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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前卒txt下载     马前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二章:攻城

    陈志华靠在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墙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的抚摸,父亲陈慈回转通城与洛一水共商应对之策,已经三天了,而太平军在这三天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他过了几天难得的平静日子。其实父亲即便没有多说什么,陈志华也知道,如今他们的形势十分的严峻,不说通城那边主力部队,即便是自己这里,粮草器械也十分的紧张。

    这还是自己在退入樊城之时,一路扫荡,几乎抢光了百姓的所有粮食这才得到的结果,可即便如此,自己又能支撑几天呢?与太平军一战,两万大军或被击杀,或溃散不知所踪,足足少了五千人之多,但现在一万五千人,也成了后勤上严重的负担。

    以现在伫存在樊城里的粮草,自己大概能撑住十天左右,然后,然后恐怕就要退走了。前提是太平军不展开进攻。

    野战,自己已经见识了太平军的战斗力,那全身包裹在黑甲里的挥舞的大刀,每每将他从睡梦之中惊醒。

    这样的重甲步兵,是不可能用来攻城的,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了。

    城墙微微抖动了一下,陈志华霍地睁开眼开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城墙垛子旁,努力地睁大开眼看向远方。

    一面烈火战刀旗出现在他的眼眸当中。

    望楼之上,传来了警钟悠扬的声音,城墙之上一下子便活了过来,士兵们匆匆的冲上了城墙,开始准备战斗所有的一切物事,整个城内,到处都响起了示警的钟号之声。

    稍许的忙乱之后,城上安静了下来,而此刻,城外的太平军已经完整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说起来,太平军也不过一万出头的人马,比起守城的人还要少,但陈志华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双方第一战过后,陈志华已经深刻的主人识到,对方士兵的战斗力要远高于自己的部下。

    自己是守城,不是野战!他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

    秦风勒住了战马,看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樊城,脸上洋溢着的是自信的笑容。在他身边,贺人屠脸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樊城,眯起的眼睛之中,显露着的是不屑的神色。

    “小猫,准备好了么?”秦风对着另一边的小猫道。

    小猫点了点头,“磐石营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将军下领。”

    “很好,贺兄,拜托你了。”秦风笑看着贺人屠,“我不想让士兵们有太大的伤亡,便需要贺兄来当这个排头兵了。”

    “秦将军放心。”贺人屠道:“都说武道修为再高者,也不可能与军队对抗,但他们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武道修为者与军队配合起来一齐作战,那才是最为厉害的,如果对方没有相当的高手出来缠住对方的高手,那么这一战,便没有多大悬念。秦将军便等着过一会儿进樊城吧!”

    “有劳!”秦风哈哈一笑,宗师身份高贵,让他们与普通士兵一齐配合作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樊城现在的守将没有绝顶高手,连陈慈也返回了通城,陈志华陈金华兄弟,连九级都没有踏入,在贺人屠的面前,只怕连过招的资格也没有。

    “杨致!”秦风叫道。

    “末将在!”杨致今天居然穿上了盔甲,与往日的形容有了很大的区别。秦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然是小猫的磐石营主攻,但你武道修为高,贺兄负责一段城墙,你负责一段,替士兵们打开进城的通道。”

    “明白!”杨致的声音干净利落,语气让秦风稍稍有些诧异,这家伙一直都有些桀骜不驯,今天看起来却是很有些不同。

    “开始吧!早些打下樊城,我们也要进中平郡了。吴鉴正翘首以盼呢!贺兄,杨致,还小小猫,记住了,不要杀了陈志华陈金华兄弟,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逃回去找他们的爹。”秦风笑吟吟的地道。

    小猫策马回到自己的磐石营,扫了一眼早已经整装待发的部下,哗啦一声拉下了面甲,从马鞍旁摘下自己的那柄大铁刀,高高的举起,刀锋在阳光之下划过一道亮光,磐石营三千士卒齐齐发出一声低吼,随着小马的战马,向前缓缓移动。

    最前排的是一架架几乎与城平高的攻城车,三天时间的修整,足以让太平军制造出大量的攻城器械。

    攻城车的周围,一排排的大盾兵举着硕大的盾牌,保护着推动攻城车的士兵,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列列的矛兵,刀兵,再往后,弓弩手们弓在手,箭上弦,而在最后,则是一架架简易的投石车。

    陈志华的眼睛有些发直,他在意的不是磐石营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也不是对方严整的军容,他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两个孤零零的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的人。

    一个是贺人屠,一个是杨致。

    贺人屠双手之中空空如也,全身盔甲的杨致手中却提着一柄巨剑。

    两人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从容不迫。

    两百步,陈志华一把抓起了自己的铁弓,瞄准了那个顶盔带甲的家伙,这个家伙手中的巨剑太过于显眼,自己是认得他的。与太平军的第一战,此人便第一个冲进了己方的军阵当中,那是一个九级高手。

    秦风竟然将九级高手当成了冲锋陷阵的马前卒使用,这让陈志华的心中有些发寒。

    “其它所有弓弩手,瞄准那个老头,待其进入百步射程,给我射死他。”陈志华大声吼道。

    随着陈志华的这一声令下,城上所有的弓弩手手中的弓箭齐唰唰地向下瞄准,对准了正在闲庭信步的贺人屠。

    许是察觉到了无数的杀意正在锁定自己,贺人屠的脚步微顿,抬起头来,略带讥讽的笑容看向了陈志华,咧嘴笑了一笑。

    陈志华此时并没有看向贺人屠,他正张弓搭箭,瞄准杨致,他的箭法,已颇有成就,便连洛一水也是赞不绝口。

    贺人屠瞄了他一眼,他虽然没有看见,但却还是激凌凌的打了一个寒战,似乎自己正被一只猛虎从后脑勺死死盯着一般。

    嚓的一声轻响,三枚铁箭离开了他的弓弦,三箭连珠,在空中闪电般的划过美丽的线条,直奔向杨致。

    杨致轻轻地哼了一声,莫洛的穿云箭他都见识过,陈志华的这箭算什么东西,莫洛的穿云箭一离弦,空中根本就看不到箭的轨迹,他再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到了眼前,避无可避,闪无可闪,除了硬扛,别无他法,与穿云箭比起来,陈志华的只能算是小孩的玩具了。动念之间,一道寒光从他身上射出,迎向了陈志华的三箭连珠。

    嚓嚓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小剑如同一道绳索,缠绕着陈志华射出的三箭,每绕一圈,羽箭便断下一截,待到飞到杨致的面前,最后的一个箭头也被杨致从空中斩了下来,直到此时,杨致看起来似乎连指头也没有动过一根。

    陈志华来不及惊讶,因为射出三箭过后,他的目光便转向了另一头,此时,城头之上万箭齐发,瞄准的却是一个人,缓缓前行的贺人屠。

    他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了那个老头的身影了,只是密密麻麻的羽箭,他瞪大了眼睛,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在那些羽箭落下的时候,能看到那个老头的尸体。

    羽箭的确在纷纷的落下,但让陈志华呆滞的是,老头儿站在哪里,仍然双手倒负着,他的正面,无数的羽箭悬停在半空,隔着贺人屠还有数尺的距离,却是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然后,便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这些箭哗拉啦的全都掉了下来。

    “宗师!”陈志华从咽喉里艰难无比的吐出两个字。

    如果仅仅是一个宗师,一个九级高手,他并不害怕,自己这里还有一万有余的士兵,足以与对方对抗,但问题是,此刻在这两人身后,还有正推行着无数的攻城器械前行的太平军士兵。

    有死无活!陈志华惨然地想着。

    羽箭落地,磐石营的士兵突然呐喊着加快了速度,他们越过了贺人屠,越过了杨致,随着咣当咣当的声音,一架架攻城车靠上了城墙,而此时,被刚刚一幕惊得有些呆滞的越军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一个个的太平军士兵沿着攻城车爬了上来,而在攻城车上,事先安装的脚踏弩和石炮已经拼命地啸叫了起来。

    陈志华终于回过神来,连珠箭响,将一个攻城车上的弩机与石炮一扫而空的当口,他大吼起来:“杀敌啊,杀敌啊!”

    贺人屠向前踏出了一步,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下,再一提膝,整个人便上了城墙,看到这个怪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对面的士兵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发一声喊,竟然转头就跑。

    另一头,杨致也是飞身而起,中途脚尖在攻城车上一点,冲天而起的同时,还有无数的刀,矛越过他的身子,凌空攻向他面前的守军。

    卟哧之声不绝于耳,在九级高手的面前,普通的士兵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你还没有资格

    一支被摧毁了抵抗意志的军队,便再也不能称之为军队了。在贺人屠与杨致两个人的率先突击之中,小猫的磐石营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攻进了樊城,随着城门被磐石营士兵打开,宝清营,矿工营一涌而入,这场战事便接近了尾声。

    除了打开另一方的城门逃出去的一部分士兵之外,剩下的越军,不是战死,便是成了俘虏,洛一水派出的两万进攻永平郡的部队彻底覆灭。

    秦风仰着头,看着马猴灵巧的爬上高高的旗杆,一把扯下叛军的旗帜,挂上了太平军的烈火战刀旗,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从太平城开始,一次又一次,他的烈火战刀旗,在越来越多的地方迎风招展,很快,他就能在越国全国飘扬开来了。

    啪啪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秦风转过头来,在他的脚下,两个年轻的将领正一动也不动地趴伏在地上,在他们的身后,站着贺人屠。

    “秦将军,两位小陈将军给你请来了。”贺人屠笑道,一身便装的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浑身上下,却似乎连一点灰尘也看不到,倒是刚刚过来见过他的杨致,身上盔甲血淋淋的,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这会儿大概是寻了一个地方去清洗了。

    这便是宗师与九级高手的区别了。

    “贺兄辛苦了。”秦风笑着点点头。

    “两个八级的小娃娃,谈得上什么辛苦。”贺人屠笑道,“不堪一击,如果是平时,我还真不屑于向他们出手。”

    秦风笑着蹲了下来,兄弟两人躺在地上,此刻正满脸绝望的四目相对,贺人屠并没有绑着他们,但他们却连一根手指也难得动弹。

    秦风伸手,在陈志华的背上拍了拍,一股真气自陈志华背心涌入,游走全身,转眼之间,陈志华便觉得刚刚还全无知觉得手脚又恢复了自由,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秦风。

    一边的贺人屠也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秦风,每一个武道高手的真力修为都是不同的,封住对手的经脉手法也自然大不相同,先前听瑛姑说过,秦风能够轻易的解开她封住的经脉,贺人屠还有些不相信,今天亲眼目睹秦风当着他的面,转眼之间就解开了自己封住的陈志华的经脉,脸上不由有些微微变色。

    秦风只不过是一个九级高手,看他修为,了不起也就是一个九级中段的模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破解了自己的真气枷锁?

    看起来文师让自己来投这个秦风不是没有道理的,此人身上大有古怪,最起码,他练习的内功心法便奇异的很,居然能融入其它人的真气中去,这个当真是闻所未闻。

    他和瑛姑两个修心的内功心法,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陈将军,得罪了!”秦风笑吟吟地道。他并没有在意贺人屠的神色,解开被人封住的经脉,他经常这样干,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他却忘了,现在他解开的可是一位宗师封住的经脉。

    陈志华脸色惨白,盯着秦风,怒道:“要杀便杀,假惺惺干什么?”

    “小陈将军这么急着想死吗?”秦风扁了扁嘴:“死容易得很,一刀下去,啥都没有了,只留下无尽的悲痛给你那年迈的母亲,嗯,还有你的妻子,你的儿子还不大吧?现在也在洛一水的军中?没有了爹爹,他一定会大哭的。”

    “秦风!”陈志华厉声怒吼起来,可是咆哮了一声之后,嘴大张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是啊,死,当然是很容易的,自己一死,一了百了,但留下的,却只能是无尽的悲痛和思念了。

    “所以啊,小陈将军,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秦风微笑着道。

    陈志华怔怔地看着秦风半晌,才道:“想要我投降,不可能。”

    “投降?”秦风失笑道:“小陈将军,说句你别生气的话,你的资格还浅了一些啊,如果是你的父亲跟我说这话,我还会好好的劝劝他,但你嘛……”秦风摊了摊手,冷笑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陈志华一口气憋在心里,脸涨得通红:“那你跟我废话什么?”

    秦风站了起来,背对着陈志华:“当然不是废话,你走吧,回去告诉你爹,还有洛一水,如果不想万劫不复,全军覆灭,让跟随他们的数万将士埋尸荒野,那就来找我谈一谈。”

    “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你不是与洛将军早有协议吗,当洛将军起事的时候,你便会在正阳发动攻势,牵制越廷的虎贲军,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不但没有在正阳郡发动攻势,你还到了永平郡,向我们发起了进攻。”陈志华愤怒地吼道:“你坑了我们一次,还想坑我们第二次吗?”

    秦风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这只不过是洛一水自己的想象而已,他想当然的认为,当他起事的时候,我一定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攻占我一直想要的正阳郡,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想要正阳郡,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但现在,洛一水大举叛乱,这样的机遇可是千载难逢啊,瞧,我现在不费一兵一卒,便已经得到了永平郡,而正阳郡就放在哪里,他还能飞上天去?终究还是我的。洛一水用他的臆猜来判断我的决断,当真是笑话。”

    听到秦风这么说,陈志华呆楞在了哪里。

    “你回去吧,现在你们已经是山穷水尽,吴鉴马上就会发起对通州的总攻,你们已是危在旦夕,不想全军覆灭的话,就让洛一水来见我,我们太平军,也快要踏进中平郡了。”秦风厉声道:“至于你的弟弟,会在我们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放心,他不会受到虐待的,保管你老子或者洛一水来的时候,他还会被养得胖一点。”

    “秦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既然对我们动手,便是吴鉴的帮凶,这个时候,你要见洛将军干什么?对了,你是想诱杀洛将军吗?你手下有宗师级别的高手。”陈志华颤声道。

    “我要洛一水死,需要费这么大劲吗?我只要与吴鉴左右夹攻,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当真是小儿之见!”秦风冷笑,陈志华的年龄比起秦风还要大不少,但在秦风眼中,此人的见识倒也并不咋的。

    犹豫了片刻,再转头看了看地上仍然动弹不得的陈金华,陈志华咬了咬牙,一跺脚,转身便向城下跑去。

    城门处,早就有人给陈志华备好了战马,连他惯用的大弓和羽箭壶都挂在了一侧,另一侧,还体贴地为他装上了干粮和一皮囊的水。

    “大戏开始了吗?”贺人屠走到墙垛边,看着逐渐远去的陈志华的背影,轻声问道。

    “最后的精采已经拉开了帷幕。”秦风双手扶着墙垛,“李挚已经回到了秦军之中,这个时候,他们也应当开始了行动,一部分秦军将向永平郡开动,与陈家洛发生冲突了。”

    “然后,陈家洛就被打败了,被击溃了,这支部队也就消失了。”贺人屠眨巴着眼睛,道。

    “当然,陈家洛的部队被秦国人灭了,我急得团团乱转,急令正阳郡的苍狼营驰援永平郡,当这个消息传到吴鉴的耳朵之中的时候,他一定会开怀大笑的。”秦风轻笑出声。“秦军动手了,他也放心了,接下来,他当然会再无任何犹豫地投入所有的兵力发起对洛一水的狂攻,因为我们已经被秦军绊住了手脚嘛。”

    “你到底与李挚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风转头看着贺人屠,“我跟他说,在我灭掉齐国和楚国之前,绝不会动秦国一根汗毛。”

    咳咳!贺人屠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嘴巴,看着秦风,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狂妄之极不可一世而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秦风一摊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干嘛要来投奔我?我想文师让你来跟着我,不仅仅是想让我们当一个偏居一隅的土皇帝吧!”

    贺人屠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秦风,这个眼下只有两三万部队的家伙,正在与他谈论着一统天下的大业,似乎天下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洛一水恨你只怕恨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你,他拿下了永平郡,便能与吴鉴耗下去了,而吴鉴是耗不起的。现在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还能与你坐下来谈?就算是谈,又能谈出什么来?你能给他什么?”贺人屠道:“大家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只怕见面就要拔刀子。”

    “洛一水说到底,并不是一个完全不择手段或者说是愿意玉石俱焚的人,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仍然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所以,有时候他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秦风淡淡地道:“所以,到了最后的时刻,他这种内心深处的纯粹便会浮现出来从而支配他的所思所想的,这便是我与他谈的事情。”

    “有把握?”

    “当然,这样做是最简单的,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来硬得了。”

    (有书友私信我,说情节设置是不是出了问题,书中一直在强调个人无法与军队对抗,即便是宗师也不行,但在刚刚出现的情节之中,贺人屠却摧毁了陈慈所部的斗志。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贺人屠并不是单挑一支军队,与他一起进攻的,还有秦风的军队,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宗师、九级高手配合军队在作战,他们更多的作用体现在破阵,威慑,如果对手没有相应的高手出来牵制,那自然不会是对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一盆花

    束辉静静的坐在登仙亭里,天色将晚,夕阳的余晖将最后一束光芒斜射在湖面之上,波光荡漾,金色的光芒被波纹切成一片一片,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亦是一块块的碎片。

    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盆正自怒放的牡丹。那是他专程从洛阳带过来的,带走时还自含苞欲放,等到了这里,这一株三色的名贵牡丹已是绽开了花蕊,分外娇艳。

    他约了王月瑶,但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到登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犹豫再三,才最终下定决心。

    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得得声,束辉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霍地站了起来,深深有吸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按着胸口,按说自己对王月瑶早就死心了,可是一见到她的影子,自己的心却仍然按捺不住。

    看到一步步走近亭子的王月瑶,束辉向前迎了几步,“来啦?”

    “来啦!”王月瑶温柔地笑着,提着裙摆,走进了亭子。一眼便看到了那盆一株三色的牡丹。

    “牡丹!”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是,我从洛阳城特地带过来送给你的。现在时间刚刚好,正是它绽放最美的时刻!”束辉笑道:“就是不知你喜不喜欢?”

    “这么远带过来?费了不少功夫吧?我很喜欢!”王月瑶道。

    “对一般人来说,是很麻烦,但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事,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亲自去为你挑选了这一盆罢了,剩下的事情,都是由其它人完成的,不过今天从登县把他一路搬过来,我的确是亲力亲为。”束辉笑道。

    “这是真话。”王月瑶坐了下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束大人。”

    “叫什么束大人,听着多生份啊!”束辉坐到王月瑶的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睛,“本来我还担心你不肯来见我呢?”

    “怎么敢不来见您啊?现在登县齐国大军云集,我们可是寝食难安啊,您这一声召唤,我要是不来,可怕您大军出击,现在我们的地盘之上可是空虚之极,就邹明一支部队啊,还不够您塞牙缝的。”王月瑶将那盆牡丹放在两人中间,一边说着话,一边欣赏着怒放的牡丹。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儿的。”束辉笑了起来,“军队到登县,只不过是一次例行的演习罢了。”

    “是吗?”王月瑶从牡丹一侧探出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束辉脸微红,“不是。”

    “这不就结了,你们是在打我们的主意不是?”王月瑶笑道:“只是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放着这样一支军队天天在这里白吃白喝,却不展开行动呢,难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当然不是!”束辉老老实实的道:“不过我们正在等待最好的机会。”

    “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呢?”王月瑶笑问道,“难道等秦将军大军回返,再与他决战就是最好的机会?”

    束辉笑了笑,“这个嘛,其实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秦风介入到了洛一水与越皇之间的战争中,而根据我们的判断,秦风的机会不大,有很大的可能遭到致命的打击,因为这场战争,可不仅仅涉及到他们三方,秦国也必然会插足其间。”

    稍稍停顿了一下,束辉接着道:“如果秦风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我们当然不会客气,大军就会向沙阳开进,一举拿下现在太平军控制的所有地盘,如果有机会,更多的军队将会抵达,一举将越国全部纳入囊中。”

    “原来是这样啊?”王月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秦风对我们的价值,就是他麾下那一支善战的军队,起初我们没有想到一支小小的匪军,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到这样的规模,等我们开始正视他的时候,开始摸清他的底细的时候,他已经成长起来了。”束辉有些感慨地道:“秦风的运气很好,当然,也许不是运气,而是他算计得很准确,掐在我们与楚国大规模开战的时候。”

    听到这里,王月瑶笑了起来。

    “如果我们与秦风翻脸开战,一般的郡兵必然不是对手,但我们现在的精锐力量却都在与楚国作战,另外的一部分,还要防备着秦国,因为秦国必然不会坐视楚国的失败,一旦我们在战场上占到了绝对的优势的时候,秦人必然会出兵帮助楚国,所以我们不愿意冒险与秦风也成为敌人,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他的话,楚国的第二战场就算开辟成功了,你也知道,楚人在海上有着绝对的优势,到时候,楚**队源源不断地从海上来到沙阳郡,那我们可就头痛了。”束辉道。

    “所以你们觉得现在机会来了。”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现在我们已经作好了准备,就等着机会了。”束辉道:“一旦秦风失败,我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进军。”

    “你觉得太平城好打吗?”王月瑶掀了掀眉。

    “太平城是不好打,但我们要的是沙阳,长阳甚至整个越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了这些地方,小小的太平城,还能有什么大作为,至少对我们大齐来说,构不成丝毫威胁,太平军将重新退化到土匪的境地。”束辉笑道。

    “那我奉劝你一句吧,这个机会不会出现,早些把你们的军队弄走吧,别在这里白吃白喝耽搁时间了。”王月瑶轻笑起来:“秦风会带给你们惊喜的。正如你所说,他想要的,也不仅仅是这一点点地盘。哦,还可以多透露一点消息给你,算是你送我的这盆牡丹的回报,就在今天,原驻正阳郡的苍狼营,也奉命赴永平郡了。”

    束辉微微一楞,盯着王月瑶看了半晌,想从对方的表情之中探出这话内里的意思,不过王月瑶却又低下头去,一门心思地欣赏起那盆一株三色的牡丹。

    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

    王月瑶似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嗔怪地道:“你干什么?”

    “秦风是不是与秦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的声音有些变调。

    “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在太平军中只负责商务,军务上的事情,我向来是不过问的。”王月瑶微笑道。

    “一定是这样。难怪秦风敢畅开防线。这里头一定是程务本在搞鬼。”束辉在亭子里急促地转了几个圈子,“我就说嘛,这段时间楚军这么消停,不但不主动挑衅,面对着我们的进攻,采取的也都是回避的态度,敢情,他们是想让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好对秦风动手啊!”

    看着束辉的模样,王月瑶格格的笑了起来:“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束辉握紧了拳头,看着王月瑶,认真的道:“一定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因为楚国方面的主动停战而向秦风发起进攻,一旦秦风在越国取得胜利,那我们与他不得不兵戎相见了,我们两边大打出手,最得意的就是楚人了,好算计,好算计。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次一定是秦人与秦风达成了协议,而这份协议的达成,楚人在背后一定使了不少的劲儿。”

    听到这里,王月瑶也有些愕然,不得不说,束辉是一个天才,秦人与秦风达成协议,楚人的确出了大力,为此,他们付出了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以换取秦人放弃永平郡。当然,这里面也有秦人不想与秦风火并,既然有了相当大的一笔收获,那再牺牲无法计算的性命来夺取另一笔财富,对秦人来说,就有些不划算了。

    王月瑶一闪而过的惊愕,落在束辉的眼里,自然是敲定了他的推断,他颓然坐下,“秦风厉害,齐人,楚人,秦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帮助他发展壮大,可是秦风是一头猛虎,现在他还很弱小,一旦真正让他羽翼丰满,最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却都是无法预测的了,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必然是不会甘于现状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开打,趁着他还很弱小,将他收拾了。”王月瑶笑道。

    “牵一而发动全身,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办了。”束辉叹了一口气:“谢谢你,月瑶,你对我说的很重要,让我拨清了眼前的迷雾,看起来,我们要另做打算了。”

    “我可没有对你说什么。”王月瑶道。

    “当然。”束辉点了点头,“不过对我来说,你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让我勾勒出真相了。我想见一见秦风,你能帮我通知吗?”

    “恐怕不行,现在永平郡那边已经全面封锁了。你不可能进去。”王月瑶道。

    “应当是这个样子了,封锁永平郡,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束辉有些苦恼地道:“看起来吴鉴要完蛋了,秦人,洛一水,秦风三家很有可能要对他一齐下手。”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齐人与我们太平军还是有盟约的,至于以后怎么样,谁说得准呢?”王月瑶轻笑起来,抱着那盆花,站了起来。“我得走了,谢谢你的花。”

    “我们还能见面吗?”看着对方的背影,束辉突然问道。

    王月瑶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这一辈子,我嫁给太平军

    回到太平城的王月瑶,显得心事重重,抱着那盆名贵的牡丹花,直接到了闵若兮的住所。

    “夫人,我回来了。”将那盆花放在桌上,王月瑶欠身为礼:“按照您的吩咐,约摸透露了一些消息给束辉,他果然聪颖,一下子就猜中了事实的真相,齐人,应当不会冒险激进了。”

    闵若兮并没有急着回答王月瑶的话,而是看着那株牡丹,啧啧称奇:“一株三色,这可是极名贵的了,在北地,恐怕培养不出来这样的品种,这是束辉从洛城给你带来的吧,他倒是有心。”

    王月瑶低下了头,半晌才道:“那又有什么用,只怕在我们这里,是养不活的,纵然这株一时养活了,可终究过不了冬天,明年,它便只剩下这盆土壤了。”

    听了王月瑶一语双关的话,闵若兮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摇了摇头,王月瑶轻声道:“并没有怎么想,一切不过是水中月,境中花罢了。”

    “束辉,洛一水,舒畅,三个男人都喜欢你,你内心深处,究意喜欢谁多一些?”闵若兮走到王月瑶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长发,柔声问道。

    “洛一水在我身边时,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罢了。”王月瑶道:“对他,更多的不过是怜悯,看顾。”

    “那舒畅呢?”闵若兮追问道。

    “舒大哥!”王月瑶抿着嘴,半晌才道:“在我心中,他是那个可敬可爱对我照顾有加的大哥哥。”

    “你果然还是喜欢那个束辉的。”闵若兮叹息道:“月瑶,如果你真心喜欢他,便去找她吧,我作主,放你走。”

    “不!”王月瑶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会离开太平军,也不会离开太平城的。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事业。”

    “那你与束辉的事情怎么办?月瑶,你要清楚,我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阵营,总有一天,会走上对立面的。你必须要做出决断,要么与束辉一刀两断,要么,便跟了他去。”闵若兮道:“这样下去,不但会苦了你自己,往后还会让所有人都为难的。”

    “夫人放心,月瑶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我已经与束辉说得很清楚,这一辈子,我们终是有缘无份。那些美好的东西,放在心里便罢了。”王月瑶泫然欲泣,“喜欢他,并不意味着便要跟他走。”

    “妹妹,你何必这般苦了自己?”闵若兮叹息道。“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舒畅呢?”

    站起身来,从一边的书案之上抽出一封信来,放在王月瑶的面前:“刚刚收到秦风的信,夹在邸报之中,上面说到了舒畅的一些变化,知道这些变化从何而来吗?为了你。”

    王月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秦风说,舒畅竟然在学习着束辉的穿着,语气,甚至行事风格,可是舒畅这样一变,他还是自己吗?”闵若兮摇了摇头。“妹妹,像舒畅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居然肯为了你而做出这样的改变,姑且不论他会不会将自己变成一个四不像,单是这份心,便足以让人感动了。束辉,可愿为你做出这样的改变?”

    “夫人,求您别说了,我心很乱。”王月瑶痛苦的摇着头。

    “妹妹,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两情相悦固然很重要,但当这一点无法达到的时候,不妨找一个爱你的人。”闵若兮轻声道。

    “可是夫人您和将军,不就是两情相悦吗?”王月瑶道。

    “我们与你不一样。”闵若兮道:“我们一同共历过苦难,经过生死。而且月瑶,只怕我爱秦风,比秦风爱我要更深一些。我愿意为他弃家离国,但他却不肯为我放弃复仇,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了。”

    叹息声中坐了下来,两个女人相对无言。

    闵若兮说得是实话,王月瑶自然是知道为了与秦风在一齐,闵若兮放弃的是什么,用背叛家族来说都不为过。即便是到了现在,闵若兮还在努力地拼命地想弥合秦风与闵氏之间的恩怨。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门外,小文小武和侍女的玩闹声清晰的传进了屋子里,两个小家伙,现在已经可以在地上一溜小跑了。

    王月瑶站了起来,“夫人不必担心我。这一辈子,我就嫁给太平军了,束辉,我不会再想他,更不会再见他。”

    闵若兮瞠目看着王月瑶站了起来,抱起那杯牡丹,决然的走出了屋子。

    嗟叹良久,闵若兮坐到了书桌之后,提起笔来,开始给秦风写信。

    樊城,现在已经成了太平军的前进大本营,当苍狼营的战旗也挂上了樊城的城头之是,野狗也站在了秦风的面前,出乎秦风意料之外的是,拄着拐棍的刘老太爷居然也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老太爷,您怎么也过来了?”秦风诧异地看着对方,问道。

    “秦将军的定鼎之战,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想作壁上观啊!”刘老太爷在太平城将养了两年,现在倒是脸色红润,不过按舒畅的说法,这位因为在与莫洛的作战之中,吃下了激发潜能的药物,虽然扛过了那一关,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受损的机有无法修复,别看平时生龙活虎,但这种病,说去就去了。“现在将军手下精英荟萃,虽然不差老头子这一个,但老头子多多少少还是能出一些力的。”

    “多谢刘老爷子,说实话,我现在倒是真的差人手,只是老爷子的身体顶得住吗?”秦风问道:“回头让舒畅给您再一看,如果舒畅说不行,那您就只能呆在樊城,替我们看看家,守守大本营了。”

    刘老太爷大笑起来,挥舞着拐杖,“舒畅能说什么,自然是不许我动手的,要是我没了,对他的神医名头大有损害。人生自古谁无死,老头子一生好强,最后也不愿意在床上寿终正寝,如能倒在战场之上,倒正是得偿夙愿。”

    刘老太爷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随着秦风的地盘扩大,势力暴增,刘家的实力也在这一次次的扩张之中,此消彼涨。

    即便是在沙阳郡老派人物当中,如今陈家洛领兵五千,是主战营将军,田真在鹰巢虽然不是一把手了,但也实权在握,倒是他的儿子刘兴文,虽然是沙阳郡城门军的统领,但现在的实力比较起来,已是不值一提了。

    秦风在一次次的扩张之中,不断地消磨着沙阳郡老派人的影响力,而这其中,刘氏是首当其冲的,新贵的崛起,必然代表着旧势力的退让。

    对于这种形式,刘老太爷也不是没有估计,只不过由于太平军扩张过快,这个速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氏当真没落,至少,他现在还有足够强的影响力。站出来走到第一线,也是让所有人都记得,他刘氏才是扶帮太平军崛起的第一人。

    如果当真战死在沙场,倒正如他所说,得偿所愿了,至少,秦风会记得他,秦风会觉得永远欠他们刘氏的,这也算是为刘氏搏得了一张长久的富贵票。

    野狗可没有想过刘老太爷这些花花心思,其实让他想,他也想不出来。此刻他正兴奋着呢。

    “老大,您终于想起我来了,想当初,我野狗可是一直顶在最前面的前锋啊。这一次我还是要当前锋,冲锋陷阵,那是我的长项。”野狗手舞足蹈,在正阳郡的这些日子,可是将他憋坏了。

    “少不了你的仗打,对了,正阳郡那边的情形如何?”秦风笑着敲了他一记,问道。

    “正阳郡去了一个新的郡兵统领,叫许杰,原来是兵部员外郎,去过咱们太平城的,这家伙一去,便大肆招兵买马,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我都懒得理他。”野狗不屑一顾。“要不是老大不许我挑衅,我早就去找他的麻烦了。”

    “用不着找他的麻烦。”秦风微笑着:“那里不是重点。”

    “对了,老大,外头都在盛传陈家洛被秦人干翻了,怎么一回事?秦人他娘的想插一杠子么?我去对付他们。”野狗想起行军途中的种种传言,很是有些不理解。

    “这个事情,稍后再说。”秦风笑着摆摆说,传言就是他散布出去的,只不过现在这还属于绝密情报,正在钓着鱼呢,不过随着苍狼营的抵达,鱼儿也该差不多要上钩了。

    “将军,夫人让我带了一封信给您。”等野狗说完,一边的刘老太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秦风:“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啊!”

    秦风大笑着接过信来:“小文和小武可还好?”

    “好得很,能跑能跳,整日价地在城中四处溜哒,特别是小武,好动得紧,夫人正头痛呢!”刘老太爷笑道:“我走那天,小武还将夫人陪嫁来的一对特别珍贵的花瓶打破了一个,让公主心疼得紧。”

    大笑声中,秦风打开了闵若兮的信,笑容却慢慢的敛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樊城不过是一个县城而已,地盘并不大,太平军一万余将士进驻之后,便显得极为拥挤,原先因为战事爆发逃走的百姓,现在又已经陆陆续续的返回,为了安民,永平郡守程维高也带着一票官员们特地赶了过来。他的抵达,给一些本来还有疑虑的百姓们也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这么多年,程维高一直都是永平郡的郡守,对他,百姓们还是认同的。

    不过随之而来的很多问题,也让程维高头痛不已。陈志华陈金华兄弟驻军樊城之内,缺少给养的他们,几乎将城内能用的东西都抢光了,唯一留给那些返回的百姓,便只有一幢空荡荡的房子了。

    回到家里的百姓一看,这可不行啊,先前慑于大军威严不敢放肆,程维高一来,得,算是找到主儿了,成群结队的找程维高申冤,搞得程维高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在秦风大方得很,大笔一挥,让程维高派人去统计百姓的损失,军队会按照一定的标准给予补偿。

    这让程维高感激不尽,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出头去冒充这个青天大老爷,一边做着这事儿,一边大力宣扬太平军首领秦风的仁德与大义,瞧吧,越军抢光了你们的东西,现在可是太平军在补偿你们,尽量减少你们的损失。

    樊城不大,居民有限,这点花费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真还算不上什么事儿,更何况程维高那里可也卡得严,十万损失,补给你五六成,便算是极高得了。

    老百姓也好糊弄,本来只是想有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如果这个妈真没有奶给你,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现在有机会拿回一半甚至更多的补偿,便也心满意足,一个个对太平军歌功颂德起来。

    于秦风而言,其实也不过是想落个耳根清净,程维高现在与他一起挤在樊城县衙里,整个听着那些哭爹喊娘,心里也不爽是不是?

    县里的粮库现在是空空如也的,所需粮食都是由军队的后勤大营调拨,粮库便暂时改做了伤兵收容所,两战下来,不但是太平军,还有越军的伤员,为数众多,这些人便都安置在粮库里,实在住不下,便在外面空旷的地方搭好棚子,不知秦风出于什么考虑,两军的伤员,居然混杂着安排在一起。

    两群刚刚还在战场之上拼死拼活的汉子现在竟然同居在一个屋檐之下,自然便会生出许多事来。最早几天,还能动的便开始干架,不能动的便躺在那里开始骂街,当然,作为胜利一方的太平军自然是得意洋洋,居高临下,即便是打起架来,闻讯而至的警卫,自然也是拉偏架的。

    被临时调来这里负责的和尚苦不堪言,整天被吵得昏头涨脑,想要发作,但看着一个个血糊糊的家伙,哪怕是曾经的敌人,他也下不去手啊!再说了,临来之时,秦风可也叮嘱过他了,这些俘虏,以后都是太平军的子民,要一体对待。

    最开始和尚不太明白秦风的用心,觉得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嘛,怎么的也得把他们分开才好,但几天之后,和尚突然恍然大悟。

    这一群伤兵在闹腾了两天之后,终于是没力气打架,没力气声嘶力竭的骂街了,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躺在哪里开始吹嘘本方,那自然是要将自己一方狠狠的拔高,将对方死死的往下踩。

    这些争论无所不包,在和尚听来,简直就是上到国家大义,下到草民日常,真是难以想象这些家伙们的口才如此之好。

    但慢慢的,太平军士兵们占了绝对的上风,因为他们一个个家里有地,有房,兜里揣着每月按时发放的饷银,真金白银,叮当作响。而且就在他们养伤期间,他们的长官还带着白花花的银子来看他们,当着无数越军的面,说明一些是赏银,一些是这次受伤的抚恤,当然,本月的军饷也发放了下来。

    这样一来,陈慈的那些兵们,一个个的全都没了声息。赏银和抚恤不必说了,那军饷,可是他们的好几倍。

    即便抛开这些不谈,那些太平军的装备,也比他们要好得多了。上过战场上的士兵都很清楚,好的装备,不谛是士兵的第二条性命。就好比说盔甲,有的一矛就给戳穿了,有的一矛过去,打个滑,留下一道白印,啥事没有。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三五天过后,整个伤兵营里,便只能听到太平军士兵们洋洋得意的吹嘘,而越军士兵只能默默的听着了。

    但听着听着,也听出了好奇,太平城,沙阳郡真有那么好?老百姓们都能过上如此的好日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士兵来说,不就是一辈子的追求么?

    慢慢的,一些轻伤的要离开这里了,太平军士兵自然是要回军营报到,而越军士兵也得换个地,去战俘营报到了,出奇的是,一齐离开这里的人,双方反而没有了起初的敌意,友好的打个招呼,甚至还互相邀药日后去彼此的家乡作客然后才分道扬镳。

    直到这个时候,秦风这个看起来很有些出格的作法,慢慢的发挥了作用,这些伤愈的越军士兵回到了战俘营,太平军境内的一些作法,士兵的待遇,百姓的生活,便在战俘之中开始盛传来开来。原本不安,焦燥的战俘营竟然开始平静下来。

    负责这一大块的和尚,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战俘,自来就是一个不安份的源头,看起来还是老大深谋远虑啊,这比派一些文人来宣讲要有效多了。

    伤兵回营的愈来愈多,太平军的事迹便也愈传愈广。

    有时候和尚甚至觉得,这个所谓战俘营根本都没必要派兵看着了,一个个乖得跟兔儿爷似的,他们商讨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到被释放后,去沙阳郡那边瞧瞧,如果真跟伤兵们所说的一样,便留在哪边讨生活了。

    和尚心满间足了,但这段时间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忙,那就是舒畅了。这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满营的伤兵和血糊糊的身体,简直就是他的最爱。提着上他的药箱子,便在伤兵营里住了下来。

    他的医术,自然不是那些随军大夫和程维高调来的那些民间大夫可比,小试牛刀,便镇住了所有人,成为了所有伤兵眼中的神明菩萨。但最初的那些骚乱,那些乱架,却让不少人伤上加伤,这自然让舒畅愤怒,多次在和尚面前怒喷秦风,当然,对于舒畅的怒喷,和尚从来都是笑而不语。

    舒畅可以说,但他却不能说。

    忙活了十几天,伤兵营的人是愈来愈少了,留下的都是些重伤号,工作量自然也是大减,在这里,舒畅已经变成了中心,每天都被另外一些大夫围着讨教,便连他的两个僮儿,也都成了大红人。

    医者秘术,每人的拿手绝活自然是不想外传的,那些想学两手的大夫们忙舒畅秘技自珍,便讨好那两个看起来还不大的僮儿,别看他们小,一手医术,比起他们这些浸淫了几十年的大夫还要强上不少,大人不好骗,小孩子自然好糊弄一些。

    不过他们马上发现他们太多虑了,舒畅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秘技,凡事有问必答,兴之所致,还会当场抓来一个重伤号作实验,一一为那些大夫们解疑答难。

    当初被程维高硬弄来的那些大夫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这种事情,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许这世上医道高明的人不在少数,但像舒畅这样,愿意倾囊相授的那就凤毛麟角了。

    秦风走进来粮库的时候,舒畅正手舞足蹈地给一众医生讲解着,在他们面前,一个重伤号赤身**地躺在那里,满眼的无奈,不过此人虽然动弹不得,但看那眼神却是灵动得很,显然保住一条命是没问题的,此刻被舒畅在身上指指戳戳,**毫无保护的展现在一众人面前,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还能说啥。

    秦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屋子的医师看到秦风,立刻纷纷拜倒。舒畅却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地瞪着秦风,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正讲得兴起呢。

    但秦风来了,别人自然得识相,舒畅这老师便也当不下去了。

    “辛苦了!”走出粮库,秦风微笑着道。

    “奇怪,给你干了这么多年活,还很少听到你说这几个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么?”舒畅嘿嘿的笑着。

    秦风看着舒畅,的确,这家伙改变了不少,要是以往,在伤兵营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早就没个人样了,可现在,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当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而促成他改变这一切的,都是一个女人。

    而落有有情,流水无意。

    他踌躇了一会儿,将信掏了出来,“这是兮儿写来的信。”

    “你们两口子的悄悄话,干嘛要给我看?”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是迫不及待的一把将信抢了过来。

    “三步之内,必有芳草,不要伤心。”秦风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道。

    看完了信的舒畅呆了一小会儿,白眼一翻:“秦风,这人是会变的。我来问你,当初你在敢死营当校尉的时候,想过要争霸天下吗?”

    “废话!”秦风道。

    “可你现在呢?你现在雄心勃勃,要一统天下是不是?月瑶是这么说了,可我呢,更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你瞧着吧,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我的老婆的。”舒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瞧着舒畅的模样,秦风有些发呆,原来还担心他灰心丧气,伤心欲绝,现在看起来,他倒是斗志更昂扬了,好半晌秦风才道:“好吧,我佩服你的勇气,我也祝你成功。”

    “我当然会成功。”(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陈塘寨

    越国,中平,一时之间成了整个大陆的中心,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这里。因为这里的战争,将会对整个大陆的局势产生深刻的影响。越廷军队,洛一水的叛军,秦风的太平军,还有秦国人的军队,在越国中平郡搅成了一团。

    没有那个国家能够避开这一团即将暴发的风暴,无论齐楚,都以各自的方式加入到了这场战局当中,这其中,唯有齐国显得很是被动。更多的则是观望。

    而在现下表现出来的情势,洛一水无疑是最为困难的一个,面临着越廷与太平军的两面夹击,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几乎已经陷入了背水一战的境地,这一战,洛一水输则一无所有,赢了却不见得到天下,因为秦国人,还在虎视眈眈呢!

    对于越皇吴鉴突然与太平军联手一事,最开始各国是极为诧异的,因为无论那一国的当权者们,都能认识到,对于越皇吴鉴来说,最危险的不是洛一水,而是秦风。洛一水的确有声望,也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但秦风,不但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还有着稳固的基地以及强大的财力,在各国政要看来,洛一水是饿狼,但秦风却是下山猛虎,为了剿灭洛一水而与秦风结盟,无异于是在自己的身边放上了一头猛虎。

    而到了五月中,所有人顿时恍然大悟,无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因为这几天,传出了秦人突然出兵永平郡,一举击溃太平军主力战营猛虎营,拥兵五千的猛虎营全军覆灭,而秦风在慌乱之际,不得不从正阳郡将另一支劲旅苍狼营调往永平郡抵挡秦人的猛烈攻势。

    原来越皇吴鉴在联合太平军的同时,早已暗中与秦人达成了协议,一边让太平军替他干掉了陈慈的数万军队,一面却又悄悄地给太平军挖了一个大坑,时机一到,立马就让太平军吧唧一下掉了下去。

    除了极少数知情者,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吴鉴也是这么想的,当秦军向永平郡进军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便立即下达了对洛一水的总攻令。现在,他不用担心太平军搞什么鬼了,在秦人强大的攻击之下,秦风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还得两说。

    秦人对于适宜耕种的土地是贪婪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稀缺这东西了,但这么多年来,他们受困于国力,一直想拿而拿不到,现在一下子能得到开平,永平两地,还能不红着眼睛扑上来?而对于自己来说,放弃开平,永平两地,换来的却是将来能从秦风手中夺回长阳,沙阳甚至太平城,这一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至于给秦人的土地,终有拿回来的一天。

    这几年对于越人来说,的确是多灾多难,被齐人夺去的那方圆上千里的肥沃土地拿回来的希望很小了,但秦人拿走的,并不是没有机会。

    更重要的是,能让吴氏度过这一次的危机。风物宜长放远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莫洛站在陈塘寨的望楼之上,满脸的杀气,穿云弓每一次的拉开,便是一条甚至数条性命被他夺走。他使用的只是普通的羽箭,甚至他的穿云弓每次都只拉开了一小半,但饶是如此,羽箭射出去的力道也不是普通士兵能抗衡的。

    只有在射杀那些冲锋在前的军官的时候,他的弓才稍稍拉得开了一些。在他的背手,还剩下四支颜色各异的箭显得格外醒目,七只穿云箭,如今只剩下三支了。

    陈塘寨是通城左翼的一道屏障,进攻这里的,不过是五千虎贲军再加上二万调来的郡兵,虎贲军作为压阵的力量,并没有上阵,此刻进攻的郡兵,一次次的进攻,却都败下阵来。叛军纵然现在处境不妙,但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边军,战斗力显然不是郡兵能比的。

    而朝廷方面的打算也很明显,就是以这些郡兵为炮灰,不停的攻击,消耗叛军实力,等到了关键时刻,虎贲军再全力出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陈塘寨的大门再一次敞开,一支叛军凶狠地杀了出来,守城,不仅仅是守,如果没有反击,始终都处在被动局面。现在陈塘寨有一万叛军,实力不逊于对手,指挥将领也是经验丰富,不时会开门给予攻击者以致命的反击,攻击两天,朝廷军队一无所获,而且损失巨大。因为作为大杀器的莫洛对于郡兵军官的杀伤力太大了,两天下来,丧命在他箭下的郡兵军官已多达数十人。

    虎贲军将领王贵冷漠地看着如同潮水一般败下阵来的郡兵,眼中没有一丝怜惜。两天了,统领康乔给他的命令是三天打下陈塘寨,自己还有一天的时间。两万郡兵在两天的时间里伤亡超过了五千,这个数字放在一般的军队里,已经很恐怖了,但在他的眼中却无所谓,因为郡兵在伤亡,但叛军也在伤亡。

    叛军不仅是人员在减少,他们的士气,体力,意志也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一支看不到希望的军队,是不可能有前途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进攻,不停的进攻。

    “王将军,不能再打了,再打我的人就要死光了。”一名郡兵将领血糊糊的冲到了王贵的马前,气急败坏地道。

    “廉将军,你还没有死,只要你还没死,那就得不停的进攻。”王贵冷漠地看着这名将领,他是来自顺平的郡兵将领。

    “王将军是想我死吗?”姓廉的将领对于王贵并没有太多的惧怕,反而愤怒地吼了起来,“我们为陛下奋战,到现在军队已经伤亡一半有余了,便是在陛下面前,我也能据理力争。”

    王贵笑了起来,眼前此人在朝廷是有靠山的,廉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

    “廉将军,我的意思是说,此战关键你也知晓,只要你不死,打赢了这一仗,你的军队要多少人便能补充多少人。要是我们失败了,你知道后果,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们廉氏,能有好果子吃?”

    “可是那个该死的莫洛几乎将我的军官杀光了,没有军官指挥,士兵们的能力还发挥不到平时的一半,本身就比不上叛军,这样一来,这仗怎么打?”听到王贵这么一说,廉将军一下子便蔫了,是啊,他还没有死,普通士兵死得再多,跟他的关系很大吗?

    “我昨日便向康统领求援,向他说明了这里的情况,援兵,应当就要来了。”王贵回头,看向郡城方向。“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不停的进攻,进攻,再进攻,用血肉之躯打开一条通道。只要能爬上陈塘寨的城墙,什么莫洛,什么九级高手,都让他们见鬼去。”

    王贵凝目注视着远处望楼之上的莫洛,他手里的弓弦仍在不停的响着,城下进攻者,仍在不停的倒下。

    在这个距离之上,如果莫洛给他一箭,他也无法幸免,当然,前提是莫洛用穿云箭。不过王贵并不担心,穿云箭的珍贵,没有人不知道,用一支,少一支,莫洛对付太平军是用了二箭,无功而返,在龙游又用了一箭,但被萧氏族人用身体,用十几条性命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莫洛不会再滥用他的穿云箭了,自己不过一个虎贲军将军,八级巅峰的身手,恐怕还不值得对方用上穿云箭吧!

    想来有时候也觉得很可笑,武道修为不够高,身份不够高,竟然还成了一张保命符。

    身后马蹄疾响,王贵回头,看见数匹战马狂奔而来,为首一人,看穿着竟然是一个太监,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抵挡莫洛的人终于来了。

    “喜公公!”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脸色白净,气息阴柔的老太监,王贵却是满脸堆笑,虽然没有下马,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礼。喜公公是内府的供奉高手,并不为外人所知,但作为虎贲军重要将领的王贵,还是见过几面的。

    “莫洛!”尖厉的嗓音让王贵略有不适感。

    “是,喜公公,此人箭法太过于厉害,根本无法防备,而且他专杀我部军官,没了军官,士兵的进攻便大打折扣,如果没有此人牵制,我们拿下陈塘寨,便轻而易举了。”王贵道。

    “好,这个人交给我了。”喜公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大概能牵制他一个时辰左右,一个时辰,你能不能拿下陈塘寨。”

    王贵愕然地看着喜公公。

    “我不是莫洛的对手。”喜公公一伸手,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便从一匹战马身上取下一个包裹,拉掉外面的袋子,内里赫然露出的是一对流星锤。

    “豁出命去,挡他一个时辰。”喜公公行若无事的接过流星锤,“陛下让我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一个时辰,末将保证攻下陈塘寨,否则,我会让我的副将提着我的脑袋去见康统领。”看到这个太监那行若无事的模样,不知怎的,王贵心里一下子涌出一鼓悲壮之感,大声道。

    “好。如果我付出一条命,你还没有拿下这个陈塘寨,陛下也不会饶了你。”喜公公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两腿一夹战马,向着远处的陈塘寨冲去。

    身后,两个小太监已是翻身下马,跪伏在地上,喜公公这一去,自然便是有去无回了。

    “全军,进攻!”王贵拔出了他的刀,厉声怒吼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出击

    通城,是联结开平郡与中平郡的交通枢纽,在中平郡是仅次于郡城的第二大城,也是现在洛一水唯一掌控的地盘,从狂攻龙游县城为萧氏所阻,洛一水退守这里之后,便开始了对通城的改造。

    他很清楚,最后的决战必然要在此地爆发,而他唯一翻盘的机会,便是在这里击败皇帝吴鉴,一俊遮百丑,只要打赢这一仗,那么,越国仍然是他的。

    前方战事还在激烈的进行,这里却仍然如同忙碌的工地,四周都已经被挖得面目全非,原本一条流经通城的小河被截流,围绕着通城,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已经完工,水位正在一天天上涨,而在护城河的外面,更多的防守阵地,堡垒,也已经成形。

    “现在我们还有五万军队,粮草能支持两个月。”站在洛一水身边的陈慈脸色有些哀愁,他从樊城返回通城,本意是要与洛一水一起商讨当前局势的对策,在他的计划当中,一万多士卒守卫樊城,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但就在他回来之后不久,樊城便宣告失守,一万余士卒逃回来的不过二三千人,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成了太平军的俘虏,连小儿子陈金华也被生擒活捉。大儿子陈志华返回,带来了要求洛一水去见他的口信,不仅让洛一水勃然大怒,便连陈慈也是愤怒之极。

    这不是一般的见面,如果洛一水去了,不谛就是向对方认输,就像臣子去叩拜君主一般的这样侮辱性的见面,他们完全无法接受。

    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事情便这样搁置了下来,但如此一来,小儿子陈金华的安危便成了问题,秦风会不会在一努之下杀了小儿子呢?每每夜晚回到通城的住所,看到小儿子妻子抱着孩子幽怨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陈慈的心里都烦闷得紧。

    洛一水蓄起了胡子,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两眼中间布满血丝,形式的发展,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特别是太平军秦风的背约,让他格外愤怒。

    秦风不要正阳郡,而是与吴鉴勾结起来,突然出兵永平郡,不但切断了他原准备的一条支线退路,也把他逼上了绝对。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秦风不要更加富庶,地理位置更重要,可以说具有战略意义的正阳郡,反而要夺取一个对他来说并不怎么重要的永平郡,难道就是为了要与他洛一水为难吗?

    他想不通这里头的关节。但太平军的突然出手,的确让他没有了任何的退路,除了在中平郡与吴鉴决一死战之外,他没有了第二个选项。

    前两天,突然传来消息,秦风进攻永平郡,击溃了太平军的猛虎营,大队人马正在向着永平郡深处进军,这让洛一水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管秦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向太平军发起进攻,总是让自己避免了被两面夹击的可能性。也增加了自己与吴鉴决战的信心。

    现在吴鉴有五万虎贲,外加上数万郡兵,郡兵可以忽略不计,自己需要担心的就是虎贲。这一战没有把握,但却是决定生死的一役。

    “秦人在永平郡进攻的力度会有多大?”看着陈慈,洛一水突然问道。

    “不知道。”陈慈知道洛一水想问什么,“如果秦风还能腾出手来的话,对我们是很不利的,不过我觉得现在他应当要全力去对付秦人了,不可能还有心思向中平郡出兵。”

    “秦人是什么意思?”洛一水接着问道。

    陈慈皱眉片刻,才道:“洛将军,依我看来,只怕秦人是不想让秦风插手我们与吴鉴的决战,因为如果秦风加入,情形就对我们太不利了。秦人大概是想让我们与吴鉴血拼一场,最好是两败俱伤。”

    “那他们就可以捡现成的便宜了。”洛一水咬牙切齿地道。

    “是的,或者李挚就是这么想的。”陈慈无可奈何地道,这便是现实了,先前谈好的任何条件,都有可能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出现反复,国与国,一个势力与另一个势力之间的盟约,有时候,比两个普通人的一句约定还要脆弱。

    人无信而不立,但对于国家而言,这句话就如同放屁,掌握权势的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先是秦风,接着是秦人。没有哪一个是怀着好心的。秦人一边向着永平郡的太平军发起进攻,一边又将两万重骑从开平郡调出,缓缓的接近通城,他们难道是想来当吃瓜群众看热闹的么?

    越国国内,原本答应会一起响应洛一水的那些人,现在一个个都销声匿迹了,从洛一水没有如期拿下中平郡城,这些人便完全切断了与洛一水的联系,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而当初如果如期拿下中平郡,再顺势侧击取了永平郡,这天下形式便又是大不同,只怕越国国内,将会烽烟四起,处处狼烟了。

    一步错,步步错,萧老夫人那个老婆娘,坏了整个的大事。每每想起这一点,洛一水便觉得很是有些后悔,如果不杀了萧正刚,而是将他生擒活捉,现在又该是一番什么光景呢?

    可这世上,终归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远处传来了急骤的马蹄之声,洛一水抬头,眼眶骤然收缩,飞马而来的人是他的师弟,莫洛。而在更远的地方,能看到一群群同如没有了牧羊人的羊群的士兵,也正在漫山遍野的向着这里涌来。

    陈塘寨失守了!陈慈骇然惊呼道。

    陈塘寨,瓦岗桥,是拱卫通城的两个要点,按照他们的估计,至少也能守上十天半个月,让他们对通州的改造能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但现在,不到三天,有莫洛镇守的陈塘寨便告失守。陈塘寨失守,瓦岗桥也必然不保。

    “陈将军,通知付铭,从瓦岗桥撤回来吧!”洛一水喟然长叹。

    风声飒然,莫洛奔到城墙之下,飞身跃起,落在洛一水的身旁,愤恨地将一个人头重重地掷在地面之上。

    “他们派一个人来缠住了我,然后数万大军强攻,我们没有顶住,陈塘寨丢了。”莫洛道。

    盯着地上的人头,洛一水与陈慈都惊呼了一声:“喜公公!”

    “一个太监,你们认识吗?”莫洛道:“点子倒很扎手,与他打了一个多时辰才取了他性命,但就是这一个多时辰,便让他们夺了陈塘寨去。”

    洛一水与陈慈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冒出了一股寒气。这喜公公并不是一般的太监,他是吴鉴的内宫总管,亦是九级巅峰的好手,为了夺下陈塘寨,打开攻击通城的通道,吴鉴竟然不惜让喜公公去送死,这份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让两人都是为之心寒。

    “决战吧!”洛一水道。

    “通城决战,生死在此一举。”陈慈亦道。

    在洛一水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在永平郡通往中平郡的大道之上,一支军队正在缓缓的前行,队伍的中间,烈火战刀旗下,秦风轻松的正与身边的贺人屠说笑着,而在两人的身后,另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是别人,正是陈慈如今挂念着的二儿子陈金华。

    没有任何的束缚和限制,但陈金华却不敢有一丝的异动,因为在他的身前,是一位宗师,哦,不,是两个宗师,因为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这也是一位宗师级的高手,不要说自己有什么动作,只怕就是心里稍稍露出点杀意,也会被他们马上察觉。

    他不知道秦风带着自己的意思是什么?

    这些天来,他看到的是一支装备精良,战意昂扬的部队,正在浩浩荡荡的向着中平郡进军,假如他们也投入到了对洛一水的作战之中,己方军队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不论是虎贲军,还是眼前的这支太平军,作战能力都要超过本方的部队。

    这个发现,让陈金华很是痛苦。

    一场没有任何希望的战斗,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的败局。

    前方是一个岔道口,在哪里,另外一支军队已经等候在了那里。秦风与贺人屠策马而出,跃过了前方的军队,向着那一支军队奔去,身边,全身黑衣的瑛姑冷冷的瞧了一眼陈金华,道:“走。”

    陈金华不明所以,却也只能摧马跟上了秦风,前方的那条岔路口,塞满了太平军的军队,这是一支陈金华没有见过的军队,但那面飘扬的猛虎旗,却也让他省得,这是太平军的另一个主力战营,猛虎营,主将陈家洛。

    “见过秦将军。”陈家洛双手抱拳,向秦风行了一礼,又转头向着贺人屠行礼,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与主力汇合,但每日给他的邸报还是提到了贺人屠的事情,又一位宗师级高手加入到了太平军中,对于他们每一个太平军军人来说,都意味着战斗力的迅猛提升,他自然是高兴的。太平军的势力愈大,便代表着他们成功的可能性越高,当然也代表着他们的家族将会附其翼尾,在宽广的大道之上愈行愈远。

    “苍狼营与你一齐行动,仍然由你统一指挥,野狗,听明白了吗?”秦风看着打马跟上来的野狗。

    “没问题,只要是我打前锋,听他的指挥,一点问题也没有。”野狗满不在乎地道。

    “就是让你守粮草,你也得听指挥。”秦风一瞪眼睛,野狗立马缩了头。

    陈家洛笑道:“将军放心,我与甘将军一定会密切配合的。”

    “嗯,另外,和尚夫妇二人也会到你那里去帮忙,他们两人都是武道好手,特别是余秀娥,更是已经堪堪踏入了九级的好手,有他们帮助,会让你如虎添翼。”秦风伸手招来了和尚夫妇,笑道。

    “有劳!”陈家洛对和尚夫妇二人丝毫不敢怠慢,这可都是秦风以前的嫡系人马,以后绝对是要掌权的人物。

    “不敢!”和尚微笑还礼。(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真相原来如此

    陈慈疲惫的跨进了家门,在通城,他有一个独属于他的小院儿,他的一大家子便都居住在这里,门一看,他便看到了以老妻为首的一家子都站在门口,看到他推门而入,似乎每个人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爹爹,志华呢?怎么没有回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陈慈的大儿媳,此刻正抱着孩子,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他没事,现在正在整理防线,这几天,他恐怕不能回家,要一直呆在前头了。”陈慈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另一侧脸色灰暗的二儿媳,心中暗叹一口气,洛一水不去见秦风,自然会触怒对方,现在秦人正在狂攻永平郡,说不定一怒之下,秦风已经将陈金华一刀两断了。

    走进屋内,卸下盔甲,早有人端上了热腾腾的水,草草洗漱了一下,陈慈换上便衣,仰靠在椅子上,伸长腿脚,闭上了眼睛。

    今天是朝廷人马进攻通城的第一天,外围防线丢了三分之一。虽然说对朝廷军的杀伤所造成的他们的损失要远远大于本方的损失,但要看到的是,对方损失的更多的郡兵,而虎贲军的损失并不大。

    “老爷,我们能守住通城吗?”耳边传来老妻轻轻的问话声,紧接着,一双手落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按摩起来。

    陈慈没有睁眼,反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击败敌人,获得胜利?”

    老妻苦笑的声音传来:“老爷,您忘了,我也是出身将门,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自小耳闻目濡,这几十年下来,对战场上的那些事情,也并不陌生。我们没有拿下中平郡城,便已经落了下风,再取永平郡城不得,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险恶了。取胜,只怕是没有可能。”

    “不能取胜,便会败亡。”陈慈道。

    老妻手上力道一下子变大,但马上又变得如先前一般温柔,“我们老了老了,倒也无所谓,可是志华金华,还有两个小孙孙,到时候怎么办?”

    陈慈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人,如今却也是银丝满头了,作为一位将军的妻子,日常的担心受怕,那自是常事,与同龄的女人比起来,自己的妻子,看起来就显得特别老一些。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陈慈叹息道。

    按摩的手停了下来,捂住了面孔,嘤嘤的哭泣之声传来。

    “别哭了,让她们听见,徒增烦恼。”陈慈坐直了身子,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妻削瘦的双肩。

    “孩子们有什么罪过?”

    “他们的罪过就是生在了我陈家。”陈慈缓缓地道。

    屋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哗之声,陈慈眉头微皱,脸上浮起怒色,将门之将,一向是军法便是家法,麾下亲兵,仆从,如此喧嚣,让陈慈十分恼火,现在情形不妙,有些人便生出些异样心思么?

    他一挺身站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迈出第一步,门外就传来了仆从惊喜的呼叫之声:“老爷,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陈金华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在自己想象中应当已经死了的二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慈整个人都楞在了哪里,他的妻子却是欢喜的叫了起来,敏捷地扑了过去,双手抓住陈金华的双肩,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儿子,你回来了,你受苦了,他们打没打你?可有可你饭吃?”她一迭声问着,两手抓得紧紧的,生怕这是一个梦境,一松手,陈金华便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娘,我没事,既没有饿着,也没有挨打,您瞧,我好好的。”陈金华看着欢喜的流下眼泪的母亲,一双眼也湿润了。

    “爹爹!”门口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陈金华回头,便看到他的妻子牵着儿子站在门口,妻子似乎身体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靠在门框之上,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死死的抠着门框,儿子则张开双手,满脸笑容地看着他:“爹爹,抱!”

    陈金华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满是胡茬的脸在孩子柔嫩的脸上摩挲着,惹得孩子格格笑起来。

    伸出手,替妻子擦去无声流下的两行清泪,低声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别哭,让家人们看笑话。”

    陈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能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总是一件好事。父亲的尊严,却没有让他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外露,他挥了挥手:“好了,金华回来是好事,你们也都放心了,都下去吧,我和金华有话说。”

    冲着老妻使了一个眼色,看着她眼含着泪水,从陈金华手里接过孩子,带着另一个流泪的女人离开,门被关上,陈慈这才看向陈金华。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重新坐了下来,指了指一侧的一张椅子,问道。

    陈金华拖过椅子坐到父亲的身边,“秦风放了我。”

    “就这么放了你?什么条件?”陈慈有些惊讶,自己是洛一水的二号人物,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战被俘,对士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但现在两个人却先后被放了回来,即便别人不说,便是陈慈自己,心中也是犯嘀咕。

    “什么条件也没有。”陈金华道:“秦风甚至都没有对自己说什么话。”

    “这,这怎么可能?”陈慈震惊地看着陈金华,实在想不出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想干什么?”

    “父亲,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太平军正在浩浩荡荡地向着中平郡出发,估计最多五六天,他们的大队人马便会出现在中平郡了。”陈金华摇头道。

    陈慈敏锐地抓到了陈金华所说的与情报当中的误差,“秦风的主力正在向中平郡开进,难道他现在不是在与秦人鏖战吗?”

    听到父亲的话,陈金华愕然地看着父亲:“爹,您是从哪里听说秦人在与太平军大战的,永平郡什么事儿也没有,秦人根本就没有向永平郡发起进攻啊,秦风的主力正集结在一起向着中平郡开进。”

    “不可能,不是说秦人已经将猛虎营完全击溃了么?”陈慈大叫了起来。

    陈金华霍地站了起来,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个岔路口上,高高的迎风飘扬的猛虎营的营旗,那一队队的人马军容整齐,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哪里被秦人歼灭了。还有秦风当着他的面下达的军令,猛虎营,苍狼营,他们与秦风的主力走的不是一条道。

    “爹,不是这样的。”他颤声道:“猛虎营根本就没有被秦人击溃,他们军容整齐,士气高昂,人员齐整,这是儿子亲眼看见的,主将陈家洛,儿子也见到了。”

    听到陈金华这么说,陈慈整个人都傻在了哪里,半晌,才颓然道:“原来,原来这就是秦风释放你的理由,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将看到的这些东西,传回到我们这里来。哈哈,好算计,好算计,秦风将所有人都骗了,不但骗了我们,他也骗了吴鉴。”

    “爹爹,您在说什么?”陈金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

    陈慈一跃而起,一把抓住陈金华,“走,我们去见洛将军。”

    洛一水居住的地方距离陈慈的居所不远,没多大会儿,陈慈便带着陈金华出现在洛一水的面前。

    “金华,你逃出来啦?”看到陈金华出现,洛一水倒是颇为高兴:“那个该死的秦风被秦人打得溃不成军了吗?哈哈,自以为有便宜可捡,这一次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洛一水的想法,自然是秦风的太平军在秦人的攻击之下溃不成军,被俘的陈金华才能找到机会逃出虎口。

    “不,洛将军,他是被秦风释放的。”陈慈一开口,洛一水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怎么一回事?”他涩声问道。陈志华被释放是因为秦风要给他带口信,莫非秦风现在日子不好过,便又让陈金华来联络他么?

    “洛将军,秦人根本就没有攻击秦风的太平军,猛虎营被击溃,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现在秦风的大队人马正在向着中平郡挺进。”陈慈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苦涩。

    洛一水的眼睛慢慢的睁大,看着陈慈父子,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秦人真正合作的应当是秦风的太平军,而不是我们先前所想到的吴鉴,他们一齐设了一个局,不过目标并不是我们,秦风的目标,应当是吴鉴。”陈慈缓缓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金华所看到的那个猛虎营以及苍狼营与秦风主力分手,他们一定是赶去中平郡城的,现在吴鉴主力尽出,中平郡空虚,如果让太平军得手,则吴鉴马上会与我们一样,会成这一支被隔断在外的孤军。”

    洛一水颓然坐倒,“我们也好,吴鉴也好,原来都只是秦风摆弄的一枚棋子,我们两家在这里拼命厮杀,他想的却是一口将我们全吞了。”

    “父亲,如果吴鉴被断了后路,于我们不是正好么?”陈金华有些懵懂。

    “傻孩子,吴鉴被打垮,你觉得秦风就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么?”陈慈苦笑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就算都死,也得比比谁先死

    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又是重复着昨日的激战,更多的鲜血在流淌,更多的生命在消逝,吴鉴以郡兵为先锋,以虎贲为支援,虽然缓慢,但却坚定的一步一步地向通城推进,最前哨的阵地,已经能清晰的看到护城河那荡漾着的碧绿的清波。

    前方在混战,陈慈父子,付铭,甚至重伤还没有荃愈的黄昊,还有莫洛,都在最前线拼杀,洛一水却坐在通城的城垛之上,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一把黄伞盖。

    那下面坐着的便是越国的皇帝吴鉴了。相信这个时候,吴鉴也正在看着他。

    局势对于朝廷军队显然更有利,自己因守孤城,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正在作困兽之斗,想必此时吴鉴一定要笑,那种浅浅的,看起来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种笑容,洛一水见过很多次,那是一种胸有成竹,大事一手在握的满足的笑。

    洛一水也突然笑了起来,他仰天长笑,笑得极是畅快,笑得极是得意。笑得他周围那些紧张的观看着前方战局的将士们都转过头来,骇然地看着他们的主帅。

    洛一水笑得弯下了腰,他是一个可怜虫,可对面的吴鉴,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或者,他会比自己更惨。自己早已失去过,尝过了那种一无所有的滋味,可吴鉴,会是下一个坠入深渊的人,他会比自己更惨。

    吴氏越国,就此终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一个穷尽心机的人,到得最后,终于机关算尽,反算了唧唧性命。

    桌子的正中间,明灭不定的一盏油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映在一张张血迹斑斑的脸庞之上,更加显得狰狞可怖,洛一水的眼光一一扫过这些坚定的跟着自己的追随者,心里却是一阵阵绞痛。

    毫无疑问,自己已经失败了。这些追随自己的人,从他们跟着自己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吴鉴获得最后的胜利,他们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生命和财产,还会殃及九族。不像自己,早已经是一无所有,无所畏惧了。

    自己是该为他们打算打算的时候了。

    “其实,在我们没有打下龙游,而失去夺得中平郡的时候,我们便已经失败了。”幽暗的灯光之下,洛一水的声音也犹如从九幽地狱之下传来,但他的开场白,仍然让在场的大将们黯然失色。

    主将已经没有了争胜之心。

    “师兄,我们还有数万将士,还有一拼之力,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在场诸人,也只有莫洛还激情高涨。“这两日战况虽然不利,但虎贲军的伤亡也不在少数,守城之战,我们还是大有优势的。”

    洛一水缓缓摇摇头:“师弟,单说我们面对的这单一战场,的确还有一搏之力,可放眼整个大局,我们已经输定了,就算我们打赢了吴鉴,可最后的结局,仍然是一个输字。”

    众人有些莫名地看着洛一水,关于太平军的事情,到现在洛一水也还没有向他们公布。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我与吴鉴的恩怨了,秦国,楚国,还有太平军,他们都掺杂了进来,我太天真,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才导致了今日之局面,在这里,我要向兄弟们致歉。”洛一水站起身来,向着麾下的大将们深深一揖,“是我,将你们拖入到了这一场浑水之中。”

    “大将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些张皇失措。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莫洛有些不满地看着洛一水,此举,无异于向众将宣告,他已经认输了,可这不是街头斗殴,一方认输,便就此作罢吗?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情。

    洛一水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做下。“前两天,在永平郡被俘的金华也被秦风放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彻底灭了再与吴鉴争胜的心思。”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陈慈。陈慈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永平郡之战,是他亲自指挥的,但在与太平军的正面作战之中,他却败下阵来,退守樊城,本以为据城之利,还可以一战,岂料在太平军的迅猛攻势之下,土崩瓦解,连两个儿子都作了俘虏。

    “先前我们以为吴鉴与秦人联盟,吴鉴攻击我们,而秦人则攻击永平郡的太平军,两国联手,将我们与太平军一齐消灭,这本身也是合情合理的。岂料金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秦军攻击太平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切,全都是秦风一手策划罢了。真正与秦人联合在一起的,并不是吴鉴,而是太平军的秦风。”

    “我不知道秦风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总之秦人配合他演出了一场大戏,这场大戏,不仅骗了我们,也将我们对面的吴鉴骗得死死的。”

    付铭瞪大了眼睛看着洛一水,颤声道:“洛将军,依您这么说,秦风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并不是我们,而是吴鉴了?”

    “这话说对了一半,秦风从一开始的目标,的确便是瞄准了吴鉴,但我们,却也是他的目标之一,搂草打兔子,拿着打我们当障眼法,迷惑吴鉴罢了。”陈慈在一边幽幽地道:“当吴鉴看到太平军与我们大打出手,并将我们逐出永平郡的时候,便放心大胆的向着我们发起了进攻,殊不料此时,秦风已经盯上了他。”

    “根据金华带回来的情报,此刻,秦风至少有两个战营已经切入到了吴鉴的身后,目标,无疑便是中平郡城,一旦他占领了中平郡城,则吴鉴与越京城的联系便会被隔断,他也与我们一样,也将成为一支孤军。”洛一水道。

    “秦风好大的胃口,竟然想我们两支军队一起包圆了吃下去!”黄昊的脸色有些苍白,重伤还没有好利索的他,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

    “不是他胃口好,而是因为我们与吴鉴根本就没有转擐的余地。”洛一水苦笑:“就像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但还是要与吴鉴拼个你死我活一样,同理,就算吴鉴现在知道情况不妙,他要做的事情,还是先倾尽全力扑灭了我们,再回头去对付太平军。”

    众人尽皆默然,洛一水说得不错,秦风的兵力并不多,但却巧妙的利用了洛一水与吴鉴之间的矛看,现在双方大军集中在通城这小小的范围之内,只要他拿下中平郡,便可以算作是两支军队全都包围了,因为在另一面,是秦国的军队。

    偏生被他包围的这两支军队还是不共戴天的两个仇敌,就算是都要死,也还要比一比谁先死的那种无可化解的怨恨。

    “所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替兄弟们考虑一番了。”洛一水缓缓地道。

    “我们愿意跟随大将军死战到底。”付铭高声叫了起来。

    洛一水笑了笑,“付兄弟,我知道你对我一向是忠义无双,但凡事情还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作出如此想法,但现在,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师兄,秦风此举,不就是想捡便宜吗,如果我们能死死的撑住,并将他的做法透给吴鉴知道,那我们之围岂不是便可以缓解,我就不相信吴鉴的后路都要被断了,他还要和我们死拼!”莫洛高声叫了起来。

    洛一水缓缓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们透露过去的情报吴鉴信不信,就算信了,又能怎么样?你以为秦人先在推进到开平与中平边境的那两万铁骑,数万步卒是干什么的?如果真这样做了,吴鉴回师与太平军混乱,我们能幸存么?不,秦人会大笑着看我们三方混乱,然后等到我们精疲力竭之后,大军推进,将我们一锅煮了。我们这里的数万兄弟,仍然毫无生机。其二,我与吴鉴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既然我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是让太平军灭了他,我也算大仇得报,因为这把火,终究是我点起来的。更何况,秦风放金华回来,透露这个消息给我,也是给了我另一个信息,现在,他愿意与我们合作了,说不定,我还能亲手杀了吴鉴。”

    “合作?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能相信他么?”莫洛愤愤地道。

    “不信也得信,再者依当下的形式,秦风接下来的动作,也是可以揣泽的了。”莫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要的不仅仅主灭掉吴鉴,他还在打我们这支大军的主意。”

    “什么?”所有人都看着洛一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秦风兵力不足,就算一切如他所愿,灭掉了吴鉴,也灭掉了我们,但秦国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到时候,他就算他赢了这一仗,又拿什么抵挡秦人,所以,他心中所想,一定是既要灭掉吴鉴,又要竭力收服我们这支军队,以此来抵消秦人有可能到来的进攻。”洛一水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本意。”

    “他想得美,就算灭掉了吴鉴,接下来我们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莫洛气愤地道。

    “如果那样的话,就不是你死我活了,而是我们死,他活。”洛一水淡淡地道:“如果我们那样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联合秦人,将我们彻底干掉,哪怕因此他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众人听洛一水说到这里,人人身上都是冒出股股寒气,他们都是传统的军人,对于这些*****又哪里能想到?

    “所以,为了我们剩下这几万兄弟的性命,也为了秦人不从大越占得太多的便宜,我决定去见秦风!”洛一水缓缓地道。“我在太平城呆过两年,秦风对属下还是很不错的,他的领地,百姓生活也很富足,这一点,他的确要比我强上太多。”(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绝命刺杀

    一众将领怀着凄楚以及对未来的不可知,有些仓惶的回到各自的部队。月光下的通城看着有些清冷,倒是外围,朝廷的平叛军营灯火通明,宛如天上星河,呈一个半圆,包围着通城。

    坐在墙垛之上,莫洛看着身边的洛一水:“师兄,你今天不该说这些,现在,将军们只怕有些手足无措了,无决死之心,这一仗怎么打?”

    洛一水摇摇头:“并不重要了,只要秦风那边一发动,吴鉴就要完蛋了。”

    “师兄,你这么做,不是白白便宜了秦风么?几万人的大军啊,就这样送给他?”莫洛满心的不甘。

    洛一水微笑起来:“师兄,你换个角度想一想,或者便能舒服一些。”

    “换什么角度?”

    “你可以这样想,因为我的这一个决定,这几万人将会活下来,几万人的性命呢!”洛一水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当我振臂一呼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地便跟着我上路了,现在既然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岂能不替他们想一想?”

    莫洛沉默下来。半晌才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洛一水突然笑了起来“师兄,天高海阔,那里去不得。对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江湖上游历,连海外都去过了,好玩吗?”

    “谈不上什么好玩不好玩。海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山表河晏,那些地方都乱着呢,我去了哪里,混不开啊!”莫洛苦笑道:“风土人情不懂,语言不通,到了那些地方,我才真知道什么是在家事事好,出门处处难呢,要不然,我怎么回来了呢?”

    洛一水拍拍莫洛的肩膀:“到时候咱们哥儿俩一齐再去闯荡一回,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不懂他们,但我们可以强迫他们懂我们的嘛!咱们去海外,再去炉灶,打一片江山出来可好。师弟,你可不能推托。”

    莫洛看着洛一水,心里却是涌起一阵酸楚,“好,到时候我一定陪着你。”

    洛一水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师弟,早些歇着吧,明天又是一场苦战,接下来我去与秦风谈条件,战场上的事,就全靠你们撑着了。”

    “放心吧,吴鉴想要打下通州,不蜕层皮怎么可能?再者你不也说了吗,秦风马上就要发动了。”

    “秦风的发动必然会是在与我谈判之前,在这之前,还需要靠我们自己,指挥作战,你听陈慈的就行,你这把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洛一水道。

    “我知道。”莫洛点点头,转头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突然道:“师兄,你说要是吴鉴这个狗杂种突然暴病身亡了,那该有多好啊,那咱们可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也不必受秦风这个小杂种的气了。”

    洛一水大笑起来:“师兄,咱们还是别做这个梦了,不说那个吴鉴本身就是宗师,单说他的年纪,也不过六十刚出头,身体好着呢,离死啊,还远呢,再说,我可也不想他死得这么安稳,等到秦风一发动,我还梦想着亲自结果了他呢!我洛氏数百颗人头,都在滔滔的洛水之中看着呢,我一定要把他的人头也投到洛河里去,让我洛氏一族都能看到他的下场。”

    看着洛一水大笑而去的背影,莫洛却没有笑。

    他重新坐上了墙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灯火。半晌,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他是不会暴病身亡,但说不定他会竟外身亡啊。宗师又如何,我莫洛如今也只差那么一点点了。都说这一线之隔,便是天堑,我莫洛却不信,偏生要去试试,天堑之隔,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而已,通敢地迈出这一步,说不定就过去了。”

    “如果能用我一条命,换吴鉴一条命,那也值得啊!”莫洛从墙垛之上跳了下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吴鉴只要死了,虎贲军必乱,虎贲军一乱,师兄便能逢凶化吉了,到那个时候,国内那些看风色的势力必然会群起响应师兄,秦风那小子的得意算盘可就要破产了。”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走进自己的屋内,片刻之后,他再出来之时,已是一身劲装,穿云弓负于背上,箭壶之中,只有他剩下的四支穿云箭。

    他要去刺杀吴鉴,普通的箭带上再多也没有作用。

    踏上墙垛,他回头再看了一眼洛一水居住的地方,轻轻地道:“师兄,你保重吧!”回过头来,再无一丝眷念,一溜烟地便下了城墙,向着远处的那点点星火之处奔去。

    他要去杀的是一个宗师,而且是在对方的大军腹地,不管能不能成功,他回来的可能性都是零了。不过以自己的命能换来整个战事的胜利,彻底扭转局势,莫洛觉得还是值得的。

    他自幼便没了双亲,年纪轻轻便上了山,当了土匪,后来机缘巧合,拜入卫庄门下,那时的卫庄,正在教导年幼的洛一水,洛一水便随着卫庄一齐住进了洛府。

    一个乡下的下里巴人,一个土匪出身的家伙,纵然是卫师的弟子,在洛府之中,自然也是不受待见的,那些年月,也只有洛一水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为了这一些温暖,他也要在今天为了洛一水去搏一搏。

    虎贲军的大营防护极为森严,但在莫洛这个半只脚已经踏入宗师行列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形同虚设,行走在虎贲军的大营里,犹如闲庭信步。

    一路之上,形如鬼魅的他,不断避开巡逻的士兵以及设在各处的暗桩,那些人,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一盏盏明亮的灯笼,根本无所循形,武道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哪怕只是有一丝丝的呼吸,也难以避过他们这样的人的耳目。

    取最短的途径,直奔他的目标,大营正中间,那一个比其它帐蓬大了数倍的黄色大帐。

    从踏入最核心的防御圈,莫洛的穿云弓便已经握在了手中,上面搭着他的第四支绿色穿云箭,这个核心防御圈内,必然会有为数众多的高手,想要避开他们的耳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努力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他很清楚,自己只要有少许的杀气外泄,必然瞒不过已经是宗师的吴鉴。

    他觉得自己很运气,还差一点点,就接近最后的目标了,虎贲军大营内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点声息,那些想象中的高手,也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换上了紫色的穿云箭,那是他七只穿云箭的最后一支,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支。

    缓缓地将弓拉开半幅,他踏进了那顶特大号帐蓬的范围,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清瘦的文人模样的人,一手端着一个酒杯,一手轻抚着长须,正含笑看着他。

    “莫洛,我终于等来了你。”那人微微抬起下巴,眼光之中充满了满足的笑容,“我猜,你一定会来的。”

    “吴鉴!”莫洛是见过吴鉴的,那还是多年以前,他随着卫师一齐进皇宫,那时的吴鉴还没有蓄起胡子,也没有现在这样老。

    “卫师一生为了大越而奔波,但却遇人不淑,教出了你们这两个叛逆之徒,他日卫师归来,必然伤心欲绝。”吴鉴轻叹道。

    莫洛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对方,看着吴鉴,他充满轻蔑地呸了一口:“卫师一生为了大越奔波,可你呢,你把越国糟践成了什么样子,大越有你这样的皇帝,当真是何其不幸也。”

    吴鉴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野心勃勃之徒,越国如何会如此?不过也不要紧,等我杀尽了你们,自然便能重新收拾旧河山,再整雄风。”

    “收拾旧河山?”莫洛想起洛一水的话,大笑起来:“是吗,那你看看,能不能先接下我这一箭吧?”

    看着莫洛缓缓抬起的穿云弓,吴鉴的眼中尽是不屑,“吴师没有教过你吗?半步宗师与宗师虽然只有半步之差,但却是天壤之别。就凭你,也想杀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吴鉴,你抬头看看,现在可是天连着地,地接着天,所谓天壤之别,也不过是一臂而已。”

    “说得好!”吴鉴大笑起来,“莫洛,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轻易的走到这里来吗?你知道为什么一路之上,没有碰到一个阻拦你的人吗?”

    莫洛没有理会吴鉴,手中的穿云弓慢慢的越拉越开。

    “因为此刻的虎贲军的大营里根本就没有人了,只余下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吴鉴喝尽了杯中酒,端着空杯子,看着莫洛:“因为虎贲军此刻正设下了埋伏,等着洛一水来救你呢!我猜洛一水肯定会来救你的,你们兄弟情深不是吗?所以,我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兄弟来救你再杀死你,好不好?”

    “只要能杀了你,所有的埋伏,都没有任何用。”莫洛冷冷地道,随着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也随着穿云弓的缓缓拉开,而慢慢的澎胀起来。

    一股股强劲的气息向外散发开来,靠近莫洛的帐篷,在声声轻响之中,被这些外溢的劲气撕成了一根根布条向外飞去。

    穿云弓亮了起来,紫色的穿云箭也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一箭成仁

    半步宗师终是差了半步,莫洛无法做到像吴鉴那样劲气内敛,收放自如。站在莫洛的对面,吴鉴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普通路人一般无二,但先前轻松的脸色,却也随着莫洛劲力外泄所带来的异象而渐渐严峻。

    莫洛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一些。

    一声大喝,声如霹雳,莫洛松开了弓弦,随着他弓弦的松开,刚刚还澎胀起来的莫洛,身体又迅速地干瘪了下来,就如同一个充气娃娃被拔掉了气门芯一般,他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有些摇晃,竟然要以弓拄地,才能站稳。

    前三支穿云箭射出,箭刚脱弦,便已消失,再出现时,必然已到了被瞄准者的要害之处,但今天,这一支箭在空中飞行的却是如此之慢,便如同被一个人拿着,正慢慢的走向吴鉴一般。

    吴鉴似乎向旁边小小跨出一步,便可以避开这支紫色的穿云箭一般。

    不是当事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不到那一个层次,也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层次之间的交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是而已。

    莫洛的穿云箭自拉开瞄准,便已经锁定了目标的气机,任何气机的紊乱都会招来更加强烈的攻击,气机一乱,先机立失,高下立判,高手过招,一招致命,并非说说而已。当年在落英山脉,李挚与左立行两人交手,还过瞬息功夫,最后却是一个重伤毙命,一个伤势缠绵三年未愈。

    莫洛还没有踏入宗师之境,但他所修习的碧海生潮功法却十分强大,再加上他所独有的穿云弓穿云箭,即便是面对宗师,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面对着莫洛这一箭,即便是吴鉴也不能躲,更无法避,只能选择硬接。

    他扬起了手中的杯子,那里面的酒他已经喝完了,亮闪闪的金杯杯口,正面对准了那只缓慢行来的紫色穿云箭。

    箭杯相接,霹雳一声震响,吴鉴长袖飞舞,满头长发向后毕直飘起,偌大的皇帐在这声巨响之中,被直接从地上卷了起来,飞向空中,随着一声声啪啪的脆响,竟是在空中被撕裂成了丝絮一般,漫天飞舞。

    莫洛挺直了身子,卟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又是一口,随着一口口鲜血的喷出,他的身材又显得挺拔,丰润了许多。盯着吴鉴的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光芒。

    箭和酒杯并没有真正接触到一起,紫色的穿云箭此时一改先前缓慢的姿态,高速的旋转着,发出尖锐的鸣叫,尾部一团紫色的火焰微微颤抖,一心想要穿透前面那道无形的屏障。吴鉴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手中的酒杯也在旋转着,很是奇异的与紫色穿云箭保持着同一速率。

    看到莫洛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喷出以及那渐渐红润的脸色,吴鉴不由冷笑起来:“莫洛,你倒还真是对洛一水不错,竟然以命相拼。连这种邪门功夫也使了出来,可是你的武道修为已经快要到极致了,就算你使出这种邪法,又能让自己的功力增长多少,更何况,你现在还剩下多少功力?”

    莫洛没有多话,他提起了自己的穿云弓,长啸声中,闪电般的扑向吴鉴。

    看到莫洛不顾生死,吴鉴也是脸色微变,再也不能形若无事般的站在原地不动,身形微晃,整个人已经化为一道残影,在空中闪过。

    一道金光,一道紫光,虎贲军的大营里往来追逐。不时会响起声声炸雷一般的轰鸣,每一次轰鸣,便是一个个的帐蓬被卷起到空中,撕裂成布条一般的物事,漫天飞落。

    虽然五月中,但这里,却在下着一场奇异的雪。

    洛一水自从作出了那个决定之后,整个人便彻底放松了下来,对于他个人来说,这一生无疑是失败的,但在现在这个局面之下,在数万兄弟的性命面前,他又觉得自己胜利了。

    仇,虽然不是自己报的,但最大的仇人,最终还是会倒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三年之前,他为了大越的稳定而选择放弃了阵前反戈,孤身远走,三年后,他看到他为之付出了巨大牺牲的越国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愈来愈乱,愈来愈糟糕,于是他决定自己来做。于私,他可以得报全族遭诛的大仇,于公,他要拯救大越国民于水火。

    从开始谋划到落到现在的窘境,只用了半年时间。

    到现在,洛一水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当真只适合当一个将军,而不是一个可以谋划大局的大帅,比起李挚,吴鉴,甚至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秦风,自己在全局的把握,谋划之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在太平城生活了两年多,那里百姓的富足,安乐,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映象,那不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结果吗?如果这天下,交到秦风手中,能让大越国民从些真正富足起来,能在其它三国面前挺直了身子,骄傲地说一声我是大越人,那他再一次离去又有何妨呢?

    自己曾经为越国镇守边关多年,这里是他一直要守护的家园和百姓啊!

    他很舒服的睡了过去,再没有了先前的焦灼,忧虑,他没有再做那种浑身浴血的噩梦,在梦中,他与莫洛师兄弟两个泛舟蔚蓝的大海之上,清风拂面,海水轻涌,大鸟在蓝天之中轻鸣飞过,船头垂钓,船舱小酌,不亦快哉?

    一声巨响将他从美梦之中跃起,他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门,便看到陈慈正一脸惊惶的向着他的方向奔来。

    “出了什么事?”洛一水惊问道。

    “将军,虎贲营中突生大乱,雷霆阵阵,似乎是两个大高手在拼斗。”陈慈道。

    “走!”

    两人如飞一般的踏上城头,看到那一道紫色的光芒和另一道金光在虎贲营上空往来飞舞,洛一水立时脸色苍白,大叫一声:“是师弟,他去找吴鉴了!”

    直到此刻,洛一水这才反应过来,他与莫洛分手的时候,莫洛莫名其妙的所说的那一句话:

    吴鉴要是死了就好了!

    吴鉴要是死了,虎贲军群龙无首,立时便会乱,虎贲军一乱,他们便会展开反击,击败虎贲军,解了眼下的危局,然后与秦风对峙,这样一来,他们面临的局面,至少要比现在好上许多。

    可是,可是吴鉴是宗师啊!岂是莫洛能刺杀得手的。

    看着那越来越黯淡的紫光,洛一水大吼一声,刚想要跃上城垛,肩头一紧,却是被陈慈紧紧地按住了。

    “洛将军,你不能去。”陈慈坚定地道。

    “我不去,师弟就会死。”洛一水大吼道。

    “您去了,他还是会死,还会再加上您!”陈慈厉声道。“敌军大营之中,可不止有一个吴鉴,还有康乔这个九级巅峰,还有多个供奉高手,你即便去了,又能济得何事?”

    “集合大军,全军出击,与他们拼了!”洛一水双眼血红,明显有些失去理智了。

    “大将军!”陈慈一把将洛一水拖到墙垛跟前,指着远方的敌军大营,大声道:“您好好看看,虎贲军大营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但虎贲军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列阵,没有助吴鉴去围杀莫洛,他们在哪里,他们到哪里去了?”

    此刻,虎贲军大营已经完全变成了样子,不时会有大帐被卷到天空,被震得粉碎,更有大火熊熊烧起,但在明亮的灯火之下,却看不到虎贲军的人影。

    “吴鉴肯定算到了莫洛要去刺杀他,所以虎贲军此刻应当早已埋伏好了,如果我们贸然出城,必然中伏。”陈慈道。“如果这样,我们所有的算计都要落空了,不但这几万兄弟要完蛋,连你的大仇都没法报了。”

    听着陈慈的话,洛一水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看着陈慈,他道:“陈慈,秦风想要的只不过是我这支军队,所以这支军队的首脑是不是我没有关系,你也一样可以担当,我不能眼看着师弟这样死去,他是为了我,才去刺杀吴鉴的。”

    “这里几万兄弟,都是因为你。”陈慈紧紧地揽着洛一水,看着远方:“而且,现在你即便去,也已经晚了。”

    远处,紫色的亮光在他们的眼前闪动了几下,最终消失于无形。

    “师弟!”洛一水大叫起来。

    虎贲军营之中,吴鉴此刻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物被撕成了条条缕缕,束发头冠也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手中的金杯,早已扭曲变形,而在他的对面,莫洛情况更惨,半跪在地上,身上几乎没有了一块好地方。

    狠狠地盯着莫洛,吴鉴的声音有些变调,他很愤怒,原本以为一张很简单的战斗,竟然如此大费周章,莫洛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求救啊,向你的师兄求援啊,喊啊,叫洛一水来救援你啊,他不是还有数万大军吗?”吴鉴阴狠地道。

    莫洛咳嗽着,居然笑了起来:“你是想让我求救吗,好,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捡起掉落在身边的蓝色的穿云箭,搭在了穿云弓上,箭头遥遥指上天空,勉力拉开半幅弓弦,箭呼啸着直上半空,而莫洛,也在这一刻,飞身而起。

    蓝色的穿云箭在空中呼啸着,拖着长长的蓝色尾光,燃烧着,突然掉头向下,而莫洛,却是直直的飞起,迎向自己射出的这一支穿云箭。

    蓝色的箭光,自莫洛的顶门而入,贯穿向下,一声爆响,莫洛整个人在空中炸成了一片血肉之糜,纷纷洒洒的落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最后的谈判

    温柔的阳光照在犹如地毯一般的草地之上,星星点点的小花点缀其间,天空蔚兰蓝,微风拂面,一切都是得那样美好。

    但盘膝坐在毡子上的洛一水却是神情憔悴之极。

    “莫洛死了!”他看着对面双手扶在膝上,正襟危坐的秦风,缓缓地道。“他去刺杀吴鉴,战死了。”

    秦风马上反应过来,莫洛此举背后的用意,莫洛的确是这世上少有的强者,但在宗师面前,他仍旧不是对手,脑子里想起数年之前,同样是九级巅峰的邓朴,碰上了重伤的左立行,仍然被左立行打得狼狈而逃的画面,心中不由慨叹武道修为,一线之道,便是云泥之别。吴鉴不会比左立行强,但邓朴比起莫洛,却是大有不如了。

    “可惜以后,再也无法目睹穿云弓的凛凛之威了。”他感叹地道,转过头去,看向侧后方不远处,瑛姑正与贺人屠两人盘坐在地上,比比画画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二位都是宗师级的高手,聚在一起,无非也就是讨论一些武道之上的奥义了。

    “你运气好,有两位宗师相助,如果我有一位,那今天的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洛一水顺着秦风的眼光,看向远处的那两位,似乎是发现了洛一水的窥视,贺人屠回过头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不是一两个高手便能解决的问题,大势已定,纵然你有宗师级的高手,也不过是多挣扎一会罢了。”秦风摇头道。

    洛一水沉默片刻,抬起头来,道:“是的,你说得不错,秦风,从我开始跟你谈合作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计划今天的事情了吗?”

    秦风摇了摇头:“不,那个时候,我是正计划着趁你起事之机,便趁机拿下正阳郡,慢慢的壮大自己的实力。不过后来,这个计划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回答让洛一水有些诧异。

    “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问道。

    秦风笑了笑,“你知道,我收纳了在宝清的楚军,当然,程务本程帅现在也为我效力,正是他,替我制定了这个庞大的计划,现在看起来,我已经很接近成功了。”

    洛一水长叹一声:“原来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程务本这个老狐狸。”

    “可以这样说吧!”秦风摊摊手:“这是最好的结局,洛将军,不是吗?这样一来,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越国的内乱,将越国真正的统一到一面旗帜之下,否则,你我加上越国朝廷,三方混战,可真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才能消停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不好的结局,但对于越国的百姓来说,这是他们的福气。”

    “你就这么有信心能给大越百姓带来福祉?”洛一水反问道。

    秦风微笑着看着他:“洛将军,你在太平城生活了两年多,这两年多来,你亲眼看到了太平城怎么从无到有,你也看到了那里的百姓从一穷二白到现在过上了小康日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老有所养,少有所依,鳏寡孤独皆有靠,虽然还说不上是世外桃源,但比起越国其它地方,只怕要好少太多吧?还有沙阳郡,在归于我烈火战刀旗下之后,豪绅得到抑制,百姓得到实惠,日子也比以前要舒心得多,你说我有不有信心?”

    “是的,你说得不错,这些我都看到了。”洛一水点点头,“这也是决定我这一次来找你的原因之一。我终究是一个越人,我内心深处,总是希望我们大越子民过得比别人更好一些。”

    “那么第二呢?”秦风问道。

    “我的部属,你准备怎么处理?”洛一水问道:“是让他们解甲归田吗?”

    “解甲归田?”秦风摇头:“你的部属,是越国的精锐部队,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我怎么可能让这样一支劲旅就此放下兵器,变为农夫?你应当知道,把一个农夫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是何等的不容易的事情。”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洛一水问道。

    “高级将领,如果愿意跟着我秦风的,我不会亏待他们,当然,也许会视情况,给他们挪挪地方,但绝对还是会直接领兵打仗,你现在手下的那些将领,可都是见过世面,打过大仗的,经验足。”秦风道:“我也不会将你现在的部队切割分散,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如果硬生生的切开,战斗力不免会打折扣的。洛将军,我会将他们留在中平郡,继续当边军,因为秦人还在开平郡看着呢?”

    “你不是和秦人有盟约么?”洛一水问道。

    “盟约这个东西,在对双方都有利的时候,那便是有力的束缚,但对一方没有利甚至有害的时候,他还不如一张草纸。”秦风摇了摇头:“在李挚的面前,不只是要留一手,就是留上两手,三手,有时候我还是不放心。”

    “这一次,你对我说得都是真话吗?”洛一水盯着秦风,“你不会再出尔反尔吧?”

    秦风笑了起来:“洛将军,他们以后都会是我的部属,是为我打天下的军队,你说,我会亏待他们吗?我秦风对敌人或者很狡诈,但对于自己人,却从来都是优容有加的。”

    “好,这一次我就信了你。”洛一水站了起来,却又苦笑道:“其实,我也只有信你。最后,我还有一个条件。”

    “洛将军请讲!”秦风道。

    “吴鉴你肯定是要杀的,你现在有两位宗师相助,还有程务本这样的九级巅峰,再加上你,杀他绰绰有余了,在你杀他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在场,我能亲手割掉他的脑袋。”

    “如您所愿。”秦风颔首。

    洛一水点点头,伸出手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一次不是太平军首领与洛将军的盟约,而是两个男人的誓言,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对我的那些部属优容有加。”

    秦风伸出手去,与对方紧紧地握在一起:“两个男人的誓言。”

    松开手,洛一水后退了两步,猛地转身,向着远方行去。

    “其时有时候我在想,你要还是小水该多好!”后面,传来了秦风有些伤感的声音:“感谢你小水,在太平城,正是与你的一次次磨练,让我的武道修为有了极大的长进和感悟,也正是你的帮助,我才能拿下长阳郡。”

    “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洛一水身体僵硬了一下,仍然没有停留,大步走远。

    贺人屠缓缓的走到秦风的身边,看着那个挺直的脊梁愈走愈远,不由感叹道:“其实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一个真正的军人,但愈是这样的人,愈是不可能做成大事。”

    秦风转过头来,笑道:“贺兄,你这是在拐着弯的骂我吗?”

    贺人屠看着秦风,笑道:“你如果还像在楚国敢死营的时候,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的话,我就不可能来投奔你了,洛一水那样的人,永远只能作一个孤单的英雄,而你,却是一个可以执掌天下的枭雄。”

    “天下,需要英雄,但更需要枭雄。”贺人屠认真地道:“枭雄不是一个贬义词。”

    “可是我,既想当枭雄,又想当英雄啊!”秦风笑道。

    “鱼与雄掌,不可兼得。秦将军,随着你的地位越来越高,你掌控的人的命运愈来愈多,你就离英雄这个词就愈来越远了。”贺人屠道。

    “贺兄,李清大帝算是一个英雄吗?”秦风突然问道。

    “你觉得呢?”贺人屠反问道:“一个孤单的英雄,能够一统天下,创立雄居天下上千年的大唐帝国,使得万国来朝,四海臣服么?这可不仅仅是告他那冠绝天下的武力呢,没有手腕,没有城府,大帝能做到千年以后,所有提到他的人,还都竖起大拇指?阳光之下,总有阴影,只是我们看到的,都只是阳光普照的地方,而阴影的部分,都被我们或者他们有意无意的隐藏了。”

    听着这番话,秦风沉默半晌,抬起头来:“也许你说得对,但如果真能一统天下,再现大唐雄风,我便是被千夫所指又如何?英雄也好,枭雄也罢,终究不过身外名罢了。”

    贺人屠大笑起来:“秦将军,你这可是比李清大帝又更进一步了。大帝当年,终还是很在乎名声的。”

    秦风微笑起来,“我们也该动了,当我们出现在中平郡的时候,吴鉴的脸色是不是很精采呢?他恐怕想不到,自以为手掌乾坤的他,却马上要陷入到我们,秦军,和洛一水的三面包围之中了。”

    “我也很期待与宗师的真正一战!”

    “不,这一次不会是公平的绝半,因为我们很围殴他。”秦风道:“你,大姑,程帅,还有我,洛一水,大家伙一齐上,我可不想咱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什么损伤。要杀一个宗师,可是一点也托大不得的。”

    “那就太可惜了,要知道,要与一个宗师真正的生死相决这种事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宗师,都在尽量避免着这样的情形发生。”贺人屠有些可惜地叹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混乱的中平郡城

    中平郡城,已是一座空城。吴鉴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洛一水,完全是孤独一掷的压上了老本,几乎能够调出来的军队,全都投向了战场,现在的中平郡,除了极少数的维持治安的士兵之外,便几乎全部为民夫所充斥。

    这些来自各地的民夫聚集在中平郡城内,却又缺乏管束,自然便是乱糟糟的尽是生出些事儿来,中平郡城内的治安,糟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本地百姓与外来的民夫之前的冲突,每天都在不停的发生着。

    负责在中平郡城保证后勤畅通,为前方军队提供强力保障的左相张宁,却完全顾不上这些,在他看来,这些冲突都是些小事情,哪怕每天都因为这些冲突在死人,但比起前线剿灭洛一水的大事,这些都不算事儿。

    手里唯一能调动的一点数量可怜的军队,他全部都用来保卫后勤的畅通以及物资的保护之上,甚至连中平郡城本身的衙役全数都征用了。

    冲突只要不波及到这一块,张宁便视而不见,但只要有稍微的苗头,有人敢于打这些物资的主意,那亮闪闪的大刀,便会毫不犹豫地斩下来。

    吴鉴如此孤独一掷,自然有着他的为难之处。造反的是洛一水,而洛氏家族与皇室吴氏家族一样,都是从大唐时代便传下来的豪族,这些豪族的关系盘根错节,深刻地影响着越国的每一个阶层。诛灭洛氏,是他自上位以来便时时刻刻都在筹划的一件事情,借着齐国入侵,洛氏兵败这一借口,在张宁的辅佐之下,一举将洛氏铲除,清洗的范围波及到全国,但谁又能说,就已经将所有的洛氏余孽杀干净了呢?

    陈慈事件是一记强劲的警钟,既然有第一个陈慈,那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在他调集兵马前往中平郡城的时候,很多不正常的反应更是让吴鉴提高了警惕,那些人不见得便是洛一水的同谋,但毫无疑问,他们正在一步步变成墙头草,随着形式的变化,随时都会倒向另一方。

    那么,速战速决便成了吴鉴唯一的选择。本来,现在的情势,围困其实是更好的选项,一支无粮无外援的军队,只要围困他几个月,其自然会不战自溃,但吴鉴却不敢耗费如此长的时间来消灭洛一水,天知道,在围困所需要的几个月里,会又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抛开国内的这些不安因素,秦国人,太平军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内部的不安,加上外部的威胁,都让他不得不选择以硬碰硬,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掉洛一水。

    张宁自然是深谙其中巧妙的,他与皇帝的利益深刻的联系在了一起,如果让洛一水得势,张氏,自然便是一个也不可能剩下,别忘了,洛氏之灭,他张宁是帮凶,洛水之畔,他张宁是监斩,如果说皇帝吴鉴是洛一水最恨的一个人,那么,他张宁绝对可以排上第二位。

    现在看起来大势已定,洛一水被包围在了通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心怀叵测的太平军,正在被秦人攻击,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这两股越国内最不稳定的因素一去,越国再兴便是指日可待了。

    说到这一点,张宁便对皇帝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开平,永平两郡,换取国内两股叛贼的毁灭,同时又收回了沙阳,长阳等地的控制权,越国并不吃亏,而且,在拿回沙阳之后,与齐国便可以重新联结起来,到时候,借助齐国的势力,便可以抗衡秦国的侵蚀之心,至少为越国复兴赢得了时间。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前日前线再次传来捷报,洛一水麾下大将,也是前顺天军的首脑莫洛,企图行刺皇帝,被皇帝顺势诛杀,洛一水再折臂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宁甚至还喝了一顿大酒,美美的睡了一沉,要知道,自从洛一水反叛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没有再睡一个囫囵觉了。

    张宁睡得是很香,但现在中平郡城之内,却有一批人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他们瞪大眼睛,盯着城内的一举一动,他们,是属于太平军的鹰巢系统。

    负责越国鹰巢分部的田真,现在便隐身于中平郡城,拿下中平郡城,切断吴鉴后路,与洛一水部密切合作,彻底干掉虎贲军,这是太平军控制整个越国的关键一役,田真不敢怠慢,亲自到了中平郡城,乔装打扮下来。

    这一次潜伏到中平郡城的鹰巢人员,多达数百人。为了让这些人顺利潜入,几个月前,鹰巢总部便开始策划,他们中的相当一部人先是潜入到了朝廷控制的地盘之内,然后以民夫的名义被征集,随着大队民夫进入到中平郡城,这样一来,便让越国人查无可查。

    为了保密,这些人要么来自鹰巢总部,要么便是田真的亲信心腹,这些人以前都以各种名义被派往鹰巢总部培训,在见识过了太平城的繁荣,兴盛之后,这些人更加是死心塌地的为太平军效力了。

    而田真,也在这一次鹰巢总部策划的行动之中学到了太多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感慨,太平军首领秦风选择郭九龄来担任鹰巢首脑不是没有道理的,其中的很多运作手法,行事手段,让田真大开眼界,自觉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甚至在想着,等越国之事结束之后,自己一定要去总部一趟,向郭九龄虚心请教才是。

    田真躲藏在城内一幢废弃的民居内,现在这幢民居内挤住了上百人,说起来都是民夫,但实则上,都是鹰巢潜伏在城内的内应。现在城内一团糟,这些从不同地方抵达中平郡城的潜伏者,在联络上之后,渐渐的聚集到了一起。

    城内的混乱给他们堂而皇之的聚集,提供了绝妙的机会,因为现在城内,很多的民夫便像他们一样,聚居在一起,甚至有些人会成团结伙,驱赶原居民占据他们的房屋,城内,根本就没有人管。

    像这样的聚集地,鹰巢在中平郡城内有五个。分布在不同的点。

    算着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事前预定的时间节点了。田真也从最初的泰然自若,到现在的慢慢的紧张起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他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

    “田老大,城外来人了。”一名汉子走进屋来,低声对田真道。

    出乎田真的意料之外,城外来的竟然是一个熟人,而且,可以说是他以前的上司的上司,刘氏的老祖宗,刘老太爷。

    “老太爷!”田真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去,一揖到地。不说这位以前是他们这些人的大头头,单是对方九级高手的身份,便足以让他敬仰了。

    其实二人现在的身份,倒还真说不上谁高谁下了。田真现在是鹰巢的高级将领,深得秦风的信任,而且在此次控制越国的行动之中,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而刘氏,则是很明变的在走下坡路,虽然整个家族在商业之上是大获丰收,家族生意兴旺之极,但在政治之上影响力却是在走明显的下坡路。

    刘老太爷现在的作用,类似于其它国家之中的一名供奉,身份尊贵却并没有多少实权,而其子刘兴文虽然是沙阳郡的城门军统领,但相比于陈家洛,田真等人都身居要职,明显要差了许多。

    “田将军不必多礼。”一把扶起田真,刘老太爷笑得特别慈详,田真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他自然更是明白,之所以这一次他放弃了在山上养尊处优而投身于这一场战役,便是要用自己这老迈之躯,为儿子刘兴文争取更多的政治筹码,像田真这样的人,本身就出身地沙阳系,正是自己要大力争取的人,当自己以后一命呜呼之后,田真,还能成为刘氏的一个奥援。这一次双方要并肩作战,正是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机会。

    “真没想到老太爷会亲自前来,有老太爷助阵,我们更是十拿九稳了。”田真兴奋地道。

    “不是十拿九稳,必须要十拿十稳。”刘老太爷微笑道。“我们这一次行动,是一点岔子也出不得的,虽然中平郡城现在空虚之极,但必竟是一个郡城啊,如果让对手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的防守,哪怕就是只阻挡我们一天两天,也会对整个战役造成无可估量的影响,像龙游城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不想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

    “老太爷说得对,本来我还挺紧张的,但老太爷来了,我可就一身轻松了,有老太爷指挥,自然是手到擒来。”田真笑道。

    “错了,我这一次来,可是来给你当刀的。”刘老太爷笑道:“对于城里的情形,你比我要清楚的多,所有人也都是你的属下,所以这一次的总指挥仍然是你,我负责替你清除障碍。”

    “这怎么使得?”田真有些为难地道。

    “有什么使不得?为了太平军的大业,没有什么可推托的!”刘老太爷严肃起来,“城外,陈家洛的猛虎营,野狗甘炜的苍狼营已经准备好了,你这边一发动,城内混乱一开始,他们的攻城行动就开始了,我们预定的时间是,一夜拿下中平郡城。然后大军要迅速出击,占领龙游,彻底卡死吴鉴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巧夺

    所谓饱暖思***这句话用在现在的张宁身上也合适不过。到了中平郡的时候,深悉张宁喜好女色的中平郡守金大中,便悄悄地送了两个绝色美姬过来。不过那时候,形势还很紧张,战局并不明郎,张宁却也没有心思在享用。现在大局已定,眼看着洛一水便要完全垮台了,张宁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完全落回到了肚子里。

    人一放松下来,自然就会想起某些调调来,这个时候,张宁才想起后宅之中,被他冷落了许久的两个美姬,一颗心立时便活泼泼的跳动了起来。

    天擦黑,草草吃过晚饭,张宁便直奔美姬的所在,压抑了许多的**喷勃而出,年纪老大不小的他,亦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在后宅之中玩起了三飞。

    正在兴致高昂的时候,寝室之外,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之声,贴身侍卫聊陶冶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大人,大人。”

    屋内让人浮想连翩的动静声音暂时停止了下来,从内里传来了张宁恼火的声音,“什么事?”

    能听出张宁十分的不爽,但陶冶却顾不得这些,继续道:“大人,城内民夫又在闹事了。”

    “他们哪一天不闹事?老规矩,不去冲撞府库,便不用理会,要是敢冲撞府库,杀无赫!”听到陶冶跑来竟然是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也值得来告诉他,还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大人,这一次不太一样,参与的民夫太多了一些,金郡守派去处理的衙役,全都被杀死了,看这些民夫去的方向,正是府库所在。”陶冶道。

    “什么?”屋里传来了惊愕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轻呼之声,屋内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房门被拉开,只穿了一身内衣的张宁出现在陶冶的面前,陶冶一眼便看见屋内的大床之上几条雪白粉嫩的大腿交叠在一起,半遮半掩的褥子正在微微起伏,他赶吧低下了头。

    “连衙役都杀了?他们是不想活了吧?”张宁怒道:“有多少人参加?”

    陶冶道:“只怕有数千人。金郡守就在外面等着呢,恐怕要调动城门军才能弹压,但要调动城门军,却只有大人亲自下令,所以不得已才来打扰大人。”

    府库的看守不过数百人,但现在参与闹事的民夫居然有数千人之多,张宁脑子顿时清醒了起来。

    “他们离府库还有多远?”转身从地上捡起先前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往外走。

    “金大人调动了他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正在阻拦,现在离府库还有数里远,连府库的防卫士兵都调了一半过去了。金大人怕有个什么万一,所以特来请大人调城门军前去弹压。”陶冶紧跟着脚步急急的张宁,一边走一边道。

    “为了什么闹起来的?”张宁问道。

    “听说是那些民夫不满郡府提供的伙食闹起来的。”陶冶低声道。“给那些民夫吃的,也的确是差了一些,但也还是能吃饱的。”

    “早就给金大中说了,不要去贪这点小钱,他就是不听,什么叫差了一些,那就跟猪食差不多。”说到这个,张宁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早就提醒过金大中,他就是不听,仗着给自己上了供,送了美姬,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你马上去城门去,调一千人去弹压,对于为首的,杀无赫,要让这些刁民知道厉害。”张宁道。

    “末将明白。”

    陶冶飞一般的离去,张宁走到大厅,看到金大中,一鼓气儿顿时又冲了上来,指着鼻子大骂道:“金大中,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偏生不听,那能弄几个钱?这要是出了事,你还有命在么?”

    “是,是,左相大人,下官知错了,回头一定改,一定改。”金大中陪笑着靠近张宁,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张宁身边的茶几之上,张宁侧眼瞄了一眼那东西,是一张大额的银票,上面的数字,让他还颇为满意。

    “这一次,我便给你兜住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距这里可不远,这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你别说帽子保不住,连命都要丢。”张宁道。

    “是是,下官一定知错就改,这不是还有张相您吗?有您罩着我,那自然是没事的。其实下官还是让他们吃饱了的。也不知这些刁民受了那些人的挑拨来生事。”金大中道。

    “别忘了,洛氏不是没有根基的,不用说,这定然是那些洛氏的暗线们在挑事,真要让他们弄出事来,让府库出了问题,这场仗就要出问题了。”张宁道。

    “有城门军出马,对付这一帮泥腿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金大中道。

    张宁不置可否。

    两人对于民夫闹事,都不太上心,这几个月来,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两个人也都习以为常了,这一次,不过是规模更大一些罢了。城门军一出动,对付这些泥腿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抛开了这个话题,两个人就转到了当前的局势之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等着陶冶回来复命,张宁心里还牵挂着房中的两个美姬,更是心不在焉,脑子里此时晃来晃去的,不免尽是两个美姬那明晃晃的长腿和柔软的犹如一团棉花的玉兔。

    当两个人的茶换到第三水的时候,外面终于转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听到那纷乱的脚步以及外面卫士的压抑着的惊呼声,张宁脸色骤变,似乎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满脸是血的陶冶一头撞了进来,“大人,大人,快调援兵,撑不住了。”

    张宁与金大中霍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陶冶,一千城门军,竟然治不了一群乌合之众?

    “怎么一回事?”张宁厉声叫道。

    “大人,不止是民夫,有奸细混进了城中,他们是有组织的军队,不是一般人,属下带着的一千城门军,上去就被他们打垮了,眼下只能勉力撑住,但撑不了多久的。”陶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珠,嘶声道。

    张宁的脸色顿时变了,“洛一水这个狗贼!”

    下意识的,他仍然认为这是洛一水为了改变眼前的困境而使出的釜底抽薪之策,如果让他得手,不说占了中平郡城,要是一把火将塞满郡城府库的粮食以及各种物资付之一矩,都会让皇帝的进攻计划受到极大的挫折,一旦不能及时拿下洛一水而让对手获得了喘息之机,国内局势怎么变化可就说不定了,真要是那样,自己百死莫赎。

    “调集所有城门军,立即前去平乱,一定要在对方抵达府库之前,将他们杀光。”张宁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告诉马华,此刻只要还在街上游荡的,一律杀无赫,宁杀错,勿放过。”

    “是,末将马上去通知马将军。”陶冶飞一般的向外窜去。

    转过头来的,看着有些发呆的金大中,张宁厉声道:“都是你这个不晓事的惹得祸,你,给我马上到第一线去,要是让那些奸细得了手,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滚,滚!”

    金大中被张宁的脸色给吓着了,一边连声应是,一边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

    事实上,情形比陶治所说的还要严重。田真带着的人,利用民夫的愤怒,成功地煽动起众人走上街头,在杀死前来弹压的衙役,成功地惹来一千城门军,城门军凶狠的杀戮将本来只是跟着闹一闹的民夫也逼上了绝路,双方开始混战在一起的时候,田真将麾下数百人集中起来,突出其来的给予了对方致命一击,等到陶冶发现不对的时候,他手下的人,已经不足以组织起防线了,只能节节败退。

    以鹰巢的探子们为前锋,席卷着越来越多无奈加入其间的民夫,向着城门军发起了凶狠攻击。刘老太爷盘膝坐在一幢房子的屋脊之上,盯着几乎席卷了半个城的混乱,脸上满是浓浓的笑意,这一次行动,简直太完美了。耳中传来密集的战鼓之声,他回过头来,看着数支军队正从数个方向向着骚乱的地方扑来,笑得更是开心了。

    田真的行动,成功地将中平郡城最后一支成编制的军队给调来了,现在的中平郡城,简直就是一个脱光了黄花大姑娘,对面站着的却是一个血气方刚,几十年没有碰过女人的昂藏汉子。

    他笑咪咪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竹筒,一扬手,竹筒呜的一声飞上了半空,啪的一声炸裂开来,一朵朵艳丽的花朵在夜空之中绽开,显得分外艳丽。

    看着炸裂的烟花,刘太老爷身体微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中平郡城南城方向,野狗拄着自己的大刀,眼巴巴地看着中平郡城的方向,眼看着已经快三更了,还没有消息,他几乎快要按捺不住了。

    终于,千盼万盼的信号终于出现在他的眼中,野狗唰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铁刀,怪笑道:“兄弟们,果子熟了,去摘果子啊!”

    数千苍狼营士卒嗷嗷叫着,从藏身之地冲了出来,飞一般的向着中平郡城方向冲去。

    另一个方向上,陈家洛看着那冲天而起的信号,翻身上马,手臂前指,“猛虎营,前进,占领中平郡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得手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样的皎洁,但在张宁的眼中,却变得无比诲谙起来,一股不祥的预兆,在他的心中悄悄的滋生,仅仅就是奸细煽动民夫作战么?如果中平郡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他在院子里集燥地踱来踱去,希图陶冶能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带来好消息。

    那几朵艳丽的烟花在空中炸散的时候,张宁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是城内的奸细在放出信号,他们的信号是给谁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放?

    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全身的每一根寒发都炸裂开来。

    “来人啊!”他大叫起来。

    “张相,别来无恙啊!”屋顶之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干瘪的,却又显得略为得意的声音。张宁赫然抬头,屋脊之上,一个削瘦的身影提着一根拐杖,正站在那里,从张宁这个角度看去,这个人影,将整个月亮都完全遮挡住了。

    院子里传来了叱喝之声,数道黑影扑上屋脊,那是院子里的侍卫。

    上去的快,下来的也快,几乎在他们刚刚扑上屋脊的时候,那个老头儿便也动了,手中的拐杖挥动,一个个卫士便如同麻袋一样倒飞出来,卟嗵卟嗵地跌倒在张宁的周围,再也没有了声息。

    陶冶是张宁身边武道修为最高的随从,可也不过八级巅峰而已,但现在,张宁却已经将他放了出去,其它的卫士虽然不及张宁,但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但看到那个老头的面容,张宁的一张脸却唰地完全没有了血色。

    那是沙阳郡刘氏家族的刘老太爷。

    刘老太爷如同一片落叶一样坠在了张宁的身边,伸手一挽,已是挽住了张宁的胳膊:“张相,好多年不见了,今儿个,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张宁面如死灰,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刘老太爷的手臂之上:“你…你…太平军……”

    刘老太爷扬声大笑:“张相果然非常人,一看到我,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错,现在城里的人是我们太平军的人,当然,城外的人也是我们太平军的人。”

    他戏谑地看着张相:“张相,你将中平郡城最后一支守城的军队调到了城里,可是让我们的攻城军队少了很多麻烦,我们的秦将军一定会感谢你的大力配合的。”

    “反贼!”张宁的脸上终于因为愤怒而有了一丝血色。

    刘老太爷冷笑起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张相,你想清楚一些再说话更好。你的主子,要完蛋了。”

    张宁瞪着刘老太爷,一时之间,竟是无话可说。

    “张相,闲呆在这里可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出去走一走吧!”拽着张宁,半拖半拉地走向大门外,此时,更多闻声而来的卫士,站在大门的两侧,却是无法可施。而刘老太爷的眼中,也根本就没有他们。

    两人就这样相扶相携着走出了大门,行走在中平郡的大街之上。

    马华是中平郡城的城门军统领,麾下有三千兵马,在洛一水造反之后,他的城门军经历了一次扩充,达到了五千之众,但这些人的战斗力很成问题,基本上是从各地抵达的郡兵之中抽调而出的,再加上一些从开平郡逃回来的原萧正刚旧部组成,中平郡城作为皇帝亲征军的最大的后勤中转站,在吴鉴看来,留下这样一支部队护卫也足够了。

    这几个月来,城内三天两头的发生民夫闹事的事件,已经让马华颇为头疼,现在城内的民夫为数众多,处理的时候也很棘手,又要兼顾城内安全,又要保证往前线运输物资不受影响,这之间的度可得拿捏好,好在现在洛一水已经强弩之秣,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万万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幺蛾子终于来了。

    看到陶冶第二次血糊糊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马华就知道麻烦了。

    这不是普通的民夫闹事,而是有预谋的作乱。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立即点起所有的兵马,分成几路向着闹事的地段包抄而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乱民剿杀干净,否则让他们攻到府库地段,事情就大发了。

    直到马华纵马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仍然以为这是洛一水的困兽犹斗之举,派出一股精锐部队,汇合城内的奸细,挑起民夫的骚乱,借机闹事,其目的无非是一把火,将中平郡城内的储存物资的府库烧干净。

    虎贲军,加上各地的郡兵,民夫,十好几万人,没有了这些粮食物资,立马就会陷入大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府库。

    这个念头,直到他看到那些艳丽的花朵在皎洁的月亮为背景的天空之中怒放开来。

    他猛勒战马,战马长嘶人立而起,他的突然停下,使得身后正在急急奔行的队伍一阵大乱,彼此挤撞的声音连连传来,呼痛声,骂娘声,此起彼服。但马华却顾不得这样了。此时的他,与张宁一样,浑身的寒毛根根倒竖起来。

    里应外合!作为一个领兵的将军,他比张宁更要敏感一些,对方攻击府库是假,诱使他的军队脱离城墙防护区是真,他们根本不是要烧府库,他们是要夺取中平郡城。

    想明白这个问题,马华立即勒转马头,大声吼道:“回去,马上回去,上城墙,敌袭,敌袭!”

    马华的呼叫之声,让现场更加大乱起来,前面的人马上转身,欲向回走,可长长的队列后方,却听不到马华的命令,仍在向前挤挤攘攘,一边还要向前走,一边却已经转身,本来就不甚宽敞的大街之上,更是乱成一团。

    这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离训练有素还差得太远。想要他们如臂使指,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好一阵子慌乱之后,马华亲领的这支军队终于掉转头来,马华一马当先,向着城墙方向拼命地奔来。

    当他看见城墙的时候,城墙之上负责警戒的望楼警钟,也终于拼命的敲响起来。

    隔着厚厚的城墙,马华都能感受到无数只大脚踏在大地之上引起的那种震颤,紧接着传来的,便是那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

    呐喊之声几乎是与报警的钟声同时响起。

    马华翻身下马,提着他的刀,几乎足不点地的冲上了城墙,放眼望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黑压压的尽是冲锋而来的士兵。

    不等他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城下数人已是越众而出,长啸声中,飞身而起,向着城墙之上直扑而来。

    马华咽了一口唾沫,他也只来得及咽下一口唾沫,城下奔来的最前方的一个人,已是腾空而起,半途之中,脚尖在城墙之上一点,再度冲天而起,已是高高的跃起在空中,一声清脆的怒喝之声,一道亮丽的刀光便直劈了下来。

    居然是一个女人!

    马华心中闪电般的掠过这个念头,劈下来的大刀所带来的凌厉的刀气,已是让他几乎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他是八级武道修为,对方一刀,便让他感到力所不及,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武道修为比他要更高,或者是八级巅峰,甚至已经跨过了九级。

    他绝望的挥刀上迎。

    嚓的一声轻响,他的刀头不见了。嚓嚓之声连续不断地随着马华后退的身形响起,刀身不见了,刀杆在一截截的变短,当马华的脊背靠到身后冰凉的城墙之时,凌厉的刀光已是紧追而至。

    颈子微微一凉,马华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飞得好高好高,他甚至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到下方所有的景况。

    自己的士兵此时才刚刚乱哄哄的从登城台阶之上涌上台阶,城内,火光处处,骚乱阵阵,而在中平郡城的另一个方向,更大的呐喊之声正在响起。

    两面夹攻!

    所有的思维到此为止。

    第一个扑上城的余秀娥长刀微颤,刀尖之上,最后一滴鲜血正在缓缓好落。

    “好刀啊!”她情不自禁的赞了出来。这是他从太平军大匠巧手那里要来的,此刻,被鲜血浸染过的那从刀锋一直延伸到刀柄的梅花,似乎更加耀眼了一些。

    在他的身后,和尚,野狗也上了城头,他们见到的,便是余物娥数刀之下,便将一位对方将领斩于身前。

    “我操!”野狗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和尚,“和尚,你找了一个好凶恶的婆娘!”

    丢下这句话,野狗已是飞身扑向那些刚刚上得城来的士卒。

    被野狗这一呛,和尚一个踉跄,但转眼之间,却又是恼羞成怒,一颗光头也更加锃亮了一些,挥着大刀,嗷嗷叫着也扑进了敌人丛中,在他们身后,一根根带着钩子的绳索在一片叮叮当当之中勾住了墙垛,一个个士兵飞一般的向上攀爬着。

    另一个方向上,陈家洛就显得轻松多了,马华所带领的这一支城门军,是最先抵达城墙的,而另外几支去包抄乱民的军队,接到命令的时候要晚上许多,当陈家洛意闲神定的登上城墙,好整以遐的打开城门,让麾下士兵们涌入城中的时候,返回来的敌军才刚刚看到城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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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介绍:
不停地战斗,不停的杀敌,秦风是国家的悍将,军队的马前卒,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用赫赫战功书写着自己光荣的履历,但大变陡至,昔日的功臣,转眼之间却成了国家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兄弟血洒疆场,部下反目成仇,情人苦恋虐心,一时之间,四面楚歌。这位昔日的国之悍将身份反转,开始了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揭开了一段昔日马前卒,后世开国君的波澜壮阔的人生。马前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前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前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