”

    “那你说,像昌隆这样规模的钱庄的钱库,岂不是比我们的国库还要有钱?”秦风笑吟吟地道。

    “陛下说笑了,昌隆钱庄只不过是无数钱庄中的一个,只不过他的规模在我大明算是最大的,但比起齐国,楚国的那些钱庄,就不值一提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把钱都堆在钱库里发霉,肯定还是要放出去赚息的。”苏开荣道。“以前我们户部也经常找他们调头寸,利息便是按天计的。”

    秦风点了点头:“你这位户部尚书,肯定也在这里头赚了不少。”

    苏开荣怔住了,接下来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从大明建国,臣成为大明帝国的尚书之后,绝没有枉取一文钱。”

    “起来吧,开个玩笑而已,过往的事情,我才懒得理会,那是一笔烂帐,我只看你的现在。”秦风笑吟吟的将苏开荣一把拉了起来。看着这位满头冷汗的尚书,秦风接着道:“今天我去换零钱的时候,钱庄的那位师爷一百两银子还收了我二两银子的例费,这也是行业惯例?”

    “是是是!”苏开荣惊魂未定,连连点头道:“有些商人因为银钱往来较来,携带不便,便会将这些金银存进钱庄,这都是要给钱庄交保管费的。钱庄给他们开出银票,然后他们拿着这些银票,去目的地所在的同一家钱庄便能取出银子来。”

    “两头赚啊!”秦风道:“做钱庄,果然想不发财都难。”

    “陛下,倒也不见得。也有亏得一塌煳涂,家破人亡的。一般来说,做钱庄的人都有较为强大的背景和能量。”苏开荣道。

    “嗯,这我知道,比方说这昌隆钱庄,里头便有你苏大人两成的股份嘛,其十八位东家,都是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一家钱庄,放出去的银钱,只怕没有人敢不还的。”秦风以手支额,端详着手里的银票,有意无意地道。

    苏开荣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今天这位爷是专门来收拾自己的吗?两股战战,冷汗嗖嗖,半晌才道:“陛下,回头我马上退出昌隆。”

    秦风瞄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退出?我大明帝国并不禁止官员有些投资吗?只要你不损公肥私就没有什么问是,像在前越的时候,那种利用拆借头寸而将朝廷资产化公为私的事情,只要出了一桩,不管数额大小,苏开荣,那你的官儿才当到头了,不但官当到头了,你的命也到头了。”

    “绝对不敢!”苏开荣颤声道。

    “你的大儿子叫苏灿对不对?”秦风放下了银票,“他的名字虽然没有出现在昌隆钱庄里,但实际上,他是昌隆钱庄实际上的操盘者和经营者对不对?”

    “是,陛下圣明。”

    “一般官宦子弟,都会仕途一路,你怎么让你的儿子去经商?”秦风有些奇怪。

    “陛下,灿儿他就对这个感兴趣。自小开始,我打也打过,逼也逼过,可江山好改,本性难移,最后也只能由他去了。”苏开荣有些无奈地道。“因为臣的关系,不好让他公开执掌昌隆,但他在这上面却是极有天份,便隐身幕后。”

    “能让昌隆在成立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便成为越国第一大票号,你这位公子倒是个人才,明天让他进宫,我要与他谈一谈。”秦风站了起来,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江南庭院中

    庞大辉煌的越国皇宫,秦风虽然切了三分之二出去,用来作为朝廷各部衙的办公场所,但剩下的部分,仍然不是一般豪富之家能比的,而其中最核心的区域,便是一个江南风格的庭院。

    一府一疆域,一宅一天地,一处假山,一泓清泉,高低错落、疏密有致,清新淡雅,纯朴自然。巧妙利用原有地形,打造诗意的爬坡廊亭;叠山理水,巧设桥廊;朱门粉墙、古木案几,亭台楼榭、飞檐花窗、碧湖秋月,以自然意境,形成园中有院,院中有园的庭院格局,空间天开地阔,极为妙趣。

    精致雕琢的细节、奢雅的装饰小品,遍布中式庭院空间的每个角落。水面或宽或窄,曲曲折折,跨水或桥或堤,时断时连,弯曲勾连的水景,章法参差,深得礼乐韵致。花树院墙、精美门头与影壁浮雕,步移景异,藏风聚气,妙趣横生;留白空间,亦韵味无穷。

    这个庭院自然便是为昭华公主闵若兮准备的。恐怕连闵若兮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越国的皇宫之中,还能看到如此纯粹的江南风格的庭院,与她以前的昭华公主府相比,竟是各有千秋。

    而对于秦风的这一片深意,她自然也是深明其中三昧。这里,便是她的家,连接着她的过往,现在和将来。

    很显然,秦风并没有让她完全忘掉过去的意思,而实际上,即便想忘掉,又怎么真能忘得掉呢!

    秦风肋下夹着一本书,悠哉游哉的从回廊之中一路行来,去看见小文小武两个正趴在廊中的栏杆之上,小脑袋探出去,正兴高采烈的看着荷塘里,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而瑛姑则斜坐在凳子上,脸露微笑。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也不由得直了。荷塘之上,闵若兮白衣飘飘,长发披肩,竟然站在一株荷叶之上,乍一看去,当真如九天仙子下凡尘,正在荷叶之上起舞一般,晶莹的水流形成一根根水柱,随着闵若兮的动作,随意变幻着形态,时而如利箭直冲上天,时间化作漫天水珠直扑回廊,在堪堪地接近回廊的时候,却又倒卷而回。看着水流在闵若兮身周化作了一条有头有尾,眉目毕露,活灵活现的水龙,绕着她上下飞舞的时候,秦风也忍不住用力鼓起掌来。

    闵若兮的无相神功,竟然又更上一层楼了,现在只怕已经到了九级上段,也真是奇了怪了,自从闵若兮跟着自己到太平城开始,秦风并没有看到她有多么用功的练习,练功纯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起来了便修练一下,更多的时候,倒是与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玩乐,但她的无相神功从太平城开始,便突飞勐进,看现在这功力,秦风自忖一下,如果自己与她真刀实枪的干一场的话,只怕还不见得能打赢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完完全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就她这个模样,武道修为还芝麻开花节节高,这要让那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嗯,自己现在就要气死了。因为不管有多忙,秦风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来修练混元神功,他可不会忘记,以自己现在的武道修为,要真是对上了李挚卫庄这样的人物,那几乎就是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说与他们正面对抗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但世上的事情,有谁又能说得准了,秦风可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上。这样的亏,吃过一次,便已经让人刻骨铭心了。只有自己能把握住的,才真正是自己的。

    看到秦风过来,闵若兮双袖一拢,水龙砰然在空中散作漫天水珠,映着夕阳,化为一滴滴金色,纷纷扬扬落入荷塘之中,脚尖轻点荷叶,已是飘然而来,轻若无物的落在了秦风的面前。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又要三更半夜呢!”她轻笑道。

    “兮儿这是在怪罪我了。”秦风微笑道:“今天我在今头掐指一算,算到兮儿功力大进,值得庆贺一番,所以便提前回来了。来得正巧,不然可看不到这九天仙女下凡尘的精采一幕了。”

    他打情骂俏,瑛姑直如没有听到,牵着小文小武的手,便欲离开。

    “大姑,留步。”秦风笑道:“兮儿功力大进,可是一件喜事,今天我要亲自动手,咱们来一个月光晚餐。咱们吃烧烤吧,我管烤,你们只管吃。”

    瑛姑一笑道:“陛下的烤肉可是一绝,我可也是念念不忘,既然如此,我可就不走了。”

    “当然不能走,咱们把贺大师也叫来。”秦风呵呵笑道。“对了,贺大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有舒畅潜心给他医治,好得自然快。”瑛姑道:“那个陶智活,只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人屠子回来之后得意洋洋的说,那老小子这一回只怕要跌境。”

    秦风冷笑:“这个陶智活,在高湖时便与傅抱石大战了一场,伤还没有好利索,居然又跑到我们这里来想耀武扬威,这一次他真要是跌下宗师境,可就是活该了。”

    “他小瞧了人屠子。人屠子的武道,本身便以杀伐为主,陶智海本身的武道修为的确要比人屠子高,但两相对决,生死相对的时候,人的性子可就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人屠子愿意以命换命,陶智海可就不行了,这也是陶智海这一次惨败的原因。人屠子现在高兴着呢,与吴鉴一战,又与陶智海一战,他的进步可是有目共睹,现在我可不敢与他动手了,打不过他。”瑛姑道。

    “那咱们更要庆祝一翻,一来是贺兮儿终于踏足九级上境,比我这个丈夫可强多了,二来嘛,也是祝贺大师更上一层楼,我现在就盼望着贺大师能比肩李挚,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这心里才算是踏实了。”秦风道。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人屠子进步再快,也很难赶上那四个人的。”瑛姑却并不这么认为。

    “不管怎么说,总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秦风道:“他们已经到了顶峰,没有地方可以进步了,但我们,进步空间巨大。”

    “你倒是会宽解自己,现在当世四大高手,有三个聚集在长安,你就不怕他们当真研究出了什么,一日千里吗?”瑛姑有些好奇地问秦风。

    “有什么好怕的,真有那么好搞明白的,曹云弄了一辈子也没钻研个所以然出来,我啊,倒当真希望他们研究个什么出来,然后便学着李清大帝,一去无踪的才好,最好来一个白日飞升,啊呀呀,那咱们可就要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听秦风说得有趣,闵若兮咭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忘了,在长安的三大高手中,有两个与你交情不错,真要都一去无踪了,吃亏的可是你。”

    秦风嘿嘿一笑:“文老吗,向着我那是肯定的,卫师可就说不定了,毕竟他两个徒弟,一个算是被我搞死的,另一个也是被我逼走的,要说卫师对我心中没有芥蒂我才不信。他不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他这样的人,捉磨不定,今天可以放我一马,明天说不定就会收拾我,倒不如像李挚这样的,明码实价,一切都可以谈,我倒更放心一些。我现在啊,可最怕那种满身正气的大侠。”

    闵若兮扁了扁嘴。“你夹的是一本什么书?可没见你这么认真过,回到后头来还带一本书的?”

    “钱论!”秦风举起手中的书:“苏开荣那个钻到钱眼儿里的儿子苏灿写的,我正在拜读,受益匪浅。”

    “人家钻到钱眼儿里?我看你现在倒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闵若兮哧笑道。“浑身的铜臭气。”

    “唉呀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自从当了这个皇帝,我才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现在正想法子怎么挣钱,怎么巧取豪夺呢!”扬了扬手中的书,“钱论!对我启发很大。我已经有了赚钱的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闵若兮挥了挥手,“我才不要听!你啊,还是讲给你的臣子们去听吧。”她拍了拍手,轻声道:“来人!”

    一名年纪不大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回廊一头,这是那五百个少年兵中的一员,其中一部分便被分配进了这个核心小院之中。

    皇宫之中,要说警戒最松散的,就是秦风所居住的这一块地方,但同样的,这个地方却也是整个越京城最恐怖的地方,因为在这片区域里,住着两个宗师,两位九级高手,任何想要在这个地方做点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那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去后厨,把那套烧烤的家伙什都搬过来,另外告扩后厨的,今天他们可以休息了。”闵若兮吩咐道。

    少年侍卫微微躬身,转身飞一般的离去。

    “这些人还怎么样?分到这个院子里的,可都是挑了又挑的,都是武道修习的好苗子。”秦风笑道。

    “瑛姑已经看中了两个,贺大师也挑走了两个。”闵若兮道,“对了,我也挑了两个,一个跟着我学无相神功,一个在练洛一水留下来的碧海生潮。”

    “十年之后,这个院子里,又要多出好几个高手了,可惜我这混元神功,是注定要找不到传人了。”秦风抓抓脑袋,有些苦恼。

    “就你那邪门儿之极的功夫,还是不练为佳。”闵若兮不揶揄地道:“有时候我就在想,你现在究竟还算不算是一个人呢?”

    秦风顿时苦了脸。(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回去看一看

    烛影遥曳,几度激情,起伏的被浪终于平静了下来,秦风从内里钻了出来,靠在床头,闵若兮也探出头来,将头靠在秦风厚实的胸膛之上,倾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手指却在他胸膛之上的伤疤画着圈圈。

    轻轻地捉住对方的纤纤细指,秦风轻笑道:“别画了,这些伤疤永远也不会消失了。”

    “当时一定很疼。”闵若兮仰起头,有些心疼。

    “当时真感觉不到疼痛。”秦风呵呵笑着:“那个时候,那里有心思却管它疼不疼,一个不留神,命都没有了。倒是战争结束之后,疼得哭爹喊妈的,你是没见过战后的军营,那些在战场之上威风八面,舍生忘死的士兵,回来之后一个个疼得鬼哭狼嚎,那个时候啊,军营简直就是地狱。”

    “这是赢了,要是输了呢?”闵若兮问道。

    秦风轻叹一声:“要是输了,就各安各命了,能逃出来便逃,逃不出来,很多人都是宁可给自己一个痛快。”

    闵若兮沉默了下来,“可是战争却永远也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

    “是啊,总得打。只要有人,便会有纷争,有纷争,最后落到实际之中,还是用刀来解决问题,这就是现实。你说我钻到了钱眼里,倒也没有说错,我的确钻到了钱眼里。没钱不行啊,有了钱,我才能让我的士兵有更好的武器,更好的盔甲,能让他们接受更多的训练,只有这样,他们在战场之上生存的机率也就更大。”秦风道。“我想要更多的钱,把我的士兵武装到牙齿之上。”

    “现在你的军队,装备就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你一个普通的战营,装备便足以比得上火凤,雷霆,龙镶了。”

    “人心不足嘛。”秦风抚摸着对方的如云秀发,“现在我们才多少军队?几万人而已,自保还是可以的,但说要发展,却是大大不足了。秦齐楚三国,随便那个国家,常备军队都有数十万人,真要打起大仗来,动员百万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比起他们,我差得远了。”

    “非得与他们一较高下吗?”闵若兮低声道。

    “即便我不想,他们就不想吗?”秦风道:“就算我不去打他们,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来打我的。天下一统,多么诱人的目标啊!即便是雍都那个穷得叮当响的秦帝,未尝就没有这个心思。”

    闵若兮沉默了半晌,道:“昨天,楚国驻越京城的使节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是母后亲自写的。”

    “哦!”秦风淡淡地应了一声。

    仰起头,看着秦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闵若兮道:“母后的身体不行了,入夏以后,基本就没怎么下过床了,只怕时日无多,自从父皇去世之后,母后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我离家出走,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想她了?”秦风问道。

    闵若兮无言的点点头,“母女连心,怎么能不想。以前我的感觉倒并不如何强烈,但看着小文小武一天天长大,这种思念的感觉反而愈来愈强烈的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有些伤感的道:“可是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只怕回去看她一眼,都是奢望了。”

    看着泫然欲泣的闵若兮,秦风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郏,“回去看一看吧!”

    闵若兮一怔,看着秦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一下子撑起了身子,“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当真能回去,你就不怕我二哥扣住我不让我回来了?”

    秦风哈哈一笑,看着闵若兮**的上身,曲指在那两只丰满的玉兔上轻轻一弹:“春光毕露!”

    闵若兮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扑倒在秦风身上,嗔道:“人家给你说正经的。”

    “这就不正经了吗?”秦风大笑:“回去吧,没有什么可怕的,去看一眼。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是最让人伤感的,我可不想你不开心,不过小文小武却不能跟你回去。”

    “要是二哥他又动了什么坏心事呢?”闵若兮问道。

    “他敢!”秦风冷笑,“换个时节,我还真不放心,但现在,楚国刚刚又在昆凌关吃了一个败仗,曹云一度兵临昆凌关下,要不是江涛奇兵突出,袭击了齐国的后方大营,罗良这一次非得吃大亏不可。现在你二哥敢得罪我?你尽管放心的去。他要是敢留难你,我马上发兵,到时候齐国也必然会挥兵勐攻昆凌关,楚国一旦两面受敌,秦国说不定也会在西部动手,楚国就有大难了。牵一而发动全身,他不敢的。”

    “罗良,守得住昆凌关吗?要是丢了昆凌关,那可就要出大问题了。”闵若兮担心的道。

    “放心吧,如果仅仅是守,那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齐楚都要拉着我的原因,我们大明现在的确并不强大,但却至关重要。霹雳营现在正准备向出云郡开拔,你与他们同行,大明帝国皇后娘娘的仪仗要摆得足足的,这也算是衣锦还乡吧?当初你二哥百般瞧不起我,现在,恐怕正后悔呢,你回上京城,肯定能得到最隆重的款待。嗯,顺便让礼部的人也跟着去一趟。”

    “这样做,会不会让齐国那边生出什么猜忌之心?对大明一定有影响吧?”闵若兮担心的道。

    “多谢娘子关心,你便放心吧,你回上京城的时候,这边也会派出使节去长安。吴京去长安了,曹天成还赐了他一幢宅子,将他好好的养着呢,准备给我上眼药。我呢,也大方一点,把吴京的老婆康灵还有他的儿女们都给他送过去,你曹天成不是要养着吴京吗?那就多养几个,反正放在我这儿,我还得费钱费力好好地对他们,能省一个是一个呗。”秦风得意地笑着。

    “那我准备一下,可就当真回去了。”

    “嗯,你带瑛姑去吗?”秦风问道。

    “不带,这一次又不能带着小文小武一起去,留下瑛姑也能照顾他们,他们啊,对瑛姑可比对你亲。”闵若兮伸手刮了一下秦风的鼻子,“你这个当爹的,也得多抽出时间陪陪儿子女儿。”

    “一定一定,不过严父慈母,两个小家伙,总得怕一个人吧?不然将来无法无天了。对了,他们都快四岁了,该给他们启蒙了,不管是修练武道还是读书,都要启蒙了。”

    “这还要你说?我已经让礼部去寻有学问的大家来给他们启蒙,就是修心武道,我还有些拿捏不定。”闵若兮皱眉道:“我准备让小文跟着我修习无相神功,瑛姑本来也愿意教她,但瑛姑的那门功夫,从一开始到九级的时候,修习过后的人都显得阴气森森的,也就是她现在晋位宗师,这才有了大家之相,我可不想小文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到时候跟个鬼魅一样晃来晃去。小武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功法,贺人屠倒是瞧上了小武,但我可不许。人屠子的功夫那是杀伐之道,与你的混元神功都是一路货色,小武将来能有多少机会上战场,我宁愿他一辈子也不上战场。”

    “小心让瑛姑与贺人屠听到了!”秦风失笑:“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嫌弃了。”

    “这有什么,我又没有说假话。”闵若兮哼哼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旦上了路,可就回不了头,万万马虎不得。”

    “倒不如让他也修习碧海生潮吧!”秦风道:“卫庄的这门武道中正平和,浩然大气,而且威力极大。”

    “想到莫洛与洛一水,我心里便不太舒服,算了,反正现在也是打基础的时候,倒也不急着为他定路子,等基础打好了再说吧!”闵若兮摇了摇头,道。

    闵若兮在秦风身上扭来扭去,嘟着嘴巴,让秦风又心摇神驰起来,一把搂紧了闵若兮,身上某个地方昂起头来,在闵若兮白嫩的大腿之上扫来扫去,“不如我们再生几个,让他们一人修练一门,到时候我们秦家出一大堆宗师,横行天下。”

    “不生!”闵若兮白了他一眼,一只手悄悄地伸到被窝里,勐地握住那个不老实的物件,轻轻一捏,秦风啊的一声大叫。

    “有小文小武就够了,秦风,我跟你说真的,这一辈子我是绝不会再生了。”闵若兮低声道。

    看着闵若兮的神色,秦风勐省过来,心中明白了闵若兮内心深处的想法,闵氏两兄弟,闵若诚与闵若英两人的争储之战,最终是闵若诚一家死尽死绝才算告一段落,这一事情,深深地刺伤了闵若兮,她不愿意再生便是受了这个刺激,她不想小武再有兄弟,就这么一个,等到他长大了,自然也就没有人来跟他争。

    他轻叹了一口气,搂着闵若兮道:“不生便不生吧,有小文小武,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谢谢你秦风!”闵若兮喃喃地道。

    “有什么可谢的。”秦风笑了起来,手也探进被窝,在闵若兮的屁股上伸手一扭,“不过不生娃,你也不能让我当和尚吧?”

    笑声中,他一抖被子,被子顿时飞了起来,落下来时,却将两人罩了一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环首刀与马槊

    朝阳自东方冉冉升起,庭院,楼阁,假山,池塘,尽数沐浴在金色的光海之中,一群群的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在庭院里的树顶之上,叽叽喳喳的尽情地释放宛转动人的歌声。秦风拉开了房门,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向外走去,满脸笑容,神情气爽的他步履轻快,身后,长发披肩,一脸慵懒的闵若兮一手扶在门框,整个人斜倚在哪里,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

    秦风回过头来,挥挥手,道:“多准备点好东西带回去,我让马猴儿等会来你这儿候着,好歹你现在也是皇后娘娘,这一次回去省亲,可别丢了咱们的脸。”

    看着秦风献宝似的那种急急要展露一下自己实力在自己娘家面前人的样子,闵若兮不由失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吧!没别日没夜的。”

    “当然,家有娇妻,在外面哪里呆得住啊,洗白白,等着我哦。”秦风一脸坏笑。

    闵若兮粉脸通红,“走走走,没个正经。”

    秦风放声大笑,倒背着手,施施然的向外走去。

    兵部侍郎萧宁却是一大早就已经进宫,正等候在了他的书房之外。

    看着萧宁有些疲惫的神情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秦风问道:“一夜没睡?”

    萧宁微笑:“陛下交待的事情,萧宁不怕他办好,却也是睡不着的,骑兵早一日成军,早一日形成战斗力,我大明帝国便更稳如泰山。”

    “有心了。”秦风赞赏地道:“乐公公,去为侍郎大人准备一杯浓茶,对了,吃过早点了吗?”

    “多谢陛下,一杯浓茶足矣,早点却是在部里已经用过了。”跟着秦风跨进书房的大门,萧宁回答道。

    两人坐定,喝了一口乐公公端上来的浓浓的茶水,苦涩至之极的茶水进口,萧宁精神也是跟着一振,从怀里掏出一叠卷宗,摊在了秦风的面前。

    “昨日午后,我回到兵部之后,便请来了工部的温鹏温大人(巧手),又在越京城请来了一些以前的老骑兵,还有兵部的相关方面的武器行家,一齐研究陛下您交予的任务。”萧宁道:“综合各方面的意见,首先确定的是骑兵们使用的马刀样式。陛下,这是图样。”

    从萧宁手中接过图纸,秦风看着图纸之上标明了尺寸的一个刀样。刀型纤长挺直,部分带有内弧,长度上为一米二左右。

    “陛下,这种刀单成开刃,厚嵴,刀身狭窄,利于噼砍,整把刀一体锻造,尾部有环口,作战之时,可以经绳索将刀系于碗上。我们将其命名为环首刀。”萧宁道。

    虽然还没有实物,单单只看图样,这柄刀似乎极其简单,粗犷有余而细致不足,但多看两眼,却能感到这种简约之中,似乎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杀气。

    “在工艺之上巧手有什么说法没有?”秦风放下图样,问道:“骑兵在马上作战,速度快,力量大,这种噼砍为主的刀,如果制造工艺之上有问题的话,一旦折断,对于骑兵来说,可就等于去了半条命了。”

    “大家讨论确定了样式之后,温大人也专门说了这种刀的打造工艺,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这种刀的质量。温大人说,他将使用不同的百炼钢来反复锻打折叠,这样的话,能使刀身刚柔相济,在格斗之中不会因为剧烈的格斗使刀身断裂,温大人说这种技术叫复合钢技术,还有另外一些热处理以及淬火的技术,臣就不大懂了,不过看温大人的样子,应当是极有把握。”萧宁道。

    “以巧手的性子,今天就应当去打造样品了,等他拿出来样品,我们再来品评一下,也送去给骑兵们使一使,如果他们觉得好,那便是他了。”秦风点了点头,“武器是给士兵们用的,一定要他们觉得好用才行。”

    “陛下英明。”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了。”秦风笑道:“那刺枪呢?这个恐怕要比刀麻烦得多吧?”

    萧宁苦笑,“岂止是麻烦得多,刀我们花了一两个时辰就决定了方案,温大人更是敲定了制造工艺,但这枪,我们争论了整整一夜,提出了十几种方案,却又被一一推翻,马上作战,长枪主要是破阵,冲撞,双方骑兵对冲,其力量更是常人难以想象,不论采用什么木柄,都是避免不了折断的下场,更有人提出全部用钢铁制造,但这种提法立即便被温大人否决了。骑兵在马上,都是单手持枪击刺,不说其重量使骑兵根本不易掌控,真要刺中了什么,就算不断,骑兵也根本拿不准,一个不好,还会伤了自己。”

    秦风从面前的卷宗之中翻出了枪的图样,看着这柄样式奇特的长枪,有些奇怪地问道:“这就是你们最后确定的方案,看起来有些奇怪。”

    萧宁笑道:“说来也是巧,兵部有一个年轻的员外郎,他的爷爷曾是越国在开平郡的一名骑将,当年曾在开平那边与秦国流窜过来的马匪打过很多年,这枪却不是我们想出来的,而是本来就有的。”

    “本来就有?”秦风一楞神儿。

    “是的,本来就有。这柄枪,是他爷爷的战利品,出自秦国当年一位最着名的马匪,其人在秦国因为民愤太大,被官方追剿得无处藏身,最后流窜到了越国开平郡,在这里,又横行了五六年。当年他爷爷就是追剿这位马匪的一名骑将。而这柄枪,就是那个马匪当年的武器。”

    “有什么特点?看起来也就是矛刃比一般的长矛长了许多嘛!”秦风抖了抖图纸。

    “大不一样。”萧宁道:“这位员外郎曾听他爷爷说过,与这个马匪一战,是他爷爷这一辈子最为凶险的一战,这位马匪这柄枪,在与官兵的交锋之中,几乎可以用所向无敌来形容,而且他所形容的一种特质,让我们大为惊喜。他说这柄枪刺中东西之后,一受力,枪柄变能弯出极大的弧度,但枪身却完全不断裂,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嘛。”

    “的确是我们想要的。”秦风也是连连点头。

    “这柄枪现在是他爷爷的收藏品,当下我们就吩咐这位员外郎回家去取了这柄枪来。”萧宁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怎么没有带来我看看?”秦风问道。

    萧宁呃了一声,“这柄枪拿回来之后,大家试验了几次,都是又惊又喜,不过最后被温大人拆了,连矛杆都被温大人斩成了两截。”

    “暴殓天物,这家伙,总是这么暴力。”秦风大为懊恼。

    “温大人在研究这枪杆是怎么做的,但从外面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只能将他断开,断开之后,便是见多识广的温大人可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陛下,如果我们真要造这种枪,有一个极大的难题。”

    “你说,什么难题?”秦风问道。

    “耗时长,一柄这样的枪,只怕要年余时间才能完全完工,而且花费极其昂贵,一柄这样的枪的花费,只怕能造几十把刀甚至更多。”萧宁有些无奈地道。

    “如此昂贵!”秦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贵也就罢了,怎么制造一把要一年之久?”

    “陛下,这种长矛叫马槊,分槊锋与槊杆两部分,槊锋刃长达50-60cm,远远长于普通的枪、矛类武器,槊锋具有明显的破甲棱,有八个面。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之下,一击便能破之。”

    “这个槊锋上的小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陛下,这叫留情节,是为了防止槊锋太过于深处人体而拔不出来而设计的,非常实用。”萧宁解释道。

    “留情节?这名字倒好。可怎么也瞧不出来这玩意制作这么麻烦啊?”秦风端详着手里的图纸。

    “陛下,麻烦的不是槊锋,而是槊杆。”萧宁指着后段,道:“这玩意儿里边有非常多的讲究。槊杆根本不像普通枪、矛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那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然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许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然后再在葛布上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前装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骑兵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只是整支槊耗时太长,并且成功率低,因此造价高得惊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入不敷出

    东西是好东西。但好东西都是要用钱码出来的。提着萧宁带来的那大半截马槊,一头顶在地上,稍一用力,槊杆已经弯出了一个极大的弧度,而矛刃已是没入地下半尺有余,至于矛锋之上一处横结,这才停了下来。

    手上力道一松,槊杆重又弹直。伸指轻叩,鸣声如金铁。

    “一杆槊,这样造下来怕不要百来两银子,五千骑军,人手一枝,这便得五十万两银子,总得再加上一些备用的,骑兵骑兵,还真是用钱码出来的呢!”秦风痛苦的用手捂住脑袋,“但愿于超练出来的骑兵,能不负我倾家荡产。”

    听到秦风如此说,萧宁便知道秦风已经是同意以环首刀和马槊作为骑兵的标配了。

    “陛下,除了环首刀与马槊,温大人同时提出为骑兵配备新式弩机,这种弩机操作简单,上手极快,射程可达一百五十步,虽然比弓箭的造价高一些,但是我们的骑兵骑射不行,用这种弩机,形成战斗力便能更快,也能省下更多的训练时间。”萧宁道。

    “行行行,左右一百两银子一支的马槊我都舍得了,还舍不得这弩机么,配,给他们装备。”虽然心疼得滴血,但秦风仍然是故作大方的一挥手,豪爽地道。

    “陛下,那我下去之后,便向工部下订单了,事不疑迟,这马槊如此难造,明年的这个时候,您才能看到一支真正的威力强大的骑兵呢!”萧宁道。

    “好,好,告诉巧手,一百两银子啊,一定要给我仔细一些。”秦风苦着脸。

    “是,陛下,那臣告退了。”忍着笑,萧宁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秦风一个人,提起那半截马槊,在空中飞舞了几下,“秦国人原来早就有这东西,如果他们的重骑兵配上这玩意儿,当真可天下无敌,真是庆幸他们穷得叮当响,造不起这玩意儿,不然还真是大麻烦。”

    想到这里,心情又大好起来,自己虽然也缺钱,但还远不至于像秦国那样。其实说起来,秦国国家是穷,但他们的皇室,他们的那些豪族当真缺钱么?

    他冷笑起来,这样才好。你们就辛辛苦苦地往自己怀里扒拉吧,再扒拉得多一些,终有一天,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他举着马槊,在屋里摆了一个造型,哈哈大笑起来。

    乐公公出现在门口,看到秦风有些怪异的样子,顿时石化在了当地,一张嘴巴张开,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嗯嗯,乐公公,什么事儿?”秦风收起马槊,摆放在屋子一角,虽然断了,当个装饰也还是不错的。

    “陛下,户部尚书苏开荣偕其子苏灿正在外候见。”乐公公敢紧收起了脸上惊诧的表情,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样向秦风禀报。

    “嗯嗯,对的,是我让他们来的,让他们进来。”秦风道。回到大案之后坐下,随手拿起了那本《钱论》,翻了翻,一脸的若有所思。

    “参见陛下!”苏开荣深深躬身,他是三品尚书,朝中有数的高官,见秦风只需躬身为礼,但其儿子苏灿却是草民一个,此刻正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上。

    “平身吧!”秦风摆了摆手,“苏尚书,请坐,这位就是你儿子苏灿?”

    “陛下,正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苏开荣坐在锦凳之上,看着垂首立于身侧的儿子苏灿。

    秦风也正在打量着这位写出钱论的家伙,白白胖胖,与瘦骨嶙峋的苏开荣形成鲜明的对比,往那里一站,即便不笑,那眯缝着的眼睛和团团的肥肉,也是一脸的欢喜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商人本色。

    生在苏氏这样的豪门大家,纵然是白丁一个,此刻倒也没有手足无措,而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看着倒也平静,只是紧握着的双拳,终究显示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苏尚书,我刚刚与兵部萧侍郎敲定了一笔军工订单,是为正在筹建的骑兵营准备的,一整套装备下来,不算马,只说武器,起码得一百万两银子才能拿下来。”秦风先没有理会那个胖子苏灿,而是对苏开荣道。

    听到秦风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苏开荣顿时脸上肌肉发紧,抬起头来,已是一脸的哀怨模样。

    “陛下,这这这,单是一个骑兵营就花去一百万两,那其它数万部队怎么办?明年兵部的预算虽然还没有拿出来,但这也是有定数的,他们多了,其它营便少了,到时候只怕又要吵得不可开交。”

    “你先别说这个,就说说我们今年一年的收入大概有多少?”秦风打断了苏开荣的抱怨,道。

    苏开荣咽了一口唾沫,这些账他都是门儿清,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位子上一呆就是数十年,经几任皇帝而仍受重用了。

    “陛下,今年上半年,那是啥都没有剩下,国库里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您从内库里拨出了一千万两银子,下半年根本就揭不开锅。现在秋收已过,各种赋税也开始慢慢地回笼,臣与户部税赋的官员粗略估计了一下,今年下半年的收入,不会超过一千万两银子。您那一千万两,只怕今年是还不了啦。”

    “我哪一千万两,不用还。”秦风摆了摆手,“一千万,那很不错了嘛!这样算下来的话,明年岂不是有二到三千万的收入,?”

    “那倒不止,今年下半年一直在填上半年的亏空,再加上吏治改革,清除冗员等一系列政改,明年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臣预估着,明年的收入一定会超过三千万两。”

    “那你还说我们没钱?”秦风瞪大了眼睛,“敢情你是在耍苦肉计?先给我唱苦调子,然后再给我一个惊喜?”

    “陛下!”苏开荣哭笑不得:“看起来收入不少,但经不住用的地方多啊。我给您算一笔帐,首先最大的一笔便是军费开支,这是少不得的。现在我们的野战军一共有十个战营,五万人,这只是战兵,他们的薪饷平均下来,一人是一百两银子,这便得五百万两,再算上辅兵的开销,以及武器的补充,粮草的支应,一年下来,一千万两银子便没有了。这还得不打仗,像现在我们在抚远四郡前还在用兵,虽然没有大打,但开支也少不了,粗略着算,只怕也得百来万两才能了事。说实话,现在臣就盼着他们早一点将蛮子干了,这笔钱就能省下。”

    “军费不能少。”秦风沉吟道:“大明初创,内忧外患,军队是顶梁柱,是定海神针,宁可在别处省下一些,这笔钱一定是要保证的。”

    “这些臣懂。”苏开荣点头道:“第二笔开销便是官员的薪俸。根据您先前的旨意,吏部正在进行的吏改一旦成功,虽然开销了大部分混事的家伙,但却也将以前朝廷不负担的吏员的薪俸纳入了进来,花销其实有增无减。这一笔,一年下来,至少得一千万两。”

    “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前朝廷不负担,他们的薪饷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朝廷身上刮下来的,现在给他弄正规罗,所有钱朝廷出,他们也休想再给我搞一本煳涂帐,而且吏治改革之后,官员办事的效率必然提高,鱼肉百姓的事情不敢说禁绝,起码会大幅度减少,给老百姓减压,其实也就是给朝廷减压,这是划算的事情,从长远来看,利远远大于憋,这笔钱,朝廷得出。”

    “陛下,这便两千万银子没有了。”苏开荣竖起了两根手指。“工部尚书葛庆生前两天去拜访我,说起了他明年的计划,第一件便是要整修洛河,洛河年年泛滥,两岸百姓受水涝之苦,年年治,年年决堤,葛尚书说要一劳永逸,第一笔费用就要五百万两。他还要大兴水利,在南部等郡挖堰修堤,又要百余万两。还要修路,说要是修两条路,横贯大越东西南北,又要数百万两的启动经费。”

    秦风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开荣。

    “礼部的老夫子只要一见到我,便会跟我大谈修建学堂,兴建书院,补贴学子,臣只要稍有推辞,便是痛骂不已,臣现在看着他便绕道走,但上下朝,臣总是避不开吧?”苏开荣苦笑。

    “陈老夫子的确厉害。”秦风连连点头。

    “兵部霍尚书准备在全国推行预备兵役制度,他说现在就我们大明这点兵力,一旦打起大仗,根本就不够别人吃的,要在全国农闲时期训练民兵,使这些人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的时候便能汇集成兵,不要的时候,解散下去便是农人,他甚至还要在城市里开展这种训练,光是这一项的补贴,便数额惊人。”

    “臣把这些林林总总的需求加起来,就算明年老天爷保佑,没有什么天灾**,百姓安居乐业,不需要朝廷赈济,也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苏开荣苦笑道。“陛下,只怕明年,朝廷仍得举债度日。一想到这个,我便是食不知味啊!”

    “其实举债度日,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白胖子突然抛了一句话出来。“只要国家信用还在就行。”

    听到白胖子说话,苏开荣气不打一处来,“闭嘴,你懂个什么,这是国家大事,你以为是你那个钱庄子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这个任务你敢接吗?

    在与苏开荣说话的时候,秦风会在不经意间眼神扫过苏灿,这位白胖子,始终都是那么一副笑咪咪的模样着在那里,不急不躁,他的模样长得着实喜庆,秦风也无法分辩他是不是真的在笑,不过在苏开荣大叹苦经,叫喊着钱不够用的时候,秦风却发现这位白胖子的嘴角撇了一撇,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眼神里亦同时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秦风在心里道。

    听到苏开荣斥责胖子,秦风呵呵一笑,从案上举起了一本书,“这本钱论是你写的?”

    看到秦风手里举着的书,白胖子苏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陛下,是草民没事儿的时候瞎琢磨的,写出来了,也没人看,草民自己掏钱印了百来本,到处送,估摸着他们最后的下场,恐怕绝大部分都是进了茅房了。倒是想不到陛下这里竟然有一本。”

    “这本书我看完了。”秦风看着苏灿,“深受启发,苏灿,刚刚你父亲的这番言论你也听过了,你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么?”

    苏灿有些尴尬地看了苏开荣一眼,嘴唇动了几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秦风一笑,对苏开荣道:“苏尚书,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去吧。”

    摆明了逐客令,苏开荣只能站起来告退,转过身来,瞧着儿子,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乱说话。”

    胖子苏灿微笑着连连点头,不过那满是敷衍的神色,便是一边的乐公公,也看得一清二楚。

    “乐公公,给苏公子看座。”秦风道:“再泡一杯好茶来,苏公子,你老子走了,现在可以敞所欲言了。”

    “谢陛下。”苏灿倒也不推托,站了这好半晌,他这体魄,着实也有些累了。“其实先前父亲大人所说的有些片面了,他过惯了量入为出的日子,总想着家里得有些余钱,对于一个小家而言,那是没有错的,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对了。”

    “哦,那你认为该当如何?”秦风问道。

    “陛下,就像先前父亲所说,工部要兴修水利,要修路,要整河堤,提出了上千万两银子的预算,似乎一下子就要把国库搬空了,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要是这上千万两银子流出去,能给咱们大明帝国所带来的经济活力,那也是极为可观的啊!”苏灿端起茶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愿闻其详!”秦风适时地接了一句。

    “陛下,这一千万两,假设全部都投入进去,那么起码有九百万两会流入到市场上吧,他们要用来购买各种原材料,要雇佣人力,钱就会这样一级一级的流转开来,其实每流转一层,国家都是可以从中获得税收的,就算是人工,他们拿到了钱,总要用吧,没钱的时候,只能勒紧裤腰带,但用了钱,他们当然会用是吧,只要用,钱就会流入到商家手中,而我们又能从商家手里收到税,所以说,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投入了一千万,但实际上我们的支出,并没有这么多。”苏灿加重了语气:“重要的是流动,而不是将钱砸在手里,国库里一分钱也没有不要紧,只要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在健康运转,在源源不断地循环之中,那钱就会生钱。”

    “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话,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秦风笑着举起钱论:“从你的这本书里面,我也拜读到了相同的论调。”

    “陛下,我在钱论里面提到了一种超额预算,不知您注意到了没有?”苏灿放下了茶杯,目光炯炯地看着秦风。

    “看到了,打个比方说,你父亲说明年我们大明帝国的收入大概是三千万两白银,于是他便将明年的各项开支预算为三千万两,而按你的说法,便可以多预算个四五百万两的样子。”秦风笑道,“是这个说法吧?”

    “差不多吧,这种超额预算,真要说起来比较复杂,特别是确定超出多少才不会崩盘更为重要,但陛下,虽然看似多支出了,但对于经济的拉动却是不容小觑啊!这种预算方法,其实是一种经济扩张政策,善使此种方法,必然会让国家经济充满活力。”

    秦风点了点头,“钱论我虽然认真读了,但说实话,里头很多东西我并没有看懂,不过我也不必要太懂,知道一些也就足够了,细节方面的事情,自有你们这些行家。苏灿,前几天我在城里逛了一逛,发现我们大明帝国里,流通最广的居然是齐国的铜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苏灿点了点头:“前越的铜钱质量太差,相比起来,齐国铜钱的性价比更高,陛下可能不知道,齐国铜钱在市面之上一两银子只能兑到**百文,而前越铜钱,却能兑到一千二百文,而老百姓手中现银一般不多,大多是用铜钱,但官府收税,却又是收白银,这种差价,老百姓自然更喜欢齐国铜钱。其实这已经说明,前越的货币系统已经濒临崩溃了。”

    “而且大量的白银会流向齐国,最终会导致我们大明帝国出现银荒,这是另一种经济上的掠夺。”秦风沉声道:“所以,我要重铸我们大明帝国的货币体系,废除前越的钱政。”

    “陛下是要重铸大明铜钱?”苏灿问道。

    秦风摇了摇头:“即便我们重铸大明铜钱,但只怕也会在与齐国的竞争之中败下阵来。我准备做的发行一套全新的货币体系。我准备发行纸币,以此替代现行的金属货币。”

    “纸币!”苏灿震惊的唿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身的肥肉都在震颤,“陛下,滋事体大,必须得小心再小心,一个不好,这会出大事的。”

    “我知道,所以才这样慎重。”秦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昌隆钱庄能发行银票,而且流通全国,为什么我大明帝国就不能发行一种类似于这种银票的纸币呢?”

    苏灿咽了一口唾沫,想说这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但看着秦风的神色,他知趣的没有做声。

    “看了你的钱论,我对货币发行有了一点点那么模煳的认知。你父亲说,我们明年大约有三千万的预算,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发行三千万的纸币,国库里有这些现银作储备,这个发行量不过份吧?”

    停顿了一下,又道:“按照你的超额预算理论,我们甚至可以多发行几百万两对不对?”

    “陛下,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史之上,不是没有发行过纸币的,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而告终。此事,须得谨慎从事。”苏灿道。

    “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了解过了。”秦风认真地道:“他们失败的缘由,无一例外,便是滥发,毫无节制地印制纸币,既有前车之鉴,我们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我的想法便是以金银为纸币的估价模本,严格控制货币的发行量,可以超发,但必须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而你所说的国家信用,更是重中之重,只要国家信用没有问题,我相信,我们的纸币便不会出现问题。”

    “陛下,还有百姓的使用习惯。”

    “习惯是慢慢培养起来的。”秦风轻笑起来,“纸币发行之后,国家收税,只收纸币,各类费用,也只收纸币,军队的薪饷,官员的薪俸,都会以纸币支付。以后朝廷相关采购,包括军队的各项采购,都只能使用纸币去支付。商人们要做这些生意,便只能接受并使用纸币。”

    苏灿沉默不语。

    看着苏灿的神色,秦风道:“当然,这还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苏灿,你想一想,铜钱也好,现银也好,使用起来都不是那么方便吧,银票没有小额的,而老百姓们手中多是铜钱,平时携带也并不容易,真要让纸币流通开来,对于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这件事,你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我准备让你来负责这个事情,你可以组织一个机构,找到你认为合适的人手来筹备这件事情,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你就是下一任的户部尚书。我可以跟你明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这个户部尚书,比起你父亲的这个户部尚书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你准备接受我这个任命吗?”

    苏灿咬着嘴唇,躇踌不语。

    秦风扬了扬手中的钱论,“从这本书里可以看出,你有着很大的野心,我从中读出,你实际上是想建立一个经济帝国,我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假如你能把这本书中的所有设想变成现实,那你的经济帝国便算是成功了,而我大明帝国,也将借此傲视群雄,正如你在书中所言,权力的斗争,最终都会落实到金钱的斗争上来。富国强兵,摆在头里的,终是富国二字。我所希望的,便是到最后,我们大明帝国不仅在武力之上凌驾全雄,同样的,我们的货币政策,经济政策,同样能够随意支配其它国家,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一统,有何难哉?”

    苏灿脸上的肥肉抖得更厉害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风手中的那本钱论,霍的站了起来:“陛下,我做。”(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给你一个四品官

    看着这个其貌不扬,却胸有经纬的白胖子,秦风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能写出钱论这样的大作的人,当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苏开荣仅仅把他看成一个经营钱庄的好手,未免太小瞧他了。倒不愧是老户部的儿子,对钱的理解,的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好,既然你接受了这个任务,那你就得退出昌隆钱庄了,同时,你们苏氏在昌隆钱庄的股份也得退出来,你以后将建立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再在昌隆任职不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秦风微笑道:“想来以你们苏氏现在的地位,昌隆其它股东也不敢亏待你们。”

    白胖子却是嘿嘿一笑,“陛下您即实不说,我也会立马退出,如果朝廷决意要重建这样一整套货币体系,这些钱庄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只要让我真的做成了,哪里还有他们生存的空间,即便有,那也只是一点残羹冷炙了,此时不退出来,等着到时候血本无归么?”

    “那倒也不见得。”秦风笑着,有些吃惊于对方的敏锐,“天下大得很,即便是朝廷,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完的。”

    “陛下,您觉得这是一门生意?”

    “难道不是吗?”秦风道:“我想让钱生钱,钱赚钱,说到底,也就是一门生意而已。这门生意是兴隆还是最后破产,那就要看你这个掌门人了。”

    “不然不负陛下所愿。”苏灿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肃穆的神色,“陛下虽然说这是一门生意,但这门生意却太大了一些,可不仅仅关乎着金钱,更关乎着国家的命运,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的。”

    “你有这个想法那是极好的。”秦风点了点头:“跟我说说你们昌隆钱庄吧,昌隆是前越排名第一的大钱庄,你们平时的头寸一般保持在多少?”

    “回陛下,其实钱庄的压库银也并不多,整个钱庄一年的流水多达上千万两银子,但压库银算上所有的分店,也不过百来万两银子。”苏灿道:“大客户将银子存进来,我们收取一定的保管费,这些客户从存进银子到取出银子,是有一个时间差的,我们便利用这个时间差,将银子再高息放出去,从中赚取高额利息。”

    “不怕放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秦风问道。

    “当然也有。不过钱庄在放银子的时候,也是有考量的。”苏灿道:“一般的那些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迹的家伙,怎么可能从昌隆贷出钱来?一般我们都是给那些坐地户放钱,他们有家有业,自然不愁他们不还。另外,就是商人了,他们需要调剂头寸的时候,也会来找我们给他放钱,当然,这种短期的放款,具有风险,利息也就高得多。”

    “要是他们不还怎么办?”秦风问道。

    “一般而言,不存在这种风险。”苏灿道:“当然,也有做生意失败,破产了的,对于这种身无长物,一贫如洗的家伙,我们也只有自认倒霉,但这种事情还是极少的。在放款之前,我们都会对贷款者有一个调查,确认他有还款能力。或者质押也可,担保也可,总之是想法设法将风险降到最低。”

    秦风点了点头:“为什么你们只做大客户的生意呢,你们没有想过,其实老百姓们手里的钱也很多吗?当然,单个的平民百姓的确手里没有多少钱,但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手中的钱集合起来,那可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比方说咱们越京城,现在有近一百万的人口,要是每个人在你们那里存十两银子,这数字可就是你们一年的流水了。有了这笔钱,你们的生意岂不是能做得更大?”

    “陛下,我们替人保管银子,那是要收费的,老百姓手里钱不多,岂会放在我们这里来?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接这种事情,这完全是赔本生意嘛!”苏灿道。

    秦风微笑地看着他。

    苏灿说着说着,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来,他也突然转过弯来了,一个老百姓的钱不值一提,但千万老百姓的钱加起来,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怔怔地看着秦风。

    “为什么要收人的保管费呢?”秦风看着胖子,道:“打个比方,我现在把钱借给你,你去投资一笔生意,那你是不是要给我息钱?”

    “那是自然的。”苏灿点头道。

    “这就对了,为什么不能让老百姓把钱存到钱庄去,不但不要保管费,钱庄还倒给百姓息钱,如此一来,便能钱生钱,我想老百姓们还是很乐意的,将这些零散的钱集合起来,钱庄便可以去投资回报更大的生意,你们付给百姓的利息,肯定要比他们贷给别人的利息要低很多,这一进一出,不就把钱赚了吗?”秦风问道。

    “陛下英明,草民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情?”苏灿喃喃地道:“有时候我们还愁头寸调剂不过来,如果能这样做,我们只会担心找不到回报率更高的生意。”

    “这些事情,你回去好好想想,准备怎么做,给我尽快地写一个条陈上来,原来的户部衙门搬到皇宫外之后,老衙门便空了下来,一直还没有处理,我把那块地方交给你,作为你这个新部门的办公场所,你自己去找合适的人组建这个衙门,你嘛,我给你一个四品的官帽子戴,下头需要的人,你看着上报吧。但有一条,必须是能实实在在做事的。不然的话,当心吏部清查找上你的门,到时候我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陛下放心!”苏灿稍稍有些兴奋,他老头子干了一辈子,在大明帝国也只混了一个三品,自己这啥事还没有做呢,便是四品官员了。“我需要的人,都必须是行业里的熟手,这一行里我清楚得很,那些人能做事,那些人有想法,那些人与我志同道合,我找来的,必然都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

    “好了,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做事吧,平素有事,与你父亲多商量,不要瞧不起他,干了一辈子户部的人,对这一行,了解得不会比你差。”秦风笑道。

    “是。”苏灿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老户部苏开荣被秦风撵了出来之后,回到外面的户部衙门里头,那里有心事做事,整整一个坐立不安。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在钱庄的经营上头,的确是有些天份的,但现在陛下问的可是国政大计,从未涉足政坛的儿子岂会知道这里头的凶险?

    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前些年鼓捣出来的一本钱论,居然让陛下给盯上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儿子写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该将其烧得一干二净。可笑那时的自己,还深以为自豪,每天还揣几本在怀里,见人就送呢。倒不是要推销儿子的想法,而是想让那些一直嘲笑自己虎父犬子的家伙们看看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才的。

    悔不当初啊!苏开荣只觉得心火旺旺的,一连喝了好几大杯凉开水,还是觉得口渴难耐。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一个户部官员颠颠的跑了进来,“公子出宫了。但是公子没有往这里来,而是径自回去了。”

    “混帐东西。”苏开荣骂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官员道:“今日我身体不舒服,告假了。”

    官员笑着道:“尚书大人尽管去,苏公子被陛下看重这可是好事啊,能让陛下在百忙之拔守冗相见,而且一谈就是这大半天,可见苏公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啊!尚书大人,我这里可提前恭喜了,到时候可别少了我们一顿酒喝。”

    苏开荣唉声叹气,“你不知道呢,这是福是祸谁知道呢,就我那儿子,你也不是不认识,那是做官儿的料么?”

    一路急赶回家,看到的却是苏灿正与他的母亲自己的老婆说着什么,老婆子那张脸,笑得简直要开花了。一看见苏开荣踏进门来,苏灿还没有说什么,老婆子却是欢喜的喊了出来:“老爷,你也知道了吗?咱们的儿子有出息了,陛下可是亲自封他做官了。”

    苏开荣瞅着儿子,沉声问道:“你答应了?”

    苏灿点点头:“是,父亲,我答应了,替皇帝陛下重建大明帝国的货币体系。”

    苏开荣大怒,噼面便是一个巴掌扫了过去。

    别看苏灿胖,身后却敏捷得很,一个缩身,已是躲到了母亲身后:“爹,你可不能打我了,我现在也是四品大员,回头就会有官服大印送到家里来,你以前的老户部衙门,就是以后我的衙门了。”

    “我管你什么四品大员,你就是一品大员,也是我的儿子,我想打就打。”苏开荣怒气冲天。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以前灿儿不愿当官你也打,现在跃上枝头成凤凰,一下子便成了四品大员,你也要打,灿儿可是你亲生儿子,不是路上捡来的。”老婆子抓住苏开荣的袖子,怒道。

    “你,你知道什么?这个官儿,搞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甚至祸及九族的事情啊!”苏开荣一下子蔫儿了,坐在哪里:“灿儿不知好歹,这事儿,岂是能随意碰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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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战斗,不停的杀敌,秦风是国家的悍将,军队的马前卒,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用赫赫战功书写着自己光荣的履历,但大变陡至,昔日的功臣,转眼之间却成了国家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兄弟血洒疆场,部下反目成仇,情人苦恋虐心,一时之间,四面楚歌。这位昔日的国之悍将身份反转,开始了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揭开了一段昔日马前卒,后世开国君的波澜壮阔的人生。马前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前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前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